逃离四合院:年代弄潮儿 作者:黑白肉 简介: 穿越1965,先考铁路文工团再说,走跟别人不一样的路!四合院太小,王援朝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第1章 红颜祸水   1965年8月15日,星期日,农历七月十九。   南锣鼓巷95号,前院东厢房老王家。   王胜、王和平兄弟俩又进屋看了看昏睡不醒的老三王援朝。   “大哥,你再给咱老三把把脉呢?”   王胜看了一眼自家二弟,有事时张口大哥,没事时张口王胜。   他很想说,他真的不会把脉!   他今年才刚刚入职首都中医医院。   但懒得跟二弟这个半文盲解释了。   就不该帮这个胡同串子开病假单!   慑于二弟隐隐散发的武力值,他还是装模作样的搭上了三弟的脉搏。   虽然王胜不会把脉看病,但三弟脉象沉稳有力,完全不像是昏迷状态的人。   他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   “脉象平稳,应该没事。晚上还不醒的话,只能送去医院看看了。”   王和平咬牙切齿道:   “那小屁孩下手真狠哪,板砖直接朝着老三的后脑瓜子拍!”   然后老三身子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那小屁孩砖头一丢扭身就跑。   王和平曾是个顽主、胡同串子,是个狠人不假,但也没把人这么拍晕过啊!他下手不要太知道轻重!   手足无措的他只能吭哧吭哧把三弟背回家,他知道大哥在家看书。   很快,院子里热闹起来,大家都陆陆续续义务劳动归来。   王胜起身去做晚饭,王和平一反常态,立马很狗腿的去帮忙。   ……   王援朝迷迷糊糊的两手在枕头旁摸索了半天,两眼才不情愿的睁开,准备亲眼寻找跟他玩捉猫猫的空调遥控器。   但映入眼帘的是暗褐色椽子以及竹篾屋顶,好几处地方的竹席面儿都破了。有些地方拿竹篾补过,甚至有拿布头补的。   即使隔着蚊帐,他也能看得出来,那是古老到不能再古老的建筑风格。   他深呼一口气,闭上眼,默数一二三,侧了个身,睁眼。   眼前是一堵墙。   贴满了泛黄的旧报纸,有些地方破了,露出里面灰黄色的墙面,甚至能看清石灰涂料里镶嵌的稻草梗!   绝对是稻草梗!   因为那墙几乎就堵到了他的床边,如此之近。   王援朝一骨碌翻了个身,床的另一侧,蚊帐打开,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扇老式的木头窗,些许微风从开启的窗户吹来,让人感觉一阵凉爽。   窗玻璃边缘的石灰腻子,有些已经脱落,露出来的钉子都有锈迹了。   窗下则有一张斑驳了漆皮的写字台,写字台上胡乱放了一些书本和杂物。   他双手撑着坐起,就看到床的另一头,还有一个竹制枕头,难道这可怜的小床还不能让他独占?   狭小的房间里再别无他物。   可能刚刚起身有点急,脑瓜子有点晕乎,于是王援朝又慢吞吞的躺下去,他得缓缓。   毋庸置疑,他穿越了。   刚刚的昏睡,估计就是两世记忆在融合。   这边父母健在,兄妹众多。   父亲是瓷器厂3级技术员,拿的是6类地区11级工资,73块5。   母亲是印刷厂5级印刷工,工资57块零3分。   妥妥的月收入130块朝上的双职工富裕家庭。   但对外不是这么说的,为避免太过于冒头,对外父亲是42块5,母亲是35块7。王援朝这个暑假自己开锁,刚翻出了父母的秘密。   大哥中专毕业,今年刚在首都中医医院上班,走专业技术路线,工资比行政高一档,实习就是37块,转正了,要41块5!   二哥初中肄业,在胡同里晃荡了好几年,去年满了18周岁,不得不去楼梓庄农场做临时工,满勤工资——12块。   小妹在上初一,成绩据说比大哥当年还好,有望上大学。   至于他自己,今年刚刚初中毕业,没考上中专,也没考上高中。   按照二哥的惯例,还能在胡同里晃荡个两三年,然后慢吞吞的找工作。   实在不成,还能接母亲印刷厂的岗。   母亲还有两年退休。   他甚至无端猜测,二哥去年被赶去农场做临时工,可能就是父母为了自己这个幺儿,腾位置呢。   长子幺儿,长子幺儿。二哥夹在中间,确实悲催。   至于他自个怎么穿过来的,说起来都比较丢人。   这边呢,二哥不乐意上班,就用武力央求大哥帮忙搞病假条,说在家过了最毒辣的暑假就去上班。   然后带着毕业即失业的他,每天走街窜巷。   遗憾的是,上了年纪,还不务正业的二哥,又被父母断了经济来源,很难再跟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也很难再像上学那会可以肆意拍婆子。   二哥跟大哥打架,大哥还要被爸妈再打一顿。   二哥跟他打架,就是二哥要被爸妈再打一顿。   反正父母朴素的认知里,打大的,总没错。   于是二哥甚至要来讨好他这个弟弟,来混点零花钱了。   兄弟俩去景山少年宫,借口是去接送小妹上下学,其实呢?   远远的倚在树荫下,一边舔着冰棍,一边用目光肆意盘剥来来往往的女同学、女老师和女家长。   那话题自然而然的,从没有眼光的二八青涩少女,到电影屏幕上的女明星,再到身边接触过的熟艳妇女。   比如四合院第一美,贾家的秦怀茹秦嫂子,以及第二美,到底是许家的大小姐媳妇儿娄筱娥娄嫂子,还是阎老大媳妇于丽于嫂子的妹妹于海棠,兄弟俩还争论起来,互不相让。   这几位颜值确实抗打,少年宫人来人往的,也没看到几个比她们美的。   也就家门口的首都戏剧学校,勉强有几个脸靓条顺嗓子好的姑娘能比一比。   最后不知道怎么的,二哥扯到了前门大街绸布店的老板娘陈雪茹,喜欢穿旗袍高跟,那脸蛋,那身段,令二哥当初惊为天人,甚至还尾随过人家几次!   二哥甚至还打听到人家离过两次婚,结过三次婚。   这不妨碍没见过真人的王援朝跟着二哥一块占口头便宜。   兄弟俩越说越放荡,然后,然后王援朝脑袋瓜子就挨了莫名其妙一板砖。   不然也穿不过来。   王援朝小心的摸了摸后脑勺,肿的有点高,按着有点软,拍板砖的是个狠人哪!   “金手指,金手指?”   王援朝默念了好几遍,这年头要是没有金手指,接下来那十多年,可怎么活哦,难道要硬熬么? 第2章 恶客上门   果然,公平公正的穿越者必备——金手指出现了。   6格装备栏,第一格赫然是“学识宝石”,后面五格空荡荡。   擦,不会是穿过来前玩的蔡文姬的辅助出门装吧?   穿过来前,他刚刚开了蔡文姬的第二局,出门装还没出门呢,他就穿过来了。   这玩意有啥用呢?   +5%移动速度!   可是他也没苏神的速度啊,这5%给他纯属浪费了哎。   还有就是两个被动:奉献和恩赐。   但这玩意该怎么主动生钱?难道他还能升级?   那么,技能呢?个人数据面板呢?   “面板!数据!技能!……”   王援朝一个个的尝试,毫无动静。   他忍不住想破口大骂,没有技能,没有数据面板,光6个装备栏和一个辅助出门装,有啥用啊?   旁边的枕头倒是能塞进装备栏的,走到哪睡觉都有枕头?!   真是……   王援朝十分珍惜这可怜的金手指,人家都带个“门”,要不带个“农场”,再不济带个“空间”,而他只有这可怜的装备栏和可怜的“学识宝石”……   不过来都来了,有总比没有好了。苟过11年,也不过二十大几岁,大好世界在等着他!   他将周边能装进装备栏的,几乎都装了一遍,忙的不亦乐乎。   正准备起身看看能不能将写字台装进去,就听到房门被拉开的声音,王援朝连忙闭上眼,躺好。   “援朝,你怎么了?可别吓妈啊!”   温柔急切的话语未完,转而暴虐的低吼:   “王和平,你到底带你弟弟做什么了?”   二哥的瞎话张嘴就来:   “我们准备去少年宫接王利下课,边走边聊,援朝一个没注意就踩到了一块西瓜皮,摔了个四脚朝天,磕到脑袋了么!   真不知道哪个小婢养的,随地乱丢西瓜皮!   要是被我晓得了,非得狠狠的给他打出人中黄来!”   母亲抓住了王援朝的胳膊,轻晃了两下,低呼道:   “援朝,援朝……王胜伱怎么做老大的?你弟都这样了,不晓得送医院?”   大哥还没说话,二哥插嘴道:   “大哥说援朝脉象平稳,睡一会就好了!”   王援朝不想被送去医院,也就不能继续装昏迷了,正好顺着母亲的抖动,假装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个满脸关切的半老徐娘,就是这具身体的母亲,苗翠女士了!   “哎妈你看你看,援朝醒了!大哥说的对,睡一会就醒了!”   王援朝一眼就瞄到了满脸激动的二哥王胜利,对他的“关心”不是白赖的。只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一股浓浓的鬼火黄毛范儿。   母亲没理那个跳脱的老二,只是俯身问道:   “援朝,身体感觉还行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王援朝双手撑着就要坐起来,二哥眼尖的很,立马过来扶了一把,左眼皮跟进了沙子一样眨来眨去,还义愤填膺道:   “援朝,要是让你哥我知道哪个兔崽子扔了西瓜皮,害你摔了一跤,我非得把他打出人中黄来!”   聊女人导致被人下黑手,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王援朝也只能吞下这枚兄弟俩之间的秘密苦果,装作有点虚弱的样子,道:   “哎哟,确实摔的有点重。”   三弟醒都醒了,大哥王胜这会也不敢拆穿两个弟弟的谎话,没好脸色的瞪了二弟一眼,道:   “我来看看!”   书卷气更浓一些的王胜凑了上来,小心扒开三弟的后脑头发,比之前回来时肿的略小了一些,小心轻按了两下,王援朝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王胜随即道:   “也就是援朝你命大,摔这里,很容易就没命了!”   小妹王利,是个秀气的小姑娘,默默来了一句:   “二哥,三哥,我都这么大了,而且少年宫离家这么近,你们下次不要来接送我了!”   王援朝随即对自己的长相自信起来,他相信一家子的基因都摆在这了,他的也差不到哪去!   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一把蒲扇,扇着风,道:   “好了好了,都出去,出去,一群人堵着援朝,不热么?”   大哥道:   “那我去看看窝窝头!”   二哥出去前还跟他又眨了个眼,顺手就捞上了小妹的马尾辫,道:   “那怎么行?我妹妹这么漂亮,万一被哪个街溜子盯上了怎么办?”   王援朝明显可以看到小妹鼓起了腮帮子,哪个街溜子有自家二哥溜呢。   等兄妹们都出去了,母亲道:   “真没事了?”   王援朝笑道:   “真没事,您看我不好好的么?”   母亲欲言又止,最后小声道:   “你多跟王胜王利学学不好么?哎……”   然后将蒲扇一把塞进王援朝手里,转身出去了。   都是自个儿女,就老二个不着调的,把老三眼看要带歪,如果不是早早地赶去上班,老三怕是也要初中肄业。   晚饭是二合面窝窝头,小米稀粥,因为王援朝是伤员的缘故,特别补充咸鸭蛋一枚。   母亲帮他剥好了咸鸭蛋,他筷子一插,红亮的油就溢出来了,香味就像幽灵的爪子,从鼻腔狠狠的窜进了脑浆子搅和,太香了!   他敢保证,他这会要是敢张嘴,口水都要喷出来了。   这具身体太没见过世面了!   王援朝麻溜的将咸蛋黄扒拉到自己碗里,道:   “我是病号,得多补补!”   然后将咸蛋白分给了小妹和母亲,至于两个哥哥,算了,大老爷们儿之间,客气啥?   二哥不争气的喉结动了好几下,只能使劲撕咬窝窝头。   还好这两年日子好过了些,他们家终归是能吃饱,一个月还能见一次荤。   要搁对门三大爷闫富贵家,哎,精粮都得换成粗粮。   不说二合面了,就算玉米面?嘿!棒子面还差不多!   毕竟三大爷工资才26块5,他家老大闫解成初中毕业之后就一直没找到工作,一直在街道做临时工!刚入门的大儿媳于丽,也在纺织厂做临时工!   人家家里可是有7口人,比自家还多一个呢。   这大夏天的,一家子都只敢在堂屋啃窝窝头,要是在大院里,那一箩筐饱满的窝窝头,怕是要被邻居嫉妒死。   有贾张氏和秦嫂子在,老王家的人,都晓得要低调,不跟院子里的邻居搀和。   用母亲的话讲,这院儿里,妖氛厉害,能不沾染,还是不沾染的好。他们家在前院东厢房,轻易是绝对不会去中院和后院一步的。   一家子闷声造饭,三大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堂屋门口,悠悠道:   “王全家的,听说你家援朝受了点伤?有人来看望他来了!”   然后,三大爷的眼神,就对上了吃得正欢的王援朝。   王援朝立马塞了两个窝窝头给二哥,眼神示意了一下,拽了大哥起身进房间去了。   老二老三兄弟俩在外面晃荡久了,这么点默契还是有的,受害者得有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王和平不动声色的将两个窝窝头塞进了三大爷手中,道:   “三大爷,您是知道的,我家援朝都是我背回来的呢!大街小巷,老多人都能作证!”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老王家堂屋里的吃食,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三大爷本着团结邻里、友爱互助的原则,紧紧捏着两个窝窝头,道:   “我也听解旷解娣说了,还准备晚上过来看看呢。既然人家确实是来看望援朝的,我这就去领人进来!”   “三大爷,我跟您一起,一起!” 第3章 陈雪茹来访   却说候魁离开少年宫,到了景山东街路边,正思考着:到底是走几步,省几分钱买冰棍吃,还是直接叫一辆三轮车回家。   这年头公交车班次少,站点少,坐公交车回家反而要大费周折。   他后爸虽然看他不爽,但也没奈何,因为他家是母亲挣钱。母亲虽然也不怎么待见他,却也不曾克扣他上兴趣班的学费、路费和零花钱。   他家在正阳门大街,前几年改叫前门大街了,得沿着北池子大街一路南下,然后过金水河,穿过大广场前的纪念碑和博物馆,就到了前门大街。   全程4公里,2毛钱,童叟无欺。   有时候他也会走一段路,再叫三轮车,可以省个几分钱,即使不买根冰棍吃吃,存下来,也是极好的。   然后就听到了一边两个小青年,满嘴不是人言,最后居然点名道姓说到了他母亲,那污言秽语,即便他这个十来岁的小孩,也忍受不了。   他奋而火起,在路边扒出一块板砖,悄悄地摸到了那两人身后。   大个子的那个越说越污秽,小个子的那个捧哏也很可恶,于是忍不无忍的他,直接一砖头拍到那小个子的后脑上。   只见那小个子直接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他当即吓得扭头就跑,将凶器随手一丢。   他还不忘扭头看,那大个,一会想叫起那个小个,一会想追他,一会又跑回去蹲下摆弄那个小个,来来回回团团转,直到他跑出了景山东街,都不曾追赶他。   他躲在碾子胡同口,大口喘着粗气,没有勇气回头看,直接叫了个三轮车回家。   往日不曾关心过他的母亲,今日却特别关心他。   只聊了几句,就发现了他的不正常。   然后候魁不得不和盘托出,特别强调了那两个坏小子说母亲的坏话,很难听很难听那种,他才没忍住。   陈雪茹大惊失色,她也不知道大儿子这么凶猛。   如果人家没事也就算了,要是出了人命,光天化日之下,金紫城边,这能躲得掉?   她再不待见大儿子候魁,也不得不慌乱起来,放在当下这新时代,这事性质太恶劣,影响太大。   少年宫门口,肯定会有大把的目击者!   果不其然,她安排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还打听到对方名声确实不是很好,所以大儿子的话,不似作假,但这没用啊!   陈雪茹能挤掉上面的两个哥哥,执掌家中的绸布店,绝对是个不含糊的女强人。   她看了大儿子候魁一眼,候魁低着头看地,压根不敢看她。   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发,瞪了一眼在旁边无能狂吠的丈夫,范金友立马闭嘴,贴心的问道:   “我们怎么办?”   陈雪茹斩钉截铁道:   “登—门—道—歉!”   ……   王和平跟着三大爷到了院门口,天色虽晚,难掩门外陈雪茹美艳气质。   王和平虽然在脑海中盘过人家无数回,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面对,脸色都有点泛红了,也就天色晚,看不出来。   不是哪个少男都能抗得住熟妇的。   而罪魁祸首的那个小屁孩,则低着头,玩弄着衣角,一声不吭。   三大爷面色沉重的介绍道:   “这位是王家二哥,王家三哥就是他背回来的。”   然后叹了口气,摇摇头,回自个家了。   都是一个大院的,他胳膊肘也没法往外拐啊,能怎么办?   两个细粮窝窝头,他做的已经足够了。   不说谎话这一点,是他最后的底线。   陈雪茹微微欠身,送走了三大爷,面色平和的对王和平道:   “王家二哥,我家候魁做得不对,都跟我交代了。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王家三哥怎么样。   该我们承担的责任,我们也不回避……”   王和平怕把院子里的邻居都聚拢过来,这事归根结底,不光彩,反正老三没多大事了,他连忙沉着嗓子道:   “哎,那就先一起看看再说吧!”   陈雪茹的段位,可比王老二高多了。   这是一个满嘴荤话的年轻人,有心无胆。   眼珠子乱窜,仿佛想要抚摸她的每一寸肌肤。   结果和她对视了不过两秒钟,就慌忙挪开了视线,都不等她话说完,就要喊她进去看看。这样的年轻人,她见得多了。   她不由松了一口气:至少那个王家老三,问题不大了。   不然不是现在这样,至少得在医院不是?   她牵着儿子候魁,挎着包,跟在王家老二后面,穿过垂花门,进了前院,右手边东厢房,就是王家了。   游廊下站着一个面容祥和的妇人,怕是苦主的母亲。   而那穿堂屋,已经有人冒着脑袋,要来前院看热闹了。   陈雪茹心知对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她儿子打人固然不对,但对方口花花调戏人家母亲,就对了?这可是新时代!!   这年头,再混的人,也要注意邻里之间的口碑。   只要对方性命无忧,这事闹大了,对方名声损失更大!   陈雪茹心里更加踏实有数了。   只要过了今晚,以后再有什么后遗症,可就不关他们家什么事了。   今晚,她就是来做个了断的。   苗翠上前两步,一脸歉意道:   “嗨,大妹子,多大的事儿呢,还劳烦您专门跑一趟?   小孩子不懂事,也就随地丢了块西瓜皮。   也怪我们家老三,走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   活该让他涨涨记性!”   陈雪茹满脸堆笑,看来这兄弟俩是没敢跟家里说实话,但人家自己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强行纠正,她已经瞄到旁边那王家老二的苦脸了。   她强忍内心的笑意,道:   “大姐,一看您就是教育孩子的行家,拎得清。   不过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向来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我能先看看王家三哥么?”   苗翠也是客套,儿子摔成那样,按照老大王胜的说法,一不小心人就没了,她能不后怕?   不过人家撑死了就是小孩子乱丢西瓜皮,儿子走路不长眼,少说也得占一大半的责任。   何况人家还亲自登门道歉,她也不得不摆出姿态来。   陈雪茹牵着儿子候魁的手,还稍微捏了两下,候魁反正主打一个老妈不指示,他就低头一言不发。   刚才人家大妈说的话,他可都听见了,是踩着西瓜皮摔的!   他候魁虽然毛都没长,却都敢跟家里坦白,那两个怂人,挨了揍都不敢跟家里说实话!   呸,真不要脸!   敢做不敢当!   还不如他一个小孩儿! 第4章 你就一文盲   陈雪茹一扫这家中朴素的光景,心里感觉更稳了。   进了房间,好家伙,还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大小伙,小姑娘。   至于床上侧躺着的那个,脑袋缠了一圈纱布。   陈雪茹微笑着跟几人欠了欠身,一脸关切的问道:   “王家三哥,我带我们家候魁,来给您赔不是了!小孩子没规矩,大夏天的,让您这遭罪了。   候魁,还不给王家三哥道歉?”   候魁挺身而出,用稚嫩的声音道:   “王家三哥,对不起。”   这声音一听,苗翠才惊醒,这还真是个孩子啊!也就个儿长得大一些。   这就更加怪自家三儿走路不长眼了,马路那么大,你偏偏要踩人家丢的西瓜皮!   而王援朝,则从候魁的声音里,听出了那种鄙视的味道。   母亲刚刚在外面跟人家说的话,他可都听的一清二楚。原来他就是被这么个小屁孩拍得晕死过去了。   说起来,是他王援朝和二哥不地道,背后说人家母亲的荤话。   不过,陈雪茹即便未施粉黛,也如同一枚熟透的苹果,散发着诱人的芬芳,不怪二哥一说起来,就口水直喷的样子。   哪个少男扛的住御姐的风采啊!   他假装挣扎着要起身,陈雪茹抢先一步将他按回去,道:   “躺着说,躺着说,伤了脑袋,还是少动为妙。   有去医院看看么?”   二哥骄傲道:   “我大哥就是中医院的!”   王援朝甚至能看到陈雪茹眼中闪过一丝得色,王和平这个大傻蛋,这种智商是怎么在胡同里混的?   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他王援朝没事了么?   他还让大哥帮忙裹了个脑袋,可不白弄了?   陈雪茹笑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回去就好好教育候魁,以后垃圾就该丢进垃圾桶!”   垃圾两字,若有所指。   她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两瓶糖水罐头,两瓶麦乳精,放在了写字台上。   这年头,麦乳精可是正儿八经的奢侈品!一罐要3块钱!   即便老王家双职工家庭,也没整过这玩意。   喝水时不要说来一勺了,撒几粒都感觉美滋滋的。   母亲苗翠就要把麦乳精给塞回去,老三又没大碍,这礼物太贵重。   两个女人推搡起来,终究陈雪茹这个做老板的拗不过苗翠这个做工人的。   本来陈雪茹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这会不得不多呆一会寒暄寒暄,不管怎么样,王家兄弟的母亲,是个厚道人。   “王家三哥上中学了吧?初中还是高中啊?”   一提这个,母亲苗翠就来气,道:   “不争气呢!这不,连高中都没考上。准备让他找个临时工先做做了。”   陈雪茹感觉失误了,就注意到那个王家老大有书卷气,以为王家也是个读书家庭呢。谁知道老二老三都不是太争气的样子。   她强颜笑道:   “那嫂子有没有去街道打听看看什么工作机会?”   母亲苗翠一摆手,道:   “这年头满大街的人,找不到工作。我们对面邻居家的老大两口子,都还在做临时工呢,哪里轮得到他这样刚毕业的初中生呢。”   阎解成夫妇都是初中毕业,都只是临时工而已,哪里轮得到王援朝这个刚毕业的?   就是王和平那工作,也到处托人托关系才弄来的,王老二没学历,又是个胡同串子,只能找远一点的活。   王老三,不急这一时了,大概率以后接她的班。   陈雪茹想终结这个话题,道:   “这年头可不止读书一条出路哩。   有些工作,可不一定要多高的学问。我们家那口子在居委会工作,跟我讲,那个铁路文工团,他们招人,正式员工,只要初中毕业就成!”   文工团!可比印刷厂好多了。   母亲苗翠眼睛一亮,问道:   “大妹子,真有这种好事?我们家援朝,上学的时候就是学校军乐队的哩!”   陈雪茹没好意思说,初中军乐队这个才艺,可能有点勉强,只得硬着头皮道:   “我们街道那边,是有帮忙招人的,不知道您们这片儿有没有。大姐您改明儿去打听打听,成不成的,也就多跑两趟腿儿的事。”   母亲苗翠道:   “是我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还是要踏踏实实去了解情况啊!大妹子,这事儿要是成了,我可得感谢您呐!”   陈雪茹连忙摆手,这文工团哪里那么好进的?就是打杂的、跑腿的,怕是关系户们都得互相比比,谁的关系更硬一点。   道:   “既然王家三哥没什么大碍,那我们娘俩就不打扰三哥休息了!候魁,还不跟王家大妈、哥哥姐姐们告个别!”   候魁十分配合,还鞠了个躬,道:   “大妈,大哥、二哥、三哥,小姐姐,我和妈妈就先回家,不打扰三哥休息了。   对不起,以后我一定把垃圾丢进垃圾桶!”   母亲苗翠连忙去拉候魁,心疼道:   “这孩子,多懂事,多听话!大妹纸,我真羡慕你啊!来,我送您,天黑了,路上可得注意安全。”   陈雪茹连忙推却,说:   “没事没事,我们出了胡同,叫个三轮车就好!”   苗翠道:   “那也不行,你们俩一个女人一个小孩的,王胜,过来,把候魁和他妈妈送上车!”   大哥不情不愿的跟了过来,陈雪茹也就没再拒绝,表示感谢,就在大哥王胜的陪同下,牵着儿子朝胡同外走去。   ……   王援朝解开缠头的纱布,王和平道:   “就弄了两罐罐头,真是亏大了!妈也是的,那女人明显没她力气大嘛!”   话音未落,王和平感到一股劲风袭来,已然躲闪不及。   却是母亲苗翠的扫帚,劈头盖脸的砸过来,让他无处腾挪躲闪。   “伱亏什么亏,啊,你明天就给我回去上班!不然我喊你爸回来修理你!还有你!”   母亲转头对目瞪口呆的王援朝道:   “等你身体好了,你也跑不过!   人家小孩子随便丢块西瓜皮,你还是小孩子吗?   走路不长眼是吧?   活该摔不死你!”   二哥只得抱头躲在墙角哀嚎:   “妈,你打的是我!”   母亲打了一会,算是出了气,丢掉扫帚,道:   “我明天去街道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工作能做的,哪怕先做几年临时工,找机会转正了也好。”   然后又捡起了扫帚,对着刚刚站起来的二哥又是一顿揍。   “妈你怎么又打我?”   “叫你连初中都没毕业!   啊!   初中没毕业能做什么,啊!   给你找的活你好好干了么?   我的工作你能接啊?   你认识几个字啊?现在又换了简化字,你就一文盲!   今天不好好断了你的念想,总比你哪天出了大篓子,犯错误,吃瓜落的好!”   两瓶水果罐头,一瓶是梨子,一瓶是黄桃,在微弱的灯光下十分诱人。   然后“啪”地一声,灯灭了。   客人都走了,孩子也打完了,开灯多浪费电?   不要让四合院里的邻居嚼舌头啊? 第5章 金手指陆续抵达   “囔,你自己能擦?还是要我帮你?”   二哥王和平端了一盆温水进房间,眼睛却盯着写字台前,三弟手里的两瓶罐头!   这大夏天的,不擦洗擦洗,身上得多腻得慌?   王援朝连忙放下罐头,起身接过水,道:   “二哥,哪用您亲自帮我端水呢?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王和平放下水和毛巾,哼了一声,就出去了。   三弟是挨了一板砖,但也得了俩罐头啊!他呢?辛辛苦苦把人背回来,啥都没有,还挨了母亲一顿揍,这心里啊,真不是滋味。   只希望老三识相一点,咸鸭蛋不带他分就算了,这罐头,怎么着也得带他吃两口吧?   王和平在院里冲凉,对门的阎解放阎解旷兄弟俩本来拿着脸盆毛巾出来了,打了个圈又转回去了。   他“呸”地吐了一口唾沫,人家阎解放也是老二,开学就是高一!   都是老二,人和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王和平擦干身子,准备回屋换裤衩子,就看到大哥王胜,居然抱了俩桶麦乳精回来。   嘿,老三这板砖,好歹没白挨啊!那陈雪茹,也是个厚道娘们啊!   “大哥,我来我来我来,你先冲个凉!看伱这一身汗的……”   王胜将麦乳精放进二弟手里的脸盆,仿佛那麦乳精多烫手似的,道:   “妈要问起来,我都不知道咋说。那个,那个陈老板上车前,一定要塞给我,说买都买了,一定要给老三补补。我也不好跟她个女同志拉扯……”   王和平感觉身上的肌肤还有丝丝火辣,遂安慰道:   “那可是咱妈让您去送人的,您堂堂正正读书人,怎么对付得了女人和小孩子呢?对吧?咱放援朝屋里!”   兄弟俩撞上要出门倒洗澡水的母亲,老大一脸无辜,老二一脸更无辜,叫苗翠没好气道:   “明儿早上你先陪援朝去街道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工作!下午就给我回农场!”   得,又在家多赖了半天,到时候想法子蹭蹭,就是一天。   这个家还是离不开他啊!   王和平一个立正,信誓旦旦道:   “得咧!”   王和平进了屋,将麦乳精放在写字台上,又帮王援朝将浑浊的洗澡水去倒掉,准备凑上来欣赏一下油灯下晶莹剔透的罐头,这会吃不了,看看也是好的啊。   “妈让我明天陪你去街道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工作!”   王援朝道:   “你想先吃梨子还是桃子?”   王和平脱口而出:   “梨吧。”   然后又机灵的补了一句:   “马上哥哥我就又要跟你分离了。没有我的日子,你得多无趣。”   实在是前些日子刚啃过几颗桃,这会还能想得起来桃子的味道。   王援朝将梨子罐头塞到二哥手里,道:   “那你先去把它开了,等大哥他们收拾好了,咱一起分分。”   王和平觉得这个弟弟没白疼,又确认了一下:   “我先去~开了?”   王援朝点点头道;   “二哥,我晚上一个人睡行不行,我怕你的呼声我睡不着,休息不好。”   王和平趿拉起鞋,抄起罐头,道:   “您是病号,就得好好休息!我跟大哥挤挤。   等他结婚了,可就没兄弟情深滚一张床咯喽!”   他先捡起枕头,扔到隔墙另一边房间大哥的床上,然后化身为勤劳小蜜蜂,去堂屋忙活了。   王援朝为什么要把二哥赶出去?   因为刚刚发现了第二个金手指啊!   一个1.5立方米的存储空间!以及里面满满当当的快递儿!   被穿越前,他正在送快递,那种1米*1米*1.5米容量的快递三轮车。   “夜色温柔”的张姐,忘记了约定的一早上门送货时间,让他在公司门口等会,她从宿舍赶过来签收,说只要五分钟。   女人的五分钟不能信,何况张姐还是他的大客户之一,等一会也不算啥。   于是他倚在快递车上,麻利的开了一局毒药,玩了个辅助奶妈蔡文姬。   辅助嘛,随时停一会,也没啥,不影响大局。第一局很快赢了,于是又开了第二局。   第二局刚买了个出门装“学识宝石”,“砰”的一声,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就来到了这方纯红年代。   十分符合逻辑。   如果不是刚刚装备书本、文具,数量超出了装备栏数量限制,他一时半会还不能发现这个大家伙呢!   藏得怪好的呢!   所以咯,晚上不得好好盘盘空间里都有啥好货啊!   他实在等不及明天母亲和大哥去上班,小妹去上少年宫之后,再拆快递了。何况那会二哥可能还赖着不肯走。   老天是公平的,不可能只给6格装备栏不是?   再加上1.5立方的储物空间,就香的多了。   他也不贪心。   空间里的快递满满当当,刚出门,必须得满载啊。   趁着大家都在外面忙活,王援朝忍不住先拿出了最大的那个快递。   他念头一动,快递就闪现在他的手上。   念头再一动,快递又回到了储物空间。   将快递箱放在写字台上,通过不断试验,就发现:   只要是进过储物空间的,即便手不触碰,在一米左右距离,都能被收进空间,也能从空间出来,出现在进去前的位置。也可以出现在手上,完全随他的心意。但除了这俩地方,别的地方,就不行了。   至于没进去过空间的物品,第一次收进去,必须手触碰了,才能收进去。   这就比6格装备栏好多了,那玩意,得拿得起来,才能装备。   比如,床头的凳子,他抓的起来,就能进装备栏,但床,他拿不动,进不了装备栏。   当然,床也进不了储物空间,因为空间太小……   明儿怎么着得弄块大石头试试!   王援朝悄摸摸的在房间试验装备栏和储物空间的功能,连快递都忘了拆了,技能才是根本,快递嘛,消耗品,不急。   ……   王和平十分有心,将梨块切成了六份,受伤的老三独得两份,其他人一人一份,很说得过去。   母亲在外面洗衣服,小妹王利就很不争气的在旁边打下手,端碗拿筷,不要太勤快,还很开心的和二哥研究分的均匀不均匀。   那水果梨罐头的丝丝香甜,闻起来都那么幸福。   大哥王胜冲完凉,回屋换了衣服,大家都洗完澡了,该开席了吧?   但谁敢拉老娘进来,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算了,夏天衣服少,很快的,大家再等等好了。   待看到母亲开始晾衣服了,王和平对着小妹一偏头,王利也不推脱,麻溜的去喊三哥出来吃水果罐头。   王援朝听得房门响,就起身朝外走,他并没有急着拆快递,大家都没睡觉,随时能闯进来,不合适。   小妹身体很诚实,迅疾如风,差点和他王援朝撞了个满怀。   这会他才发现,小妹没比他矮多少。   恐怖如斯,貌似忘记比较身高了啊! 第6章 毫无存在感的三哥   母亲照例是不肯吃的,被王援朝强喂,王和平有弟弟壮胆,也上去帮忙环住了母亲的脑袋。   真是的,母亲不吃,大家怎么能吃的心安理得呢?   最后母亲苗翠也怕自己被两个儿子给呛死,连忙道:   “我自己来,自己来!”   王援朝道:   “妈。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这样就让脑袋上的伤坏在那儿!”   以自己的伤,来要挟母爱。   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都用眼神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一家人分食完梨罐头,那味道,糖水也比不上。   二哥道:   “应该用苦井水来凉一凉,就更好吃了。”   母亲翻了一个白眼,道:   “弄点冰沙,岂不更好?”   王和平立马醒悟过来道:   “我去刷碗~”   然后一家人围着油灯,母亲修补衣袜,大哥看书,小妹写字,二哥刷碗还没回来,王援朝只得道:   “我先回屋歇歇。”   母亲也没放下手里的活计,只是对小妹道:   “去帮你三哥把蚊帐里的蚊子赶一赶,不然晚上他也睡不安生。”   王和平有心阻止,他没想这么早睡觉呢,但刚刚都说去歇着了,只能任由小妹去帮忙。   王利爬上床,拿起蒲扇,在蚊帐各个角落,上上下下很有一种规律的往外扇了一遍,然后放下一边的蚊帐,继续重复驱赶了一遍,才放下另一边蚊帐,小心钻了出来,道:   “三哥你先上床歇着吧,油灯我拿出去了啊,两个灯亮一点!”   好家伙,这真是,不给他一点拆快递的机会啊!   在小妹关爱的目光中,王援朝不得不爬上床,小妹还贴心的帮着把蚊帐都掖好,又拿竹夹将蚊帐中间夹住,这下蚊子是彻底钻不进去了。   然后提着油灯,回堂屋了。   王援朝躺了一会,能听到虫儿的鸣唱,在夜晚格外清晰,偶尔能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努力地想听清楚,然而终究抵抗不住浓浓困意。   ……   一早醒来,天已大亮,从玻璃窗外,可以看到碧蓝天空的一角。   清凉的空气灌满了房间,虽然没有空调,但也十分舒服。   好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睡饱的感觉了,总是晚上睡不着,早上睡不醒。   掀开老旧的蚊帐,竹夹“咔哒”一声,被弹的不知道去哪儿了。   王援朝摸了摸脑袋,发现昨天的大包,这会已然不知踪迹。   这强大的恢复能力,也是穿越者的福利吧?!   他心头一动,一个小包裹就出现在了手中。   心头再一动,小包裹又消失不见,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小包裹在存储空间里。   “新时代,我来了!”   早饭跟昨个晚餐一样,二合面窝窝头加小米粥,不少窝窝头还是昨晚剩下的。   是母亲苗翠,和小妹王利一起做的早餐。   大哥王胜41年出生,当年漂亮国对日宣战,报纸都在宣扬小日国失败在即,国人胜利在望,于是大哥叫王胜。   没叫王胜利,因为还没有胜利,名字不能起的太满。   父母是懂不能半场开香槟的。   因为父母忙着生计,王和平、王援朝、王利,可以说都是大哥带大的,所以大哥不光会做饭,啥都会。   王和平和王援朝,这哥俩就不怎么会做家务事了,大哥读中专时,小妹又长大了,所以轮不到哥俩。   不出意外,王援朝的碗里剥了一颗白嫩嫩的鸡蛋。   早上他已经发现了,大哥比他高一些,二哥最高,他自己就比小妹高一丢丢,他虚岁都16了哎!不抓紧长身体的尾巴时光,以后可咋办?   担心身高的王援朝,对这颗鸡蛋,也就不客气了。   一家子吃着饭,也不说话。   主要是说话了,吃的慢。   看着四个儿女狼吞虎咽,苗翠是既欣慰,又无奈。   “以后出门在外,走路一定要注意。做什么都要注意!   王胜伱在医院就好好工作,要学习回家再学,免得给领导同事觉得你好高骛远!”   大哥嘴里塞着窝窝头,只能“嗯嗯”以示听到了母亲的话。   他一个实习生,也不敢在医院随便看书啊,每天跑腿都来不及呢。   “和平你在农场好好干,转正了就是光荣的工人,不愁找不到对象。不然你也快20的人了,怎么找对象?不说你以后有闺女了,就是你妹,你是愿意她嫁给光荣的工人,干部,还是个胡同串子?”   王和平喝了一口粥,将窝窝头咽下去,道:   “妈,我知道,今天不是要陪援朝去街道看看有什么工作机会呢么!您放心,您儿子我,不愁找不到媳妇儿。”   苗翠最放不下心的,就是这个老二了。   老大听话,勤奋,工作好,还爱学习,到处都在张罗帮他介绍对象。   家庭成分不好,没个稳定工作的,她是绝对看不上的。   她鼓励儿子就在医院找个同事,以后一起上下班,都是正式工,多好!   老三,哎,跟着老二混久了,差点初中也毕不了业。当时就不应该心疼老二,应该早点让他出去找个活干!   都怪丈夫王全,说孩子这么小,啥也不会,再养两年。   结果一个传染俩。   “援朝啊!”   王援朝开始细嚼慢咽,听母亲上思想课,昨个状态不行,今天神清气爽了,母亲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今天去街道看看,把毕业证和户口本都带上,看有啥工作的,别嫌弃,都记下来,晚上让你爸也回来一趟,一起帮你参谋参谋。”   王援朝自然点头。   王和平感觉今天无论如何是没办法在家呆一晚了,老子王全回来,揍人可不是母亲的扫帚,少说是武装带伺候。   别看都是皮做的,那皮碰皮的,一碰就是一道痕啊!   想想就火辣辣。   “跌跤的事就别跟你爸说了。多大的人了,也不嫌丢人。”   苗翠说这话并不是怕三儿丢人,是怕三儿再被他老子揍一顿。丈夫王全的性子,肯定会觉得绝对丢不起这人。   王援朝一愣,然后想起来父亲的性格,连忙点头。   又道:   “要不待会我们把黄桃罐头分了吧?然后两个麦乳精,我带去街道,看看有没有机会送出去。”   这一大早的就说黄桃罐头,合适么?   王和平只觉得三弟说的十分有道理,不然,这没法跟父亲解释。   苗翠道:   “你这是去看看,又不是人家直接给你定了,可别大手大脚的。   人家仗义我们也不能小气,如果你找着合适的工作了,我就去前门大街人家店里扯块好布。   东西放你房间就好了,你爸还会去翻你东西不成?”   王和平看了一眼三弟,他倒不是差这口吃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下周回来,再一家人共同分享。   不行,待会路上,得好好跟三弟说说,好东西,就要好兄弟一起分享,这样才叫讲义气啊!   最后,自然轮到王利了。   和大哥的名字,正好组成胜利。而且,小女儿学习成绩也是最好的,还跳了级,不知道以后便宜哪家小子,哎。   “你去少年宫上课,路上也要小心,你哥哥们犯的事,都是经验教训,你就要尽量避免,知道么?”   王利最先吃饱,甜甜道:   “我知道了,妈,我一定以大哥为榜样,以二哥为教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孝顺爸妈,做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嗬,真会说。   嘿,合着他王援朝在小妹心目中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啊! 第7章 女人也抽烟   饭毕,大哥就出门去上班了。   刚工作,还是实习期,自然要早去晚归,好好表现。   母亲则推着自行车去上班。   印刷厂在城西车公庄那一片,得有个四五公里路。   家里条件也还可以,王援朝觉得,全家即便人手一辆自行车,都不是事。   但也就一辆。   父亲在城北陶瓷厂上班,平日住宿舍,一般两周回家一次。中间一个周末不回来,得去参加义务劳动或者单位组织的学习。   当然,有事招呼一声,即使再晚,没公交的话也能蹬一个小时的自行车回来,跟同事借就是了。   母亲一走,二哥道:   “小妹,我跟你三哥先去街道看看,家里就交给你了。出去别忘了锁门。”   说完,还小心看了下外面,生怕人听到。   四合院嘛,号召大家不锁门,傻子才不锁门呢!   小妹早就很自觉的收拾起桌子碗筷了。   王援朝道:   “也不知道以后便宜哪个家伙了,我妹这么勤劳,学习又好,长得又俊。”   结果羞的王利脸色“唰”红了:三哥被二哥带坏了,瞎说什么呢!   王援朝拿起桌上母亲放下的户口本和5毛钱,又回房间拿起自己的毕业证,朝解放包里一装,跟着二哥出门去了。   跨出了家门,再一打量这大院,在瓦蓝天空的衬托下,更加灰扑扑的,除了岁月的沧桑和烟火气,哪里还有半分四合院的气派和美感?   二哥已经窜到了大门口,一扭头看到三弟在家门口长吁短叹的样子,也只好在那干等。   王援朝连忙提脚赶上。   碰到比他年长的,都点头打招呼。   到了大门口,碰到一个瘦小的小老头,正将一辆破自行车往外捯饬。   不正是放暑假的三大爷闫富贵,还能是谁嘛。   昨晚天色暗,没看仔细,这会,能清楚的看到三大爷的眼镜腿,用白色胶布缠了几圈。   而他二哥就站在一边,好似没看见人一般。   王援朝打了声招呼:   “三大爷早!您这是一早就要去钓鱼哪!”   三大爷道:   “哎,看来年轻人恢复的就是快。昨个还是你家老二背伱回来的吧?”   说了,提溜了一下手里的小铁皮桶,桶里有个戳了不少孔的小铁盒,湿润的泥土气息,以及一股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土腥味。   得,这是鲜活的饵料,蚯蚓。   三大爷又将旁边的鱼竿、鱼篓绑在车上,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哎,就这么点爱好了。”   看一边焦躁的二哥,王援朝连忙道:   “三大爷,我跟我哥还有点事,就先走了。祝您今个满载而归啊!”   闫富贵看着远去的王家兄弟俩背影,感觉王家老三似乎有点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跨上自行车,直奔西北边的颐和园而去。   南锣鼓巷在城北,至少城北的钓鱼爱好者,一般喜欢去颐和园那边钓鱼,鲫鱼很多。不过有点远,骑车得个把小时。   这也是他不同意把车子借给大儿子他们用的原因。   年轻人,多走走路怎么了?   哥俩先去商店买了包大前门。   俗话说的好,省中华,地牡丹,一般干部前门烟。   虽然苗翠没让王援朝带麦乳精,但也给他5毛钱,用来买烟交际。   中华6毛5,牡丹4毛9,大前门3毛5,工农兵(北海牌)2毛3,大院里二大爷,7级锻工,80+的工资,也就抽抽1毛5的大公鸡、握手。   普通工人,抽8分的经济!烟名字就叫“经济”。   农民?弄点烟丝卷卷,弄个烟嘴点点好了。   对街道干部,大前门绝对拿得出手。   王和平麻利的拆了烟盒,先给自己点上一支,真是让他激动的要泪流满面。   多久没抽过这玩意了?   一个5毛的罐头,都让他那么垂涎欲滴,更不要说3毛5的大前门了。   要独立自主的大小伙,日子难过啊。他也是“经济”烟一员大将啊!   他深吸了两口,才又抽出一支递给王援朝。   王援朝也没拒绝,老话说的好,“烟酒不会,祖宗败类”,说明你不会交际啊!   美美的吸上一口,那柔顺纯正的口感,烟丝饱满而又轻盈,回味悠长!   交道口街道东西1.8公里,南北0.8公里,屁大点的地方,兄弟俩很快就来到了街道办事处的大院。   王和平刚要进大院,被王援朝拽了一把。   王援朝直接从二哥口袋里摸出大前门,递了一颗给门卫。   门卫没有接烟,而是严肃问道: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   王援朝连忙从挎包里拿出户口本和毕业证,道:   “大爷,我们是南锣鼓巷95号院的,我哥在楼梓庄农场工作,我今年刚毕业,我哥特意陪我来看看,街道这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机会。   您看,我这该去哪个办公室合适?”   大爷识字不多,但户口本还是认识的,毕竟他家也有嘛。   这么一看,这娃子就显得懂事多了。   他这才接过烟,别在了耳朵上,指了指西边的一间办公室,道:   “那儿,门口有三个牌子的那个,进去找赵干事。   娃儿你找工作不够积极啊,这8月都过了一半了。”   王援朝点了点头,就拽着二哥往里走。   王和平突然觉得三弟有点陌生:   这还是跟在自己后面混的那个三弟么?两句话的功夫,该去哪找谁,他全都摸清楚了,那还要自己跟着干嘛?那自己带着他到处晃荡……   王和平就没来过街道大院,他的工作,也是父母给安排好的,直接去报道了就成。   于是他道:   “既然这边的情况援朝你也打听到了,那我就先回农场了!”   王援朝道:   “那么急着回去不像二哥您的作风!您再陪我一会呗,等我问清楚啥情况不是?”   王援朝拽着二哥,主要是想万一有啥事,身边有个人能帮忙跑跑腿。反正只要不去农场上班,二哥向来乐意。   他还特意拍了拍大前门,小声道:   “要是办完事,剩下的我都给你!”   王和平没法拒绝三弟这个诱人的建议,挺了挺胸脯道:   “中!”   两人来到那个有三个牌子的办公室门口,王援朝敲了敲敞开的大门,问道:   “赵干事在么?”   办公室里有4张办公桌,两男两女,4位工作人员。   里面的一位年轻女士抬起头,清脆地应了一声:   “我就是,您二位?”   王和平有点傻眼,这给女人递烟……   结果三弟十分自然,给两位男工作人员,一位年长的女工作人员,直接散烟,然后道:   “赵干事您好,我是南锣鼓巷95号院王全家的老三,王援朝。   这不我今年毕业了,想来您这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机会,适合我这样的年轻人。   您要来一支不?”   那边,两男一女,三人已经开始吞云吐雾了。   赵干事接过烟,但没抽,随手划在了一边,从桌上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道:   “王援朝是吧?您什么学历?有什么特长?您这来的有点晚,工作机会没几个呢!” 第8章 文工团招聘   王援朝有点腼腆道:   “我初中学历,擅长文学、艺术。”   王和平这会也陪着那几个工作人员抽上了,插嘴道:   “我弟上学的时候,就是学校军乐队成员呢!”   赵干事也没生气他的插话,和蔼道:   “那最合适你的可能是铁路文工团的招聘了。他们就要求初中学历以上,有文艺特长。不过要考试的。   别的也有,不过都是临时工居多,你要是高中学历就好了,这里有好几份适合的呢!”   这话说的没毛病,要是中专的话,更是包分配,还干部编,也不需要来街道这找机会了。   当然,赵干事这,都是一些硬杠杠的工作机会,尤其以临时工居多,更好的更灵活的机会,都在街道主任手里捏着呢。   王援朝仔细翻看了铁路文工团的招聘需求,至少条件,他都符合。   实在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工作了。   别的不提,抄几首红歌,几句现代诗,这个本事还是有的嘛。   真要上场,甭说相声,他还能说几句脱口秀呢。   人家一首歌,一句诗,就能红一辈子,他只要熬过接下来这十年,完全不是问题。   而且,铁老大哎!   几乎就是一个独立王国,基本上不受外界影响干扰吧?   再一看报名截止时间,8月18日。   今天可是16日了!   于是王援朝道: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王援朝掏出纸笔,就开始记录相关信息,赵干事笑着抽出一张报名表,道:   “你得填这个!得由街道交上去才成。没有街道盖章,伱可没法去考试。”   忘了,这年头。   王援朝一笔一划的填写好了报名表,那字,好歹还算工整吧。   能不提笔忘字,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要是再早10年,他得做文盲,那会还是他会看不会写的繁体字呢!   填好了报名表,赵干事提醒道:   “记得18号来拿报名表副联,周五去考试,可别再晚了!”   ……   兄弟俩离开街道。   王和平感叹道:   “援朝啊,你这报名的事儿了了,回去赶紧把谱子多翻翻。这铁老大要进去了,你这一辈子也甭愁了。”   瞄了一圈,见四下无人,王和平又小声嘀咕道:   “文工团里果儿多。你小子以后是老鼠掉进蜜罐里了!”   王援朝不知道说什么好,二哥的脑袋里,净是这些东西。但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的作风问题,还是很严重的。   于是道:   “二哥,你好好工作,早点转正,就像妈说的,赶紧带你相亲,给我找个二嫂,不好么?”   王和平眉眼一斜:   “你还小,你不懂。那些年,我为什么不断追求不同的女生?家花没有野花香,懂么?”   “那你倒是先带一个嫂子回来啊!”   王和平面色一阵苍凉,也不再装了,道:   “我现在没有能力给她们幸福了。”   “那你努力转正不就有了?转正就是32块工资啊!”   王和平有点恼火道:   “你以为我不想么?可特么的农场办公室主任,要把他侄女介绍给我。不然我早转正了好不好!”   王援朝突然有点理解二哥对美女的痴迷了,无时无刻脑浆子里都是美女,估计那个主任侄女,长得有点对不起观众。   兄弟俩找了个阴凉处,又点上烟。   王援朝道:   “你们农场,不可能主任一手遮天吧?”   王和平笑道: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主任还小么?除了委员、场长,两个副场长,就是主任说了算了。”   王援朝没再说话,估计二哥的表现,就在可转可不转之间,才会被主任拿捏。   “要不晚上跟爸妈说说,再送一点?不转正不是个事儿啊。”   王和平眼睛一瞪,遂扒着手指头道:   “大哥都一把年纪了,马上结婚,36条腿儿,得花一笔钱吧?   你这找工作,没影儿的事呢,好工作哪里是摆在那让你挑的?都在主任口袋里捏着呢,少不得要走动走动。   不过我看你刚刚写字不错,有希望过两年接咱妈的班。   我就不行了,好不容易认识了那么多字儿,结果政府一顿东砍西删,又改头换面,我更不认识了。   一个转正名额,没有五百块拿不下来的。   算了。   ”   家里什么条件,王和平还是有数的,他又是最不争气的老二,一个“算了”,无限惆怅。   王援朝觉得,他自己,应该不会要家里出钱走动,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大哥结婚能花几个钱?二哥五百算啥?   家底别人不知道,他知道啊!   不过这话不能跟二哥说,家里条件不好,他还上进一点,不然,二哥怕是得躺。   于是话题一转,道:   “那你在农场工作那么久,有没有让二哥你心动的妹纸啊?”   果然,二哥的脸色瞬间灵动起来:   “嘿,这你可问对了。别看咱农场偏远,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是有几个的。不比咱大院的差!就是皮肤嘛,干活干多了,有点黑,有点糙。   ……   可惜啊,都是农村户口,吃不了定量。”   说到最后,二哥的表情,那种满满的遗憾:就是眼睁睁看着眼前的肉骨头,却连闻都不敢多闻两下。   中院贾家什么情况,全大院的人都知道。   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一边,连二哥这样色心病狂的人,都知道不能随便沾染没有定量的人,那三年是咋过来的?谁不担心?   王援朝空间太小,不然他非得去做些粮食倒卖的生意,二哥工作的农场,可不就是天生的粮仓?   马上十年来临,就得上山下乡,二哥还是早点转正的好,再怎么着,首都边上的农场,也比山南海北的旮旯好吧?   要知道,农村都是挣工分的,累死累活一年到头,混个囫囵饱,可能都存不到十块八块,连城里的临时工待遇都比不上。   “二哥,我说假如啊,假如要是爸妈能给您出转正的钱,以后结婚分家就不给钱了,您觉得能接受么?”   父亲解放前在北边的合记窑做工,就是解放后被整改为青年湖公园的那里,算是四合院里的老住户了。后来首都放开过一段时间房屋交易,父母就把这间厢房买了下来。不如何大柱家宽敞醒目,但也不赖。   后来59年新开了首都陶瓷厂,父亲应聘过去,然后就是三年苦日子,估计也就这两年,开始有点积蓄。   所以王援朝觉得,按照父母的真实收入估算,家底1000往上,还是妥妥的,说不定有个两三千也可能。   他没见到存折,不敢说大话。   毕竟母亲建国后,就在印刷厂上班了,是文字校对岗,没点文化的,做不来。   要是父母那边说不通,凭借他的金手指,里面那些珍奇货物,还不能倒腾几百块帮二哥一把? 第9章 爷们也喜欢拆快递   王和平的烟都要烧到手了,仿佛烫到了一般,将烟蒂甩在地上,脚掌碾了几下,道:   “如果有,谁还不想呢。”   王援朝道:   “那要不晚上,跟爸妈说说?”   王和平似乎打了一个冷颤,道:   “别别别,我马上就回农场去了。   我再好好表现表现,说不定省下这笔钱呢?   多少人转正花了好几年呢,我这才一年。”   这年头的五百什么概念?   反正一块钱可以购买:1斤7两猪肉或2斤羊肉;8斤大米;6斤面粉;10斤玉米;1斤7两鸡蛋;7尺平布或4尺斜纹布;50盒火柴……   结婚的36条腿儿,全新的,也就200块左右,然后这奢华的婚就结了。   说句不好听的,500块,兄弟三都结婚,都够!   关键是,更多人是拿不出这么多钱,走动出一个工作机会的,能不欠饥荒,已经是顶尖的那一拨人了。   就四合院这些家庭,放眼全国,个顶个都是拔尖的家庭。   不然,秦怀茹会削尖了脑袋嫁过来?秦静茹家会把闺女养的雪白粉嫩的,就想嫁个城里人家?   秦怀茹之前虽然天天操持家中事务,但跟下地挣工分的村妇比较起来,不一样养的白嫩水灵?   但王援朝不这么看。   “实在不行,先借嘛。每个月还家里20块,两年也就还清了。是不是?   等到二哥你真要结婚了,咱爸妈还不支持一把?   有了工人身份,二哥你处对象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和平眼睛一亮,随即燃起了熊熊热火:   对啊,跟父母借啊!有了正式工身份,和他渐行渐远的钱兰、李亚军、吴桂芳、沈梅……还不是随他挑?之前走街窜巷没个正式工作,他被打击的不行。   他突然觉得老三被那小孩一板砖拍的开窍了!   “中,中,中!有了走动,有了进步,我还怕主任拿捏不成?   你是不知道,伱哥我,也是有文化的,对不对?   那种地口诀,我都背的滚瓜烂熟。   我种地慢,人家村里的农民愿意帮忙,我也没落下进度,对不对?”   王援朝敏锐的捕捉了二哥话里的重点,人家村民愿意帮忙!   “大姑娘还是小媳妇?”   王和平脸色一滞,左右看了看,凑上来小声道:   “干活麻溜的,还是得大叔大伯啊,我有俩铁杆,一个月给他们一人一块钱。你是第四个知道的。”   弟弟帮他出谋划策,智计百出,他也不能藏着掖着,得坦诚相待。   两人抽完烟,就往家赶,在家是不敢抽的。   进了前院,三大妈坐在王家屋前游廊阴影下做着针线活。   三大妈家是西厢房,这会正对着上午的太阳,晒得慌。   见到王家兄弟俩回来了,三大妈连忙起身:   “哟,和平援朝回来啦!”   王援朝连忙道:   “三大妈您忙您的!不影响,不影响。”   三大妈哪里肯,道:   “差不多也到做饭的时候啦,解放解旷他们排练也快要回来了!”   阎家老二老三,一个马上高一,一个马上初三,据说正在参加学校组织的第二届全运会的志愿者彩排,具体没说,嗬,还保密呢。   哎,王家老二老三两个学渣,没这机会。   王和平本就冷峻的脸更是直接要挂下来了,就知道秀你家孩是吧?随即咧嘴一笑,把三大妈吓了一跳,以为把王老二刺激出啥毛病了,也不跟王老三寒暄了,抄起小凳子就回了自家。   王援朝不解,二哥这是做歪嘴龙王呢?   他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道:   “二哥,刚你这笑的有点渗人啊!”   王和平嗤了一声,从桌上的茶壶里倒出两杯凉白开,一杯递给了王援朝,一杯自个咕嘟咕嘟,道:   “我是想到,我就快要成为光荣伟大的工人阶级一员了,可比他家解成这个临时工好吧?就阎老西家,怕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给闫解成转正呢!”   王援朝喝完水,也是佩服二哥的自我调节能力,道:   “那我去看会书。”   王和平道:   “那我出去找点事,顺便找点好书看看。”   他肄业好多年,不管是大哥的医书,还是三弟小妹的课本,都不是他的菜。三弟面临文工团考核重要阶段,他就不好拿别的书来骚扰他了。   家中一时再无别人,王援朝将大门一关,插上插销,拿出剪刀,开始了拆快递大业。   最大的纸箱子有两个,差不多36cm*42cm*30cm,好奇铂金装纸尿裤???   张姐要纸尿裤干嘛?难道她们还有人有小baby?   没办法,快递送多了,对纸箱子尺寸比较敏感。   王援朝的心一下就拔凉了,他要两箱子纸尿裤做什么?还占据这么大空间啊!   不过一看封口的胶带纸不是原装的,是后贴上去的,心头又翻起一丝希望。   很多时候,大家寄快递,会喜欢拿纸箱子装别的东西。   他一边祈祷里面千万不要是纸尿裤,一边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划开封口胶带。   里面是丝袜。   一包一包的丝袜。   十双一包,一箱子差不多50包,黑白肉灰啥色的都有。   王援朝叹了口气,这玩意真鸡肋,不过比纸尿裤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市场,实在不行以后自己留着慢慢撕了。   一天一条,他得撕三年!   这两个箱子之后,其他大大小小的盒子,以及被黑塑料袋或者灰塑料袋包裹的紧紧实实的塑料包。   王援朝化身剪刀手,歘歘歘(chua),大拆特拆。   累计有:   果冻五小盒,应该是500个,尖尖长长,上面的日语他也看不懂,但一看就不是吃的,连食品信息都没有。   一翻快递地址,张姐的,那就肯定不是吃的了。   杜斯斯2000个,翻了下地址,还是张姐的,想不到张姐看起来温文尔雅,店里居然有这个项目??   然后100颗蓝色小药丸,也就不奇怪了。   这小药丸单价应该是张姐这批货里单价最高的货了吧?   还有一些情趣内衣工具用品啥的,王援朝懒得点了,又给塞了进去。   张姐那店里有这服务,居然都不早点告诉他,亏他一直以为人家店里都是纯绿色服务呢!那些清纯的找他收发快递的小妹,居然……   怕他消费不起还是不能介绍生意啊!   拆完张姐那边的快递,其他的快递就无趣多了:   一箱子喜糖,里面有200盒纸盒子,一盒里2块小德芙+2块怡口莲+4颗阿尔卑斯,主打一个性价比。   王援朝准备等会将喜糖盒子全拆了,太占空间。   又有一盒,里面都是药品:   两瓶美林、10版对乙酰氨基酚退烧药、5版阿莫西林、5版阿奇霉素,看快递单,应该是姐妹间互相快递的。   其他的都是些茶叶海参礼盒,一大箱零食,一箱橙子,一箱土豆、玉米、红薯之类的农产品,一箱红酒,一看年份,未来产品,淦。   一包过冬衣服(旧大鹅羽绒服+旧始终鸟冲锋套装+新巴塔哥尼亚保暖内衣)和一双踢不烂黄头鞋,王援朝也不客气,比划了一下,鞋子有点大,看来他还得再长长才能穿。   其他衣袜之类的也不少,不过都是女款的,大老爷们就这么没有消费能力么!   一大袋二手玩具,估计又是亲戚朋友间互相赠送的,要么就是咸鱼交易的。   一根碳纤维钓竿,配套钩线,齐全。   一个圆滚滚的儿童学习机,还带个无线话筒。   还有一些钥匙扣、手机壳之类的小玩意儿,还有化妆品,可怜的王援朝只认识那几根口红……   然后是一份厚厚的书,打开一看:   三年模拟五年高考衡水密卷……   又有一份书籍:   《蚯蚓养殖》、《拖拉机维修》、《母猪的产后护理》、《鸡病鉴别诊断图谱与安全用药》以及一张生日贺卡,死党之间恶搞的。   还有一份书籍:   两本都是关于期货的,大家真的很好学啊。   翻出所有快递,空间里居然还有三个意外之物。   求收藏求投资求追书,肉肉跪求啦,1000双丝袜已经出场了,各位大爷们看咱慢慢撕 第10章 解锁装备栏新用法的才艺达人   手机、充电宝、头盔。   手机还是开机状态,85%的电量,但是没信号,充电宝满格,理论上可以充4次,头盔……   嗯,这些东西怎么也跟着过来了?那充电头怎么没跟过来?记得也丢在车龙头下面的收纳盒了啊!   不过不是坏事。   手机不能上网,很多功能作废,但能拍照,拍视频,录音,听音乐(下载了好几百经典老歌啊!),听音频(下载了不少相声、脱口秀,要换换口味),看视频(下载了好几部经典老电影),看小说(缓存的不少小说),还有手机自带小功能……   唯一的问题就是,电量有限,没有充电头,充电宝的电用完了,怕是就彻底歇火了。   吓得王援朝赶紧将手机和充电宝放进空间。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拿出来,里面的资料太值钱了,几百首歌啊,这不是鼓励他走文艺路线么?!   看来文工团,他铁定要去了!   头盔吧,算装备么?   他念头一动,头上的头盔已然消失不见,出现在了装备栏第二格,“骑行头盔”四个字闪闪发光。   鬼使神差,王援朝拿那本期货厚书往脑袋上一拍,头部感觉很明显,有一种被头盔保护的感觉!   又用力拍了两下,脑袋一点痛感都没有!头盔的防护力一点也没受影响。   好家伙,王援朝觉得,这会,他才算打开装备栏的大门啊!   有了这玩意,再也不怕被人板砖偷袭了不是?   他将快递理了理,拆了一些无谓的包装,再整整齐齐的塞进空间,节约出了将近一半的空间。   剩下的包装垃圾,塞了满满当当两纸盒,也塞进空间,有机会得将这些垃圾毁尸灭迹。   可惜啊,没啥变现能力强大的物品。   抄写歌曲吧,也不能随便抄啊。   他虽然认识谱子,但暂时还没有听声记谱的本事。总不能他唱,找个人来写谱子吧?   这个文工团,他是非进不可了,不然没法解释他这无处释放的才华。   王援朝跑到厨房开始把玩菜刀。   收进装备栏,发现却没有头盔那样的效果。   却听到拍门声。   连忙放下刀,转身去开门。   小妹王利回来了。   “三哥,你在家干嘛呢?敲门你都听不见。”   王援朝尴尬道:   “啊,我看书太投入了。”   王利翻了一个白眼,三哥的话,可信度不高。   “中午咱吃面条吧?”   王援朝道:   “都行。”   王利麻溜的将炉子下面的挡风板拨开,开始烧水煮面,她一边忙活一边道:   “三哥,你上午去街道怎么样啊,二哥走了么?”   王援朝才想起来,二哥说出去找书看,不知道中午回不回来吃饭呢,于是道:   “伱多做一份面,二哥应该要回来吃午饭的。”   王利扭头看了看,没说啥。   王援朝觉得自己和二哥,两个大老爷们,还要一个初一的小姑娘回家做饭,有点臊得慌,于是摸出了一颗阿尔卑斯。   想直接递给小妹,突然又觉得,这糖果的来源没法解释,小妹读书了,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不好骗。   于是道:   “来,给你个好吃的,闭眼!”   王利一脸狐疑的看了看自家三哥,难道三哥在家偷吃了罐头?   随即她感觉脸红,那本来就是人家送给三哥养伤的罐头。   但看着三哥期待的目光,她也没法抗拒,遂站直了身子,用力闭上眼。   “噗”一声,然后嘴里就滑进了一颗糖果。   一股浓郁的奶味、甜味,瞬间充斥了王利口腔。   她惊喜的睁开眼,两眼都笑成了月牙,含糊不清道:   “哥,你哪里来的大白兔奶糖?”   其实王利压根就没吃过大白兔,而且大白兔是圆柱形糖果,阿尔卑斯是圆形糖果,但这味道,太甜美了,她实在想象不出来,除了传说中的大白兔,还有什么奶糖能如此美味。   王援朝已经将糖纸收进了空间,看妹妹如此模样,他都馋了。   但他还是能克制住自己的,道:   “秘~密……你先忙,我去看书了,做好了叫我!”   “嗯!”   王援朝回到房间,想翻出以往学校的谱子,发现没有,顿时坐蜡了。那玩意,退出学校军乐队,就还给学校了!   看来下午得去一趟书店。   但口袋里却只有1毛5分钱,上午买烟剩下来的。   至于私房钱,他二哥回来带着他到处溜达,能不花钱?花的可都是他的钱!   还能有私房钱?最后的六分钱,昨天已经化作两根冰棍了。   找小妹要钱?   他张不开口。   找二哥要钱?   是的,二哥怎么着,也有车票钱和生活费,足够他买本谱子回来复习复习了。   还是得搞钱啊,没钱太难受了。   可惜空间里的东西,一时半会没法变现。   那只能化身“大诗人”了!   现代诗,他也是熟记了好几首的。   比如汪国真的《热爱生命》,舒婷的《致橡树》,海子的《面朝大海》,北岛的《回答》,顾城的《远和近》、《一代人》。   不管怎么样,他先唰唰唰写下来,然后发现北岛的《回答》,只记得开头两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写这么长做什么呢?   他居然不能无损回忆前世看过的知识!他明明当初还背诵过!   同理,舒婷的《致橡树》,他也只能默写出前面几段了,全文已经记不得了。   而且这个是女诗人,描写的女性爱情,不适合他这个男学生。   顾城的就很好,他记得牢牢的!但是,也太短了!两行字怎么拿得出手?   海子的《面朝大海》,貌似不符合自己当下的身份,趁这会记忆还深刻,还是刷刷写了下来,丢进空间。   汪国真的《热爱生命》就不错,十分励志,送快递时他的自励诗: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既然钟情于玫瑰,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   王援朝和王利兄妹俩吃完了面条,王和平也没回来。   王援朝跟二哥借钱的愿望落空。   关键还多煮了一份面!   王援朝将面都盛起,又迭了一只空碗,端到自己房间,连碗带汤塞进了空间。既不浪费,也能试试空间的储存效果。   午睡过后,太阳还是毒辣,对门阎家兄弟俩,顶着大太阳就出门了,听说他们要顶着烈日继续彩排。   小妹下午4点才有兴趣班的课,继续在家看书写字,王援朝觉得自己在家呆不住了,他已经好几次忍不住想把手机拿出来把玩了。在没有解决电源问题之前,这是绝对不容许的事情。   最后实在没忍住,他还是拿出手机,整理歌曲、电影、电视、小说的目录,既算是找了事做,也算是玩了手机没浪费。   要知道,他写字的时候,都是把手机收回空间的,掐着秒的节约用电啊,可是整理完,手机电量已经下滑至78%了,看得他贼心疼。 第11章 因祸得福   三点多,小妹王利又要去少年宫参加兴趣班学习,王援朝顺便去书店和邮局转转,看看都有哪里能投稿。   结果能投的刊物寥寥无几。   王援朝记录下了几个杂志报纸,先给名气最大的《人民文学》寄了过去,4分钱的邮票,1分钱的信封。   手捏1毛巨款,也买不了啥,脑筋一转,王援朝准备去拜访学校的音乐老师曹元祥,只能白嫖曹老师的资源了。   他好歹也曾是学校军乐队一员。   空间里也没合适的礼物,1毛只能买包经济烟,算了,刚刚初中毕业的小孩子家家的,送什么礼物啊,等有所成就了,他还能亏待曹老师不成?   直奔曹老师家,结果师母说,曹老师去少年宫上课了。   他跟师母又不熟,显然没办法在这等着。   这一下午啥事没干,周五文工团考试咋整?   王援朝只能跑去少年宫,看看能不能跟曹老师偶遇一把,时间紧迫,不好好准备,他也不是很有信心啊。   没音乐书,这年头的歌他虽然会唱几个,但没专门练过,怕有些调子拿捏不准,他在军乐队主要是玩小号的,但又没有乐器再练练手,乐器都属于学校的。   结果在少年宫外,撞着了陈雪茹,这下人家来亲自接她家候魁下课了。   陈雪茹扇着折扇,倒是十分热情的打招呼:   “王家三哥,来接你家小妹下课的么?你身体怎么样了?”   王援朝尽量让自己落落大方,但十五六岁的少年气血,在陈雪茹面前有点控制不住。   人家也没穿着怎么妖冶,但别人都是粗布衣裳,这位却还是旗袍,那姣好的面容,白嫩的小腿,黑鞋白袜,贴身曲线,还有女人的香味,让王援朝声音都有点不争气的抖动:   “我都好了。”   他内心暗暗骂了一句,前世什么没见过?怪只怪这具身体也太没出息了!   陈雪茹对她的魅力十分满意,还没有谁,能在她面前游刃有余。   再看王家三哥,小伙子鼻头在不断往外冒汗珠!小伙子,背后非议人的胆量呢?   于是笑着说:   “那就好,那就好。”   小伙子虽然看起来还可以,但她也没有什么进一步交流的意思,客气客气就拉倒了。   结果王援朝突然道:   “陈老板,丝袜,你要不要?”   陈雪茹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突然觉得有点烫脚,可惜旗袍只到膝下,没法覆盖住小腿。   她也不恼怒,只是笑容收敛了起来,轻声道:   “伱有友谊商店的路子?”   王援朝刚刚有点懊悔自己的鲁莽,这会听对方这么一说,立马不管三七二十一,点了点头,道:   “绝对的好东西,一般人搞不到的。”   陈雪茹不以为意,她做绸布生意,做生意的,都这套说辞。   不过,她也喜欢丝袜。   但友谊商店要外汇。   自从和北边交恶,她跟那边的联络也大受影响。连出差大盛海,都没啥地方能买得到。   她不由的凑近了一些,一阵淡淡的清香,飘到了王援朝鼻尖。   “那我要先看看货的。”   王援朝几乎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了。   大概率是给广大库存找到了渠道,激动的。   但一包十条,他也没拆,就这么拿出来不合适。   “你要多少?”   陈雪茹两眼一亮。   以前大盛海的女同胞们,可不兴光腿穿旗袍的,有伤风化!丝袜一穿,大腿就没有裸露了!30一双,十分紧俏。   她做绸布生意这么多年,多的是高端客户,如今大家不差钱,关键是没货!   她不由得步步紧逼,一脸期待道:   “你有多少?”   王援朝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结果后面是墙,没得退了。只好讪讪道:   “你能出什么价?”   陈雪茹左右看了一下,道:   “外汇我没有,大黑拾,管够。”   王援朝也不知道这玩意什么价格,对方没说,他也不好细说,免得露馅。   他只知道,绝对不便宜。   一双尼龙袜,就是2块5,还要2.4张工业券!那才多大点料子?   工业券只对工人发放,每20元工资,发一张。   在鸽子市可是等同于全国粮票的硬通货,硬说要去买卖,差不多一块六七一张!   他这可是连裤袜呢,用料得是尼龙袜的五六倍吧?不说别的,单单材料,那么一双10到15块得要的吧?加上工业券,少说翻两番了!那得40到60块了!   奢侈品,什么叫奢侈品?这就是啊!   友谊商店限购,有钱都买不着!   但人家都不在乎价格了,他也变得云淡风轻了:   “友谊商店价翻倍,还要工业券,你确定要?”   陈雪茹眼角微不可见的跳了一下,王援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观察的这么细致,看来这个价格高出对方的预期了。   不过没关系,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   陈雪茹道:   “那边都是要挣外汇,好还债的,所以价格本来就高,你这不但要翻个倍,还要工业券……”   陈雪茹不觉得这位的胃口只要几张券。   王援朝努力挤出笑容,道:   “没事,买卖不成仁义在。您看,还要么?要多少?”   女人的爱美之心,不是一般男人能猜得透的,二战时,鹰酱那边一条丝袜上千的都卖过!还是美元!什么人的钱最好赚?女人啊!   陈雪茹深呼吸了几口气,不管怎么样,先看看货啊!   王援朝明显能看得到对方身前的起起伏伏。   “我要先看货,货没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口气,王援朝就很喜欢。   “那陈老板您偏好啥颜色?”   陈雪茹有点懵圈,还有啥颜色?除了肉色……哦,还有黑色!这小子路子野啊,还能弄到黑色?   当即有点小兴奋道:   “都带来看看,货好我都收了!”   口气得先放出来,高档丝织品,还是有市场的。   王援朝也兴奋起来,如果能成交,工作不工作的,都无所谓了,有这笔钱,足够他安安稳稳度过浩劫。   “那您可得准备好,咱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陈雪茹大气道:   “放心,不要说十双,二十双姐也吃的下!”   为了做生意,陈雪茹不得不把自己的辈份降到跟王援朝一个辈儿。   再说了,人家母亲,就是一个很讲道理的婶子,她自认应该叫王家兄弟的母亲一声婶子的。昨个叫大姐,倒是显得她孟浪了!   王援朝一愣,才要十双二十双?他那特么的有一千双啊,得卖到啥时候?   陈雪茹见王援朝微微张嘴的吃惊样子,十分满意,笑道:   “只要您货好,咱就细水长流!你陈姐做生意,就讲究一个诚信,童叟无欺。”   王援朝礼貌一笑,看来还得多找点出货渠道,等到明年,大街小巷,都将只剩下一种调调:黑、绿、蓝!   他当即趁热打铁道:   “要不晚上就去您那看看?我哥也在外面到处跑呢,我怕我动作慢了,货都给他弄完了。”   陈雪茹立马想起昨个大儿子说的话,难怪这哥俩在少年宫外聊女人,敢情在找客户呢。只是男人卖丝袜……哎,这事儿还是得靠女人哎。   “中,晚上我在店里等您。我家店,认识吧?”   王援朝连连点头,二哥说的那么详尽,就在前门大街,他没去逛过,找找也能找到。   于是也不等他敬爱的曹老师了,直接转头回家准备准备去了。   总不能掏出塑料袋装的丝袜给人家陈老板吧?   72年1月22日,遵照五号指示,国家计委报送了《关于进口成套化纤、化肥设备的报告》,之前化纤都是进口产品。40年代旧盛海卖30块左右,主角的价格还行,但要券,有点狮子大开口了。但陈肯定以为是主角后面的势力要的这个价,而主角就是个小跑腿的拿提成的掮客,所以也没压价。因为她比量自己,她是能接受的。不能低估女人的爱美之心。而且以前的化纤丝袜,很牢固,很耐穿……当然没有弹性,透气性也差。   除了金手指,肉肉是尽量合理歪歪党。   求收藏求追读,让肉肉有一个给大家开车的机会 第12章 贾家风骨初现(求追读)   回到家中,王援朝在父母房间的衣橱里,翻出几条母亲十分珍惜的丝绸手帕,然后洗了又洗双手,才从空间取出几小袋丝袜,肉色多拿一点,其他三色各两双,用丝绸手帕包裹好了,又放回了空间里。   这年头外面压根看不到塑料袋,用丝绸手帕包装,正合其时。   闲着没事,想下个厨小露一手,都不行。家里又没菜,至于去买菜,他是没钱又没票。   又不能翻手机,王援朝不得不跑去大哥房间,找了本书拿出来看看,纯粹消磨时间。   怎么形容呢,就是以前没手机的时候,蹲个厕所,恨不得把擦屁股的报纸中间的夹缝广告,都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一遍。   厚的几本没敢拿,抽了比较薄的一本,《汤头歌诀·上册》,好歹带个“歌”字,就这本了。   既然消磨时光,王援朝更是从导言开始看。   介绍了歌诀的来历,是清康熙33年,一位80多岁的老中医汪昂,总结前人古方,整理成20大类,320条名方。用七言诗体编成歌诀,将每个汤剂的名称、用药、适应证、随证加减等都写入歌中,内容简明扼要,音韵工整。   堪称中医界的立言典范。   这让王援朝不由得想到了《千字文》,有点那个感觉,功力不深厚,没这份本事啊。   开篇就是补益之剂,四君子汤:   四君子汤中和义,   参术茯苓甘草比,   益以夏陈名六君,   祛痰补气阳虚饵,   除祛半夏名异功,   或加香砂胃寒使。   从本心上来说,王援朝觉得是枯燥无味的,是抗拒的,但是吧,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多念了几遍,然后开始背下一首。   沉醉其中,以至于大哥王胜在他后面站了好一会,都没有发觉。   还是二哥王和平咋咋咧咧的回来了,看到大哥三弟那一站一坐的怪异模样,叫道:   “王胜、援朝,你们在干嘛?”   然后,王胜和王援朝,都齐刷刷的看向这个不着调的老二。   王胜没理他,对王援朝道:   “三弟,你对中医很感兴趣?我看你看的很入迷。”   王援朝也没想到他居然沉迷于看医书,想摇摇头,但还是老老实实道:   “没书看,就随便在大哥伱那找了本书。”   王胜也觉得三弟天赋异禀,无聊居然没跟着老二出去鬼混,在家看医书。   但又想到老三今天应该是去街道找工作的,难道?   他当即关心道:   “你要看,我的书你随便看。不过你今天去街道找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他生怕三弟受到打击,转而看医书了,但学医太难了,他自己吧,背了不少医书,自忖学问不差,结果到现在,把脉都没入门,真是,真是,羞煞吾也。   【会背医书,不会把脉的,比比皆是,所以中医才难】   老二王和平看他直接被无视了,当即不爽道:   “老三已经报名了文工团,周三去拿报名回执,周五去考试。哎,援朝,你不是在家看谱子的么,怎么看王胜的医书了?”   王援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二哥,要不是你丫的一天不见人影,他早就买好了书来复习谱子了好吧?!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不是没钱买书,他也不会去找曹老师,也不会追到少年宫,更不会碰巧遇到他第一桶金的贵人。   算了,跟二哥这种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看着书名有‘歌’字,就顺手翻了看看,没成想蛮有趣的。”   这下,两个哥哥都噗嗤笑了起来。   大哥是知道此歌非彼歌,二哥是觉得三弟脑子开窍后又坏了?毕竟他从来没见王胜唱过歌。   小妹探出了脑袋,她也早回来了,但是看三哥在堂屋看书认真投入,她没敢打扰,去三哥房间写作业了。   大哥也没说什么,开始去收拾晚饭,今晚父亲要回来,肯定要稍微丰盛一点。   没多久,母亲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车龙头上挂着编织带的菜篮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菜。   母亲的自行车,从来不放在外院,都是推进家门的。   王利连忙上前帮母亲拎菜篮子。   王和平一反常态的帮母亲去抬自行车。   以至于母亲都诧异的看着自家二儿子:不是去农场了么?怎么还在家?帮自己抬自行车就想讨好自己了?看来还是自己下手不狠,要王全来教育啊!   母亲也没多理会,停好车,就开始指挥小妹摘菜,大哥端水,她洗肉切肉。   那一刀白花花的大肥肉,怕不下两斤!   这年头,城里一人一月,定量8两肉票,肉价6-7毛1斤。   王援朝搜索了一下记忆,反正家里是没将定量浪费过,主打一个购买次数少,单次购买量大。   吃面放一筷子荤油,那美味,恨不得把碗都舔干净。   哪天油渣少了两粒,母亲都知道是哪个崽子下了手。   毕竟对门三大爷有句话还是很对的,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老王家既不会像三大爷家那么抠,也不会像二大爷家那样当做生了一个太子两个太监。老王家讲究一个公平公正,但你自个不争气,那就没办法了。   二哥初中肄业,不也在家逍遥了几年?   肥肉的香味蔓延到了中院,贾家就不安生起来了。   “盗圣”棒梗开始在家撒泼打滚要吃肉。   那声音大的,前院后院都听的清清楚楚。   棒梗嚎了十来分钟,秦怀茹下班还没回来,贾张氏只能哄着:   “乖孙,等傻柱回来,你去弄他饭盒!”   棒梗道:   “傻柱的饭盒又不是天天有肉!”   贾张氏道:   “也许今天就有呢?你不翻翻怎么知道?   别嚎了,前院一家精细鬼,一家没良心。   精细鬼家不可能买肉,没良心家,你嚎到明天,人家也不会来安慰你一句。   嚎破了嗓子可就坏了。”   棒梗的哭嚎瞬间停止。   奶奶说的对,中院后院要是买了肉,经过自家门口,肯定逃不脱他棒梗的鼻子。前院,啊呸!   棒梗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都没吐出来。   “奶,我渴了,给我倒水!”   贾张氏随口吩咐道:   “小当,还不给你哥去倒杯水?有好吃的你哥哪次落下你们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可怜的小当,马上9月份才上一年级,闻言立马屁颠屁颠地去给他棒梗哥倒水,还好,茶壶里都是凉白开。 第13章 爱情杀手王援朝(求追读)   老王家对棒梗的嚎哭是免疫的,按照母亲苗翠的说法,大院的妖氛,就是这家人扇起来的。   反正他们家在前院,跟贾家点头之交而已。   也就老二老三(嗯,以前的老三),有时候会悄摸摸非议人家秦嫂子。   秦嫂子的着装,远远比不上陈雪茹,但仍然难掩其丰满内涵和姣好脸蛋,小年轻哪里扛得住?   国人的特性,看到白胳膊,就……   特别是这大夏天的,多看两眼都怕起立。   比如二哥王和平,就喜欢借口去后院找刘光福刘光天兄弟玩,“正好”路过秦嫂子在那洗衣服,丰满又动感,瞄两眼贼带劲。   这事他就没带老三了,毕竟老三还年轻,不够稳重。   万一偷瞄的时候久了,那就显得过分了。   或者万一大小伙子看上瘾了,把持不住怎么办?   就连他这样拍了那么多婆子的王和平,有时候都差点把持不住,他不觉得老三火候有他厉害。   还是不要害了老三的好。   约莫时间差不多了,母亲苗翠就让老二王和平去车站接父亲王全。   二哥推着车,飞也似的奔出去了。   王援朝呢,径直回了自己房间,在书桌前继续看着《汤头歌诀·上》。   很快,轧钢厂的众人们下班归来,他们自行车少,大多是步行。   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王援朝看书那么投入,都能被盗圣得了他奶奶真传的哭嚎声破防。   傻柱都来不及回屋,径直拐了个弯,陪着他秦姐,去安慰大侄子了。   很快,哭嚎声停了。   傻柱一如既往地空着手,笑呵呵的回自个家了。   这也是母亲当初反对大哥和何小雨往来的原因。   何小雨去年高中毕业,学历好,有工作,和大哥中专也算般配,年纪比大哥还小几岁,模样也不差,再登对不过了。   但摊上这么一个拎不清的倒贴大哥,母亲苗翠在王胜的爱芽还没萌发的时候,就坚决毫不留情的掐灭了——不允许多管别人家的事,能离多远离多远。   饭桌上,一家人整整齐齐。   父亲王全高大精瘦,模样端正,气色很好,四十多岁,正当壮年。   他比母亲苗翠年轻5岁!   也就母亲骨相出色,又是不用风吹日晒的印刷厂工人,肤色白皙,两人凑一块,还能看作夫妻的样子。   女人上了年纪,一般都老的快。   不过父亲对母亲却十分尊敬,王援朝可以从各种小动作看得出来,那绝对不是装的,绝对是发自肺腑,骨子里的。   也许原来的一家人对此习以为常,也没人敢打听父母的故事,但“新的”王援朝,对此内心充满了好奇,有故事可以挖掘啊。   母亲提了一瓶散酒,不出意外,应该是3毛5一斤的,质量比较好的。   质量差的散酒,1毛5也是有的。   父亲派发牛眼酒杯。   母亲,他自己,大哥,二哥,轮到王援朝了,被母亲叫住了,道:   “他要考文工团,喝坏了嗓子怎么办?”   父亲咧嘴一笑:   “我就想着老三都要找工作了,是大人了,一时得意忘形了,我的错,我的错。”   结果母亲居然还给父亲隐隐抛了个讨厌的眼神。   父亲则是笑呵呵的开始倒酒。   王援朝感觉十分惊悚。   他感觉自己的眼神特别好使,已经不止一次,对人观察入微了。   王援朝和王利,两人倒了两杯糖水。   仪式感,一个都不能缺。   四喜烤麸——干面筋、木耳、金针菜与花生米,是这道烤麸里的“四喜”。   一道看似只要红烧烧,没过多技巧的菜。   可真要做起来,单是洗面筋就很费功夫呢。   干面筋开水烫发后要在冷水里反复抓过洗净,吃起来才清爽有韧劲。入口甜丝丝,收口是咸鲜,重油重糖,当下难得的冷盘!   熏鱼——熏鱼并不靠“熏”,这里似乎用它另一个名字“爆鱼”更好理解。   鱼块要经两次油炸方能外脆里嫩,最后迅速挂汁上色,锁住肉汁。   扁平的鱼排薄而紧致,带刺吃,酥脆的外皮和鱼骨形成“双脆”,越嚼越香。   都是极其优越的下酒菜!   母亲回来的时候,明明只带了一刀肥肉呀!   松子玉米粒胡萝卜丁、毛豆炒鸡蛋、荤油炸藕合、红白豆腐、油渣青菜、肉丝茭白、紫菜蛋花汤,八菜一汤,让人口水欲滴。   王和平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母亲看了眼父亲,父亲不动声色的捏起牛眼杯,道:   “看着咱家这满满当当的一家子啊,我就打心眼里高兴。   5月份,才庆祝过王胜成为一名光荣的医生,这会,又看着援朝,开始找工作了。   这好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   这叫什么,这叫欣欣向荣啊!   你们父亲我,是个粗人,啊,咱这个家啊,离不开你们母亲,苗翠同志的辛苦操劳。   别的方面我不敢说,你们四个,念的书都比我多,但为人处世,伱们都要向你们的母亲,苗翠同志学习!   在家,操持咱爷五个,一个个都教的好,养的壮;在外,上班挣钱那是巾帼不让须眉。   我提议啊,咱这第一杯,一起敬苗翠同志一杯!”   母亲拍了一下父亲,嗔道:   “你是一家之主,怎么能敬我呢。   咱家房子,是你挣的,最大的苦,也是你吃的……”   好家伙,大型拉扯秀恩爱表演现场啊。   看看哥哥妹妹们习以为常的表情,王援朝没忍住,插嘴道:   “爸,妈,你们就别谦让了。话说男主外,女主内,大事咱爸做主,小事咱妈做主,咱这个家,离不开您二位呐!   第一杯应该先敬你们俩呀!”   一家子都愣了一下,齐刷刷的看向王援朝。   还是父亲反应快,道:   “哎哟,苗翠同志你看,一把年纪了,看的都没援朝清楚!来来来,先干了先干了!”   开局三杯酒,越吃越热闹,只有王援朝隐约觉得,刚刚自己的行为,有点不是太礼貌,打扰了父母历年来的秀恩爱环节呐。   这也不能怪他,他的灵魂可以跟父亲王全称兄道弟了,憋不住啊。   父母哥哥们四人,分了一斤酒,状态微酣,人也清醒。   小妹去下面条,王援朝颇有点不自在的去帮忙,趁小妹没注意,将中午的那碗面条混了进去,端出来的时候还热乎呢!   一家子吃的干干净净,所有的盆和盘。   酒足饭饱之后,母亲泡了一些大麦茶。   茶叶,可是稀罕物,但大麦茶嘛,自家采买一些大麦,焙炒煮沸即可。   消温解暑、保胃健脾,益处多多。   母亲和小妹在外面刷锅洗碗,爷四个,就在那开始聊工作的事情了。 第14章 第一桶金(求追读)   王援朝的事情没啥聊的,王和平嘴快的很,三下五去二就说完了。   因为他对自己的事,比较着急。   倒是父亲王全想了想,道:   “要不要这两天,请个老师帮忙再好好巩固巩固?我担心你跟和平玩野了,那些东西忘得差不多了。”   王和平哼哼了两声,没敢吱声,毕竟自家事,自家知。   大哥插嘴了:   “我觉得要的。   文工团虽然只要初中学历,但我跟同事打听过,才艺方面的要求不低呢。   铁路文工团没有军队文工团那么难进,也因此,竞争的人就多了。   多多准备,肯定没有坏处。”   这话一听,大哥比二哥靠谱了不晓得多少倍,今个上班,还专门帮忙打听情报去了。   父亲也不征求王援朝意见了,当即拍板,要补一补,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初中生能找个好工作,太难了。   但他也就知道王援朝他们学校的音乐老师曹老师,今天周一,周五考试,事不宜迟,这会去曹老师家拜访,正合适。   他起身就要去房间拿礼物,家里还是有几瓶好酒,汾酒,西凤,茅台,都有。   两瓶好酒一提,再塞点工业券,曹老师怎么也拒绝不了帮忙的。   王和平一下子急了,这一去,啥时候回来啊。   但他又不敢这会上去打断,他虽然曾是个胡同串子,但有着血淋漓的被父亲教训的经历,不然哪能如此父慈子孝?   只能看向老三,使劲用眼神求助:老三,你开窍了,你应该懂的!   二哥的眼珠子都要挤出来了,王援朝自然看的清楚,他当即跟着父亲进了屋。   父亲果然停下了动作,惊讶于老三胆子咋这么大,敢跟进房间来了?   殊不知,他们的宝窟,早就被老三摸清了,只是没敢下手而已。   二哥的教训不是教训么?杀猴吓鸡的效果只会更好。   面对父亲疑惑的眼神,王援朝连忙道:   “爸,您这晚上喝了点小酒,不合适去曹老师家拜访,这样显得对老师不够尊重。   我今天已经去找过曹老师了,明天我直接去曹老师那就好。   伱把酒和钱给我就好了。”   王全一愣,这老三长进了啊,自己知道去街道打听工作,也知道去找老师辅导。   当即脸色柔和起来,道:   “这钱你准备怎么花?”   王援朝道;   “买点书。   以前的书和乐器,毕业都还给学校了。不然今天也不会看大哥的医书找感觉了。   到时候看看曹老师家缺什么,再挑个合适的。   乐器我准备先跟曹老师借着用。”   王全点点头,就要往堂屋走:   “那行,晚上我跟你妈说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援朝决定好人做到底:   “不过二哥可能想找你们聊点事。”   王全停下脚步,想听听自家老三要说些什么,却听小儿子道:   “我跟朋友约了去取一本书,我先出去拿书了,不然太晚了人家要睡觉了。”   王援朝说完,就先走出了房间,对着堂屋的二哥挑了个眼色,回自个房间跨上解放包,就出了家门,和刚刷锅洗碗结束的母亲碰上了,道:   “我去朋友家拿本书,跟我爸说过了!”   然后就扶走了自行车。   苗翠只得叫道:   “晚上骑车注意安全!”   ……   出了南锣鼓巷,沿着东安门北街(今北沿河大街)一路南下3.5公里,风驰电掣,很快就杀到了反帝路(今前门东大街)。   沿途路灯虽然迷蒙,但对王援朝来说已然十分好使。   即便部分路段黑灯瞎火的,但天上的月色仍然较为饱满,清辉足矣。   他很快找到了招牌鲜明的瑞蚨祥绸布店,隔着聚庆斋糕点铺,就是目标“祥义绸布店”了。   两绸布店夹一糕点铺,很好认。   一声刹车,王援朝跳下自行车,将自行车靠墙挪了个好位置,撑起脚撑,“咔哒”上锁,拔下钥匙,动作一气呵成。   陈雪茹陈老板,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大家都下班了,就我在这了。来点红茶,绿茶?”   骑车的时候觉得特别凉爽,这一停下来,身子就开始燥热了。   王援朝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和脖子,道:   “凉白开最好了。陈老板这有自来水吧?我洗个手脸先。”   陈雪茹觉得这态度还可以,不然,汗渍渍的,怕是要污浊了丝袜这等奢侈商品。   遂将其引到商铺后院。   王援朝简单擦洗了一下,晚风一吹,顿觉清凉。   他仔细擦干双手,然后跟着陈雪茹回到店铺,灌了一杯凉白开,神清气爽道:   “就在这里看货么?”   陈雪茹道:   “上楼吧!”   王援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敞开的大门,意思:你这不怕被偷儿惦记?   陈雪茹莞尔一笑,意思:我的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两人噔噔噔的,直接上了三楼。   一楼货柜,都是一些青白蓝灰的布匹,二楼,王援朝瞄了两眼,都是一些中高档布匹,至于三楼,则是卖丝绸、皮货这类奢侈物品了。   陈雪茹递过来一双白手套,绒布的,然后她自己也戴上了。   好家伙,王援朝以为自个带毛巾洗手擦手就够了,人家还直接准备个白手套,真是,真是,不愧是生意达人。   他的手伸进解放包,一连掏出三个丝绸卷儿,放在了面前的丝绒桌面上,然后才戴上白手套,开始一份份拆开丝绸手帕卷。   丝绸手帕一打开,那里面的丝袜就滑入陈雪茹眼中,拔不出去了。   薄如蝉翼,不是吹的。   陈雪茹发誓,没见过这么高品质的丝袜!   一堆肉丝,一堆肉丝,一堆黑白灰丝?   颜色已经没法让她惊讶了,她小心取过一双丝袜,一抖开,发现居然不是以往的长筒袜,而是整个裤子的形状!   连接处几乎看不出针脚,神乎其神的技艺!   这已经大大超出她的心理预期了!   丝绒手套和丝袜之间,滑腻无比。   她一会对着灯光,一会迎着灯光,看了又看,忍不住道:   “援朝,我能,亲手摸一摸么?放心,只要质量没问题,我都要了!”   这会她说的是真话,这品质,她绝对有信心打造成镇店之宝了!   王援朝还能说什么,难道说这丝袜更配您的白腿?   当即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雪茹脱掉手套,伸出纤纤玉手,像抚摸恋人的脸颊一样,小心抚摸着丝袜,然后才小心的捏了捏,搓了搓,这手感,绝了。   将丝袜蒙在手背上,似乎能感觉到手背肌肤的呼吸。   看着陈雪茹对产品如此满意,王援朝不得不内心默默地感谢了一把张姐,挑选的丝袜品质上佳,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便宜货色。   看来张姐的“夜色温柔”确实是走的品质路线,当初的他可能真不是人家的目标客群啊。   陈雪茹将20条裤袜逐一检查了一遍,不论何种颜色,品质手感绝佳。   而她验货的时候,王援朝也只得小心翼翼的盯着她看,毕竟货物“金贵”,王援朝不紧张的话,不合适。   但看女人轻抚丝袜,观摩丝袜,还是一个成熟美艳气质拉满的女人,直叫王援朝的喉结动了又动,最后他已经在放空自己了,再看下去得爆炸。   他的灵魂还能忍的住,他年轻火爆的身体,吃不消。   然后他就慢慢的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好容易陈雪茹才验完货,她将丝袜又重新迭好,满脸欢喜。   好东西,就不怕贵。   “援朝,你等我一下,我去取钱。”   王援朝也不怕陈雪茹做出什么不当的动作。   首先,人家的表情一直都很正常,对丝袜痴迷的很,开心的很,虽然偶有肉疼的神色,但也都一闪即逝。   其次,这些东西,他只要意念一动,就能直接进空间,谁也抢不走。   所以,何惧之有?   很快,陈雪茹从旁边取来了一沓钞票,全都是大黑拾!以及四迭票券!   “你点点!”   王援朝故作急迫的接过钱,连手指碰到了对方,都没在意,一张张哗啦啦数起来。   这年头,在漂亮国,只要2美元一双,相当于20旧卢布,按汇率来算,也就3.334元!一点也不贵。但漂亮国什么生产力?   运到友谊商店,仅限外汇购买,那价格就不是漂亮国的价格了。   而且外汇受管制,不是普通人能换得到的,北边的兄弟再给你加点价(因为要换外汇还北边的债),基本上到手,一双要在25块左右。   只是这几年吧,友谊商店都没特别进这货,有钱也买不着。   这也是陈雪茹听到翻倍价格,也同意的原因。   再一看这材质,这做工,这比原来两只筒更复杂的工艺,翻倍完全是值得的!   钱援朝点了两遍,1000块现金,美滋滋到手。   工业券没那么多,有些还是肉票、粮票、全国粮票来抵的。   看得出来,陈老板凑的也不容易。   大家钱货两讫,王援朝还不忘问道:   “陈老板,您这有没有什么音乐方面的书籍啊?”   陈雪茹正在小心的将丝袜收好,闻言想了想,道:   “我们家有不少《人民音乐》杂志,算么?”   “带音乐就算,能借我几本么?”   “这算啥,送你了。金友,你回家帮忙援朝带过来!”   这时,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不说多帅吧,长得还算精神。   陈雪茹笑道:   “我先生,陪我一直等您过来呢!他在社区工作,一般不介入我的生意。”   【尼龙袜单价2.5元,一般2.4张工业券,最高的时候要5.2张工业券,一件皮毛衣服30张工业券,最高的时候180张。定义成奢侈品,多要点这个价合适的。至于一张工业券多少钱,实在查不到资料,有说1元的,有说10元的,差距太大,咱淡化,不影响剧情】 第15章 不能犯经验主义错误(求追读)   王全一家子,早早的洗漱完毕,整整齐齐的坐在堂屋,看书的看书,做针线活的做针线活。   听到自行车的动静,二哥王和平十分积极的跑了出来,来帮三弟抬车。   连他父亲王全都能看的进报纸,他实在看到字就头疼。   车后座上整整齐齐地绑了十多本杂志。   王援朝小声问:   “你聊的怎么样?”   王和平小声道:   “同意了,谢了啊。”   王援朝也不说啥了。   将车子搬回堂屋,简单说了几句话,大家就各回各屋了。   王援朝想在院子里冲个凉,被二哥又拉回了房间,还给他端了盆温水过来。   “你要死啊,昨儿才晕了,今天哪能冲凉?自己悄悄解决了哈!要让咱爸知道了,少不得皮带炒肉!”   王援朝哭笑不得,他脑袋上的包,早上就消失了!   只得将就收拾了一下,匆匆入睡。   ——   第二天一早,王援朝从睡梦中醒来,这种早睡早起的感觉,实在美妙。   他趿拉着鞋到院中准备洗漱,当然还先得去外面的公厕释放一下。   母亲忙着洗衣服,大哥在打太极?二哥已经收拾完毕,要去赶一早的班车,想想马上就要转正,必须好好表现啊。   至于小妹,提着马桶刚回来,和半路的王援朝迎面撞。   这是什么样的神仙小妹哦!   对门阎家的阎解娣,和小妹一样,都是初一升初二,学习学习比不过王利,勤劳勤劳比不过王利,长相身材也比不过,真是,哎,不提了。   难怪阎家王家门对门,却处不来,彼此互相对比伤害严重。   王援朝回到前院,开始洗漱,母亲问道:   “你要不要来碗面条?我去给伱下!”   母亲气色一看就特别好,再一看父亲还没起床,大家也静悄悄,小妹连早读都变成了默读,王援朝连连点头。   母亲煮面条的动作十分迅速,还给他从一边的水壶里,给他挑出一枚鸡蛋,王援朝只是瞄了一眼,就看到水壶里还有俩。   他心里默默的嘿嘿了两声:男人年轻,有年轻的好处啊!   面条里除了荤油,还有几颗油渣,母亲看来确实心疼他,让他好好补补呢。   王援朝昨天去了陈雪茹的绸布店,那边墙上有高度尺寸,他自己估摸了一下,大概在168左右。   那么,大哥应该有172左右,二哥应该有176左右。   母亲比自己略矮,165左右,父亲跟大哥差不多,小妹大概160左右。   所以,他必须加强营养,好好锻炼,怎么着不能低于二哥吧?   吃完早饭,王援朝也没等父亲起床,挎上他心爱的万能的解放包,接过母亲递过来的5块、2块、1块、1块、5毛、5毛合计10元巨款,将两瓶好酒塞进挎包,就直奔曹老师家去了。   反正曹老师也不能这么早去上少年宫给人上课。   王援朝老远就看到曹老师在摆弄家门口的花花草草,哦,葱葱蒜蒜。   “曹老师早上好!”   曹老师是个30多岁的男人,左嘴唇上方有一颗大大的黑痣,离人中不远。   因此与舞台无缘,最后成了他们学校的音乐老师。   “哟,援朝啊。你这个校军乐队,哦,前第一小号手,找我有何贵干啊?”   看来昨天师母是跟曹老师说了,有个学生来找他的事。   “曹老师,我想参加铁路文工团的招聘考试,他们那边只要求初中毕业就行。这不,想找您帮忙再巩固巩固么。”   王援朝跟着曹老师往家中走,进了屋,他就将两瓶西凤摆在了桌上,道:   “这是我爸吩咐的,我要敢拿回去他就要打断我的腿!”   曹元祥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笑骂道:   “你这是要老师犯错误啊!”   王援朝就站在那挠头,傻笑,实在不适合说话,还是装个懵懂少年为妙。   果然,见他如此做法,曹老师摇了摇头,道:   “文工团招聘考试什么时候?考什么内容?”   “周五,具体内容没说,只说有笔试,然后笔试过了还有面试。   文工团简介绍里说有歌舞、说唱、话剧、杂技四个分团。   我准备考说唱或者话剧。”   曹元祥想了想,还是实打实道;   “说唱团,都是说相声的,你知道么?”   王援朝一愣,不是吧?说唱团说唱团,不还带个唱字呢么?他还特意准备跟曹老师这找寻一些歌谱,可以对照着练习唱歌呢,结果说唱团是招说相声的?   那他那几百首的歌曲宝窟,可咋整?   看王援朝被一下说愣住了,曹元祥安慰道:   “文工团确实不是咱学校的军乐队,不过估计也招乐器演奏的,但这个得看到人家里面的具体要求才知道。   一般情况下,说唱团、话剧团,招聘的都是苗子,要招进去培养的。你想,初中毕业生,有几个能演话剧,说相声呢?   是这个理儿吧?”   大概是怕王援朝不理解工作岗位的筛选和培养,曹元祥说的细致了一些。   但王援朝当然懂了,不就是先招管培生,然后再分配合适的岗位么?   囿于军队文工团唱歌将军们的固有概念,他真的以为铁路文工团也招音乐人才的。到时候,他的歌曲创作才华,一旦迸发,势必难以阻挡。   看王援朝沉默不语,曹元祥又道:   “不管怎么样,你还可以复习复习你的文化课,特别是语文和政治。   总得先过了笔试关。”   文工团考试嘛,除了语文和政治,难道考数理化不成?   得了曹老师提醒,王援朝才醒悟过来,笔试他可没做准备呢!笔试不过,哪里有面试和展示才艺的机会?   于是道:   “谢谢老师提点。   不过曹老师,我还想熟悉下我以前常用的几种乐器,技多不压身么。”   曹元祥眉头一皱,这孩子咋不听劝呢?人家说唱团,不招吹小号的呐,人家招唱曲儿的!那都是传统戏曲,压根来不及现学。   但看在孩子家长送的两瓶酒的份上,当然,过两天还是得找机会给人家还回去,没帮上忙。于是道:   “俗话说的好,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你看中戏学院门口,天天早上那么多人吊嗓子呢。   比专业,你肯定比不过那些有家学渊源的,或者天赋异禀的。   如果你确实打定主意,想进说唱团或者话剧团,不如回去多看几场相声,几场话剧,找点感觉,看看以后适不适合这条路。   当然,文化课的复习不能落下,过不了笔试关,一切都是免谈。”   曹老师这话说的委婉:王援朝你压根就不是专业的,想进文工团,只能看运气吧。   王援朝想了想,觉得当下还是找个有编制的工作比较重要。有编制,有归属,能抵御风险。   唱歌大业也不急于一时,除了部分红歌,更多的歌曲,可能还得等个十几二十年,才能绽放光芒。   反正歌曲宝窟就在那,也不会跑。   但没事和曹老师多走动,以后创作歌曲,理由就很充分了,他也是浸淫音乐多年的人才,厚积薄发啊。   王援朝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吉他盒(上面有吉他两字),心思一转,道:   “那曹老师,我跟您学个吉他吧。反正我爸的酒,我是不能带回去的。”   曹元祥一愣,笑道:   “这种西洋乐器,我最近也才开始研究,这还是学校的吉他呢。   教不来你的。   不过你有空的话,来我这,我们一起研究探讨,还是没问题的。”   【唱歌是歌舞团,王援朝以为那是跳舞的,提都没提,所以,就这么误会】 第16章 美色没有考编重要(求追读)   第16章 美色没有考~编重要(求追读)   广德楼坐落在中华第一街——前门大栅栏西口。   它大约兴建于清嘉庆元年,是首都现存最古老的戏园之一。   几乎是和法国的巴黎歌剧院、意大利的斯卡拉剧院、俄罗斯的莫斯科大剧院同时建成的艺术场馆。   建国后,“广德楼”由戏园子改成了专演曲艺的“首都曲艺厅”。比如著名曲艺家如侯宝林、郭启儒等,都会在这边登台亮相,著名作家老舍先生的夫人,亲笔为“首都曲艺厅”题写了巨幅匾额。   所以,告别了曹老师之后,王援朝又奢侈的叫了个三轮,花了3毛巨资,直奔前门大街。   好歹得亲身体验感受一把,这年头的相声,是什么样,什么尺度,是吧?   尺度把握不好,就是最致命的问题。   他对这个年代,除了特定的畏惧感,是没有那种人多恐惧症的。前世做家装设计师时,家装讲座也好,方案推销也好,脸皮子和口才都练出来了。   只是最后国际大环境,不提也罢。   当然,最大的底气,还是手机里听书软件的不少相声脱口秀段子。   这玩意,和音乐,都不像视频那样占空间,他下载的多的很。   唯一要命的,是这玩意耗电……轻易不敢用。   王援朝提前买了票,最前排的,结果票价才1毛5,当然,演出下午才有。   他又准备去新华书店,买点曲艺类书籍充充电。   路过陈老板家的绸布店,一眼就瞄到了店里的陈老板,正跟几位女性顾客打招呼,邀请大家上楼。   她穿了一件乳白色暗花纹,加上精致褐色包边的旗袍,同样搭配了白色珍珠耳坠。   黛眉红唇,衬托如玉肌肤。   长裙直抵小腿,小腿泛起一阵光晕,这大夏天的,丝袜就穿上了?   或许是目光真的带有温度,陈雪茹抬头看了一眼大门外,两人目光交错,又匆匆撤开。   等陈雪茹再次回首时,门外已经恢复了人来人往。   俗话说得好:   鼓楼的鼓、天桥的桥、大栅栏的栅栏、还有故宫的门。   新华书店大栅栏店,就位于首都中轴线上。   手里有钱,心中不慌。   王援朝花了12块9毛6,买了好几本曲艺、音乐方面的书,主要是相声表演和当下各类歌曲的,然后居然有看到钢琴曲,本着宁可错过不放过的原则,他也拿下了。   用书店营业员的话说,这年头,买这类书的人可少了,大家都是抄抄相传。   然后,王援朝又买了套64开(9.2cm*12.6cm)红宝书,是8月1日新出的第二版,共收语录427条,分为33个专题,8.8万字。比去年初的第一版,366条,还要多出16%的内容。   扉页有某手书版题词:“读领袖的书听领袖的话照领袖的指示办事做领袖的好战士”。   这可是未来十多年的通信证,不精通说不过去。   然后王援朝就窝在书店角落看起书来,中午就准备在外面随便弄碗面垫垫肚子了。   正研究的投入,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道:   “同志,我观察您好久了。   如果人人都像您这样只看不买,我们书店就得喝西北风了。”   话音一落,周边人的眼光就齐刷刷地聚集了过来,饶是王援朝心理素质高,差点就觉得脸红了。   念在说话的是位年轻俊俏的女同志,王援朝也不打算借题发挥了,从包里掏出发票,道:   “囔,刚买的。   对不起啊同志,对知识的渴望让我如此的迫不及待,都来不及赶回家,就在这看起来了。”   围观群众的眼光又齐刷刷地扫向了书店营业员乔娜,这下轮到她的脸变猴屁股了。   她的小嘴张了又闭上,最后急的一跺脚,抹着金豆子就跑开了。   王援朝心想,他还没发挥呢哎!但凡他挖个坑引诱对方多说几句,再抛出发票形成事实反杀,这姑娘不得撞墙啊。   人群对‘来的突然,散的迅速’的热闹,在内心表示了遗憾,遂该干嘛干嘛了。   然后就再也没人打扰王援朝了。   吃过饭,王援朝又跑来了书店看书,毕竟这里凉快。   一上午没敢露脸的乔娜,刚出来巡查,就发现了王援朝。   她四下看了看,大中午的,外面太热,没什么顾客。   于是凑了过来,小声道:   “你怎么看书都不回家吃饭呢?废寝忘食说的就是您这样的人才啊!不过领袖说过,身体才是葛敏的本钱。不能仗着年轻,就这么不珍惜身体。   上午是我不对。   你是不是把钱都拿来买书,没钱吃饭了啊?”   王援朝坐在那都迷糊着了,夏日午后,犯困。   听得这一阵轻声细语,立马精神一震,抬头一看,正是上午的那个女营业员。   她刚刚还道歉了是吧?   如此看来,也不失为一个好姑娘啊。   虽然姑娘面容十分标致,但身材太过于娇小了,不是王援朝喜欢的大长腿类型,这年头,不能随便招惹。   于是他立马老实道:   “我刚刚出去吃了一大碗雪里蕻肉丝面,完了觉得书店环境好,特别适合看书,就又跑过来啦!   对不起啊,如果打扰了您的工作,我就换地方。”   “啊~”   乔娜一声轻呼,连忙道:   “没有没有,您就在这看吧。”   王援朝“噢”了一声,继续看书,刚刚怎么打盹了呢?要争分夺秒啊!   他在挎包里摸出一个军用水壶,里面都是从家里灌的凉白开,咕咚咕咚的补充了一下水分,继续奋斗。   他发现了一点,现在的他,读书特别厉害,不管是前世的他,还是这辈子之前的他,都不如当下。   他有理由怀疑是“知识宝石”的被动作用,改头换面了,毕竟知识就是财富嘛。   增强知识汲取能力,变相的就是在汲取金钱啊。   这不,中午他将“知识宝石”从装备栏卸进了空间,学习效率立马降低,以至于人都打盹了。重新装备以后,书上的内容,多看几遍,差不多就能背出来了。   前世是地狱考场出来的二本美术生,他的文化课功底其实不差的,只是数理化偏科厉害,不得不走美术特长生路线。如果前世有这个学习能力,他绝对敢冲985211。   为了考编,王援朝豁出去了。   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不论年纪大小。   168的王援朝,身高配乔娜那是绰绰有余。所以乔娜过了没两个小时,又转过来了。   “同志,要不要加一点开水?”   王援朝其实想说:我空间里除了一个军用水壶,还有家里的一个瓷茶壶呢,都是满满当当的凉白开!   但人家女营业员大概想表示上午的歉意吧,他只好成人之美的拿出水壶,道: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乔娜接过水壶,帮王援朝灌满了凉白开,想着等会要怎么才能互相打听一些消息,然后等她再巡查到这边的时候,王援朝已经消失不见了。   各位读者大大们有意见欢迎评论,肉肉身段讲究一个柔软。请大家追读啊,数据是更新的动力和源泉啊 第17章 错付了么?   1965年8月20日,星期五,农历七月廿四。   复兴门外大街二七剧场,是铁路文工团的艺术生产基地。   王援朝携带的报名回执、户口本、毕业证书,都安安静静的躺在草绿色帆布解放挎包里,压根没人索要或者验证身份。   如此不严肃?   他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几天里,初中那几本薄薄的语文、政治课本,都叫他背的烂熟,加上前世考试大省的培育,笔试手拿把攥,完全没有难度。   但出了考场,就听到考生的各种抱怨:   “板字怎么写,我最讨厌这种改头换面的字儿了。简化个偏旁,去掉一些笔画,都还成,就这种毫无关系的简化字,完全记不住。”   “必须要用简化字,太难了,繁体字学了多少年?简化字才几年?谁能记得过来啊!”   ……   1956年,简体字开始使用。   汉字简化的原则是:“述而不作”、“约定俗成,稳步前进”。也就是说,尽量采用已经在民间长期流行的简体字,只作收集整理和必要的修改,不擅自造字。   1964年行政院又公告了《简化字总表》,第一表是352个不作偏旁使用的简化字,第二表是132个可作简化偏旁的简化字,第三表是由第二表类推的1754字,共2236字,这就是如今通用的简体字。   也就是说,前些年的课本,甚至初一二的课本,都还简繁夹杂呢!   而学习成绩好的一批,都考进了中专或者高中,来这参加招聘考试的,某种程度上说,都是中考失败的“学渣”。   好家伙,难怪王援朝觉得不难,是因为如此啊!   有些没信心的同学,直接不等出结果,就离开了。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聚集在剧场外面,等待文工团的监考人员快速批阅试卷,等待面试通知。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温度一下就降了好几度,都快10点半了,温度都没过30度的样子,太阳居然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秋天就要这么来了么?   王援朝没时间感叹北国的秋,他又将精心准备的几个小抄翻看了一遍,也许等会面试的时候用得上。   狮子搏兔,也要用尽全力,何况他都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   前世考~公~考~编大军,虽然知道有很多面试巨子,但还是会尽力笔试拿下一个位居前列的高分,因为只有你笔试这么突出,人家才不敢把你面试打的太差。   总要收一些有真才实学的不是?另外也不能太难看不是?   ——   阅卷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又没有大作文,只有看图说话小作文,办公室分分改改,成绩出的很快。   办公室主任很快拿到了成绩汇总。   第一名,王援朝,98分;   第二名,赵良辰,74分;   ……   第八名,侯曜文,68分;   ……   嘶,这第一名简直断崖式领先啊!   不会这孩子中考的时候,忘了写名字吧?   这样的种子选手,绝对应该是去中专或者高中的呀。   如果面试不是太差,就活该咱铁路文工团捞了一颗苗子啊。   这次一共录取6人,笔试放了20个名额,争取三选一。   但主任看了看第18名的成绩,52分,于是又将面试分数线往下拨了4分,这样就是25选6,嗯,好看多了。   【如果最后几名面试表现太好,也不合适,对吧】   很快,工作人员拿着笔试入围名册,开始去外面通知入围人员准备面试。   大家按照工作人员通知的面试顺序,在剧场内的走廊排了一溜长队。   工作人员道:   “首先恭喜各位,通过了几百人的笔试环节,成为进入面试环节的佼佼者。   面试会由我们文工团的四位分团长,以及办公室主任,五名评委,大家综合打分。最后笔试加面试,成绩排名前六的同志,将会成为我们光荣的文工团的一员!”   没人知道是从后往前通知的,排在前列的人还沾沾自喜起来。四选一,排在前面的人机会很大啊!   笑容从前往后,逐渐枯萎。   中间的人表情严肃,到后面,排在王援朝前面的几个人,已经是一脸沉重的样子了。   排在最后的王援朝心想:   不是吧?竞争这么激烈?   他自忖考的绝对很不错了,排在前面的,又有多少关系户?   或者干脆是提前知道考试内容的?   就看考试现场连参考人员都不做审核的样子,这完全说得通。   大家都是高分的话,那就得看面试表现了,这个机会,王援朝不能放过。   至于母亲的那个替岗机会,如果可以的话,他是准备留给小妹的。总不能看这么乖巧的姑娘,以后去哪个山南海北吃土吧?   大家沿着走廊旁的一排凳子坐好,开始等人叫名字去面试。   王援朝前面的前面一人(第三),跟再前面一人,开始悄悄说话了:   “你考的怎么样?”   “错了不少,能进面试已经出乎我意料了。”   “我也差不多,没想到文工团招聘考试也这么难。”   “正式工的机会,不难的话,还轮得到咱么?”   ……   他们俩虽然说的悄悄话,但这么点距离,王援朝听得清清楚楚。   要么这俩说假话,互相客套,要么就是这个面试排序不是按考试成绩排的。   第一个面试者兴高采烈地进去了,大概两分钟吧,就忧心忡忡的出来了。   继而是第二个,第三个……每个人的时间,反正都没超过五分钟的,基本是两三分钟一个。   这有点形式主义了吧?   三五分钟,能面啥?   一个自我介绍,一分钟就没了哎!   直到第八个,时间终于久了点,王援朝再三确认了一下时间,这位进去的时候是11点42分,出来的时候是11点51分。   根据排位顺序和面试时间,这位稳进。   王援朝不由的打量了一眼,是个肆意张扬的年轻人,穿着一件白衬衫,还解了两颗扣子。   很遗憾,对方的眼神压根没落在他们这些人身上。   后面的又恢复了两三五分钟一个。   第十八个的时间又长了一点,王援朝看了下手表,已经12点32分了,大概有个七八分钟。   看到王援朝的目光时,还跟他点了个头打招呼。   这是个精神又有礼貌的小伙。   看着前面寥寥无几的几位竞争者,王援朝估计他得1点才能轮得到了。   虽然他感觉准备的已经很充分了,但随着时间的临近,心脏还是不争气的“砰砰”跳起来。 第18章 柳团出局   “王援朝!”   听到终于叫名儿了,王援朝一个起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暗道:   “这才什么场面?你可是开挂的啊!人家有关系,你有挂啊!”   进了屋,里面坐了8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他身上。   有人眉头已经微蹙,不知道王援朝哪里惹人家不快。   估计是耽误人家的午饭了,嗯。   “各位面试官好!”   中间一位头发不多的面试官就笑呵呵起来,道:   “坐,请坐。王援朝是吧?能介绍一下自己么?”   王援朝半个屁股端坐在面试官前那张孤零零的椅子上,两腿微张,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背笔挺,目光向在场的各位面试官做了一个注目礼后,道:   “各位老师,我叫王援朝,今年16岁,毕业于地安门中学,爱好文学、美术、音乐,曾经是地安门中学军乐队优秀小号手,参加过蘑菇弹试爆成功庆祝游行……”   这年头也没有简历一说,因为压根没人跟他索要过,在座又这么多面试官,又没说限时,王援朝当即呱啦呱啦开始介绍自己,不放过每一个优点。   当然,也没敢太过分,他就字正腔圆地介绍了两分钟。   中间头发少的那位面试官脸上的笑容更和蔼了,道:   “家里都有什么人啊?都是做什么的啊?”   这是打听家庭情况了!   不过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王援朝就老老实实介绍了一遍。   中间的面试官显得更满意了,光荣的工人阶级大家庭啊。   这时,旁边一个清瘦的面试官发话了:   “对相声了解么?”   没记错的话,这位刚刚还对自己皱眉头来着。   但人家问了,王援朝当然道:   “十分喜欢。   相声是一种民间说唱曲艺。   它以说、学、逗、唱为形式,相声艺术源于华北,流行于京津冀,普及于全国及海内外,始于明清,盛于当代。   主要道具有折扇、手绢、醒木。   表演形式有单口相声、对口相声、群口相声等,是扎根于人民之中、源于生活、又深受群众欢迎的一种表演艺术形式。   ”   这话说的对面的面试官眼神发亮,嘴角都舒展开了。   “那你能来一段儿么?”   王援朝就来了一段侯宝林的《醉酒》,刚怼着最前排看过大师的亲自表演,回来就着书本把台词背的烂熟。   段子不长,说醉话那段,含糊不清的状态,表演的惟妙惟肖。他可是正儿八经醉过多少回的!   对面的应该是,说唱团团长,满面笑容,连连道:   “我没有问题了。”   另一个中年帅气大叔,忍不住道:   “那伱怎么看待话剧?   我看你普通话十分标准,形象也比较清秀,表演功力也有一定的基础,怎么样,来我们话剧团,我们有代表作《红岩》!”   好家伙,面试官直接变成招揽人了。   王援朝微笑着准备点头,反正只要有编制,哪个团都没差别,综合发展嘛,话剧团以后既能做个演员,演而优则唱,也能影视歌三栖发展不是?   却是头发少的那位干咳了一声,道:   “好了刘团,这是面试环节。”   帅气的刘团长道:   “面试面试,君择臣,臣亦择君嘛,互相了解的过程,我就是介绍介绍我们话剧团!”   这话真好听。   现场唯二的女面试官,圆脸和蔼的一位,笑眯眯的说:   “王援朝是吧?你说你是学校军乐队的优秀小号手,难怪我觉得你说话中气十足。有练过唱歌么?”   王援朝满眼疑惑:咱文工团有招唱歌的么?   当然,这么傻的问题,他是不会说的。   “平时自己学习闲暇之余,就很喜欢唱歌。   我觉得歌曲就是新时代的诗篇,既能表达我们的情感,也能倾述我们的志向!正所谓歌以咏志,它那强烈的感染力,能带来一种直抵心灵的力量……”   推销自己这块,王援朝是不遗余力的。   听说他还给人民文学投稿,圆脸女面试官连忙问他,可不可以跟大家分享分享。   这种机会,王援朝求之不得。   这可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声呐喊!   “我创作的诗歌叫《热爱生命》,当然,也不知道能不能变成铅字,但很荣幸为各位老师朗诵它!   【王援朝径直站了起来,情绪拉满,开始抑扬顿挫的朗诵】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   既然目标是地平线,   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一切,   都在意料之中。   ”   朗诵完毕,王援朝还俯身朝各位面试官行礼,因为面试官们居然鼓起掌来,尤以圆脸女面试官,帅气刘团长,掌声最为热烈。   圆脸女面试官,眼眶都泛红了,有这么夸张么?   前世中年的苦难经历,今朝新生的光明未来,让他的感情与诗歌内容无比契合。   真的是满怀感情,不矫揉做作。   所以一点也不夸张。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招聘考试,稳妥了。   都到这个程度了,不是么?   有一位头发都白了的面试官正准备发问,头发少的那位直接道:   “好了,王援朝同志刚刚也充分的向我们展示了他的才华和热情。   现在,王援朝同志,您可以先行离开了。   具体的招聘结果,下周一前,我们会通知您。”   对方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王援朝只得起身,再次弯腰致谢,小心退到了门口,遂开门离开。   门“啪”地合上了。   四道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要!”   却是头发少的办公室主任金广杰、消瘦的说唱团长柳少都,帅气的话剧团长刘颖,以及圆脸的歌舞团长呼延笙。   也就白头发的杂技团长韩三义没来得及开口,被办公室主任金广杰给拦住了。   四人互相看了看,昨天的雨水带来的些许降温,这会都扛不住小剧场滋滋升温。   如此才貌双全、家庭成分过硬、软硬实力兼具的应聘者,谁不想要?   话剧团刘颖第一个将矛头指向了柳少都:   “柳团,你刚刚都说要候家那小伙了,可不带跟我们抢的啊!”   歌舞团呼延笙也帮腔道:   “是啊,要是把那个,侯曜文招来,候宝林先生的相声,还不是对我们文工团敞开大门,随便说么?”   说唱团柳少都愁眉苦脸道:   “可人家小侯说了,是陪同学过来的,他父亲不同意他说相声呢。”   办公室主任金广杰来了一句:   “可柳团,我没记错的话,您说肯定能搞定的,无外乎是个三请三让的问题。”   柳少都立马反驳道:   “不是,我没有,可别瞎说。”   呼延笙和刘颖异口同声:   “您有!我们可都听到了!”   柳少都安静地坐着,不说话了。   他真心觉得,刚刚那个王援朝,比侯曜文,潜力大多了,这人比人呐……   怪只怪前面说话太满,痛失良才。   他只能叹了口气:哎—— 第19章 大眼萌   金广杰见柳团出局,立马道:   “呼延团,刘团,我觉得把这个王援朝同志,放我办公室,您二位想用了,随时征调,不就好了么?   本身办公室,就是给各个团提供工作支持的,这样也能将小王的才华得到最大的发挥。   一看小王就是多才多艺的那种,限定一个专业,就浪费人才了!”   刘颖不依了,刚刚把最大的竞争对手柳少都团长踢出局,哪能让金广杰主任来捞便宜呢?   “金主任,您刚刚对谢天,谢天是吧,那么认可,我都表示可以忍痛割爱的。   咱话剧团,在咱文工团里,新鲜血液一直不够。   您看,小王同志,形象俊朗,朗诵情感饱满,连相声模仿,都惟妙惟肖,真的是天生为咱话剧团而来的啊!   他那种感染力,对,感染力,大家都感受到了,这就是话剧的力量啊!”   有王援朝这块美玉一对比,谢天的价值,就不行了。   谢天的价值在于谢父。   谢天是大院子弟,但也只是一般的大院子弟吧,对于金主任来说,有点鸡肋,指望谢父的助力,有点虚无缥缈。   反正只要帮谢天进来了,交易就算达成了。   但才华横溢的王援朝,就不一样了,这位一看就是能出成绩的啊!   手下出成绩,那不是他的成绩?   关系关系,更多的还是要看能力,看成绩说话的嘛!   如今文工团还缺一位副团长,他老金,也十分想进步啊!   所以金广杰反应特别快,立马道:   “嗨,小谢不是对话剧十分热爱么?   人家中学就是学校话剧团的灵魂人物。刚刚您还夸人家演的好,那两颗扣子解开的就很细节!   再说了,我们还是要充分尊重同志们的兴趣和爱好,是不是?”   可别说柳团,您刘团,之前和人家小谢,也是双向奔赴的嘛。   现在咱老金不拦着您们,不横刀夺爱,您也不能横刀夺爱,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直伺机而动的呼延笙笑道:   “金主任说的太对了!   那个小王啊,开始介绍的时候就说了,他的兴趣是文学、美术、音乐,您二位看,跟小女子的歌舞团,那真是缘分啊!”   金广杰努力回忆了一下,那个小王有这么说么?   他试图跟各位进行眼神取证,但各位艺术团的团长们纷纷用眼神回应,确实有这么一说。搞艺术的,记性必须得好,就靠这本事吃饭的。   金广杰寻思怎么争取人才,一直没吭声的韩三义团长道:   “各位,听我一句,咱先把人给弄进来啊。   大雁在天上飞,实在不适合讨论是清蒸好,还是红烧好。”   金广杰觉得老韩真是厚道人,找机会必须好好回报一下,当即一拍大腿,道:   “这样,咱五个人,投票表决,怎么样?公平公正合理。”   投票这招都搬出来了,看来金主任这是要吃定了。   刘颖一寻思:老好人韩团长,肯定要支持金主任的哎,老柳刚刚被自己挑出局,一旦投票,话剧团肯定捞不到好。   只得感叹前面对谢天倾注了太多感情,没成想大宝藏在最后!   当即退让一步道:   “哎,金主任,可记得您今天说的,随时让咱话剧团征调啊!”   呼延笙一见,话剧团刘团长都主动退让了,她这歌舞团更竞争不过了,反正她也是有枣没枣打两杆,也没听人家小王唱过歌,也顺水推舟道:   “今天在场除了我们四个团长,还有三个办公室的同事们,也请帮我们一起作证,金主任,确实说了,随便我们征调啊!”   金主任笑呵呵道:   “我老金说话,哪次不算数了?看今天这招聘,我办公室的人,都薅来一半了不是?   我们办公室啊,就是为各位团长们服务的!   来来来,咱盘点盘点人员,韩团说的对啊,不管大雁小燕,看上了,咱得赶紧落锅里,不然,煮熟的鸭子飞了,可就丢大发了!”   ……   王援朝是不知道,他的面试表现,对这个时代的人,是个降维打击。   那些候选人,即便是仗着背景,显得有点叼的谢天,以及,琢磨不透的侯曜文,统统都不如他这样准备充分,应对得体。   他有一个成熟的磨砺过的灵魂,   一个经过系统大学教育的灵魂,   一个有外挂的灵魂!   叼叼的谢天,除了关系,人家本身话剧水平,也还是有一些的,但跟他一比,萤火皓月。   不夸张的说,他的水平,远在在座的各位面试官之上。   何止是人才,简直是天才!   5名幸运儿的报名表,很快被办公室工作人员翻了出来。   毕竟报名表就那么些,很好找。   至于来考试为什么都没核查证件资料,不是有人不方便提交报名资料嘛,那就干脆都不查,这样才更加意外,显得是上天的安排,是不是?   工作人员需要进一步核查幸运儿的家庭背景情况,得亲自去辖地警所、街道再调查一遍,确保资料信息无误。   这是金主任的谨慎。   然后,才能提交名单给文工团团长、委员走程序。   要先发放工作介绍信到相应街道,再由街道进行登记核发,相关人员是否需要进行属地关系调动,是否需要单独立户,是否需要安排住房,等等等等,有一系列复杂手续。   当然,如果都是否否否,手续办理就很快了。   这也是文工团直接在首都招聘的原因,一个城市,内部调拨一下,会比较快。   ……   王援朝离开二七剧场,找了个面馆,要了一大碗肉丝面,还加了一枚荷包蛋,很是奢侈了一把,也就三毛五。   门口就有公交站,这边公交车不少,37、38路到西单站,当然,还有2路电车,也经过西单站,最终抵达永定门站。   要等的车终归慢吞吞,1路公交车感觉络绎不绝,看起来有一种大眼萌的感觉,如果颜色再鲜艳一点,再干净一点的话。   但1路得去复兴门站,得走几百米,天气虽然没前几天热了,但这个点,也有30多度了。   王援朝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来了37路。   上了车,售票员一边喊着“上车请买票,月票请出示”,一边挤过人群,夹着票夹,一一问乘客都到哪。   车上人不多,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但也不少啊,售票员就跟火眼金睛一样,买过票的一个也不重复骚扰,没买票的一个也跑不掉。   王援朝要到西单站下车,然后从那边转环4回家。   3站路,5分钱。   快到站了,售票员就敲起了票夹,“啪啪啪”地,一边叫着“XX站到了”,一边用眼神扫描那些到站的乘客,王援朝可以肯定,售票员的目光是带手的!能把乘客精准的从人群里拽出来。   想逃票?   想都别想!   西单是底站。   出站后,还要换站台,转环4路公交。   这是捷克斯科达克罗莎型公交车,上白下红,外观圆润讨喜,也很大眼萌,后面还带了一截拖车车厢,活像哥哥拖着弟弟。   两个车厢并不相通。   这次站多了,得1毛。   综合起来,比叫三轮节约了至少3毛钱!当然也浪费了不少等车时间。   上了车,还是很快的,一路畅行无阻,压根就没有堵车的概念!   不过好歹完成了招聘笔试和面试,适当放松放松,感受这个年代的方方面面,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横穿长安街,巡仰红城门!   到小经厂站下车,走几百米就回了南锣鼓巷95号大院。   【68年,环4被撤销】 第20章 王臭屁   回到家中,小妹又去少年宫上课了,简直跟上学一样勤快,不分平时周末。   偌大的家中,只有王援朝一人。   再开锁父母的秘藏,没啥兴趣;玩手机,没解决充电插头前是不敢的;空间的快递都拆了,这会里面至少空荡荡三分之一,也没啥需要丢的。   零食和糖果,都是超时空神器,不能随便吃了。   除了塞了一颗阿尔卑斯硬质奶糖给小妹,王援朝是碰都没碰过。   还有那批果冻!   用是没用处的,给谁用?不要命了?   本来就准备直接扔了的,现在想想,直接扔,有点浪费啊。   王援朝取出一枚果冻,长长的,尖尖的,还带螺旋,像个小宝塔。   撕了塑料皮,小心的咬了一口。   没有甜味!   没有味道!   比正常的果冻硬一点,有嚼劲一点。   王援朝不由想到了酒精和工业酒精的区别。   连忙“呸呸呸”吐了个干净。   啥信息都没有,可别把自个毒死了。   但凡能吃,好歹有点甜味不是?   塑料壳和塑料皮也没地儿处理,又被王援朝塞进了空间里的垃圾堆,得找个地方处理掉了,占地方呢。   他在家翻出一个破搪瓷脸盆,这个是一些节日里,烧纸钱用的,烧完了掺和点水,就能丢进公厕了,卫生又安全。   说干就干。   他先将破脸盆收进空间,然后再放出来。   取出一盒垃圾,开始点燃一片废纸,垃圾都被他撕成一片一片,往盆里丢,烧的快。   还不时把泡沫、塑料包装也丢进去,塑料袋迅速蜷曲成沥青状,窜出黑烟和焦臭来,直至烧干裂。   一盒废品烧的很快,王援朝正要取出另一盒,门外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   他吓得立马将火盆给收进了空间。   “嘭嘭嘭!”   大门缝里的灰都飘出来了。   “有人在家么?有人嘛?援朝在家么?”   是三大妈的声音。还点了他的名。   王援朝左右看了看,嗯,没啥痕迹。   “哎,在呢在呢!”   只得去开门。   门一开,一阵轻风吹来,好凉快!连空气都这么清新。   三大妈满脸狐疑,上上下下打量着王援朝,似乎要看看是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了身,鼻翼一张一翕,就像要嗅出王援朝的妖味儿。   不止三大妈,阎解娣在自家门口张望,中院的一大妈,贾张氏带着孙子孙女,也从穿堂门凑了过来。   棒梗更是心直口快道:   “王援朝你是黄鼠狼在修炼放屁么?臭死了呀臭死了呀!”   王援朝眼睛一瞪,道:   “嘿,没大没小的。   我叫你奶张大妈,我叫你妈秦嫂子,伱得叫我一声叔知道么?   你这么没礼貌,我得告诉你老师去!”   棒梗被王援朝这么一回怼,立马又缩了回去,但还是拿手在鼻子前扇来扇去。   贾张氏不得不为大孙子伸张正义道:   “援朝啊,棒梗还是个孩子,开学才六年级呢。   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唬小孩子!   我们是关心你。   你看看你家,黑烟滚滚,臭气熏天,可不就是说书的说的,妖怪来了么!”   三大妈似乎松了一口气,道:   “是呀,援朝,你看看你,这么凉快了,还一头汗。”   对门的阎解娣脆生生道:   “这是刚跟妖怪打架呢!”   这阵势,连后院宅女,娄晓娥,都惊动了。   娄晓娥道:   “援朝,你是不是在烧化学?”   众人眼神一变,好个败家子儿,化学那么贵的东西,就烧了?   王援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年头,人们还喜欢把“塑料”说成“化学”,以体现其高大上,当然,价格,也高大上。   一只“化学肥皂盒”,要卖7毛5,相当于一斤肉;一双“化学凉鞋”,零售价2块5;一只“化学梳子”,也要卖3毛3……   看王援朝一愣,娄晓娥觉得她说中了,于是道:   “化学不能随便烧,很容易失火,粘在身上甩都甩不掉……”看周边人推崇又茫然的眼神,她只得继续来了一句,“没事了没事了,半大小子可能对化学比较好奇,但也要注意安全。”   最后一句是对着王援朝说的,说完就回后院去了。   王援朝张张嘴,要说什么,人家已经转身走了。   富贵蛾子,养的白白嫩嫩,也不用上班,还不愁钱花,貌似可以发展成客户之一啊。   三大妈对屋内瞅了好几眼,确定没失火,味道也在慢慢变淡,道:   “你要是拿化学修补什么东西,要小心,不牢靠的。”   这很符合阎家的性格。塑料烧化了,确实有一定黏度。   王援朝就坡下驴:   “这不是毕业了没找着工作,在家做一些试验,看看能不能修修补补的么。   我就寻思着,凭啥人家能补桶修盆,我就不行呢?   好歹找点事儿做呐。”   三大妈不再说什么,摇摇头,回自个家了。   小当还对着空气使劲嗅鼻子,似乎觉得这味儿很好闻,槐花也跟着姐姐学。   王援朝内心大呼失策,怎么这味传这么远呢?   大门洞开,过了一会,味道就散的差不多了。   王援朝坐在堂屋内,阳光斜斜的射进来,一直延伸到脚下,他能清楚的听到中院棒梗那驴嗓特质的声音“王臭屁,王臭屁”的叫着,反正不会有什么好话。   淦你老母,敢这么编排老子是吧?   但还有一半超时代垃圾没处理呢。   反正理由给出去了,一劳永逸吧。   王援朝关上门,从空间拿出火盆,火已经灭了,但一拿出来,火盆又自燃起来,刺鼻的味儿又散发出来。   王援朝继续烧。   王臭屁就王臭屁吧,多叫两声又不少块肉。   没了干扰,王援朝很快将超时代垃圾清理了干净,空间直接空了一半,看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开门,散味,凉了一会,端着盆在水龙头下冲了点水,然后端着盆去外面清理了。   待到收拾利索了回来时,却碰见陈雪茹,正站在门外等着呢。   “陈老板?您怎么来了?”   “接候魁下课,就顺便来看看你。”   说了,还提了提手里的手提袋,一网兜苹果,青红交加,着实喜人。   王援朝将破盆放好,洗了洗手。   他大概知道对方来做什么,但孤男寡女的,也不能关门说话,招呼对方进堂屋坐。   给对方倒了杯凉白开,道:   “感谢陈老板,我好的差不多啦!”   然后低声道:   “您咋直接来了呢?”   陈雪茹也是懂的,笑容满面道:   “上次看您摔的不轻,再来看看。毕竟是我家候魁乱扔西瓜皮在先么。您恢复好了我就放心了!”   也低声说:   “你还能搞到那货么?” 第21章 分苹果   陈雪茹前天就想过来了,但前天昨天候魁都没课,她直接过来觉得没有合适的表面理由。   这丝袜卖的出奇的好,还有意想不到的功效,就是代价太过高昂。   她家范金友,已经被她勒令鲸鱼一个礼拜了。   直接化身巨力猛男,50块钞票+工业券,烟消云散。   不过陈雪茹还是把两截大腿剪了下来,找了个高级裁缝,给镶了个蕾丝边,别有风味。   王援朝道:   “都好了都好了,年轻人,皮实呢!劳您费心了!”   然后小声道:   “我也得找我哥,他人面广。   不过他在东边农场上班,我也不知道这周回不回来。”   陈雪茹也知道,肯定是王和平那个大顽主搞来的货,王援朝才刚刚初中毕业,估计也就跟着他哥混口饭吃的。   陈雪茹一边笑道:   “哈哈,好啊好啊,既然您这都康复了,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去少年宫接我家候魁下课了!”   一边小声道:   “路上聊聊?”   王援朝笑道:   “那行,正好我也去接我们家王利。您等我一下,我拿个苹果给大院的孩子们分分。”   陈雪茹就出了门,在外面等。   王援朝拿出一个苹果,在水龙头下清洗,果然,很多毛茸茸的小脑袋就冒出来了,最小的一个,连脑袋带人,都跑出来了。   就知道你们一个个在家偷听!   王援朝将苹果切成八瓣,每瓣就一个手指头大。   “解娣,来一瓣!”   然后又小声道:   “这瓣带给三大妈!”   阎解娣惊喜不已,嘴巴都甜了:   “谢谢援朝哥!”   都是门对门的邻居,刚刚还特别来提醒担心失火了,虽然抠,但人不坏。   然后王援朝又给中院的一大妈送了一瓣。   一大爷虽然工资高,但一般不买水果,谁买这玩意儿啊,一斤两三个,就得4毛钱!又不当饱,又费钱的,除了送礼。   一大妈有心想道:不是说给小孩分的么?但又不好问,不然不是显得耳朵长了?   推脱不得,只得道谢。   贾张氏眼睛都亮起来了,哟,看样子她也能尝尝味儿了?   王援朝对槐花道:   “来,叫声叔叔,给你吃苹果!”   槐花知道啥啊,被苹果的香甜馋的口水直流,当即奶唧唧道:   “叔叔叔~”   王援朝递给槐花一瓣,看了看小当。   小当看了看她哥棒梗,没忍住诱惑,脆生生叫了一声“援朝叔”。   王援朝也愉快的递上一瓣。   两个小姑娘呱唧呱唧的咬的老香。   棒梗则在做天人之战,被奶奶贾张氏拍了一把屁股,道:   “你援朝叔给的,伱还扭扭捏捏作甚?”   棒梗挤出了一声“叔”,不知道的还以为老鼠叫呢!   只要你嘴馋,有的是法子治你!   王援朝也递过一瓣,棒梗狡黠兴奋的眼神,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棒梗:我只是叫了一声‘鼠’,还有苹果吃,我赚翻了!】   贾张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结果王援朝径直往后院去了。   贾张氏一脸茫然:什么情况,怎么就没我的份呢?   但要她拉下脸主动要吧,还拉不下脸。   她心虚又气恼的瞄了一眼对面的一大妈,只能将两手继续在身上擦了擦,不然太尴尬。   好歹她贾家分得三瓣,不亏。   后院的聋老太太,在堂屋纳凉,天气过冷或者过热,对老人都十分不友好。但热头终于过去了,不是么?   “老太太,我前院的援朝!人家送我苹果,我给您切了一瓣,开开胃啊!”   聋老太太关键时刻是耳聪目明的,原来以为两瓣都是送她的呢,结果就一瓣。全院她最年长,反正都是孝敬,她不嫌弃。   颤颤巍巍接过王援朝递过来的苹果,道:   “援朝啊,听说你在家烧化学?   那个可不经烧哩!   能把咱这大院都带走喽!   老婆子我老骨头一把,你们都还年轻着呢!”   王援朝连连点头:   “哎,今个在大院老丢人了,我看人家师父补桶修盆的,就想在家试试。不提了不提了,我不是那块料!   您好好歇着,我还要去接我家王利下课嘞!”   王援朝才没兴致跟老太太扯呼,只要他乐意,老太太能陪他扯一天!   出了老太太家门,正好撞着娄晓娥在门口晒衣服,这都大下午的了,娄晓娥看他手上那一瓣苹果,笑道:   “怎么,你准备给嫂子也送一瓣么?”   王援朝知道她吃喝不愁,这院里,大家都舍不得吃水果,肯定不包括娄晓娥。   “就担心嫂子您抽不出手来接。”   果然,娄晓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道:   “您拿回去自个吃吧,好好补补!嫂子家里,不缺。   心意领了啊!”   说完,又低头拿湿漉漉的衣服去晾晒了。   不是说这蛾子比较懒么?这会洗衣服晒衣服,也蛮勤快的啊。   王援朝道:   “那下次有稀罕的玩意,我再来找嫂子您!”   娄晓娥摇摇头,笑了笑:嘿,半大小子,能拿出什么稀罕玩意儿?再说了,她什么稀罕玩意儿没见过?   王援朝走到中院,对着贾张氏道:   “张婶,老太太说,留一瓣给那张丫头尝尝呢!我寻思着,该是您了!”   贾张氏也知道对方借着里面老太太的名儿,逗她呢,她也很想不吃嗟来之食,但棒梗动作多快啊!   伸手抄过那最后一瓣苹果,道了一声:“谢谢鼠~!”   麻利的将苹果掰成两,再掰成四,一块塞给小当,一块塞给槐花,一块塞给眉头都拧起来的贾张氏,最大的那块,则塞进了他自个嘴里。   完美!   贾张氏能说什么?好歹她是被孙子强迫进食的是不是?   也好歹,尝到了那口酸甜的汁水,真好吃啊。   王援朝回前院洗了手,一边锁了门,一边跟等候的陈雪茹道:   “不好意思啊陈老板,咱这就去少年宫吧!”   但心里觉得,这大院真没有秘密可言,不适合赚钱啊。   除非他能练出他母亲那种,不吭不响的技能。   不然,一天天的,那么多双耳朵,跟雷达似的……   陈雪茹也不急,也不气,笑眯眯道:   “王家三哥,你们这大院气氛真好,邻里和睦,互帮互助的。”   王援朝当然只能笑眯眯的、顺着对方的话,点头称是了。   两人刚刚走向垂花门,后面传来一声惊讶的叫喊:   “陈老板?!是前门大街的陈老板吧?”   陈雪茹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望去,一个穿着朴素、齐耳短发的少妇,眉目清秀,肤色白嫩。   寻思半晌,回忆不起来对方是谁。她不得不疑惑又抱歉道:   “这可真是……” 第22章 姐,咱不卖行不行   娄晓娥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陈雪茹的手,激动道:   “我是娄晓娥啊,我妈谭雅丽啊!”   陈雪茹的嘴巴张成了喔型,眼睛也瞪圆了,娄半城的妻女,大客户啊!   只是以前的娄晓娥,大家小姐啊!怎么现在如此村姑?   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顺手拽着娄晓娥,和王援朝一起出了大院,往少年宫走去。   “您怎么在这块儿?”   “您怎么在这边?”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发问。   陈雪茹简单解释了一下表面上的缘由,娄晓娥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候魁扔的西瓜皮啊……”   她看了一眼在旁边的王援朝,似乎觉得亲近了不少,道:   “也就遇上了雪茹姐这样厚道实诚的老板!”   王援朝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娄晓娥就简单介绍了一下她的情况,她63年就嫁来这大院了,住在最里面的西厢房,丈夫是红星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   今天丈夫去乡下放电影,晚上不回来,她就寻思着回家一趟。   寒暄了一阵,陈雪茹邀请娄晓娥有空去她店里逛逛,然后又黯然道:   “明年,这个店,跟我就彻底没关系啦。”   明年,是公私合营的最后一年,私方老板,将全面退出,不管是股份,还是经营,最多也就是一个工作人员,伟大光荣的工人一员,拿工资的那种。   所以,丝袜生意,陈雪茹不能借别人的手,只能她自己去消化,因为,这都是她自个挣的钱,没入账的。   说句不好听的,是投机倒把呢。   娄晓娥自然也知道,明年,轧钢厂,跟娄家,也彻底没关系了。   她父亲早就抽身出来了,这些年,每年的分红都捐出去了。不然她怎么可能嫁给许大茂?   两人聊了一会,互相道别。   陈雪茹感叹道:   “你们知道她的身份的吧?我刚刚都没认出来。搁以前,经常都是我带着好货,去人家家里给人家挑呢!”   王援朝道:   “怎么不知道呢?   我们这个大院,就属红星轧钢厂的员工最多,差不多三分之一!”   陈雪茹没有继续感慨,只是道:   “那能去找你二哥,你二哥是吧?能去找他么?太畅销了,还有不少人跟我预定,我都没敢收定金。”   其实,陈雪茹一开始只打算放出去10套,她怎么可能全放出去呢?不说她自己自用的,手上有货,心中不慌啊。不然万一有什么庞然大物瞄过来,手头没货,她可承受不起人家的怒火。   就这样,她手头现在只有5套了,被她改造过的自用的那双不算。   她想人家买一两双,人家怎么可能只要一两双?都是她难以拒绝的大客户!   好在她通知的客户就那么几个,优先级高的先通知嘛。   但是,她越想要,王援朝越不可能轻易给出去。   “我也没去过我二哥的农场,他的工作是我父亲安排的,而我父亲要这个周末才会回家,他在城北的陶瓷厂上班。”   看王援朝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陈雪茹不觉得这个十几岁的男孩能有啥坏心思,最多跟着他二哥混久了,比平常孩子胆大一点。   很简单,还处在背着家长讨论女人的年纪呢!连正眼看女人的勇气都没有。   当然,不排除这小子不想让她跟他二哥直接接触,毕竟他肯定还想继续做中间商的嘛。   “伱放心,就跟你们大院的娄晓娥说的一样,我做生意,最是厚道,我只认你一个。”   只要能拿到货,陈雪茹完全没必要跳过王援朝去找他二哥。   现在这个价,她赚的也不少。这可比一般的长筒丝袜,多出来个丝制大裤衩子呢!做工要求更高!   多卖个三四十,不很正常?   大客户来店里,也不可能光买丝袜吧?还是要顺带买点丝绸制品什么的,也是店里的业绩,不是么?   人家兄弟俩,这货完全不愁卖,自己有那个本事离间人家亲兄弟?   自己跟人家又没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家子还真是,都长得满好看的。大哥文质彬彬,二哥狂放不羁,三哥青涩秀气。   可能就是那晚,自己把麦乳精塞给了他们大哥,兄弟俩才敢跟自己推销的吧?   做人还是要厚道啊!   王援朝在脑子里琢磨着,怎么让二哥跟自己打配合呢,结果人家陈老板直接来了这么一句,倒显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还是要跟二哥打个埋伏,万一呢,是吧?   虽然二哥不傻,但万一被人家美色迷魂了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透露出去了,不就糟了?   于是道:   “嗯,谢谢陈老板对我的关照,我也是懂事的,我肯定跟我哥那边多要点货。上次的货,我哥就都给我了。   就是,我们俩挣得太少了。”   陈雪茹一听:   好小子,刚刚自己还在心里夸你们呢,这就想涨价了?不过也确实,这兄弟俩最多也就是一个小掮客,挣点提成最多了。小孩子再谨慎,能谨慎到哪里去?保不准还会找别家,价高者得么。   那么,她要去寻找上家么?   这货的受欢迎程度,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她怕越陷越深,万一哪天不受控制。   为了卖货,她肯定得通知客户。   客户买了,先不说会不会继续跟她买,单单客户也有朋友,看到了肯定也会打听,自然也会找过来,规模肯定是没法一直控制的很小。   规模大了,就怕引来不可测的深渊恐惧。   但是,钞票的美味,就像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从鼻腔插进肺腑,死死的拽住了她的心房。   两人并行了一段路,陈雪茹道:   “援朝,我就叫你援朝了,你以后也别叫我陈老板,叫我姐!   姐既不是跟你诉苦,也不是吓唬你。   但是呢,你也懂的,咱新时代,这个东西,很多人说它有伤风化。   只是,你年纪小,又是男人,可能不太懂,这个东西,对女人的吸引力。   咱姐弟俩,现在就是一条船上。   上船容易,下船难,你知道么?   如果有人跟我们要货,但我们拿不出来,人家有一万种法子,让我们难过。   你姐姐我,这辈子也没怎么吃过苦,怕啊!”   陈雪茹本来想说投机倒把的,但万一直接把人吓跑了,这生意还做不做?只好从有伤风化这个角度来说,压价么。   陈雪茹最后一句话,王援朝明白对方的意思,她如果吃不消了,很可能会把王援朝这个上家给供出来。   本来只是觉得发个小财,结果要这么夸张的么?   不对!   这个女人,给他玩心理战。   真要害怕的话,还来找他干什么?   王援朝假装吓得发抖,一把抓住了陈雪茹的胳膊,道:   “姐,我的好姐姐,咱不卖了,不行么?   确实没有了啊!   上次我哥把货都给我了啊!   这才挣几个钱啊,还不如等两年,接我妈的班上上呢!”   王援朝演技更好,公鸭嗓子都扯出来了。 第23章 你这是什么话   陈雪茹也没想到,王援朝胆子这么小。   她只是不想给他涨价而已,毕竟,她赚的,都是她的人脉,关系不到位的客户,她压根不会给人家推荐这个。   而且,买这货的,谁还不知道利害关系?   她拒绝不了,是因为人家愿意出高价,多买一两套而已!   谁还能跟钱过不去呢。   于是她按住王援朝的手,宽慰道:   “是姐姐的不是。   但小心谨慎一点,终归不是坏事。   姐也不问你们上家是谁,从哪弄来的,你们呢,也别管姐怎么着。   我也不跟你二哥打交道。咱姐弟俩啊,保持单独联系。   这样最安全!”   陈雪茹又四下看了看,凑近了小声道:   “姐再另外给伱5块钱一套的辛苦费,怎么样?”   好家伙!开口就涨了这么多!   王援朝呼吸急促起来,陈雪茹看在眼里,感觉十分满意。   “姐,不行,我怎么能抛下我哥呢。”   陈雪茹假装大吃一惊,抽出了右胳膊,食指点了一下王援朝的脑门,小声嗔道:   “呀!   我的好弟弟!   你还想这么占姐姐的便宜?还想独吞给你的这5块钱啊!   要知道,在姐姐心里,你和你二哥,都是姐姐的好弟弟,你们俩啊,在姐姐眼里,是一体的,你们可是亲兄弟哎!   姐说了,只跟你单独联系,可没叫你单独吞了应该和你二哥均分的那份好处呀。”   王援朝只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女人,好生狡猾!   装傻充嫩被老奸巨猾打败,王援朝道:   “噢,是我想差了。   等我哥回来,我会跟他说的,这次争取让他多拿点货。”   陈雪茹这才欢喜道:   “你放心,姐是厚道人。你看,你们大院的娄晓娥,都这么些年了,还记得姐呢!   你哥能拿来多少货,姐这都能吃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含糊!”   两个演员边走边聊,男女搭配,走路不累,很快就来到了少年宫大门外的景山东街。   王援朝悠悠地来了一句:   “上次就是在这,我大侄子给我后脑袋瓜子来了这么一下啊!”   陈雪茹脸不红心不跳:   “呸,你还好意思说。你们哥俩说的荤话,候魁可都跟我说了啊。”   王援朝连连摆手道:   “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我就是听,就是听。我只是感慨,我和姐您的缘分呐,就是从这开始的。”   陈雪茹娇哼一声,道:   “以后可别这样在大街上随便瞎说,要是惹到不该惹的,或者那板砖的边缘砸到,或者力气大点,人可就没了!   你是不知道,候魁回家被我一问,跟我说了之后,我可担心死了。   还好我弟弟吉人自有天相,安然无缺。   对了,咱俩是不是应该定个私密一点的联系方式?   这样跑来跑去,这会儿还有接送候魁和你妹的机会,等日后开学了,他们一个小学一个初中,又不在一个学校,可咋整?”   王援朝也是苦恼的:总不能每次叫个三轮跑去前门大街吧?自己该有一辆自行车了,那样联系就方便的多。   随即,他道:   “要不辛苦一下我大侄子,每个周末,都来少年宫报个兴趣班?到时候您来接送他,我这么溜达过来,就很方便了,不是么?”   陈雪茹想了想,貌似也只能如此。   哎,她对大儿子,其实不是太好的,他老子,也就是她第一任丈夫,卷了她的钱,跑漂亮国去了,呸!   对大儿子这么好,丈夫范金友肯定要吃醋的,不过自己也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这个家,自己赚钱多了,小儿子范晓军不也跟着沾光?   大不了等亲戚走了,再当着他的面,穿一次丝袜呗。   她也没想到,范金友那么斯文的一个居委干事,也有如此狂暴的一面。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颊有点红了。   她不由得拿手扇了扇,道:   “这天气,还是不够凉快啊!”   王援朝道:   “是啊是啊,姐你等等,我去买个雪糕,咱边吃边等。”   陈雪茹连忙拉住,道:   “姐这几天不宜碰寒凉之物。”   王援朝秒懂。   结果陈雪茹反而尴尬起来,怎么跟个男孩子说这个呢。   两人东拉西扯了一阵,少年宫终于下课了。   候魁老远就看到了他母亲,兴奋的大呼小叫的奔过来。   没办法,他妈妈总是能让人在人群中第一个瞧见。   结果奔了过来,看到母亲旁边的,正是之前被他一砖头撂倒的王援朝。   “怎么这么没礼貌,这是你援朝叔!快叫叔。”   候魁十分听话,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叔”。   王援朝十分开心的应了一声,身上也没个合适的见面礼,道:   “下次叔给你带好吃的,你肯定没吃过的!”   王援朝决定,等会儿,就买一些水果糖,然后用水果糖的糖纸,包扎一些巧克力、怡口莲、阿尔卑斯,这样送起来,表面很低调,内里,哈哈哈,超时代啊!   陈雪茹叫了三轮车,和候魁一起回家。   过了一段路,候魁才小声道:   “妈妈,我不喜欢他们,他们说您坏话,真的。”   陈雪茹看了看儿子,道:   “不要瞎说。   你都说了,是那个王和平说的,你援朝叔只是在旁边附和而已。   他是妈妈新认的弟弟,你可不能不懂礼貌,不然妈妈要不开心了。”   候魁最近难得感受到了一阵母爱,当即不敢再乱说话,过了一会,小声道:   “妈妈,既然是您的弟弟,我不是应该叫舅舅么?怎么能叫叔叔呢?”   陈雪茹一愣,她压根没想到这茬。   ……   王援朝接上了王利,准备回家,正好碰到下了课的曹老师。   他立马迎上去,跟老师问好。   曹元祥记得今天是王援朝应聘考试的日子,便关心道:   “今天咋样?”   王援朝嘿嘿笑道:   “感觉发挥的还行。老师您看我明天跟您去研究吉他,还方便?”   曹元祥一顿,继而笑道:   “好小子!我都不知道你这样,到底考的怎么样了!   行吧,暑假里,我在少年宫早上一节课,下午两节课。其他时间,随时欢迎你过来!   晚上8点钟之前也行!”   曹元祥没说出来的一句话是,如果以后工作了,还要来找他研究吉他的话,晚上这个时间,也是可以的。   跟老师打完招呼,约了课,王援朝带着小妹回家。   “三哥,你今天不是来接我的吧?”   王援朝“咦”了一声,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来接你,我接谁?”   大家可以投资投资啊,顺手赚点币,投资满百了有个展示的小机会,肉肉拜求 第24章 只觉得它吵闹   农展馆,人民文学编辑部。   一首《热爱生命》的现代小诗,出现在了总编张翼桌前。   1963年秋后,思潮重新加剧,《人民文学》再次受到很大限制。虽通过开辟“新花朵”“故事会”等栏目,在发现与培养文学新人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但1964年后的版面上,却难以列出引人注目之作。   这首现代小诗,开头就直指人心,因为每个人都渴望事业和爱情,这样开篇在情感上最能引起共鸣。   人的奋斗固然是成功的最基本条件,但成功是各种复杂因素的综合缘起,绝不是单纯的个人努力的结果。   事业如此,爱情尤甚,甚至爱情,很多时候都不讲理由。   作者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努力了,也有一颗坦然接受失败的心。   张翼越看越喜欢,但还是没有同意发表。   作者太年轻了,诗是好诗,但时间不符合。   没有坚定的信念,怎么打败几百万反动军队?怎么打败帝国主义?   至于爱情,倒还是能说说,毕竟新时达的第一次离大潮,解除旧社会的童养婚姻,解除包办婚姻,追求葛敏爱情,才刚刚过去还不到十年。   再往下的第三段,有点内涵的意味,不合适。   至于最后一段,就更不行了,很多人会觉得是胆小鬼,不敢为事业献身。   但张翼知道,作者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但别人,特别是水平不够的人,肯定会这么认为。   他默默看了看作者的信息,是个叫王真的小伙子,不知道是笔名,还是真名。   作品很好,但不能发表。   他有心想回信解释一番,但又担心小伙子不理解。   不回信吧,他又觉得辜负了人家对编辑部的信任与认可。   思虑再三,他还是没有回信,就像这个小伙子诗里说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他把这首诗夹在了他的书稿里,等到合适的时候,他一定会给这个叫王真的小伙子回一封信,并附上4块钱的稿费。   【稿费大降,千字4元,不论印刷数量。诗歌字少,不足千字,按千字算。66年会直接停止稿费】   ——   二七剧院。   办公室的人今天在外面跑了一下午,总算是把5名准新人的资料又核实了一遍。   得亏今天凉快了许多,不然这么奔波,怕是有人得中暑。   金广杰得了下属们的汇总资料,这才将完整的招聘材料收拾好,明天一早可以跟委员、团长汇报了。   周六走完程序,周一,剧院工作的通知,就能到相关街道。   手下又添一员小将,他哼着小调,美滋滋的回家。   ——   娄公馆。   娄晓娥回到家,偌大的房子如今空空荡荡。   白天家中还有一两个家政工作人员,但傍晚都下班了,这年头可不能有佣人,大家都是平等的。   她将院子大铁门拍的“哐哐哐”响,“妈~妈~”的呼喊起来。   谭雅丽从家中探出身子,发现是闺女在敲门,便踩着高跟旗袍,快步下了台阶,脸上却不见兴奋,反而有一丝愠怒道:   “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声!”   开了大门,娄晓娥越发觉得母亲光彩照人:精心的盘发,细致的妆容,贴身的旗袍,开衩里居然还有,丝袜!   虽然但是,都一把年纪了,真的跟个狐狸精一样。   天哪,跟母亲比起来,她这个昔日的娄家千金,跟个村姑一样。   她甚至连声“妈”都懒得叫了,噔噔噔往家里走去。   进了家中,好家伙,父亲也穿得一本正经的,唱片机还放着咿咿呀呀的音乐,貌似前朝歌后的声音,餐桌上有着丰盛的晚餐,还有红酒……   倒是她这个不速之客,不但好像有些打扰了他们二人的私密聚会,还与这个环境有点不相容。   娄晓娥内心越发苦涩,父母这把年纪了,还在约会,还这么浪漫。   她呢,年纪轻轻,和许大茂已经形同陌路,既没有共同语言,也没有夫妻恩爱。   她不禁眼眶发红,但好歹没流出眼泪。   父亲娄振华又掏出一支玻璃酒杯,道:   “蛾子回来了?来,正好陪爸妈喝一杯!”   母亲关了门,在后面也跟了进来,道:   “怎么了,大茂又欺负你了?”   娄晓娥深呼吸了一口气,道:   “没有。他下乡放电影去了,晚上回不来,我就想回来看看你们。”   娄振华将红酒杯推到女儿面前,道:   “他敢!我再不管事,找人修理他一顿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谭雅丽重新坐下,她抓起酒杯,却感觉,之前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   只得道:   “老爷,这话可不兴说。那轧钢厂跟您,跟咱娄家,都没有关系了。咱就是新时代普普通通的一份子。”   娄振华微微叹了口气,道:   “闺女回来看咱,来,咱一家子,碰一个!”   ……   “蛾子,我跟伱爸年纪大,胃口小,我们就先去休息了。你慢慢吃,吃完了就丢那边,明天有人来收拾。”   娄振华也道:   “家里你都熟。就不跟你见外了!”   父亲起身,母亲连忙小心的过来搀扶着父亲,两人就这么上楼去了。   娄晓娥嘴巴塞的满满,感觉又被父母喂了一口狗粮,他们那是搀扶么?父亲五十多,母亲四十多,需要搀扶么?   她连忙抓起酒杯灌了一口酒,刚刚噎着了。   ……   娄氏夫妇在房间里跳起了四步,本来他们准备在楼下客厅起舞的,但闺女来了,得注意一下。   新时代虽然有各种不好,但唯独有一点好,老爷只能守着她一人了。   谭雅丽早就发现了,这丝袜贵是贵,但比较以往的丝袜,更有弹性!   真是神奇的东西,将她的身材修饰的更加炽热,宛若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将她的肌肤紧紧的束缚起来,紧绷、紧致、有光泽,恍若恢复了少女状态。   观感好,触感也好。   再加上她使唤出浑身解数,各类技艺,老爷这几日,对她甚是迷恋。   娄振华的手早就沿着妻子旗袍高开叉口探了进去,身体跟着音乐有节奏的摩擦着,两人也耳鬓厮磨,情趣盎然。   突然,音乐断了。   这天杀的孽女,居然把音乐关了!   ……   娄晓娥只是觉得这“咿咿呀呀”的留声机它吵闹。 第25章 惊鸿一瞥   周六一早,王援朝来到音乐老师曹元祥家学吉他。   前世大学他是想玩乐器的,但农村孩子出身,二本的服装设计专业已经掏空了父母,他便老老实实地学专业,做点兼职,到大三时,加上助学金,他已经不用跟家里要一分钱了。   他唱歌贼溜,但乐器,一个不会,即便后来工作了,挣钱了,却没那份心、那个时间了。   这是一个遗憾。   但这个时空么,他不光会小号,还会大小擦(民间叫钹,哐哐响那种),大小鼓,都是学校军乐队的场面乐器,除此之外,笛子、箫这类传统乐器,他也触类旁通的都会。   更遗憾的是,这些乐器,没一个能一边唱歌一边伴奏的。   小号、笛子、萧,能伴奏,但挪不出嘴唱歌。   钹和鼓,那玩意只能用来打节拍,能伴奏?至少他没这个水平。   不能自弹自唱,以后怎么有感而发?   那么庞大的歌曲库存,难道跟人家说自己是才华天授么?还是梦授?   拨弦乐器就能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曹老师家里的吉他,他就特别中意。   文工团考完了,如果真的公平公正,他感觉问题不大;如果这样都进不了文工团,也只能在家晃悠两年,继续寻找其他机会。   反正有老母亲退下的班打底。至于小妹么,全家这么多人,养一个小姑娘,还是没问题的是吧?别的不说,妹妹这么聪明,将其培养成红方小兵,也是一条路子嘛。   多重底气在身,王援朝一点不慌。   在路边小贩买了5个烧饼,花了一毛五,半斤粮票。   “曹老师,过来的路上闻着烧饼味儿香,我就买了几个,给您和师母解解馋。”   王援朝一点也不客气,先给曹老师俩崽一人手里塞了一个,自个嘴里叼了一个,剩下的直接就推给了师母。   曹老师家里也不富裕,不然,怎么可能一暑假,都在少年宫把课排的满满的呢?   王援朝动作都这个份上了,曹元祥还怎么矫情?直接对两崽道:   “一边玩去,别打扰我给你们援朝大哥讲课!”   两孩子兴奋的拿着烧饼就跑出去玩了,那上面还有芝麻粒,可太香了。   王援朝投资自己的身体,是一点不怕费钱。要是条件允许,他绝对能去弄点牛奶来补补。   曹老师对着妻子挥挥手,师母就拿着两个烧饼退出了屋子。   曹老师也不废话,没有洋洋洒洒的跟王援朝讲吉他的历史渊源,而且也知道王援朝的音乐基础,所以直接就是开搞!   上来就是介绍吉他的6个弦,分别是E A D G B E六根弦,以及怎么弹Do, Re, Mi, Fa, Sol, La, Si七个音的指法,以及中低高音。   他亲自演示了几遍,就丢了一本他自个手绘的指法图给王援朝,让他先熟练和弦指法。   学习计划是先熟悉和弦指法;然后练习音阶(中高低音);进阶技能则是和弦转换(不再是一个一个的单独的音符,要连着弹奏和变换指法);最后就是照着曲谱练习弹奏,以及各种弹奏技巧了。   曹元祥自己,就在技巧研究阶段。   用曹老师的话来说,入门十分容易,快则一两天,慢则一两周,有眼有手就会。   但想要精进,就难了,这年头也没大师授课,也没视频教学,虽然有一些唱片(在学校可以研究),但更多的要靠听声摸索。   曹老师去上课,王援朝也跟着离开了,刚开始不能拨太久,手指头疼。   “这吉他是学校资产,所以还不能让你带回家练习。   不过你每天早上都可以来熟悉和弦,练习音阶,要是手指头吃得消,晚上也可以来练习和弦转换,一周练习两次,一次一两个小时,都行。   以伱的天赋,估计一周左右,都能演奏简单的曲谱了!”   只是练习了早上一个多小时,王援朝的手指头确实火辣辣的,记得以前学校玩吉他的,都用拨片,他道:   “曹老师,我看人家弹古筝什么的,都有个手指甲,我们弹吉他,不能也弄个手指甲套套么?”   曹元祥努力回忆了一下他曾经在盛海看过的一场吉他演奏,道:   “可能也可以吧,不过老师手指茧多,你可以试试看呢。”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景山少年宫。   “哎,你怎么跟过来了?”   王援朝信口胡诌道:   “正好去公园散散心,找找灵感。”   曹元祥不再说什么,径直离去上课了。   景山公园,元明清三代皇家园林。   庭园楼阁众多,宫殿不少,其中的寿皇殿,就是少年宫。   除此之外,还有一处比较著名的,一颗歪脖子树,就是崇祯皇帝自挂的那歪脖子树。   王援朝看了看那树径,绝对不会是几百年前的那棵。   公园里游玩的不少,这几天天气转凉,憋了一暑的人们,似乎都跑出来了。   树荫下,还有很多人在唱歌,跳舞。   今天周六,不要上班的嘛?!   当中一位女子,抱着一台手风琴,在人群中边弹边唱《让我们荡起双桨》。   旁边的人群跟唱的十分整齐,有人手牵手,有人摇头晃脑,有人手里还拿着歌片,有的三两人凑着看歌片,王援朝满眼羡慕——上辈子他就羡慕那些音乐达人。   【歌片,是胶卷洗出来的,歌词带谱的卡片】   王援朝默默等了半天,不见那女子转身。   行吧,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他假装漫不经心地转到了另一边。   不出意外,人家转过身去了。   王援朝轴劲来了:   嘿,还不让我看是吧?我非要看看何方神圣!我就在这等,不信你不转身!   人群又唱了《歌唱祖国》,这节奏一起,没办法,他的灵魂和身体都不允许他不跟着哼唱起来。   一曲终了,人家愣是没转身,开始俯身收拾手风琴。   人群有围上去的,也有自行离开的。   王援朝连这位女子的年纪、身材都不知道,声音也没听清楚(又没有话筒喇叭),他只是纯粹出于好奇围了上去,站在了那位女子对面,只要对方一起身,必然叫他看个仔细,哼哼。   女子将东西收拾好,就起身将大包背起来。   这是个年轻的过分的姑娘,甚至可以说脸庞还有一股稚气,虽然衣服朴素,没有打扮,但就是给人一种明亮、洋气的美感。   陈雪茹够成熟妩媚了吧?没这种感觉,无关年龄。   惊鸿一瞥,让人难忘。   姑娘跟人群招手离开,王援朝连忙道:   “哎,哎——”   那小姑娘仿佛知道叫的是她,停下脚步,转身,笑容满面道:   “同志,您是叫我么?”   声音清脆如莺鸟婉转。   人家的落落大方,让王援朝个老灵魂都不好意思了,他故作羞赧道:   “我听你唱歌很好听,我对音乐也很有兴趣,能不能认识一下?”   姑娘道:   “明天下午两点,我会去劳动人民文化宫参加‘大家唱’,您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过来,大家一起交流学习,共同成长!   那么,同志,明天见!”   然后姑娘就摆摆手再见了。   旁边有游客大爷凑了上来,笑道:   “啧啧啧,小伙子,这姑娘在这边一个多月,搭讪的太多啦。”   王援朝问道:   “暑假那么热,也在?”   “还好吧,都是一早过来,日头上来不就结束了么?” 第26章 谁下水不脱光啊   对这个年代的美女,王援朝了解的很少,琢磨了半晌,觉得大概就是朱琳、龚雪可以对得上号。   嘶——   但那两位是演员啊!   演唱不分家么,很可能!   四合院的诸位“女神”,跟这位一比,档次立马就拉开了差距。   四合院之花、厂花、村花,怎么跟国民女神比较嘛!   王援朝心头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感觉有了崇高的追求。   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家中,想“创作”一首歌曲,表达他遇见爱情的心情。   翻了翻之前整理的歌曲目录,好歌不少,但是吧,跟当下的大环境不匹配,跟他当下的水平,也不太匹配。   算了,什么一见钟情,不过都是见色起意。   还是老老实实强大自己,才更重要。   才16岁呢,急啥?   本来只是想安安稳稳苟过这十年的。坚持过去,就是胜利。   但现在,王援朝有点动摇了,因为只要一想到接下来十年,这样的姑娘,要遭受怎么样的罪,他就感到心疼,心肝儿都颤起来了。   他是最见不得美好的人或事落入悲惨境地的。   要是前世,他肯定不会对这样的姑娘有什么心思,但都重生过来了,还有金手指,他觉得,这样的姑娘,他王某人,也是有资格沾染一下的,是吧?   不然不是白来一趟?   “嘿,招子,做啥白日梦呢?”   王援朝一惊,却是死党兼初中同学秦志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吓人呢你!”   “我老远跟你打招呼,伱理都不理我。我过来一看你,嘿,也就是大白天,要是晚上,真以为被鬼迷糊了!   走,去游泳去呗!强子、振子他们都在呢!”   王援朝道:   “天没那么热了吧?还下水?”   秦志伟胸脯拍的邦邦响:   “等以后要上班了,你想这个时候游泳,都没机会游了!是爷们的,一句话,去不去?”   最近忙着文工团应聘考试,真是好久没去玩水了,等温度下了30度,就真的没法玩了。   正好,去泄泄心头的热火。   “走!”   秦志伟开心的搂着王援朝,往什刹海走去。   “别,热死你大爷我啊!”   “刚刚谁说天不热了?”   “我准备回家吃饭呢,为了陪你,我是舍肚陪君子了!”   “嗨,我请你喝什刹海的洗脚水,管饱!”   ……   两人打闹着来到了什刹海边。   荷花池西边,什刹海体校的游泳池,前年关了。   不然的话,5分钱可以游两小时!那边还能跳水。   当然,得办游泳证,要体检眼睛、皮肤、心脏等等。   王家兄弟姐妹以前每年必去几趟,游了不长虱子,有虱子也被消毒水杀死了。   因为游泳池撒了大量漂白消毒粉,很厉害。   但现在关了,大家自然就哪里有水玩哪里。   临近中午,温度正合适,树荫下有人乘凉,也有一些小摊贩,卖冰棍的,卖凉粉的,卖馒头的,还有卖泳圈的!   水里的人就多了,大的,小的,老的,穿裤衩子的,不穿裤衩子的,裤衩子有洞的,反正不影响在水里的扑腾。   越往北靠近银锭桥,因为水浅,小孩越多。   两人很快找到了同学玩水的地方,秦志伟脱衣服的动作十分丝滑,“噗通”一声,已经跳了下去。   王援朝脱了衣裤鞋袜,整理好放在包里,又将包挂在树枝上,下水前还先用湖水淋湿了一下身体,适应适应。   “招子,干嘛呢?洗澡就下来洗啊!磨磨蹭蹭的跟个娘们似的!”   “不是你以往的风格啊!”   王援朝下了水,被太阳晒了半天的湖水,上面十分温暖,下面还是有点凉的,要是下午四点之后,水温才是最高的。   但不影响。   王援朝适应了一会,一个猛子就朝郑国强扎了过去。   在领袖这位游泳健将的带领下,首都的学校,游泳都是必修课,不会游泳,怎么能说是领袖的好战士?   万一要打弯弯,不会游泳的肯定没戏啊!   然后王援朝就被七手八脚的按住了,直接往水下按。   凸(艹皿艹)   哪个孙子下黑手?!   王援朝靠着高超的泳技逃离了压迫,在远处冒出了头,抹了一把脸,笑骂道:   “就你们这几个孙子(zei),还想欺负你们爷爷?看我不来收拾你们!”   郑国强举手甩了甩,道:   “哎呀,好骚啊,招子你多久没换内裤了啊!”   秦志伟赵振哈哈大笑,还配合的捏鼻子。   王援朝脸都绿了,两腿下意识一夹,还好在水里。   他马上要工作的人了,难道是那些光屁股的小学生么?   “嗨,过分了啊!赶紧还我!”   下次一定要在空间里存放一些衣服了,淦!   “我们过分?你丫的一个礼拜都看不到你人,几次去你家找你,要么吃闭门羹,要么连你妹也不知道你去哪了。”   “孙子(zei),还没富贵,就忘了兄弟们了啊!”   “就是!不是伟子半路截了你,今天铁定又看不到你的。”   清澈又愚蠢的少年友情!   王援朝能说,他们来找他的时候,他在家看书学习嘛?王利那是帮忙拦着呢!   他只得竖了个中指,道:   “你们说咋整吧!”   赵振道:   “兄弟不欺负你,咱比比游泳。你追得上我,就把你的裤衩子还你!”   王援朝一边慢慢靠近,一边道:   “我担心我欺负你啊,毕竟你都游了这么久!   还有,内裤在水里有阻力,你不知道么?   干脆你也脱了,咱比比,免得你说我欺负你!”   赵振从郑国强手里夺过王援朝的裤衩子,道:   “别废话,来追我!”   王援朝也不示弱,看今天哥大杀四方!   5%外挂加速,而且王援朝一口气都不要换气的,因为储存空间里,能存空气!直接送到王援朝嘴巴里。   他又光不溜的,活像一条鱼。   只是半分钟而已,就一把抓住了赵振的腿,将他拽进了水底。   轻轻松松摘下了裤衩子。   赵振浮上水面,打着咳嗽,不要脸道:   “你牛,你特么的脱了裤衩子欺负人是吧!”   旁边的秦志伟和郑国强都看呆了,这速度,有点吓人啊!   难道裤衩子的阻力,真的这么大?   几人游了一会,没有再往湖心岛那边去,玩累了,体力不够,那边水比较深。   于是几人就往岸边去休息。   看到一个孩子身量的,正向他们这边游来,速度还不慢,后面还有几个小孩拍手叫好。   突然,那孩子在水里扑腾挣扎起来,水花四溅,拍手的小孩们吓傻了,连“救命”都不知道喊。   四人有点搞不清状况,秦志伟大叫:   “招子,快啊!”   王援朝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这前年才刚刚号召的学习好榜样呢。   别的几个方向也有人游过去,但王援朝距离最近,速度最快。 第27章 顽主应该是怎么样的   那孩子一下子就缠了上来,叫王援朝轻松挣脱,从背后夹住了小孩,一手抹着小孩嘴巴,好用空间给那孩子嘴里度几口气。   那孩子也是会水的,喘过气了,也不挣扎了,只是忍不住的咳嗽。   将小孩拖上岸,是个无裤衩子的。   那小孩抱着腿,一脸痛苦道:   “大哥哥,我小腿抽筋了!”   三个死党也上了岸,过来帮忙,一起给小孩掰了掰脚,反向拉伸了一下肌肉,还给那小细腿捏了捏,揉了揉,那孩子的脸色才舒缓起来。   秦志伟道:   “你个小鬼,还有胆子往深水游?淹不死你!”   湖中心水深两米多,而岸边只有一米三四,很多小孩只能在岸边玩耍。   小孩肚子鼓鼓的,喝了不少水,所以不敢反驳,但还是哼哼唧唧道:   “我游泳水平很好的。就是抽筋了才游不动的。”   有光屁股小孩声援:   “田星河是我们学校少年队的冠军呢!”   王援朝明白,这孩子原本在浅水区跟光屁股的一起玩,那边水浅,水温高一点;深水区,下面的水凉,小孩子家家的,估计热身运动没做好,就抽了!   “你们玩水没大人带么?”   几个小孩都低下了头,这年头,不都偷跑出来玩水么?   也就是偷跑出来玩水的,基本都脱得干干净净的,上岸晒晒干,衣服一穿,又是乖宝宝一个。   王援朝也没多说啥,救人是顺手的,教育人,不是他的活,周边好多围观的热心群众都过来指点两句,苦口婆心的。   几个小孩也不敢下水了,差点闯了大祸,干得差不多了就开始穿衣服,准备开溜。   王援朝道:   “得了,肚子饿了,我们也走吧。我请伱们吃肉丝面,怎么样?”   赵振刚想说这才几点就撤了,一听后面的肉丝面,说的话都带了口水,道:   “还是得看咱援朝兄弟,讲究!走!”   三人找了颗大树遮掩,麻溜的擦身子,脱了湿哒哒的裤衩子,从包里掏出干燥的换上。   王援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家伙,敢情你们都带了换的裤衩子是吧?   他也没办法穿个湿哒哒的裤衩子啊。   只得脱了,直接穿裤子。   顿时感觉下面空荡荡,有种风吹淡淡凉的感觉。   几人收拾好了,郑国强一眼瞄到了王援朝前面,坏笑道:   “你小子居然敢遛坤!”   其他两人一见,哈哈大笑,秦志伟道:   “怪我,怪我,半路把招子截过来的。”   赵振道:   “谁让咱援朝兄弟有大坤呢!”   几人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进了路边的面馆。   四碗肉丝面,3毛一碗,连面汤都是一滴不剩,让几人意犹未尽。   主要是这玩意还要粮票,而王援朝不差钱和票。   吃饱喝足,四人找了一处树荫休息。   秦志伟道:   “招子,你是发财了啊!”   郑国强小心问道:   “是跟你二哥么?”   王援朝心头一动,道:   “怎么,这你也知道?”   郑国强小声道:   “我堂哥看过几次,你哥几个,和东四的猎狗有往来。”   嘶——   东四的猎狗,当然不是狗了,是个顽主的名号!   王援朝挤出一丝笑:   “那你还跟我玩?”   郑国强一副你们看不起谁呢的表情,道:   “我跟你是哥们,你哥跟谁玩,关我什么事?”   王二哥和平嘛,他们也都知道,大胡同串子,多少肯定有点料的。   王援朝是没想到,他哥居然还跟顽主混一块了。   这在接下来的年头里,很危险的啊。   赵振倒是蛮不在乎,道:   “说实话,我还怪羡慕他们呢。就是家里就一个奶奶了,不敢。”   赵振身高马大,父亲十多年前死于矿上事故,矿山赔了一笔钱,家里母亲多病,上头一个奶奶,下头一个他这样的毛孩子,也没人顶岗,将名额转让了出去。   后来那三年,他妈熬到59年就没了。   只剩下他和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在街道得了糊火柴盒的活,加上有点积蓄,反正饿不死。遗憾的是,他也不是上学的料,不然倒是可以成为一段励志佳话。   四个人里,就他最迷茫了。   秦志伟道:   “嗨,谁不羡慕似的!不过我更怕我爸打断我的狗腿,他那大刨子,绝对比骨头硬!”   秦志伟老爸是木匠,哦,叫木器工人。曾经有两个老婆~!乡下一个童养媳,给秦志伟生了个哥哥,他妈是他爸的小师妹,十分狗血。   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在木器厂做临时工,所以他爸铁定没本事帮秦志伟再弄个临时工了。   就让他在家学手艺,反正学会了之后,总是饿不死的,机会来了,就能成为工人了。   秦父的安排肯定是好的,但秦志伟怎么会老老实实地听话呢?   秦志伟是四人里年纪最小的,当年还跳过级,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一样没考上初中。   所以以前上学的时候喜欢玩手艺活,真要把手艺活当饭吃的时候,他又整天玩,颇有一种向王援朝二哥看齐的架势。   郑国强道:   “好了吧,就一个个嘴硬!没看人家和平哥最后也去上班了么?”   确实如郑国强所说,顽主和工人之间,该怎么选,大家是不含糊的。好歹他们也是初中毕业有文化的是吧。   然后郑国强又来了一句:   “援朝,这~挣得多么?工作一时半会也找不着,家里又不给钱,只要有临时工挣的那么多,我跟你混怎么样?反正你哥上班去了,你也得有跟班吧?你看,咱都是兄弟,你看我怎么样?”   “好家伙!”“你还想撇开我们吃独食是吧?”   秦志伟和赵振立马将郑国强压在了身下,孙子(zei),你居然敢直接就行动起来了,他们俩还在表达憧憬呢。   王援朝看三人打作一团,也不劝架,脑浆子咕噜噜的转,二哥带着他到处窜,不排除也在挣一些零花钱啊,就是不晓得赚没赚到……   但就像郑国强说的,肯定不如上班的。   或许赚的不少,但父亲知道了,然后教训了二哥一顿,被赶去上班了。   都有可能。   王援朝不拉架,三人打了一会,觉得无趣,就自个停下来了,眼巴巴的看着王援朝。   “请继续你们的表演,爷爷我看的正舒坦呢。”   三人彻底熄火,各自坐好。   郑国强不死心道:   “招子,你说你哥他们,怎么赚钱的啊,佛爷孝敬么?”   秦志伟笑道:   “佛爷孝敬的都是顽主!小喽啰人家可不带孝敬的。”   赵振羡慕道:   “那和平哥就算不是顽主,也是顽主的身边人,不然怎么有孝敬拿?”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描绘起王援朝都不知道的二哥混事生涯。 第28章 画面美的不敢想   王援朝受不了,他小声道:   “鸽子市,你们敢么?”   秦志伟道:   “嗨,这怎么了?你不知道我们家每个月都要去那换票么?”   毕竟,他老子,还有乡下的媳妇和儿子要养呢,手头赚点外快,也不容易。   其实,何止秦志伟家,老百姓多多少少,要跟鸽子市、信托公司打交道。   但信托公司管理严格,主要是大件儿。小件儿、灰色的、甚至黑色的,还是得去鸽子市才行。   王援朝道:   “市面上的东西,价格是波动的,你们都知道的吧?”   这谁不知道?不同年头不同月份、不同的鸽子市、甚至不同的人去,东西价格都不一样的。   秦志伟立马道:   “招子,伱的意思是,咱们去低买高卖?”   郑国强道:   “这不是投机倒把么?”   赵振来了一句:   “强子,你都想做顽主了,还怕这个?”   郑国强道:   “这不一样嘛。”   人群沉默了。   王援朝笑道:   “你们想的可真多……”   本来王援朝没准备聊这个,就是单纯的手里有钱了,请几个铁哥们吃个肉丝面,改善下伙食。   但话题聊到这个上面了,他也不反对继续聊下去,谁也不嫌钱多咬手。   但大家对此还有一些戒备,那就不能深聊了,其实,他是有不少想法的。   想赚钱,就得低买高卖,没差价,赚什么?这和囤积居奇,还是有点区别的。   王援朝道:   “得咧,今个游的爽快,吃的爽快,今天我得早点回家,我爸今天要回来呢。我先撤了啊!”   王援朝拍拍屁股走人。   回到四合院,先把裤衩搓了,还能尽快晾干。   下面空荡荡,也有别样自在。   正要晾晒,后院的娄晓娥回来了,一眼就看到了王援朝。   王援朝那个尴尬,只得憨厚的笑笑表示回应。   娄晓娥也没说什么,回复了一个笑容,就急匆匆往后院走去。   别说,笑起来还蛮好看。   然后王援朝就想到了上午在景山公园碰到的那个漂亮女孩子,明天,明天下午两点,劳动人民文化宫是吧?   可得去瞧瞧了,大家唱?听我唱还差不多。   想到这,王援朝呆不住了,回屋套上裤衩,往曹老师家走去。   他手指头已经恢复了,可不得再好好练练?说不定,明天还能弹唱一番!   一想到那么多人,那个姑娘弹手风琴,他弹吉他,画面美的简直不敢想象。   他决定,怎么都要练两首歌出来!有“学识宝石”外挂,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曹老师去上课了,师母和两崽在家。   王援朝十分娴熟的清洗了苹果,就拿刀“哐当哐当”切起来,等师母听到动静过来看,两个崽嘴里已经吃上了。   “师母,我姐给我带的,就顺带给两个弟弟尝尝。我去练练吉他,没问题吧?”   如此好学懂事的学生,实在让人难以生恶。   师母取出曹老师的吉他,交给了王援朝,还特别叮嘱两个孩子不要打扰大哥哥学习,然后自己去干活了。   等到曹元祥下课归来,听到娴熟的和弦转换,一段一段的小节奏,惊讶道:   “援朝,你这么练,手吃得消么?”   王援朝笑道:   “老师,我又不是傻子,手指头疼不疼,我还不知道啊?您放心好啦!我找了个化学拨片!”   说完,还扬了扬手里捏着的水滴形拨片,是他切了家里化学肥皂盒盖子,磨出来的。   肥皂盒有下面的托盒就好了,要什么盖子?多浪费资源是吧!   曹元祥这才笑着指了指,“你呀!”   “那老师,我先回家吃饭,晚上我再来练练,行吧?您说可以练习到8点!”   曹元祥道:   “这样吧,你带回家去练吧,有什么疑问你再过来找我,当然,我也不一定能教的了你。等开学了,你再把吉他给我还回来,我也得还给学校。”   王援朝正想着明天怎么借吉他出去用用呢,曹老师就这么贴心,他恨不得抱着老曹亲两口,以示感谢。   只能一个劲的鞠躬致谢,老师这个助攻,再怎么感谢都不为过啊。   曹老师将他拉起来,道:   “我是珍惜你的天赋,我才发觉,我们学校军乐队,埋没了你的音乐天赋啊!都是以往我没有发现,我在弥补我的失误呢,哈哈哈!”   王援朝道:   “老师,我是真的喜欢吉他,也是真的感谢您。您看,您这边有吉他购买的渠道么?以后归还了学校,我再想这样练习,就难了。”   曹元祥想了想,道:   “一把吉他得要五六十元,可不便宜,你家里,能支持?”   才五六十,王援朝当即斩钉截铁道:   “没问题的,老师,晚上我就把钱带过来!”   曹元祥吃不准,道:   “我还是晚上去你家跟你父母聊聊,这不是小数目。”   当然不是小数目了,都抵得上他两个月工资了。   王援朝急了,这跟父母咋说?明明他的小金库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但拒绝?不是让老师更怀疑了?说不定老师会以为他偷的家里的钱呢!   他只得道:   “今天我二哥要回来,我爸要聊我二哥的事,要不下下周我爸回来,老师您再去?反正买吉他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的。”   曹元祥正色道:   “还有一周多就开学了。   如果你确实想要,国内目前只有羊城的红棉吉他,需要跟那边订货。路途遥远,至少要一个月!   你看吧。”   曹元祥觉得,这孩子大概率要争取时间,说服家长了。   王援朝点头,接过曹元祥装好的吉他,回家了。   曹元祥的妻子递过来一片苹果,他大惊道:   “你买这个作甚?不过日子了?”   妻子白了一眼,道:   “你的好学生,下午过来练吉他,带过来的。二话不说拿起菜刀,咔咔切了一半,给你两儿子分了一半,留了一半,可不就是留给你的么!”   曹元祥面色讪讪,叹了口气道:   “这孩子,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又拿刀将半个苹果切成四份,中间两份给孩子,一份给妻子,一份留给他自己,夫妻二人的苹果早已氧化变锈红色了,但不影响味道的香甜。 第29章 跟大佬同床   回到四合院,王援朝不得不跟家里解释了吉他是曹老师借给他的,还说老师夸他天赋异禀,可惜开学了吉他就要还给学校了。   可惜父母没接茬,说咱也买一个,他只得另寻良机。   周一已经大吃过一顿了,今天的晚餐就朴实多了,窝窝头管够,油渣炒青菜、咸鱼、咸菜,但也比平日不见肉要好,然后就是今晚父亲并没有喝酒。   因为晚饭后,他就带着二哥出门去了。   很遗憾,王援朝吉他都没练完,他们又拎着酒回来了。   脸色都不太好。   哎,一看就知道出师不利,王援朝连忙收起吉他。   二哥一言不发,拿了毛巾脸盆就出去冲凉了。   母亲给父亲倒了一杯水。   父亲咕嘟咕嘟喝了一半,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走动,也是有学问的。不是拎着酒,揣着钱,就行的。   父亲在单位只是技术员,又不是行政管理干部。   大哥王胜也收起了书,他说想试试一边听弹奏一边看书啥效果,但显然效果不行。   王援朝知道是他自己疏忽了,下次还是去老师家去弹吧。   “爸,要不再找找中间人呢?”   王全看了眼大儿子,苦笑道:   “真当你爸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知道?   找的就是中间人,和平能去那边做临时工,就是人家帮忙介绍的。”   王援朝也一愣,刚刚他还腹诽父亲可能不懂送礼的技巧……   苗翠急了,道:   “那这可咋整?”   王全无奈道:   “能咋整?看老二自己了!他要借钱,我们也同意借了。   我还再贴两瓶好酒,去找了我的关系,人家帮不上忙,不肯收,我能怎么办?”   苗翠道:   “那和平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他要知道咋办,不早就办了么?”   王全耐心道:   “我的意思是说,我这边没戏。   他那边,在农场里,多观察,多打听,看看到底哪个领导说了算,到时候是找人帮忙也好,还是想其他办法跟人家领导搭上线也好,再走动。   这事急不得。”   苗翠这才心安,道:   “那就好,那就好。王胜,晚上跟和平好好说说。”   王胜硬着头皮点点头。   王援朝忍不住好为人师,正好也有些事要跟二哥说,就道:   “晚上二哥还是跟我一起睡吧!”   苗翠刚想说什么,王全抓住了她的手,道:   “就让他们哥俩说说悄悄话吧。”   大哥王胜感激的看了一眼老三,如释重负,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老二。   王全则是想到了老三的种种神奇表现,自己找工作,自己找老师,结果怎么样先不说,但这份成长,老大是欠缺的。而且老二老三关系向来密切一点,也许兄弟俩闹闹,老二心里头就过去了。   ……   躺倒床上,王和平难得的还没有说话。   王援朝问:   “二哥,你跟猎狗,打过交道?”   王和平是不想说话的,但弟弟这么问了,他不得不纠正道:   “什么猎狗野狗的,那小子以前是跟着我混的。”   嘶——   “二哥,猎狗,可是东四的顽主。”   王和平嗤笑一声,声音一下子昂扬起来,道:   “北新桥铜板,东四猎狗,以前可都是我小弟!”   随即又跌了下去,意兴阑珊:   “嗨,你别跟着他们瞎混啊,混不出名堂来的。   就是小孩子们打来打去的把戏。   不要说来个公安了,来个咱爹,就四分五裂,鸟兽散了。”   二哥这话说的,还真是,话糙理不糙。   二哥被送去农场做临时工了,地盘都四分五裂了。   不过也都是些年轻人就是了,年纪再大点的,谁还不知道,要找份工作?只是这年头,大人都不好找工作,更不要说这些半大小子了。   但二哥的话,却点燃了王援朝心中的小火苗。   虽然他一直打着安分守己过十年的信仰,但却又难以安分守己啥也不干,总想做点什么,哪怕培养一些人手,拉个班子,也是好的嘛。   他问道:   “那伱们做鸽子市么?”   王和平忍不住翻了个身,道:   “鸽子市背后,那可不是顽主搞得定的,顽主在那,也就是一高级跑腿儿的,随时可能被丢出来抗包,你哥我最多跑去做点交易,沾都不沾的。   沾上了,这条命,就只能能借几天是几天了。   我说王援朝,你小子能耐了啊,啊?”   “那你挣了多少钱?”   王和平想笑,憋住了,道:   “说你小子能耐,你还喘了?我可不想被咱爸揍得半身不遂。你别碰,好好的做你的文工团,你没看我也不碰了么?   都小孩子玩的,还挣钱?   我玩了三四年,最后去上班的时候,也就存了82块3毛5!   兄弟们吃饭、喝酒、抽烟,要不要花钱?拍婆子,要不要花钱?   你就这小身板,干不来的!”   王援朝故作气愤道:   “你这么有钱,还天天薅我的羊毛!”   王和平不好意思道:   “我这不是想手里有粮,心中不慌么。但就那么点钱,连转正走关系,都不够……”   果然,我跟大佬同床啊!王援朝这会感觉,很多东西都说得通了。   “那你在农场,没拉一点小弟?”   王和平道:   “不是跟你说了,有俩老农民帮我干活的么?”   王援朝差点被这话给憋出内伤,这俩“小弟”有点太“老”了吧?   仿佛是听出了三弟的疑惑,王和平道:   “在单位,要安分守己。随便拉小弟,小心被打靶。我们农场就有一个民兵团,隔三差五还要训练、拉练,那阵势,什么顽主都是辣鸡。   顽主有什么啊?木棍、板砖,了不起菜刀!   民兵连有啥?五六式是基础,手榴弹迫击炮,不要说一个班了,给我一把枪,你哥我一人横扫四九城的顽主!”   二哥说起这个民兵训练,那是唾沫横飞,还要王援朝几次提醒说话声音低点儿,大家都睡了。   “二哥,既然你这个民兵训练表现好,有没有想过,走你们团长的路子?”   “团长还是楼梓庄公社干部。   农场那么大,职工才几个?不可能就农场职工干活,很多都是下面大队的村民。   所以这事上,团长也帮不上忙,他自己,还想塞人进农场呢。”   最后一句话,二哥说的有点犹豫,王援朝道:   “真的帮不上忙?”   二哥又翻了个身,痛苦的炫耀道:   “团长让我娶个他们公社的姑娘,不然对公社其他人没法交代。”   王援朝不想说话,怎么感觉二哥才是主角剧本呢?拍过那么多婆子,到单位了,办公室主任,民兵团长,都想给他介绍对象……   他已经有点发酸,不想帮二哥出谋划策了,淦! 第30章 狗头军师   “那你在他们公社挑个漂亮的得了呗。秦嫂子漂亮又贤惠,是吧?”   王和平的小心肝没忍住的跳了两把,道:   “你不懂!”   王援朝道:   “你不就担心人家没城里户口,没定量么?”   王和平道:   “伱以为就一个人的事么?以后生的每个孩子都没有定量啊!我有什么本事养活一大家子?   啊?   援朝,也就是你是我亲弟弟,哥跟你讲,千万别脑袋一热,做出什么后悔半生的事情来。   要没这么困难,你说贾冬旭,能因为饿的昏了头出了安全事故么?   活生生的例子就在咱中院,你还不长记性?”   “嗨,我说二哥,贾冬旭就一个轧钢厂三级工,怎么跟您比?您这是守着宝山瞎担心呢!只要你在农场干,还能饿肚子?”   王和平一骨碌的坐了起来,把王援朝也拽了起来,道:   “说吧,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那算盘珠子响的比三月的春雷还大!”   王援朝道:   “哥,我算盘珠子再响,你也得听啊。   要我是你啊,我说假如,假如啊,我要是你,就挑个最漂亮贤惠的,做媳妇,咱大老爷们喜欢美女,天经地义。   然后,你刚不是说了,你们团长就能帮你一把,那就成了工人了啊!   你是城里身份,跟你们团长就是天然盟友啊,是不是?你跟团长多走动,他的资源不帮你,还能帮谁?   等你走上领导岗位了,不说给嫂子安排个临时工身份,就在农场,还能饿着?   这中间,可以慢慢等待各种机会。   而且,您是城里身份,知道咱城里的不少好东西,公社里,乡下,都很稀罕的。随便走通走通,还挣不出来一点额外工资?   你看我死党秦志伟,人家老子就是个木匠,还俩老婆呢,虽说离了一个,但乡下那个,他不一样供养着?   你自个学习是荒废了,以后好好盯着咱大侄子大侄女,让他们好好读书,再考回城里来,不就得了?   咱大哥小妹,哪个读书差了?”   王和平拽着弟弟衣服的手,渐渐就松了。   主要是今天晚上跟父亲去走动,人家拒绝的很干脆,他连初中毕业证书都没有,才干了一年,很难操作,超出了人家的能力范围。要么就再干个五年八年,工龄长了,就有戏多了。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对门的闫解成,人家好歹初中毕业,干了这么多年临时工了,也没转正啊。   所以,弟弟的话,不算多出格,主要是,团长是真能搞定这个身份的,人家是班子成员呢!平时不说话,真要说话了,谁不给面子?   他王和平如果不纳投名状,人团长为什么要帮他?   而且团长的家属也是农村户口,也没见人家饿着,是吧?   正式工这根胡萝卜的魅力,以及父亲这边帮忙找关系失败,让王和平不得不慎重考虑,弟弟的建议。   只要成了正式工,他还能从城里以前的小弟这,弄点乡下的粗粮货过去,乡下缺钱,但不缺吃的,土豆、红薯、南瓜……多的很。   王和平猛地拍了一下弟弟的大腿,道:   “我再想想!”   王援朝以为二哥要揍他,吓得差点要跳下床,心想,得赶紧弄身盔甲,光保护头部,太脆弱了。   ……   第二天一早,全家就看到老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果然年轻人,调节的够快。   父亲还在睡觉,王援朝不敢吵闹,胡乱洗漱了一把,吃了早饭,又跑去曹老师家练吉他了!下午就要去演奏,可不能含糊。   路上自然又买了几块烧饼。   曹家兄弟以为今天他不来了,看到他一早过来,两个小子格外激动,围着他打转叫着“援朝哥”。   王援朝自然给他们一人塞了一块,自己嘴里塞一块,往老师家桌上放了两块。   “老师,我在这练会琴!”   曹元祥无奈摇头道:   “不是都借你了么,你回家练啊!”   王援朝道:   “我爸难得回家一趟,让他睡个懒觉。”   曹元祥觉得这孩子纯粹就是来送吃的小零食,道:   “下次这样,可不许再来了,曹文曹武都要被你养馋了!”   也幸亏两孩子不在身边,在外面吃的很香,没听见;不然得多难受啊。   王援朝也不多说,开始上手,昨晚他已经能弹简单的曲子了,这会就开始《让我们荡起双桨》。   曹元祥听了一会,这学生天赋确实可以,已经能完整的弹了,就是流畅程度还需要提升,指法也没啥问题,没啥需要他说的了,只要多练练,熟悉了,自然就够了。   于是他就去忙活自己的事儿。   ——   王全起床之后,发现全家都在,就老三不在,问:   “援朝呢?”   小闺女王利道:   “三哥背着吉他去曹老师家了。”   吃了妻子给他准备的早餐,王全叫上小女儿王利,一起去菜市场采购家庭物资。   粮油米面,一般都是他在家,去采购。   倒不是妻儿子们懒散或者不中用,他常年住单位宿舍,得向周边彰显彰显一家之主的存在感。   这不,趟着自行车,就跟院里的邻居们各种打招呼寒暄。   王利也习以为常,反正就跟在父亲后面。   想来父亲待会儿要单独厚待她一把,是买本杂志好呢,还是买点吃食好。   王胜,要跟女同事出去逛逛动物园,一来一回,一天是没了。   被王老二鄙夷了一番:都去逛动物园了,还叫女同事?   想到这位可能是以后的大嫂,王和平还是保持了克制,没说啥嘲讽的话。   怎么着人家都是城市户口!   万一他以后真娶了农村户口的媳妇,大嫂再小心眼一点,不被大嫂叼死?   所以他还十分狗腿的将老三的那瓶黄桃罐头塞进了大哥的包里,不仅如此,还剁了根白萝卜,用几片菜叶包了,再用报纸包好,说可以去动物园喂小动物,保管女同事开心。   美其名曰,弟弟们为了大哥的幸福生活,竭尽所能的支持了!   王胜没有拒绝,毕竟王和平拍婆子的水平,有目共睹的。   不一会,王和平在家就呆不住了,因为母亲苗翠一会指示他做这个,一会指示他做那个,阖家就他一个帮手了。   于是他道:   “妈,我出去捋捋关系!”   苗翠道:   “你有什么关系?”   王和平一副你居然看不起我的表情,随后又不知道怎么说,语气有点硬:   “爸不行我还不能自己想想办法啊!”   苗翠立马一软,但仍倔强道:   “你这孩子,吃了火药了,这么呛?你有事你就去忙。中午回来吃饭不?”   王和平本来想说不了,但想想,还是回来吃吧,得找三弟参谋参谋啊,三弟这个狗头军师,怎么说呢,目前为止,还蛮合格的。 第31章 走路都要停下来(求票求追读)   曹元祥去少年宫上课,王援朝就背着吉他回四合院了。   结果家中就母亲苗翠一人在忙东忙西。   “妈咱家怎么就你一个了?”   苗翠忙着打扫卫生,清洗床单被罩,头也不抬的将一家人的行踪说了一下。   王援朝感慨了一句,大哥处个对象,还搞得这么……   不过他也只是内心感慨而已。   然后就在家练吉他了。   他又发现了装备栏的一个妙用:   只要将认真弹过的曲谱丢进装备栏,在弹吉他的时候,那些谱子就像刻在他的脑浆子里一样,忘都忘不掉。   然后他又将曹老师给他的指法草图丢进装备栏,这下连指法都不会错了。   剩下的,弹奏曲子的好坏,就靠多弹,提升熟练度了。   不看熟练度的话,那些歌他都能弹,而且弹的中规中矩。   有点恐怖如斯的感觉。   所以现在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提升熟练度。   等王援朝抬头一看,嗬,院子里围了一圈小孩看热闹。   何止小孩,大人都有好几个。   他一停,大人立马不好意思的动了。   “援朝这琴弹得好!”一大爷抱了杯茶,当做听曲儿呢。   二大爷也连连点头:   “这琴虽然看起来有点怪,但弹起来还蛮好听的。”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   苗翠也不懂,儿子女儿说是吉他,想来吉他也是琴的一种吧。便谦虚道:   “他才刚学,当不得大家的夸赞,要是骄傲了,可不好。”   于丽道:   “援朝,能弹一首《歌唱祖国》么?”   邻居都开口了,王援朝能说啥?只能老老实实道:   “于嫂子,我这刚开始练,弹的不熟,可不能见怪!”   于丽笑道:   “那哪能呢!”   这首歌正是王援朝练习的主打曲目之一,但王援朝觉得吧,还是钢琴,或者说手风琴,电子吉他,弹出来的味道,更激情大气一点,木吉他,不是太适合这样能量高昂的曲目。   但四合院其他邻居不这么觉得啊,弹琴,多稀罕的事儿,是吧。   那熟悉的前奏一出来,满大院大大小小的听众,不自觉地都站的稳稳当当,努力做到昂首挺拔的样子,连贾张氏,都尽量笔直一点。   阎解娣、棒梗,甚至都跟着节奏哼唱起来,两人越唱越得劲,差点把王援朝的调子带偏。   然后就变成了你点我播现场。   王援朝也是有求必应,得跟群众打成一片啊。这样以后,他在家练吉他,就不能有人说什么,吵闹了吧?   每首红歌一出,必有人跟着哼唱。   大家这会也看出来了,王援朝确实新学,有的歌曲明显就不是那么熟,一比较,就听的出来里面的那种生涩感。   但氛围上来了,这都不是事。   哪个年代,唱卡拉OK都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听人唱,也是一种享受。   到后来,二大爷都来点歌了:   “援朝,来个《义勇军进行曲》!”   “好!”“好!”人群还附和着。   王援朝不得不站了起来,道:   “听这歌,大家都得起立,啊!”   棒梗很懂事道:   “是的,少先队员还要行队礼!”   然后他跑到中院大叫:   “妈,妈,你站起来,快站起来!”   秦怀茹有洗不完的被子,被儿子半途中断,不知道为啥。   婆婆来了一句:   “马上援朝要弹进行曲呢,这歌得站着听!”   秦怀茹不得不擦擦手,什么歌啊,还这么讲究!她本来一边洗衣服,一边听,正有劲儿呢。   王援朝就开始弹,这下会的人就多了,不少人跟着唱,也是这么一唱,不少人才明白,这不是国歌么?   很多人真不知道国歌的名字。   一曲终了,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   “对,走路的时候都要停下来,对着红旗行注目礼!”   却是王利跟着父亲采购回来了,一进大院,就听到了动静,王全扶着自行车,就杵着门口呢,没敢动。   歌曲完了,他跟女儿确认了一下,才将自行车趟进了前院。   苗翠早就上前接应了,还恨恨的看了小儿子一眼:就伱出风头!现在大家围观我们家大采购了是吧!   这和苗翠一贯的低调作风不符。   看他们父女俩大包米面蔬菜的,众人开始不自觉的撤退,觉得今天的“大家唱”是结束的时候了,该干嘛还得干嘛,毕竟贾张氏起的外号不会错。   王援朝也顺势收了吉他,得歇会。   他在心里默哀了一把,就冲着母亲刚刚那眼神,他想让父母同意帮忙买一个吉他,算是破灭了——不符合他们老王家萎缩低调发育的风格。   那以后都跑到曹老师家去练?   那多麻烦。   王援朝有一种想搬出去住单身宿舍的冲动。   他不由得期待起文工团的工作,是不是有戏,是不是能安排个宿舍?   但现在他只能等,别无选择。   饭点前,王和平回来了,明显看得出来,老三王援朝情绪不是很高。   他将小妹招呼到一边:   “你三哥,怎么了这是?”   王利看了眼二哥,还知道关心人呢!小声道:   “估计今天在家弹吉他,全大院都来围观,然后我和爸大采买回来,众目睽睽之下,三哥估计感觉到妈的愤怒了……”   看,老王家的家训,是个人都知道。   王和平点点头,心想:老三你得意忘形,撞咱妈枪口上了不是。   但他还是决定去安慰一下自己的狗头军师,毕竟有个狗头军师在一边的感觉,很爽。   他上午去找以前的小弟们聊了一圈,反正就是“大哥你有啥事尽管吩咐!”   一个个脑袋里除了拳头就是砖头,要么就是棍子,了不起多把菜刀。还没他这个大佬,脑瓜子好使。   一进房间,就看到老三在看书,上去瞅了两眼:《命运交响曲》!   字还算认得,也是谱子,但肯定没听过这么一歌。   “作为一个光荣的初中毕业生,对你哥这样初中都没毕业的,有啥好的建议不!”   王援朝差点没憋住,二哥这话,怎么听,怎么有一股浓浓的优越感,有点那种快来夸夸我的感觉。   何德何能,让二哥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这绝不是找人帮忙给建议的语气!   他一抬头,就看到二哥背后,小妹王利那搞怪的表情,敢情罪魁祸首在这呢。   他一努嘴,二哥扭头,小妹撒丫子就跑了。   王和平关上房门,郑重的小声道:   “援朝啊,哥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啊。今天上午我想了又想,觉得可以试一把。”   王援朝头都不抬,仔细看谱,他觉得,在家也不是不能练,但不能练大家耳熟能详的红歌,换大家都不懂的外国歌曲,就很好。这样大家最多听听,然后发现听也听不懂,至少不会围观。   “试啥?”   王和平还要多多倚仗这个军师,道:   “昨晚你的建议啊!”   王援朝这才道:   “走你们团长的路线?”   “还有你说的,两头的资源调配。毕竟你知道,要是没有定量,那粮食价格,贵的不是一点半点。”   月初求票票,求大家支持一把,新书关键期啊,有各位老爷们的支持,柔软的肉肉也会变得坚挺啊 第32章 公主(龚朱)呢(求追读求票票)   劳动人民文化宫,位于红城门东侧,曾是明、清两代皇室家庙,旧称太庙。   建国后,经总理提议,第一次政务院会议批准,将太庙移交首都市总工会管理,辟为职工群众的文化活动场所,“首都市劳动人民文化宫”匾额则由主席命名并亲笔题写,于1950年4月30日揭幕,1950年5月1日正式对外开放。   是劳动人民的“学校和乐园”。   王援朝背着吉他过来时,现场已经人山人海。   稍一打听,就来到了后殿,大家唱的地盘。   他在人群里来回穿梭,因为他背着个乐器,所以大家很友善的给他让开了道。   没有什么意外,看到了那个让他难以忘记的容颜。   也没有什么意外,人家大概是没记住他,一边低着头和旁边的同事?队友?认真说着什么,一边间或抬头跟大家打个招呼。   他王援朝都挤到最前面了好不好?!!   他在家也照过镜子,明明一张脸很帅气的啊。   这会人家明显在工作,而且这边人多,他又不能太直白的去打招呼,毕竟,双方都不知道姓名呢。   用公园里游客大爷的话说,跟小姑娘搭讪的,多了去了。   不过,只要知道对方的工作单位,就不怕了,哼哼。   王援朝的双眼如同雷达在现场扫描,很快就寻找到了在指挥众人的角色,高低是个领导。   他挤了过去。   “领导,我也想为大家唱贡献一点微薄的力量,我会弹吉他。”   “吉他?你背的这个玩意?”   王援朝连忙将吉他包卸下来,打开,拿出吉他,给面前的领导展示。   这位领导和父亲王全年龄相当,四十来岁,仔细打量了一番吉他,还小心的伸手拨了一下弦。   确认了弦会响,他道:   “那你就跟他们伴奏的坐一起吧。”   王援朝没想到安排的这么利索,当即爽快应道:   “好咯!”   “等等!”   “领导有什么指示?”   “这样,活动两点钟才开始,你先弹一首,热热场。”   领导倒不是怕这小伙子滥竽充数,这吉他,一看就不是便宜货,那帆布箱,就值不少钱。他是怕这位万一瞎几把乱弹,破坏节奏,那就是工作失职了。   王援朝也不抗拒,问道:   “那领导,我弹什么曲目暖场合适?”   果然,那领导眉梢一扬,道:   “那伱,都会什么啊?”   那边乌央乌央坐了不少伴奏的热心群众,既有首都音乐学院的师生,也有专业的歌唱演员,还有一些纯粹的兴趣爱好者。   大家都是,会的就伴奏,不会的就歇着,有时候一个乐器伴奏,有时候几个乐器合奏,有人唱,伴奏都不会停。   “《让我们荡起双桨》《歌唱祖国》《红梅赞》《我为祖国献石油》《在首都的金山上》《我们走在大路上》……”   王援朝说了一串当下的流行曲目。   那位领导一听,嗬,小伙子还蛮能耐的么!   “那就《我们走在大路上》吧!”   《我们走在大路上》,著名作曲家李劫夫创作,发表于1963年春天,是一首很新的爱国主义歌曲。   但这首歌,气场强大,还真不适合木吉他演奏。   王援朝感觉得换乐器了,木吉他的限制太多了,不如手风琴,什么歌都能弹啊。他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那个弹手风琴的姑娘。   对方正好也看了他一眼,表情微变,这会该认出他来了吧!   不过领导下了要求,当然不能拒绝。   那就给大家带来一个不一样的吉他版吧。   王援朝决定把歌曲速度从进行曲速度,快进成急板速度,大概快了三分之一,这样用吉他弹出来,更有感觉、更有力量一点,不然吉他独奏,会显得软绵绵。   他毫不惧场,挎着吉他,走到了那群伴奏者旁边,还特意站在了那个姑娘斜对面,身子稍稍一转,就能跟对方打照面。   没有话筒,他也就不多废话,整个大厅里因为没到时间,还是嗡嗡的说话声不绝。   但看到他走到中央,前面的群众开始闭嘴,准备观看。   随着他的指尖快速划过弦,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   Do, Re, Mi, Sol, La……前奏响起,立马给众人一种不一样的感受。大家没听过这么快的歌。   很快,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这是《我们走在大路上》。   一些唱歌高手,不自觉的跟着吉他的节奏,开始跟唱,颇有一种战歌嘹亮的感觉。   然后跟唱的人越来越多,不对歌词烂熟于胸的人,压根跟不上这个节奏。   柳启锦看着眼前这个白衬衫黑西裤,手指如穿花蝴蝶在吉他上拨弄,整个人有点癫癫的气质的男孩子,一会微笑着扫视围观人群,一会微笑着看她,蛮有意思的。   嗯,终于吸引到她的关注了。   歌曲本身就两分钟的时长,还叫王援朝加快了三分之一,所以一分多钟,就弹完了。   结束了,他给大家鞠了个躬。   人群爆发了一阵掌声。   那个叫王援朝先热热场的干部走上前来,道:   “你这弹的太快了,怎么跟大家一起合奏呢?”   王援朝大气都不带喘的说:   “领导,主要是我这乐器,单独弹这歌,慢了会软绵绵。但是跟着大家一起弹,就没有问题了。”   那领导有点狐疑的看了看,转身看到柳启锦看着这边,道:   “小柳,你跟他合奏一次看看。”   柳启锦便抱起了手风琴,甜甜道:   “我们按照进行曲速度?”   王援朝愣了愣,不是小龚?小雪?小朱?小琳?小柳是什么鬼?   哦,小柳又是何方神圣?   柳启锦看他发愣的样子,只得走到王援朝旁边,道:   “我们按照进行曲的速度再来一次吧!”   王援朝这才惊醒过来:我国向来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优秀的又何止龚雪朱琳?他狭隘了不是?   但是吧,王援朝到底是有军乐队基础的,知道手风琴和吉他,都是“点状”发声的乐器,性能本来就一样,不论二者哪一个,有多少表现力和细节,都很难同时表达出来。只有乐队那种合作久了的,才能密切合作。   连忙道:   “容我跟其他同志借个乐器。”   他跟人借了个小号,人家还专门擦了擦才递给他。   他吹了两下,然后跟小柳比划了个OK的手势。   柳启锦也不客气,直接开弹,王援朝的小号立马跟上。   该听琴声的时候,小号不见踪迹,该斗志昂扬的时候,小号当仁不让。   人群也再度跟着伴奏跟唱起来,这会节奏正常,不少人可以照着歌片、歌词本,跟唱,声音整齐又洪亮。   一曲终了,人群再度鼓掌,看中间琴号合鸣的年青男女,大家颇有看金童玉女之感。   那位指挥的领导很开心,让王援朝在旁边找个位置坐,人家不止会那个吉他,还会小号,端的是多才多艺。   王援朝将小号擦拭了一番,才还给人家,然后端了个座,厚无廉耻的挤到了小柳旁边。   管他小龚小朱小柳,该下手时就要下手啊。   各位老爷太太,求追读求票票啊 第33章 凝视深渊(求月票求追读)   大家唱结束了,伴奏的志愿者先行离场。   那位文化宫的干部主动过来道:   “小伙子,怎么称呼?”   “领导,我叫王援朝!叫我小王就好。”   “小王啊,哎呀,小王是京城人吧?”   王援朝道:   “是的是的,家就住在南锣鼓巷。领导您怎么称呼?”   文化宫干部笑容满面道:   “嗨,我算什么领导?我叫蓝海洋,叫我蓝干事就成。   我们小柳啊,今天是最后一天,马上就要回盛海去上学了。   下周的大家唱,肯定是没法再来了。   我正愁缺人,哎,老天就给我送了个你过来。   才走玉女,又来金童,我老蓝的运气,向来不差,哈哈哈。”   王援朝的心突然一阵拔凉,什么?今天是最后一天?回盛海上学?   他的爱情啊,还没投胎呢,这就夭折了?   他的笑容开始僵硬,道:   “好说好说,只要有时间,义不容辞!”   蓝海洋紧紧握了握他的手,道:   “那就说定了!”   转而对柳启锦道:   “小柳啊,感谢你这个暑假的义务帮忙。真没想到,王影后的女儿,也是这么出色!”   王援朝脑子里又蹦出来一堆问号:王影后?   柳启锦谦虚道:   “蓝叔叔,您这样说,明年暑假我都不敢来了呢。妈妈忙于工作,在这边都是一直拜托您的照顾。”   蓝海洋道:   “哈哈哈,叔叔也不跟你客气了,回去代我向伱妈妈问声好。”   “那蓝叔叔再见!”   看蓝海洋折身返回文化宫,王援朝的双腿不听使唤的跟上了小柳。   “小柳,要帮忙么?对了,你全名叫什么?”   柳启锦背着手风琴,转身看向这个对她有好感的少年,道:   “我妈妈的工作最近有点麻烦。”   王援朝一脸疑惑:   “小柳姑娘,您这是答非所问啊。”   柳启锦抿了抿嘴唇,道:   “我妈妈的工作受到了上面的点名批评。”   嘶——   王援朝瞬间明白,这个姑娘为什么见谁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了。   怕牵连别人呢。   不能说王援朝色令智昏,主要是,他想了解下“王影后”到底干了啥,被谁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是吧。   “不介意的话,我们去旁边的中山公园坐坐?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   柳启锦漂亮的大眼睛闪过一阵光芒,爸爸妈妈一直在首都找关系,试图降低工作上的影响,这个王援朝,一看就很像R色家庭出身,说不定真能帮到妈妈呢?   于是两人往红城门另一侧的中山公园走去。   柳启锦自然对她的身份和父母的身份,和盘托出。   父亲柳和清,盛海电影世家出身。   母亲王丹凤,文化部评选出22位受到观众喜爱的“新时代人民演员”之一,最新的两部电影是《女理发师》和《桃花扇》。   前世的王援朝,自然不知道王丹凤,但今生的王援朝,还是知道这么一位美丽的女演员的呀,确实美的没话说。   但《桃花扇》,他没看过。   因为先是被要求不得在国内放映,然后连对外输出的发行权也被收回了。   最热的盛夏已经过去,王援朝不由的冒出了汗:   他这是要沾染什么样的恐怖巨兽???   被这样的巨兽下了定论的人和事,他有个毛的本事帮忙啊!   柳启锦看他额头冒汗,还以为他走路走的热了,贴心道:   “我去买两根奶油雪糕,你等我一下!”   王援朝这才擦了擦汗,待会要怎么说?   难怪这么漂亮的小柳,后来都没听说过。   王援朝的内心,恐惧和怜爱,两个小人展开了激烈的打斗。   不一会,柳启锦捏着两根雪糕过来了,两鬓秀发都湿了,贴在了脸颊上。   小姑娘一定要自己背着手风琴,坚决不肯要王援朝帮忙。这可是能帮上母亲忙的大人物呢,她甚至还想帮人家背吉他。   两人边吃边走,沿着红城门,各自背个大包裹。   冰棍确实让人凉快了不少。   吃完冰棍,还没到公园门口,王援朝已经没有了花前月下的心思,更主要的是觉得也没啥说的了,便道:   “方法呢,我有。但不能跟你说,你还太小。   你父母要是有心呢,在今年之内来找我,得亲自来,两人一个都不能少。   当然,不能直接去我家,可以在景山公园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聊聊。   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另外谢谢你的雪糕!”   王援朝伸手就招过来一个空三轮,将柳启锦赶上了车,塞给师傅5毛钱,这足够走到四九城任一个角落了。   柳启锦十分错愕,她能知道这个年轻人对她的好感,结果沿着大马路走了一会,中山公园都没到呢,就要送她走?   之前还拼命在她面前秀孔雀尾巴,现在就视她如蛇蝎不成?   她叫师傅先别走,跳下车,一把拽住了王援朝的胳膊,道:   “要跟我走走的是你,现在赶我走的也是你,你不能把话说清楚么?”   王援朝没想到这个小柳姑娘这么生猛,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拽住了他的胳膊,不过大街人来人往,最多可能就有人瞄两眼吧,反正没人驻足围观。   他怎么可能为了一棵不知名的小树,放弃整片森林呢?   他的灵魂不允许他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啊!   但他先出手撩的人家,所以他还是很厚道的说可以给建议,但听不听,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而且他打定主意,这文化宫,以后也别来了,给人摸到家里,扯不清。   于是道:   “你家的情况你也说了,我也知道了,但跟你说没用啊。你能做你们家的主?”   柳启锦讷讷不能言。   王援朝不动声色的抹下小柳姑娘的手,道:   “我承认,开始被你的才华所吸引,被你的美貌所震惊,这是事实。   但你家的情况,你也说了,而我又不知道你们家未来的打算,这就注定是没有结局的故事。   与其最后生离死别,不如就不要开始。”   这话说的,直白、冰冷又无情。   柳启锦越发觉得,上位家族,应该就是这样的了。   她不由低头道:   “我回去会跟我父母好好说的,你放心。不过我要怎么联系你呢?”   王援朝直接给出了胡同外的公共电话,道:   “打这个电话,说找我,我会回电的。”   柳启锦一边不停的念叨,一边连忙掏出纸笔要记下,结果真写的时候,却又忘了,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王援朝。   肉肉好可怜啊,一张票票都没有,求票票啊,小柳就这么没了啊 第34章 《命运》的呐喊   第一次心动的邂逅如此无疾而终,提醒了王援朝,还是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吧,有些美好的人或事,不是当下的他能沾染的。   人,贵有自知之明。   他觉得十分愤懑,又如此的无可奈何,他没法大吼大叫,甚至都不能表现出来,那会引来家人的关心和紧张。   回到四合院,看着没日没夜盘练的吉他,他一把抄起来,弹起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诗以言情歌以咏志,此话诚然不假。   他一连弹了四遍,越发娴熟,直到手指头累了,才停下歇息。   “你居然会《命运》?”   王援朝抬头一看,娄晓娥娄嫂子,就站在前院,他家门口,驻足倾听。   “您还知道《命运》?”   娄晓娥不乐意了,刚刚的一脸沉浸,瞬间有点小愤怒,转眼又平静了下来。   轻轻“哼”了一声,便径直往后院走去。   但她的眼眶,却红了。   《命运》啊!   她高三毕业的时候,她的母亲,特意跟她分享的《命运》啊,却又如此的捉弄人,让人欲哭无泪。   他停歇了,母亲苗翠过来道:   “刚刚你乱糟糟的弹的什么?跟早上一比,简直要扔大街!一句歌词都对不上!”   父亲王全也点点头表示赞同,他从来都没听过这样奇怪的歌曲。   王援朝忽然觉得,好歹娄嫂子能听出来,也是一件开心的事儿。   知音难觅啊——小柳,应该能听得出来吧?   二哥王和平凑了过来,小声道:   “拍婆子失败了?”   王援朝吓得一瞪眼。   二哥不紧不慢道:   “听出来的,听出来的。”   其实刚刚娄嫂子的那句话,他听到了,只有拍婆子失败了,才会感叹命运的不公,不是么?巧妻常伴拙夫眠呐。   他王和平,不也准备娶个村妇了?   如今这个年代,特别是大饥荒过后,正常工人,哪个会娶村妇?贾冬旭那样的,是特定年代。   但不娶村妇,他的转正之路遥遥无期。   主任的侄女不香么?又不是村妇!   奈何他下不去嘴;他的小坤,怕是也会无力反抗。   关了灯,他都觉得要被噩梦惊醒。   不知道以后要便宜何等好汉了,一个正式工的机会啊!   所以他突然觉得三弟的乱糟糟的《命运》,还真是好听啊。   “噗嗤——”   王援朝看着突然笑出声的二哥,疑惑道:   “你笑啥?”   “伱也别愤怒,想想你哥我,再远一点想想中院的傻柱,再远一点想想后院的娄嫂子,都是曲折杂乱一团糟的命运呐!”   然后就看到大哥春风满面的回来了。   一脸满足感,活像拱了小白菜的公猪样。   父母也满脸欢喜的上去盘问,连小妹都贴上去凑热闹,老二老三俩人缩在了角落里,颇有同病相怜之感。   热闹是别人的,他俩什么都没有。   ……   王援朝剥了一颗鸡蛋塞进嘴里。   昨天,他的早餐鸡蛋福利就没了,水壶里的两颗蛋,都是父亲的。   然后今天一早,凌晨2点多,他就爬起来了,前往德胜门外的鸽子市,得保证自己的营养哎。   前面跟二哥的夜聊,让他对京城最大的几个鸽子市算有了一定的了解,东南西北有5个,分别在北面德胜门外、东边建国门外、西边阜成门外、东南广渠门外和南面永定门外。   这几个地方,这会儿还都是城乡结合部,里面是城区,外面是郊区,每天都汇聚了不少城里人和农村人在这里偷偷摸摸的交易,这也是京城少数不需要票证只需要钱就可以买到东西的地方了。   王援朝是第一次过来,晚上没光又没导航,还只能靠两条腿,还有5%的速度加成,也是3点多,才赶到鸽子市。   不早点不行,5点差不多就散场了,天亮的早。   王援朝买了些鸡蛋,回去煮熟了放空间,就是很好的蛋白质储备。   买了点米、面,应急用。   然后又买了一些肉票、粮票,首都粮票和全国粮票,价钱合适的都收了一些,这玩意比钱管用。工业券合适的他也不拒绝。   【后面就不详细介绍各类票了,统一以粮票代替。】   有零售的,穷苦人家出来卖掉舍不掉用掉的粮票,也有批发的,是贩子。   反正大扫货,他也不可能天天来,一周来一次,顶天了。   家里不用王援朝操心,他需要操心的就是他自己。   看他如此大手笔,有贩子主动询问他要不要货。   毕竟外面展示的,十分有限。   王援朝无所畏惧,别看他挎着个大包,随时可以丢空间。这包就是背给外人看的。   跟着贩子七拐八绕,进了一户小院,小院里还有好几个男人,干活的抽烟的都有。   看到王援朝的大挎包,那些人的神经才算松了一些。   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打量了他两眼,将他带进了屋里。   屋里点了煤油灯,窗帘上是厚厚的褥子。   丢出来一张纸,嗬,菜单+价目表。   王援朝看了看,道:   “你这太贵了。”   头目眉头一拧:   “看上啥了我这贵?”   王援朝空间有限,不可能买那些实物的,那就只能囤些票了,逢年过节的时候,票肯定要涨价的。现在这啥节也不靠,该卖票的还得卖,贩子们也不可能一直囤着,囤不起。   “票~我可是刚从外面买了不少。”   头目故作轻蔑道:   “我这量大!”   王援朝云淡风轻:   “我又不是急需。”   头目按捺不住:   “你能拿多少?”   王援朝想了想,留点现金够用,马上跟陈老板,哦,雪茹姐做点生意,又有大笔金钱和票证,钱是不差的,囤券吧。   61年的时候,鸽子市一斤粮票3元,一斤全国粮票4元,一斤面粉票5元!   现在不是闹饥荒的年份,下来了不少。电视剧里有这么一段,聋老太太一共卖了六十二斤粮票,每斤两毛,一共卖了十二块四。   当然,肉票肯定是硬通货,有钱的没票,有票的没钱。   于是王援朝伸出一只手:   “至少这个数!”   头目道:   “不是五十吧?”   王援朝绷了一下眼皮:   “你觉得我是来逗你玩的?刚刚在外面都不止这个数了!”   头目立马笑容满面道:   “那我给你最低价,1毛5。”   还有一个月就要秋收了,会有大量的粮食上市,也会有很多人拿粮食出来交易,现在也不是荒年,饿不死人,粮票也不是太能涨的上去,基本比较平稳。   除非过年。   但那要等太久了。   反正外面卖票的多,小弟们辛苦辛苦就好。   王援朝在外面买的粮票,也基本在1毛7到1毛8之间。   人家给的价格比较厚道。   “老板敞亮,我也不能小气,您再添我2斤肉票,算我讨价还价的添头。”   肉票大概是粮票的4-5倍,   头目一算,还能接受,反正薄利多销了。   于是王援朝买了300块的粮票,400块的肉票、全国粮票、各类硬通票。   这个主要是保证他个人营养的。   加上外面大采购的,800大钞没了。 第35章 突然的家庭会议   为避免四合院老妪儿童妇女围观,王援朝还是去了曹老师家练吉他。   曹老师笑道:   “你这天天来我这练吉他,还背着吉他来来回回的,多累啊?”   然后师母悄咪咪地拧了曹老师的腰肉一把:有什么不好的?要你多嘴是吧?   王援朝憨厚地笑道:   “有老师您在,心里踏实,这熟练程度是蹭蹭蹭的涨!”   曹老师叹道:   “还是老师没本事,初中叁年,没发现你的天赋。应该鼓励伱去考艺术学校的,那样以后就算不是干部,也是文艺编制,进文工团也容易多了。”   王援朝苦笑起来:   “曹老师,我连高中都没考上……”   曹元祥摇了摇头,忙活去了。   等他去上课了,王援朝也跟着回四合院了,他得补补觉。   ……   “砰~砰~”   “砰~砰~援朝在家吧?援朝?”   有人敲玻璃,还主动叫他的名字,对门的三大妈。   王援朝不得不应了一声:   “三大妈,在呢!”   三大妈道:   “这孩子,天天窝在房间看书学习,要么就弹琴……”   王援朝脑袋一甩,三大妈明显不是跟他说话。   “援朝,快出来,街道的赵干事过来了!”   王援朝哧溜下了床,胡乱捯饬了几把头发,抹了抹脸,可别让三大妈的美言穿帮了,就不美了。   大院里,街道的赵干事正背着手站在那,笑眯眯的看着他,道:   “王援朝,恭喜你啊。我这边刚接到铁路文工团的通知,他们让你去二七剧场办入职手续呢。”   王援朝的小心肝都扑通扑通跳起来了,不自觉的搓了搓手,道:   “这,这可真不知道怎么感谢赵干事了。没有您的帮助,我可得不到这个机会啊!”   赵干事笑的更开了,道:   “我就是来通知你一下,你赶紧抽时间把档案领了。一寸照片有吧?报道的时候多带几张哈。   不过你也确实厉害,听说他们文工团这次就招几个人,全城有几百人去应聘呢!”   三大妈见缝插针道:   “哎呀,援朝在我们大院,就是艺术积极分子。弹那个琴啊,老厉害了。”   王援朝笑道:   “三大妈,您可别夸我了,我会骄傲的!”   赵干事道:   “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在家么?”   王援朝老实道:   “我父母和哥哥们都去上班了,小妹去少年宫上课了,就我一个待业青年。”   赵干事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查觉的失望,道:   “那你们一家可真厉害,都是工人呢!”   王援朝连连摆手:   “我二哥还是临时工呢,这年头转正太难了。我也是运气好,运气好。”   三大妈还在旁边呢,人家那么大一家子,就一个老师,俩临时工,别刺激邻居。   果然,三大妈的笑脸渐渐凝固,道:   “赵干事,那您二位聊,我先忙去啦。”   三大妈一走,赵干事道:   “不请我进去坐坐,喝杯茶?”   王援朝连忙将人请进堂屋,掏出父亲舍不得喝的茶叶,给赵干事泡上一杯,自个也泡上一杯。   赵干事眼睛看着茶叶在杯中起起伏伏,冷不丁来了一句:   “你脸上还有竹席印呢。”   王援朝眼睛一闭,难怪人家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三大妈这睁眼说瞎话。   有点摸不清这位赵干事的想法,王援朝笑道:   “看累了就小憩了一把,养足精神再战嘛。   您看也快中午了,要不我请您去吃碗面,感谢您给我带来的好消息呢!”   ……   王援朝去领了档案,又请赵干事出来吃了碗肉丝面,这必须得说话算话。   他手头有钱有票之后,经常下馆子补充营养,长身体啊。   和赵干事在小饭馆别过,他又买了不少新鲜的馒头,出了门就将馒头放进了空间。   反正空间里,必须囤一些粮食,生的,熟的,纸面上的。   不然没有安全感。   回到家中,小妹正准备热热早上的窝窝头,他直接两个大白馒头塞了过去,小妹开心道:   “三哥你是发财了么?”   如果不是没法解释清楚,他都可以请小妹吃个肉丝面!   王援朝笑眯眯道:   “我找到工作了!文工团!”   “呀——”   王利一下扑进他怀里,可激动坏了。   老王家一家六口,五个工人,这是何等牛掰的事情!   到了晚上,大哥、母亲下班归来,得知这个好消息,一时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父亲接到电话,跟厂里借了自行车,蹬了一个多小时【后面天黑,骑不快】。   王援朝觉得父亲最近回来的频繁了点,而且没必要,但母亲亲自去外面打了电话通知的,他压根不知道。   父亲风尘仆仆的赶到家,一进门就道:   “给我倒杯水,今个蹬得我是两腿发软啊!你小子,还真能给人惊喜!”   母亲立马给递过了一杯水,将父亲拉到房间窃窃私语了一番。   兄妹三人互相看了又看,不知道父母搞什么名堂。   期间母亲还出来给父亲又倒了杯水。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父母才从房间出来。王援朝一看堂屋的大钟,都快9点了。   父亲脸上的汗渍都干了。   “我们开个家庭会议,王利你也可以旁听。”   这话题有点严肃。   一家子规规矩矩的围着八仙桌坐好,父母正居其上,三兄妹一人一边,王利很自觉的坐在下首。   她有点兴奋,有点紧张,又不敢东张西望,干脆盯着桌上的煤油灯火苗看,上次也是这样的嗯。   大家都坐好了,父亲道:   “上次和平说要跟我们借一笔钱,明确提了说以后分家另过。只不过他现在没结婚,也没转正,也没个落脚地,还跟我们生活在一起。   所以今天这家庭会议,他可以不参加。”   这话听的有点残酷啊,二哥就这么被驱逐出去了?   上次王援朝他跑出去卖丝袜了,没参加。   没人说话,三兄妹都盯着桌上的煤油灯看,好像灯芯里有花一样。   顿了顿,父亲继续道:   “现在王胜和援朝,都有工作了,咱们一家,除了还在上学的王利,全是工人。   这都离不开你们母亲,苗翠同志的辛勤教导……”   “咳~”苗翠同志没忍住,干咳了一声。   王全同志的话立马就拐弯道:   “当然,也离不开你们自己的努力。   但是,但是啊,咱们一家,这样优秀,在这个四合院里,有些过于突出了。   邻居们会不自觉的盯着咱们家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这跟咱家低调做人的家训不合。”   王援朝内心吐槽:可太不合了,父母低调的都不敢说出真实工资……   不过这个时候,王援朝不得不钦佩父母的智慧,马上十年来临,太突出,可就太容易被针对了。   父亲继续道:   “王胜,你跟你朋友处的怎么样了?”   大哥这才抬了一下头,小声道:   “上周末去的动物园……”   母亲苗翠急了,道:   “这我们不知道么?你们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双方能见家长?” 第36章 铁路文工团报道   大哥王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母亲苗翠深呼吸了一口气,老大老二匀一匀,该多好?   “这样,你同事叫黄玲是吧?你问问她的意见,什么时候两边的父母能一起吃个饭。”   大哥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好的。”   父亲继续道:   “你上次说伱们单位会有一批分房名额,如果你和黄玲结婚,双职工,分房是有优先权的。”   大哥脑袋一抬:咋滴,要把他赶出去了?   父亲点点头:   “这样,咱家就我和你妈,援朝,王利了,他们俩都还小。等援朝该结婚的时候了,你妈已经退休了,这样咱家也不算显眼。”   王援朝看大哥明显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他觉得他单飞出去就太合适了,不然有钱有票不能花,太痛苦。   连忙道:   “爸,妈,我也找到工作了,要不我搬出去?”   母亲瞥了他一眼,道:   “怎么,这么不想以后帮我们养老?”   一家子齐刷刷看过来,王援朝连忙解释:   “没有没有,我是想,大哥马上要结婚生子,跟爸妈在一起,妈到时候正好可以帮忙带带大孙子!”   母亲哼了一声,算是有点道理,道:   “分家了我也能帮忙带,那也是我们老王家的孙子!   胜啊,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虽然说多是长子养老,但王胜你是医生,黄玲是护士,我和你爸也是工人,堆一起太显眼。   你读书最多,当知道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   还是得分出去。   放心,该给你的,我跟你爸都会给。36条腿儿一条不少你的,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手表……”   大哥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你们可以挑一样。”   大哥的呼吸平静了许多,他年纪大,经历过的事可不少,道理他都懂。   王胜点了点头。   母亲苗翠递出来一个小手帕:   “这是你这两个月的工资,妈一直都给你存着。以后你就自己保管,结婚后交给你媳妇儿保管。   妈跟你说,但凡你跟黄玲说你们单过,她保准乐意!   不用跟婆婆住一个屋檐下,不知道是多少儿媳妇的夙愿。”   王援朝瞳孔都变大了:   我擦,不分家的,还要全额上交工资???   于是他心里立马盘算每个月的工资要怎么花,必须得盘算起来啊。   大哥既然点了头,也不含糊,就接过了手帕小包,道:   “那我明天上班就跟黄玲商量商量。”   父亲很满意,道:   “要抓紧。   分房子是哪位领导负责,打听清楚。   咱该走动必须走动。   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当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会打酱油了!”   母亲也帮腔道:   “你不要担心,真生了,我提前退下来,给你们带儿子!   不过结婚之后啊,每个周末,都要回来吃一顿饭,妈给你们管好!”   母亲苗翠的声音有点呛。   王胜不好意思道:   “爸,妈,这才哪到哪,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和黄玲工作了才认识的啊!昨天才第一次一起出门逛动物园!”   父亲道:   “人家女孩子都愿意跟你一起逛动物园了,人家的意思还不明白?人家女孩子不要脸面的么?!   你抓紧和人家黄玲聊聊,合适的话我和你妈还要帮你们找媒人。我们在首都也没有亲人,如果黄玲家有合适的亲戚,能当媒人的,也行。”   媒人多少是有一些好处的,所以父亲的意思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援朝不甘心,最后挣扎道:   “爸,妈,二七剧场在四九城西南片,离咱四合院老远。转车要等好久,我真的……”   母亲苗翠眼色放光,直接打断道:   “怎么,咱家就这么让你呆不住?”   王援朝立马改口:   “我真的需要一辆自行车……算我借饥荒,用我的工资慢慢还家里,行不行?”   有钱不能花的日子,好憋屈啊。   王全看了妻子一眼,这老三也不是个省心的玩意儿啊!老二要借钱想办法转正,老大马上要结婚成家,老三也跑来凑热闹。   那点积蓄,不是唰地一下子就散了?   那可是他和心爱的媳妇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啊!   母亲道:   “等你大哥结婚之后再说!你要是急,就催你大哥去。”   三转一响四大件,得由老大家先选一件,这刚刚都说出去了。   老大分出去了,老三再添一辆车,就不是那么醒目了。   而且,也让老三催促催促老大,不是坏事。   王援朝只能看着对面的王胜,道:   “大哥,您看,小弟的自行车,可都由您和嫂子决定了!”   王胜涨红了脸,也可能是煤油灯照的,连连道:   “我,我,我明天先找黄玲聊聊……”   王利眼观鼻,鼻观心,因为灯芯看久了眼花头晕。她对大哥是舍不得的,因为大哥对她最温柔,带她看书,不过三哥最近待她也不差。   但父亲说了,她是旁听的,所以她没像三哥一样试图插嘴。   父亲王全最后一锤定音道: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不管怎么样,都是为了让咱一大家子,在这个世道好好生活。   分家不分心,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   我不在家的时间多,援朝年纪又不大,和平也离得远,四合院这边,王胜你还是要多多关照关照。”   大哥王胜点头,谁让他是老大呢。   ……   第二天一早,父亲又骑着车吭哧吭哧的赶去上班了。   这次父亲没睡懒觉,自然也没两个鸡蛋补充营养。   他们家一个月才两斤鸡蛋,也就十五六个,要是再早几年,一家一个月定量才1斤。   有些定量按户来的,后面分了家,还能多一些票。他们家不差钱,票,却是不够的。   王援朝则骑车带母亲,先向西去印刷厂,然后南下去二七剧场办理入职手续。   他又不能分家单独过,也不需要分房,也不需要迁户口,更不需要单独办理粮本,所以直接带着户口本、毕业证去报道就行。   到了剧院门口,跟门卫打了招呼,照样塞了支烟。   对方检查了他的户口本,跟登记本上记录的几个名字核对了一下,便放行了,还给他指点了内部人员自行车停放的地方,以及报道的地方。   停车场停放了整整齐齐两大块,四列,约莫两百来辆自行车,蔚为壮观。   王援朝根据门卫的指示,找到了报道的地儿,是个小门,门边挂着“铁路文工团”白底黑字的木制立牌。   上次应聘笔试面试,就没留意过这旮沓。   一进去,人来人往,各自忙碌,他只得就近逮着人问:   “同志您好,我是新来报道的,该去哪边办手续啊?”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扭头道:   “吴姐,有新人来报道了!” 第37章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吴兰芳正带着两个新人填写报道资料,抬头一看,哟,又来一个。   她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听说有一个主任和各位分团长十分看好的新人,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她已经笑了一早上了,得坚持下去。   “同志您好,您是?”   王援朝连忙客气道:   “吴干部您好,我叫王援朝,这是我的档案和个人资料。”   吴兰芳接过王援朝的档案、初中毕业证和户口本,笑的更好看了,道:   “嗨,可不能瞎叫,我就是办公室一个小干事,我叫吴兰芳。   专门为我们广大的文艺工作者服务的!不见外叫我一声吴姐就好。   来,跟我来。”   王援朝自然得跟着,看到了两个先到的新同事,面试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他也点头打了个招呼。   然后就开始吭哧吭哧填写各类资料,粘贴了带过来的照片。   登记完毕,王援朝还想跟两个新同事打个招呼,都是一批入职的,以后互帮互助嘛,结果头一抬,人没了。   被吴干事带去相关部门,投递给各位的直属领导了。   不一会,吴干事回来了,拿起登记表检查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小声道:   “王援朝同志,您可是我们金主任特别点名要亲自接见的哦。不过金主任这会在开会,我先带你去办公室看看。”   王援朝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   “感谢吴姐,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要您多指点指点。我会好好感激您的!”   吴兰芳一听,这小伙可以!不仅人长得精神,得领导看中,还比前面两个懂事多了。她更喜欢了。   “吴姐,这业务科,有什么说道?”   吴兰芳扫了一眼王援朝,酝酿了一下,小声道:   “业务科,就是领导们的秘书啦。”   吴兰芳的话令王援朝侧目。   还有就是,他刚来,就做领导秘书?前世接触过不少领导秘书,他自忖是会做的,但哪个领导放心让他这个新兵蛋子来做秘书?   吴兰芳看出了王援朝疑惑的眼神,暗呼:果然是主任看中的人,他真的懂!   莞尔一笑,小声道:   “你刚来,主要是负责落实领导安排的专项工作。不要多想。”   王援朝回敬一个微笑:   前面的话没法让人不多想。   看来这个吴姐,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办公室,可以说算是一个组织里,最复杂的地方了。   于是王援朝挺了挺胸脯,道:   “姐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完成领导布置的任务。有什么用得上我的,您尽管吩咐。”   好家伙,连“吴”都省略了。   吴兰芳仿佛没听出来似的,两人一问一答之间,笑眯眯的帮王援朝介绍了一遍整个办公室的架构,人员,职责,也不怕王援朝记不住或者听不懂。   期间,又有两个人来报到,吴兰芳很是麻溜的将那两人手续办完,有一个就是之前上衣解开两扣,面试时间老长的那个。   跟吴兰芳这么熟络了,王援朝很轻易的就打听到了几个新人的情况。   歌舞团、话剧团、杂技团各有一个新人入职,办公室除了他,还有一个进了后勤科,这个科室一听就很肥……   不一会,就看到一个会议室里散出了很多人,几个面试官赫然在列。   吴兰芳离开了一会,是叫了后勤科的那个新人,叫谭菲的姑娘,和王援朝一起,带到了金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今天是王援朝同志和谭菲同志来报道的日子,他们上午刚刚办完了入职手续,我带他们来认认门。”   两个新人齐刷刷道:   “主任好!”   金主任打量着两位新人,笑容满面,连说了几个好。   “我们文工团,就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有文化、懂专业!   要尽快熟悉业务,做出成绩啊!   当然,还要继续保持一颗学习向上的心,对于愿意深造的同志,我们团,一直都是积极支持的!   好,好!”   吴兰芳心领神会,道:   “主任的期许,伱们都看到了,可得好好表现,不能辜负领导对你们的期望!   那主任,我就带他们去外面的科室上岗了。”   金主任笑着点头,起身将三人送至门外,殷切嘱托道:   “年轻人,有朝气,要好好干出成绩啊!”   王援朝和谭菲连连点头称是,跟金主任道了别,就跟着吴兰芳又去了拜访了冯副主任。   冯副主任也是笑眯眯的客套,新人又不归他管。但小伙子王援朝表现得对他十分尊敬,比那个姑娘谭菲,让人感觉舒服多了。   可惜啊,是金主任看中的人。   后勤科。   吴兰芳与后勤科科长寒暄了一阵,将谭菲这个新兵安顿好。   后勤科科长对王援朝十分客气,当初面试官们之间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主任、分团长们都看中的小伙子,他自然要高看几眼。   他自己的兵已经丢在了一边,就差跟王援朝称兄道弟了,真的让人如沐春风。   最后,吴兰芳又带着王援朝来到了业务科。   业务科科长叫林白,戴一副黑框眼镜,是个老笔杆子了,文山会海十分有一套,主要服务委员,兼顾团长;团长是业务干部,分管歌舞、说唱、杂技、话剧四个团。   林科长有点与世无争的样子,这可是团里的一号大秘!   “林科长,我给您把笔试98分的王援朝同志带来啦!   王援朝同志父母都是工人,大哥是医生,二哥是农场工人,还有个跳级的神童妹妹。”   林科长起了身,一手抚桌,打量了一下王援朝,道:   “上周六就听说面试的时候有一个特别优秀的小伙子,能文能武,让各位分团长哄抢,最后还是咱主任棋高一着,我就期待着见一见真人。   今天一见,确实优秀!”   王援朝脸蛋有点发红,貌似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欠了欠身,谦虚道:   “我书还是读的少,不如我大哥,也不如我小妹聪慧。就是兴趣广泛,学了不少东西。”   王援朝已经听出来了,吴春芳跟科长介绍的,就是自己的文化、家里人的文化、以及工人家族。   林科长道:   “你还年轻,只要坚持学习,终归能多读书的。而且我们文工团,也鼓励员工不断学习、成长。”   吴兰芳及时补充道:   “援朝,你得多跟我们林科学习,林科是咱文工团的大才子,文章都是上过报的!”   林白这下倒是矜持的笑起来了,道:   “我听说了你在面试的时候朗诵的一首原创诗歌,很是不错。   《增广贤文》就写过: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跟你的《热爱生命》,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这林科长,还真是文学爱好者。 第38章 庙小也得小心   王援朝决定回去就去书店买《增广贤文》,好好翻一翻。   吴兰芳道:   “哎哟,林科,您可别说的这么深奥了,小女子听不懂啊。您的兵我是交给您了,我就先撤啦。”   林白无奈笑道:   “吴干事又在说我掉书袋子了!”   吴兰芳连忙道:   “天哪,我就一小小的干事,林科您可别乱给我戴帽子啊。”   吴兰芳很快就告辞离开,办公室就剩下了林科长和王援朝。   王援朝十分机灵的帮林科长将桌上的茶杯斟满水。   林白满意道:   “坐!”   王援朝小心坐下,等待直属领导指示。   “下个月11号,就是第二届全运会,领导都会出席。   国家体委的贾隆主任一直在关注这个事。   我们国家才渡过三年严冬不久,这届运动会,意义非凡。   开幕式有1万6千人的团体操《葛敏赞歌》,是由各家文工团负责一部分,然后再团体合练彩排。   我们铁路文工团,今年的‘文化列车’活动,也适时中止了,全力参与到这次全运会中来。   ……”   林白科长并没有藏着掖着,也没有云里雾里,直接开门见山,将这段时间,文工团的主要工作任务,告诉了王援朝。   而业务科的主要任务,就是随时待命,听从领导指派。   在此等大会面前,文工团委员,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都是葛敏一块砖。   年轻骨干,都去排演《赞歌》团体操了。   1万6千人,啧啧……   文工团的其他人,则排演节目,积蓄力量,等待大会之后,再次踏上“文化列车”的慰问旅途。   简而言之,暂时没特别的活。   介绍完了,林白补充道:   “如果你有作品能够发表,一般作品三篇以上,有影响力的作品一篇以上,就可以申请提前转正。   我建议你到时候转文艺编,具体评级看作品。   因为文艺编哪怕16级,工资也是42块5起步。   你要是走行政编,伱这个学历,30级,23块的工资,几乎差了一半。   主任很看好你,可能会对你另有安排。   我们业务科,本身就要对文工团的各项工作十分熟悉。   所以,我这边暂时安排给你的工作就是,多熟悉熟悉我们文工团的工作,努力创作优秀的作品。   ”   说了一圈,领导安排的工作,就是熟悉工作……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林科长大抵没有塞什么坏心思,不然直接客套两句,他王援朝也说不出什么。   相反,林科长对他有种隐隐的欣赏。   要知道,他现在试用期,工资相当于学徒工水平,18块,第二年转正后就23块,行政30级。   而林科长直接跟他说了提前转正、跳级的办法。   如果不是对他的欣赏,那就是赤裸裸的挑逗了。领导有那份闲心挑逗他这个新人?   林科长将他带到外间的业务科办公室,办公室有四张办公桌,有一张空荡荡的,靠着门口,可能就是给他安排的。   林科长道:   “各位同志停一下手头的工作……”   自然,林科长将他介绍给了办公室的另外三个同事。   张扬,副科长,主要对接四大分团长的工作;   李辉,5级办事员(行政23级),主要对接“文化列车”专项工作,经常随车跑;   明诚建,6级办事员(行政24级),主要对接办公室各个科长的工作。   然后就是向三位同事介绍王援朝这个试用期的新人。   反正科长说了,他可以跟着三位同事后面学习了解情况。   因为王援朝是个年轻的萌新,所以大家对他都比较客气。   中午的食堂,他自然跟着办公室的几个同事一起,钱和粮票加起来,相当于外面的半价,因为有补贴。   下午跟着李辉去观摩“文化列车”的节目排练和节目筹备。   王援朝恪守新人准则,主打一个多听少说多叫人。   前门烟,很麻利的就递了过去。   笔杆子们,他就没见过不抽烟的。冥思苦想很费脑,需要烟草提神。   办公室里那一股烟味,不会骗人,虽然他没看到烟灰缸。   烟一来,话匣子就打开了。   “援朝~,是50年的?”   李辉这是把年纪往满了拉,虚岁16,很吓人了,毕竟不是刚开始那几年了。   王援朝实事求是道:   “是啊,那会我父亲还想报名跨过鸭绿江呢,人家说他年纪太大。”   李辉一听,哟,这家里是行伍出身?道:   “可不?都是整支整支部队拉过去的,你家老头,也就捧个人场。   不过你援朝你可以啊,都传遍了你98分的笔试成绩啊,咱文工团也对外招聘过几次,没这高分。怎么没继续读书呢?   中专过来,跟咱小明一样,转正就是24级,嘿,比我就低一级!   我都干了十几年才熬到这个级别啊!”   王援朝一下就领悟了,李辉最多初中生,不然不会熬十几年才23级。不出意外,办公室里,就他们俩学历最低了。   “嗨,笔试只考语文和政治嘛,数理化我瘸腿……”   李辉一拍大腿:   “咱还真是同病相怜咯!”   李辉也就会写点简单的通讯,但凡写作好,级别早上去了。他更多的还是上传下达,干的多是协调、监督、提醒工作。   然后李辉前后扫了眼,烟蒂都灭了,还没舍得将烟蒂扔掉,夹在手上,在他面前有点指手画脚的小声道:   “你得小心点小明啊,你过来之前,咱文工团,林科第一笔杆子,小明自号第二笔杆子,还放话等你来,比试比试呢。”   来了来了来了,不知道是善意提醒,还是挑事儿的。   王援朝又递过一支烟,憨厚一笑:   “嗨,那会就想着面试尽量给自己加分,投稿估计没过,都这么久了。   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多跟李哥多学学,踏踏实实做好分内的工作。   李哥,您可得多教教我啊。”   李辉接过烟,王援朝麻溜的火柴跟上。   李辉慢悠悠吐了口烟,道:   “嗨,你可是林科面前的红人啊,领导都交代了,你随便跟我们学,不是?   也就是你小子占我便宜,叫我一声哥,我儿子都上初中了,你说哪天要是碰到你了,我让他叫你一声叔叔?”   王援朝憨厚一笑:   “只要咱大侄子开了尊口,我这个做小叔叔的,一定要奉上见面礼啊!”   李辉的眉头一挑,好小子,这么上道?打蛇随棍上啊!   明诚建和他一比,才华先不说,做人这块儿,拍马不及,还傲得很。   加上王援朝面试的光荣表现,李辉清楚的知道,这是一匹千里马,已经被伯乐发掘的千里马,不是他一个行政23级能欺负的。   人家又这么识相,卖个好,哪天人家就骑在他上头了,可得记得他这个老大哥的好啊。   他丢了烟头,脚掌碾了碾,道:   “走,跟哥去看看他们要出的节目去!” 第39章 欠的更多   苗翠坐在自行车后座,小儿子的自行车蹬得十分有劲。她不得不环住儿子的腰杆,嘿,小伙子的小腰也很有劲。   大小伙儿了。   王全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嘛来着?   “今天去单位报到,怎么样?有没有人难为你?”   王援朝道:   “您儿子我这么乖巧,谁难为我?再说了,我还是个孩子啊!谁欺负小孩,不要脸了么?”   苗翠就想掐儿子的腰,但想想在骑车,忍住了,这小子,怎么说话呢?   “你要这么乖张,活该被人记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家为什么这么小心?都是一路吃亏涨的教训!”   “我知道~就是想逗您老人家开心嘛。笑一笑,十年少。   您看我给我二哥出的主意,我自己找工作,我是深得您真传的!”   苗翠道:   “那你跟我说说呢,领导给伱分配的是啥工作?”   王援朝道:   “我们领导对我可好了,安排了老同事带我去看我们团里的节目:   唱歌的,《洪湖赤卫队》、《九九艳阳天》;   跳舞的,《春蚕》,几个姑娘扭来扭曲的模仿春蚕的成长奉献的一生……”   王援朝就直接跟母亲介绍起团里的节目,说到杂技的时候,那种惊险、刺激,在王援朝绘声绘色的表述下,母亲差点吓得从车后座跌下来。   最后顾不得他还在骑车,将他的后背拍的啪啪响。   教训道:   “那你看完了就看完了?你不写写观后感?”   王援朝一愣,他真没想到这茬,就顾着听李哥介绍各个节目来历和光荣历史了。   想不到都穿越了,还要写工作日记……   但这个笨动作,绝对能讨得领导欢喜,适合打造——他这个天才,也离不开平日的积累——这样的人设!十分有利于以后的创作!!   王援朝专门买了个笔记本,用来做工作日记,放在包里,等着哪天绽放。   王援朝也没有说什么每天积极早去打扫卫生,帮忙打水之类的,反正人不说,他不做。大家轮着做的,他就按顺序接班。   当然,在单位里,还是每天跟着三位前辈去到处溜达。   结果哪哪都说他得领导看重,但不说这个礼拜,他都没被金主任叫去谈话以示看重,就连林科长,说不给他布置任务,就不给他布置任务,除了每天进出办公室(科长的办公室在科室办公室里面的小隔间)跟他点头打个招呼。   这会他越发觉得,母亲当初的建议,每天做个工作日记,反思,太好了。   如果人家要考验他的心性,这样就能看得出来。很多领导就喜欢这样考察人。   如果人家要给他来一下,这样也十分容易应对了。   ……   “各位同志,刚刚我国第五十五个民族,正式确定了,叫珞巴族。这是我们民族大家庭的盛事嘛。   委员给了一个任务,就是,通知大家,能不能对此进行一些文艺创作。   考虑大家的情况,这个任务不做强制要求,但有好的成果,团里不吝鼓励。   诚建同志,督促宣传科今天要在公告栏张贴消息。   还有其他各个分团、科室,都要通知到位,不能遗漏任何同志。   ”   周五,林科一进办公室,就给大家布置了这么一个任务。   张扬和明诚建得了指示,要去传达,李辉跟着张扬,王援朝跟着明诚建。   “援朝同志,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发挥发挥您的才华?”   王援朝谦虚道:   “我就是个毛头小子,都没有一个铅字,不像明干事,咱内刊常客啊!”   明诚建皱了皱鼻子,这小子是在讽刺自己只能上内刊,不能上社会上的报刊杂志么?   他们业务科,除了林科长有过报刊的铅字,还有谁能上?内刊上,就他明诚建出现的次数最多了。张扬和李辉,在他起来之后,基本上跟内刊绝缘了,林科看不上他们的文笔。   “援朝同志,你这就谦虚了啊。谁不知道面试的时候,你的《热爱生命》,博得了面试官们的一致认可?”   王援朝不接茬,命题作文最不好做,他的本事他还不知道?   “明干事,您也知道,我那个是特定环境下的即兴表演,重在朗诵,且是旧作。”   明诚建觉得这小伙一点都没有年轻人的热血和激情,简直跟个老乌龟一样无趣,道:   “年轻人呢,还是要有一颗积极进取的向上的心,不要事情还没做,先研究各种困难。”   王援朝不接话了,这话说的,你明干事不是年轻人?   “我一定向明干事学习,保持一颗积极进取的心。”   明诚建笑了,道:   “那好,咱就一言为定,一起为民族事业添砖加瓦!”   李辉连忙顺着明诚建的话道:   “我和张科给你们做见证!”   他得把自己摘出来,整个办公室里,就数他创作水平最差,他靠的不是这个。   张扬点点头:   “领袖说的好啊,年轻人就是有朝气,世界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我跟李辉给你们摇旗呐喊!”   两人都是乐于看两个年轻人厮杀,对他们没坏处,也不是他们挑事,何乐而不为呢。   林科长走出小办公室,道:   “你们聊什么呢?”   张扬连忙道:   “科长,我们科室两位年轻同志,在讨论如何积极响应委员的号召呢。”   林科长看了看明诚建,又看了看王援朝,扶了扶眼镜,道:   “响应委员号召,是好事,但要先把委员布置的工作落实!”   “是”“是”“是”   几人窜出办公室,开始一一通知并督促落实。   王援朝觉得这事吧,在委员那,可能并不是那么重要,毕竟只是让林科去通知了一下而已,估计也是响应上面号召。真要重视的话,怎么也得开个会,是吧?   王援朝跟着明诚建,沿着各个科室,向各科长一个个的传达指示。   中午排队打饭,吴兰芳凑了过来,小声嘀咕道:   “你怎么跟着他了?之前不是看你跟着李辉后面的么?”   王援朝心里一暖,有人关心的感觉太特么好了。   “我们科长让我跟着三位前辈学习,之前都是跟着李哥去看‘文化列车’的活动排练,这不,今个跟着明哥来各个科室认认门么。”   吴兰芳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道:   “他在捧杀你~”   王援朝吃惊地看了一眼这位吴姐,这话说的可就是掏心窝子了!   他不是职场小白,明诚建对他的那种莫名敌视,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不过对方也就一个6级办事员,行政24级而已,科长都说了,他只要创作一篇有影响力的创作,基本上就是24级了。   他的宝窟里那么多文化瑰宝,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他不想刚来就太高调而已。   当然,连《热爱生命》这样的诗歌都折戟沉沙,让他有点担心,他的瑰宝可能要稍微更加适应当下这个年代。   “姐,感谢啊!那我欠你的可就更多了!”   吴兰芳没多说,食堂人多眼杂,只是约他下午出去聊聊。 第40章 本性暴露   “王援朝同志,有个资料要你补一下!”   “好的,吴干事,我这就过来!”   ……   王援朝出去了,明诚建起身倒水,瞅了一眼王援朝桌子上的白纸:   五十五个民族   五十五支花   五十五族兄弟姐妹   是一家   ……   明诚建差点手里的杯子都要滑掉了。   就这水平?!   连那个《热爱生命》一半的水平都没有啊!   怎么就江郎才尽了啊!   他是仔细研究过《热爱生命》这个现代诗的,虽然根据王援朝的说法,是投稿了,但没有发表。   那首现代诗,投杂志的水平可能有点欠缺,但投报纸的话,铁定没问题。   所以水平还是有的,他也是赌对方,不可能再来一首同等水平的现代诗。   结果一看这位憋了好几个小时的作品,姑且称之为作品吧,差点让他大跌茶杯啊!   他的动作有点大,连张扬李辉二人,都发觉了异常。   他若无其事解释道:   “刚刚倒水,无意中发现援朝同志的手稿……”   这么一说,张李二人也就不客气的聚了过来,毕竟那大白纸,就铺在那呢。   两人创作水平也许不够,但鉴赏水平,那是不差的。   看着直白如小学生作文水平的几行诗,张李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本来觉得看一番龙争虎斗的吧,怎么,怎么,这水平,他俩上都能赢啊!   两人看了一眼明诚建,这家伙表情还是那么平淡,但眼角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两人轻轻叹了口气,也没说啥,就各自回到了各自座位上,看报纸的看报纸,喝茶的喝茶:   小王这孩子,道行到底不行啊,哎,被人当成垫脚石了!   ……   “来,跟姐说你这几天都忙了些啥?”   王援朝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除了每天的小作文总结,就开始对着吴兰芳轻声诉说。   “你说林科长对伱不闻不问,就让你跟着他们三个后面学习?金主任也没找过你?”   王援朝点点头,说他也觉得有点奇怪呢,每天不知道干啥,只能跟着李辉后面去熟悉文工团的各类节目,一点点了解文工团。   说到最后,吴兰芳看他的眼神都奇怪起来:   这孩子是不是真傻?不是,这么傻的孩子,领导们怎么可能抢着要的?一个领导看人眼光出了问题,不可能几个领导都出问题吧?这小王的家庭背景,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啊?   她脑浆子不停的翻滚着,最后,对领导们眼光的信任,占了上风。   一定是她吴兰芳水平不够,有眼不识金镶玉,一定是这样了!   于是她收敛了心态,道:   “明诚建在各个科室都说你的好话,逢人就吹嘘,你们业务科来了个特别厉害的新人,笔试多牛,面试多牛,多少领导抢着要,你知道么?”   王援朝是真不知道这个,明诚建简直是大好人啊,这么喜欢背后做好事的么?   他就算知道了,还没法怪人家,人家在称赞他,帮他扬名呢!   他瞬间就对明诚建的想法有了几分猜想:   如果他真有才华,大家只会觉得明诚建是真的佩服他,为他们科室的人才自豪和骄傲,是他的拥趸!他越厉害,明就是他头号粉丝。   如果他是水货,大家只会觉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还亏了同科室的同志,那么仰慕他。   他作为当事人,切切实实的明白,明诚建对他没有一丝钦佩,反倒是有一种想挑落他下马的蠢蠢欲动。   他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人家了。   一个工作几年的大专生,敌视一个高中都没考上的初中毕业生?   滑天下之大稽啊!   “那李辉有说过我好话么?”   吴兰芳白了他一眼,道:   “你还真当姐是你的小蜜蜂啊!李辉又不跟各科室对接。”   既然知道了明诚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王援朝一笑,道:   “姐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我请你去逛动物园?”   想想文工团食堂的伙食,王援朝没有说出请人吃肉丝面这样的话来。在外面,这绝对是个很受欢迎的感谢方式。   “请我吃什么?全聚德的烤鸭?还是东来顺的羊肉?”   王援朝扫了一眼吴兰芳的腰肢,道:   “看您想吃啥,我只是觉得,逛动物园,能多跟姐聊聊。”   吴兰芳捂嘴一笑,道:   “算了,全运会前,我们都要全员值班,以待召唤的。   你要主动跟领导汇报思想工作,不能什么都等着领导安排,是不是?   不过,你要是能有创作,那你就是咱文工团的宝。   好了,该说的都跟你说了,后天别忘了来单位参加学习!”   我擦,这么惨绝人寰的么?007啊!一天都不让休息的?   看着吴兰芳回办公室去了,王援朝晃了一会,也回去了。   路上碰到歌舞团的几个女舞蹈演员,可能这几天老是去督战人家排练的原因,都成熟脸了,还打了个招呼。   漂亮肯定是漂亮的,但跟小柳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   嘶——   怎么还惦记人家了呢?   估计回盛海了吧?   一直都没找过他……   二哥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这绝对是耗子掉进蜜糖窝了,漂亮的女人不说随处可见,但真的不少。   回到办公室,张李明三位同事都不自觉的瞄了他一眼。   张李二人眼光里带了一丝怜惜,而明眼光里,则是一丝轻蔑。   他立马反应过来,他们绝对看了他的创作手稿!   好吧,看了就看了吧,那玩意又不是诗,是歌词啊!   “李干事,我去歌舞团那边转转,您有什么吩咐我可以顺便帮您跑一趟。”   李辉道:   “啊?没有,你自己安排就是。”   “那张科,明干事,我有点事,就先出去一趟了!”   王援朝拿了纸笔,跟三位同事招呼完,就直奔歌舞团。   他得去那边找点乐器,尝试听声记谱,他还没试过这玩意呢。   他一离开,明诚建就道:   “李干事,援朝同志这是……”   李辉连忙道:   “我就是带他熟悉我们‘文化列车’的节目而已。”   张扬来了一句: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不会是?”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面的话没敢说。   如果说文工团哪里美女最多,非歌舞团莫属。话剧团和办公室,多少有几个,而说唱团和杂技团,则是美女绝缘体。   但美女多的地方,这愣头青就这么冲过去了?   谁知道哪位姑娘背后,就有什么吓死人的关系呢,是吧?   这小同志,才华没显现出来,本性,倒是按捺不住了。   可别转正不了……   明诚建有些索然无味,以为来了个强劲对手,谁知道他还没发力,对手自己已经投降了。   上了试水推,恳求各位大大追读,追到最后一页,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下一轮推的机会。   创作,开始了! 第41章 哥哥要相亲的对象们   三个排练《春蚕》舞蹈的女孩子在那窃窃私语。   “那个,那个小同志,又过来了!”   “以为他今天不来看我们排练呢,谁知道还是来了!”   “他今天怎么没跟着李干事过来?”   “说不定是来看我们倩倩的呢!”   “哎呀你瞎说什么,那小同志才多大!”   “好呀,你连人家多大年纪都打听清楚了,还说你没动心思!”   三人咯咯咯闹成一团。   可惜那个小同志并没有靠近春蚕舞蹈队,相反,他穿过莺莺燕燕的各支舞蹈队,来到了乐器组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借了一把西洋乐器,是的,就是不常见的西洋乐器,在那拨弄什么,还在旁边的纸上写写画画。   周六一天,王援朝继续泡在了乐器组那边,抠谱。   好在这首歌不是多么复杂,他感觉加把劲,快了。   下班到家,吃惊的发现二哥王和平,居然这么早也回来了。   “援朝,过来一下。”   王援朝跟着二哥进了房间。   二哥唰的摊出一排小照片,全是年轻的姑娘。   王援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是,这是……   “伱帮我参谋参谋,哪一个合适我。”   “二哥,我才16岁……”   王和平瞅了他一眼,道:   “不是你给我支的招么?你不给我参谋,谁给我参谋?”   二哥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那你,跟你们团长?”   王和平语气平淡中带了一丝兴奋,道:   “没跟团长那边达成一致,怎么要你参谋?”   王援朝对着那几张照片瞄了几眼,道:   “那您自个看中哪个,就选哪个呗,是你娶媳妇,又不是我。再说了,你喜欢的风格我也拿不准。”   二哥拍过的婆子,几乎啥类型的都有,高矮胖瘦,不拘一格,不过唯一共同点就是,好像都比较白,一白遮百丑嘛。   但是吧,这一寸黑白头像照片,实在分辨不出来。   王和平没好气的瞪了三弟一眼,指着第一张照片,道:   “这个18,身高大概162,初中毕业,父亲是大队支书,跟我们团长是姨表兄弟,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结婚了,她最小。”   “这个20,身高167,初中读了一年就没读了,是我们团长的外甥女,下面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   “这个17,身高164,……”   王和平面无表情的,将7个女孩子的情况都介绍了一遍,最大的22,最小的17,都跟他们团长有拐弯抹角的关系,要么亲戚,要么战友,要么朋友。   王和平介绍完了,就直愣愣的看着王援朝。   王援朝怂了一下,道:   “哥,您也没介绍介绍人家的性格,是温柔,还是泼辣,是勤劳,还是懒惰,是孝顺,还是自私。结婚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光看看照片就定下来啊!   您看咱家怎么兴旺发达,咱爸咱妈多么相敬如宾,恩恩爱爱,是不是?   如果娶的媳妇不贤惠,鸡飞狗跳,甚至做出一些说不得的事情,那不是完了?   娶妻娶贤,不能鲁莽!”   王援朝说的都是实话,实打实的废话。   王和平眉头一皱,觉得说的也有道理。其实他心目中是有一些想法的,他参考的是中院的秦嫂子……但还是想听听三弟的意见,结果这小子参考的是他们母亲。   秦嫂子对孩子多温柔啊,母亲对他们哥仨,扫帚是说上就上。   不过母亲年轻的时候也很漂亮就是了,但肯定比不上秦嫂子就是了。   “我怕以后万一粮食不够吃,孩子会不会饿着。”   王援朝对二哥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感到莫名其妙,随即他反应过来,二哥是啥意思。   王援朝一摊手,道:   “我的意见说完了,你自个看吧。这年头,还怕饿着孩子不成?有牛奶的!”   王和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觉得确实要听听老三的话,之前他只考虑人家身材长相,和家庭背景,确实没有考虑性格为人,便道:   “那我再了解了解。”   “知道怎么了解的吧?”   “嗨,多找几个人打听打听还不成?”   王援朝想了想,这年头不比前世,城里头还能说谈谈恋爱,但农村,不存在说先处处一说,介绍相亲了,成了,就定婚嫁了。   “对了,二哥,大哥的事,你知道吧?”   “王胜怎么了?”   王援朝翻了翻白眼,大哥到底怎么得罪二哥了,张口闭嘴就是王胜。   王援朝简单说了一下,王和平居然兴奋的搓搓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小子厉害,把两个哥哥都赶出来了啊!”   王援朝道:   “我想单出去呢,咱俩换换我没意见。”   王和平有点意兴阑珊,道:   “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哥哥哪里能跟弟弟抢?   大哥只说了你定在了文工团工作,没说他自己的事儿。”   王援朝意识到了什么,没有说,道:   “那你要是结婚,准备住哪?要不要去街道申请个房子?”   王和平没好气道:   “我还是临时工哎,街道鸟我?”   王援朝讪讪的忘了二哥这会还没工人身份呢。   王和平将桌上的照片收起,美滋滋的出去安慰大哥去了。   晚饭比较简单,因为父亲王全没回来。   母亲没忍住,道:   “你和黄玲的事,到底怎么说?”   想想二哥排出一排照片的气势,想想大哥已经拖拉了快一个礼拜了,王援朝叹了口气,道:   “妈,让我二哥去帮个忙,保管马上帮大哥搞定!”   王和平一听这话,立马来劲儿了,拍着胸脯道:   “妈,大哥,别的事儿不好说,这事包给我!”   王胜急了:   “明天我们有学习课,我会找机会跟她说的。平时都要忙于工作,不合适。”   母亲瞅了一眼头都没抬的老大,道:   “明天中午回来吃饭,跟我好好说道说道。”   母亲的想法很简单,中午老大不给说法,下午就让老二杀过去帮忙。   老大太肉了,跟他爹一个模子简直!   王胜急的都出汗了,但不知道怎么反抗母亲的决定。   王援朝看不下去了,吃过饭,给大哥支了个招,写封信嘛,把信塞过去不就好了?   王胜一听很有道理,当即回屋,点灯握笔奋战。   王援朝也回屋写他的工作日记,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婶子,我是候魁的妈妈,我过来看看援朝!”   苗翠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劲,上次,上次好像叫自己大姐的是吧?不过她也快退休的人了,人家三十来岁的姑娘家家,叫她一声婶子,也正常。   就是,老来看儿子,这……   她突然一掐大腿,唉哟,那会说,要是援朝真有了工作,一定要亲自去扯身布感谢的,坏了,怎么失信于人了!   于是连忙道:   “大……侄女快进屋来坐坐,王利,叫你哥去!王和平,还不赶紧帮客人倒杯水!”   感谢南方山神大大的打赏,不仅给与细节的肯定和探讨,还这么支持了一把,冬日暖洋洋啊。 第42章 小黄鱼出场   王和平本来在堂屋看报纸的,没办法,大哥三弟都在唰唰唰写东西,他可不就得在外面?他又不敢当着母亲的面翻那些精彩的杂志,只能无聊的翻翻报纸了。   结果居然看到了神往已久的女神,前门大街绸布店的老板陈雪茹。   好家伙,王援朝是什么本事?让这个少妇一直惦记着啊!   他一时有点手忙脚乱,还被板凳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引来母亲的一顿责骂。   王援朝出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了门外身材窈窕的陈雪茹,正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呢。   看到她出来了,对方一个眼神就飘过来了。   不是说不要找上门来的么?   王援朝道:   “陈姐,我们出去说。妈,我找陈姐帮了点忙,我们先出去一趟啊!”   陈雪茹跟母亲告了个退。   刚刚陈雪茹看到小儿子出现的那一刻,眼神里的光芒,是没逃过她的双眼的。苗翠觉得,小儿子,不会是……   因为她不觉得,小儿子有什么事,是需要陈雪茹帮忙的。   回头看到二儿子手里端了一杯水,正傻傻的张望,她低声叱道:   “你知道你弟的事么?”   王和平连连摆手,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难怪三弟思想一下子变得那么成熟,原来是连口味都变得如此成熟了。   再看母亲脸色有点不对劲,连忙道:   “嗨,妈,您别瞎想。   真要有什么,人家还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还带了一个大西瓜过来?   老三的文工团,你不知道么?里面漂亮的小姑娘多了去了!   真的,别瞎想哈。”   母亲苗翠才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紧张了。   但这个很难解释,那个陈雪茹看到小儿子,两眼放光啊。   她又联想到小儿子一直想单出去,可不是为了……?   她有点不敢想。   这个陈老板,都一把年纪了,她儿子都那么大了,不会吧?   她没心思干活了,就只坐在凳子上瞎想。   ……   “不是说不要贸然上门么?”   “弟弟,伱这话就不厚道了啊。   我去接了候魁几次上下课,都没碰到你,好不容易碰到你妹妹,说你上班去了!”   王援朝语塞,道:   “说起来还要感谢陈姐您那会提的消息,不然我可能错失进文工团的机会了。”   陈雪茹不由得对王援朝这个小伙刮目相看,他居然真的进去了!   继而她笑道:   “那姐姐今天只带过来一只西瓜,那可不行,改明儿得好好请我弟弟一顿,庆功宴得走起。   你看,我可是恪守我们的约定的,刚我都没看你二哥一眼!”   王和平在更遥远的农场上班,怕是更难遇上,而且她也打听清楚了,王和平以前就是这一片的一个大顽主,虽说不够高端,但散点货的资格,还是妥妥的有的。   半大小子发起狠来,成年人也要退避三舍,近的比如她儿子候魁,好家伙,那一砖头说拍下就拍下了。   陈雪茹这话说的有点暧昧,王援朝也没介意,道:   “陈姐今个来?”   陈雪茹悠悠道:   “姐姐为什么来你还不知道?几个老客户都要把我的店面儿给掀盖子了。姐姐我是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天天找你人还找不着,这不是没办法么。”   陈雪茹手头现在只有两双丝袜,一肉一灰,本来准备自用的,一直捏着没敢放出去,现在更是留着以防万一。   客人以为她惜货抬价,都把单价喊到100块了,有钱不能赚,太难受了。   王援朝道:   “我二哥今天才回来,我准备晚上跟他好好聊聊这事呢。”   陈雪茹急道:   “上周没聊么?”   王援朝道:   “聊了啊,但是他拿货有他的规矩吧,我也不是很懂啊。”   陈雪茹不自觉的靠近了过来,道:   “好弟弟,可千万跟你二哥跟紧了啊。要是被别人截了胡,咱白忙活了不说,可能还要遭人记恨。”   王援朝灵机一动:   “他最近考虑跟街道申请房子,在家被父母管着,没办法,不方便。”   陈雪茹道:   “北新桥街道有个副主任,我很熟,交道口街道的话,我托人帮忙打听打听?不过他得是正式工才行!”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顽主到底还是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一点官面上的关系。   王援朝心头一喜,这竿子敲的好,说不定真能敲到几颗枣子。   “明天晚上我去您店里?”   陈雪茹追问道:   “这次能有多少?我好提前准备准备。”   其实陈雪茹手里现在有一大笔钱和票。   王援朝道:   “我没法给准数啊,我得跟我哥商量啊!”   陈雪茹差点就要跟王援朝撒娇了,耳语道:   “好弟弟,怎么着不能比上次还少吧?预定的大客户不少啊,少了的话,姐姐担心你下次就见不到姐姐了啊!”   王援朝受不了陈雪茹的嗲,和她如此之近,几乎都能感受到她嘴巴的热气了。   这女人在玩火!   不过巷子里这会黑漆嘛唔的,两人也不敢大声说话,可不就是几乎在咬耳朵了?   “我知道了,我保证跟我哥争取。”   陈雪茹这才满意的离得远了点,道:   “对了,你也问问你哥,人家那边,小黄鱼,收不收。”   上次陈雪茹准备的那些票据,不少是店里的,或者跟人周转的,最后不够,才去鸽子市淘来一些,反正费心费力。   总体来说,大家是钱多票少。有的客户,连50块的票都凑不出来!但又有很多钱!   她陈雪茹能怎么办?   她承认,钱是赚了不少,但票,还掉上次的借债,肯定是不够这次的交易的。   有的客户实在拿不出票,就拿小黄鱼抵货。跟银行里一个价,240块一两。   要是鸽子市里,起码还要再涨个二三十块。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硬通货!   她觉得王家兄弟后面的,肯定更喜欢大小黄鱼。   王援朝的心脏猛地一跳:这都到收小黄鱼的地步了?   灵魂里对黄金的渴望,他问了一句:   “什么价?”   陈雪茹一听,有戏!便道:   “不让你们吃亏的,260一两,鸽子市绝对比这个贵。就是,票得折算到钱里,外面票不好弄,你知道的。”   陈雪茹的意思很清楚,她准备拿小黄鱼抵账,而小黄鱼抵的话,就是只有小黄鱼,没有票了。   她的客户说实话,不缺钱,甚至不缺金银,但缺票啊。   金子交易,她大可以跟人家说,上家只要金子。   多省事啊。   她没敢跟票多的人打交道。   什么人票多?当然是印制、发放票的人了。   但那些人的票,是这么好赚的?   退一步说,那些人得注意影响吧?很可能他们就算买了,也只敢在家穿,或者穿在裤子里啊!   “那票价怎么个折算?”   陈雪茹道:   “姐姐不占你的便宜,你呢,也别占姐姐便宜,咱就按鸽市价算……”   因为王援朝要的票据类型有限,市场价也比较透明,而陈雪茹说的,是市场价偏高的水平(陈老板都是零散买的,她以前又不倒腾这个,比不得批发价),王援朝一听,当然得答应啊。   “成,我回去跟我哥说,不过不能全是小黄鱼啊,好歹给点现金什么的。”   陈雪茹一愣,嗨,给你260的金价,去市场上走一遭,二百七八,妥妥的吧?有钱赚还不要?   不过想到自己答应过王援朝涨价5块的,陈雪茹的眸子闪烁起来,这小子,也有想法啊,于是道:   “你放心,你的那一份,姐给你现金!” 第43章 妈,你想啥呢   王援朝将陈雪茹送上三轮车,这才回家。   他最近在单位,伙食好,气血旺,刚刚在小巷子里,几次蠢蠢欲动。   看来要把锻炼身体提上日程了。   得给精力找个去处啊。   结婚,他年纪太小,还没达到法定婚龄。   乱搞关系,他暂时还有心无胆。   回到家中,母亲在补袜子,大哥在看书,二哥烦躁的拿着报纸翻来翻去,小妹在看书。   一家人都在等他,似乎要个说法似的。   母亲苗翠头也不抬:   “怎么去了这么久?”   大哥二哥小妹齐刷刷地看向他。   王援朝无奈关门,转身,一耸肩,道:   “本来,我是想出去找个房子的,陈老板人际广,就托她帮忙咯。但我一直在上班,每天按时上下班,她也找不到我,就来家里找我了。   现在我是用不上了,不过后面也许可以帮二哥看看嘛。”   王和平差点跳起来:   “好兄弟,二哥啥好事都带着你,可没白疼你。”   母亲苗翠踢了二儿子一脚,让他安静下来,道:   “您多大的脸面,托人家陈老板帮忙?人家帮忙还拎个大西瓜上门?”   母亲这也太仔细了吧?这是审问犯人呢!   王援朝感觉有点失算,脑浆子飞快的转动起来,道:   “因为她有事找我帮忙啊,不过我还没答应。”   母亲一愣,手里的针都停顿了,缓了缓,道:   “你?帮她?”   王援朝若无其事的去倒水,喝水,道:   “她的大儿子候魁,您知道吧?是她和前、前夫生的。   小孩子在家不太受待见,特别是她和现任丈夫,生了小儿子之后,大儿子在家更难受了。   所以小孩子性格脾气,都不是很好。”   还有这八卦?   母亲忍不住追问道:   “这跟伱有什么关系?”   王援朝道:   “上次不是跟候魁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嘛,后来我去少年宫接送王利上下学,就经常和他小孩碰面,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和那小孩玩的比较来。   候魁那小孩,亲近我!   然后我上班之后,就没工夫接送王利了,就没啥机会跟那候魁碰面玩耍了。   小孩想我,缠着他妈来找我呢。   但我现在上班,哪有工夫是吧?”   母亲被这话绕的有点晕,好一会,看了看王援朝,又看了看王利,还看了看王和平,道:   “是么?不对啊,你说你托人家帮忙找房子的啊?”   王援朝道:   “这不就是交易么?   我陪他儿子玩,她帮忙问问房子的事。   不是候魁说,她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没陪人家小孩玩。   我都上班了,她就央求我有空就看看候魁,那孩子现在都不跟人说话了。哎,孩子没妈不行,没爸也不行啊。”   母亲抽起袜撑子就拍了王援朝两下:   “你什么时候心眼儿这么多了!   我告诉你啊,咱家可没有谁不守规矩的,有些事可别乱碰!   人家没爸么?后爸不是爸是吧?   怎么,你还想当人家爸是吧?   我就说上次人家来喊我大姐,这次喊我大婶呢!”   王和平觉得母亲是真敢说啊,王胜和王利则是匪夷所思的瞪大了眼,三弟(三哥)这么凶猛的么?   王援朝叫冤道:   “妈,你可真能瞎想,我才多大,人家陈老板多大?   有您这样的亲妈么,这样造亲儿子的谣啊!   我不是您亲儿子???   这谣言要传出去,这四合院我还呆不呆?我还去不去文工团了?   我天天跟你一起上下班,白天在单位,晚上在家,您觉得呢?”   母亲苗翠也觉得刚刚有点想岔了,嘴倔道:   “人家不是主动找来了吗?我就提醒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知道么?你二哥那么混账,都不敢在外面乱来。”   王和平砸吧砸吧嘴,果断闭嘴了。   ……   洗洗弄弄上了床。   王援朝道:   “哥,跟你说个事。”   王和平道:   “说。”   “如果那个陈老板找你,你别承认什么,也别否认什么,反正就什么事往我身上推就行。”   王和平骨碌一下掉了个头,跟王援朝脑袋凑了一块:   “你们什么时候搞一块了?什么滋味?爽不爽?”   王援朝抹了一把脸,法克,二哥的口水都喷到他脸颊了。   “她儿子拍我脑袋,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你可别跟着咱妈瞎起哄。”   王和平揶揄道:   “可陈老板对你确实不一样啊,我这么板正,她看都不看我一眼,说明什么?说明她心有所属!”   王援朝不想跟他八卦,道:   “你想不想我帮你参谋了?你想不想我托人帮你找房子了?”   王和平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失望道:   “你还真能帮我找房子啊?”   王援朝将枕头丢到另一头,道:   “试试又不会损失什么。睡觉了!”   ……   第二天,是周日。   王胜胸有成竹的前往医院,参加周末学习班。   那些羞煞人的话都变成了文字,他感觉这样就很好,早该如此啊,母亲每天的叮咛,实在难受。   三弟和那个陈老板,明显不是那么回事吗,母亲都会胡乱联想。   王利则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阎家兄弟俩又出了门,去彩排了。   她有点看不惯对门对面阎解娣的嘲讽嘴脸,又不是她去参加全运会彩排活动!她不是跟自己一样没资格么?!   这种活动,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惜她太小,没资格。   二哥在睡觉,三哥则去曹老师家还吉他了。   话说三哥上班后,基本就没看他再弹吉他了,还了也好。   她一边帮母亲拧床单,一边如是想到。   中午,王胜回到四合院,骄傲的跟母亲说,他已经把信亲手交给了黄玲。   惹来母亲的一个白眼。   苗翠敢打赌,他绝对放在黄玲的座位上,不得了了!   早上去那么早,哼哼。   不过老大也是单纯,单纯到有点傻,就算她想叫老二帮他撮合,老二也不认识黄玲啊!   她只是寻思,三儿子最不对劲,但也不好再细问,就像昨晚老三说的,哪有亲妈带头造自己儿子谣的?   她决定下午就去前门大街扯布,毕竟说了要感谢人家陈老板的,说话得算话。   老大不出意外,应该今年能结婚的。毕竟人家黄玲都跟他一起去逛动物园了,是吧?   遗憾的是,苗翠压根没见着人家私方经理陈老板。   即便苗翠上了二楼,买了一些精品布料,又怎么样?   大周末的,陈雪茹晚上还要加班,在家歇着不舒服么? 第44章 永远不缺拱火的   二七剧场   全团学习会结束,委员强调了一遍之前布置的“创作”任务,还是鼓励各单位、各位干部、各位文艺创作者,积极为国家大业,贡献智慧和热情,展现铁路人敢为人先的优秀品质。   优秀作品,团里肯定会给予充分的肯定。   王援朝终于又一次在主席台,看到了他的诸位面试官,其中就有他领导的领导,金主任。   委员、团长离开后,金主任对他招了招手。   王援朝左右确认了一下,确实是叫自己,连忙趋步上前。   “主任,您找我?”   金主任笑眯眯道:   “小王,来了一个礼拜了吧?感觉怎么样?”   王援朝略一思索,道:   “林科长给我制定了一条适合我成长的发展路子,跟着我们科室的三位老同志,深入了解我们文工团的方方面面,要求我务必做到对文工团各项业务了如指掌,这样才能担负起以后组织给与的重任。”   张扬这个副科长,吴兰芳告诉他,只是3级办事员,行政21级,还没到副科级别,副科长只是办公室的工作岗位安排而已。   金主任眼神一歪,如果不是他亲自跟林白交代过,怕是要被这小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他明明白白地让对方放养,因为这小子到底成色如何,值不值得他好好投入,还要再好好观察观察。   文艺才华先不说,这年头,安全第一,是吧?   心性可以的话,是做个创作小能手,还是做个业务多面手,他还没有决策。   就像韩团长说的,先把大雁弄过来,红烧还是清蒸,不急。   他笑道:   “那委员交代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么?”   金广杰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如果这小子能在委员布置的工作上有优秀表现,那他以后的定位就是创作小能手了,只要在有创作任务的时候,贡献才华就行。   有创作才华打底,业务成绩肯定是呼呼往上涨的,对不对?   委员为什么没有下达强制任务?   铁路文工团底蕴比起其他部队、煤矿等文工团,还是有差距啊,自家人知自家事,只能鼓励,不能强制。   当委员不想麾下出人才出成果么?   但这玩意不是唱歌跳舞演话剧,它得无中生有,有中生好,难啊!   强制出来的东西,辣眼睛,丢人。   如果他金广杰能帮委员纾解这一忧虑,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援朝不敢跟金主任拿乔,道:   “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那天林科长说了五十五个民族,我一时有感而发,最近一直在乐器组那边谱曲。”   金主任眼神都明亮起来,身子都凑了过来:   “哦?需要我跟呼延团长打招呼么?”   金主任话音未落,旁边的歌舞团长呼延笙应声而起,道:   “金主任有什么指示?”   金广杰笑的更灿烂了。   ……   明诚建看着小屁孩王援朝被大领导叫到了主席台边谈话,眼眶中都要冒火了。   他酸道:   “恃才傲物,可惜啊,”   如果才华横溢,这样也就罢了,但王援朝那点可怜的才华,只会扑街的很难看。   李辉本来是不想帮明诚建说话的,奈何王援朝的现代诗,实在是,他上他也行啊!便附和道:   “估计那个《热爱生命》,就是憋了多少年的存货了。”   张扬点点头,道: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文章不是那么好写的。真有那种才华,可能也轮不到咱这吧?”   明诚建虽然有点自负,但不得不承认张副科长这个说法,这可是大诗人陆游说的啊!   “真有那等才华,呵呵。”   真有那等才华,文艺五级打底,文艺一二三四级也是洒洒水。   文艺一级,政治待遇相当于行政八级,工资待遇相当于行政七级。   文艺三级,相当于正局级干部,和文工团委员、团长,一个级别了。   他们文工团,赫赫,暂时没有这样的人才。   这样的人才,暂时轮不到他们文工团接收。   丫的就干打雷不下雨吧!   丫的大白话诗歌露出来,现在有多风光,届时就有多悲惨。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着王援朝和金主任、呼延团长聊的风生水起,而周边其他科室、分团的同事,那炽热的眼光,让他们虽然鄙夷王援朝胆大包天,却也羡慕无比。   李辉却觉得这几天的热情都浪费了,他真的以为对方多么的才华横溢,在看到那首《爱我中华》之前。   至于其他科室、分团的人,看到和大领导们谈笑风生的粉嫩小伙子,都知道了这个最近风头正盛的新人,确实有大领导青睐。业务科小才子明诚建,主动帮忙到处吆喝,看来不是吹嘘。   “听说当时咱刘团长,还想抢着要这个小同志呢,叫什么来着?”   哪里都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拱火的人。   旁边立马有人附和道:   “王援朝!”   谢飞脸色有点难看。   他一向自负,面试时也觉得自己表现十分优秀,一进话剧团,就想向当红剧组《红岩》里的男主角许云峰这个角色进行冲锋。他们家就是最红色的传承,他父亲就是像许云峰那样伟大,这不就是为他谢飞量身定做的角色?   遗憾的是,男主角那么多台词,他还没背熟。   这引发了同僚们的阴阳怪气的嫉妒。   是的,他们就是嫉妒,嫉妒他谢飞的出身、形象和才华。   至于刘团长也想抢王援朝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开始他是坚决不信的。毕竟面试时,刘团长对他青睐有加。但最近这话听着多了,他难免对王援朝敌视起来。   那穷酸小子,何德何能啊?!胡同子弟,能和大院子弟比?   他有许云峰的一身正气么?   他能背的下那整本剧本么?   红岩剧组的演员们,基本都是能背整本剧本的,可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那段台词。   谢飞觉得拿自己和王援朝比,太掉价。但同事们的拱火,让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但人家没点名道姓,他也不能主动对号入座啊。   更气了。   脑袋一热,他就径直走了过去。   金主任,他父亲可是带他拜访过金主任的呢!他不信那个王援朝,那寒酸样,有这个家庭出身。   旁边拱火的同事看到这一幕,吓坏了,草,他们只是撩撩这个新人,让他知道要尊重老同志而已,怎么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冲上去了呢。   旁边有同事,幸灾乐祸的有,报以同情的有,大家都只能看着谢飞一步一步走向主席台,走向王援朝。   “谭菲,那个谢飞,也是跟你一起进来的新人吧?”   后勤科的谭菲,刚刚和同事在聊王援朝呢,他们俩是一起入职的,还是吴兰芳干事带着走的办公室,如果不是王援朝看起来年轻,大家都要鼓励谭菲先下手为强呢。   谭菲也认识谢飞的,两家离得不远,以前谢飞还跟他聊几句,结果进了文工团之后,他在路上看到自己,连招呼都不打了,哼! 第45章 朴素的情感表达   “主任!”   金广杰,呼延笙,跟王援朝聊的火热。   因为王援朝要创作一首歌啊!   呼延笙就觉得,当初去争两下是对的,刚刚小王同志就说了,这歌可能适合呼延团长。   呼延笙也不贪心,有《热爱生命》那个水平,加上她的歌唱才华,在委员那露脸,是妥妥的,说不定还能传播的更广泛一些,比如刚刚,大家就在讨论,能不能结合即将举办的第二届全运会的主体思想。   “主任!”   谢飞一连叫了好几声,金广杰才反应过来有人叫他,心头不悦的他就想看看是哪个没眼力劲的,没看见他们在讨论重要工作么?   侧过身子一看,哦,谢天小伙。   想到两家也有往来,他摆出一副客气的笑容,道:   “谢天同志,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有要紧的事赶紧说,没要紧的事,我也跟你打招呼了,说完赶紧走人啊,这正讨论在兴头上呢。   谢天却没觉得,只看到金主任对自己笑脸相迎,道:   “主任,这不看到您了,心里欢喜,就过来跟您打声招呼。”   他要给那些阴阳怪气的人看看,他是可以和金主任谈笑风生的,叫你们以后敢碎嘴!这叫借势,借势,懂么?一群瘪犊子!   呼延笙笑道:   “金主任,您看,这批我们还是招了不少人才的啊!小谢,小王同志,可都让我眼馋的紧哪。”   金广杰笑道:   “哈哈,这不都是为了团里做贡献?我说了,随便你们用,这不,小王同志就开始为伱创作了,不是么?”   谢天却不自觉,不但不主动告辞,还插嘴道:   “哦,小王同志也有新创作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我先睹为快?”   金广杰和呼延笙互相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眼:这是哪里来的不懂事的小孩?他有资格这么说话?以为他是他们团长刘颖?   金广杰道:   “援朝同志还在创作中,正在跟我和呼延团长探讨继续创作的方向,谢天同志,你还有事么?”   金广杰已经不客气的赶人了。   谢天匪夷所思道:   “小王同志不会专门来剽窃两位领导的思想吧?”   有人就喜欢动则领导说,动则领导说,这让别人怎么评价?谢天觉得这个王援朝,年纪不大,却显得格外奸猾。   他刚刚路过业务科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什么“五十五支花”,这算哪门子创作?   主要是领导没走,大家不太敢散会,而办公室,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四个业务分团,则在后面一些。   “谢天,你的剧本背的怎么样了?”   却是话剧团团长刘颖,他在旁边跟其他同志聊工作呢,却被呼延笙团长拉来了。   谢天一抖嗦,领导嘛,都是人家领导让人如沐春风,而自家领导凶得要死。   况且刘团一张嘴,就直指谢天要害,他台词确实还没背熟呢。刚入职的时候,他可是信誓旦旦跟刘团说,要争取许云峰的角色,刘团还鼓励了他。   谢天糯糯道:   “快背好了。”   刘颖却不假辞色,人家呼延笙都找上门来了,这谢天,原本他还比较喜欢的,结果这么没眼力劲?   “那还不争分夺秒去熟悉??真有机会给你了,你能上?”   谢天脖子一缩,讪讪离开了。但嘴里却嘀咕着:   “那么多台词,谁能这么几天就背下来嘛。”   看,倔着呢。   刘颖不好意思的跟金主任、呼延团长打了招呼,手下员工的表现,不论好坏,别人都会挂在他脑袋上的嘛。   他也看到了他看中的那个小子,王援朝,呼延笙团长和人家也聊的火热呢。   他道:   “怎么,才这么几天,你们就准备剥削小王同志了?”   呼延笙眉眼一挑,道:   “刘团,您这话说的,我们是在当小王同志的第一个听众!”   金广杰道:   “嗨,咱去我办公室聊聊?这边人太多了,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他是担心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打乱节奏,刚刚讨论的多好啊!   于是一行人起身去他办公室,呼延笙道:   “我叫人送个吉他过来。”   刘颖道:   “金主任,我做个不速之客,没问题吧?”   金广杰看到另两个团长,也开始过来了,没办法,他这边聚集了俩了,大家会主动凑团嘛。   于是对王援朝道:   “小王,半成品,有信心迎接各位分团长的检阅么?”   迎着金主任的眼神,王援朝胸膛一挺,道:   “我听主任的!”   金广杰满眼欣赏,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必须胸有成竹才行。   万一拿不出手,丢的可不是他王援朝的脸面,是丢他金广杰的脸面。你丢了你领导的脸面,你还想有前途??还想有好果子吃?   既然小伙子这么自信,那水平,至少有那个《热爱生命》的水平吧?   于是金广杰笑道:   “那成,我们一起研究研究,怎么落实委员和团长布置的任务。”   ……   王援朝跟着几位领导离开了,大家就鸟兽散了。   张扬有点紧张起来:   “那个‘五十五支花’,不会拿那个给主任看吧?”   李辉也有点紧张,到了主任那边,代表的都是业务科的颜面,王援朝吃了挂落,业务科会有好果子吃?林科长可能不会被主任迁怒,但张扬和他李辉,作为业务科的老员工,很可能被牵连呀。   小王有点翘尾巴了,他和张副科长,应该及时给与评价的,不该和明诚建一起瞎起哄。他看向了张扬,道:   “那怎么办?”   明诚建一点也不担心,王援朝一直跟着李辉最多,就跟他跟了半天,他有什么责任?他看热闹不嫌事大道:   “五十五个民族,五十五支花,五十五族兄弟姐妹,是一家……多好的现代诗啊,不是么?”   旁边有人嗤笑起来。   谢天被自家领导扫了面子,正要离开,听到有人抑扬顿挫的朗诵这样的诗,还说是好诗,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只是他,好些人都笑出来了,只是没笑出声而已。   他不自觉的走过去,道:   “这顺口溜也叫好?那我也能写啊!啊,是吧?”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收获了不少赞同的目光,但大家都是只远远围观,没有一个上前吱声。   这年头,大家主打一个看热闹可以,但别掺和进去,大家都是小身板板,万一掺和错了,连渣渣都没。   张扬和李辉有些不满明诚建在这瞎几把发挥,家丑不可外扬,不知道?   但周边看热闹的围观过来了,张扬干咳了一声,道:   “《新青年》第3卷第2号,刊登过八首现代诗,也就是大家说的白话诗。最著名的就是胡适之的《蝴蝶》了。   这类诗,主打一个表达真情实感,而不是拘泥于文字。   我们看诗歌,也要看他要表达什么,你们觉得呢?”   李辉的嘴巴已经悄悄的变成了喔形,张副科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这话说的,谁敢说这首诗歌里的感情不对?谁敢破坏民族团结?   胡适之,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之一。历任北大教授、文学院院长、民国驻美全权大使、北大校长的厉害人物。   “胡适这个人也真固执,我们托很多人带信给他,劝他回来,也不知道他贪恋什么。说实话,新文化运动他是有功劳的,不能抹杀,应当实事求是。”   届时领导觉得不好了,只能说文辞还有待提升,但这话,领导可以说,大家,不可以说。   果然,四下都说这是最直白朴素的情感表达,围观的人基本都散去了。 第46章 大方和吝啬并存   明诚建被自家副科长的话怼的说不出什么来,他阴阳怪气王援朝可以,怼张副科长,他不敢,而且张副科长刚刚一出手,就让他无从反驳。   他连忙道:   “张副科长所言极是!越朴素的词汇,越是能表达真情实感。   这首诗的名字就叫《爱我中华》,可不就是我们每个人心中最真挚的感情?”   谢天也不好说什么,问道:   “这是您的作品?”   李辉感觉学到了,就冲王援朝跟领导们混在一起,他觉得都值这个,连忙道:   “这是我们业务科精兵王援朝同志的诚挚之作。”   谢天咧了咧嘴,嘶道:   “好诗,好诗,我回去让我弟弟妹妹们也写写,表达表达他们的真情实感。”   明诚建觉得这位是懂他的。   ……   王援朝在办公室跟几位领导弹唱《爱我中华》,外面已经传遍了他充满真情实感的拙作,大家交口称赞。   不称赞不行!   但大家也纷纷表达了要带回家,让自家子侄弟妹,也积极学习和创作,表达真情实感的肺腑之言。   ……   金主任办公室,王援朝已经初步弹唱完成了《爱我中华》,那种快活、自豪的唱腔,只唱了一遍,呼延笙团长就跟上了,王援朝就只负责伴奏,他的嗓音条件,哪里比得上呼延团长这种专业的呢。   而呼延笙团长越唱越兴奋,听的众人也是热血沸腾。   好歌!   好歌!   金主任笑的满脸褶子,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铁路文工团,什么时候有这等作品了?   而且王援朝这小同志确实是创作一把好手。他们亲眼看到,他在爱我中华之后,又增加了“健儿奋起步伐,建设我们的国家,中华雄姿英发”三句歌词。   配上曲子,响应了他们刚刚才讨论的,能不能和全运会结合起来的话题。   捡到宝了,捡到宝了。   金主任看了一眼杂技团团长韩三义,老韩的话很对,先把大雁撸下来,再讨论吃法。   老韩也感受到了金主任友善感激的目光,微微颔首,王援朝同志的入职,他老韩也是有功劳的。   说唱团团长柳少都道:   “金主任,呼延团长捷足先登,我们说唱团,也需要营养啊!您可不能偏心啊!”   话剧团团长刘颖道:   “金主任,老柳说的不错啊,您可得一碗水端平,不然以后您这队伍,可没法带了不是?大家不患寡,患不均啊!”   刘颖这话一石二鸟,既跟金广杰要资源,也暗含金主任高升是迟早的事。   大家都是搞艺术的,这好与不好,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从委员下达指示,到今天王援朝拿出初步成果,才几天?而且,词还是刚刚现场补充的半拉子,这等才华横溢之辈,占一次便宜,就足够吃一辈子了。   看看呼延笙团长,一句话都不说,就扯着歌词,盯着王援朝在上面写谱子呢。   金主任道:   “你们啊你们,一点都不急领导所急。先让援朝同志把这首歌完善好,让呼延团长下面的歌舞团拿出完整作品,早点请委员和团长过来评鉴一下,是不是这个理?”   韩三义吃惊道:   “金主任,您不会是想,让这首歌上全运会吧?”   金主任笑道:   “还有比这首歌更适合全运会的么?   看看,我们的全民族大团结!相亲相爱一家人啊!   健儿奋起步伐,建设我们的国家,中华雄姿英发,写的多好!”   这三句词,可是他刚刚和呼延团长,和王援朝讨论的时候说的话啊,援朝同志可能稍微改了改,转手就写进了歌词里啊,这是什么本事?点石成金啊!   他不光发掘人才,还积极参与创作,是与有荣焉,呼延团长可以作证!   呼延笙头也不抬道:   “金主任,我先去通知我的歌舞团下午加班,免得大家散了。   今天不吃不喝不睡,我们也要把作品拿出来,咱铁路文工团,也要向全运会献礼!”   王援朝一阵头疼:   你们不吃不喝不睡,他今天晚上还要和人交易呢哎,昨天刚刚约好的,再失约,不晓得陈老板要出什么幺蛾子,他母亲苗翠,已经看他是勾引良家妇女的十恶不赦之徒了。   金主任一把就看到了王援朝的一丝苦涩,他关心道:   “援朝同志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王援朝就坡下驴道:   “我母亲让我和我二哥,陪大哥去找他对象,我大哥,比较害羞,天天没进展,我母亲比较着急。”   刘颖道:   “伱大哥,是医生吧?”   王援朝道:   “是的,他今年中医中专毕业,进了首都中医院。我大哥读书晚,今年都25岁了,所以我母亲比较急。”   金主任道:   “要不要组织帮忙一下?”   王援朝连忙道:   “不用不用不用,他们已经一起逛动物园了,只是想约两边父母见面。我妈受不了,觉得都一个单位的,我大哥磨磨蹭蹭的,就让我们两个弟弟,押着大哥去呢。”   柳少都道:   “如果是首都中医院的话,我跟他们一个副院长还比较熟悉,肯定事半功倍,比你们两个弟弟,押着大哥,高效多了,不是么?”   柳少都不介意卖个好,说不定这小伙,能帮忙创作一个新相声呢?侯曜文那边还要慢慢磨,说唱团亟需补充弹药啊。   王援朝感觉有点失算,这帮子领导的关系网太广了。他当即感激道:   “那可真是,太谢谢柳团长了。”   柳少都道:   “你把你哥哥嫂子名字告诉我。”   王援朝只得老实道:   “我哥叫王胜,应该在中医科,他朋友叫黄玲,是护士。”   柳少都点点头,准备明天就打电话,这种事,也就一个电话的事。   于是几个团长都离开了,只有金主任,和王援朝在。   “援朝啊,你是不是,还有事儿啊?”   王援朝也不遮掩,道:   “主任,是还有点事,晚上跟人有约,不过很快的,我只要两小时!”   金广杰笑道:   “嗨,那到时候我叫你出来,他们编曲排练,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不差你这点时间!”   金主任既大方,同意了王援朝的外出,又吝啬,熬夜通宵是必须的了。   能出去就行,王援朝有点怕了陈老板这个女人,锲而不舍,坚韧不拔。   但他确实又馋人家的小黄鱼,那可是小黄鱼啊! 第47章 助攻抱金砖   金主任亲自坐镇,呼延团长亲自抄刀。   王援朝给胡同口的公共电话打了个电话,很快,母亲苗翠的电话就回过来了。   王援朝说了俩事:   一个是单位加班,今天不回去了,明天母亲只能自己坐公交去。   一个是大哥的事情,单位领导愿意帮忙,找中医院的一个副院长帮忙做媒。   母亲听了喜笑颜开,老大中午回来,只是递出了信,就觉得已经取得了不得了的进展,这下好了,院里领导出面,稳了。   至于自己上班坐公交,这算什么?   她回家就开始收拾,老三晚上不回来,这天气,总要洗漱的吧?总要换洗衣物的吧?她就辛苦辛苦,给他送过去,顺便看看,是不是真的在加班了。   听说老三晚上不回来,王和平在家呆不住了,他琢磨了不少打探姑娘们性情的法子,本来准备晚上跟三弟勾兑勾兑的,于是就出门直奔车站,他还得去东直门转车呢。   王利要和母亲一起去三哥工作的地方涨涨见识,于是只留了王胜一人在家。   他无所谓,一个人看看书,也是蛮好的。   ……   金主任先是让后勤科给王援朝安排一间宿舍,确认是千里马了,那待遇必须得跟上,免得节外生枝,多生事端。   二七剧院附近,铁道部的大院,职工宿舍楼也不少。   王援朝就凭这首歌,转正毫无悬念。就是不知道这首歌能冲到什么高度,文艺多少级。   如果一飞冲天,冲级到个位数,也不是不可能。   王援朝要在词作者那栏增加他和呼延笙的名字,被他拒绝了。   他自家事自家知,但不管是王援朝,还是呼延笙,肯定要在其他场合,提及他金广杰的集思广益的功劳的。   和运动会结合的想法,可是他提及的!   这神来之笔,委员肯定要肯定的吧?!   他是行政干部,文艺的那点虚名,不值一提。   苗翠转了两班车,才抵达二七剧场。   门卫开始是拦着的,听说她是来给儿子送洗漱用品和衣物,门卫就多问了一嘴是哪家的,毕竟有人中午哀嚎今天下午不但要继续加班,晚上还可能要通宵,他们是听的一清二楚。   苗翠小心翼翼的说了自家儿子的名字和科室,毕竟自家儿子才来了一个礼拜,还是试用期呢,可能人家门卫还真不一定清楚。   果然,她说了之后,两个门卫小声嘀咕了一下,一个门卫就小跑着往楼里去了。剩下一个门卫道:   “大姐,您稍等,我同事去跟里面的同事确认一下。”   王援朝这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但就算熟悉,也不能让人家母亲去里面找人啊,是吧?那不是干扰了团里的工作秩序了么?得让人出来拿!   不一会,那个门卫跑出来了,热情道:   “大姐,王援朝同志去宿舍了,我领您过去吧!”   苗翠一愣,好家伙,这小子连单位宿舍都混上了?难怪不想回家!   她连忙表示感谢,跟着门卫七拐八绕,穿梭在宿舍区。   是的,这一片,都是人家铁路部的家属楼,住宅区。   文工团作为铁路部的直管下属单位,文艺工作者数量很多,级别普遍很高,分到的房子和宿舍,也不少。   房子,也是和南锣鼓巷差不多的各色庭院,宿舍,则是新建的筒子楼。   那可是多少人朝思暮想的楼房!   门卫熟门熟路的,带着苗翠母女俩,上了一栋楼,来到了一个房门前,大门敞开,里面还有声音传来,是儿子王援朝的声音没错了。   门卫重重的踏了几步路,敲了敲敞开的房门,道:   “王援朝同志么?您母亲和妹妹来给你送东西了。”   王援朝出来,看到自家母亲和妹妹,跟在门卫后面,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   他朝门卫递了支前门烟,道:   “感谢师傅您内!”   门卫接过烟,道:   “那我就先回岗了!”   苗翠伸头一看,屋里还有两个女子,一个小少妇,一个大姑娘。   她越发觉得,老三有向老二看齐的架势。   王援朝连忙介绍道:   “妈,这是我们人事科的吴干事,和后勤科的谭干事。”   小少妇,自然是吴兰芳,这房子,一般人可分不到,至少科级以上干部才能有的。金主任发话,人事科来张罗办手续,吴兰芳越发想结交这样优秀的同事了,主动牺牲掉下午的休息,来帮忙的。   大姑娘,则是新人谭菲。后勤科科长还拉不下脸来讨好王援朝这样的新人,但派个新人谭菲来助人为乐,还是没问题的。   王援朝哪能让两个女子帮忙呢,说什么都要动手,被吴兰芳拦着,说他有组织上交代的更重要的任务,要他先回去。   这就是母亲在外面听到的那点儿动静。   这会,母亲和妹妹来了,就更没有让同事帮忙的道理了。   最后,吴兰芳道:   “援朝同志,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还不如我们娘们爽快?你赶紧回去排练,让那么多同事等伱一个,可不好!这边有婶子和小妹妹帮忙,保管你半夜回来能对付一宿!”   母亲苗翠见状,也放下心道:   “你赶紧去忙你的,这么大人了,还分不清轻重么?”   王援朝无奈,只得道别。   吴兰芳和苗翠,一个有心拉关系,一个有心套话,那真是你侬我侬,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俩是母女或者婆媳关系呢。   谭菲插不上话,但跟王利这个小孩聊几句,她觉得还是有优势的。   结果,这小孩水平比她只高不低,她说啥人家都能接得上不说,人家有的说的,她居然还不知道。   她只能聊一些大院文化和有趣经历,这个,那个小妹妹就插不上话了。   然后不经意一打听,人家小妹妹还是跳级的。   这人和人的差距,这王援朝一家,都是如此妖孽么?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小妹妹无意中来了一句,“我妈就比我爸大,说年纪大的女人懂得疼人”,这句话让她觉得太贴心了。   女孩子天生慕强,本来她就对王援朝心生好感,这下就更加觉得,这是一张好牌,至于她年纪比王援朝大3岁,嗨,那是事儿么?   女大三,抱金砖,不知道么?   至于王利,她只是觉得,这个小姐姐家是大院干部子弟,人长得不赖,也蛮勤快的,让三哥多个选择,蛮好。   她纯粹是看小姐姐有点畏畏缩缩不自信,塞出了一个助攻而已。   这标题真吉利,祝大家除夕快乐,拥抱金砖,各方面的 第48章 条小黄鱼   第48章 7条小黄鱼   其实现在最忙的是编曲的,编曲和作曲,众所周知,是两码事。   王援朝的作曲,是创作这首歌。   简单说,就是创作它的旋律、节奏等等。   往大了说,就是构建这首歌完整且和谐的音乐框架,确保各个元素之间的协调和平衡,考虑音乐的表现形式、情感表达和艺术风格,创作出一首具有独特魅力和表现力的作品。   王援朝的事儿,已经完了,呼延团长都唱过了。   但编曲最终怎么表现出这首作品的情感,不论是金主任还是呼延团长,都要王援朝这个创作者来把关。   毕竟编曲是在作曲的基础上,利用各种乐器,并对音乐的节奏、音色、音量等进行微调和优化,通过合理编排,将整首歌曲的效果,最恰当的表现出来。   那种情感,歌唱者(当仁不让的呼延团长)和创作者(王援朝),肯定要把关的。   王援朝建议呼延团长先去休息,休息不好,嗓子发挥就会有极大的影响,会极大的削弱歌曲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金主任一听有理,当即道:   “呼延团长,为了文工团的事业,请您先去休息,您的金嗓子,是我们取得胜利不可或缺的法宝啊!”   王援朝这话十分在理,呼延笙也不想最后因为她的嗓音情况,与这样的歌曲失之交臂。   呼延笙一撤,现场的编曲团队就松了一口气,毕竟金主任,不是直接领导嘛。   过了一会儿,金主任叫着王援朝也出去了。   编曲团队的空气都变得活跃起来了。   这样优秀的作品,大家也是欢喜的,参与到这样的优秀作品里,也是不可多得的工作成绩吧?   而王援朝呢,将自行车踏的飞快,从单位到前门大街,比回家要近得多。   他在路上先买了几条手帕,然后将丝袜整包整包的装进去,黑色,白色,灰色,肉色*2,总计50双。   一来来不及拆分,二来,快点回笼资金才是王道。   天已经开始凉了,明年是什么情况,甚至能不能等到明年夏天,谁也不知道,得加快出货速度啊!   所以,当王援朝甩出货物的时候,陈雪茹惊呆了。   太多了,她吃不下。   上次王援朝的20双,她已经吃的很勉强了,这次满打满算,她只能吃下34双。   她感觉,有点低估了小黄鱼,对于王援朝背后那帮人的吸引力。   “你们对小黄鱼,很是向往啊?”   王援朝道:   “陈姐您也知道,小黄鱼,在哪儿大家都认。”   陈雪茹不想让王援朝把多余的货拿回去的,便道:   “我这没准备那么多小黄鱼,缓两天?我从客户手里多兑换一些过来。”   王援朝看了看陈雪茹,两人对视了一番,毫不相让。   王援朝道:   “陈姐手头有点紧?”   陈雪茹坚持了一会,道:   “是有点。”   王援朝抿了抿嘴,道:   “我回去不知道怎么交代……”   陈雪茹想了想,道:   “要不你就说这两天你忙于工作,错过了交易?”   王援朝咽了下口水,笑道:   “陈姐您是怎么知道这两天我忙于工作的?   我还真是从单位跑出来的,待会还要回去加班呢。”   听到后面一句,陈雪茹瞬间笑的如花儿绽放,道:   “我先给伱付一半的款,剩下一半,你周二来拿,怎么样?我给你写个欠条,按手印的。这样你也好放心。”   陈雪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援朝能有啥意见。   陈雪茹这次验货就快多了,抖开一条,对着灯光从上扫到下,再迎着灯光从上看到下,过。   然后取来了8条小黄鱼,1000现金,300工业券,差不多折合3500块。   【一张工业券折价1.67元,不高也不低,比较合理了。   王援朝卖价50元+50券=50元+83.5元=133.5元,还有额外5块的私房钱。】   她丈夫范金友还拿了一个小秤,好让王援朝称重。   王援朝以手掌覆盖在一枚小黄鱼之上,小黄鱼瞬间出现在了装备栏,“小黄鱼”,然后又瞬间出现在了手掌下,他抹起小黄鱼,仔细打量外面的观感,是否有切割再加工的痕迹,以及上面的印字。   如此检查了8枚,其中还有一枚“伪劣小黄鱼”。   王援朝将其他7枚都称重了一下,累计215克,大差不差,精准的话,应该是218.75克。   他又清点了现金和工业券。   最后将“伪劣小黄鱼”推还到陈雪茹面前,道:   “范哥,陈姐,这枚,恕我不能接受。7条小黄鱼,1820块,工业券,折价1.67,合计应该是3240块。”   范金友眉头拧成了八字,但没说话,做生意的事,他是插不上话的。   陈雪茹拿起这枚小黄鱼,仔细打量了半天,道:   “这枚有问题?”   王援朝笑道:   “陈姐尽可找人掌掌眼。”   陈雪茹也没计较,收了这枚小黄鱼,道:   “成。那我来写欠条。”   王援朝看着她按了手印,收了欠条,就告别了。   送走王援朝,范金友道:   “这么贵,这么多,万一卖不动,我们这些年的积累,就全没了。”   陈雪茹在手里把玩着那枚小黄鱼,道:   “你能感觉这枚有什么问题么?”   范金友知道个鬼,他道:   “150一双袜子,太吓人了!”   可不,一辆自行车,也就168!一只手表,也就80!有票的情况下。没票的话,嗯,那价格就不知道了,波动最高的时候得五六百,有点吓人。   陈雪茹的眼神聚了又散,散了又聚,道:   “150?人家涨价,我们不涨价么?”   之前最贵的,她已经卖到了一百七八!   范金友抓了又抓头皮,道:   “那你最好快点卖了。我们的身家都在里面了!”   陈雪茹轻蔑的看了一眼丈夫,道:   “你不喜欢?”   范金友苦瓜脸道:   “一听这价钱,我喜欢不起来啊!”   陈雪茹已经决定了,下面的售价,两条小黄鱼,三条丝袜。   她收的时候,跟银行一个价,240一条,转手王援朝,260一条。   如果全用金条,三条丝袜,她就挣104块!   一条就是35啊!   这种暴利生意,哪里去找?   至于手上这条小黄鱼,她把玩了半天,并没有准备去验货,但下次收货的时候,得小心了。   她将丝袜收进保险柜,明天要去一个个通知之前嗷嗷叫的大客户了。   【很多人有很多钱,但是没有票,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所以这个价格很吓人,但在很多人的承担范围内。   比如之前说的客户娄谭氏,不差这点钱。   陈雪茹本身也是客户之一,也不差一两条的钱。   而且比对当今的字母丝袜,几千块一条,奢侈品,很正常。】   除夕快乐~~祝大家都跟小黄鱼有不解之缘,多多搞米 第49章 有屋又有钱   王援朝回到单位,编曲组已经将成果差不多弄出来了。   又不是交响乐,而且是给自家委员和团长听,届时,真要上交国家的话,肯定会有更厉害的编曲大师,来改编的,是吧?   不过王援朝之前建议,都用传统乐器来演奏,编排起来格外畅快。   王援朝听了几遍,忍不住要哼唱,觉得可以了。   金主任便叫人去请呼延团长来试唱。   呼延笙压根就没睡着,虽然平时这个点已经睡着了。   大家完整的来了两遍,王援朝表示:不管是编曲同事的伴奏,还是呼延笙团长的歌喉,他已经无从挑剔,已经超出他想象的,表达了他那种喷薄而出的情感。   原创者都这么说了,呼延笙想再提升提升,都不好意思说,于是大家有幸在凌晨之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这个点,王援朝是铁定不想再骑大半个小时的车回家了。   他刚刚从前门大街回来的时候,门卫已经把钥匙给了他,这会直接走过去宿舍,就好了。   这真是,房子有了,虽然是单位分配的,金子也有了,虽然只有215克,钞票不少,一千多,票据也不少,两千多。   不夸张的说,这些积蓄,足够他有滋有味的度过接下来的艰难岁月了。   当然,如果要结婚生子,那就还得再多弄点。   只是黑灯瞎火的,他差点找不着地方。   不得不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反正大半夜的,别人也看不出来啥。   到屋里,关上门,一看,手机电量又掉了一格,77%了。   真心疼死。   母亲给他在写字台上留了张字条:   “援朝,你先克服一晚,明天上午妈给你带铺面过来。”   确实,这是一室一厅的屋子,外面客厅空荡荡,里面房间,有一张床,一个书桌,一把凳子。   床板上,有他的几件换洗衣服。   连个脸盆和毛巾都没有,更不用说热水壶和茶杯了。   王援朝从空间取出水杯,里面还存有温水,喝了两口。   8月底而已,晚上已经有点凉了,他拿出空间里的羽绒服,就胡乱的将就一晚了。   睡得正香,已经有人来敲门了。   王援朝一个激灵,连忙将羽绒服收好,才跑去开门。   清凉的空气冲入屋里,让他打了个喷嚏。   母亲带着大哥小妹,给他送生活用品来了。   被褥床单席子脸盆毛巾啥的,三人大包小包的,满满当当。   大哥难得的四处张望,道:   “援朝,你这宿舍,可以啊!比咱四合院,强多了哎!”   水泥地面,石灰墙,窗明几净,空间敞亮,还有电灯!刚刚上楼梯时,还看到了旁边的公共洗漱空间,四合院确实比不上。   后面的话,王胜没敢说。   他只是突然有些期待他们单位的福利分房了。   没见过之前,还没啥念想,见过之后,那些想法如同春雷后的草籽,不可遏止的在脑海里生根发芽生长。   说句不好听的,以后跟黄玲生了娃,在哪给娃放个小床,他都想好了!   母亲放下东西,就开始帮忙铺床,小妹则帮忙把那些零碎的生活物品摆放齐整。   母亲道:   “伱这边只是个应急的宿舍,偶尔休息休息用的,平时还是要回家的。”   苗翠提都没提洗衣、做饭、取暖这些事,等儿子在这边要亲自动手的时候,他肯定乖乖的就回家了。   而且等到冬天,没有家里的热炕,这小床板,全怼上棉花也受不了啊。   她刚刚看了,这里可没有热炕,最多各家用个小火炉取暖顶天了,那跟大炕,能比么?   他们家也是有大炕的,就他们夫妻房间和旁边隔出来的王利的房间,大炕被一堵墙隔开了,一分为二。   而丈夫王全,这些年冬天就不是太喜欢回家了,一来孩子们都大了,即便主屋大床,也挤得厉害,二来,他们单位有暖气,陶瓷厂嘛!   父亲不回来,王援朝、二哥、大哥睡父母那屋。   父亲回来,就是四个大老爷们睡父母那屋了。   母亲和妹妹睡小妹的屋,虽然炕分的小了点,但就她们俩,比较舒坦。   扯远了。   王援朝拿着牙刷牙缸脸盆毛巾去洗漱,压根没听母亲唠叨。   出来都出来了,还指望他回去?   那不是开玩笑么?   母亲不给填补齐全用品,就能拿捏他了?   他有钱!   他有票!   当然,他还没想到要自己洗衣做饭这档子事儿。   单飞的兴奋劲儿,脑浆子暂时想不到这些。   不过他暂时也不会添什么家具,因为昨天办手续的时候,金主任也说的很清楚,暂借给他住的,要等他级别下来,才能走完完整的分配程序。   这话也简单,他这个级别的试用期新员工,没资格分这个档次的房子。   但金主任还是分给他了。   除了实在是看好那首歌,更是看好他这个人的才华。   还有什么,比让领导亲眼目睹才华的诞生,更刺激的呢?   金主任不把这只大雁盖在锅里,将锅盖牢牢盖住,万一被别的地方的,哪个不要脸的,不讲规矩的,给把他的大雁捞走,可咋整?   程序程序,有人就是不讲程序。   他们铁路文工团,级别并不是最高的嘛。   所以,先用良好的生活待遇,将小伙子牢牢吸引住,让他压根就产生不了去外面看看的想法。   布置完了,母亲大哥和小妹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要走了。   母亲得去上班,大哥得去上班,小妹去学校参加大扫除,明天领课本,后天开学。   分别前,王援朝给王利口袋里塞了颗熟鸡蛋。   鸡蛋还带有一丝温度,王利不敢吱声,她完全不知道三哥从哪弄来的。   不过既然是三哥给的,她这个做妹妹的,还能拒绝不成?   鸡蛋的美味啊……三哥真好!   送走了家人,王援朝在宿舍楼下的早餐铺子叫了碗肉丝面,还加了个荷包蛋。   这半个月伙食十分可以,他已经长高了1公分!   等到了单位,呵!他住的这么近,居然算来的晚的了。   因为他一进大院,门卫师傅就打招呼了:   “援朝同志,金主任让您来了就直接去剧场!”   祝大家新春愉快,身体健康,阖家安康。昨天大家打牌,看电影,看春晚,只有肉肉可怜的抠字,读者大大们多多追读吧,有票的赏个票,没票的赏几个评论,万谢! 第50章 写日记不就为了这一刻么   一进剧场,就传来呼延团长清亮的歌声,以及配乐团队的合奏。   金主任一眼就看到了刚进来的王援朝,朝他招招手。   王援朝小步快走,来到了金主任身边。   金主任笑眯眯道:   “感觉怎么样?”   王援朝一听,就感觉比昨天的激情澎湃不少,加了手风琴!于是笑道:   “听了这歌,我感觉我跑步都要比别人快两秒!”   金主任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这是夸新的编曲有劲呢。   他笑道:   “哈哈,昨天呼延团长回去,脑海里都是这个旋律,总感觉应该再有点什么。”   王援朝笑道:   “主任,我只是有点作曲的本事,至于编曲,我还是门外汉啊。”   昨天他还建议大家都用传统乐器来演奏的呢。   大家可能没什么感觉不妥的,但唱歌的,感觉应该有其他的乐器加进来。然后今个他们一早,就加了。   效果确实不错。   金主任笑着看了看手表,道:   “不然真要以为你是个什么都懂的天才了。   好了,你就在这边,跟大家一起等着,我去请委员和团长过来鉴赏一下。”   今天是周一,领导们照例都会早点来,上半周,开会,多一点。   王援朝和呼延团长聊了几句,狠狠滴恭维了呼延团长一把,又和演奏的同事们打了招呼,就看到金主任已经推开了门,委员和团长,另外几位分团长,各科室的科长,鱼贯而入。   台上的众人立马各就各位,王援朝也连忙退到一边。   委员和团长落座,金主任上前小声说了什么,然后起身大手一挥。   琴键前奏响起!   继而弦鼓钹萧齐鸣。   呼延笙团长华丽开嗓。   “五十五个民族,五十五支花~   五十五族兄弟姐妹,是一家~   五十五种语言,汇成一句话~   爱我中华,爱我中华,爱我~中华   ……”   委员开始还坐的比较自然,听着听着,就不自觉的昂首挺胸起来,而团长作为业务干部,更是小声附和了起来,两眼放光。   一曲完毕,全场鸦雀无声。   还是委员带头鼓掌。   他实在没想到,他才布置这个任务几天?昨天还在大会再次宣贯,今天居然就看到如此出色的成果。   “广杰主任,这次我要恨恨地批评你啊。   伱们有这等本事,居然藏着掖着到今天才表现出来。   这首歌曲,节奏欢快,充满了一种健康、向上的自豪感。不但响应了刚刚提出的第五十五个民族,还响应了即将举行的全运会,更是点明了主题!   ”   团长先开口了,让金主任心头先是咯噔一大跳,继而无比欢喜起来。   领导说话不带这么吓人的,是吧?   委员接着表示肯定:   “团长,这次,咱们文工团,能不能打一场扬眉吐气的翻身仗?”   团长道:   “委员,我们的同志,都创作了如此优秀的作品,怎能不让其他文工团,大吃一惊呢?   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即将这首歌曲,刻录下来,提交组委会。   如果运动会的时候,放这首歌曲,我们的运动健儿们,肯定能跑得更快,跳的更高啊!”   团长转头对金主任道:   “广杰主任,这是我们对外邀请的作品,还是?”   委员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金主任连忙道:   “委员,团长,这千真万确,是我们团里自己创作的歌曲,百分百我们自己创作的歌曲!   从作词、作曲,到编曲、演唱,我以当性作保,是亲眼见证了它的诞生啊!   您二位领导,可能听说过,半个月前,我和几位分团长,因为一个优秀的应聘者,争夺起来,实在是,我们大家都想要那样的人才啊!”   柳少都、刘颖、韩三义等人纷纷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这种事,大家都在一个单位,怎么会不知道?   当时还以为几个中层干部有什么龌龊,现在看来,真有人才啊。   委员立马道:   “广杰主任,你说这么多,还不如把你们争夺的这位大才,请来让我和团长,长长眼啊!”   金广杰对着王援朝招了招手,王援朝连忙趋步上前。   两位领导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稚气的清秀少年,有点难以置信,刚刚他们以为这个是负责拉幕的小同事呢。   金广杰则介绍了王援朝工人阶级家庭出身,大哥是中医院医生,中专毕业,二哥是农场工人,小妹还是个跳级的天才初中生,也就是眼前这位偏科,没考上高中,才叫文工团捞到了一位创作型人才。   两位领导这才觉得,有点可以接受了:人家一家子,都不简单嘛,看看人家的哥哥妹妹,一窝子的聪明仔嘛。   委员道:   “今天上午先不开会,团长,你辛苦一下,带着大家把这首歌录制完毕,然后我们一起,送到部里和文化部。   至于组委会,我想,文化部的领导同志们,不会放过这个功劳的!到目前为止,全运会,还没一首歌曲,有咱这个贴切又精神呢!”   是的,文工团上面,还有一个铁路部呢。   “等我们胜利归来,再为大家请功!”   于是大家纷纷忙碌起来,还有书法高手,来誊抄曲谱歌词。词曲作者,王援朝,演唱者,呼延笙,报送单位,铁路文工团。   王援朝表示还要加一段话,他掏出工作日志,翻出林白科长传达委员指示那天的工作日记,通过文字回忆了一把,然后写道:   “《爱我中华》创作始末   8月27日,我一到单位,业务科林白科长,就跟大家分享了一个好消息:说我国第五十五个民族,正式确定了,叫珞巴族。他还说,这是我们民族大家庭的盛事!委员也鼓励大家,可以尽情的对此表达我们的情感。我当即用纸和笔,写下了,五十五个民族……   8月29日,委员在文工团学习分享会上,再次鼓励大家坚守创作本心,为铁路工人,为全国人民,持续带来精神食粮。   会后,金广杰主任,和我探讨了即将召开的全运会,还感叹,祖国强盛,盛事齐聚,如果有一首歌,一首诗,或者别的什么作品,能把这些盛事链接起来,那该多好啊!   我立即得到了启发……”   不止是他,连团长都吸引过来了,想要看看这个创作小才子,又要写些什么。   好家伙,团长要看呆了,这小子还有这种能耐?看样子,是每天都有写工作日记啊!   金主任有点捉急,第一周,这孩子不会瞎几把乱写吧?因为第一周,几乎就没给他布置过任务。他都没召见王援朝,想观察观察呢!   团长见王援朝写完了,道:   “援朝同志,我能看看你的这个,笔记么?”   团长没敢说日记,日记,是不能让人看的,但笔记嘛,就能分享分享了。   王援朝辛辛苦苦写日记是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当即将日记本推到了领导面前。   团长也不客气,直接翻到了第一页。   金主任紧张的呼吸都要停了,完全不知道这孩子写了啥,刚才应该先问问看的,失策,失策! 第51章 不欺负老实姑娘   扉页:   纪念我成为光荣的铁路文工团的一员。   8月24日   今天是我入职铁路文工团的第一天……林白科长……科室同志都十分友好,李辉干事带我学习了解了“文化列车”,说,只有先了解我们自己,才能更好的为国家,为人民,为铁路工人服务……   杂技表演令我大开眼界,我也跟杂技团的同事们聊了一会工作,才知道他们平时的训练,是多么的辛苦,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相比同事们的努力,我还要学习的有很多……   8月25日   今天跟着李辉干事继续了解了歌舞团,看到了经常练习的乐器,我不由得想起,当初一直觉得歌舞团是跳舞的,说唱团是唱歌的糗事,还是我的音乐老师告诉我,说唱团,是说学逗唱,是相声艺术表演……   8月26日   ……   8月27日   ……   金主任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个李辉很负责任嘛,带的很好。看来林白还是做了一些安排的。   这个明诚建有点意思啊,要跟王援朝比一比?那看来也有作品啊!   等会委员团长都走了,他得去问问,明诚建也是有文工团小笔杆子的称号的,如果再出一个作品,金主任简直要美得冒泡了,不敢想。   团长将笔记还给了王援朝,他突然发现,里面出现了不少人,委员都出现了好几次,独独他这个团长,就在周日的学习分享会上,在主席台露了个脸,说了几句客套话,存在感不强啊。   团长道:   “援朝同志这工作习惯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要再接再厉,争取创作更多的好作品啊!   对了,广杰主任,像援朝同志这样的优秀人才,我们不能拘泥于团里的章程。   要为这样优秀的人才,提供良好的生活和工作环境,这样才能激发他们更多、更好的创作热情!”   金主任连忙道:   “团长指示的是,我这就安排!”   团长看了眼有点害羞的王援朝,“嗯”了一声,去看作品录制情况了。   金主任心想:   还好自己昨天就先下手收买了一波王援朝啊,至少够级别的宿舍,已经安排出去了。   今天团长再指示,他就可以再加重筹码,帮王援朝同志增添一些家具和生活用品,但王援朝同志,肯定最感激他金广杰金主任啊,哈哈哈。   想到这里,金主任笑眯眯道:   “援朝啊,刚刚团长的指示,你也听到了。等会中午,就让后勤科帮你把住宿条件完善完善。   你看缺什么的,尽管提,团里要为伱提供良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嘛!”   这真是,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母亲还想用家具用品拿捏自己,结果现在呢?自己连私房钱都不用出,单位都给包圆了!   王援朝当即感激涕零:   “谢谢主任。主任您对我的好,打面试的时候,我就记得十分深刻!那会就您是一直微笑着鼓励我的。”   金主任笑的更满意了,果然,团长献的花,他截取了不少,哈哈。   只是到了中午,委员和团长就带着战果匆匆出门了,业务科林白随行。   中午吃饭,李辉已经拿着饭盒挨着王援朝坐了。   倒不是他知道他多次出现在王援朝的小作文上,而是因为,从昨天到今天,那首白话诗,已经成了歌词了!   全单位甭管多五音不全的人,谁还不能哼两句呢?   词+曲+唱的威力,就是这么的恐怖如斯。   “张副科还说你这个是师从新文化运动,学的胡适之的《两只蝴蝶》,结果你这蝴蝶厉害了,大家都会哼两句了啊!”   昨天剧场的事,自然有人跟王援朝说了,不过科室三人,确实就李辉跟他走的最近一些,前些日子带着他也算尽职,只是没想到一向自持身份的张扬,还帮他说了两句好话。   遗憾的是,明诚建也没说他王援朝的诗不好啊?人家一个劲的夸他王援朝来着!   本来明诚建是想传到一个夸张的高度,然后踩着王援朝的这首白话诗,巩固一下他业务科小笔杆子的地位。   结果捧上去了才发现,人家那压根不是白话诗,是歌词!后面还有曲子!歌舞团团长亲自安排编曲、亲自献唱,办公室主任亲自坐镇指挥,连委员和团长都赞赏有加……   他不由的感叹,幸亏他没说一句人家的诗作不好啊!   当然,他是不敢和那个援朝坐一起吃饭的,但不妨碍他跟别人吹嘘,他一看到王援朝的那几句朴素而不简单的歌词,就惊为天人,一副将他自个夸成了超级鉴赏家的姿态,毕竟,他是第一个朝吹,是不是?   啊呸!   看他丫的得意多久!   下午,金广杰主任亲自来到业务科办公室,对大家嘘寒问暖,就随口问道:   “诚建同志,听说你和援朝同志有一个两人间的创作小比拼?”   明诚建的脸色唰地就白了。   本来他欺负人家鸽子蛋,觉得自己好歹可以创作一个鸡蛋吧?结果一转眼,人家的变成了鹅卵石,他这个鸡蛋出来,就是自取其辱的命啊。   说没有?   领导都听说了!   说有?   那你的作品呢?   他真想给自己来两嘴巴子,没事欺负新人作甚?人家有本事那是人家的事,想踩着人家上位……   他只得小心道:   “主任,我主要是激发援朝同志的创作热情,我是那个,那个,僚机,僚机,负责为援朝这个主机摇旗呐喊加油鼓劲的!”   金主任的笑容逐渐凝固:天底下确实没有那么多天才,只有很多蠢才。   明诚建是何居心,他这个办公室的老法师,怎么会不知道?踢到钢板上了!   毕竟王援朝最开始的几句歌词,确实朴素的让他金广杰都有点咋舌,但经过他的点播,后面几句歌词一加,瞬间有画龙点睛之效果,让整个歌词都升华了。   金广杰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办公室又安静了下来,该喝茶的喝茶,该看报的看报,李辉道:   “援朝,我们去看看节目排练?”   王援朝放下手里刚整的《增广贤文》,就跟着李辉出了门。   他刚掏出前门烟,李辉居然也掏出了烟。   王援朝眼快手快,将李辉的烟顶了回去,道:   “怎么,李哥嫌弃我的烟啊?”   李辉接过烟,但却先帮王援朝点了火,然后又用剩下的半截火点了自己的烟,连忙将火柴梗甩掉,道:   “做什么都得讲究一个有来有往,是不是?”   王援朝笑道:   “小弟我单身汉一个,可不像李哥你有家有口的!等我哪天娶妻生子了,嗨,我肯定就戒喽!”   李辉长吸一口,道:   “有没有相中的姑娘?李哥帮你把把关呢?”   他小心看了下四周,小声道:   “有些姑娘比较棘手,不能碰的。”   王援朝掉进蜜罐,说不心动,是假的,团里姑娘的质量,整体高多了!但他没啥想法,刚来,脚还没站稳呢,再说了,马上十年来临,他是不准备这么早结婚的。   考虑到团里女员工思想一般比较开明,他倒是不介意谈个对象。   李辉这么一提,他反而动了心思,他只是不喜欢欺负或者欺骗老实姑娘啊! 第52章 文艺八级   不过王援朝的思想波动转瞬即逝,他还小,主动出击,不合适。   他都没到刮胡子的年纪!   髭须还只是厚重一点的绒毛呢。   于是自嘲道:   “嗨,李哥,您看我,胡子都没长全呢,还没那心思,没呢!”   李辉嘿嘿干笑了两声,谁还没年轻过撒?十几岁的年纪,床板都能给你杠个洞出来!不过他的态度表达到位了就好。这个小老弟,得势了,也不飘,能处。   一支烟灭,李辉道:   “我去转转,你要有什么事儿你自己去安排,5点咱一起回办公室。”   王援朝也不客气,道:   “我正好去后勤科一趟!主任布置的任务还是要完善完善的。”   ……   王援朝自个跑到了后勤科,谭菲看到他过来,眼睛一亮,道:   “王援朝同志,可真巧了,我们科长正打算让我去找您呢!”   王援朝对这个和他同期进来的小姐姐还是有点好感的,但也仅限好感。   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还有俩小虎牙,银盘脸,每一个五官都无可挑剔,但组合在一起,就显得太端庄了一点,总之不够美,不是他喜欢的那一款。   他也先小声的道了个谢:   “昨儿的事还没感谢伱呢!您这感觉怎么样?”   谭菲也小声回应:   “还行,大家都蛮友善的。再说了,这边各个军种大院,我都熟的很,没人敢欺负我的!”   王援朝故作惊恐:   “那你不是大姐头了!?”   谭菲被他夸张的肢体语言和表情逗乐,忍不住捂嘴笑,怕笑出声来,还拍了他一把:   “你要死了啊,吓人呢!我能拉一票小弟,就问你怕不怕!”   王援朝恢复了正常,道:   “女孩子多笑笑,才漂亮。好了,不逗你玩了,我现在去找魏科长,方便么?”   谭菲抿嘴笑道:   “那我带你过去吧!”   一番窃窃私语,她感觉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   至于魏科长这边,给他补全36条腿儿的全套家具。   以及各类琳琅满目的生活用品:   小到搪瓷茶缸脸盆,中到煤炉水壶烟筒,大到蚊帐枕席,额外还配了一座钟表,可以说除了贴身衣物,真个是拎包入住的水准。   魏科长直言,这是按照文艺九级配置的,工资待遇差不多是行政16级,科长、副处级别,行政待遇还要再往上拔一两级。   魏科长不无羡慕,毕竟他也就是16级,已经踏步好些年没有进步了。   就这,还是金主任和他商量了之后,拿出的一个保守方案。   因为再往上,不是团里能做主的了,团长放话了,也不能让团长后面万一难做是吧。   而且金主任和魏科长觉得,这个足够让王援朝感激涕零了。   这待遇,搁谁谁不感动?   手续办完,后勤科就安排人把各种物资往王援朝的宿舍送过去了,主打一个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   周二,文工团的工作会议,就通过了王援朝同志提前转正的决议。   这么优秀的员工,怎么还能是试用期呢?   必须转正,将组织关系牢牢钉在铁路文工团。   至于级别,内部暂定文艺八级,具体还得要专门的评级代表来,但有了《爱我中华》这样的现象级作品,哪个评委敢定级十级之外?他们有这样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么?铁路文工团能扇死他!   当然,因为王援朝同志目前就这么一件作品,年纪也轻,所以级别也不会太高,但预判,文艺6-9级之间,是个合适的级别。   昨晚,这首歌就到了铁路部领导面前,领导听罢,当晚就去找文化部领导商量。   因为铁路领导也觉得,这歌曲太应时而生了,简直就是为了十多天后的全运会而量身订作的啊!   领导听了,肯定喜欢!   铁路文工团,在铁路系统里,只是一个下属的单位,可以说是边缘部门了。   但这次,委员和团长,好好的在领导面前露了一把脸!   文化部领导听罢此曲,心潮难以平静,只道恰逢其时,恰逢其时。   因为时间紧迫,他们又连夜去寻找首长。   首长拍案叫绝:民族、运动、国家,全都在一首歌里荟聚,既不矫揉造作,却又浑然天成。   首长还拿前年的《我们走在大路上》做对比,那会云龙、安波和他畅聊到深夜,云龙有感而发,按照谈话精神,创作了这首脍炙人口的歌曲。   《爱我中华》,不遑多让!   委员和团长后面几乎是晕的,虽然他们早已插不上话了。   他们居然见到了首长,就说他们激动不激动吧!   人家云龙是什么人?解放前就是九纵文工团团长了,实打实作品傍身。因为他的老师丁玲只承认自己是文艺二级,所以他就只能屈居文艺三级。   【那会大家都谦虚,主动自我降级】   委员能到厅局级,是按部就班;人家也是厅局级,是因为上面没法再往上了。   级别既定,文艺八级,工资129,各类补贴若干,还能出差寻找创作灵感。这是王援朝没有想象到的福利。   这年头,能到处跑的职业,屈指可数。   最大的福利就是,他可以免费乘坐铁路,前往各地,这是系统内的员工福利,住宿费在规定标准以内,还能报销,至于出差补贴,就更不值得一提。   而且领导也指示了,能不能创作一首,铁路人的歌曲。   以前是不敢想,但现在,都有这样的才子了,不好好利用起来,不是太浪费了?   铁路人的歌,铁路人的歌,王援朝一时半会,也记不起来什么铁路人的著名歌曲啊!   他不得不跟几位领导老实交代,一时半会儿没有灵感,主要是,他还没坐过火车,没有亲眼见证过铁路人的伟大,想象不来。   他需要时间去了解,去沉浸,去体会,去提炼,然后才能创作。   委员有点急,但又不敢太急,领导好不容易亲自交代这么一件事,不抓紧落实怎么行呢?委员也想进步的啊!   “那援朝同志,需要多长时间?”   团长、主任也齐刷刷的看过来,目光炽热,仿佛他王援朝就是四千年才出一个的美女。   王援朝咽了咽口水,艰难道:   “如果想写的有真情实感,怎么也要两年吧。”   他不准备当一个高产作者,有了一首《爱我中华》,已经能安身立命,然后老老实实发育十年,不香么?太出挑了可不好啊。   过两年,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领导们还在不在这个岗位都不知道。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能赖则赖,实在不行,改编首差不多的歌,换个歌词的事嘛。   至于歌词写的不好不够贴切?   他就一初中毕业生,还指望他上天啊!主打一个朴实无华,是不是?   几位领导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问,弄个没有真情实感的呢?   这话问出来,不是政至不正确么?   但委员还是对着金主任道:   “广杰主任,我们不光要服务好系统里的工人群众,也肩负着向系统外的工人群众,宣扬我们铁路部形象的重大责任。   援朝同志有什么创作需求,你这边一定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你协调不了的,直接跟我反应,哪怕我去找部里,一定不能辜负领导的殷切嘱托!   他老人家,也想让系统外的同志们,看看我们的不容易呢!”   金主任立马昂首挺胸,就差回一个军礼了,道:   “是,一定完成任务!” 第53章 就喜欢有野心的人   陈雪茹家绸布店三楼   陈雪茹在将一条条小黄鱼按照位置放好,又核对了一下记录,确认知道每一条小黄鱼的来路。   前天晚上,王援朝只是每条小黄鱼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就退出了一条,这条她称量了半天,也没发现异常,除非切开或者融了。但那样就没有表面的使用痕迹和印文,变成碎金,价值要打折扣的。   所以她想今晚看看,到底对方是真有门道,还是纯粹做样子的。   这里面,有一条她很清楚,中间包了钨,如果不是她事先知道,她是绝对判断不出来的,前晚王援朝丢出来的那块小黄鱼,难道也掺了钨?   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范金友两眼赤红,这两天,看着他媳妇收金条,大受刺激。   他觉得50双丝袜,怎么卖得掉?不得亏得裤衩子都没?   结果,周一上午,她媳妇出去打了半天电话,下午,三楼就开始络绎不绝的有人过来了,连带着店里的丝绸销量都上涨了一波。   陈雪茹跟大户们说的很清楚,人家只收她的小黄鱼,如果大家带现金,她也得去市场上兑换,所以现金得涨价。   贵妇们哪里在乎小黄鱼那点二三十块的差价?   她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双腿肌肤丝滑有光泽,焕然重生到了十八岁的感觉!   更甭提,家里的老爷们兴致大发了。   没有了丝袜,她们甚至看不下去自己那双干枯丑陋的双腿。   所以,这是丝袜么?这简直就是第二条生命啊!   不光美肤增色,还修饰曲线!   有人只敢在家穿着,美给自己看,美给老爷看;   有的,却有胆子穿出去,参加宴会,那她无暇的美腿,在旗袍的衬托下,就是全场男男女女的焦点。   即便有人嘴上骂骂咧咧,眼珠子却是不争气的主动转过去,甭管有意无意,女人对此最是敏感,装不过去的。   所以陈雪茹再三跟大家约了上店时间,不少人还是压抑不住心情,提前来了。   因为收小黄鱼,所以动作慢了不少,范金友又不适合上去帮忙,他得上班呢!   但不论他中午还是晚上,下班后总是要来店里看看陈雪茹的生意。   女人买卖讨论丝袜,一些虎狼之词,他个大老爷们,不适合听。   他只能在楼下转转。   50双丝袜,加上之前一直捏在手里的两双,仅仅一个下午,一个晚上,一个白天,就出去了45双,三五双的,压根不是事儿。   因为有人抱怨这丝袜不经穿,才两个礼拜,就有损坏的了。   陈雪茹直接道:   “这种精细的丝织品,是那种能下地的尼龙袜能比的么?   穿这玩意,就不能自己走路!   也不能碰硬的东西!   衣服只能穿丝绸的!布的都会显得粗糙,可能会损坏它……”   如果王援朝听到这说辞,绝对会夸陈雪茹,深得奢侈品精髓,再加一句:   这玩意不能洗的,用完就扔了。   等到王援朝蹬着自行车赶过来,陈雪茹掀开桌上的蓝色绒布,下面整整齐齐地排放了14块小黄鱼,以及旁边的45块零钱。   范金友这次没跟上来,在楼下看门呢。   “弟弟,请!”   王援朝突然觉得雪茹姐又漂亮了一个档次。   他甩出心中杂念,一个个的开始把玩小黄鱼。   陈雪茹则死死的盯着他的动作、眼神和表情。   当那条有问题的小黄鱼被王援朝抹起时,他的眼角有一丝难以发觉的跳动。   不是蒙的!   他是怎么能上手就判断出有问题的?   14条小黄鱼,没有意外,那条被退回了原地。   陈雪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   “我这还有,给你换下!”   她转身去房间拿其他小黄鱼,这两天,她收了23条呢!   至于其他的,当然都是现金了。   她排出一条小黄鱼。   王援朝照例伸手扒拉到身前,拾起把玩了一下,道:   “陈姐,可以了!”   王援朝当着面,将14条小黄鱼逐一称重,累计432克,然后和45块零钱,都收进了他的挎包。   陈雪茹道:   “小黄鱼在你这可真遭罪,居然就呆帆布袋里。”   王援朝笑着将欠条退回,道:   “你想不到,所以别人也不会想到。越想不到,才越安全啊。我的任务只是把它们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它们又不会一直呆在这里,对不对?”   陈雪茹抛出一个妩媚的笑容,道:   “回去帮姐再问问,还能不能再搞来一批货!这夏天就要过去了,首都的秋天短,到时候就算还有货,也不好消化了呢!”   实在这钱赚的让人手软。   陈雪茹舍不得。   还想趁着夏天的尾巴,再挣一点。   巧了,王援朝也有这个想法啊!   他当即道:   “我回去问问。   但我就担心,人家有货,陈姐您这却还要我再等等。   我夹在中间,这两天是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啊!”   陈雪茹笑着拍了一下王援朝道:   “就这么不信任伱雪茹姐?当初候魁拍了你,姐可是二话不说,就带着候魁主动上门了!那会,还不知道你伤的怎么样呢!”   王援朝沉默,拍死了,不然他也过不来。不过确实,至少目前来看,陈雪茹,还是有信义的。   “那陈姐您手头的资金,能拿多少货?”   陈雪茹眼睛一眨,道:   “姐这还有8条小黄鱼!另外,”   陈雪茹看了下楼梯,丈夫守在下面,才小声道:   “我在北方使馆有点关系,我朋友有一次穿着丝袜跟高卢使馆人员打交道,高卢使馆的女主人,很想要。   那边可以付英镑,收么?”   这年头的英镑,还是世界货币,但王援朝不知道英镑的兑换价格啊!   他拿了英镑去哪兑?   小黄鱼,他都是让它们沉睡在空间里,等待改开后,再大展身手呢!   于是他摇了摇头,不熟悉的,咱不碰。   陈雪茹见状,感叹自己果然谨慎,不然收了英镑,还要抛头露面的兑换,这种生意,还是不适合曝光的,与当下的环境不符合。   她也是知道低调的,她北方使馆的朋友,维系好了就够了。   这又不愁卖。   王援朝从包里又掏出三个丝绸手帕,推到陈雪茹面前,道:   “陈姐,今天我先带了这么些货,可以先收你一半的定金。剩下的,你看什么时候能给?咱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也懒得再跑一趟。”   陈雪茹大喜,她就喜欢这样有野心,不拘一格的生意伙伴了!   王援朝又给陈雪茹留了他的宿舍地址和单位电话,这样以后有啥事,也不用去四合院了,免得又要面对母亲苗翠同志的盘问。 第54章 气的都抖起来了   王援朝还是回四合院了一趟,倒不是因为洗衣服这类事,这大热天的,水里过过的事,能算事?   主要是,大哥单位的领导,真的出面说媒了。   这年头的人,对组织,对领导,那个信任感。   所以黄玲护士的父母,立马同意了双方家长的见面。   这基本就是同意了婚事。   双方约定周三晚,在四合院碰面,聊聊具体的婚事安排。   如此大事,母亲通知父亲的时候,觉得也就是请半天假的事,结果父亲那边有一炉产品,正在关键时刻,这个礼拜都回不来。   没辙,母亲只好通知王援朝,无论如何,得回来一趟。   说起来,老三有能耐,甭看年纪不大,一来单位都给分房子,二来还是老三单位的领导打的电话,这个人情,以后要老三还的,所以老三说话就有分量!   至于老二,老老实实的上班,好好表现吧,父母想的也比较开,不可能每个孩子都有出息啊,他们家四个崽,三个都有出息,已经很好了。   大不了以后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老二接印刷厂的岗了,印刷厂也有文化要求不那么高的岗位嘛。   至于为什么不现在顶岗?王全苗翠脑袋被驴踢了么?   苗翠5级印刷工,工资57块零3分,多挣两年不香?王和平一进厂,试用期走起,三年转正,那得亏多少钱?   到时候苗翠退了,老二再分家出去,家里就只有王全和老三两个上班的,就安全多了。   王援朝跟林白科长请假,要提前回家,家里大哥结婚的事儿,而父亲又有工作任务在身,一时半会回不来。   林科长直接挥挥手道:   “只要记得组织交给你的任务,你在单位里,工作自行安排就行。   不过两年时间太长,这中间,最好还是要有一些成果的,免得有同事心生罅隙,影响团结。   另外,你这个创作,有没有什么创作计划?伱好好想想,最好啊,找个时间,跟组织汇报一下,让组织更加放心,是不是?”   林科长这话,真是肺腑之言了。   只要王援朝提交个所谓的工作计划,然后自己爱干嘛干嘛,没人管,组织只要成果!   王援朝道:   “感谢科长的指点,我最近先找找感觉,然后看看怎么弄,总要对得起组织的栽培!”   到了四合院,母亲正在忙着做饭,王援朝想帮忙,一时插不上手。   “你去医院门口等你哥和嫂子下班,对你嫂子的父母要客气,你哥那笨嘴,一棒槌敲不出三个响屁。”   王援朝应了一声,就出了家门。   正好又碰上后院的娄晓娥嫂子要出门,就打了个招呼。   “娄嫂子这个点出去啊!”   娄晓娥一看是王家老三,也放慢了脚步,道:   “回家一趟!援朝你今天没上班?”   王援朝看着娄嫂子那开心的样子,看来回家有好事儿。   “我大哥的对象和父母等会要来四合院,我去医院门口接他们!”   娄晓娥嘴巴拱成了喔形,道:   “哎呀,王胜也要结婚了?那可真是,苗婶嘴巴可真紧,都没在院里说呢!我先说声恭喜了啊!”   王胜是个很有斯文气的医生呢,可惜啊,巧妻常伴拙夫眠,就拙夫,哎……   娄晓娥的神色黯然了下去。   娄晓娥和大哥王胜一般年纪,都是41年的,人家还高中毕业,只是娄父为了中和家庭成分,将其嫁给了许大茂。   要是王援朝早点过来,高低要把娄晓娥整成自家嫂子。   也不对,好像娄家还是要跑路的。   王援朝没忍住道:   “大茂哥又下乡放电影去啦?”   娄晓娥捋了一把鬓角的头发,道:   “是啊,他要是在四合院,我怎么能回家呢。你老看我干嘛?”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娄晓娥脸色微红,声音也低了许多。   王援朝一愣:我跟你说话,不看你,不是不尊重你?再说了,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好吧,虽然他的视线不可避免的看了娄嫂子饱满的曲线。   王援朝鬼使神差道:   “我就是在想,大茂哥怎么舍得把这么漂亮的新媳妇一个人丢在家里独守空房呢。”   娄晓娥脸唰地像红透了的苹果,声音都有点哑了,小声道:   “什么新媳妇,小孩子家家的,净瞎说。我都嫁过来好几年了!再说了,你大茂哥要工作呢,工作第一!”   说完又拿手扇了扇脸,道:   “你说这夏天都快过完了,这天怎么还这么热?”   其实这会,连30度都没有,王援朝也配合的拿手扇风,道:   “秋老虎啊,那得多厉害,晚上才能凉快一点呢!”   娄晓娥斜眼瞄了一下这王老三,还挺会说话的么?不过又想到了许大茂的教导,王家老二的光辉履历,警告她离王家人远点。   但王家人确实好看啊!即便这个王老三,一脸稚嫩,但也比许大茂那张鞋拔子脸,看起来让人舒服多了。   真不知道以后便宜哪家姑娘了。   长得好看,又会说话,工作又好。   “你们文工团,是不是姑娘小伙个顶个的俊?”   说完,她觉得自己有点孟浪了,怎么能对一个少年,说出这样的话来!   王援朝对着刚刚经过的中戏小院努力努嘴,道:   “就跟我们刚刚路过的中戏一样,也不是人人帅哥美女啊,只是比起别的单位来,数量稍微多一些。像小娥姐这样的,在我们文工团,也是顶呱呱的俊的那种!”   娄晓娥有心想断了这个聊天,但又觉得和王老三聊的很舒服,反正巷子里人来人往,邻居之间,正常同行一段路,怎么了?!   “你就嘴巴抹了蜜吧!你小娥姐啊,已经人老珠黄了!你大茂哥已经懒得碰了。”   好家伙,这话怎么接?这是在勾引他么???   王援朝只得道:   “哪里,小娥姐花容月貌,肌肤白嫩又细腻,要是我能娶这样的媳妇,真是做梦都要笑醒啊!”   娄晓娥捂嘴一笑:   “听说你二哥就很会拍婆子,我是没见识过,但看看你么,也能想到你二哥的风采了!”   两人已经走出了胡同,站在了马路边,娄晓娥在等三轮车,王援朝也不急着过马路,医院就在对面,反正回家必经过这个路口。   在医院门口干等,哪里比得上陪美女聊天?   王援朝看着仍有一丝少女纯真的娄晓娥(毕竟才25),道:   “那小娥姐要不要试试?”   娄晓娥急的眼珠子都瞪圆了,她的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四下看了又看,才急道:   “王老三你要死了!没大没小的,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么!”   王援朝突然觉得,有点理解,为什么穿越四合院的前辈们都喜欢捅娄子了,换他他也喜欢啊。之前怎么就放过这样一个宝藏少妇呢?   既然有想法,就得行动啊,于是王援朝小心道:   “小娥姐,你知道大茂哥,在外面乱来么?”   娄晓娥心脏还没恢复平静,又被王援朝这话震的晕乎乎的,道:   “什么意思?”   王援朝一本正经道:   “我也是听别人嚼舌根的,就不乱说了,您可以跟轧钢厂的人打听打听啊。”   娄晓娥的胸脯一起一伏,蔚为壮观——已经气的抖起来了! 第55章 笨女婿   亏她娄晓娥对许大茂的话信以为真,觉得是自己着装朴素,不再像以往大小姐那样光彩照人,所以不能对许大茂产生什么吸引力了。   她这次回家,就准备去带件旗袍、丝袜、高跟鞋回来的,在家给许大茂展示!上次回去父母之间发生的事情,她又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   既然父母那把年纪了都有用,她这么年轻,肯定可以啊!   许大茂还能说她没有吸引力么?   自从嫁来这个四合院,她就再也没穿过当初华丽的着装了,从来都是一副朴素工人阶级着装。   但凡她多想一点,恐怕她父亲要敲死她。   让她嫁给工人阶级,不是继续做娄家大小姐的!   而且在四合院,她也算是见识了穷苦人家的生活状态。她有父母接济,即使不上班,也是不愁吃喝的。   但人不仅仅只要吃喝啊!   她想方设法的做个贤妻良母,但生不出来孩子,这能怪她么?许大茂多久没碰过她了?   每次她黏上去,许大茂不是说工作累,就是说天热,再之前要么就是天冷,反正理由多的是。   听王老三这么一说,才知道,好家伙,在外面偷吃是吧?!   说起来长,实际上,万般念头,刹那涌现。   虽然王老三的几句骚话,让她的心起了波澜,刚刚一辆三轮车已经过去了,她都没有招手。   但她也不可能被王老三几句骚话,说的就没有了分寸,没有了思考能力。   她决定了,回去跟母亲好好说说,父亲跟厂子里几乎是完全脱手了,但母亲,还有一些关系在那。   另外就是,她准备找人盯许大茂,有些事,不能全靠听别人说。   当然,以上种种,都不耽误她继续按照原计划回家、带装备、向许大茂展示魅力。   男人的德性,她如何不知道?她母亲,还是父亲的小妾转正的呢!   但她一不能容忍被欺骗,二不能容忍,许大茂对她的不屑一顾。   看看,旁边那个王老三,一双招子眼,在自己身上就没老实过!   说明什么?说明她娄晓娥不是没人要,不是没吸引力啊!   缓了好一会,娄晓娥招了一辆三轮车,对王援朝恶狠狠道:   “看在你贡献情报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再乱说,可不得把你嘴巴撕烂!”   说完上了车,扬长而去。   王援朝过足了眼瘾,觉得挑逗许大茂家的女人,确实别有滋味。   这样的女子,许大茂不用,合该他用啊!   在中医院门口没等多久,就看到大哥下班了,旁边并排走,还隔了一人位的,应该就是未来的大嫂了。   模样没得说,十分端庄周正,面若银盘,眼若葡萄,鼻翼高挺,唇红齿白,居然和谭菲的风格有点像。   嗯,很适合大哥。   两人出了大门,和门口的一位大妈汇合了,那位大妈站在门口也有一会儿了,比王援朝还要先到。   王援朝也就不等大哥找过来,自己主动跑过去了。   “大哥,伯母,大……姐姐好。我是我哥三弟,王援朝,对了,伯父呢?”   黄母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援朝,丈夫这么快同意这门婚事,媒人的能量不可小觑,是院里的一个副院长呢!   人家也说了,是铁路文工团那边的老朋友,说唱团团长帮忙打的招呼。   这王家老三看起来平平无奇,居然能让团里的一个分团长专门帮忙打招呼,就是为了给他大哥做媒?   至少她是想不明白的。   黄父的意思是,至少人家有分团长帮忙出手的价值,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而已。   再说了,女儿和王家老大也还处得来,都一起去逛过动物园了,回来还十分开心。   那么,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再作拖延了。   黄父原本是有点看不上王家老大的。   一来这孩子中专毕业,在单位也实习了两个月了,居然一点也不懂诊脉;   二来,没有眼力劲,同科室的黄副主任医师,嫩是没瞅出来是黄父!   现在一看,王家老三是个会来事儿的。   当然,黄父也没做拆散之举,不然女儿黄玲那关,不好过。   而黄玲也知道父亲不是很看得上王胜,所以也不敢告诉他父亲的身份,怕王胜更是吓坏了。   在少女看来,黄胜中专毕业,长得温文尔雅,没有不良嗜好,温柔体贴,出去逛动物园还带了罐头给她吃,甚至还答应以后结婚就出来单过,不和婆婆一起住,黄玲简直不敢多奢求什么了。   母亲和奶奶之间的恩怨情仇,她是从小看到大,实在害怕自己以后也重蹈覆辙。   黄母打量完王援朝,温和道:   “你好伱好,早知道咱俩都在门口等着,就应该先聊聊了!”   王胜左看看右看看,就是尬笑,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声音低的可以:   “伯母好!”   等人的间隙,王援朝先解释了一下父亲那边有紧急任务,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先跟黄母表示歉意。   这年头,这种情况也正常,黄母也表示了理解。   几人围着王援朝,听他讲文工团的各种精彩节目。   等了一会,王援朝感觉不对劲,咋伯父还不来呢?难道跟自己老爸一样,单位忙的脱不开身?   那大家就应该直接去四合院,而不是在这边干等了。   但人家不说,他也不好问。   等医院门口的医生护士走的差不多了,他看到有个清瘦的中年人,往这边走过来。他小心的试探了一句:   “伯父不会也在这边工作吧?”   黄母笑道:   “不可以么?”   大哥王胜像个被蜜蜂蜇了的兔子,差点跳起来。转身扭头望去,科室的黄副主任医师,正健步走来。   黄副主任医师?   黄玲?   王胜头上开始冒汗了,在阳光的照射下,油亮亮的。   黄母责怪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慢吞吞的!”   王援朝连忙道:   “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黄母一想王家父亲干脆都来不了,这才停止了批评丈夫。   难怪人家不要媒人,就敢直接上门,需要了解什么?人家什么都了解!   黄医生笑呵呵道:   “我在办公室等了一会,等大家都下班了再出来,这样孩子们不会太尴尬。”   黄玲一点也不尴尬,但王胜已经脚指头可以在地上抠出三室两厅了。   王援朝连忙主动招呼道:   “黄伯父您好,我是王家老三王援朝。   我父亲单位有紧急任务,最近都全员在岗脱不开身,特地叫我来好好招待准亲家!   毕竟我大哥啥都聪明,就是嘴巴笨了一点。”   黄医生显然也是知道王援朝这么一号人物的,结果是这么大的一个小孩,胡子都没长齐呢。预期和现实差距有点大,但就这份从容不迫,确实是个人物。   他于是也笑道:   “可不止嘴巴笨,手也笨的厉害,到现在都不理解脉像!”   不管是领导,还是丈人,黄医生说这话,一点问题也没有,确实是个笨女婿啊。 第56章 约定婚期   一行人边走边聊,王援朝带着黄医生在前,黄玲挎着母亲在后,黄玲的旁边,则是孤零零的王胜。   王胜眼睛像焊在了地上一样,头都抬不起来了,自己的领导就是未来的丈人,将他的脑浆子搅和的稀烂。   还能走路,他已经够坚强了。   黄医生则对王援朝大加赞赏,这孩子和他侃侃而谈,居然有来有往。   他明明是文工团工作的,居然还对《汤头歌诀》烂熟,当然,只限上册,因为他只看过上册。   王胜,也算是熟读医书的了,但肯定没他三弟熟!   如果不是人家已经是文工团的人,他真想把这孩子推荐到医院来,这孩子肯定有学医天赋!   没聊几句,已经到了四合院。   母亲苗翠站在大门口,旁边是放了学的小妹王利,远远的就迎了上来。   王援朝做个介绍,然后双方家长相互寒暄了一阵,黄医生道:   “苗同志生了个好儿子啊!”   苗翠只当亲家是夸女婿,道:   “哪里哪里,黄同志家才是生了个好闺女啊!能娶黄玲,那是我们老王家的福气,我们家的福气!”   黄医生哈哈大笑,便随着苗翠进了四合院。   院里围观的吃瓜群众不少,一看这架势,谁还不知道王家老大谈亲了?   黄医生道:   “这大院里氛围不错,邻居们都很热情啊!”   他还客气的跟邻居们打招呼。   好在邻居们多少还知道礼貌回应。   一进门,黄母就将挎包悄无声息的放在了堂屋条几上,不管怎么样,他们黄家上门,就没有空手来的道理。   苗翠自然是看到了,但也没做声,结束的时候,才轮到她发挥呢。   她热情的招呼众人落座,上座本来应该是两方父亲的,但王全没回来,只能王胜陪丈人坐上座了。   这让王胜更加的浑身不自在。   苗翠一眼就看出了儿子的不对劲,暗骂一句怂货,幸亏把老三叫回来了,老三还真是争气,以一陪三,将黄父、黄母和黄玲,都招呼的十分到位。   黄母要来帮忙的,都被王援朝给劝了乖乖的坐在桌边。但是黄玲表示要帮忙,王援朝就没有阻止了。毕竟,这是准儿媳第一次融入这个家庭。   黄玲和王利,开始帮忙将提前准备的菜肴一一上桌,十分丰盛,比上次王援朝昏了,父亲回来那次,还要丰盛。   连卤牛肉,都有一碟!   王援朝来这边也不短时间了,还真没尝过这玩意。   满满当当一桌,黄母道:   “亲家,哎哟,太多了,太多了,吃不掉万一放坏了,多浪费!”   苗翠道:   “不多,不多,亲家第一次上门,怎么也得吃点好的!招待亲家呢!”   王援朝连忙补充道:   “伯父、伯母,好不容易请大家吃饭,因为我母亲也拿不准什么菜合大家口味,就多做了一些。   她就是想让大家待会多夸夸她的手艺!   我们做子女的夸十句,也顶不过您们的一句啊!   大哥,您还不给伯父斟酒呢?要不要咱俩换换得了!”   王胜倒酒的手都在抖,让王援朝有点不忍心,谁让大哥没眼力劲呢?天天在准岳父眼皮子底下晃悠都不自知,他这个做弟弟的,也是无能为力啊。   只能多灌酒了。   没有什么事,是一顿酒不能解决的!   如果一顿酒解决不了,那就两顿!   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有王援朝在,冷不了场。   大哥王胜的酒量,远胜准岳父黄医生。   很快黄医生就喝的有点高了,王胜还想继续倒酒,被王援朝拉住了。   你特么的待会还要谈婚姻大事呢,你把准岳父放倒了,怎么搞?   黄母向王援朝投来一个感谢的目光。   平时黄医生是不怎么喝酒的,最多小酌两杯。喝多了影响神经,影响专业。   但今天不一样嘛,虽然亲家公没出现,但亲家母喝起来十分敞亮,可不能让人比下去了。   母亲苗翠的酒量,也许是跟父亲王全练出来的,也许天生的吧。   黄医生已经叫王援朝跟他学医了,说王胜不是学医的料,至少不是学中医的料。   王胜听了也只能尴尬的苦笑,因为黄医生说的是事实,没法反驳。   只要不要他诊脉,告诉他脉象,他基本上能将病症和药方说出来的。   但将病人的胳膊递给他,他按半天,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其实学中医的,很多人也不会诊脉,有的人能混,有的人不能,王胜这种木讷的,显然就是不能的那种了。   没技术没口才,黄医生当然看不上了。   但女儿黄玲,哎,女孩子看脸嘛,再说了,实在不行,以后去药房啊,医院又不是只有一个岗。不还有一个副主任医生的老丈人么,不帮忙的么?   喝着酒,苗翠就将一些话说出来了,比如后面让两个孩子单过,三十六条腿儿,肯定没问题。大件,也能支持一个。   这代价,不下500!   搁哪儿,都是顶格的待遇了。   多少地方,扯两斤肉,就结婚了!   黄玲还有个妹妹,没考上高中,在纺织厂做临时工,还有个弟弟,马上初三,感觉高中无望,而且一看语文就头疼,更不要说医书了。只有黄玲,是中专护士。   黄家也是有点儿家底的,黄父当即也表示,陪一个大件,另外就是帮小两口争取早点分配房子。   这话说的十分敞亮,一来他副主任医师,能量在那,再一个,副院长帮忙介绍的媒,关系也在那的是吧?最后就是,小两口都是中专毕业,自身条件也过硬啊!   王胜埋着头,不知道说啥,黄玲开心的,也不知道说啥。   大件大件,三转一响才是大件!两边父母各出一件,剩下两件他们自己挣,也是很快的事!   王援朝也想出一件支持一下大哥,小时候也是大哥带得多,人得懂感恩。但这桌上,暂时还没他说话的份,不急,有的是机会。   酒足饭饱,两边也谈的差不多了,这年头也没什么婚礼不婚礼的说法,就布置一下房间,贴几个喜字,一起吃个饭,散点糖果,就完事了。   但既然有那个条件,简单的过门仪式还是要办一下的,苗翠直接拿出了日历本,让亲家挑个好日子。丈夫不在,她就给与了亲家充足的尊重。   这日子吧,她从本心来说,是不大信的,但有个吉祥的兆头,她也不反对啊。   两边约定的时间在国庆节之后,黄医生翻了又翻,觉得10月2日,农历九月初八,10月10日,农历九月十六,都是不错的时间。 第57章 秦寡妇上门   人家黄医生也是懂人情的,给了两个时间,让男方家选择。   苗翠道:   “那我晚上跟他爸打个电话,再听听他那边的安排,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亲家!   等他爸这几天忙完,我们一定要上门拜访拜访的。”   黄医生道:   “嗨,都是一家人了,什么时候都欢迎来坐坐!”   酒足饭饱,黄玲还要帮忙收拾,被苗翠死死拉住,死活不让了。端端盘子就算了,洗涮真没必要,王利就很麻利。   苗翠就陪着黄母唠嗑,主要内容就是夸对方生了个好闺女。   黄玲只得帮忙端茶倒水,因为她父亲,这会正拉着王援朝,讲究怎么把脉呢!   王胜就在一边看领导兼岳父,教育自己三弟把脉要点,黄医生说的他都懂,但是一上手就不行,黄医生喝的有点多,有的地方说不利索的,他还能帮忙插几句,还能给王援朝解释解释。   王援朝当然也是热情主动的探讨了,他的手还被黄医生拉着呢。   然后就见秦怀茹端着碗筷,进屋了。   一进屋,就自来熟的打招呼:   “婶子,我看王利一个人张罗那么多锅碗瓢盆的,就顺手帮了一把!   哎呀,这是婶子亲家?   看看,多俊的闺女哦,婶子你们老王家好福气,能娶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媳妇呢!”   苗翠在大院生活多年,贾家尿性,如何不知?   但今天有亲家这等贵客在,不好多说什么,对方估计就是等这个机会,才上门来的呢。   苗翠立马上前接过碗筷,也客气道:   “   让我来让我来。   王利,你怎么能让你秦嫂子帮忙呢!她一个人照顾一个家多辛苦!   哎呀,小秦伱一个人也不容易,白天要去轧钢厂上班,回来还要伺候你家婆婆和三个娃,家里就你一个顶梁柱,可不能累着。   ”   秦怀茹不以为意道:   “嗨,就是顺手的事。您招待客人就行,这些活啊,交给我就行!”   苗翠看了一眼门外可怜巴巴一言不发的王利,只得拿碗挑出了一些剩菜,夹杂了一些肉食,道:   “哎呀,小秦啊,婶这还有点好菜,你带一些回去,给孩子们补补。”   秦怀茹嘴上拒绝,手却很老实的一把握住了碗。   “婶子,这多不好意思呢,我就是闲不住,搭把手。”   苗翠还要一个劲儿安慰道:   “孩子们长身体,你也不容易。”   秦怀茹还抹了两把眼睛,道:   “让婶子和客人们见笑了。”   遂端着碗离开。   黄家三口子看的目瞪口呆,还有这样主动上门讨要食物的?这不是那三年了吧?   不过听亲家说的话,大概率是一个寡妇,上有老下有小的。   不过那个寡妇有点狐媚子气质,黄医生都瞄了好几眼,叫黄母差点就要掐上去了,也就是在亲家家中。   难怪亲家要老大分家别过,要是这俏寡妇粘上王胜,简直不敢想象。   黄母一阵后怕。   女婿一看就是个老实闷子,结了婚尝了女人的好,不一定扛得住这等俏寡妇。寡妇为了小孩,那可真是没脸没皮的。   而女儿黄玲,大概率不是对手。   看来亲家这大院,邻里多,也热闹,但也复杂呢。   给秦怀茹这么一打岔,黄家三人也就告辞了,他们家离这边差不多三四里地,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三合院,是黄医生父亲传下来的家业,面积不大,正好躲过了上交国家。   苗翠给黄玲包了个红包,黄玲要推搡,王援朝道:   “嫂子,这是咱老王家对您的看重,可不能推哦!”   黄玲脸一红,只得收了。   ……   秦怀茹回到家中,棒梗立马围了上来,这可是肉啊!傻柱那也不是天天有肉的。她将菜拨到自家碗里,就要去还碗,却舍不得碗里的油,趁着婆婆不注意,悄悄退到了一边。   贾张氏想凑上去,被棒梗挤了出来,小犊子护食。   棒梗已经六年级了,贾张氏力气比不过,馋的只得骂骂咧咧。   棒梗倒是给小当和槐花一人分了一块肉。   他自己三块!   因为苗翠总共就给了五块各类肉!剩下的都是些素菜。   贾张氏不爽,开始乱喷道:   “明明他们家有那么多肉菜,就给咱家这么几块,都不够棒梗塞牙缝的!叫你早点去早点去,人家吃完了你再去,能捞到几块?”   秦怀茹道:   “妈,人家是招待准亲家,早去算什么事儿啊!”   贾张氏三白眼一翻,道:   “什么什么事儿?最近傻柱那都没有肉,我大孙子都多久没尝过肉味了?天大地大,也没我大孙子大!你怎么不再要两个馒头呢?今天他们家肯定吃大白馒头!看这汤汁,不蘸馒头吃,多浪费哦!”   说着,贾张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盯着秦怀茹道:   “刚刚老王家的碗呢?”   秦怀茹有点慌乱,道:   “刚刚洗了一把,还过去了。”   贾张氏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的表情,道:   “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在单位吃食堂,还不够么?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工作,都是我儿子拿命换来的!是我们贾家的!”   秦怀茹哭笑不得,食堂食堂,食堂也没荤的啊!只有肉票多的用不完的,才会在食堂打肉吃。有这样的人么?   所以食堂最多炒菜放点荤油,油渣就是不得了的荤菜了。   但那个,也是供应高级工人的。   她秦怀茹也是人,也馋啊。   棒梗吃了大半,留了一些菜给两个妹妹,自己跑去一边不知道玩什么去了,贾张氏毫不客气的挤开两个孙女,端起碗,道:   “小孩子肠胃弱,吃多了油肠子要烂的。”   两个小姑娘只能看着奶奶开始吧唧嘴,满嘴油光。   ……   黄家三人一路晃回家,黄医生一路哼唱小曲儿,他今个喝的比较舒服。到了家,叫二女儿倒了凉白开,狠狠灌了一通,舒服。   黄母和大女儿回到房间,抽出那个红包,嗬!   一沓崭新的大黑十,以及一张鲜艳的红一块。   黄母笑道:   “这是你婆家说你百里挑一呢!这亲家可真大方!你收收好,到时候跟你这些年的工资啊,妈都给你压箱底儿。”   黄玲虽然年纪不如王胜,但她工作早一年,道:   “妈,家里把我养这么大,我都没孝敬您和爸,怎么还能把工资带走呢!”   黄母道:   “傻孩子,你们马上结婚,就要生孩子,你们都刚刚工作,哪里有积蓄?咱家有你爸呢!你有心啊,多回来看看我们就好了!   还有啊,今天那个上门的寡妇……”   黄母开始跟女儿说教起来,毕竟房子可能分的不会那么快,还要在四合院住一段时间呢,必须提高女儿的戒备心和战斗力。   迎接财神啊,恭喜友友们大财小财一起来 第58章 许娄开撕   很快,上面有了指示,《爱我中华》要在全运会上进行开场表演。   演唱由铁路文工团呼延笙同志担任,编曲,则由上面再组织完善。   文工团上下喜气洋洋,从来没有这样在全国人民和领衤面前露脸过。   中音协在下来评判王援朝的专业评级时,也适当做了提拔,提成了文艺六级,工资170块,相当于行政12级的工资!   嘶——   这比金主任都还要高了!   其他几位分团长,也就说唱团团长柳少都,是文艺5级,但也是一点点熬上来的。   呼延笙,这次估计也要沾光起飞了。   王援朝觉得,死活不能高产了,这飞的太快,有点吓人。   这才就一首歌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就变成了他跟在委员、团长、呼延分团长后面,去感受重新改编的歌曲。   这次,人家直接摒弃了原来的以民族乐器为主的方向,在王援朝这个创作者的感受下,不断微调,寻找那一抹最初始、最真挚的情感。   王援朝毕竟是听过这首歌的完成状态的,越调整,越感觉呼延笙团长的歌喉,嗓音条件有点不是太出色。   但他没敢提,这种小差距,不影响。   人家那边也没说什么,又找了两个歌手来试唱,这一下子,就把呼延笙给比下去了。   都不要呼延笙说什么,委员和团长,就已经主动提是不是应该换个人唱,实在没脸皮霸占这个位置。   不过人家那边的同志也是懂得照拂人的,安排了一个主唱,两个替补,呼延笙是第二替补。   新版本的歌曲录制完毕,再给伍手掌鉴赏,一股浓浓的自豪感、喜庆感,油然而出。   首长开心道:   “这就是咱们文工团的战斗力啊!   提振士气,凝聚人心。   等开幕式过了,我要跟文工团的同志们一起吃个饭,感谢他们,在这个关键时刻,为国家,输送了一批精神武器!”   不出意外,全运会开幕式之后,这首歌,瞬间传遍大街小巷,没办法,实在朗朗上口,十分的合时宜。   对面阎家老二老三,还回四合院炫耀他们参加1.6万人团体操的光辉履历,偌大的四合院,上上下下百多口人,就他们兄弟俩有这份荣耀。   为了这份荣耀,他们暑假吃了多少苦啊!天天早出晚归,连周末都没有,人都晒的黑鱼宝宝一样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有一枚团体操表演纪念章。   在四合院众人看来,就是国家赋予的肯定!   街道还专门过来给两人送了10斤小米,让兄弟俩飘的。   嗨,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王援朝都分了一套一室一厅50多平的筒子楼公寓了,他到处嘚瑟了么?   他现在文艺六级,170块工资,还有若干补贴,他到处嘚瑟了么?   他的丝袜又卖出去100条,是的,累计已经200条了,他嘚瑟了么?   他的小黄鱼累计都86条了,工业券850张,肉票600斤,全国粮票570斤,首都粮票890斤,现金1032块7毛3,他嘚瑟了么?   如果不是只要小黄鱼,估计500条也能消化。   堂堂首都,有钱人还是多。   他感觉陈雪茹那个女人赚的有点发疯,她居然卖200块一条了!王援朝已经有点害怕了,一条丝袜几乎一条小黄鱼!   他已经后悔怎么就把单位宿舍的地址和电话给对方的了。   【典型的只能自己贪婪,不能让别人贪婪啊】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前些日子碰到娄晓娥,对方说的。   今儿一早,后院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大家不得不聚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太激烈了。   步行上班的、上学的、路远的,都早出了门,就剩下一些没工作的家里蹲和老老小小,以及磨磨蹭蹭最后出门的许大茂。   后院也就许大茂家能发生这样的争执了。   不然,是聋老太太?还是二大爷家?   王援朝最近在避陈雪茹,说要出去采风,最近一段时间不在单位。实际上他也基本上不怎么回单位,也跟科长打了个采风的申请。   艺术家么,出来采风很正常,天天窝在办公室怎么创作?不是脱离群众和生活么。而且王援朝还专门有一本工作日志,以备查看。   至于跟母亲苗翠,说法就是去工体采风。母亲也不懂,但看了儿子的定级,也知道得保密,闷声大发财。   以王援朝当下的工资,一个月就能挣一辆自行车啊。   于是母亲提前给他透支了工资,王援朝自己出了几十张工业券,美其名曰在单位跟领导调剂的,买了一辆自行车。   这个级别,母亲觉得老三是有能力,有资格,跟单位调剂工业券的了。   至于儿子为什么能到这个级别,儿子说单位要求保密,除非单位主动透露。   好吧,苗翠同志也是懂的,不该问的不问。   儿子实打实调剂来几十张工业券,总做不得假吧!   上次那么宽敞的宿舍,单位的同事,总做不得假吧!   王援朝真心觉得不容易,挣钱那么多,这会才好不容易正大光明的花了一些工业券。   不用打卡上班,就能拿工资、补贴的日子,不要太爽。   前院就他和三大妈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后院冲过去。   到了后院,贾张氏抱着小孙女槐花,和一大妈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什么。   确实是许大茂家在争执。   许大茂冲出家门,被娄晓娥一把拽住。   “你为什么拿我东西!”   许大茂有点气急败坏,被这么多邻居围观,他眼珠子瞪得老大,试图恐吓住娄晓娥,低吼道:   “什么东西,啊?我要去上班,有什么回来说不行么?”   娄晓娥不撒手,道:   “拿没拿你不知道?你都不屑一顾了,伱还拿,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许大茂扬起的手臂又垂了下来,低声哀求道:   “我是真有用!不要让大家看热闹了好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娄晓娥得势不饶人,道:   “我以前就是对你太好了,你才天天欺负人!说不清楚,今天哪儿也不要去!”   许大茂急了:   “娄晓娥!我好好跟你说你还来劲了是吧?你非要我说出来么?”   许大茂的嘴巴无声的说出了“有伤风化”四个字,娄晓娥吓得一缩手,眼泪崩出,哭道:   “就这样,你还惦记着要给别人!”   许大茂拂袖而去,解开了自行车锁,推着车就往院子外走,还对众人喝道:   “没看过夫妻吵架么?赶紧都各回各家去!”   然后头也不回的推车走了。   留下一个娄晓娥,坐门槛上哭。   一大妈这才上前道:   “娥子~人,没事儿吧?”   娄晓娥抹了抹眼泪,道:   “一大妈,我没事儿。我就是难过的。”   一大妈叹了口气,她和娄晓娥,是大院里唯二不下蛋的,同病相怜。   一大妈,眼眶有点泛红,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安慰道:   “孩砸,哎……”   情人节快乐,前戏开始了嗯嗯 第59章 趁虚而入   见没热闹看了,王援朝也回到前院,收拾收拾,准备去工体溜达一圈,采风么,还是要出来走走的。   然后又看到了步履匆匆出门的娄晓娥。   他推出自行车,三两下就追上了,他放慢速度,道:   “小娥姐,要捎你一程不?”   娄晓娥往路边让了两步,目露凶光,活像要吃人的母老虎,道:   “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王援朝下了自行车,故作冤枉道:   “嘿~,我怎么得罪您啦?”   娄晓娥眼皮子微微一夹,冷笑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那点小心思。龌龊!   王援朝,伱也别给我装,猫哭耗子!   你什么想法你不知道?”   王援朝扎了扎嘴:   “小娥姐,这就是您的不是了。   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子;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您这一说,可不只是说了我一个啊,您父亲,兄弟,也被您都囊括进去了!”   娄晓娥撇了撇嘴:   “嗬!   你这是承认跟他们是一类人了?   巧了,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呸!”   王援朝吓得两腿岔开一让,以为娄晓娥真要吐口水呢。   结果这滑稽样让娄晓娥笑了起来:   “还以为你胆儿多大呢,叫我一口口水炸出了原形!”   王援朝没接茬,道:   “小娥姐,今天不像您以往温润柔美的风格啊,跟吃了爆竹似的,火大!您得散散火啊!   升阳散火葛升麻,   生炙二草加姜枣,   羌独防风参芍侪,   阳经火郁发之佳。   来个升阳散火汤,保您泻火!”   娄晓娥长吁一口气,脑袋一歪,道:   “怎么,不敢接话了?就这胆量,怎么敢撩人家媳妇儿的?”   这话怼的,王援朝不能认怂,他拍了拍后座,本想说这后座,你敢不敢上来的。   但他自己先怂了。   这离家门口还近呢,人多眼杂。   只得道:   “西城区二七剧场,请你看演出,敢不敢?”   这个时候,可不就是趁虚而入的好时候?   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他那点小心思,人家娄晓娥清楚的很!既然心知肚明,那就干脆不装了,咱来坦白局!   娄晓娥嗤笑了一声:   “请人看个演出,还要跑那么远!?”   王援朝左右瞅了瞅,还好没人,提了提声音,道:   “就说敢不敢吧!”   娄晓娥一屁股歪上了王援朝的车后座,面色微红,故作轻松道:   “还怕你吃了我不成?!”   王援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坐,差点没扶稳自行车。   娄晓娥对他王援朝还真是信任啊!   但人家坐都坐上来了,他王援朝还能说啥?   啥也不说了,稳稳的扶着车子快走两步,左脚踩着脚踏,助跑了两脚,一个前抬腿,就跨坐车上,稳稳地蹬起了自行车。   怕啥?他只是顺带捎他小娥姐一路。   小娥姐,是他姐知道么!   王援朝骑车一路南下,右侧就是金紫城,到东长安街才拐弯西行,在红城门前穿过。   秋高气爽,痛快!   娄晓娥一直是捏着他的衣侧,他一个刹车,娄晓娥就猝不及防的跟他结实的后背撞了个满怀,吓得一把抱紧了他的腰。   然后后面也没说啥,也没别的动静。   但王援朝已经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动力,脚踏如踩着无敌风火轮,飞快。   过了红城门,对方的脸,都直接贴在了后背上,叫人口干舌燥。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脸和手,又都消失不见了。   王援朝又是一个急刹车。   然后,手就又老老实实地环在了腰上。   就是欠调教啊!   王援朝并没有带娄晓娥去二七剧场,而是直接带到了他的宿舍。   大白天的,宿舍区人不是太多。   门卫抬头看了一眼王援朝时,王援朝一支烟已经抛了过去。这已经算是熟面孔了,至于车后面是谁,还能是谁?不是亲戚就是朋友呗。   门卫大爷美滋滋的将前门烟在鼻子底下抽过,仔细感受着烟草独特的芳香气息,如此来来回回好几遍,终究没舍得点燃,掏出一只烟盒,将前门烟小心装了进去。   自行车一路畅行无阻的到了筒子楼下。   王援朝捏住刹车,单脚撑地,道:   “到了!”   娄晓娥小心挪下了车,他则迅速停车,锁好。   娄晓娥也没问:这是剧场?   就这么直愣愣地跟着王援朝往楼上走。   王援朝的心噗通噗通跳的厉害,太不争气了。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却又不敢发出太多声响,免得刺激到后面的人。   走到了二楼,娄晓娥却停住了,道:   “这不是剧场吧?”   王援朝已经口干的说不出话来了,他干咽了几下口水,喉结一动一动的,居高临下回头望去。   这会他也拿不准应该用什么样的眼光刺激人,既想激一把,又怕激过头。   最后只能死死盯着娄晓娥,一字一字挤出来:   “不敢了么?”   娄晓娥好像分外受不了刺激,歪头斜眼看了他几眼,道:   “怕你?怕你不敢!”   便抢身上前,往三楼走去。   王援朝深呼一口气,又噔噔噔跑到了前面带路。   门开了,他就站在门口,那么赤裸裸的盯着娄晓娥,那不加掩饰的目光,分明要吃人。   娄晓娥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王援朝,又看了看敞开的房门,心头剧烈挣扎!   进不进?   进,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这小子撩了她好几次了!   不进?   那不是以后看到这小子,都抬不起头了?   对于这个王老三,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但觉得跟王老三聊天的时候吧,还是蛮有意思的。   这小子胆子真这么大了?   未必!   他的小动作,她也看的一清二楚呢!   再说了,   凭什么他许大茂在外面乱来,还偷自己的东西送人?   凭什么他一个下人的儿子,敢这么欺负她这个当年的千金小姐?   凭什么他可以,她不可以?   她死死盯住了王援朝的眼睛,直至她浑身不受控的颤抖起来,转头跨进了房门。   她颤抖道:   “我敢进来,你敢么?”   王援朝有什么不敢?都到这份上了!   她成家,他单身,他怕啥?   她富,他穷,他怕啥?   她资本家大小姐?嘿,后面她一家子都要跑路的,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王援朝欺身而入,顺手关上了门,将娄晓娥顶在了墙上。   他只感觉脑袋是眩晕的,距离太近,瞳孔一时半会没法快速调节视距。   身前有一份柔软,而女人的呼吸,也喷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就要低头,却被娄晓娥拦住了。   她剧烈地喘着粗气,几乎不能完整的说话,断断续续道:   “你~真的——想好了?”   想毛想,王援朝现在只想吃了对方。   他一下子扑了上去。   算是掐点送上了这一章,求票票,什么票票都可以,实在没票了投资一下也是好的,感谢感谢友友们 第60章 借花献佛许大茂   王全最终定下的大儿子的婚期是10月10日,农历九月十六。   回来后,他就和妻子、长子奔赴亲家,进一步商谈婚事。主要是为之前的遗憾缺席做个弥补,当然,也要顺便认认门。   没过几天,王胜就回家要户口本,并要去街道开证明,他要和黄玲扯证了。完了还要去派出所办理户口转移,从地安门大街北边的交道口街道,转移到地安门大街南边的中医院去了,那边地域上属于景山街道。   只有法律上结为夫妻,才能在医院家属楼里分得一杯羹。   双职工家庭,加上一个做媒的副院长,一个做丈人的副主任医师,硬件软件,都能在10月底的那波分房里,收获成果。   这也是王胜急着办证的原因,黄玲说了,10月份结婚后再扯证,太晚了,不好看。   看过三弟的宿舍楼之后,王胜对四合院的厢房,实在没有多少留恋。   但在分房前,他还得居住在此。   不过扯证之后,私下场合,他已经和黄玲你侬我侬了。   夫妻扯了证之后,自然要去感谢做媒的副院长,给媒人的谢礼是一包中华烟,两包水果糖,一条糕,一条小毛巾,一双老布鞋,两斤猪腿肉,十分丰盛。   副院长和黄医生都是老熟人了,也没推脱,不是他出手推动一把,这俩才子佳人,也没这么快好事成双。   不过他还是道:   “老黄啊,你知道,是文工团那边的朋友嘱托,我才成人之美的。”   黄医生当然知道,一开始副院长就说了,受朋友嘱托。   “如今这佳偶已成,我得回复我朋友那边,不负嘱托了。呵呵!”   副院长这话其实就是,我这边,算是完事了,但文工团那边,你们可是欠了人情了哦。虽然副院长不知道谁欠的,怎么欠的,但他总要提醒一下老黄的,毕竟他跟老黄也是同一个医院的多年同事了。   黄医生当然也知道怎么回事,亲家母跟他说了,那边,文工团那边,不用他们老黄家操心了,老王家,搞定,肯定办的漂漂亮亮。   亲家公文化程度不高,但处事谈吐都很不错,亲家母更是精干的很,人家能请得动那边的人脉,肯定能维护的好。   就是他还有点惦记着王胜的三弟,那个叫王援朝的小伙子。那天酒后聊了一会,那小伙子,悟性惊人啊,中医博大精深,继承好了,可以成为中医世家啊!他是很想把老黄家的衣钵,传下去的,女婿家,也算。   可惜上次,亲家两口子和女婿过来,没有叫他们家的老三一起来,遗憾。   和副院长寒暄了一会,老黄回到办公室,叫来了女婿,再给女婿开小课嘞,不然怎么办呢?   女婿仍然对脉象的“浮、沉”“长、短”“虚、实”“滑、涩”之类的难以分辨,真是操碎了心。   不过好在女婿还能坐下来认认真真听他讲,儿子就不行了,屁股上长刺,坐都坐不住,小时候差点都打断气儿了,也不学,算是断了他的家传心思。   学生,他是有的,但学生,和亲人,还是不一样的啊。   他不由道:   “伱三弟,在单位,忙么?”   王胜一愣,他三弟忙不忙,他哪里知道?不过最近三弟好像天天在家,说是在工体采风?   “他最近一般都在工体这边溜达,他们搞文艺的,要采风。”   黄医生点点头,工体这个月热闹了,全运会吗,老多人过去看热闹,给健儿加油,他们医院也派去了好几个医疗服务小组。   “既然都是采风,也可以来我们医院看看嘛,你就说我想他了!”   丈人如此直白,王胜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机械的点头。   “黄主任,有个急诊要您这边过去掌掌眼!”   却是传来了护士的通传。   黄医生回道:“我这就过来!”   丈人一走,王胜暗暗松了口气,那些脉象,实在太难了,他摸起来只能感觉几种,可书上说,得有28种!   他还得继续老老实实看书,蒙丈人关照,他在单位有了额外的学习时间,幸福的烦恼,真是愁死人。   ——   却说那日清晨,许大茂娄晓娥争执,却是因为许大茂偷了娄晓娥的丝袜,送给了李副厂长的妻子。   这种骚操作,许大茂也做的出来?   当然了!   娄晓娥从她母亲那支取了一条丝袜,本来是要回来魅惑许大茂的。母亲这招,对父亲就特别好使。但之前母亲只买得一条丝袜,她也不好夺人所爱。   但后来母亲又购得三条,两肉色一黑色,她便取了一条。   母亲告诉她,得两百块一条,异常珍贵,可不能日常穿着了。前次不注意,穿破了一条,叫谭雅丽心疼甚久,最后请技术上佳的绣工,绣了一朵簪花来修补,如同纹身,反而有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娄晓娥兴致冲冲拿回家,洗漱完毕,也整了一桌酒菜,特意画了淡妆,换上了那身旗袍战服,还从家带了收录机,播放低低的音乐,完美复刻了母亲在家的那一套。   结果,许大茂回来,眼睛是亮了亮,也动了动手,就没有然后了。   大吃大喝,好似牛嚼牡丹,还对她低声叱啧,穿的什么玩意儿!   把娄晓娥委屈的啊!   只能回屋将衣服鞋袜都换了。   许大茂一直想进步,他们宣传科归李怀德副厂长分管,所以他经常往李副厂长家跑东跑西的走动,但送的东西嘛,很多也是乡下收来的小玩意,不值钱。   李厂长的妻子,有一次对李厂长说,外面有卖那种特别精美的丝袜,又薄又透,美化肌肤不说,还让肌肤有一种呼吸的感觉。   李厂长如何不知道?这玩意妻子看见过一次,就跟丢了魂一样跟他念叨。   他是愿意讨好妻子的,妻子是他最大的后台么!   但那玩意,他见都没见过,怎么买?从哪买?   许大茂听过一次这玩意,就想到了娄晓娥穿过一次。   于是回家一套话,好家伙,那么盈盈一握的一丢丢丝袜,居然要200块!   抵得上一条小黄鱼啦!   就这样,不好意思,一般人买不到,或者说压根不知道去哪买。   反正娄晓娥这条,是从她妈那要来的。   许大茂是光腿派,对此并无感觉,但厂长夫人对此很想要,就是他求而不得的啊!   他应付完妻子,趁着妻子洗漱收拾的功夫,将丝袜小心整理,迭好。   娄晓娥穿的很小心,脱的也很小心,许大茂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破损或者毛发之类的,然后将其收拾好,还有一条丝绸手帕将其小心包裹起来。   他要借花献佛!   果不其然,李夫人对此惊喜异常。   许大茂则吹嘘这东西的价值及稀缺性,他好不容易,才搞来这么一条。   巧了,李副厂长居然是个丝袜派,一下子对妻子的大腿着了迷,老夫老妻的,居然又恩爱了起来。   在吃水不忘挖井人的李夫人的强烈建议下,许大茂功不可没,不仅从八级放映员,升格成七级,工资也从35块5,变成了40块5,还从宣传科的科员,变成了干事!   这是事业上的极其关键的一步啊!后面就能往科长的宝座冲刺了啊! 第61章 文化列车重启   早上和妻子的些许不愉快,在升职加薪中,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随着任命公布,以前许大茂主动撩拨的大姑娘小媳妇,居然有主动反过来撩拨许大茂的架势。   权势,才是最好的春天小药丸啊!   但这些,暂时无法扰动许大茂的心,他要给傻柱秀秀,他现在不但是干事了,还是七级!七级!工资刚好压傻柱一头,哎!   以后你丫的再动手试试?   置组织威严和严肃性于何地??   他打饭的时候,食堂同事都招呼,许干事,您要来点啥?   听听,听听,许干事!   许干事!   许大茂刚有点飘吧,傻柱来了一句:   “不还有三天公示期么?”   一句话就将许大茂从云端踹醒了。   可不能让这瘪犊子坏了好事。   许大茂立马想到了早上出门和娄晓娥的争执,得好好安抚啊!   聋老太太肯定要跟傻柱说的,那个老家伙太偏心了。   至于其他人,麻蛋,都是碎嘴的老妇女啊,这可真是,捉急。   如果再传出去,他是拿了妻子穿过的丝袜送领导夫人,不是膈应人么?   许大茂有点坐立不安,极力想着怎么回去跟娄晓娥和解。   看来只能牺牲一下自己了,跟一截枯燥的死鱼木头,是一件很大的挑战。   如果刺激不够,他有点力不从心。   还是乡下那些小寡妇好啊,全自动,无耻感,任他摆弄,那才叫享受。   等他匆匆赶回家,果不其然,一个院的二大妈说,娄晓娥一早就回娘家去了。   许大茂是不愿意去娄公馆的,那大门,那楼梯,看起来就很压抑,要是进了屋,那大吊灯恨不得要掉下来砸死他,宛若龙潭虎穴。   算了,她娄晓娥最好过三天再回来!   最好再带一双丝袜回来。   ——   “你不回去没事?”   “怎么,怕了?”   “看来你身体里的火还没泄完……”   娄晓娥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一脸惊恐道:   “不是我不想回去,我这腿软的都走不动路了。”   王援朝也没想过,他居然如此之猛,让他可以狂飙突进,而且身体状态恢复快,耕耘不缀。   硬生生把一截死木头,雕刻出了灵气,甚至是他的形状。   用一句老话说,就是外面是旧的,里面还是新的。   “那许大茂要是去伱家找你?”   娄晓娥自信道:   “他可不愿意去那,好像我家是什么龙潭虎穴一样。”   “那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只想睡觉……”   王援朝无奈,擦洗完身子,穿上衣物,去洗手间倒掉浑浊的污水,又给床头放了一杯白开水,两小块剥了包装壳的德芙,一张纸条,然后去楼下觅食。   他已经饿坏了。   强大的恢复力,是需要大量的食物来保障的。   有娄晓娥在,他又不能从空间拿食物。   而食髓知味,他又来了半个赵子龙长坂坡之战,一定要撑了才罢休。   他叫了三两肉丝面,还加俩荷包蛋,那分量端的吓人。   更吓人的是他一连吃了三家面店,这才感觉完全恢复了过来。   软玉虽好,不能贪吃啊。   既然都来单位了,他就干脆去单位里晃荡一圈。   一路看到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是点头问好,一点也不骄躁,仿佛还是那个实习小兵。   之前王援朝一直跟团里领导们在一起,雕琢歌曲,虽然最后呼延团长因嗓音条件遗憾替补,但委员还是笑呵呵的,这些不影响文工团获得上面的嘉奖嘛。   这首歌曲的诞生,就是他亲自发起的行动啊!   至于呼延团长,在这首歌曲的编制过程中,也有功劳的,王援朝的曲,可是呼延团长带人编曲、录制出来的。   金主任也是眼光独到,慧眼识才,并给与了实打实的指示,将民族、运动、家国联系到一起,这个功劳也是不可抹杀的。   所以王援朝现在对组织贡献很大。   大家也都十分友善的回礼,想着:年轻人一点也不居功自傲,很好!   到了科室,他跟三位同事打了个招呼,就想去科长办公室点个卯。   明诚建只是木讷的硬笑,跟他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就一直低头忙碌着写啥了。   李辉则一脸赞赏,此子果然非常人:   “单位这边有啥事招呼一声,李哥帮你跑个腿儿的事,还要专门跑回来一趟,工体到这边老远的呢!”   可不?一东一西,得12公里,骑车得个把小时。   他王援朝采风创作收集素材为先,单位又没啥其他的工作安排。   王援朝笑道:   “那可不行,那样大家只知道有李哥,不知道有小王了啊!”   张扬道:   “柳团那边好像有什么事,之前说唱团那边有人来找你,才知道你出去采风了。你看有没有时间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王援朝点点头,大哥的事儿成了,不管怎么样,柳团是出了力了,这个人情他得还。   黄医生跟他聊过,其实有点不是太满意大哥的,因为大哥居然不会把脉,这怎么继承黄家传承?但也就这点不太满意,其他方面黄医生还是很认可的,不然大哥也没办法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和人家闺女传情递意是吧?   柳团这临门一脚,功不可没。   王援朝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   “多谢张科提醒,我等会就过去看看。”   张扬连忙道:   “分内之事,分内之事,都是为了组织,都是为了组织!”   王援朝敲了敲科长办公室的门,林科长抬头看了一眼,笑道:   “进来吧!”   还示意他关上门。   林科长起身去拿茶杯,要给王援朝泡茶。   王援朝连忙上去接手,道:   “科长,科长,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林白笑着松了手,道:   “我是怕你逮着我的茶叶使劲泡啊!”   王援朝嘿嘿笑了两声。   “咱文工团这次,露了大脸。上上下下都沾了你的光。这里就咱俩,不用急着否认。咱团里,年年鼓励创作,拿得出手的,实在不多。关键不在我们这些老机关,在于你这样的人才。”   王援朝道:   “科长,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得批评您,什么叫不在您们这些老人?   就算有颗金种子,但要是落在穷山恶水里,一样长不出丰收的硕果啊!   没有您们这些领导的支持,没有这片富饶的土壤,金种子也只能望地兴叹不是?   而有了这片土壤,即便今天没有金种子,明天也能等来银种子,总会有合适的种子来生长,绽放!   咱这叫,互相成就,缺一不可。”   林白扶了扶眼镜,双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道:   “对,对,领衤就说过:   咱当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   你这话,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我能借鉴借鉴你的想法,写个通讯吧?   ”   林白正头疼怎么表达文工团的功绩呢,上面肯定了,下面也得走程序啊,而跟王援朝的这谈话,一下子打开了思路,又跟上了领衤的思维,稳了,稳了。   王援朝谦虚道:   “科长,您这真没拿我当成咱文工团的一员啊!我可伤心了啊!”   林白笑骂:   “你小子!   对了,运动会这个月结束,10月份‘文化列车’要重启,先去东三省,你要不要一起体验体验,感受感受?”   求票票,友友们有啥票票投啥票票吧,给肉肉一些信心和动力啊。实在没票票,点评两句也是好的,肉肉一个不落都看 第62章 虎口遐想   娄晓娥饱饱的睡了一觉,神清气爽,然后被饿醒了。   醒来看到床头的白开水,先是一顿灌,太渴了。   然后看到了旁边碟子里的巧克力,居然还有巧克力?   虽然只有小小的手指头大的一块,方方正正,但味道醇厚。   她不记得有几年没尝过这个了,恍然如梦。   塞进嘴里,香浓丝滑。   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压着一把钥匙:   “碗橱里有白粥、咸蛋、鸡蛋,懒得下楼找吃的,可以先充充饥。我去单位一趟,这是房门钥匙。”   娄晓娥也懒得多想,反正这天气,白粥热不热的无所谓。   呼啦啦干完饭,那叫一个舒坦。   就是大腿到腰有点酸。   楼层的洗手间也比四合院外面的公厕舒服多了,她有点喜欢上这儿了。   她不想出去乱逛,一来不熟,二来万一见着什么人,三来懒得动。   这会终于可以打量起王援朝的这间宿舍了。   卧室面积十分宽敞,比得上四合院两间了!下午的阳光照进房间,暖洋洋的,最南面应该隔成一个阳台,洗晒方便。   家具齐全,看得出来基本都比较新,还有个大大的书桌,上面整齐地竖放了不少书籍,还有一盏淡绿色的台灯。   外面那间则是餐客厅加厨房,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一个不差。   虽然娄晓娥没有翻箱倒柜,但看得出来,没有其他女人的痕迹,连牙刷缸子里,那根牙刷都孤傲的矗立着。   这地方很不错,贴个“囍”字都能做新房了。   不过不少地方积了不少灰,她便帮忙擦洗起来。   一边擦洗,一边寻思,这小伙子真是,真是……   难怪母亲那么美滋滋的服侍父亲,做女人原来也这么快乐。   她突然有点理解母亲说一些话的时候的语气和表情了。   呸!   亏她之前还想着怎么激发许大茂那狗婢玩意儿!   表面对丝袜不屑一顾,背地里却偷走了不知道送哪个骚狐狸,真是,你做了初一,就别怪老娘做十五啊。   就是不知道穿了丝袜给小王看的话……   算了,吃不消,完全吃不消,还是不穿了吧。   然后脸就红了。   她不自觉的想起来高中时,老师带她们分享的一首诗,是漂亮国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的,说的好对啊:“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她觉得跟许大茂完全过不下去了,都怪这个小冤家。   她脑海里升起一股不可遏制的念头,她想离婚。   旋即,她又觉得,就算离婚了,又怎么样?王援朝是不可能娶她的。   她大他9岁,她离异,她的家庭成分……总总的总总,叫她不得不痛苦的回忆起艾米莉的诗歌的后两句,她现在的感觉,如此复刻,简直一模一样。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   她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既然如此,意兴阑珊的娄晓娥,索性扔掉抹布,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出门离去。   王援朝下班回到宿舍,看到的就是桌上那半盆污水,以及耷拉在脸盆边缘和污水中的抹布,湿哒哒的。   床单倒是抻齐整了,中间还有一块淡淡的水渍痕迹。   卧室很整齐,餐厨倒像是收拾了一半,前恭后倨,完全让人搞不清情况。   他以为,蛾子还会在家等他呢,哎,自作多情了。   他拿出整理的文化瑰宝目录,研究哪一个适合创作出来,还柳团的人情。   既要符合时代要求,也不能无中生有,肯定得是有感而发。   研究了一晚,终于挑了一个姜坤的《虎口遐想》,是姜老师87年联欢会的作品,离这个时代比较近,回忆了一下,应该也不涉及什么敏感内容。   然后,他才将手机拿出来,快速找到听书app里的这段相声,小心翼翼的耐着性子,仔细听了一遍,声音很小,确实没啥大的不合适的地方。   开创!   他听一句,将手机收进空间,记录一句,再将手机拿出来,周而复始。   这段相声,时长将近15分钟,全文将近五千字,记录完了,手机电量74%,好家伙,一下子3个点的电量啊!   柳团啊柳团,这人情的代价,可绝对大了去了,够他创作好几首歌曲啊!   在没有解决充电问题前,这就是宝贵的不可再生资源啊!   年后拿出来,差不多,65年《爱我中华》,66年《虎口遐想》,一年一件作品,简直高产似母猪啊!   对了,还要完善完善创作思路。   那么首当其冲的,得去动物园采采风。   只能说小妹王利眼馋大哥大嫂去逛了动物园,王援朝当仁不让的带小妹去看动物,路过虎山,激发了联想,后续不断完善……   完美,逻辑闭环了。   ——   四合院,因为娄晓娥这个苦主不在,大家知道许大茂早上和娄晓娥这个资本家的小姐吵架了,屁股也还是坐在许大茂这边。   只有傻柱,骂骂咧咧的,只恨早上上班走的早,不然高低要去伸张正义,咱四合院的大老爷们,有跟媳妇这样吵架的么?   脸都不要了!   秦怀茹跟傻柱唠嗑完,一起义愤填膺的抨击了许大茂这个男人中的败类,顺手就将傻柱的饭盒提走了,只留下乐呵呵的傻柱,自己煮面条。   王胜回到家,看三弟不在家,一直到吃完饭了,也没见人,便问母亲和小妹:   “援朝今天不在家么?”   小妹王利先摇了摇头,表示:“今天早上上学的时候,三哥还在家,中午回来吃饭就没见着人了。”   母亲苗翠道:   “你有什么事?急的话给他单位打电话,他不回家,还有宿舍可以去呢。”   老三这边呆呆,那边呆呆,她已经有点习惯了。儿大不由娘吧,何况老三一直想分家分出去呢,但一个没结婚的小孩,他们夫妻俩怎么可能同意?   只是没想到,老三窜的那么快,不符合老王家低调的家风啊。   王胜道:   “我丈人说想找他聊聊呢。没事,下次看到他我再跟他说吧。我们家这老三也是妖怪,我丈人居然对他心心念念,说是学医的好苗子。”   说到后面,不无羡慕。   其实王援朝暑假看他的《汤头歌诀》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感觉,三弟可能有这方面的天赋了。不成想还真有。   他丈人可是副主任医师哎,手下带的学徒里,大概就他最不成器了。   不过好歹自己的亲兄弟,他也嫉妒不来。   苗翠立马安慰道:   “你是中专生,王利是跳级生,伱们哪个不是我们老王家的妖怪?   中医不可能一蹴而就的,肯定要慢慢来。   你以前在学校都是读书,也就是到医院了,才开始学把脉,短短几个月能学什么名堂?   援朝聪明是聪明,就是性子太跳脱了,给和平带歪了。   前面刻苦,是因为要找工作,现在,你们看看,懒散的,哎……”   儿子说是要到处采风,苗翠也不好拆破,毕竟都文艺六级了。   求票票 第63章 发育的有点重   娄晓娥回到娄公馆,直接瘫在了床上,动也不想动。   晚饭还是母亲谭雅丽给端到床边来的。   奇怪的是吧,女儿气色却还不错。   谭雅丽作为过来人,怎么不懂?   “大茂又去放电影了?”   一般许大茂去乡下放电影,娄晓娥才会回娘家。   娄晓娥直接翻了个身,没说话。   谭雅丽也不以为意,主要是以前也没见女儿如此憨羞懊恼之状,回头看了一下房门关上了,才小声道:   “所以啊,你说,东西贵有贵的道理!这两个人的事儿啊,你得主动的变变,这日子不就好过了么?   等明儿回去了,妈再给你拿一条,灰色的!”   谭雅丽也心疼呢,不是心疼钱,是这玩意吧,有钱也难买啊。   黑色的她自己穿起来,特别有气质,老爷娄振华就特别喜欢,就一双。   白色的太水嫩,当时没挑,还有一双灰色的,忍痛割爱了,毕竟是她亲闺女,也就这么一个亲闺女。   娄晓娥直接拿薄毯盖了脑袋。   谭雅丽笑道:   “嘿,妈给伱说说体己话,还害羞呢。不要拉倒了啊,你不要我还舍不得呢!”   娄晓娥掀开薄毯,可怜巴巴的看着母亲,谭雅丽终于感觉女儿的状态不太对了,收敛了笑意,关心道:   “怎么了?跟妈说说呢?”   娄晓娥委屈巴巴,嘴巴动了又动,最后道:   “许大茂外面有人!”   谭雅丽立马横眉怒目起来,她闺女聪慧漂亮有学识,家境好,嫁给他许大茂,祖坟冒烟的事,居然还敢在外面乱来?   真是,真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也不照照镜子么?   就那样,就那样……   “他打你了?”   娄晓娥道:   “那倒没有,不过我们吵架了,早上,四合院的邻居都看到了。”   谭雅丽道:   “家丑不可外扬,我找他妈说说他去,真是的,当年想娶你的时候,可是低三下四的做了多少保证呢!这才几年?”   娄晓娥忍不住道:   “我想离婚。”   谭雅丽吓得又回头看了下房门,急道:   “瞎说什么呢,要是离婚,可不就是白结婚了?白遭罪了?再说了,你爸也不会同意啊!影响多不好!”   谭雅丽转而劝说起女儿,做起和事老来:   “男人呢,就这德性,家花不如野花香,总喜欢偷腥。   咱女人呢,命苦,只能守着,只要他还顾家,不把人往家里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你换个男人,他也这样啊!   区别就是有的藏的好,有的藏的差,有的有心无胆,有的有胆无心而已。   所以,这也是爸妈不给你多少生活费的原因,没钱,许大茂都这样了,钱给多了,那还得了?   他这个生活作风问题,透露出去,丢工作都是轻的。   你就拿这个好好拿捏他!   你放心,只要许大茂还在轧钢厂放电影,就蹦不出咱家的手掌心。   你爸只是从厂里抽身,真要打招呼,面子还在呢。   ”   娄晓娥眼睛汪出了盈盈泪水,最终没有流出来,道:   “他都这样了,对咱家的层分,还有帮助么?   到时候人家会不会说,许大茂娶了姿本家大小姐,被姿产借级腐化堕落了?”   谭雅丽听了女儿这话,浑身炸毛起来。这,这,这不是破坏了老爷的打算?!!   她不知道要不要跟丈夫说了,要是真的像女儿说的这样,左右都坏事啊!   “你容妈妈好好想想,先不要跟你爸提;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咱娘俩想清楚了,再跟他说。   哎,这都造的什么孽啊,哎……”   娄晓娥突然觉得,好像不应该跟母亲说的,除了对母亲造成了困扰,母亲不能给她半点帮助。   然后她第一时间想到了王援朝!   那个小子,才工作一个月吧?!就分到了一套宿舍!看宿舍的样子,分到的时候只会更早,说明什么?说明那小子是个有本事的!   他有胆儿带她过去,就要有胆儿帮她的忙!   娄晓娥突然很想回去找王援朝,但这会腰臀腿的肌肉酸胀的有点厉害,还是在家先休养休养吧。   母女相对无言。   娄晓娥吃完饭,谭雅丽给她递过来一个丝绸小手卷,就是丝绸小卷,放在了枕头旁。   陈雪茹觉得王援朝的包装方法很不错,也就从善如流,用这玩意包装了。   她店里丝绸手绢多的很。   ——   9月26日,周日   自从三哥说要周末带她去动物园,王利就开心的不行,这两天简直是扒着手指头过日子啊。   上次去动物园,还是她小学跳级的时候呢,都过去好几年了。   王利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开心道:   “三哥,您知道我挎包里带了啥么?”   王援朝蹬着自行车,本来的做任务走流程,也不由得受到小姑娘愉快心情的影响,变得灵动起来,配合道:   “带了什么啊?难道带了一块肉,去喂老虎么?”   王利难得的玩笑起来:   “那样的话,估计您就看不到我了,我得被咱妈打死!”   王援朝心头一动,道:   “哟,打死了可怎么办?这么大一块肉,埋地里多可惜!我给丢老虎洞喂老虎吧,还给老虎改善伙食了!”   王利感觉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哥~~~,有您这样做哥哥的么!您这是恐吓啊!”   王援朝笑道:   “是你先提的这茬,我顺着你话说的哎。”   王利连忙道:   “呸,呸,呸。   我带了菜叶子、萝卜,都是这几天去菜场捡的,还偷偷的抠了点咱妈买回来的菜,到时候去动物园,我就可以喂小动物了!您想不想?我可以分您几片!”   王援朝道:   “咱还是说说拿你喂老虎的事儿吧!你说动物园人多,你要是不小心被人挤得掉进老虎洞,可怎么办?”   王利不知道三哥怎么就跟她和老虎较上劲儿了,但三哥请她去动物园,也只好陪着他瞎聊了:   “我肯定离得远远的看啊,我才不在前面呢,我不可能掉下去的。再说了,我又不是没去过,老虎洞边上围的严严实实的,可掉不下去。”   王援朝觉得王利一点也不可爱,都不顺着他的话茬子往下接,不是好的捧哏!只好“嗯”了一声,继续蹬自行车。   突然觉得王利有点重啊!   这小姑娘发育的有点好啊,怎么感觉比母亲还要重呢?   可惜是亲妹妹,要是情妹妹……王援朝有点想娥子了,都好几天没见着人了,也不回四合院,这是要闹哪样?   但让他放下身段去哄?   那也得有机会啊!   这可是这辈子第一个女人咯,可以有点特权。   感谢恒军友友和梁老四友友的打赏,另外跟大家汇报一个好消息,肉肉的文章居然破天荒的进了三轮推广,感谢各位友友的支持,肉肉一定保质保量更新。这个年过的,太难受了,就昨天看了一场电影,一场牌都没敢摸,就瞄两眼,就默默的回来码字了,再次谢谢友友们! 第64章 躲不过?   到了动物园,王援朝就要去看老虎。   王利要先去看斑马、羚羊、野牛、猴子、小鹿……   居然还拿包里的烂菜叶子公关王援朝。   大人没办法跟小孩太过计较,算了算了。   王援朝很快也被小孩子的快乐感染,虽然不少动物他都看过,但还是有一些稀奇的动物的,毕竟这是首都啊。   王利先是偷偷喂了一些小动物,然后兄妹俩就着馒头加北冰洋,对付了一顿午饭。如果馒头里夹片肉,就更好了。   吃完饭,就是去参观犀牛、长颈鹿、大象这些庞然巨物,还有未成年的小象跟随一旁,人群中则传来一阵阵的惊叹。   小黑熊大家都见过,白熊,大家见过么?   可不是北极熊哦!   两世为人的王援朝也是第一次见。   至于熊猫馆的明星,明明,是前年刚刚在这出生的,是全世界第一只人工饲养下诞生的熊猫宝宝。   举起胳膊一看,都三点了,还没到动物园最经典的狮虎山,王援朝急了,觉得王利这小姑娘,不是刻意避开这里吧?   手表是王援朝自己买的,盛海牌,125块,50张工业券。   没有手表,看时间十分不方便。   反正母亲已经放弃对他的管理了,怎么管?母亲又去过一次他的宿舍,那里面配备之齐全,让母亲担心的问了一句,王援朝只说都是单位配的。   确实,除了单位配备,苗翠同志想象不出第二个王援朝获得这些东西的可能。   以至于后来看到手表了,也只是多瞄了两眼而已。   只要她敢问,王援朝就敢说是单位配的。   “你自己看吧,我去看看狮虎山,不看看百兽之王,这不白来了?看完了你到车子旁等我。”   果然,王援朝这么一提,王利不情愿的跟了过来,远远的跟着,好像生怕王援朝把她推下去喂老虎一样。   他已经站在围墙边看老虎了,不如笼子近,也没有那种让人被威慑的感觉,距离远了嘛。   他转身寻找王利,小姑娘离他远远的,而且还在别人后面,踮着脚,伸长脖子,看几眼。   王援朝简直想笑,然后又担心,可别把这姑娘给吓出心理阴影来了。   挥手笑道:   “来我这看!”   结果王利听着这招呼,反而像受惊吓的虾,往后又退了几步。   王援朝欲哭无泪,他就路上简单开了几下玩笑而已。   直到一声熟悉而又热切的声音传来:   “弟,你不是出去采风了么?候魁,快叫人!”   “舅~”   王援朝一脸懵,咋逛个动物园,还能看到陈雪茹和候魁呢?   关键是,候魁这一声“舅”,听起来总感觉不是那么对劲。   他有些尴尬,没应,道:   “没看见姐夫呐!”   陈雪茹道:   “他们去工体做志愿者了,我们家老二又太小,就带老大出来看看。候魁,伱在这看会老虎,妈跟你舅舅聊点事情,啊。”   候魁乖巧的点头。   陈雪茹直接上手,拉着王援朝往人少的地方退。   旁人也只觉得两人是亲姐弟。   “你哥那还有货么?”   “陈姐,先松手,你这抓的有点紧啊!”   陈雪茹一松手,王援朝撸起袖子一看,手指印很明显。她连忙不好意思的道歉:   “啊,姐有点着急,下手重了点。”   王援朝笑道:   “您这是有多急啊!”   陈雪茹道:   “真的,你哥那边还能不能拿到货?我们还能趁一趁秋天的尾巴,再出一批货。   您要他跟后面的人说一说,天冷了,就不好出手了!   再想起色,就得至少半年,等到明年四五月份了!”   王援朝假装吃惊道:   “陈姐,上次才给您这边提供了100双啊!这么快就没了??”   陈雪茹一脸肉疼的样子,道:   “很多人想要啊。   我都每人限量的,但人家就盯着我,催我,你说,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能赚,你急不急?”   王援朝一脸为难:   “我哥都多久没回来了,他说上次的货就是全部了,您这边都出小黄鱼了,别人还怎么跟您竞争?   人家也说了,货都是夹带过来的,多了占地方。”   陈雪茹眉头拧成了八字,居然有点让人怜惜:   “这可真是,哎,我要被客户催死了。”   王援朝就这么有钱不赚?   不!   他逛过两次城内的鸽子市,城郊结合部的鸽子市,主要是城市和农村物品的交易,内部的倒券、珍贵物品交易,还得在城里的街巷胡同。这是两片面向不同客群的市场。   而在这里,王援朝居然发现,有人兜售丝袜,要价一条小黄鱼!   当然,谨慎起见,过了几天,他再找之前跟他推销丝袜的摊位,人家说没有了。   没有了。   给陈雪茹,他现金折价138.5,娄晓娥母亲买,已经200,这黑市,直接一条小黄鱼,要240-260了!   恐怖如斯!   既然能直接在黑市散货,干嘛还要通过陈雪茹这个渠道?   本来王援朝就在鸽子市里扫货呢。   陈雪茹身份是个明牌,卖的太贵,他王援朝担心。   但鸽子市,黑灯瞎火的,他不怕啊!   所以他有心想要早早的斩断和陈雪茹那边的贸易往来。   他两手一摊:   “哎,我也遗憾失去了这个赚外快的机会呢。陈姐您是知道,我从您这赚了多少的。”   陈雪茹怎么不知道?不说王援朝兄弟俩的提成,就后来额外一条5块的加价,180条,就是900块!这可是一笔巨额财富!   当然,她陈雪茹赚的更多,但都是靠她的高级人脉啊。   她开始卖的便宜,后来加价,再后来用小黄鱼,两头吃,前前后后,不算她手里的二十几条库存,她已经赚了四千多块!   她做生意这么多年,就没这么短时间,赚这么多的。   特别是公私合营之后,她只能拿分红和工资,这笔财富,要挣好几年。   她默默地看了一会王援朝,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笔财富,也就到此为止了。   “下次如果还有货,记得跟姐说。姐给你现钱,你要小黄鱼就小黄鱼,你要大黑拾就大黑拾。多少姐都吃得下,啊!”   王援朝看了看一脸失望的陈雪茹,他内心是感谢对方给他带来了第一桶金的,但人呢,不可能一直看别人赚属于他的钱啊。   除非涨价!   但还得等他明天凌晨,去鸽子市推推货,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批量出货。   如果不能的话,他还得去抱他陈姐的大腿。 第65章 嚣张至极   娄晓娥回到四合院,发现老王家大门紧闭,微微有些失落。   进了后院屋中,许大茂也不在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又跑去哪儿撩拨人去了?   她将母亲给的丝绸卷儿,小心的放在衣柜最下面。   看着冷冰冰的厢房,炉子没有一丝热气,她还得去邻居家借个火。   早知道在家吃过晚饭再回来了。   她夹起一个煤球,去跟对门的二大妈家换,二大妈倒是很乐意白赚半个煤球,就提前揭开了自家煤炉的进气口。   “蛾子这两天都没在啊?”   二大妈闲聊道。   “回家消消气。”   娄晓娥无奈道。   二大妈道:   “这两口子过日子啊,哪有不磕磕碰碰的?您看我们家,全家就一个声音,您二大爷的声音,就没那些事儿了。”   二大妈是绝对的听二大爷话,二大爷要抽儿子,她递藤条,二大爷要吃鸡蛋,她帮忙剥鸡蛋壳,真真正正的夫为妻纲的身体力行者。   居然还拿自家做例子,给娄晓娥洗脑呢。   早知道不来找你家换煤球了!   娄晓娥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道:   “二大妈,我去买点米面,麻烦您火好了帮我放炉子里烧个水呗。”   二大妈挥挥手:   “去吧去吧。”   都在一个院子里,这点忙也不算啥。   娄晓娥回屋拿了钱和票,锁了房间门,提了菜篮子,就出门。   粮站不远,家里的米面都吃完了,许大茂也不说去补一补。   买了10斤面,5斤米,1斤鸡蛋,提的她吭哧吭哧。   后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娄晓娥连忙往旁边让让,巷子太窄,碰到了鸡蛋,就不好了,钱是不值多少钱,但要票啊!   自行车在旁边“吱嘎”一声刹住了。   “你把我车骑回去!”   她转头一看,不是王援朝那个小冤家是谁?   坐他车的是他妹妹王利。   小姑娘很听话,骑上车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王援朝伸出手。   娄晓娥将沉甸甸的篮子直接塞了过去。   王援朝提起来一点也不费劲,道:   “怎么还要您出来买东西?”   娄晓娥道:   “他不在家。”   王援朝心头一热,随即冷静下来,道:   “今天刚回来的?”   娄晓娥心头一喜:他是关心我的!我刚回来他都知道!   “您问这干嘛?”   王援朝身子稍稍凑过来一些,小声道:   “想你了。”   娄晓娥脸都要红了,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大白天的,胡同里,就敢调戏良家妇女!   她紧张的左顾右盼,还好,临近处没人。   “要死了伱!”   王援朝似乎特别喜欢这样的刺激,继续小声道:   “那你想我没?要死了,要死了……”   娄晓娥刷的抬手,然后硬生生的变成了捋头发,她本来是要锤过去的。   这人太不要脸了,太下流了,“要死了”是她那会感觉在云端的时候说的。   她又前后看了看,小声道:   “你明天在剧院那边么?我有事找你。”   王援朝胸膛一挺,道:   “只要您需要,我随时可以在那边。”   娄晓娥急道:   “找您说正事呢,别这么没正经的。”   没说几句,就到了四合院。   王援朝大声道:   “娄嫂子,我给您送到后院去!”   娄晓娥也大声回应道:   “那可真是太谢谢援朝您呐!”   王援朝笑道:   “客气啥?都一个院的邻居,举手之劳。三大妈,做晚饭啦?”   三大妈盯着王援朝提的大篮子里的米面和鸡蛋,说话都要流口水了,全是他们家舍不得吃的精粮!   怎么不给他们家抓一把呢?   “哎,娥子买这么多米面啊。”   娄晓娥微微笑道:   “家里断粮了,大茂也不知道去粮店买一点。正好碰到援朝回来,帮我提提呢。”   进了中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邻居们都冒出来了,刚刚出去买粮,还没人影儿呢。   两人又费劲的解释了一番。   主要是两人真有点什么,这个寒暄唠嗑的过程不能省。   回到后院,二大妈看到娄晓娥回来了,道:   “娥子,给你把煤都换好了,你看看哈!”   娄晓娥甜甜道:   “谢谢您呐二大妈。援朝,篮子就放着吧。”   王援朝道:   “娄嫂子,都给您提到这家门口了,给您放屋里吧!”   娄晓娥干笑了两下,勉强答应。   进了屋,王援朝放下篮子,就将娄晓娥搂在怀里,啃上了,然后还狠狠的捏了几把,才美滋滋的出了门,速度快的娄晓娥都反应不及。   等她脸红了呼吸急促了,王援朝已经离开了。   王援朝还若无其事的跟二大妈打招呼,唠嗑了两句,才离开后院。   简直,嚣张至极!   ……   回到家中,王援朝先翻开本子,开始了工作日志的记录。   毕竟今天和小妹王利逛动物园,和路上小妹的玩笑,小妹对老虎的惊恐,让他文思崩裂如泉涌。   这都是有实打实的创作依据的,不是他王援朝胡乱捏造。   是基于生活,源于生活,再艺术加工的!   而且只是个念头,念头,要循序渐进。   很快,母亲和大哥回来了,他们是去置办结婚用品了,平时工作,只能周末大家凑时间。   嫂子黄玲没有过来,虽然和大哥已经领证了,但仪式还没做过,黄玲就避免一个人过来,真是有家教的好姑娘。   晚饭时,大哥王胜道:   “今天我丈人又跟我提你了,你要不去他那坐坐?”   王援朝最近要么忙着研究女人,要么忙着研究怎么创作,要么忙着研究怎么赚钱,实在没心思去跟黄医生唠嗑,上次那是父亲不在家,他得作陪,没办法。   结果,黄医生还盯上他了。   是不是他要把他文艺六级的工作凭证拿出来秀秀?   “我好好的又没病,去医院干啥。”   王胜想了想,三弟说的也有道理,就道:   “那要不你去他家坐坐?就当给大哥一个面子?我娶了人家女儿,人家只是想请我兄弟聊聊,我都做不到,不是……”   难得大哥说这么多话,王援朝道:   “好了好了,下周,下周我抽个时间,你陪我去,行吧?”   “今天不行么?骑车很快的!”   “我今天刚刚有了一点创作的灵感,不是你和咱妈回来了,我还在写呢!”   母亲苗翠是知道三儿子的本事和工作的,道:   “你弟弟的创作要紧。再说了,他都答应你了,不差这几天!”   王胜觉得母亲都这么说了,也就点点头,道:   “可要说话算话啊,不然你大哥我,以后在丈人面前就难过了,他还是我领导兼导师咧!” 第66章 抢占道德高地   凌晨4点,王援朝窸窸窣窣的起身,准备前往城里的鸽子市,推销奢侈品,顺带整点票证。   开始太傻了,跑那么远。鸽子市不是越大的,就越合适。   正要出门,听到院子里似乎有动静。   他一个激灵,透过窗户往外看去。   月牙儿虽然瘦弱,也有点光辉,王援朝能隐隐看到,是一个小小的人影,一拐一拐的出了大院。   王援朝蹑手蹑脚的跟上。   对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院子的大门,露出一个小缝,就挤了出去,然后又将门带上了。   声响小的很。   好家伙,很专业啊!   王援朝心里默数了20下,也小心翼翼的打开院门。   他前些日子给大门轴子上过油,就是为了晚上出门方便。   很快他就追上了前门那个一拐一拐的人影,居然还是一个方向的。   他其实没想多事的,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奈何事情自己撞过来了啊。   他认出来了,一拐一拐的,这么小的,也就这位后院的聋老太太了。   王援朝立马想到,聋老太太也习惯去鸽子市倒卖粮票呢。   腿脚坏了,还让傻柱背着去呢,还给了傻柱一双布鞋!   那布鞋还是让娄晓娥买的!   嘚,遇到同行了,大家都是投机倒把的积极分子嘛。   王援朝索性按捺住了性子,慢慢的跟在后面。   老太太动作也是稳健,别看一拐一拐的,也不是那么慢,大概半个小时吧,就跟人对接上了。   这路王援朝走的话,一两里路,不过十来分钟。   这边人多了起来,散落在胡同各个角落,王援朝也就若无其事的靠近了,能听到老太太跟人讨价还价。   这会,还卖不到冬天里的2毛一斤,所以老太太在1分1分的跟人抠。   老太太不能囤一囤再卖么?   缺钱花呢,票要有,钱也要有啊。   老太太除了街道每个月的定量,人家可不会再发点零花钱啥的。   老太太经验丰富的很,她有时间,不找贩子,找散人。   最终谈成了1毛8分5一斤粮票。   王援朝就在旁边不远处听着,他现在耳聪目明,对方只是说话声音小而已,再小的话,老太太怕是真听不到了。   老太太收了钱,扭头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王援朝想了想,得让老太太知道,他知道了。   他待老太太走了一段路,才加大脚步声,跟了上去。   果然,老太太身子往旁边让了让。   他停下脚步,老太太似乎鼓足了勇气道:   “小伙子,现在可是我当的天下!”   王援朝笑了,还知道怕呢!   “老太太,我是前院王全家的老三,王援朝,看您这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出门,怕您出事,就跟过来看看!”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就好。她往来鸽子市不是一两次了,见过纪律来抓,也见过顽主佛爷们来捣乱,鸽子市就是穷苦百姓活命的最后一线希望所在,难啊。   王家老三,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开了窍,似乎是个人物了。   老太太也就没装聋,道:   “援朝哪,放心,太太没事。您该干嘛就干嘛去。人老了睡不着,出来走走呢!”   王援朝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聋老太太呢?   “啊?是么?1毛8分5一斤?”   老太太还想狡辩,结果人家连8分后面那个5厘都说出来了,这小崽子是属狗的么?耳朵这么尖?   “援朝啊,太太年纪大了,可不兴欺负老人家的,万一把太太吓走了,你多亏!太太会在院里说你的好呢!”   没办法,这是聋老太太觉得自己唯一的价值了,人老,说话有点用,仅限四合院。   如果王老三想要她的钱,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除非王老三下黑手不让她见明天的太阳,不过王老三前程远大,肯定不会干这事。   王援朝道:   “嗨,老太太,我就是觉得,您也一把年纪了,还要跑这么远,下次啊,您要换票,直接找我,我给您换了。   这黑灯瞎火的,跌一跤,撞一把,您老人家就得去见如来佛主喽!”   聋老太太有点不敢相信,还有这等好事,压价?肯定是了!如果王老三压价一分两分,她也就认了,就怕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她颤颤巍巍道:   “那太太给你1毛8?过年的时候,票能卖2毛呢!”   王援朝又不差这2分钱,老太太一个月也挤不出多少粮票,如果几毛钱就收买了四合院的道德高地,这买卖怎么也不亏啊。   “嘿,瞧您说的,我爷当年还叫您一声老嫂子呢,我还能占您便宜?就按2毛给您算。多的算我孝顺您老人家的。”   聋老太太不由得想起了王大毛,刚来这边落脚的时候,她也是帮衬过人家的,这都走了十来年了。   她一时拿不准王援朝的真实企图,但逃离现场,先回家,才是王道。四合院就是她的主场,回到主场,这小家伙老实点还好,不老实的话,老太太的碎嘴,能将他打的万劫不复!   大家信谁?是不是?   谁信她这么一把年纪的老太太,投机倒把啊,是吧?   还有棒梗那小王八蛋叫的外号王臭屁呢!这要是传开了,多损?   于是道:   “好,好,好孩子,太太可拿您这话当真了啊!”   王援朝笑道:   “哎,太太我送您回去啊!”   聋老太太连忙道:   “您忙您的,这路我熟呢,不能耽误您的事。”   王援朝都做到这一步了,哪里肯半途而废,一定要将聋老太太送回去,又觉得老太太走路太慢,道:   “太太,我背您!”   看着蹲在身前的王援朝,聋老太太也是没辙,索性就趴上去了,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王援朝虽然背着个人,但80多的老太太,能有多少分量?   他花了一刻钟,将老太太送回了四合院。   一看时间,5点才过5分钟。   还能再去鸽子市推广推广他的奢侈品呢!   王援朝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扭头就走,三两步就不见了踪迹。   聋老太太有点想不明白这王老三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不过不用走路的感觉真好。   王援朝回到鸽子市,继续往里走,散人不是他的目标,有小摊点的大户,才是。   他很快找到了之前推销丝袜的小摊,凑上去,道:   “西洋丝袜,要么?” 第67章 好马要吃回头草   那小贩动作一顿,道:   “能验货?”   王援朝道:   “当然能。您这什么价?”   小贩伸出两根手指头,道:   “这个数!”   王援朝道:   “在哪验货?”   小贩将面前的几样样品收了,道:   “跟我来。”   两人在胡同里七拐八绕,没走多远,小贩在一处小门轻敲了两下。   小门马上开了。   两人进入了院子。   这类摊贩,背后都有窝点的。   王援朝想到,不知道德胜门那边的摊贩收不收,他完全可以四处散货。   不一会,一个头目样的人跟着摊贩出现在了屋里。   盯着王援朝看了看,试图想看穿前进帽下王援朝的面孔。   “您这,真有货?”   王援朝将帽檐又往下压了压,道:   “只要您有钱。”   对方轻蔑道:   “别的不敢说,我们就是不差钱。”   王援朝道:   “我要小黄鱼!”   头目脸色一板,转向刚刚带路的摊贩:   “你没跟他说价?”   摊贩急道:   “说了啊,两百!”   头目转而对王援朝道:   “只要你的货没问题,小黄鱼,我这也有。每条你补我50,以后有货记得来关照我的生意就行。”   王援朝道:   “我要先验小黄鱼。”   头目有点不爽,货还没看到呢,就被人要求这要求那的,不过这货真的紧俏,而且这边是他的地盘,对方就一个。   “麻子,去账上支两条小黄鱼过来,让咱的客人,掌掌眼。”   旁边两人应声而退。   头目盯着王援朝的挎包,心想伱小子最好不要调戏人,虽说和气生财,但他这可不仅仅只有和气。   等了一会,麻子两人回来了,递上一个小木盒,还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头目拿过木盒,直接推到王援朝面前,道:   “请!”   王援朝打开木盒,里面是缎面装饰的,躺着两条小黄鱼。   他一抹,一抓,只刹那功夫,就知道了真假。   当然,拿起就着灯火,装模作样观察了一会,确认两条小黄鱼都是货真价实的表演,还是要做的。   那刚刚,那麻子点什么头?   难道他们要掉包?   王援朝对着小黄鱼留意了,也从包里掏出了丝绸手帕。   头目一看这架势,心头一热,这玩意就是用丝绸包的。   王援朝将丝绸手帕放在了桌上。   头目就要伸手去拿。   被王援朝一把按住。   “这位爷,验货,可不是您这样验的!”   头目有些恼火,道:   “怎么,不拿出来仔细打量,怎么验?”   王援朝笑道:   “您得净手,免得手上的汗渍,污浊了这货。   您得仔细检查手指上的老茧、倒刺和指甲,免得划破了这等精致事物。   最好,带一双丝绒手套,这样,就不会不小心弄破。   这货,精贵,真的比黄金还贵!”   王援朝已经打开了手帕,那一小撮薄透的丝袜,正是之前他们经手过的。   这丝袜之薄透,说薄如蝉翼,一点都不过分。因为真能看清下面手帕上的丝绸花纹,巧夺天工啊!   诸人面面相觑,好像他们确实对这样的货不够尊重啊。   毕竟刚刚几个人就着灯火看了看手指头,都是糙货。   “去,把钱兰给我叫来。”   这一单要成,抵得上大家倒卖多少票?   不一会,来了个相貌清秀的女子,有点睡眼朦胧的样子,好像才被人叫醒。   王援朝笑道:   “要不要洗把脸清醒下?免得看走了眼,我可不负责呐。”   头目一瞪,那女子一个哈欠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了。   那女子瞄了王援朝几眼,也没说啥,走到桌前,道:   “就验这个?”   众人点头。   女子刚要伸手,头目一把抓住,拿煤油灯凑了过去,仔细检查了双手,指甲缝之类的,然后才道:   “可别划破了!”   女子漫不经心地拿起丝袜,一抖开,眼珠子都亮起来,嘴巴喔的好大。   “这,这,这……”   头目举着煤油灯,不敢靠的太近,道:   “赶紧验货啊!”   女子道:   “验什么验?我要了!”   说着就要将丝袜团成一团,揣进口袋。   头目一把抓住女子手腕,激动道:   “没轻没重的,这是你能要得起的?”   这货刚才他看了,反正比之前那次看的仔细,也学到了不少,头目对王援朝道:   “兄弟,这货我收了。让您见笑了!”   然后就见那头目一手放下煤油灯,抄起桌上的丝绸手帕,麻溜的托着,将女子手中的丝袜裹走,然后才松开另一只手。   女子一声娇嗔,道:   “不给就不给,这么大力气做什么!”   然后扭头就走了。   王援朝有点无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算什么?搞障眼法吸引他注意?   他道:   “那我先拿一条小黄鱼?”   对方小心将手帕包好,道:   “请!”   王援朝摸了一条小黄鱼,瞬间检查了一把,嗯?没掉包?   这可真是有点意外了。   头目道:   “您还得补我50!”   王援朝道:   “我还有呢,你还要不要?”   头目不解的看着他,道:   “丝袜?您这是把哪家的存货都顺出来了啊,那家人不哭死?”   然后自己扇了一下巴掌,道:   “哎呀,瞧我这臭嘴。   您有几条,我这收几条。”   王援朝内心嗤笑一声,还当自己是小贼了?拍了拍自己的单肩包:   “你有多少小黄鱼,我就有多少货!”   众人一脸惊诧,一道道目光扫过那单肩包,年轻的头目道:   “也不瞒您,我这现金有,小黄鱼,还真就这两条。您要是觉得合适,咱后面继续,细水长流。”   王援朝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丝绸手帕卷。   头目道:   “兄弟,劳烦您抬个手,将这精细货举着,我打灯看一遍,咋么样?”   王援朝不以为意,打开了手牌,找到腰沿,捏着举了起来。   那头目就让手下举着煤油灯,不敢离得太近,自己凑上前,上上下下,看完A面看B面,最后才小心道:   “可以了,兄弟。还请您收好,这货我要了!”   王援朝又检查了一下剩下的那枚小黄鱼,也没掉包,他也从包里掏出一迭大黑拾,道:   “你点点。”   头目爽快的点过,道:   “兄弟,还有,您再来找我。”   王援朝道:   “你这细水长流的,跟老爷爷嘘嘘一样,我受不了。”   旁边的小弟捏拳挺胸叱问:   “你说什么呢?”   头目一拦,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王援朝,道:   “小兄弟是觉得哥哥这边出货慢了?”   王援朝道:   “这是什么样的买卖,您肯定清楚。   我就是个探路的,寻找有实力的下家,就这么简单。   您自个的实力,您也清楚。   咱也没让您白忙活,不也跟您交易了两条了么?”   小弟们的气势一弱,头目道:   “是我有眼不识好汉。不过只要兄弟您来找我,大话咱不敢说,细水长流,没问题的。”   王援朝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出了门,他在门外一处阴影处等了会,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过了数息,才悄然离开。   单价是上去了,但去化速度,大大降低。   这个摊点,是他在这儿踩点了好几次,算是有点实力的了。   难道还要去找陈雪茹?   真是……好马就要吃回头草啊!   感谢友友们的票票和点评,肉肉火力满满的码字 第68章 傻娥子   王援朝宿舍对面就是首都广播学院的大灰楼,前几年从广播事业管理处那边搬过来的。   学院有新闻系、无线电系和外语系。   为什么王援朝这么清楚?   因为文工团这边帮忙弄了个函授报名,也是65年7年刚开始的,第一届!   但专业仅限无线电。   学校老师编书编的辛苦,但受过完整、系统教育的王援朝,加上“学识宝石”加持,学起来特别快。   因为就是无线电发射和接收操作,以及一些常见问题的维修。相当于电台、电视的简易操作说明书。   如果不是他担心显得太过逆天,不符合初中毕业生的身份,估计两三天就能完成那个函授课程的学习和考试了。   是的,函授课程的作业,是需要书写,然后邮寄回学校的,老师会批改,回信。你有疑虑,也可以给学校老师寄信。   可不是交了钱就完事的。得真学,也得真考。   你想作弊?人家不怕啊,书就是给你参考的啊!   王援朝都这么近了,自然不会去寄信,他都直接去对面学校找老师的。   但进去之后,他就混去新闻系旁听,因为这个系有编采专业、播音专业、文艺专业、电视摄影专业,符合文工团的发展趋势,对他以后的发展,大有帮助。   可惜,学校为数不多的女同学们,也就青春洋溢,除此之外,连四合院的秦嫂子都比不上。   他都不知道到底是秦嫂子太能打,还是女同学们确实不经打。   这就很让人只能心无旁骛,专心向学。   他还想去外语系旁听,听说外语系有23个语种,外教很多,学生也很多,有600多人,占据本科生的80%,占全体本专科的60%。   遗憾的是,外语系的校区在朝阳区定福庄东街一号,离这边有18公里!   如果外语系也在这边校区,王援朝觉得,女同学质量肯定能有一些提升,毕竟数量上去了嘛。   蹭完早上的课,他难得的去学校食堂吃饭。   函授生,也是交了学费的,考试通过也要发毕业证的!当然,吃饭还是要花钱和票的。   因为王援朝看到了一个女老外走向了食堂。   他快步跟了上去。   “hello!”   果然,那女老外停住了脚步,还转身看过来,一脸疑惑道:   “hello?”   王援朝立马一个英语三连:   “Hi, I’m Yuanchao Wang. Nice to meet you!”   女老外笑道:   “My name is Delia. Nice to meet you too. Are you also a student at our school? By the way, your English is very good!”   王援朝笑容满面,他居然听得懂!   于是两人就攀谈了起来。   但很快,超出了日常客套话的范围,王援朝的英语水平就不够用了。   他开始结巴起来。   迪莉娅也很善解人意,也开始普通话夹杂英语。   但两人的交流还是很顺利的。   王援朝得知,迪莉娅是学校英语口语老师,是跟随来华工作的丈夫一起过来的,她刚做口语老师的时候,才19岁,班上年纪最小的学生,都比她大!当然,现在她也才21岁,她是1944年出生的。   她的学生不多,63年的首届只有区区13个,今年初刚刚毕业。   然后今年他们外语系都搬到新校区了。   今天是来总部开会的,另外没课的话,她也在总部这边,毕竟她丈夫也在城里工作。   王援朝也介绍了他的情况:   京城本地人,在对面的文工团工作,是学校的函授学生,英语是许国璋英语学的,所以会的不多。看到她是外国人,就鼓起勇气来沟通了。   说到最后,还夸奖迪莉娅的善良和美丽。   说的迪莉娅咯咯咯的笑。   迪莉娅对王援朝的话并没有什么怀疑的。   实话说,她的学生们,没有这样能和她聊天的,哪怕最早的那批学生,口语也不如眼前这个小伙子流畅。   所以她也像打开了话匣子,中英文夹杂,说的十分痛快。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迪莉娅还表示只要不去新校区上课,每天吃饭的时候,都可以跟王援朝聊聊天,这样王援朝既能练习了英语口语,又不用跑老远去新校区旁听。   王援朝求之不得。   跟迪莉娅混的久一些,一来有外国人的虎皮可以扯扯,多层保护壳,二来有些奇奇怪怪的物资,就多了一个来源借口,三来,技多不压身,以后国门打开,他总是要出去看看的嘛!   他有学习外挂,干嘛不用?   至于对迪莉娅有没有什么想法,这个是没有的。   迪莉娅老师也就是高鼻深目,青春洋溢,充满了西洋风情,仅此而已。   他真的想交这么一个年龄相近的朋友。   饭毕,迪莉娅还带着他参观了她的办公室,给他留了家庭电话,这样,王援朝想找她的时候,可以直接来找她。   王援朝也是留下了他宿舍区的电话,和他的单位地址。这样迪莉娅有事情需要找他的时候,也能联系得上。   互相告别之后,王援朝才想起来,今天跟人有约!   他开始匆匆往宿舍赶。   楼下门卫还跟他招呼,说他姐来找他了!   回到宿舍门口,果然,蹲坐一人,不是娄晓娥又是谁?   他若无其事道:   “吃了吗?”   娄晓娥抬头看了看他,面无表情道:   “没。”   王援朝将娄晓娥拉起来,开了门,请进房间,给她倒了杯温开水,道:   “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水是空间里的,他早上直接从四合院杀去了学校,这会才回宿舍。   娄晓娥喝了口水,道:   “伱出门不久我就过来了。你不是说随时都在么?我还怕你等久了!”   四合院上班大军走完,她就出门了,等了一早上加一整个饭点,这会都下午1点了!她怕她走开了,王援朝过来见不着人,一直守在这。   王援朝看着这傻娥子,突然有点心疼,太傻了点。   他将娄晓娥紧紧的抱在怀里,道:   “想吃什么?走,先填饱肚子。”   娄晓娥整个人瘫在他身上,道:   “别,等会,腿有点麻!”   王援朝将她横抱,放在床边,给她按摩,那酸爽,叫娄晓娥白眼直翻:   “你停,停,别摸了,麻死我了!”   只是王援朝摸着摸着,手就上去了,然后两个人就吸在了一起。   有些事只要有了开始,后面就很难再刹住车了。   【首都广播学院,就是中传,传媒大学的前身;广播事业管理处,广电总前身】 第69章 娥子归心,计划搞事   娄晓娥吃着王援朝带回来的肉丝面,上面加了一片荷包蛋。   面条劲道,跟才出锅的几乎没两样。   即便她想尽量在王援朝面前表现的淑女一点,但她也确实饿坏了,刚刚又消耗了大量能量。   王援朝看她那小口小口吃面的样子,便加了一个蜂窝煤,去找哪家邻居还开着火的,去换一个了。   好在还有邻居在烧水,终于叫他换了一个回来。   回来正好看到娄晓娥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净。   “嗝~!”   她一下子捂住了嘴,好不容易维护的形象啊,被一个饱嗝给破坏了。   王援朝看她那受惊的样子,被可爱到了,哈哈哈笑起来。   那样子要是拍下来,就是一辈子的回忆啊。   可惜,他不敢拍。   他给煤炉换上煤球,放上水壶,开始烧水。   今晚肯定是不要回四合院了。   他拿起碗筷,就要去洗了。这大海碗,可是他带出去买面的。   娄晓娥直到看到他动手了,才连忙跑过来,道:   “快放下,我来,男人怎么能做这事!”   王援朝胯部一歪,就将娄晓娥挤在了一边,道:   “一个碗的事,还跟我抢啊。好好坐那歇着吧您呐!要是真想讨好我,就……”   娄晓娥连忙捂住耳朵,道: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下流!”   南窗边,两把椅子并排而列,沐浴在秋日暖阳下。   娄晓娥终于道:   “我想离婚,你说我该怎么办?”   本来晒着太阳有点昏昏欲睡的王援朝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娄晓娥见状,有点沮丧道:   “怎么,怕了?还是怕我缠上你了?”   王援朝表情立马丰富起来,绘声绘色道:   “怕什么?   这事伱不提,我也要提呢!   想想让我心爱的人儿被许大茂内厮压在身下,我就痛不欲生,恨不得拿刀将他‘piapia’切成两段!   在四合院我压根不敢看他,你知道?   就怕仇恨的怒火撒过去,收不住!”   娄晓娥紧紧的握住王援朝的另一只手,道:   “别,杀人反法。再说了,他都多久不碰我了!”   其实也没多久,只是许大茂对木头人兴致不大,他需要刺激一点儿的,娄晓娥显然不行,虽然喝过不少墨水。   王援朝这才道:   “真想离?想好了?”   娄晓娥突然来了一句: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王援朝眼神一亮,嗬,还是个文艺女青年!   “我是你的太阳?”   娄晓娥脸蛋又是一红,粉拳砸了过来,道:   “怎么,你不想?”   王援朝笑道:   “太阳就是日,我怎么不想!   不过你不能主动提,这样对你不好,让我想想!”   王援朝当然知道,许大茂是怎么主动提离婚的。   找个女人,弄个假的孕检报告,就行。   毕竟有秦怀茹、秦静茹的骚操作摆在那可以参考呢。   关键是,找哪个女人来干这活。   主要是他不认识什么女人,适合干这类活的,只有两种:   一种是想上岸从良,一种是想从农村进城,一般都不会介意二婚。相反,许大茂是7级放映员,还是宣传科干事,身份绝对可以。   但这年头,应该都上岸了吧?除非知道跟脚,不然也不知道谁的过去啊。   不过可以问问二哥?他街头混的久,说不定知道一些暗门子呢。   不行,这种事,不能让人知道,哪怕是亲二哥也不行。   马上的十年里,鬼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夫妻反目,父子成仇的,多了去了。   那让剧情提前上演?   这也得让人家秦静茹过来啊。   王援朝摩挲着下巴,下巴太光溜溜的了,没有一点胡茬子,没有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娄晓娥看着思索中的王援朝,觉得很有一股男人味,但稚嫩的脸蛋,又让人觉得十分奇幻。   还有就是,离婚前,先把许大茂的烂事曝光出来,为娄晓娥争取多一点的印象分。   于是王援朝对着娄晓娥道:   “你要先坚持一段时间,我的想法啊,是这样……,然后呢,再这样……,最后呢,让他主动提。你看怎么样?不过这些都需要一点时间。这样也不耽误你的名声。”   娄晓娥对短短一会儿,王援朝拿出这么一个解决办法,吃惊不已。   除了她需要等待,全程没她啥事了。   但王援朝说的,找个乡下女孩子撩拨许大茂,靠谱么?   她不得不半信半疑道:   “这样行么?”   王援朝两手一摊:   “那你有什么办法?”   娄晓娥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道:   “那我听你的。”   王援朝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了娄晓娥,道:   “你个傻娥子,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带把钥匙。”   娄晓娥不敢抬头,也没敢说话,那会脑袋都气呼呼的,压根就不想再跟王老三有牵扯,又怎么会拿走钥匙?   不过现在么,她的手快如闪电,将钥匙捏在手中。   她鼓足勇气道:   “你喜不喜欢丝袜旗袍高跟鞋?”   王援朝两眼瞪得像铜铃,还有这等好事?   娄晓娥见状,连忙道:   “不喜欢就算了,我就是问问。”   王援朝怎么会不喜欢,他是百分之一千的丝腿派啊!   “喜欢,怎么不喜欢!你要现在穿给我看么?”   看他急迫的样子,娄晓娥捂嘴一笑,道:   “看你表现!”   王援朝凑上去,几乎脸怼脸了:   “要我怎么表现?”   娄晓娥无力的挥舞了一下拳头,小声道:   “那我明天带过来……”   王援朝被这话儿撩的,没忍住,又开了一次车。   车子的性能愈发良好,不再是一开始那种僵直状态,就好像有了安全带,还不止一条,左一圈右一圈的,将他牢牢的焊在驾驶位上。遇到颠簸,还会主动贴过来提供缓冲。   果然,好的驾驶体验,需要不断的调校。   事后,娄晓娥还帮他打扫了一遍宿舍,这会就没有半途而废,还是看时间差不多了,王援朝主动赶她走了。   娄晓娥依依不舍的离开,王援朝则补了一个午觉,醒来又去吃了碗牛肉面,这次换了口味。   牛肉居然比猪肉便宜,还有没有天理了?   王援朝决定,从此以后就牛肉面了。   【猪肉贵因为猪的大肥肉滋补油水】 第70章 有道德就是好   王援朝给二哥农场打了个电话。   很快,二哥的电话回了过来。   “找我啥事?”   王援朝先是关心了一下二哥,道:   “你怎么最近都不回四合院了?”   王和平道:   “我不是按照你说的做了么?我得花时间去了解啊!平时要上班,我只有周末有功夫去乡下走街窜巷打听啊!”   王和平明显捂着话筒,压低了声音。   王援朝没想到二哥居然是如此信任他的建议,还付诸了行动。   “你有没有信得过的小弟,擅长跟踪的?”   王和平也听出来三弟压低了声音,捂住了话筒。他看了看旁边,小声道:   “伱想踩盘子?”   王援朝道:   “您就说有没有吧。”   王和平沉默了一会,道:   “这样,我先给你个地址,你明天去找。我先给那边打个电话。怎么样?”   王援朝点点头,才醒悟过来是电话呢,道:   “你说,我记得呢。”   王和平报出了一个地址,王援朝就感觉有点熟悉,这不就城内的鸽子市么?   不过想想,这种人,也就那里有存活空间了。   ……   第二天,王援朝在宿舍学了一天英语,是迪莉娅老师给的书,不认识的单词他是舍不得用手机翻译软件的。   是的,手机里有翻译软件,老不用老不用的,他都给忘记了。   结果等到下午,也没见娄晓娥过来,于是他就不等了,留了张字条,他出去找人干事,也是为了傻娥子。   结果沿着二哥给的地址找过去,越看越熟悉,绕到另一面再看了眼,可不就是他兜售丝袜的地方?   淦!   他都没下车,直接骑车回四合院了。   找了一处公共电话,给二哥打电话。   然后等了一会,电话回过来了。   “援朝么?”   “是我!”   兄弟俩几乎同时道:   “你去了吗?”   “给我换一个!”   王和平不乐意了,道:   “不是,我都跟人说好了啊。你们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王援朝也不能跟二哥说他跟人家做过丝袜买卖啊,刚刚装过B,这不适合继续啊,就随口道:   “我在那四合院外面碰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前阵子想追我,我没同意。我看到她进了那四合院,我就没进去。”   王和平不可置信的来了一句:   “钱兰?”   王援朝想起晚上那头目好像确实说了“叫钱兰来”,便道:   “就是,模样不错,脸靓条顺。”   王和平鼻子喷出两口气,道:   “那人家追你,你还不要?”   王援朝道:   “那不比我大嘛!”   王和平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好的,我记下来了,回去就告诉苗翠同志,她比王全同志大5岁,严重影响了王援朝同志的择偶观。”   王援朝发现不能继续这个话题,忙道:   “我的亲哥哎,我跟您说要紧事呢。   您再给我介绍一个啊!   您看弟弟为您鞍前马后出谋划策鞠躬尽瘁的样子,您忍心呐?”   王和平道:   “这个是我口风最紧的哥们了。除非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再看看别人适不适合。”   嘚,很负责的好哥哥,怕弟弟干坏事呢。   二哥都这么说了,王援朝只得道:   “行吧,我再想想。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王和平道:   “怎么,心虚了?我弄清楚了会回去的。有事再打我电话,不知道话费很贵么!”   ……   回到四合院,上学的上班的都还没回,家中空无一人。   王援朝用碗瓦了半斤面,端着就去了后院,看望聋老太太,谁能说三道四的?   结果聋老太太跟一大妈坐在一起,在中院晒太阳,还有贾张氏,小当、槐花,以及院里的其他几个老妇女同志。   这可真是……   “老太太,我给您端了一碗富强粉,回头您蒸个大白馒头吃,香!您看我给您放哪!”   王援朝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院走。   聋老太太也不知道这孩子要干什么,但一碗富强粉,可够她好好吃两顿呢,要是掺点杂粮,更是管好几顿。   还是一大妈扶了一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就一拐一拐往后院走。   贾张氏阴阳怪气道:   “这没良心的突然长了良心……”   一大妈快速伸手佯装要打人,道:   “都是咱大院的,不带人家学好人做好事啊!”   她其实很想说,在一大爷的身体力行、亲自带领下,四合院人民的觉悟不断提升,尊老助老了。   王援朝瞄了好几眼许大茂家,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聋老太太将他带进屋,道:   “你等下,我拿个碗,接一下。”   接过面,都不用王援朝主动发话,聋老太太自言自语道:   “要是这后院,像你们前院一样安生,就好喽。”   王援朝故意道:   “老太太,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聋老太太用手指了指许大茂家,道:   “今个早上,又吵架了,好像是许大茂那鳖孙,又偷拿了娥子的什么值钱宝贝,哎。”   王援朝道:   “好像,上个礼拜才吵过的吧?”   聋老太太道:   “这许大茂真不是个东西,这不,没安分几天,刚刚过了干部任命公示期,就又开始作妖了,哎。”   王援朝道:   “那娄嫂子不得气的回娘家了?上次就回娘家好几天,回来买米面,还是我帮忙提回来的呢!”   聋老太太摇摇头:   “今个倒是没看到人出去,哎,要不你扶太太去看看?一个人在家,又吵过架,万一有个好歹……”   王援朝递出一颗换过包装的糖果,道:   “太太,尝尝这糖,甜,香。我帮您剥!”   聋老太太也不怕,捏着圆溜溜的糖果就塞进了嘴,一尝,眼睛都亮了:   “甜,香!走!”   聋老太太雷厉风行,拍了拍许大茂家的门:   “娥子啊,在家嘛?”   不一会,门开了,王援朝一眼就看到了门后两眼红肿的娄晓娥。   “哎哟,娄嫂子,您没事儿吧?”   娄晓娥本来伤心了一天,好不容易恢复的差不多了,一看到王援朝,眼泪水就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滴,都成河了。   聋老太太连忙含糊不清道:   “娥子,啥事这么伤心,跟太太说说!实在不行,太太让你一大爷去厂里说道说道,不带这么欺负媳妇儿的!   一个小干事,看把他嘚瑟的!你一大爷可是八级工!”   娄晓娥看着聋老太太腮帮子鼓鼓的,一边又想笑,一边擦着眼泪水,道:   “我从我妈那借来的东西,昨个回来放得好好的,今天一看,又不见了。   一问许大茂,才知道他不知道怎么跟长了狗鼻子一样,又给我偷走了!   ”   聋老太太若有所思,道:   “原来早上你拉着他的包不放,他是又偷你们家的宝贝啊!”   娄晓娥更委屈了,只是哭。   王援朝义正严词道:   “娄嫂子,您这样就不对了。   您忘了领礻说过的话了么?身体是葛敏的本钱。   没有好身体,什么宝贝都是外物!   您的身体,可不只是属于您一个人的,还属于您的亲人啊!他们要是知道您因为一点外物,就这样伤心,他们该多难过?!”   娄晓娥被这番慷慨陈词说的止住了泪水,也是神奇。   搞事了搞事了搞事了,求票票,什么票票都行,友友们砸过来吧,肉肉接得住。 第71章 好东西要先存起来   确定娄晓娥没啥事,王援朝就骑车出门了,事多呢,哎。   上班自由,但每天的工作日志,得写。   还得前后呼应,埋下创作线索。   所以他都是一天一页,方便根据情况增补。   挣钱,得挣。   现在大环境还算友好,现在不多挣点,那十年来了,咋办?   人与人的信任都没有了,可不敢像现在这样。   学习,也得学啊,基本的创作功底,得打扎实吧?不然以后谁承认他这个创作天才?   广播学院也得继续跑,那边的函授学历,也是国家承认的,以后能继续深造。不然初中毕业,以后可没脸混。   而且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外教老师迪莉娅,得处成朋友吧?这个得用心经营,有大用!   然后还得帮这个帮那个的,大哥的丈人还要喊自己跟他学医,他忙得过来?   对于大哥,他实在无话可说,文工团的人情他还还着呢,又给他把黄医生给招惹来,真是……   “强子,在家么?”   王援朝捏住了刹车,单脚撑地,对着死党郑国强家大门口喊道。   郑国强果然在家,跑了出来,看到王援朝油亮的新车,吃惊道:   “招子,你家又买了一辆自行车?”   王援朝按了一下铃铛,清脆的铃声跟招了郑国强的魂一样,他又抬起胳膊,看了看时间。   “招子,你这是发大财了啊!钢表都戴上了?”   郑国强的脑浆子快要凝固了,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王援朝一蹬脚踏板,车子跑起来了,他拍拍后屁股座,道:   “上车!”   郑国强幡然醒悟,三两步追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很快来到什刹海旁边,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   不等王援朝说话,郑国强抢先道:   “招子,我跟你做事吧!”   上次哥几个游泳,然后王援朝请吃了碗肉丝面,那会大家还想跟王援朝做跟班小弟呢,后来一听说投机倒把,吓得没吱声,就这么散了。   后来再想找王援朝玩,听说王援朝已经去文工团上班了,居然考进去了!!   那时候王援朝正是忙碌的时候,连假期都没,大家自然碰不到面。   然后就没再见面了。   他们仨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仨和王援朝,可能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然后今天王援朝来找他,他是开心的想要大喊大叫的,苟富贵勿相忘啊!   而且就冲着王援朝的新车新手表,压根不是刚工作实习期的工资买得起的,王援朝家里上面有大哥结婚,还有二哥,怎么也轮不到给他这个老三霍霍花钱。   那钱哪来的?   肯定投机倒把来的啊!   那王援朝再喊他,他是去还是不去?   这么个把月时间,他们仨经常懊悔呢,因为就算临时工工作,也不好找。秦志伟还能跟他父兄后面免费学习,他和赵振,真的就混吃晃荡了。   再加上自行车和手表的冲击,干了!   什么都不如眼前明晃晃的实物来的刺激啊。   上次还是他主动提的,结果又是他主动终结了话题,这次他就很干脆了,直接开口了。   王援朝一听这话,笑了:   “想好了?”   郑国强点点头,天天二合面窝窝头的日子,太难受了。   上次吃的肉,还是王援朝请吃的肉丝面!中间家里买过一次大肥肉,主要是熬荤油,剩下的一些油渣,也没几颗。   有时候他看到自己的胳膊,都恨不得抱起来啃两口。   王援朝道:   “那伱先帮我做个事!”   于是王援朝对着郑国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吩咐了一遍。   然后叫郑国强重复。   他再补充。   郑国强再重复。   直到郑国强对整个事情的说辞和程序,说的滚瓜烂熟。   然后王援朝请他吃了碗肉丝面。   郑国强就很有小弟的觉悟了,吃完了,问道:   “要是伟子和振子问我,我咋说?”   王援朝道:   “不管你怎么说,暂时别让他们知道就是了。你得学会保密,怎么让身边的人,熟悉的人,都察觉不出来,才行。”   郑国强觉得有道理,毕竟他过了考验,是要跟着王援朝一起赚钱的。   至于秦志伟和赵振,王援朝应该会有安排的吧?   这不是他能考虑的了,他现在算是跟着王援朝的跟班呢。   王援朝将郑国强带到了那个鸽子市的四合院旁,然后一溜烟走了。   郑国强围着这个小四合院转了两圈,才终于小心翼翼的去敲门。   节奏是四短快一长。   敲了两轮,门开了。   里面的人看了看这个精瘦的小子,将人让了进去。   头目钱松亲自接待了他,毕竟这是前老大王和平亲自交代的,虽然前老大已经金盆洗手了。   听了郑国强的交代,他有点搞不懂,监视红星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许大茂,下乡放电影的时候,睡哪?   这是要抓奸?   好吧,钱松想不明白这个事到底为了啥,但前大哥嘱托的,还要他务必保密,他也不好多问。   更何况只是让踩盘子,那就踩吧。   钱松不认识许大茂,郑国强认识啊,所以这两天,郑国强会带他们去红星轧钢厂门口,上下班的时候,认认人。   为什么不堵在四合院门口认?   王援朝能暴露他自个么?!   钱松也算这片的一个小顽主,下面有自行车,有佛爷,不缺人才和装备。   于是很快叫了小弟:   “麻子,你带老鼠这两天跟着这个小兄弟,认认人。”   前大哥说的郑重,钱松也只得安排心腹和得力手下去办。   ……   四合院,后院,许大茂家。   许大茂看着妻子两眼跟核桃一样,苦口婆心道:   “你这丢人都给我丢全四合院了你知道么?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干事,是干部了,家庭关系的和谐,很重要的,你是要傻柱那人看咱家笑话?”   娄晓娥一言不发,就死死盯着。   许大茂不敢和妻子对视,道:   “我追求进步也是为了咱家,为了你,可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我追求进步我错了么?”   娄晓娥还是不说话。   许大茂急了:   “要是你爸早点跟厂里打招呼,我不早就升上去了?你爸不肯帮忙,我自己想办法还不行么?”   娄晓娥终于开口了:   “那你偷我东西!”   许大茂狡辩:   “我那是偷么?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一家人,要分得这么清?”   娄晓娥心疼:   “我刚从我妈那拿来的,都没穿过,外面200块都买不到!”   许大茂双手求饶:   “追求进步不付出一点点代价怎么行呢?事情都结束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好了吧?”   娄晓娥故意道:   “我看到你就烦,你偷了我400块!”   许大茂作势就要上前捂住妻子的嘴,道:   “可别瞎说。   你想想你爸为什么把你嫁到四合院?   你张嘴闭嘴200块的袜子,两双400块钱,你这是引火烧身呐!”   娄晓娥吓得闭嘴,双眼还骨碌碌的看向门外,生怕被人听到。   许大茂这才感觉满意,还是得给她来狠的,不然不知道敬畏!   至于丝袜,他自然不会就这么送出去了,被他锁在单位办公抽屉里了。放在家里,要是让娄晓娥穿旧了,下次还怎么用?   这种精贵玩意,给她穿就是糟蹋,好钢要放在刀刃上,下次他要进步的时候,往李副厂长家里一送,不就妥了么? 第72章 涨价完成   一连几天,王援朝的日子都很规律。   白天要么在广播学院旁听课程,要么和迪莉娅老师聊天,要么在宿舍读书,要么去单位学习掌握各类乐器。   至于晚上么,晚上去黄医生家学中医。   没有和娄晓娥深入交流么?   他28号晚上跟着大哥去了一趟黄医生家的四合院。   最后,黄医生说他还年轻,要注意节制,不要以后长得还不如他大哥高。   这一下子击垮了他这几天上来的肉欲。   他才169.6!四舍五入才170。   他才16岁,正是长身体的最后一阶段。   为了海拔,他不得不忍一忍。   于是将每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娄晓娥周三再去找他时,他洗心革面的说,这样做对娄晓娥不好,万一被人曝光了,她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他要娄晓娥给他一点时间,等把许大茂的事情处理完。   到时候,娄晓娥是单身,他也单身,最多人家说娄晓娥老牛吃嫩草,或者说他王援朝贪图娄家富贵,就不存在其他方面的问题了。   这一缓兵之计,叫娄晓娥大为感动。   其实,她也有点沉沦欲望之中了。   但王援朝说的句句在理,她也没法多想。   王援朝建议她没事,可以多去聋老太太那屋走走,老太太要人陪,跟他王援朝关系也不错,上次都主动打掩护了。   实在无聊的话,出去找个班上上,也能多见见人。不指望挣钱,但也不至于整天憋在家里,憋成了宅女。   然后国庆这天,聋老太太告诉王援朝,娄晓娥去前门大街的绸布店上班去了。   王援朝心想,可别去陈雪茹那儿了!   专门蹬自行车去看了一眼,还真就在那儿!   临时工。   以前娄晓娥是不想出去工作的。   所以得知女儿想要找个工作,不图工资,图找个事做,娄半城觉得很开心,女儿终于被四合院的工人阶~级改造成工人阶~级了。   如果他出手,工作还是很容易的,不说轧钢厂,偌大的京城,哪里不能去?但他既然想要明哲保身,就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到处打招呼。   最后这事就落在了母亲谭雅丽身上。   谭雅丽就觉得陈老板那边不错,工作强度可以,环境也可以,顺便还能让女儿盯着,那边万一有货了呢?   一举多得。   跟陈老板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   临时工而已,她每个月去买点东西,就够付女儿的多少倍工资了。   陈雪茹看到王援朝过来,很是开心,热情招待了他,让他不好拒绝。   毕竟陈雪茹是怎么也想不到,王援朝是来看看,娄晓娥在不在她店里上班的。   而娄晓娥看到陈老板那副异乎寻常的热情劲儿,就感觉浑身酸的不得劲。   王援朝应该喜欢陈老板这种打扮吧?   可叹她住在四合院,平时穿着都十分朴素,更不用说画眉描唇扑粉了。   而且她现在只是一个临时工而已,正在站大堂招待客人呢。   而陈老板,却邀请王援朝上楼坐坐。   王援朝确实也要找陈雪茹聊聊,他那还有将近八百条丝袜库存呢,不去化,干嘛?   一条就是接近一条小黄鱼,他舍得撕?   开玩笑的咯!   他和娄晓娥笑着点了点头,陈雪茹只当他在和邻居打招呼而已。   一到三楼,陈雪茹就请王援朝进了一个雅间,私密性更好。   “弟,有情况了?”   看着那急切的眼神,王援朝不知道对方是对他急切,还是对丝袜急切。   他眉头深深的皱着,道:   “我哥跟那边聊了很久,那边从另外一个人那里,找到了一批货,我哥猜测他们都是同一批从外面带回来的。   但因为要从别人那边拿货,多过了一道手,价格要高一截,所以我哥让我问问陈姐,您这边能给到什么价。   可以的话,他就跟那边的人说。”   陈雪茹既开心又难受。   开心的是,终于又有货了,还能抓一波秋天的尾巴,这个季节还能穿,还能促销。   而且她手里只有8条库存了,当然她自己黑白肉肉各有一条,她也要穿的嘛。   听说有人从她这拿了货,转手去鸽子市就是一条小黄鱼。   她还很恪守跟老客户们的约定,没有涨价。   但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难受的是,又要涨价了。   她从王援朝这里拿的价格,已经高达138.5一条了!   过了一会,她也语气深沉道:   “你哥有没有说多少他那边能做?姐看看,能做的话,姐咬咬牙就做了,不能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实话,陈雪茹十分想直接找到那个有货的人,这样得多省钱啊!   但她也知道,不可能。   首都这么大,几百万人,找那一个藏的深深的人,怎么找?   所以她让王援朝先报价。   这小弟弟,年纪轻轻,都去文工团上班了,不能再当他是无知小孩,说不定就在扮猪吃老虎呢。   王援朝想了想,道:   “我哥跟我说,人家已经在鸽子市慢慢放货了,价格在240-260,基本上跟一条小黄鱼差不多。   就是卖的比较慢。   如果想多拿下一些,差不多要170-180一件。这样人家相当于走个量。   不然,估计人家就在鸽子市慢慢放货了,反正也不少赚。”   陈雪茹大惊,她还以为鸽子市那边的,是从她这个源头流出去的,原来是人家另一个货源的!   好在那边卖的比她贵!   而且,鸽子市么,贵妇阔太们,可不大会亲自去那种地方的。   但时间久了,她这没货的话,肯定就会有人受不了,去买的。   王援朝170-180的价格,刚好卡在了她的心理价格区间。   138.5入,200出,中间价格,可不就是170么?   她还是有得赚的。   于是她豪爽道:   “那就170,有多少?姐都要了!数量大的话,我再筹点。一定要小黄鱼么?”   王援朝道:   “姐,这个价格还要跟人家谈呢,人家在鸽子市都卖240-260。这个倒是没限制说一定要小黄鱼。”   王援朝现在觉得,先落袋为安,不要拘泥于形式了。   陈雪茹哪里不懂这小弟弟的话?   “那就175!咱俩各退一步。姐姐这有现金、小黄鱼、票据,支付方式随意,有多少货要多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知道的。”   陈雪茹的身家,两三百条都是能吃得下的。   上次她都直接吃了王援朝100条的!   她之前还跟徐慧真竞争过片儿爷的四合院呢,一个四合院,在前门大街附近,没个万儿八千块,盘不下来。   只是一开始么,不能跟王援朝直接暴露身家是不是?   王援朝也不墨迹,道:   “那我跟我哥说说,估计两百条是有的。”   陈雪茹笑道:   “那好!什么时候过来?我准备准备。都现金么?”   王援朝道:   “这周末吧,都成!” 第73章 拿这个诱惑人,谁受得了?   王援朝今个规规矩矩的回文工团上班了。   因为接到通知,要召开表彰大会和“文化列车”重启动员大会。   铁路文工团在全运会的表现(主要是《爱我中华》),获得了铁路部门、文化部门、体总的一致好评。   现在全运会已经胜利闭幕十来天了,是该论功行赏了。   在大会之前,王援朝已经找到金主任,请求领导尽量淡化他个人功劳,这是集体的智慧,他王援朝只是有幸将大家的智慧串联在一起而已。   金主任对王援朝这番表态是很喜欢的,这是一个知进退的年轻人,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哪个领导不喜欢?   可是,这个作品都上达天听了,功劳是不可能捂着的,但也同意帮王援朝在团里低调行事,尽量不宣传他个人,只宣扬团体。   多宣扬团体,从上到下,大家都欢喜。   这很符合国人喜好。   先是列车重启的动员会,大家按序发言,波澜不惊。   到嘉奖环节,气氛就不一样了。   大会上嘉奖的人比较多,从参加1.6万人团体操教导的、排练的开始,各路后勤支持的,也没错过,然后渐渐到重头戏《爱我中华》的创作团体。   金广杰主任、呼延笙分团长、林白科长、编曲组、乐队组,反正能跟这支神曲搭上边的,都上台领奖了。   反正歌舞团是赢麻了,办公室收获也不小。   虽然只是奖状和搪瓷茶缸,但升职加薪的时候,这就是神兵利器啊!   这是光荣履历啊!   明诚建眼珠子骨碌碌转,怎么没有王援朝这小子?   他不敢跟张扬或者李辉做眼神交流。   李辉不顾尊卑,一开始就舔王援朝,活像一条老资历的狗。   张扬则隐隐自傲,好像王援朝创作的作品跟他有莫大的关系一样,都没资格上台拿奖状呢!傲啥傲?   明诚建就暗暗祈祷,最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夺了这小厮的气运!   但他显然想岔了。   王援朝获得了压轴大奖,委员亲自颁奖。   因为专业评级已经是文艺六级,工资待遇相当于行政12级,行政待遇相当于行政13级左右,已经跟四大分团长、金主任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有高有低了,所以王援朝在职业生涯上暂时没法更进一步。   只能荣誉嘉奖。   而委员显然也跟金主任拉通过,对16岁的王援朝没有过多的进行个人表扬,着重强调了王援朝善于将集体的智慧进行创作性的体现,仍然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最后,则是委员和团长这两位正副班长,对大家展示了铁路部门的团体嘉奖。   大会后的聚餐,王援朝则去跟团里的高层一起吃小灶。   除了委员、团长、主任、四大分团长,就是各实权科长,以及王援朝了。   王援朝的级别和待遇,已经是团里名副其实的高层了,当然,有级无权的那种。   一个16岁的孩子,再有权力,那不得吓得人睡不着?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王援朝不作死,好好做人,哪怕短期内没作品,文工团就是他的家。要是每隔一两年能有还可以的作品,那更不得了。   他这样不在单位出现,也蛮好的。   底层员工压力不大,有个妖孽同事,正常来说会被带卷,不由自主的。   中层管理压力也小,因为他不在单位出现,中层只要照顾好他就行。   高层压力也小,游离组织,就没办法沾染权力,至少短期内不会沾染。   而且还是单位的宝贝,创作出来的胜利果实,大家还能均沾。   所以大家对他态度那叫一个热烈。   王援朝不得不把酒杯里的白酒,在仰脖子的瞬间,都收回了空间。   他还要长身体呢,怎么能喝醉酒呢?   然后他就一战成名了——百杯不醉!   他差不多干了三斤茅子啊!   ……   庆功宴之后两天,就是大哥王胜的婚礼。   这没啥让他操心的,他只需要负责吃喝就好了,连招待人都不需要。   王家并没有大办酒席,这年头也没人大办酒席。   就是大哥王胜,骑着自行车,去丈人家,把新娘子接过来。   王和平和王援朝兄弟俩,骑车随行。   三辆自行车!   大哥的自行车最新,刚买的大件儿!   车头挂着一朵红色丝绸大花。   王和平的是母亲苗翠的车,王援朝的是他自己的车,也都擦得锃亮,还在车头挂一朵小红花,这样才喜庆不是?   如果大哥带两把剑,二哥扛一把刀,王援朝拖一根矛,就像极了刘关张。   秋高气爽,三兄弟自行车蹬得十分舒爽。   大哥一马当先,老二老三并列其后。   王援朝道:   “二哥,您那边考察的怎么样了?”   王和平有点扭捏:   “还没考察完呢!”   王援朝道:   “如果实在看不上合适的,我帮你托托关系?”   王援朝觉得现在他算是有能量帮助二哥介绍一份差不多的工作了,正儿八经的王六级!有部门嘉奖的那种!还有小钱钱!   而且二哥离家太远,有啥事找他也不方便。   不料王和平想都没想,拒绝道:   “不用,我自己搞的定。”   王援朝也不知道二哥是真的搞得定,还是哥哥的自尊心作祟,又或者觉得他这个老三是口出狂言?于是又说明了一句:   “大哥的媒人,是我托的关系。”   王和平看了他两眼,似笑非笑,道:   “昨晚你去黄伯父家,咱妈都说了。”   王援朝不说话了。   今天大哥结婚,昨天晚上他还要去黄医生家学习。   有啥学的哦?   黄医生也就是让他背医书,《汤头歌诀》背完了就是《医宗金鉴》。这本书由前清吴谦等大师编纂,成书于清乾隆七年(1742),全书分15篇,共90卷。   其中《伤寒》、《金匮》两篇集各家注解之大成,其他各篇则以歌诀形式,内容涉及内、外、妇、儿、眼、针灸、正骨等各科的辨证治疗,图文并茂,并汇集了大量方剂。堪为医学入门之佳作,适合各科医师临证参阅。   这套书,家里也有,大哥的。   但黄医生不同意他在家阅读学习。   一定要在他家学习。   因为每天还要带他解读,光背书,可学不会的。   在黄医生看来,王援朝天资聪颖,悟性过人,一读就通,一讲就会,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美玉嘉材。   那王援朝可以不去啊,他是文工团的员工哎,而且,黄医生只是大哥的丈人,又不是他的丈人!   但黄医生拿捏住了他的小心思啊:   教他五禽戏,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固本强源。   另外就是说,《医宗金鉴》学完,可以教他房中术……   真是,黄医生怎么能这样呢!   拿这个诱惑人,谁受得了?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第74章 王胜大婚   黄医生家是个独门独户的小三合院。   王家俩兄弟还是简单的吃了个早茶,看大哥王胜和大嫂黄玲在这边磕头敬茶改口,在家走走流程,没人说杂话。   此举让黄医生夫妇大感满意。   黄家二妹黄婷忙前忙后张罗,王援朝给她封了个5块钱的红包,算伴娘红包。   黄家小弟黄玎背着大姐坐上了大姐夫的自行车后座,王援朝也给他封了个5块的红包。   姐弟俩都很开心。   然后黄医生家跟着两辆自行车,夫妻俩各带一个子女,王老二王老三则驮着一些被褥马桶脸盆之类的嫁妆,王老大驮着媳妇黄玲,五辆自行车,齐刷刷奔向南锣鼓巷95号。   一进胡同,王和平王援朝兄弟俩就开始欢乐的按铃铛,以代替以前的吹拉弹唱。   四合院门口,王全老远的看到人过来了,就点燃了挂在门口的一串小鞭,噼里啪啦的响听完,车子就到门口了。   大家下车,在王全苗翠的带领下,老老实实的推车进门。   什么跨火塘子、什么说法都没有,新社会,要告别封建老一套。   鞭炮,算是传统的最后的倔强了。   苗翠给围观的四合院的邻居发水果硬糖,棒梗他们就去鞭炮堆里找没爆炸的小炮,新娘子嘛,又不是没看过。   至于请全院吃喜酒?   怎么可能!   最多就是王全给看到的大老爷们散支前门。   王援朝当初还提议怎么不散华子,被父亲教育了一顿,不合规矩。   好吧,规矩确实多。   王家今天是大圆桌,王黄两家人坐的满满当当。   新人敬酒的时候,两只手腕上的两只盛海牌手表,就露出来了。   一男款一女款,跟新人一样般配。   老王家出了那么多,老黄家也不能太寒酸。   两只手表,就敞亮多了。   新人一一敬酒,大家一一回以祝福。   首先是王全苗翠。   黄玲得改口叫爸妈了。   王全的祝福不知道想了多久,感觉他是最激动的一个:   “王胜,今天,是你和黄玲人生中的重要时刻。   作为父母,我们衷心祝愿你与黄玲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希望你们的生活充满爱情、理解和尊重,努力工作,共同建设我们美好的国家。”   母亲苗翠也是喜笑颜开,仿佛年轻了三五岁:   “话都让伱爸说了,妈就祝王胜和黄玲,早生贵子,为老王家添丁!   黄玲,如果王胜欺负你,尽管跟咱说,看你爸不抽他!”   四人一饮而尽。   然后是黄医生夫妇。   王胜早就在黄家四合院改口过了,不过不妨碍这会再叫一遍。   黄医生还好,道:   “黄玲,以后你就是老王家的媳妇儿了。要孝敬公婆,疼爱弟妹,照顾王胜,更主要的是啊,要抓紧让老王家抱个大孙子。   王胜,你和黄玲,今后就要独立生活了。这个家的重担,只能由你来扛,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每个工作,每个岗位,都有它的使命和责任,都是这个国家不可或缺的螺丝钉!   你们小两口,任重道远哪!”   黄母则两眼微红,道:   “别的话妈也不知道说什么,你看老王家欣欣向荣,你要多跟你婆婆学习。以后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要稳重,别给王胜添乱。他工作学习压力大呢!”   王胜感觉笑的要僵硬了,压力太大了。   岳父晚上给三弟上课,欢迎他旁听,他是听得懂,又听不懂,痛苦的要死。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亲女婿,估计要被岳父踢出家门了。   敬了两边父母,就是敬弟弟妹妹们,五个弟弟妹妹们一起了。   除了王和平、王援朝是酒水,其他人都是北冰洋汽水。   他们的祝词就是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之类的了。   然后大家开吃。   吃完饭,黄玲就开始去收拾碗筷了,王援朝踢了王利一下,王利看看他,又看看母亲苗翠,然后又主动去帮忙了。   本来母亲说今天是大嫂来干活的,这可真是……   但三哥既然踢了,算了,这么多碗筷,大嫂得忙到什么时候啊。   王援朝随后跟着来到了厨房,盛了一碗羊汤,挑了一些羊肉,就端着去看后院的聋老太太。   中院的贾家看到王援朝端着大碗,贾张氏立马散出宝贝大孙子棒梗,去迎接王援朝,今天老王家还算自觉。   结果,王援朝直接无视飞奔而来的棒梗,往后院走去了。   棒梗一边跟着王援朝走了两步,一边一脸无助的回头看了看自家奶奶,那神情分明在问:   “奶奶我好难,我怎么办?直接抢么?”   贾张氏见状,立马对今个在家的儿媳秦怀茹道:   “今天人家老王家大喜的日子,碗碗筷筷的不少,咱作为邻居里的热心肠,还不赶快去搭把手!”   秦怀茹一脸尴尬,小声道:   “妈,人家今天连做饭都没请傻柱掌勺,都自个做的呢。”   贾张氏不依不饶:   “傻柱是傻柱,你是你,能是一回事么?”   然后话风突然一转:   “好呀,你别人都不提,专提傻柱什么意思?你是想对不起我们贾家么?你的工作还是冬旭留给你的啊!   天哪,冬旭,你看看,你这才走了多久啊,你媳妇就惦记别的男人了啊……”   秦怀茹连忙道:   “那我去看看,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搭把手的!”   ——   王援朝来到后院,先叫了几声:   “老太太,老太太!”   聋老太太正在家喝粥,她牙都没几颗了,也吃不了什么硬菜。   但今天肉菜不少,有几个炖的特别烂,比如这羊汤。   “老太太,今个我们家的羊汤炖的特别入味,我给您盛了一碗。您泡饭也行,煮面也行,就着窝窝头也行。”   聋老太太早就闻到这羊肉味儿了,香而不膻,食指大动。   但老太太是个懂道理的,道:   “谢谢你这孩子还惦记着老太太呢。不像隔壁的,老太太离他们家这么近,都看不见。   所以老太太我就说了,前院,就属老王家厚道人家;中院,你一大爷也是实实在在的一大爷。”   王援朝当然知道,他最近在四合院呆的久一些,有几次已经听到老太太晒太阳的时候唠嗑了。   不过这些不够啊!   聋老太太见他眉毛挑了挑,又道:   “后院就不行了。你看那个许大茂,贼眉鼠眼的,怎么就当了干部了呢?还一天天假积极的,大周末的也不在家陪媳妇,说要去单位加班学习。   要老太太我说啊,他就会装模作样,鬼知道背后有什么勾当!”   王援朝笑着将羊汤推到了聋老太太面前,道:   “哎呀,老太太您抓紧尝两口。羊汤凉了味儿就差了!” 第75章 不要脸是不要脸的通行证   聋老太太也不客气,喝了一口羊汤,那油腻的汤汁,口感饱满到炸裂。如果每天来这样一碗肉汤,她敢担保,她能活到一百岁!   又喝了两口,啃了几口窝窝头,连窝窝头都变的香甜起来。   她又道:   “要我说啊,娥子多好的姑娘啊,就给许大茂那坏人给糟蹋了,哎!”   王援朝道:   “没办法,巧妻常伴拙夫眠呐。”   聋老太太一口汤,一口窝窝头,吃一会,来一句:   “不过娥子去前门大街上班,感觉人都精神多了。每次看到老太太我啊,还跟我打招呼。老太太您吃了么,老太太我给您带了块糖,真是把老太太我当小孩子哄了。”   王援朝道:   “所以啊,这好人和坏人,还要老太太您这样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在外面说道说道,让大家都认清楚这些人的真正的嘴脸呢!”   老太太吃完了窝窝头,又喝了小口羊汤,还剩一半,道:   “哎哟,刚刚都直接用了你家的大碗。我拿个碗盛一下。”   王援朝道:   “不碍事,回家难道还不刷碗了?”   告别了聋老太太,王援朝就看到娄晓娥,出现在了院子里,要趁着好太阳,将晒太阳的衣物翻个个。   “哟,娄嫂子,翻衣服呐!”   娄晓娥笑道:   “你家王胜大喜,也不请嫂子吃颗喜糖!”   娄晓娥并没有去前院围观,而母亲苗翠,也没有一家家登门送,这年头的四合院,也没这习俗。   王援朝道:   “哎哟,娄嫂子您都开了尊口,我回家去拿,您稍等!”   二大妈听到这话,也从家里冒出脑袋:   “援朝,二大妈也听到这话了啊!”   王援朝笑道:   “二大妈,刚刚在前院,您和光天光福兄弟,祝福声老大了!”   二大妈脸色不变:   “你二大爷不是在家学习,没有跟过去么!”   王援朝道:   “好咧,您让二大爷在家等着!”   ——   秦怀茹要主动上门帮忙洗涮,人家新媳妇第一次操持家务活,小姑子帮忙就算了,伱个寡妇也上门,这也太不吉利了啊!   所以听到中院贾张氏那大嗓门,母亲苗翠对着亲家苦笑一声,连忙去厨房挑了些肉菜,反正肉只有5块,还都是瘦肉。   刚刚饭桌上,其实黄家人觉得,那个奇葩的中院邻居家要不要作妖?   不过好歹人家让吃完了饭。   还得感谢人家来咧?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秦怀茹到底没有穿过穿堂门,就在那尴尬的踱着步子,然后就看到苗翠婶子沉着脸,端了一个碗出来。   看到秦怀茹没有过来,才挤出一丝笑意,道:   “带回家给孩子尝尝,婶都挑的大块的肉呢。”   秦怀茹尴尬的接过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   “谢谢婶子。祝老王家多子多福人丁兴旺呢!”   苗翠推了一把秦怀茹,让她赶紧回家带给孩子尝尝吧。   然后就听到贾张氏又爆发了:   “今个结婚呀!   今个他老王家大婚啊!   我们家诚意做好人啊,当我们家是去讨饭的呐!   秦怀茹,是不是你热心不够啊!   ”   可以隐约听到秦怀茹小声解释什么,贾张氏反而推着秦怀茹又出了门,嘴里还小声念叨着:   “全是瘦肉,也太没良心了!但凡她苗翠给五块大肥肉,我就不跟她计较了!果真是没良心!就没有叫错的外号!”   然后王援朝正好回来,听到这话,当庭站立,贾张氏却是低头推不情不愿的儿媳妇,直接和王援朝撞了个满怀。   他么的!   真大!   真软!   他好不容易调整的清晰寡欲,一下子就火起了:   “怎么着怎么着!要做好人是吧!你怎么不去乡下做好人?我老王家要你做好人?   尊敬你叫你一声张婶,要不要我请街道来,请你回农村养老啊!”   王援朝一点也不客气,对贾张氏秦怀茹就没好感。   贾张氏恶心,秦怀茹更恶心啊,蛇蝎美人,活生生吸干了傻柱这一辈子,看得人瘆得慌。   不过傻柱乐意,他也不准备做圣母。   但贾张氏让秦怀茹去恶心老王家,他受不了。   今天大哥大婚,让一个寡妇上门,还要不要脸了?   秦怀茹一脸委屈,那就是演戏!   两寡妇打配合呢!   母亲都给了一大碗肉菜,还不满足来了?   真是,   “不要脸是不要脸的通行证,是吧!我给你遣返,你信不信?”   贾张氏吊着三角眼道:   “好大的口气!你刚刚工作都没两个月,还是个初中毕业生,真拿自个当干部了?咱这么大的四合院,可就许大茂一个干部!”   这话说的,偌大的四合院,唯一的干部,居然是许大茂,太讽刺了。   王援朝突然发现,老王家家风低调,居然对这不要脸的老寡妇不起震慑作用。   然后二哥王和平过来了,指着后面的棒梗道:   “今个我们家有客人,你们俩哪个敢踏过穿堂门,我让他明个出不了这个胡同!说到做到!”   贾张氏有点缩缩,道:   “你这是封建迷信,你!社会~主~义~了还不让我们家出门了是吧!”   好家伙,天天搞招魂大法的迷信大王,居然会反咬别人搞迷信!   王和平怒笑:   “你们出门我管你们?你们上午在大门口要糖我拦你们了?   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只要你们敢,我就敢!”   说着,还将拳头捏的咯嘣咯嘣响,确实有点吓人。   贾张氏缩在了秦怀茹背后,推了推秦怀茹。   秦怀茹道:   “和平,援朝,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刚刚苗婶子可以作证,我可没过穿堂门。   我婆婆就是经常好心办坏事,她人不坏的。   妈,我都说了,王叔家今天人多着呢,不用帮忙。”   棒梗已经缩的不见踪迹,四邻探头打量,贾张氏不得不服软道:   “秦怀茹要帮忙,我苗翠妹子给了一大份菜,我让秦怀茹她去还个碗,说个感谢呢。真是,一个个的……都这么不识好人心。”   母亲苗翠连忙道:   “不用不用,好意我心领了。”   然后拉着两个儿子回家。   三大爷对着三大妈道:   “咱家虽然精打细算,可做不来贾张氏那没脸没皮的事。不过王援朝有句话刚刚说的真好啊,不要脸是不要脸的通行证。”   三大妈点头称是:   “咱家都是读书人,怎么能跟那贾张氏比!”   只有于丽心里默默道:   “王援朝说的话,也适用自家公公呢,算计到过分!但凡知道公公对家人抠门到这种程度,我铁定不嫁进来!这都过的什么日子……”   一大爷一大妈则是默默的看了场戏,什么话也没说。   别人家人丁丰茂,他们家就老夫老妻。   寡妇不寡妇的,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傻柱看到秦怀茹扑到王援朝怀里的时候,那个心痛啊,怎么自己不站在那呢!   寡妇怎么了?   寡妇碍着谁了?   不过人家王家兄弟也就嚷嚷,没动手,不然,四合院战神怎么也要锄强扶弱一把。   他可比王和平还要高两指呢! 第76章 穿丝袜给你看啊   黄家人算是见识到了,四合院里某些邻居,不要脸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也幸好老王家开明,让长子王胜和长媳黄玲分家单过。   不然这两个温文尔雅的文化人,留在这四合院,怕是不好过。   那样不要脸的寡妇哭唧唧的贴上来,你怎么整?   大女婿怎么整?   大女儿怎么整?   还是去医院分房好。   还好下个月就能分了,遇到这种邻居,黄家是一秒都不想处。   忒不要脸了。   处理了这个小意外,苗翠又回到前院,守着儿媳和小女儿洗涮,怕中院那家不要脸的婆媳再冲过来。   也就傻柱那种缺脑玩意儿看不出来,那对婆媳没一个好东西。   什么都是演的!   偏偏那傻子还甘之如饴。   但凡那缺脑玩意儿啃了那缺德玩意儿,她苗翠都会说声好。   什么滋味都没尝到,还惹一身骚,都没有好名声了!一把年纪,还有那么好的工作,就没人来介绍个对象,还不知道咋回事?   算了算了,别人家的事,老王家管不着。   王援朝回家拿了糖果,又拿了包烟。   对于二大爷么,得充分尊重,人家只是官瘾大,喜欢教训自家儿子,暂时还不碍别人事。   他一路走,一路散,左右不过一包烟的事。   然后来到了后院。   “二大爷,来来来,这是我跟我大哥要来的喜烟,您得尝尝!”   王援朝声音爽朗,主动递给二大爷,还给点上了。   二大爷也是识趣的,道:   “就得你二哥那样的人,才对付得了贾张氏那泼妇。要我说了,早点赶走得了,闹得整个四合院,不得安生。”   二大妈又得了几颗糖果,也顺着话道:   “就是,要是我们家老刘当了一大爷啊,铁定要赶走这个害人之马!”   二大妈用手指了指中院,小声道:   “也不知道什么关系,那位,护着呢。”   二大妈果然是二大爷的贴心人,这话每一句都说到了二大爷的心坎里。   王援朝叹了口气:   “可不是?有人处事看似公平,私心重呢,没办法,哎。”   二大爷道:   “其实,什么一大爷二大爷,都是以前联防要求的,街道早就不管了。奈何有人赖着这头衔,死活不肯摘掉,哎。”   王援朝看到娄晓娥已经出来又进去了,连忙又递了一支烟,道:   “我们家铁定支持二大爷您呐!可惜咱小老百姓,说了不算。二大爷,二大妈,我去给娄嫂子送几颗糖!做人呢,得说话算话。”   王援朝走到娄晓娥家门口,道:   “娄嫂子,我给您送糖果来了。”   娄晓娥道:   “哎哟,我在搬桌子,援朝正好来帮我搭把手!”   王援朝一进屋,就被拽进了一个温香软玉,然后一片湿热就贴了上来。   这能忍?   但门还开着啊!   “娄嫂子,这桌子搬到哪?”   娄晓娥不甘心的脱离,道:   “这边,哎哟,有点重,你用点力啊!”   然后小声道:   “还要等多久?我感觉一天都等不下去了。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想伱。天天看得到你,却不能跟你说话、抚摸……”   王援朝将桌子推得吱吱嘎嘎响,道:   “快了,快了。美好的生活需要忍耐。”   娄晓娥道:   “上周我妈又去买了丝袜,你要不要我穿给你看?你想的话,我回家穿了去找你啊!”   王援朝突然觉得自家的钱白白被陈雪茹赚走了,道:   “你家到底多有钱?这丝袜这么贵,你们家一买就是几条!”   娄晓娥捏了一把王援朝的坤坤,捂嘴道:   “我爸叫半城,你觉得呢?我家啥都可能缺,就是不可能缺钱!   你想什么时候看?我跟店里请个假!   什么颜色都有,你想都想不出来的颜色!”   娄晓娥是极尽展示自己的优势,真要离了婚,她不是没想过,怎么跟王援朝过日子。   听王援朝的话,跟聋老太太处了处,她才知道,苗翠婶子,比王全叔大5岁!   这消息可太金贵了!亏他一直以为老王家男人显年轻来着!原来是真年轻!   于是开心的她送了聋老太太一块绸布作谢。   结果聋老太太后面又跟她说了个劲爆的消息:   王家刚过来的时候,苗翠婶子,可能是地主家的小姐呢!反正条件不错!而王家,可能是护着小姐的下人!那世道,乱。所以老王家,可能就这么来着。   娄晓娥简直激动坏了,大小姐和穷小子的爱情故事?   这不就是让她和王援朝来复刻么?   虽然她比王援朝大了9岁,但他们家比苗家,更有钱啊!苗家是地主,娄家是半城啊!   但随即,聋老太太一句话,将她打入冷宫。   不过苗翠丫头,持家有方,夫唱妇随,儿女丰茂,了不得,了不得。   娄晓娥痛苦了好久,她到现在,都没给许大茂生个一儿半女,这也是许大茂看她不爽,对她无感的原因,哎。   但她又抱有一丝幻想,万一老王家生孩子特别厉害呢?老王家三兄弟一个小妹,比老许家一儿一女,强多了,是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喜欢没事去聋老太太那听老太太讲老王家的故事,随手带一些小吃食,或者一块布,就能开心半天。   她和聋老太太都开心。   王援朝默念:我要长高,我要长高。   然后道:   “我不想你不好,等我把许大茂的事弄好,相信我么?”   娄晓娥能说什么?   只能点头。   王援朝闪出门外,佯装累了,道:   “娄嫂子,您不能逮着我这个送礼的当做窝脖使唤啊!”   娄晓娥干唾一声,道:   “您对老太太都那么勤快,帮嫂子搬点东西就叫唤?我们可都是柔弱的妇女同志啊!”   王援朝差点笑呛着了,这什么鬼话?啊?连娥子都会演戏了!   直接扭头走了。   回到家中,黄医生一家准备离开了,嘱托王援朝,晚上别忘了来家上课。   好家伙,大哥大婚的日子啊,还不让休学一晚?   黄医生一副王援朝不点头就不离开的架势,吓得王援朝连忙点头。   老王家众人一直送到胡同口,黄家人这才骑车离开。   王和平总算找到时间跟王援朝聊聊了。   “家里都说你现在很厉害,我是相信的。   我是第一个相信你,还听了你建议的,是吧?”   王援朝道:   “您有话就说,跟我客气干嘛?”   王和平道:   “我现在发现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我已经离不开她了。”   王援朝有点不可思议道:   “好事啊!那就抓紧定了呗,那不就很快成为农场正式工了对吧?”   王和平冷哼一声:   “不好说。”   感谢友友们的支持啊,今天编辑大大跟肉肉说,三江没戏,可能下周就要上架了。   肉肉上本书成绩一言难尽,但也裸奔180万字,更新一直有保证的。   周末肉肉要狂攒两天文,为上架做储备了。   友友们下个月准备好票票啊,肉肉到时候爆给大家看!   再次感谢友友们的支持! 第77章 真男人,始终最爱漂亮的   王援朝道:   “好吧,那您到底要说啥?”   王和平扭捏道:   “但这姑娘吧,不是之前跟你说过的任何一个。她压根就不是楼梓庄公社的,也不跟我们团长沾亲带故。”   王援朝皱了皱眉头:   “您继续!”   王和平掏出一支烟,道:   “要不要?”   兄弟俩点上烟,王和平道:   “这不我们农场民兵团拉练嘛,去了昌平北面的山区,因为团长想去踩踩点,入冬前去打个猎,再好不过。”   王援朝吐了个烟圈,看都没看王和平,让他继续吧。   “然后路过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看到一个小姑娘,那叫一个俊啊!战友们就怂恿我上前去打招呼。”   王援朝将扔在地上的烟蒂碾灭,男人,嗬,归根结底还是视觉动物不是?   “咱家门口,中戏里面,俊俏的姑娘少了?”   王和平苦笑道:   “这不你二哥配不上人家么!   不过这小姑娘,不比中戏的差,我跟你说,跟中院的秦嫂子当年,都有的一比!”   “那上午我说我可以帮伱回来在城里找个工作啊?   你以前拍的那么多姑娘,就没一个漂亮的么?   你有工人身份了,再去找她们啊!她们都有定量啊!”   王援朝越说越激动:   “我以为你找了你们团长介绍的姑娘,结果你说不是,这就是你考察了这么久的结果??”   王援朝一把夺过二哥手里的烟盒,又挑出一支,自个点上,道:   “你这样,农场还呆得下去?”   王和平尴尬道:   “我以为你上午的时候,说的是帮我托关系介绍对象……”   王援朝努力回想了一下,上午自己怎么说的?好像,确实说的不是那么具体啊。   但是,娶个村妇,工作又没转正,哦,农场的工作直接没了,图啥?   王援朝不解,于是他又蹲到王和平身边,道:   “我这不是为您急么。您怎么打算?”   王和平道:   “你真能帮我在城里找份工?”   王援朝道:   “那姑娘这么有魔力?你连正式工机会都不要了啊?”   王和平道:   “也不是。这不是想回来听听你的意见么?如果你这边真能帮我介绍个工作,那我也没什么纠结的。”   “如果我不能呢?”   “我就找咱妈,看看能不能打两年临时工,过两年接她的岗。”   归根结底一句话,农场他是不想去了,无颜面对团长。   粗糙黝黑的乡下姑娘,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啊。   除非姑娘跟秦嫂子一样白嫩水灵。   这不,现在他不就遇到了么。   王援朝觉得之前帮二哥做的规划,都是扯淡。   什么规划,都不如二哥这变化!   “你这么折腾,还不如找何小雨呢!”   王和平咬了咬嘴唇:   “这不是妈不让么。现在人家可有男朋友了,晚了啊!”   王援朝道:   “妈那是不让大哥谈,又不是不让你谈。”   王和平撇了撇嘴:   “人家是高中生,看得上大哥,可看不上咱这个半文盲。”   王援朝道:   “那你之前拍过的姑娘呢?都城里的吧?没一个能再续前缘的?”   王和平抬头仔细想了想,道:   “如果你能帮我介绍一工作,或者两年后我接咱妈的班,大抵是没问题的。但关键是,她们不够漂亮,不够温柔,不够听话。”   娶妻娶贤啊!   淦!   王援朝摆摆手,二哥这是沉沦了已经,不可救药了。   什么女人这么有魔力?   看来还是二哥没吃过苦!大饥荒的时候,都能跟大哥抢吃的,最后长得人高马大的。   不过后面粮食也不会像之前那么紧张了,而且昌平,也是首都户口哩。   后面看他有没有本事,找机会帮这个二嫂转户口了。   “行吧,您都看中了,我这个做弟弟的能有啥意见?那您就撤回来吧,我先托托关系问问。   对了,既然您都回来了,要不继续做鸽子市?”   王和平鄙夷道:   “那个又赚不了几个钱。   还要养一堆跟班,我才不要操那份心。   看起来人五人六的,都是驴屎蛋子表面光,不如老老实实上班。   你看哪个大姑娘喜欢那样的小伙子的?   只有伟大的工~人~阶~级,才是当家做主的!”   ……   王和平很快就回家跟父母说了,农场干不下去了,因为领导想给他介绍对象,他看不上——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理由。   王全和苗翠也没法说什么,老二长相也是很出挑的,既高大,又有精气神,如果不看文化学历,确实让人喜欢。今天亲家的二姑娘,就瞄了好几眼。   如今大儿子不用操心,三儿子操心不上,那就只能操心二儿子了。   “那你先做两年临时工,后面接我的班吧,印刷厂工种不少,也不是都要很多文化。”   “老三说帮我先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苗翠想了想,三儿子可能确实有这个能力,点了点头:   “也行,反正不急,我还有两年才退呢。”   王和平羞涩了一会,道:   “爸,妈,大哥要是搬走了,房间能不能给我啊?老三说他没意见。”   三儿子当然没意见了,人家有宿舍,还好得很!原来就想搬出去。   王全夫妇俩对望了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说:兜兜转转,最后要让老二给养老了?   老三有房子,老大即将有房子,就老二,这会没了工作,也没房子,不跟他们一起,怎么办?   王全道:   “行吧,等你大哥大嫂搬走了,那个房间就归你。   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你弟弟帮你找了工作,要好好干,知道么?”   王和平胸脯一抬,道:   “当然知道,您二位看,如今我都不在外面鬼混的,我也20岁了,我爸这个年纪,大哥都喝奶了!”   苗翠立马小声道:   “你大嫂的妹妹,你看怎么样?”   王和平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   “妈,你瞎说什么呢。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对象?不要瞎牵线啊!”   苗翠也不说啥了,这老二眼光还挑呢。   大哥大嫂窝在房间看书,新媳妇不知道干嘛,只能在房间看书,王胜只能陪媳妇一起看。   王和平直接坐车去农场,收拾行李,明天结算了10月的几天工资就打包走人,一个个的都当他是唐僧肉,爷不伺候了!   王援朝也说晚上不回来住了,去黄医生家上完课就直接回单位宿舍了。   他们的房间跟大哥的房间一墙之隔,可不得给新婚夫妇留点空间?   大哥大嫂只当两个弟弟真是体贴。   ——   王和平说是去农场,结果却是直奔德胜门西站,坐345路公交车,晃悠37公里,两小时,到昌平下车,再叫辆自行车,直奔秦家屯。   他要找他的秦小妹去了!   等他到了秦家屯,天色已晚,那骑车的汉子道:   “挣你这1块钱,我还要黑灯瞎火的赶回去!”   说完,汉子骑车飞奔而去,想趁着残阳,多赶几步路。   王和平站在秦小妹家门口,将正在家里清理红薯的秦小妹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公社来暗访,抓大家种私粮的干部呢!   她连忙走出家门,道:   “你怎么来了?”   王和平道:   “我来看看你。”   秦小妹脑袋一歪,不敢正视:   “我不会去楼梓庄农场的,我爸妈也不会让我继续种地。”   王和平道:   “农场的工作我辞了,回城里找工作了。所以我来看你,你跟不跟我?”   秦小妹脸红了,搓着手指,声音越来越低,道:   “你这是什么话?都没见过你家在哪,你家里都有什么人,两边家长也没见面,我怎么跟你走?” 第78章 不知道哪个更好看   王和平一口气道:   “所以我就是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带你去我家看看!   我爸在城北的陶瓷厂上班,我妈在城西的印刷厂上班。   我大哥是个医生,大嫂是护士,他们有医院分配的房子。我三弟在文工团工作,年纪还小。我小妹还在上初中。   我回城也能很快找到工作了。”   秦小妹脑袋已经晕了,这是什么家庭啊?全是工人、医生,还有文艺工作者!   她当初只是看这个小伙子长得精神,去给地里干活的父母送水的时候,对他多笑了两下,然后这人就主动跑了过来打招呼。看人也多,她也没惧怕。两人就多聊了几句,简单认识了而已。   但当王和平说想处朋友,介绍他在楼梓庄农场工作的时候,她就不想跟他多聊了。   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她要嫁到城里去,吃定量!   所以她很直接的就拒绝了王和平,说她不可能嫁去农场的,她不可能种地的。   后来王和平又来找过她两次,她很明确的说了,就算农场职工不用种地,但农场还是乡下,而她,只会嫁进四九城。   在她朴素的认知里,农场的职工,肯定也是要种地的,而且农场的职工,真假她又分辨不出来。   既然分辨不出来,一律当假的。   她不要种地!   她要进城!   不曾想,没过两礼拜,王和平又出现了,还告诉他,他辞了农场的工作,要回城找工作,还邀请她去他家看看。   幸福来的简直不要太突然。   她想捂脸大叫,但手上刚在收拾红薯,都是泥灰。   “晚上我家里人回来,我跟他们说说。   我跟你说,我有个堂姐,就是嫁进了城里享福去的。   伱家情况到时候是真是假,我们请我堂姐过去,一掌眼就知道了!”   王和平笑道:   “怎么可能有假?真要结婚,要街道打证明吧?要户口本吧?这些怎么作假?”   两人聊的正热烈,突然,不知道哪儿出了一群人,围了过来。   “你是谁?怎么来我们屯了?”   王和平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介绍信,道:   “我是四九城过来的,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农产品能采购的。”   天色又黑,那些村民识字的不多,但介绍信三个大字,大家还是认识的。   再一听这位是来采购的,嘿,可不是瞌睡来了枕头?刚刚大家或多或少丰收了一些土特产,如果有城里的单位来采购,那可是极好的。   村民一下子热情起来。   秦小妹看着眼前的王和平,有点目瞪口呆:   他不是说在农场工作的么?不是辞了么?原来回城里已经找到工作了啊?好啊,还想拿没有工作试探人!   幸好她刚刚说话很客气呢。   不一会,村干部过来了,这边人聚集的有点多。   听说是五六十里外的四九城里的采购员,村干部也不淡定了,就要拉着王和平去村公所。   王和平无奈的对着秦小妹使了一个眼色,跟着村干部走了。   到了村公所,村干部小心看了介绍信,货真价实,错不了。   王和平心道:这可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介绍信了。   以前混鸽子市,也要去近郊收货。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他们就有人刻萝卜章仿介绍信。反正能给钱,给票,能交易到物资,量又不大。   混口饭吃,没人深究,除非撞枪口上了。   秦家屯这种远郊,怎么分辨得出来真假?   得知王和平还没吃饭,村里还招待了王和平一顿鸡蛋面。   王和平还给了钱。   他虽然不富裕,也不差这几毛的钱和票啊!   王和平不得不和村干部盘点了一晚上的物资,价格,还正儿八经地抄录了一份,说具体要明天回去,汇报了,再来采购——他已经很久没参与过鸽子市了,不了解市价。   三弟王援朝之前问他要不要做鸽子市,他发现这一趟不做一把,都不行了。   只能找几个以前的小兄弟帮忙散散货了,多少赚点吧。   村公所还给他拿来了一套被褥,十月中,不是夏天,晚上要盖被子的。   秦小妹的父母、哥嫂从山地里回来,他们是去收红薯了。   秦家屯后面就是大山,不去山里种点杂粮,可不就是太浪费了?   秦家屯的村民,几乎家家都这么干。   也就是因为如此,秦小妹的父母,才有能力养得起她这么一个不用下地干农活的女儿,只在家做做家务,养的白白嫩嫩的,势必要嫁到城里去。   秦老二的女儿,嫁城里享福了,秦老二整天在屯里走路都是脖子昂着老高,得意个什么劲?也没见他闺女让他享享福啊?   秦老二是秦老三的堂哥,他们的爷爷辈是亲兄弟。   所以秦老三坚决不要女儿下地,不吃馒头争口气,也要将女儿嫁城里。   他闺女,俊的很!   而且还读到了初中毕业,实在考不上高中,才作罢。   高低也是初中生不是?   听了女儿的说法,他还特意跑去村公所看了会热闹。   秦家屯嘛,大队支书不仅也姓秦,还得叫他秦老三一声三叔,因为秦老三要叫支书父亲一声大哥(还是堂的,爷爷辈都是亲兄弟)。   人家采购员已经吃完了面,在抄录物资明细了。   人家也说了,多了不敢说,只要价格实惠,千八百的物资,还是没问题的。   那全大队,也是创收了千八百啊,每家不得分个三五块钱?   不要小看这几块钱,一年到头,一家子也存不下几十块。   这才10月中,后面多来几个这样的采购员,今年秦家屯就能过个肥年了。   秦老三打听清楚了情况,美滋滋的回家去了。   小女儿这婚事,很有搞头嘛。   虽然如此,他还是很谨慎,对家小道:   “我去老二家打听打听你们堂姐在城里的地址,城里我们不熟,终归要小心一些的。   等忙完这茬,我带小妹进城去找她,让她帮我们掌掌眼。   没看完这茬,可不能对外说啊。   万一是骗子,我秦老三丢不起这人。   知道了没有?”   家人们都一一点头了,秦老三才摸黑赶往堂兄家。   很快秦老三就回来了,妻子连忙问:   “当家的,要到了么?”   秦老三拍拍口袋,道:   “打听个地儿,难道我还能空手去看望大侄女去么?那老二她闺女又不吃亏,为什么不给?”   老三媳妇当即放心的看了女儿一眼,道:   “那就好,那就好。”   秦老三点了旱烟,道:   “那小伙我刚去公所看了,有精神,长得也好看。咱小妹还是有眼光的嘛。要是挑个城里的歪瓜俩枣,我怕是得心疼死。”   秦小妹脑袋要埋到两腿间了,只能低头收拾红薯,假装没听见,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   听说堂姐的丈夫当年也是个俊俏的,不知道和王和平比起来,哪个更英武好看。   今天跟编辑确定,周一上架了。   明后两天肉肉赶稿,上架看数据,爆发一波,期盼友友们的首订,帮忙支持一把。帮肉肉抬高抬高人气。   秦静茹这样的女子,有点蠢萌的,又很听话的,特别适合二哥这种曾经浪过的。   主角就不收了,二哥收,也一样。   主要要收更漂亮的妹纸。   四合院池子太小,容不下主角这条金鳞。   什么叫弄潮儿?   好多小钱钱,好多美女女,再搞点有益于国家民族的事业,服务一些种花儿女。   友友们来追吧,王老三即将掀开波澜壮阔的一生! 第79章 帮二哥找工作   王援朝翻出茶叶礼盒,将外面的包装又塞回空间,舍不得丢,做个念想,以后还能放一些其他东西。   然后铁盒子也丢回空间,只保留了里面的塑料袋包装,即便如此,锡箔纸看起来也十分高级。   又觉得直接出手一斤茶叶,太多了。   茶叶自1959年起被划为国家二类物资,1960年中秋、国庆两节,居民凭《首都市居民副食购货证》每户供应1两,单身汉凭《个人购货证》每人供应2钱(10克)。   现在放开了,但也要凭票购买。   那么,二两,就比较合适了。   这可是人家送礼的西湖龙井,不可能是便宜货吧。放在这个年头,品质怎么也要比肩贡品了吧?反正也没人尝过。   于是他提溜着两袋茶叶,去拜访金主任。   二哥找工作的事情,还得跟这位打听才是。   “文化列车”重启出发,由委员和团长亲自带队,出去了两路大军,一路东北,一路西北,然后再逐步南下。   四个分团长全部出去了,连新鲜血液都带出去见识场面了。   刚刚获得了极高荣誉的文工团,必须加足马力,讲究觉悟,提高规格,不能这个时候拖后腿。   文工团的荣誉,必须先将铁路沿线传遍。   不能让自家人,都不知道自家人的荣耀不是?   至于剧场,原本要留一波人马,对外经营卖票的,这个时候,任务要紧,团里也不差那几张门票钱。   卖几年门票,也抵不上王援朝的一首神曲获得的赞誉多。   不过也没有浪费,改放电影,票价就便宜多了。   金主任带着小猫三两只,当仁不让留守大后方。   团里还是要留人的,还得有一个高量级的人员坐镇,维持基地运转,做好大部队外出运营的大后方。   其实金主任是真想出去啊,跟老伙计们喝喝小酒,聊聊他是怎么一手促成神曲的诞生的。   这等荣耀,可遇不可求,别人可不会帮你大力宣传不是?   他在办公室感叹,就听到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瞬间想到他还有留守任务在身呢。   他连忙坐直了身体,拿出一份文件,翻阅起来,道:   “请进!”   王援朝推门而入,顺手就带上了门,笑眯眯的打招呼:   “主任!”   金主任一看是心腹爱将,便放下文件,道:   “你这个大才子,向来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王援朝先摸出那二两茶叶,道:   “主任您这偏见可真深呐。   这是我大哥从他丈人那顺来的好货,说感谢我的。   我寻思着,给我这玩意,我也品不出个好歹来啊,还不如给我两箱北冰洋汽水,您说是吧?   然后我想到主任您,可是您把我招进来呢,咱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就带来借花献佛,您尝尝。”   金主任是知道,柳团给中医院副院长打了个电话,帮忙王援朝大哥做媒的。   柳团是图王援朝的创造力,但王援朝是他的兵,出了成绩他金广杰也沾光。   不过瞄了一眼这茶叶,包装亮闪闪的,字迹清晰,只有“西湖龙井”四个淡金色的行楷。   一看这包装的精细,就知道,绝对不是4毛一两的定量茶!   这小子怕不只是来借花献佛的!   不过他还是笑的很开心,这小子能给他带来成绩,说话也好听啊。   他不自觉的捋了捋头发,逗趣道:   “真没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喽。”   王援朝只是笑:   “主任慧眼如炬,叫孙猴子无所遁形啊!孙猴子没办法的时候,可不就得向菩萨求助么!”   金主任一下子笑裂开了,这小子,这比方,一会儿佛一会儿菩萨的:   “你这是封建迷信啊,要不得,要不得!”   王援朝正色道:   “主任,我代我二哥向您打听一下,他在农场的工作黄了,想看看您这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机会。   他读到初二,正好遇到那三年闹饥荒,就没有继续读下去了。   人是很聪明的,也会来事儿,棒小伙一个。”   金主任瞬间明了,这是来找工作的了。   如果是别人,他肯定不会轻易松口,但王援朝可是心腹爱将啊。   他才收获一份成绩!   眼见着还有两份成绩,一份老柳的,一份部里的,不能比这份差多少吧?   这个忙还得帮,铁路系统那么多人,调剂一个岗位还是可以的。   既然决定要帮了,他就拿起茶叶,仔细看看,无功不受禄嘛。   结果拿起茶叶,嗬,下面还有一个信封。   看那厚度,金主任哪里不知道什么意思?   如果是别人的,他不会手软,行情是什么,就是什么,但王援朝是心腹爱将啊!   他出一个创作成果,价值比这小信封,高多了。   金主任眉头一皱,道:   “援朝啊,伱这是什么意思?生分了吧!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啊!”   王援朝连忙道:   “嗨,这都是我自己的私事,麻烦主任已经十分不好意思了。主任您帮忙,也要托人吧,难道还能让您破费不成?您可千万别为难我啊,不然我都不敢找您帮忙了!”   金主任脸色一板,佯怒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金广杰出面打个招呼,难道这点面子都没有么?这个你先拿回去,这个事该怎么办,就不要你费心了!”   王援朝道:   “主任,我突然来了创作灵感,就不跟您多说了,我得赶紧去记录下来,怕待会就忘了!”   完了拉开门就开溜了。   “哎——”   金主任看着关上的办公室大门,也是无话可说。   这小子,也太上道了。   实话讲,金主任靠刷脸,就能给王援朝他兄弟介绍一份工作。   铁路系统那么多局段,去哪慰问演出不是去?演出什么不是演?能邀请来文工团,能邀请来什么级别的演出队伍,也是局段领导在下属面前的水平能力体现,谁不给金主任三分薄面?   当然,在首都局段,就不是那么好使了,毕竟这边不缺慰问演出。   而王援朝这小子还塞了信封,依着这小子的聪明劲儿,那意思显而易见,就是想让他介绍个离家近的了。   这妖孽!   寻思片刻,金主任拿起了电话:   “喂……”   ——   王和平第二天一早交代完了,就离开了秦家屯,村里安排人送他去昌平坐车。   他急吼吼的跑过去,就是要确定秦小妹不要被别人截胡,不看两眼不放心。   至于秦小妹什么时候上门探察,秦老三说这两天忙完了就过去瞅瞅。这会是秋忙的尾巴,暂时还抽不出时间。   对于这个,王和平是不紧张的,他家就在那,人家总是要上门的。   他没有回家,从德胜门转车去了东直门,然后又坐车去了楼梓庄农场,在地图上兜了一个大圈,到农场的时候,农场都下班了。   他只能在集体宿舍又呆了一晚,等待明天上班了,去办理离职手续,顺便卷铺盖回家。   如果有自行车,路上只要三个小时,怕是当天就搞定了。   友友们明天上架,还没投资的投资一把啊,能增加大家的投资成功率,也能挣几点点币。   届时求首订,肉肉加更。   明天开新地图,又有新的事业和爱情要出现了。   友友们想进书里的,尽管提,合理的都安排,级别高的优先安排,但不能跟王援朝同志抢爱情,因为别的友友会踢了肉肉的。 第80章 找到许大茂的黑脚了   王和平的离职不是想象的那么顺利,至少民兵团团长就很气愤,这不是让他丢大发了么?   他都轰轰烈烈的帮忙介绍了那么多个姑娘,不论哪一个成,不说得感谢他,欠他一个人情,至少是他能力和人脉的体现不是?   现在,王和平宁可一个不要,也要跑路,不是打脸是什么?   他就差掏出枪指着王和平的脑袋逼他选择了!   王和平就耷拉着脑袋,装可怜,说自家老娘在家以死相逼,他实在没有办法。   团长能怎么办?   只能用吃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这个让他大失颜面的小混蛋。   还好他为人谨慎,没有大肆宣扬。   反正跟几个亲友逐一打招呼,人家城里的小伙子眼光挑呢,反正没看上你家的闺女。   他们互相也不是都认识,可能并不能知道哪家姑娘中了彩。   等他们弄清楚状况,发现一家都没中,可能都过了好些年,说不定外孙都打酱油了。   这小混蛋,看起来人模狗样,说什么全凭他自己做主,结果就是不牢靠,嗐!   但团长也不可能就这么顺利的让王和平就这么走人啊?   不折腾他几下,难解心头之恨啊。   可这小混蛋就是一个临时工,关系都不在这边,10月份也没干几天,几块钱的工资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拿捏不了。   只能卡卡他的离职结算速度,让他多跑两趟废废腿了。   王和平也懒得跑,太远了,反正只要手续没办完,他还能继续在宿舍住嘛。   10月份他也干了一个多礼拜,也有3块多钱呢,不能不要。   ——   王援朝给郑国强回了电话,交代的事儿,过了半个月,终于有了着落。   于是他就骑车往四合院奔。   一见王援朝,郑国强就激动道:   “朝哥,您交代的事儿,终于叫我们逮着了……”   却说郑国强,跟着头目钱松的心腹麻子,擅长盯梢的佛爷老鼠,很快就认清了许大茂。   许大茂在轧钢厂怎么弄,大家管不着,但只要下乡去放电影,许大茂必然要跟娄晓娥交代一声的。   然后娄晓娥当晚就会出门上厕所,在墙缝塞片纸条,在公厕外面墙上用砖头画个约定好的记号。   每天天刚亮,郑国强就会不远数百米的来这边溜达,顺便上个厕所。   看到记号了,就会翻开公厕外面东南角一块活动的砖头,缝里那张纸条上,写着许大茂要去哪个村放电影。   然后就通知麻子。   麻子会带着老鼠,提前骑车去赶场子看电影。   一个村子放电影,四里八乡都会有人跑来看,所以多些生面孔,很正常。   老鼠就会盯着许大茂当晚的一举一动,和谁吃饭,夜宿哪里,那是摸得门清。   许大茂和村干部都不会想到有人会跑这来干这事,对吧?   老鼠其实成功过两次,但很遗憾。   第一次是个俏寡妇,老鼠觉得这不能算完成松哥交代的任务啊,于是又继续。   不过墙角听的倒是很过瘾。   过了几天,又逮到了。   这次是另一个小媳妇儿,老公被村里灌醉了。   简直不当人子啊,得浸猪笼啊!   但这个,也不符合松哥的交代,人家有老公,不方便操作。   第三次,终于又换了个寡妇。   老鼠第二天就打听清楚了这个寡妇的情况,立马回来复命。   然后,老鼠就将三次情况都跟郑国强说了,虽然前两次不符合松哥的要求,但都是他的工作成绩啊。   要是发放奖励,三次总比一次的,奖励多一点吧?老鼠就这么点朴素的认知。毕竟听墙角太难过了。   郑国强有些话还不是很懂,但不妨碍老老实实的交代给王援朝。   王援朝给了他30块钱,让他给麻子、老鼠二人分。又给了20块钱,算是郑国强的个人辛苦费。   郑国强看到这么多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其实他也没忙多少时间,但招子,不是,朝哥,太大方了!   王援朝道: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有事我去找伱,你有事就电话找我!”   然后他立马去中医院找大哥王胜,要大哥写一份孕检报告。   王胜知道这个三弟智谋多端。   不说他的婚姻大事,是三弟出力的,也不说丈人的私课,都是三弟帮忙顶替了,单说这几天,二弟三弟都将房间让出来了,就这兄弟情义,他也必须不多问。   【文章开始,王胜还帮三弟包扎脑袋,他知道,弟弟们主意多,还是会护着弟弟们的】   特意去妇产科寻了一张空白盖章的报告纸,一挥而就,还模仿了妇产科的医生签名。   反正医生签名,外人都看不懂。   从报告上来看,这个32岁的梁芬女士,将在1个多月后,怀孕,时间正好和昨天许大茂的表现,配得上。   完美!   然后王援朝拿着报告,找到了郑国强。   郑国强刚刚把钱给了麻子和老鼠,两位没成想,除了大佬给了一份收入,居然还有如此惊人的意外收入,真恨不得这样的好事多来一些。   听得王援朝的吩咐,郑国强转头又去找麻子和老鼠了,两人得去和那个梁芬谈判,想不想发笔财。   乡下寡妇,只靠土里刨的那点工分,够作甚?   这一笔业务,来城里撒个泼卖个惨,30块钱就到手了,比老鼠挣得还要容易的多。   不相信梁芬女士不答应,反正传不到村里头,难道许大茂还敢跟村里去说?   剩下的,就是交给时间了。   王援朝准备今个在四合院吃顿晚饭,主要是要告诉娄晓娥这个好消息嘛,结果发现二哥王和平回来了。   “二哥,你这个离职手续,办的有点久啊,周日出去的,今天都周五了!”   王和平有点蔫蔫的,道:   “我能从我们团长手里全须全尾的跑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那边事了了,你这边怎么样?有戏了么?”   王援朝笑道:   “你弟弟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这有两个工作机会,一个是丰台机务段的钳工,一个是津门车务段的北塘站安全员,你可以随便挑,正式工。   都是首都路局的,户口还能放在咱家都不用动。”   金广杰主任也是出了大力气的,但首都这边的岗位,僧多粥少,实在不好找。他也就是文工团的办公室主任,权力有限。   丰台、津门,已经是他觉得都还不错的地方了。   王和平摸了摸脑袋,这有点远啊,把秦小妹放家里,他跟父亲王全一样一两周回家一趟?那有什么意思?   算逑,还是等着接老母亲的班吧,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不香么? 第81章 上架感言   周一凌晨0:00,肉肉这篇文要上架了。   先说下上架加更计划:   上架先发四章,感谢友友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希望友友们多支持,跪求一把首订。   首订破500加更一章,每多100首订,加更一章,决不食言。   因为雪大说友友们的追读有700+,所以肉肉周末两天都在拼命码字,希望能砸的出去,别烂在手里变成存货。   月票现在240票,每天更新有6票,友友们投的月票每过50,加更一章,本月还有4天,估计这个没几章,下个月咱再继续,50票一章。   友友们,跪求支持一把!   肉肉是个老书虫,后来没书看就自己写,写过两百多万字,才终于摸到了写作的门槛,毕竟看起来真容易,写起来真的难。   肉肉在进步,离不开各位友友的支持。   首先感谢梧桐大大和责编吹雪大大,感谢他们签下了这本书。   然后要感谢上本书的屈指可数的老友友们,虽然看不到他们的发声了,但最开始的收藏、投资、追读,都是他们帮忙的,没有他们的支持,开始的数据可能上不来。   最后,要感谢给肉肉打赏、投了月票、投推荐、追读的友友们,每一个你们的支持,让这本书一共上了四轮推荐,之前推荐从来和肉肉无缘,甚至最早连签约都无缘。   感谢大家的书评和鼓励,很多时候肉肉喜欢看大家的意见,然后博取大家的智慧,汇总到书里,肉肉看书也喜欢看书评,写的一点小心思如果被友友们点出来了,会窃喜,有同道中人了。   大家有想要做的事业,想要做的爱情,尽可以在评论里讨论,可以放在大纲里的,肉肉一般都会满足的。   这本书叫逃离四合院,是不想拘泥在四合院的家长里短上,就这么点人,天天倒腾来倒腾去,累。但名字既然叫了四合院,肯定是要跟四合院沾边的,所以里面的一些人物,还是要发生关系的,偶尔做些点缀,但不是重点。   肉肉不会去舔什么角色,如果舔,只能说明这个角色有用,或者,肉肉想主角和她做一些爱情的事。这年头,可不兴做圣母,毕竟,连学镭风都只能写学好人,就是在言传身教了是吧?   上架了就开新地图了,无缝衔接,存在同一个时空下的,毕竟咱这是基于现实世界的诸天文,不会囿于四合院小世界。   又会有新的事业和爱情在等待主角的收割。   大家有好的建议,欢迎提。   如果有特别想亲自上场的,也欢迎提供角色,合理的肉肉尽量安排,肉肉对兄弟们都很大方,秦静茹就给了二哥啊!   毕竟肉肉和友友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我们一起,收,收,收,收到60岁!70岁!王援朝的外挂绝对支持,友友们放心!   最后感谢友友们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恒军弟子   南方山神学徒   书友160509175952335   sunnyyao   书友20230815223007596   书友20230430134453067   书友20220211023101917   书友20220206214112241   梁老四a   书友20181204212030974   信仰虔诚   束负九日三皮   书友20210301106555097332   书友20170320172145553   大v韩   神州9521   袁志杰   书友160103180821380   书友150811225457056   三流之上   通信兵之歌   书虫069   lulu12333333   北冥恨泪   飘流雪   书友20230315142026618   书纯属路过0十三   奶爸翻跟斗   书友20220814165935410   破费   书蒙子   书友20220222225432907   普通人一枚   书友20200607162014433   老子太闲   书友20200226222454612   老扈   书友20181014232056726   龙兴天下   误入棋徒   和尚喜欢洗头   陌生人唐   智者勇存   动感一族   闲战   春秋十二册   看江水   书友160116210814528   书友150524210114079   定远胖子   作手天天   可乐超脱者   书友130729134118047   KnightX   趴着舒服 第82章 还有这等好事?   王和平迟疑了一会,弟弟都好心帮忙找了,他却不要,有点难为情。   但想了想他的秦小妹,还是道:   “这离家比农场还远啊,我怕我干不来,更给你丢人不是?”   王援朝有点不可思议,眼睛瞪得老大:   “哥,铁路啊,可是铁老大啊!你真的想清楚了?”   王和平深呼吸了一口气,道:   “想清楚了,你二哥什么本事,自己最清楚。   钳工太难,要看图,安全员都道塘沽口了,太远。   不是伱这个介绍的不好,是我情况特殊,真的不合适!   你的本事,二哥是相信的,真的,是二哥的不对。”   王援朝呼吸了好几口气,他五十张大黑拾都送出去了,结果你说不要???   大黑拾还能拿回来???   这个气的啊!   王和平你丫的以后再帮你我就是你孙zei!   从农场出谋划策,到找对象出谋划策,到铁路系统帮忙,他王援朝的建议都很好,王和平是一个没采纳,最后全都是他自个的主意!   你这样的袁绍,要什么沮授田丰??   但看二哥不断道歉的样子,他又不好发火,特别是想到二哥给他介绍的钱松,那边安排的人手也算给力。   算了,自家二哥就这个眼光,时代的局限性,能怎么办?   他只是个弟弟,又不是爹爹,还能强按牛脖子喝水不成?   “那你最好报个夜校,多认认字。   印刷厂不识字的干苦力活,识字的干的活就轻松多了,你看看咱妈,一把年纪了吧?看起来比三大妈还要年轻呢!   你想顶咱妈的岗,坐办公室核稿,是最轻松的了。   做弟弟的,只能跟你说到这了。”   王和平笑道:   “那肯定,那肯定,你放心,我可是要多挣口粮的,不然以后怎么养家糊口不是?”   气也气过了,王援朝不由好奇道:   “你相中的什么神仙姑娘?把你痴迷的农场的工作不要了,远的工作也不要了,啊?”   王和平嘿嘿道:   “快了,就这段时间,人家会上门来看看呢。还怕我是骗子,你说,我能骗她啥?我是城里人,她个农村人,真是……”   说到后面,王和平一拍大腿,道:   “我得去找下钱松,我滴妈呀,我的采购清单呢!”   然后王和平就跑出了四合院,活像屁股着了火一样。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真是。   王援朝在碗橱里看了看,没啥东西,又拿碗抄了一碗富强粉,朝后院走去。   贾张氏看到他已经自动挪个方向,眼不见心不烦,这王家瘪犊子就没一个好人,不讲道理,毫无道德,还拿棒梗威胁人,到底是胡同串子出身!   这么好的富强粉,给那个瘪嘴的老聋子,瞎!   明明他老贾家,人多,钱少,更需要这富强粉啊!   一大妈还笑着跟王援朝打个招呼,一大爷是经常以身作则,孝敬聋老太太一些米面油之类的,现在,又带出了一个王援朝,多好?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啊!   到了后院,王援朝老远就喊起来:   “老太太,老太太,老太太在家么?”   然后就听到西厢房的窸窸窣窣的动静,门后面透出一个脑袋,不是娄晓娥是谁?   “哟,娄嫂子,今天没上班?”   娄晓娥道:   “我们服务行业,不能周末休息,得平时调休,我就是周五休息了。”   王援朝点点头,不在四合院呆了,这些情况还真不够熟悉,他是来给聋老太太递话的,聋老太太,会帮他把话递给娄晓娥。   老太太收好处办事,童叟无欺。   王援朝朝娄晓娥点了点头,道:   “那可真是幸福,周五休息!哦,对了,您之前托我要的歌片,我找着了,没想您今个在家,没带过来。您看我什么时候给您合适?”   娄晓娥愣了愣,然后脸色潮红起来,兴奋道:   “真的么?”   王援朝道:   “嗨,我骗您干嘛?我下次回四合院给您带来,丢我单位宿舍了!”   然后王援朝就不跟娄晓娥说话了,因为聋老太太已经开了门。   老太太时间卡的很准,既让人说了话,也不至于说的太长让别人觉得诧异。   “我大孙子又来给我送东西啦?”   王援朝亲热又肉麻道:   “哎呀,太太啊,我这不咱四合院住的少,难得回来一趟,就来看看您呐!”   一老一少配合的很是默契。   娄晓娥回到房里,心脏砰砰砰跳的厉害,那小子说事儿搞定了!昨天才送出去的消息,今个就捉实了!   她没有一点丈夫在外面乱来的悲痛,只觉得终于抓到了!   既然抓到了奸夫淫妇,那么,好日子就要快了。   许大茂,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不行,她忍不住了,周日一定要请个假去看看王援朝!   嗯,主要是问问他下一步的打算,她怎么配合。   其他的,她绝对没有多想!   但现在这个天气,只有中午那会儿,还合适,再不穿丝袜,就不能穿了。   她早就答应要穿给他看的,她不能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   王援朝寻思着,送给金主任的500块换来的工作,怎么也不能浪费啊。   不要这个机会,金主任铁定要把500块还回来,这中间金主任已经付出去的人情,怎么算?   所以,不能浪费。   二哥不要,他不由的想到了三个死党。   郑国强、秦志伟和赵振。   秦志伟最聪明,但年纪小(跳过级),不够成熟,有些暗处的事,他不合适。   赵振年纪最大,按说最稳重,但跟着奶奶长大的他,交流能力有欠缺,只有跟几个哥们在一起,能说说笑笑,也不合适。   郑国强年纪合适,脑袋也合适,意愿当时也强烈,有所畏惧,但又能豁得出去。   所以王援朝最终是找的郑国强来帮他做事。   现在有两个工作机会,他决定问问三个死党,当然要先问问郑国强了,毕竟他有功劳在先,没理由先问其他两个。   王援朝骑车找到郑国强家外,喊道:   “强子,强子在家么?”   郑国强很快就窜了出来,道:   “朝哥,啥事?他们准备明天白天去找梁芬呢,说晚上去不合适,寡妇门前是非多。”   王援朝道:   “不是这个事。我有个正式的工作机会,铁路上的,就在周边城市,你考不考虑?本来给我二哥准备的,但他不想离家太远。”   郑国强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还有这等好事? 第83章 一脚踢飞   郑国强只感觉嗓子都有点发干,两人这在巷子口聊这事,感觉好奇怪啊。   “朝哥,能具体说说么?”   王援朝就将两个工作详细的说了一下。   郑国强一听,一个在丰台,一个在津门,第一反应也是,好远!   但他不会直接说远啊,那样不是伤害朝哥的感情了么?   他很聪明道:   “那,我还能帮朝哥你做事么?我感觉朝哥你身边需要人手帮忙呢。”   这话说的,王援朝笑道:   “你要是不想去,就跟着我混,有我一口饭吃,也饿不着伱。不过小心谨慎,总是要的。你自己好好想想,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给我答复就成!”   郑国强道:   “不用想,我当然跟着朝哥你啊!”   王援朝把屁股从坐垫上挪到了大杠上,道:   “机会难得,你不要的话,我可要去问问伟子和振子了!”   郑国强潇洒的一摇头:   “没事,我就跟着朝哥你干了。”   王援朝其实也觉得,身边要个人手,郑国强这个死党,既有机灵劲儿,也有眼力劲儿,他拍了拍郑国强的肩膀,连连道:   “好,好,不愧是好兄弟!那我去找伟子和振子了!”   王援朝说完,踩着脚蹬子就走了。   郑国强目送他远去,才拖着脚步回到家中。   而不出所料,秦志伟和赵振,都愿意接受这份工作,即便他们要为这份工作,付出500块的代价。   前身的死党,能帮就顺带帮一下,仅此而已。王援朝不可能白费500块做这个人情的。他的本意是不能浪费已经出去的人情。   秦志伟有一些木工基础,能看得懂简单的图纸,动手能力也有,脑子不差,以后到了单位再学,所以他父亲觉得,能去铁路做钳工,比做木工有前途啊,他孩子多,能安顿一个,是一个。   500块,是市面上的行情价,很多人拿得出来,但找不到门路。   赵振奶奶则是坚决要他去津门,何况关系还归首都铁路局管。   因为赵振一看就做不来钳工。   她是没本事帮忙孙子找工作的,没工作,以后怎么结婚生子,传递老赵家的香火?   不要说津门了,哪怕是尔滨,她都同意。   她儿子当年去世,矿上赔了一笔抚恤,后来又转让了儿子的顶岗资格,又获得了一笔转让费,这么些年含辛茹苦把孙子养大,积蓄是够的。   王援朝没有对秦志伟手软,就不会对赵振手软,讲究一个公平。   实话讲,泱泱大地,芸芸众生,比他赵振家苦的,多了去了。   他们家在首都还有个房子住,还有积蓄,还能吃定量,他还长这么高,他还有王援朝这个门路,哪里可怜了?   王援朝收了钱,告诉他们这两天就有消息,没消息的话,他会把钱退回来的。   王援朝在文工团工作,几个死党都是知道的,而且他也说了本来是为家里的二哥找的机会,二哥决定以后接母亲的班,所以才让出来。   所以大家都相信他说的机会,退一步说,王援朝家、单位,他们都认识,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除非王援朝准备投敌潜逃。这不是玩笑嘛?——   周六,王援朝又找到了金主任办公室,又递过去一个厚厚的信封。   金主任眉头都拧起来了,那目光分明是问:啥意思?   王援朝连忙道:   “主任,我以后再也不帮家里人张罗工作了,我发誓,真的。   我二哥之前托我帮他打听打听工作机会,然后您这边好不容易给争取来了,我跟他一说,他居然说离家远,可把我气的我!”   看了一眼金主任,正好整以暇的倾听,王援朝便继续:   “他这样戏弄我没事,可我不能让主任您争取来的机会白白浪费啊,那不是糟蹋主任您的精力么!   我就寻思给我俩死党,都是从小一起玩到毕业的,一个叫秦志伟,比我聪明,小学就跳过级,家里是木工世家,看图纸做手工都是好手,贼合适钳工。还有一个叫赵振,傻大个,孔武有力,一站在那,就能威慑敌人,绝对是天生的安全员!   您看……我也不能让主任您的心血被浪费了啊,多心疼啊。”   看着王援朝那贱兮兮的可怜样,金主任笑骂起来:   “王援朝同志,您可别在我面前演戏,您可是刘团都看中的,具有出色的表演功底的优秀人才啊!   两份工作,可以,但我要你欠我一个人情!”   金主任将信封推回王援朝面前。   金主任不差这俩钱,之前王援朝给的500块,他也没怎么动,当时纯粹是让王援朝这小子心安。   王援朝被金主任盯着,苦笑道:   “主任,创作需要灵感,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最近偶得不来啊。”   金主任轻蔑一笑,竖起三根手指,神采奕奕道:   “我又没要你现在就还!   现在,请你记得,你答应老柳的,部里的,还有我这的。   王援朝同志,这不是我要求你的,是你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你同意不同意,给个准话!”   王援朝装可怜道:   “主任,您就是看不得我闲着啊!我真没闲着!   我最近既要在广播学院学习,还要看很多古文著作,毕竟创作了《爱我中华》之后,我感觉自己的知识储备十分贫乏。   我在什刹海看晚霞和飞鸟,没文化的时候,我都说‘真漂亮’,读了书之后,我知道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中秋赏月,没文化的时候,我都说‘月亮又大又圆’,读了书之后,我知道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   金主任伸手打断,特么的这小子是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呢?在自己面前秀文化呢是吧?   “王援朝同志,有句古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   你都说要出去走走看看寻找灵感,如今赖着首都一动不动。   我是知道你在学习,可其他同志会觉得你天天在磨洋工啊!”   金主任发现了,王援朝这小子,还是让他忙起来好,闲下来容易有想法。再留在这边,怕是要给他家胡同口的看门狗都要介绍一个警犬的工作了。   团里为他提供良好的条件,不约束他的自由,不就是为了更好的创作么?   得赶出去溜溜,让他知道重任在身,抓紧还债!免得受周边俗事干扰,分散精力!   就看看刚刚说的有文化没文化的话,搁金主任,就说不出来。   什么叫水平?这就是水平!   当然,能发现这种深藏不露的水平,也是金主任特有的水平,搁别人,还发现不了呢。   毕竟怎么说?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   王援朝当即惊恐的脸都要塌了。   金广杰压根不给他辩解的机会,道:   “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先去奉天,我让人给你订票。团长他们的队伍,就在那边的各个局段巡演,你呢,出去走走看看,看看我们朴素的铁路工人,说不定还能激发你的创作什么感?是吧!” 第84章 吾徒类吾师,独不类我   王援朝想出去么?   当然不想啊。   在首都学习生活的多好啊,有事业,有爱情,不愁吃喝,出去走走那是拖延创作的借口。   王援朝看着金主任给丰台和津门的两处工作单位打电话,说的名字是俩发小的名字,说一个名字,看王援朝一眼。完了,说人家会寄挂号信到街道这边,到时候让两人去领取工作介绍信。   秦志伟和赵振,你们俩丫的,哥为了你们是亏大发了!   被流放了啊!   说明什么,好人不能随便当,是要付出代价的……   打完了两个工作安排,金主任带着王援朝出了办公室,直接叫人写了一份介绍信,买明天中午的火车票,帮王援朝兑换全国粮票,支取了一笔差旅费,配备棉衣棉裤、棉靴棉帽,还有件棉大衣,东北这会,已经比首都冷了,后面只会更冷。   末了还道:   “还有一天的时间,应该够回家跟家里交代一声,收拾收拾的吧?”   王援朝除了“欣然应诺”,还能让外人看出来他是被迫的不成?   他先回科室跟同事招呼一声,林科跟着委员那一路走了,显然委员那一路,是需要重点报道的,委员那一路,去的是更艰苦的西北,而不是富饶的东北。   去东北的是李辉,安排事儿是一把好手,但笔杆子水平嘛,约等于没有。   团长也很知趣,没有再叫别人跟过去,主角是谁,要分清楚。   所以科室还有张扬和明诚建。   王援朝跟两人简单说了说他要去东北跟团采风学习,积累创作素材,寻找创作灵感。   张扬闻弦歌而知雅意,表示这边有什么事,他会帮忙照看。   明诚建则是羡慕,出差不仅有补贴,听说到了各局段,下面的同事都十分客气,还能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他负责科室对接,就没出过远门,羡慕嫉妒。   然后王援朝回到宿舍,写了一封信,放在书页夹缝里,然后在写字台留了张只有娄晓娥看得懂的字条。   不是藏头诗,是根据他和娄晓娥的生日的藏字现代诗。   傻傻的女文青,就吃这一招。   又写了一封信,给迪莉娅老师的,说明他要出远门了。顺手就丢到了学院里老师的办公室。   王援朝来到了中医院,跟大哥说他要出远门,如果有什么事,多帮忙照看着,让王胜心头一跳。   果然,王援朝让王胜先再整一张孕检单,名字时间空着可以后填。   三弟这是要搞多大的事?   拿了单子,王援朝就去拜访黄医生,不管怎么样,跟着黄医生也学了一段时间了,虽然开始是不大情愿的,但学起来让人感觉蛮充实。   五禽戏54式,虎戏13式他已经学完了。他能明显感觉身体的那种,成长感!   虎练骨,主肾,醒脑提神,强筋健骨;   鹿练筋,主肝胆,明目聪耳,舒筋活络,滑利关节;   熊练脾胃;猿练心,静心安神;鸟练肺,提高免疫力,利平衡。   王援朝学的很快,奈何黄医生不多教啊!每次只教一个动作!   中医学习表现不好的话,暂停教授。   但王援朝能表现不好?   这一趟出去,少说一两个月,怕是腊月里才能回来,因为根据金主任给自己定的全国粮票,足足两个月的量。   跟黄医生说了这事,黄医生十分唏嘘。   最近让他有一种名师出高徒的感觉,教王援朝这样的学生,只要强迫他入了头,后面教起来太舒服了,一点就通,一背就会,他甚至觉得,以王援朝的卓绝天赋,怕是年底就能在他问诊的时候旁听了。   但他也知道这事有点奢望,人家是文工团的人呢。   结果,还没一个月啊,就要出差两个月!这文工团的领导也忒不厚道了!刚入职的新人,出差能干啥?   他只能腹诽。想了想,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你去奉天出差,有具体工作要求么?”   王援朝摇摇头,金主任只是要他出去采风,多出去走走,当然不排除是对他多生事端的“惩罚”,毕竟本来大家都出去的时候,他可是留在大本营好好的。   而且金主任怎么给他布置工作?他的工作就只有创作!   要是他当即给金主任交一篇作业,金主任肯定不要他出去了,信不信?   他敢么?   他还要不要他的人设了?   “没有。   说老窝在大本营,耳目闭塞,不好。   就是让我多去一线走走看看,贴近我们的铁路工人,感受祖国壮丽山河,最好激发创作灵感。   ”   黄医生点点头,沉默了一会,道:   “如果在奉天的话,那边有我一个老师,我当年跟他学了几年医。我是后来才来到首都的。   我给老师写封信,伱帮我带给他,我请求他安排人教你。”   黄医生说完,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王援朝有点晕乎,都跑到奉天了,还要学?   “老师啊,那尔滨那边,你有关系么?”   黄医生一边写信,一边头也不抬道:   “有两个师兄弟,偶尔写信互通有无的。怎么,你还要去尔滨?”   王援朝连忙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问问。您这人脉真广。”   黄医生不以为意,边写边道:   “中医博大精神,各家都有所长,想取得成就,肯定要互相多交流学习。我拜过的老师多了去了,你以后如果……”   黄医生笔尖顿了顿,以后,王援朝以后会不会走这条路?他不知道啊。   这孩子学啥都快,听副院说,在文工团那边,也是顶呱呱的翘楚,最近脍炙人口,风靡首都的《爱我中华》,就是这小子创作的,堪称神来之笔。   所以,人家在文工团也是前程远大,他有什么本事,让人家来走中医这条路呢?   这孩子能摆脱最开始的不快,能踏踏实实的学,已经令他老怀大慰了。   哎,尽人事,听天命吧,也许以后王胜还要跟他请教呢。   不是也许,是一定!   写完信,黄医生又拿出一个信封,写道:   “吾师二琴亲启,弟子黄云敬上。”   然后将信纸折迭塞进信封,折了一下封口,就直接递给了王援朝。   “你带过去吧。”   王援朝一愣:   “老师,口还没封呢。”   黄医生笑道:   “我这个老师,性格奔放,封不封的无所谓。不过说起来,你知道我这个老师,为什么叫二琴么?”   王援朝当然疑惑了,不解道:   “为什么?”   黄医生笑道:   “我发现啊,你和我这个老师,真像,真的。   我这老师,因家中珍藏两张古琴‘澄彻天’、‘一天秋’,故自号为‘二琴’。   他工诗、善书,精音律、通训诂,博古通今,志趣高雅,涉猎广泛。   除了医术精湛,还喜欢剑术,但尤其酷爱鼓曲艺术。   民国年间,与鼓曲演员交往颇多,常为他们题写诗联。   还经常在《盛京时报》评论一些鼓曲演员,并为京韵大鼓鼓王修改过曲词。   我就学不来了,不说医术成就不如他,其他才华更是不如。   你说,跟你像不像?”   王援朝大吃一惊:   “还真有此等博学多才的神奇人物?”   黄医生一瞪眼,道:   “什么话,是真是假,你去了便知,我不曾夸大半分。”   黄医生心想:你我师徒,名分已定,就不怕老师把这个学生抢了去了。 第85章 谁不骗人谁小狗   王援朝杀到前门大街,找到陈雪茹的绸布店,要找陈雪茹。   娄晓娥看到王援朝,眼神一亮,连忙凑了上来:   “我还在上班呢,明天我请假去找你!”   王援朝道:   “单位派我去奉天出差,要两个月,明天中午的火车,我给你留了封信。”   娄晓娥眼睛瞬间起了一层迷雾,为什么这么好事多磨呢?   又要让她失信于他么?   不等她委屈,陈雪茹已经从后面过来了,娄晓娥连忙闪到一边,远远看着陈雪茹和王援朝打招呼,心头闪过一丝念头:   他们俩这么亲昵,不会也有一腿吧?   不然自己已经发现,王援朝来找了好几次陈雪茹呢!   她顾不得委屈了,两眼跟铜铃一样,死死盯着二人,看了他们上了楼。   如此光明正大的么?   她开始跟柜台的人旁敲侧击的打听,不打听还好,一打听,这对姐弟貌似认识的比她和王援朝结为姐弟还早。   姐姐?   什么姐姐?   干姐姐么?   她娄晓娥去王援朝宿舍,就是当做王援朝的姐姐!   她感觉这个临时工都不想干了,真想噔噔噔上楼,揪着两人的衣领子,说个清楚。   ……   “弟弟,来找姐姐有什么事,都没提前招呼一声呢!”   陈雪茹亲自给王援朝倒了杯水,亲昵道。   王援朝也不客气,道:   “那个人那边还有最后一批货,问陈姐你这边还要不要!”   陈雪茹咯咯笑起来。   因为有鸽子市这个竞争对手,她并没有怎么加价,基本上也就在200左右出货。   上次的200条,她去化很快,赚的盆满钵满,手头照例捏着30条存货,每一条,都是利润!   倒不是因为天越来越冷,她不敢屯多,而是她担心很快有人从外面带货进来。国家这么大,总有人有办法的。万一把货砸在手上,她不得哭死?   她的去化速度,压根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   只要她一通知,那些人就坐着三轮车,小汽车什么的来了,都不用自己亲自走路的,毕竟,走路费袜子,不如叫车。   有钱人,是不可能去什么鸽子市淘货的,况且鸽子市卖的也不便宜,除非不知道她陈雪茹这边的门路。   看来,那边是觉得鸽子市萎缩,想找自己这边出货了。   她也不是善茬,便笑道:   “最近天越来越冷,姐姐这还有不少库存在慢慢推呢。弟弟,伱那边能降降价么?要是能降点儿,姐就再帮你消化一点。”   王援朝知道,主动和被动的区别,对方是要压价了。   但鸽子市确实不行啊,他逛了几个鸽子市了,最近也就出货15条,赚的太累了。   性价比极低。   本来他要是还在首都,还有办法慢慢打开市场。   但这不马上要去奉天了么?   手头还有585条!   明年这玩意,肯定是禁货了!   到时候得囤十年!   那不得亏死?   于是笑道:   “嗨,这还要陈姐你说?那边找我们兄弟的时候,我哥就狠狠的压价了,跟之前一样,您看?”   陈雪茹咯咯笑起来,捂着嘴,戏谑的看着王援朝,道:   “弟弟,不是姐姐不帮忙啊,138块5,也不是不行,但要拿小黄鱼,老价格,怎么样?”   上次200条,王援朝要的现金多,黄鱼少,一条黄鱼,就是20的差价,陈雪茹这次怎么也得把这个差价吃回来。   王援朝故作思考,道:   “成!不过我明天中午的火车去奉天,要出去两个月。”   陈雪茹道:   “这次多少货?”   王援朝道:   “185条。”   陈雪茹眼珠子转了几圈,差不多100条小黄鱼,这一笔成了,她得赚1万3。   这快钱赚的太爽了。   就算明年退出公私合营,这段时间赚的钱,也够全家美滋滋的过许多年了。   看来这次要拿出老本儿了。   “那你晚上来,姐保证跟你筹到!”   ……   没顾娄晓娥幽怨愤恨的眼神,王援朝匆匆离去。   他还要跟秦志伟、赵振,交代一番。   他抽出一迭崭新的全国粮票,在两人面前秀了秀,道:   “为了你们的事,我被我领导发配大东北两个月。   我领导当着我面打电话报了你们的名字和信息,人家那边会发挂号信。   你们后面拿了介绍信,可要好好干!”   至于钱,是不可能还回去的,他可是要付出一首创作的代价啊!   二人颇为不好意思,秦志伟聪慧,明白王援朝是特意拿给他们看的,避免他们觉得他跑路,道:   “招子你放心,绝对不会给你丢人的。”   赵振也点头道:   “我也是,肯定不给你丢人!”   王援朝收了粮票,道:   “等我到了那边,给你们打电话。有什么事也能联系上我。实在联系不上我又有急事了,去找强子也行,他能找到我大哥和二哥。”   说完,王援朝瞪着自行车就走了。   赵振对着秦志伟道:   “找强子?什么意思?对啊,强子没工作啊。”   秦志伟绷了绷脸皮,道:   “强子最近有点神神叨叨的,还经常找不着人。”   但剩下的话他没说,强子家是肯定拿不出500块的,那么,强子就只能是跟着招子……的二哥做事?   因为之前强子就表达过这个想法,上次什刹海肉丝面之后,强子还经常因为那会的默拒而懊恼来着。   不过只有工作,才是正途啊。哪怕顽主,又怎样呢?   东四的猎狗,最引以为傲的身份,不是顽主,是信托商店的职员!   所以,王和平喜欢往钱松那跑,因为钱松没有工人阶级的身份,就是个顽主转型的倒爷。王和平在钱松那,不会觉得有身份落差。   顽主总要长大要吃饭,要养家糊口。   王援朝找到郑国强,告诉他自己要出远门,短时间内回不来,嘱托了一番梁芬的事,务必盯紧、办妥。   他还拿出那张空白名字、时间的孕检报告,关照郑国强,如果梁芬不配合,就去找那个第一个小寡妇,总有人愿意拿这个钱的吧?   但这个报告,他没有直接给郑国强,而是留给大哥王胜保管,郑国强有需要打这个后手了,去医院找他。   有事去找自己的大哥二哥,不管怎么样,那两人不会袖手旁边的,不说亲兄弟,都欠他人情不是?   然后王援朝给了郑国强100块,是接下来两个月的活动经费。   郑国强也不推脱,内心暗暗打气,一定要完成朝哥的嘱托。   ——   回到家中,王援朝又给聋老太太舀了一碗富强粉,告诉老太太,他要出远门了,可能到腊月才能回来,叫老太太一阵唏嘘。   然后王援朝还给了老太太10块钱,说粮票下次等他回来再给他,叫聋老太太又一阵唏嘘。   她道:   “我会帮你看着的,你放心,老太太从不骗人。”   相信你个鬼哦,谁不骗人谁小狗! 第86章 万事俱备,出发前夜   该交代的事儿都交代完了,王援朝得为出行做准备了。   出门在外,安全第一,没个刀枪防身,不是太浪费空间了?   但谁也没想到出门任务,主任给排的这么急啊?   这就是任性安排别人工作的代价啊,以后还是谨言慎行才是。   事出紧急,也就顾不上君子不君子了。   他去割了两斤肉,趁人家不注意,顺走了一把剔骨尖刀,顺便丢了5块钱。   又尖又长又锋利,除了油腻,没别的缺点,比家里的菜刀好使多了。   然后又去市场买了一把斧头,家里劈柴,理由正当的很。   又采购了一批馒头、烧饼、罐头、酱菜、熟肉、鸡蛋,保证即便有点意外,一时半会也饿不着。   至于衣服,后勤科给他批了一套棉袄衣裤帽鞋全套,金主任踢是踢得狠了点,但也没舍得亏待这个荣耀爱将。   回到胡同,又找秦志伟回家给他整了根木棍,不能什么场合都拿刀斧,有时候一根棍子足矣。   晚上跟母亲说了这事,母亲只是交代路上注意安全,就没了。   母亲现在已经顾不上他了,天天盯着大嫂的肚子。   这才结婚多久啊?种庄稼发芽,也没这么快的啊!   不过王援朝是不敢说什么的,吃过饭,就要回宿舍。至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哥,他懒得管,本来还想把自行车借他骑骑的呢!   特意拐到前门大街,和陈雪茹交了货。   好家伙,9条大黄鱼,9条小黄鱼,亮瞎他的眼。   【大黄鱼10两,理论312.5克】   看到王援朝吃惊的模样,陈雪茹十分满意,5条大黄鱼,是她埋地底的老本儿,前夫们都没有卷走的家底。   剩下的几条,是最近赚的,然后她辛辛苦苦兑换的。   她对纸币,有种天然的不信任感,手头保留几千块钱,足矣,不会在手里留太多。   王援朝这次甚至都没有称重。   陈雪茹不仅多给了半条小黄鱼,还送了王援朝一顶海龙帽。   奈何王援朝不识货。   陈雪茹看他波澜不惊的就收了,道:   “这帽子啊,姐是借你的啊。东北那大风,能把人脑袋吹跑。这海龙皮帽一戴,整个脑袋都暖和了。   民国那会,我父亲花了200大洋才弄来的,是我们老陈家的传家宝!”   这么一点,王援朝立马就明白了这顶帽子的价值。   那会一条小黄鱼,30-40大洋是有的,200大洋,就是五六条小黄鱼啊!   嘶——   奢侈的有点过分了啊!   他不由的拿起帽子又打量了一番,还能闻到一丝药味儿,显然是做了精心的防虫防霉处理。   虽然陈雪茹压了价,但出手确实大方,待他王援朝不薄。   “陈姐,也就是您有姐夫有外甥了,不然,弟弟铁定无以为报,要以身相许了。”   陈雪茹吃吃一笑:   “就你这小身板,再多吃两碗饭吧。什么时候长得有你姐夫壮实了,再来我这店里帮忙扛大布!   行吧行吧,伱去忙吧,别在我这碍眼。”   居然嫌弃他不够高大威猛!他还在长身体呢!   ……   王援朝睡得正香,听到窸窸窣窣的钥匙捯门声,一下子惊醒,斧头已经捏在了手上,然后门开了,看身影,是女人。   斧头倏忽消失,他又闭上了眼。   娄晓娥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边,看了一会熟睡中的王援朝,就听到他嘴里还喃喃道:   “娥子……”   她忍不住咧出一丝笑容:哼,还算你有良心!   她俯身亲触了一下这个冤家,然后就在床边坐下了,这房间里,可是只有她娄晓娥的痕迹,只是许久不曾纵马扬鞭,有点陌生了。   她一会儿看看王援朝,一会儿看看王援朝的房间陈设,确定这里没有陈雪茹的痕迹。   也是,这里她也算经常来的,钥匙还在她手里,昨个真是多想了。   因为王援朝发了棉套装,所以昨天她去百货商店买了一双毛皮靴,一双皮手套。   然后压根就没回四合院,直接回了娄公馆。   今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叫了个车过来了。   她不自觉的脱了裤子和棉鞋,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王援朝只感觉一股丝滑缠上了他,然后有人居然胆大妄为的,开始拨弄车档!   ……   娄晓娥感觉到了久违的饱满和充实。   王援朝也是无奈,万年老木头,居然也有主动的时候,叫他怎么防备?   结束后,娄晓娥就去上班了,想想请假没什么意思。   王援朝叫她把自行车骑走,还是带回去给二哥先用用吧,谁叫他心善呢?——   王和平带着钱松,两人骑了三个多小时的车,赶到了秦家屯。   受到了大队支书的热烈欢迎。   他们采购了一批菌子干、红薯干、棒子面、板栗之类的山货、粗粮,还有一些苹果、梨之类的“野果”,都是村民山窝窝里的自留地的产出,拿来换钱的。   当然,也有一些小型猎物,兔子、野鸡、蛇之类,肉可是好东西,只是村民更需要拿来换钱。   两人订了不少货,王和平在秦家屯这边接收,钱松跟一个村民,赶驴车往市区拉,那边有小弟接应,直接拖到他们的驻地。   两头毛驴拉车,差不多拉1500斤货。   一连拖了好几天,所以王援朝当然在家看不到二哥了。   即便如此,也只采购了三趟货,822块3毛。   村民还有货呢,但他们没现金了。   他们得回去抓紧在鸽子市散货。   这么辛苦折腾,能赚多少?   150左右吧,粗粮这年头卖不上价,得靠走量才行,1500斤显然不算走量。   “野果”是值钱的,但路上容易磕碰坏,也不经放,得卖的快一些,价格就上不去。他们也是不愿意多收的。   粗粮不愁销路,但去化慢,想要去化快,便宜点也行,他们可能会批发一些给其他贩子。   唯独肉干,不愁卖不上价,还耐储存,虽然只有几十斤,但却是赚钱的大头。   但人家村民也不傻,都是跟粗粮、“野果”搭配着来呢。谁说农民淳朴来着?捆绑销售麻溜的很!   想要更多的肉?再来啊!   他们这么多人,折腾个把礼拜,就赚这么点,真心不如去卖丝袜啊!   卖两三单丝袜,多轻松?   就是丝袜得找客户,得有眼力劲儿,但肯定没挣这个钱累。   遇到检查,他们拿出假的介绍信,也是胆战心惊的。   挣得这点儿钱和风险完全不对等。   货物大,就不好掩藏,也就钱松真的是王和平当初的铁杆心腹才不作推脱。   这笔钱,王和平不准备拿了,都由钱松他们分了。对他来说,主要不是赚这笔钱,不额外出钱感谢,已经就是赚了。   王和平觉得,真应该拉老三来看看,鸽子市多么的难混!   挣那点儿钱,风险那么大,实在划不来,不如倒卖票证,从别人手里拿货散货。   但倒卖票证呢,资本越雄厚,挣得越多。奈何他们资本又薄,哎,不提了。   王和平发誓,做完这单,绝对再也不去了,他已经言而有信,证明了自己的工作身份,给足了秦家小妹和家人面子了。   肉肉被四轮推荐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定了个500首订的目标,黄了,才将将过400。   唯一自我安慰的就是手上囤了一万五的存货,手头有粮,心中不慌。   可是肉肉多么希望友友们让我弹尽粮绝啊 第87章 喝了酒,就有故事   王援朝的票是硬卧,下铺,10块5毛6,另加卧具6毛。中铺,便宜6毛2,上铺,再便宜6毛2。   可惜133次列车在今年的4月份停运了,那是全卧铺直达车,不然,晚上10点多开,睡一觉醒来,一早就到奉天了。   现在这班车,几乎是个站就停,也是明天一早到达奉天,但几乎硬生生多了八九个小时。   王援朝这次的行李包大了不少,至少团里领的装备套装,都塞在里面了,不然小小的背包什么都能拿出来,有点吓人。   这年头,能买到卧铺的,都是有关系的,因为没关系的,连硬座都买不了,更不用提卧铺了。   一车厢六人,很快聚齐了。   两个女孩,一个老头,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中年妇女。   两个女孩都很青春漂亮,其中有个格外出挑,脸靓条顺腿长,王援朝都多看了两眼。   但也就多看了两眼而已。   王援朝靠着车窗看书,多读两遍没坏处,塞进装备栏,不说倒背如流,但一字不落,不是吹的。嗯,只要看的时候没漏字。   而且还能消磨时光。   这一沉浸进去,时间就过的贼快。   直到有人道:   “小伙儿,能借桌子给我们,喝点小酒么?”   却是对面那老头儿主动招呼,手里拎着一瓶白酒,那个中年男人和妇女,手里各有一些吃食。   哦,这三人一伙的,要开饭了啊!   小桌就那么大,显然他们仨是不够坐一边的,估计还想坐王援朝的床铺。   王援朝不反对人家喝酒,也不反对人家用小桌,小桌本来就是公用的。   但他不想人家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大吃大喝。   谁知道吃的过程中,手上有什么脏东西,顺手就在铺面上一抹?   晚上他还睡不睡了?   当然,如果是那俩小姑娘,另当别论,可那俩姑娘,都在他上面的床铺呢。   于是他离开小桌,直接躺在了下铺,倚靠桌旁那侧,继续看书,算是把小桌子让了出来,但很明显,没把铺位让出来。   那三人也没介意,在小桌上摆开酒菜,沿着对面的下铺坐了俩,中年男子搬出一只木头行李箱,坐在两卧铺之间,三人围着小桌,小酒小菜就开搞了,十分有氛围。   因为王援朝在看书,所以他们除了吃喝的声音,并未有过多言语,都是碰杯、倒酒、夹菜、吃菜,好像一切尽不在言中。   王援朝就收起了书,人家有素质,他也不能膈应人。   中年男人连忙欠身往另一边让了让,以为王援朝要下床。   好吧,人家都让了,不下床多不合适?   也该出去晃晃,透透气了。   他去了一趟列车上的洗手间,在车上晃了一会,回到车厢,嗨,人家喝嗨了,连两个姑娘也加入进来了。   就坐在王援朝的床铺上。   看到他进来,一个姑娘连忙道:   “我们铺了块毯子!”   王援朝看到了人家屁股底下垫着的,连忙道:   “没事没事。”   那老人喝的红光满面,道:   “小伙子,要不一起来喝点?聚在一起就是缘分,咱六个人,可就差你一个了!”   那两个女生就挤在了一起,努力给王援朝空出一点位置。   不是王援朝想靠着人家女生坐,主要是,确实也到了饭点,大家一起吃,香!   于是他从大背包里拿出了一只全聚德烤鸭,不能占人家便宜么。   然后发现,拿猪肉摊的剔骨刀来分吧,好像那刀子没有清洗过……油腻的很。   算了,还是用吧,不然手撕都没法撕。   然后从大背包里掏出来剔骨刀,在烤鸭的包装纸上擦了擦,麻溜的将烤鸭大卸八块。   鸭头给了老头,道:   “鸭头,在最上面,合该给您老!”   鸭脖子切做两截,分给中年男女:   “脖子,上面有年长的,下面有年轻的,您二位居中,正合适!”   鸭翅给了两个女生:   “您二位青春活力,就如同这翅膀扑棱有劲。”   大家兴致勃勃的看王援朝分鸭子,分完了几个零碎,就是将肉块也分分,鸭脯,鸭腿,几乎是均分了。   老头笑道:   “小伙,你自己怎么不分一部分呢?”   大家都盯着他看,看他怎么说。   王援朝笑道:   “没事,趁着你们啃骨头的时候,我可以多吃两块肉。”   众人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中年妇女拿出的酒杯,早已倒满,老头笑道:   “来来来,大家来走一个,相聚就是缘分啊!”   众人碰杯,喝酒,吃菜。   伱来我往,好不热闹。   中年人道:   “小兄弟,你是从首都出来的吧?”   王援朝道:   “嗨,就我说话跟您们不一样,您五个,都是回家,是么?”   东北人说话的风格,太明显。   靠近王援朝的女生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回家?”   里面那个更漂亮一点的女生拽了拽她,小声道:   “素英,人家都说了,咱说话,不一样。”   这话虽然说的轻,但大家都听的清楚,叫素英的女生脸变得更红了,幸好喝酒了掩饰住了。   她狡辩道:   “我就是逗逗他呢,被你拆台了!”   很快,一行人都了解的比较多了,老者三人,是奉天林业局的,来首都公干,事了回去,老者是局长,女子是人事,男子是财务,领导团标配。   两个女生呢,都是奉天的高一新生,专门请了几天假,来首都参加文学交流活动。   王援朝呢,介绍自己是铁路系统的,去奉天公干。   叫素英的女生不依了,一把拆穿道:   “可你看的书,明明是医书啊!”   大家都很好奇的看过来,确实,王援朝看了一下午的书了,那么投入,谁都瞄到了几眼。   王援朝道:   “铁路系统就不能看医书了么?没这规定啊!”   漂亮女生道:   “可你看的太投入!”   作为学校靓丽风景线的她,在哪都有无数庸俗的目光聚焦过来,这个首都来的小同志,只是开始看了她几眼,后来就视她为无物了。不是太投入是啥?   也不想想,王援朝难道学汤姆猫,把眼珠子扯出来绕个抛物线,看睡在上铺和中铺的她们么?   没有青春美女看,不看书,难道看对面的中年女?   素英举杯道:   “不诚实,喝酒!”   王援朝上场后,两个女生的火力,不自觉的就转移到他身上了,年轻,气质好,长得俊,买得到下铺,全聚德烤鸭说拿就拿出来了。   连对面的林业局三人组,也是好奇的很啊,谁不慕强,是吧?   王援朝都穿过来这么久了,都没跟年轻的姑娘这么喝酒过,有点按捺不住道:   “既然您几位都是奉天的,当知道奉天有个大师,‘马二琴’,允文允武,中医教授,曲艺大师,你们说,学中医的,怎么还玩音乐呢?”   老头停了一下,道:   “小兄弟还认识马教授?”   王援朝连连道:   “不曾不曾,有所耳闻。”   妇女道:   “但我觉得,小兄弟气度非凡,说不定啊,跟马教授,是一类人呢。”   王援朝也不扭捏,道:   “我是想成为那样多才多艺的大师啊!所以,正在努力!”   一群人边吃边聊,喝了四瓶白酒。   王援朝后来加入的,也喝了差不多半斤,当然,有一大半,都进了空间,出门在外,不得不小心一点。   酒足饭饱,天色也晚,大家收拾了一下,就各自上床铺休息。   王援朝突然感觉有点窒息,似乎什么东西压在了胸口,手胡乱去拨弄,是火热的柔软!   新地图开启,北国的列车,妹纸们是谁呢 第88章 卖糖葫芦的小女孩   他喝的不多,当即惊醒了。   借着微弱的光亮,对面上中下铺,三个身影,鼾睡正浓。   那就是,女学生?   是哪个?   王援朝身体往外挪,将人往里推,因为要是往外推的话,女生估计就直接滚下去了。   因为动作轻柔,他也算是占尽了便宜。   起身一看,是中铺的素英,因为中铺空着。   他心里居然隐隐有些失望,不是素英不漂亮,而是上铺的那个更漂亮……   让他再挤回去,是没那个脸的,只好爬上了中铺,睡吧睡吧。   再也没人打扰了,即便火车走走停停,王援朝也是一夜酣睡到天亮,睡饱了。   要是没喝点酒,这哐当哐当的,还真不好睡。   老头已经醒了,坐在那似乎在发呆,天虽然亮了,但没有大亮,又没法看报纸。   王援朝是第二个醒来的。   他对着老头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老头的眼角露出一丝笑意,也点了点头,算是回了个招呼。   王援朝脸不红心不跳的,去厕所了。   厕所的蹲坑,下面是个洞,直接是对着地面的,不光能看到枕木不断飞速后退,还能看到枕木间一粒粒的石块,还有一股股凉气从下往上冒,真是鸡冻!   这是一夜从秋天到了冬天啊!   他连忙从空间里,将羽绒服放在装备栏,立马感觉这羽绒服跟穿在身上没有什么区别,暖和了许多。   装备装备,估计这才是装备栏最本真的作用。   哪像放本书进去,非得他通读过了,才能像印刻在脑海里一样,忒费劲。   他又将娄晓娥送的翻毛皮靴装备上,始祖鸟冲锋套装的冲锋裤装备上,整个人都感觉发热。   顺便从空间取了点水,用毛巾擦了把脸,还漱了口,又拿梳子理了理头发,立马精神起来。   出了厕所,回到卧铺,大家都陆陆续续起来了。   素英是最后醒来的,醒来还懵的,自言自语道:   “我怎么睡这儿了?”   但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的,这话怎么接?   只能当没听见。   王援朝道:   “你半夜上厕所,把我惊醒了,于是我也就去上了个厕所。结果我回来,就看到你倒在我的铺面上,我又没好意思把你叫醒,只好睡在中铺了。”   素英的小脸微红,不好意思的“噢”了一声,真假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王援朝又觉得车厢里热,连忙将装备栏的衣服鞋子又撤回空间。   外面的列车员开始边走边叫道:   “马上就要到奉天站了,有厚衣服的话,赶紧穿起来,今天奉天站的温度,6摄氏度……”   一群人立马躁动起来,6摄氏度?   素英抱怨道:   “我们去首都的时候,还有十几二十度呢!”   漂亮女生道:   “没事,我们出了站就往家赶,来得及回家穿衣服去学校的。”   老头道:   “小姑娘说的有道理,我们出了站,直接往家赶,还来得及去单位上个班!”   素英还怪好心的咯,问王援朝:   “小同志,伱带……”   然后看到王援朝从大包里拿出的棉衣棉裤,就果断的闭嘴了。   王援朝套上棉衣,道:   “暖和多了!”   很快火车到站,他们都下了车,就各奔东西了。   但没走两步,就听到后面有声音:   “小同志,怎么称呼啊?能不能互相认识一下?我叫金素英,她叫周蓉。我俩在奉天一中上学,高一三班同学。”   王援朝回头一看,两个女孩子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便将棉衣和军大衣给两人一人披一件,道:   “我不是小同志,我是铁路文工团的正式员工,我叫王援朝。”   两个女生看起来有点冻得迷糊了都。   周蓉道:   “你是来出差的,我们马上就能赶回家,怎么能穿你的衣服呢?你不得冻坏了?”   金素英也坚决不肯穿。   王援朝笑道:   “你们又想说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又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叫我很为难啊。   我只是借你们穿,又不是要送给你们。你们回家穿了衣服,再还我不就好了?   至于我自己,你们看,棒小伙,抗冻呢!”   周蓉还是要推脱,王援朝道:   “我真的不冷,不信咱握个手,我的手都热乎乎的!”   两女半信半疑,确实,她们的是冰块,而王援朝的是火热。   两女这才将衣服穿上,温暖多了。   金素英道:   “你住哪里?我们到哪里送给你?”   王援朝道:   “我就住在铁路招待所,很近的,别忘了,我是铁路系统的一员啊!”   金素英道:   “那咱赶紧走吧,我们今天下午就给你送过来!”   王援朝觉得两姑娘不坏,喝酒豪爽,还拿出他们采购的一些首都食品跟大家分享,毕竟谁也不能白喝人家的酒啊。   而且主动上来求认识,自报家门,冻成那样,不帮忙一把,说不过去。   棉衣又不是什么战略物资,他在学好人做好事,帮助女学生呢!   能买卧铺的女学生,不可能差这点棉衣钱。   两个女生离开之后,王援朝问了车站的工作人员,打听清楚了铁路招待所。   因为距离近,自然是不用叫车的,走路即可。   出了站没多远,就看到一个小姑娘,穿着单薄,在冷风中卖糖葫芦。   果然,只要你喜欢做好事,乐于助人,就有无数的人等着你的帮助。   王援朝看得下去么?   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在寒风中卖糖葫芦,谁看得下去?   杏眼桃腮,樱桃小嘴,最绝的,是额头那处美人尖,仿如画龙点睛,衬了一脸的古典婉约之美。   虽然脸蛋有点脏兮兮,头发枯黄,衣服也破旧,但都是浮云。   只是大清早的,虽然车站外人流不少,但买糖葫芦的,属实不多。   王援朝走了过去,道:   “糖葫芦怎么卖?”   小姑娘不敢正视王援朝,对着她的糖葫芦道:   “5分钱。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都是我亲自一颗颗洗干净晒干的糖葫芦。”   王援朝掏出1毛钱,道:   “给我两根!”   小姑娘兴奋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连忙道:   “我帮您挑吧,这两根您看行么?”   王援朝直接将一根杵到了小姑娘面前,道:   “这根请你吃的。”   小姑娘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我不吃别人的东西。我自己有这么多呢!”   王援朝道:   “那你先帮我插着,我先吃一支,总行了吧?”   小姑娘纠结了一会,将糖葫芦插进草垛,掏出5分钱,要还给他。   王援朝就在旁边吃着,确实酸甜可口,就是一早吃这玩意,更饿了。   “你不用退我钱啊,我又不是不要,我不方便拿而已。”   其间也没见第二个人来买,谁一大早的来吃这玩意呢?   终于,小姑娘没忍住,关心了一句:   “你穿这么少,不冷么?” 第89章 美丽的花朵不应该散落泥泞   在小姑娘看来,王援朝穿的可就太单薄了,连件毛衣都没有!   而在王援朝看来,小姑娘那件毛衣能算毛衣,但外面的袄子能算袄子?还是春秋天的单衣外套呢!   裤管子被风吹的,能露一截小腿出来,显然就一条单裤。   而且那鞋,也是单鞋!   就一件毛衣,还叫小姑娘穿出优越感,反过来关心他了!   “冷不冷,咱握个手,你不就知道了么?”   小姑娘跺了跺脚,将手环在了袖子里,意思很明显。   王援朝道:   “我要去铁路招待所,您能帮忙带个路么?我都买你两根糖葫芦了!”   小姑娘不好拒绝了,好歹人家买了两根糖葫芦呢。   于是小姑娘扛着糖葫芦垛,带路了。   王援朝道:   “今天礼拜一啊,你们不上课么?”   小姑娘脑袋就埋了下去,过了一会才声若蚊蝇:   “我没上学。”   王援朝早有预料,但还是假装吓了一跳,道:   “伱才多大啊,就不上学了?不学习文化知识,以后怎么建设我们的祖国?”   小姑娘的脚步一顿,王援朝也跟着停步。   小姑娘的鼻腔眼眶,已然溢湿,然后继续赶路。   王援朝喋喋不休道:   “你这样卖糖葫芦,才挣几个钱?你要是真想挣钱,我教你个法子吧?”   小姑娘一声不吭,视若罔闻,然后指着前面的招待所,道:   “那就是了!”   然后转头就走,压根不想跟王援朝多说一句话。   王援朝道:   “等等,等等!”   小姑娘还加快了脚步!   “哎,我还想买根糖葫芦!”   小姑娘这才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会,才又掉头,走了回来,纠结道:   “糖葫芦只能解馋,不能多吃的,对身体不好。”   王援朝道:   “我当然知道啊,我买了又不是马上吃!不过你的糖葫芦确实好吃啊,我下次还想吃,到哪找你买?”   小姑娘信以为真,翘着通红的小鼻子,道:   “我虽然就在这附近,但不在一个点儿,免得有红袖章来抓。所以我也不知道你能在哪找到我。”   王援朝递过去一毛钱,道:   “再给我来两根!”   小姑娘很老实的完成这笔交易,道:   “要不,明天我来招待所门口转转?”   王援朝道:   “那你要不先等我一会,我看看我住哪个房间,以后每天你给我送两串,不,四串,怎么样?”   小姑娘哪能不依,扛着糖葫芦垛找了个避风口等着。   王援朝一进招待所,放下大行李包,一边递出了介绍信,一边将两根糖葫芦递上,道:   “同志,这是我的介绍信,需要在这边办理住宿。这是我刚出火车站的时候买的,味道酸酸甜甜,很不错,请你们也尝尝!”   那个男同志接过介绍信,女同志就不客气的接过了两根糖葫芦,还笑眯眯的道了声谢。   王援朝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让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那个男同志看了介绍信,碰了碰女同事,女子已经吃起来了,顺着同事的指点,才发现介绍信上,写着:   兹有我团员工王援朝,括弧,文艺六级,括弧……   这个括弧就很有灵性,文艺六级啊,什么概念?他们招待所所长才股级干部,翻几个跟斗,都够不着人家的。   不过这个级别,他们得打电话去核实一下,得安排最好的几间房了,还得通知一下所长吧。   女同事将那颗糖葫芦三两口嚼了咽下去,剩下的连忙找了张报纸放着,就跑去办公室找所长。   所长很快就过来了,反复看了看介绍信,又看了看眼前的王援朝,道:   “王同志,您好,我是招待所所长王斌,咱还是本家呢。”   都是一个系统的,什么级别住什么规格,都有说道的。   王援朝点头表示要麻烦一段时间了,他得在这边采采风。   所长刚刚也开了介绍信,说了是《爱我中华》的创作者,来奉天采风,寻找创作灵感的……   至于负有铁路部的任务,就没提了,这种大事,跟下面人提了干嘛?只要让他们知道,这位王援朝同志,级别高,很厉害,有任务在身,就行了。   年纪轻轻,恐怖如斯,他不敢想象《爱我中华》居然出自此人之手!   连忙过来帮忙提包。   招待所是三层小楼,所长帮王援朝挑了个朝南的套间。   文艺六级,已经比处级干部还要高了,人家又是首都来的,是铁路部下面直属的文工团,除了特别预留的房间,王援朝就是可以选择最好的!   办理好入住手续,王援朝不用付一分钱,都是一个系统的,最后结束的时候结账就行,感觉不要太爽。   而且招待所还有暖气,这边自己有小锅炉房,又不缺煤,王援朝还得把装备栏的衣服又丢进空间。   跟所长再三寒暄,自己不需要特殊照顾,自己只是来寻找创作素材的,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肯定不会跟王大哥客气!   所长王斌这才满意的、依依不舍的回归了自己的办公室。   其实他很想请这个文艺六级的王老弟吃个饭的,但他什么级别?怎么能冒昧唐突呢?   王援朝从窗户探出了脑袋,一看就看到楼下一串火红,如同火棘果一样,靠着墙边发呆,可能是在晒太阳取暖吧。   他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那小姑娘看起来就不大,只是女孩子发育的早一点,看起来成熟一点。   他只是单纯的不忍心看着美好的花朵,散落在尘埃里,混合冷雨,在泥泞里被一点点践踏、稀碎。   不说这样的花朵,应该在枝头盛放,怎么着,也应该在花瓶里,为周边环境增添一丝美好吧?   是的,他就是单纯的爱美之心,呵护之心而已。   “喂~”   他向楼下招手。   小姑娘闻声张望,然后才抬起头来,看到他探出窗外的半个身子。   “我就下来。”   因为他说自己的棉袄借给了路上同行的女学生,人家后面会还到招待所来,所以所长就借了件军大衣给他。   出了招待所,王援朝道:   “知道哪里有吃早饭的地儿么?帮我带下路啊?你看,我今天都买了你四根糖葫芦了!”   小姑娘本来想说:等了你太久,我得赶紧去卖糖葫芦了。但被王援朝这话一堵,只得道:   “好吧,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不过那儿人多。”   两人很快来到了一个巷子里,是个路边摊。   也是,就这小姑娘这样的,也不可能去什么饭店啊。   王援朝小声问道:   “老板,您这边,要粮票么?”   老板抬头看了看,道:   “可以不用票,但要贵一半。”   才贵一半?   王援朝当即点了吃食,回头一看,小姑娘已经不见了踪迹,还想塞给她两个烧饼咯!   【东三省工农业都比较发达,当年各地知青,哪都挨饿,东北的一般就饿不着,但太冷,容易冻着。】   新地图已开,年纪都不大,友友们有啥建议,不要说成年人,成年人都要就太难操作了 第90章 骗的团团转   回到招待所,王援朝借招待所的电话,给团里汇报了一下他已经顺利抵达奉天。   然后又给医院打了电话,告知大哥他的联系方式,他怕打回胡同,家里没人,毕竟他都出远门了,也没看到二哥的毛影。   团长带队的慰问演出,这些天都在奉天周边,他暂时也不需要赶过去报道,只要记得11月5日左右,他们会回到奉天,修整一日,去下面的吉春路局汇演,接着就前往尔滨铁路局段,差不多12月初左右,前往齐哈尔铁路局段,然后在25号左右,返回首都,修整,过了年,继续南下。   【齐哈尔铁路局在83年才并入尔滨铁路局】   他想跟着一起走走呢,就一起走走,不想呢,就单独行动。但最好呢,是一起跟着,创作最好还是不要离开大部队,显得他太独,是吧?   不过他还是想去看看黄师的传奇师父马二琴,传奇的简直跟武侠小说一样。   王援朝跟所长借了一份奉天地图。   然后挎了个包,就出门了。   马二琴已经退休,偶尔带带学生,有时也去医馆坐诊,闲暇之时要么在家看书舞剑,要么出去听戏打鼓,反正日子十分惬意。   所以王援朝即便找上了府,也没碰上人。   他将黄师的信交给了师公夫人,留下了招待所的地址和联系电话,便不得不返回。   而金素英和周蓉二人,中午就跑来招待所还衣服了,王援朝确实住这儿,但人出去了。   两人也只得怏怏而归。   所长王斌本来就写了个《记文工团王援朝同志好人好事》,写了一半,准备等王援朝说的女学生来还衣服了,再跟当事人聊聊,好完善一下他的这篇文章,说不定能在系统内见报呢?   结果看到了是两个女学生了,他回去就将稿纸团成了一团。   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学生,你能说你是好人好事,没有一点儿别的心思?   何况那个援朝同志的年纪,和这俩女学生相仿呢!   惹火了王援朝同志,文人杀人不动刀啊。人家随便写几句,把他写成个大反派,他王斌就得钉在耻辱柱上,难以翻身了。   算了,不要蹭热度不成,反而砸伤了自己。   回到招待所,王援朝才知道,两个女学生已经将衣服还回来了,他便将大衣还给了所长,还问所长,这边有没有什么乐器,劳逸结合,书要看,乐器也不能丢。   实在懒得写工作日志的时候,可以写:   “今日弹曲儿。”   谁能说这不是工作啊,是吧?   谁不得赞扬他工作态度认真,不划水,是吧?   真有需要的时候,在下面再添几行字,“偶有所感XXXX”,便前呼后应了。   所长便问道:   “我们招待所有台手风琴,行么?”   王援朝在二七剧场的时候,跟团里的乐队把乐器几乎都学了一遍,那正好可以提高一下手风琴的熟练度。   学习掌握新乐器,工作很充实啊!   王援朝的空间里只有吉他的六线谱,并没有带适合琴的五线谱,简谱倒是有不少,但简谱的话,只能弹一些节奏简单的歌曲。   不过他也不要弹那些世界名曲,而流行歌曲和红歌,一般节奏都很简单的。   跟所长借了手风琴,他便回房间了。   看会书,打会拳,弹会琴,还有工资拿,时间过得特别快。   “笃笃笃!”   一曲终了,王援朝就听到了敲门声。   外面天色已晚,便放下琴,开了门,门外是那个前台男同志,带了金素英和周蓉两人。   “王同志,这两位同学说是您的朋友,您看?”   王援朝笑道:   “那劳烦您了!”   男前台连忙笑着离开了。   金素英笑道:   “想好好的感谢你一下都好难呢。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王援朝让开了门,道:   “请进。要喝茶么?”   这房间,招待所提供暖壶,茶杯,茶叶碎,很是不错,要是在首都的话,王援朝真的愿意天天住招待所啊,有暖气啊!   金素英道:   “白开水就行。”   周蓉也跟着来了一句:   “我也是。”   金素英左右看看,道:   “刚刚在门外冒昧的听完了伱演奏的《爱我中华》。”   周蓉也笑道:   “火车上他还看的中医医书!”   金素英来了句:   “所以您还真的是多才多艺呢。”   王援朝倒了两杯水,给自己的茶水也增加了一些,道:   “手风琴还不熟,所以在练习。”   王援朝已经感觉出来了,更漂亮一些的周蓉,以普通漂亮的金素英为主。   不论是金素英的落落大方,还是那种独特的气质,周蓉和她的差距就有点大,显然对方家庭有点不一般。   房间内的空气一下子陷入了安静。   王援朝就这么看着两人,人不动,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   周蓉就抱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咪着。   金素英扛不住了,道:   “我们是来专门感谢你早上的衣服呢。”   王援朝笑道:   “没关系的,我们都要学好人。我想,如果我遇到了困难,素英你肯定也是愿意帮我的,对不对?”   金素英很满意对方的这个称呼,显得很是亲近,笑道:   “那当然,周蓉知道,我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周蓉笑道:   “连我去首都参加文学交流的介绍信和路费,都是素银支持的呢。没有比她更好心的朋友了!有素英这样的朋友,王援朝,你肯定不吃亏!”   王援朝哈哈笑起来,他确实没吃亏,两个大车灯都摸过了。   金素英道:   “你学中医,你会把脉么?”   王援朝道:   “我才学理论知识啊,书都没背全呢,还没到给人把脉的地步。”   他再有金手指,也要一本本的医书去读,去理解,因为这玩意光会背没用,会背书只是基础。   不然,中医怎么会比西医难这么多?导致很多人觉得中医就是个很玄乎的东西,一点也不科学?   更主要的是,当初黄师就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手把手的教了几次怎么把脉,后面是真的没教过了。   金素英伸出雪白的手腕,道:   “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要不借个胳膊给你试试?”   王援朝连忙摆手,道:   “要是给你看差了,你晚上要睡不着了。天色已晚,你们早点回去啊?我送你们下楼。”   金素英道:   “我们想请你吃饭感谢你呢。奉天城我们熟悉的很,不用你担心。”   王援朝哪里不知道,金素英这是对他有意思呢?   但是吧,这是不可能的哎,两人隔这么远呢,而且,他不想和背景深厚的人走的太近,马上的十年,上面的人都很危险。   于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我在这边呆两个礼拜,就要离开啦。”   金素英的小脸一下子僵住了,道:   “我们不是朋友么?”   王援朝道:   “就是当你们作朋友,我才说大实话啊,不然,把你们两个骗的团团转啊!”   金素英挤出一丝笑:   “好像你能骗得了我们一样!”   最后一天,大家手头有票票的,给肉肉砸过来吧 第91章 鹿鸣春   王援朝还是没有跟着去吃饭,因为师公马二琴,来了。   老人家看了徒弟的信,难以想象还有人能跟他一样,医艺双绝。   见猎心喜的他很想就召这个徒孙来看看。   奈何家里又没有电话,出去打个电话到招待所,不如他直接叫个车过来了。   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王援朝又去开门。   男前台道:   “王同志,这位老先生说是您的师公,所以……”   别的可能是骗子,唯独师公不可能,因为骗子不会想到装他的师公啊!   所以王援朝立马道:   “对对对,是的,麻烦您了!”   男前台连忙让出身位,下楼了。   后面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留着山羊胡,隐隐有些仙风道骨的老侠客之感。   师公主动上门,王援朝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礼节,最后只好拱手弯腰作揖,道:   “师公好!”   马二琴对这个徒孙的礼节也不以为意,笑道:   “不请我进去坐坐?”   王援朝道:   “里面刚刚来了两位朋友。”   马二琴道:   “无妨。”   王援朝只好将师公请进门。   马二琴一进去,就看到客厅前站着两个整齐又明媚的小姑娘。   而桌上还摆了三个杯茶。   嚄,看来确实是朋友,还喝茶呢。   两人的对话,金素英和周蓉听的是清清楚楚,师公,那也是家长啊!金素英再落落大方,也就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哪里敢见家长?   两人微微弯腰打了个招呼,就跟王援朝告别。   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人家,叫老爷爷?叫师公?   两女出门走了几步,然后哧溜加速跑了。   出了招待所,吹着外面清冷的空气,周蓉道:   “素英,我们回去么?还是明天再来?”   金素英这会倒是觉得,王援朝说的那个话,比较有道理,隔得太远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脑子一热的就要过来找人家,除了王援朝的那首《热爱生命》,大概就是火车上睡错了铺的原因吧。   是的,她们俩去首都交流文学,有文学爱好者分享了一首现代诗,叫《热爱生命》,人家也声明了,这是铁路文工团的王援朝同志创作的。   这首诗,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十分符合年轻人的喜好。   然后好巧不巧的,在归来途中,他们居然和王援朝一起吃饭喝酒,但那会,也就觉得他清秀帅气。   还滚在了一张铺面上……最后出站的时候,两人还问了王援朝的姓名,当时就“砰”的脑袋炸迷糊了。   两天一夜好梦幻!   金素英叹了口气,道:   “不来啦。人家都拒绝的那么明显了。”   金素英也是有傲气的,人家姑父是高官呢。   周蓉却有点窃喜,嘴上还劝道:   “那我们今天不是白跑了两趟?”   金素英叫了辆三轮车,两人说好价钱,上了车,金素英道:   “有缘无分,能怎么办?”   周蓉道:   “跟他保持联络,讨论诗歌,也是蛮好的啊。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   招待所,马二琴已经初步肯定了王援朝。   学医一个多月,已经把医书背的老溜了,只要背过的,就没有忘记的。   除此之外,沙发的那台手风琴,也是说明对方真是音乐爱好者,对方可不知道他会突然杀过来。   而且最近风靡全国的《爱我中华》,就是出自这个徒孙之手。   小小年纪,恐怖如斯!   虽然这个徒孙喜欢的音乐跟他喜欢的不是一个风格,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喜好,很正常。   黄云来信还说,教了他五禽戏的虎戏,说练习的十分出色。   对方第一次来奉天,就有年轻漂亮的女性朋友上门拜访,好不风流!   一切的一切,相貌、读书、音乐、医术、女人缘,分明都是一个小号的马二琴啊!   怎么不叫他喜欢?   如果不是对方是铁路文工团的正式员工,文艺六级,他都想把对方收为自己的关门弟子,将自己的一身绝学,都传授给对方呢。   真是太遗憾了。   如果一定要打比方,差不多就是繁花爷叔,看到阿宝时候的感受吧,分明就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但是听闻王援朝在奉天可能只能呆到11月初,只有两个礼拜的时候,马二琴不由的皱眉道:   “这点时间也太短了吧?   明天,明天我上午有半天坐馆,下午我给学生上课,你下午可以到……算了,那个课你不用听,这样,这些天,晚上,你去师公家吃晚饭。   要是哪天我不用坐馆,也不用上课,就给伱直接开小灶。   多少人中专读完,都不会《汤头歌诀》,而你才学了这么点时间,连《医宗金鉴》都背完了,就是小云的讲解啊,跟不上你背书的速度,也是闻所未闻了。   小云说你学习能力特别强,我现在也是相信的了。   你师父上班忙,我时间却是多的很,我争取用这两个礼拜,帮你把《医宗金鉴》讲解完。   怎么样?   ”   王援朝道:   “那师公您的剑法?”   马二琴笑道:   “那玩意也是五禽戏的一种啊,强身健体的,你现在跟着你师父的五禽戏,就够啦。都学完了,随便弄两把剑,舞起来也好看的。”   王援朝眨巴眨巴眼睛,说好的侠客呢?怎么就变成了随便弄了?   “师公,您吃饭没?一起去吃个便饭?”   马二琴道:   “走,鹿鸣春饭店,师公请你。   看看你今天有没有运气,能尝到王甫亭大师的亲自掌勺!   王大师啊,在鹿鸣春干了三十多年,奉天厨师进修班首席讲师,去年还获得了全国劳动模范称号,可遇不可求啊。”   王援朝不知道这个饭店是“三春、六楼、七饭店”之首,名盖辽沈,乃“厨师的黄埔,烹饪冠军的摇篮”,只是觉得这饭店名字很好。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佳宾,鼓瑟吹笙。师公这店挑的,弟子惶恐。”   马二琴笑道:   “人家的名字确实取自《诗经》,人家也确实是奉天饭店头牌。   我看中你小子。   所以山珍海味啊,还得这家!   他们的燕、翅、鲍、参,不敢说名震四海,但民国那会,少帅、李公、常公等政要,还有梅先生、尚先生、荀先生、程先生等名家,都曾慕名而来。”   被师公这么一提,这店,好像确实高大上了啊!   至于海鲜不海鲜的,嗨,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是翡翠白玉汤,也不是普通人能吃得到的啊!   3月加更计划,除了福利月票,50月票加更一章,友友们来砸我啊,肉肉手头有存货发不出去难受啊 第92章 火力全开(月初求票票)   王援朝连续几天买了小姑娘的糖葫芦,分给招待所众人,大家都当这个文艺六级平易近人,都纷纷带回家给小孩吃。   实则内心感叹:文艺六级真特么太有钱。   王援朝空间里的礼品,海参是没法拿来送人的了。   第一晚,师公就请他去了鹿鸣春大饭店吃了海鲜大餐,没缘分遇到王甫亭大师的手艺,但大师的高徒刘敬贤,亲自下厨,师公的面子,那是实打实的。   人不吃大餐没事,但得大病得玩完啊。   只好送了两盒碧螺春茶叶。   一共10盒,送了金主任两盒,送师公两盒,剩下的,越发显得金贵了。   老头不缺吃喝,不缺钱,独独对这茶叶十分喜欢。   王援朝觉得,明年春天应该去南边逛逛,弄点好茶叶。   那边肯定有好茶叶,但茶叶是出口创汇的主要产品之一,很难流通出来,都直接打包创汇去了,很难到达这大东北。   这会,还欠着北方国外债呢,领袖号召大家勒紧裤腰带也要还清债务,谁人敢违背?   但创汇,人家可不分你什么档次,牛嚼牡丹,哪里还分是中原牡丹亦或者是花园牡丹?所以这也是极大的浪费,都是付出的学费啊。   马二琴老爷子对王援朝这个徒孙十分十分十分认可,一教就会,一点就透。   即便如此,这个徒孙学习态度还极其良好,每天都会将他讲课的内容,用厚厚的笔记本,一笔一划的记下来,态度让人简直挑不出半点毛病。   他翻了翻徒孙的笔记本,前面也是记录的厚厚的一迭了,并不是跟他学习,才这么记录的。   难怪徒弟黄云,对这徒孙大加赞赏。   连他也越教越喜欢。   除了每周固定的两次坐馆诊脉,连授课,马二琴都教给其他弟子了。有事弟子服其劳,理所当然的事。   他好久没这么全心全意做一件事,就是要看看,这个徒孙的学习消化能力,到底有多深不可测!   他马二琴火力全开,难道这小子还能不撑破?——   周末,师公有个重要的问诊,就放了王援朝半天的假。   感觉更像是放师公他自己的假。   他讲多少,只要王援朝笔记记得下来,照单全收,堪称过笔不忘。   于是趁着休息,老头丢给王援朝一张人体穴位图,说他还擅长针灸,叫王援朝先把这穴位背熟了。   穴位这玩意,是死的,逐个穴位通读几遍,将图朝装备栏一丢,一个穴位都不会出错。   王援朝一晚上就背的烂熟。   针灸的难点在于,你得知道人家啥病,针灸哪些穴位,以及各个穴位应该怎么针灸——这个目前王援朝还没学。   但只要师公逐个穴位开讲,容他都一一记下来,或者干脆丢一本穴位秘籍给他,他就能很快掌握。   开挂的学习能力,不能常理度之。   难得的半天休息,王援朝在招待所打了一会五禽戏。   这个师公也全教了,不像黄师,一天只教一招一式,搞得他好像学习领悟能力很低一样。   打到熊戏,有人来敲门。   开门一看,是那个漂亮的周蓉,身高估计跟大哥差不多了,让单独面对的王援朝有一股压力,东北大妞都长这么高是吧?   “就你么?”   周蓉立马一笑,道:   “能进去说么?”   ……   四合院。   秦老三带着闺女秦小妹,摸到了南锣鼓巷95号。   他们先是一早跟着大队的驴车到昌平,再坐345路公交到德胜门,下来舍不得坐公交,硬是走了三公里路,赶在中午10点半,摸到了堂侄女秦怀茹家的四合院。   第一次上门,还要拜托侄女帮女儿的婚事把把关,所以秦老三带了20斤棒子面,20斤红薯干,还有一些萝卜白菜,卖给王和平的那个采购,就得值3块多钱!到鸽子市上少说得五六块吧,已经十分拿得出手了。   到了四合院门口,就被一个戴眼镜,衣服笔挺的干部模样的人拦住了。   “伱们是谁?从哪来的?要来干什么?”   秦老三突然觉得,大侄女也是厉害啊,看门的都是干部!   但那也得叫自己一声三叔啊!   “我们从秦家屯来,看我大侄女的。”   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秦老三。   戴眼镜的干部,那敏锐的目光,似乎能划破他的衣服,直接灼烧他的皮肤来。   “那你这袋里装的什么?”   秦老三连忙从肩上将两个袋子放下,原来干部担心他袋子里装了什么东西啊!   “领导,我们就是来走亲戚,这是家里的一些土产,可不是投机倒把啊!”   秦老三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袋子,让这干部检查。   戴眼镜的干部就要伸手去拿捏,又听到有人叫道:   “三大爷,又查到哪里的敌特啦?”   三大爷的手立马缩了回来,身子也挺直了,道:   “从秦家屯来,找秦怀茹的?”   秦老三连忙点头称是。   却是刘光天从院里出来,叫了一声。听到是来找秦怀茹的,连忙扯着嗓子对着中院喊道:   “秦嫂子,你老家来人了!”   还多看了几眼秦小妹,秦家出美女么?   秦老三将袋子重新扎好,秦怀茹已经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秦老三。   “三叔?”   “哎,大侄女,是我是我,我跟你爹要的地址,找过来的呢!”   “这是,静茹?”   秦小妹连忙笑道:   “姐,是我,是我。”   秦怀茹看到三叔的袋子,和长大的小妹,笑着拉住了秦小妹的手,道:   “好多年没回去,当年还是个黄毛丫头呢,如今也出落的这么水灵了!来来来,快进来。”   秦怀茹不好拉三叔,就拉着堂妹的手,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还跟人介绍,这是自己的三叔和堂妹。   三大爷狠狠的瞪了发呆的刘光天一眼,再给他点时间,他铁定能让人家至少主动送他点红薯干尝尝吧!   就你这太监样,还想看人家秦家的姑娘?   呸!   不是他闫富贵吹牛,就刘海中那德性,愿意给他家老二掏钱娶个没定量的乡下姑娘?   做你的大清美梦呢!   呸!   黄玲跟着婆婆在院子里打理冬储的白菜,看着中院的秦寡妇面带春风的跟人介绍她叔和她妹,说了一句:   “她妹还蛮好看的呢。”   婆婆苗翠自然也看到了,道:   “可不是想介绍到城里来?前阵子还听说傻柱到处嚷嚷着要人帮忙介绍对象呢!”   黄玲不得不八卦起来,道:   “傻柱,长得有点那个了吧?”   苗翠道: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傻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姑娘啊,又没有定量,可没几个人家养得起。养得起的也不愿意啊!嫁给你弟,你家愿意不?”   黄玲连忙道:   “我弟才初三,还小呢,还小呢。” 第93章 妈,你听我解释!(月初求票票)   贾张氏对待秦怀茹的乡下亲戚,看在两袋干粮的份上,也就不说什么风凉话了,难得的热情友善了一把。   但白面馒头中午肯定是不能吃的,正好用人家的棒子面,凑点白面,蒸个窝窝头,就点咸菜,挺好。   红薯干,棒梗已经很不客气的带着妹妹们分食起来。   嘎嘣脆,有嚼劲,嚼到最后还有一丝淡淡的甜味,让人欲罢不能。   得知三叔的来意,秦怀茹觉得不是啥事,帮忙看看呗,还能凑一顿丰盛的饭局,是吧。   他们给秦静茹相了个对象,准备上门去看看情况。   但不管是三叔还是静茹,对城里很不熟悉,自然想央求她这个在城里生活多年的堂姐帮忙,说不得还得做个媒人的活,挣份喜钱。   但听了要帮忙看的对象名字,她有点懵。   王和平?   “三横王,和平解放的和平?”   秦静茹点头称是。   秦怀茹想,也许同名同姓而已,姓王的人多了去了,叫和平的也多了去了,她肯定是想多了。   就前院王老二,怎么也不可能跑去秦家屯跟秦静茹相啊?   真要是那个王家,她秦怀茹以后在这四合院,姐妹联手,那日子还不得爽飞了去了?   谁不知道老王家有钱?   几个工人呢!   不过这个也就在脑海里幻想了一小会,秦怀茹就终止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秦静茹哪有这个命?   她本来是想给傻柱介绍个对象的,当时就想到了三叔家的小闺女,但现在,嗯,不适合提。   人家都有相亲对象了。   但怕什么,来什么,或许刚刚在院子里介绍的太大声了,傻柱也听到了,就厚着脸皮跑过来了。   反正他经常来这送盒饭,熟得很。   一进门,就看到桌旁坐了一个水灵灵的漂亮小姑娘,跟十几年前,秦怀茹嫁过来时候的样子,不相上下。   傻柱当即感觉心脏砰砰砰跳的厉害,脑袋也有点晕圈,就差哈喇子流下来了。   “秦姐,这是,家里,来客人了,啊?”   秦怀茹笑着介绍道:   “这是我三叔,这是我堂妹!叔,这是我们大院的何大柱,轧钢厂大厨,单身!”   秦老三跟傻柱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还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两下。   荒年不饿厨子,厨子好啊。   不过他那个准女婿,做采购的,更是饿不着不是?   秦静茹就扫了两眼,就没兴趣了。   傻大个虽然比王二哥高大一些,一直盯着她看,不要脸就算了,但又老又丑,晚上怕是要睡不着觉的。   但傻柱有兴趣啊,兴趣还不是一般的大。   还贼愿意陪这儿聊。   仿佛时光倒转了十几年。   秦老三也就客气的陪着,多个选择也不是什么坏事,万一那个准女婿不靠谱呢?有备无患。   最后不是贾张氏舍不得几个窝窝头,说没有蒸你的窝窝头,傻柱还要赖着不走呢。   这事谈妥了,秦老三就要带闺女回去了。   下次就是让她堂姐陪她去王和平家看看,掌掌眼了。   而且闺女也认识了堂姐家的路怎么走,下次自己一个人过来就行。   他就不需要再跟着了,不耽误家里的事。   很快,父女俩就跟秦怀茹告别,刚出中院的穿堂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静茹叫了一声:   “和平哥?”   王和平回家吃了饭,正准备出门去找好兄弟们继续研究卖货大业,那么些物资,可不容易消化的。   他闻声扭头一看,不是秦大叔和秦小妹么?   他的表情立马充满了惊喜:   “你们怎么来了?要给我一个惊喜么?”   秦静茹已经像一只快乐的小鹿,快步走到了王和平面前。   秦怀茹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这个王和平?   秦静茹道:   “不是跟你说我有个堂姐在城里么,我跟爹今天就是来找堂姐的。”   让堂姐帮忙看看他家的情况,这话当然不能说了,秦静茹又不傻。   王援朝感觉有点匪夷所思,前阵子大哥结婚,他可才硬刚了人家啊,又确定了一遍,道:   “秦嫂子是伱堂姐?”   秦静茹扑闪着大眼睛,点头道:   “是啊,都姓秦哪!”   王和平眨了眨眼,觉得有点棘手了。   秦嫂子可是四合院里的妖氛源头,跟这个源头沾点边的何家,何小雨,有文化,有长相,但就因为她哥跟这妖氛有沾染,大哥当年还没开始,就被母亲勒令提前终止了。   那这秦小妹,沾染的怕是比何小雨还深吧?他妈能同意?   睡大街都是轻的,不说连房子都不给他住,怕是连顶岗的工作,扔了给别人,都不会给他!   苗翠同志别看平时温柔的要死,王和平相信,苗翠同志绝对做得出来!   而王全同志只会在一边拍手鼓掌叫好!   王和平咽了咽口水,脸色突然有点苍白,怎么会这样??   秦静茹看王和平脸色惨白,小心道:   “和平哥,你是哪不舒服了?”   王和平尴尬道:   “没有,我还好,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一趟……”   秦静茹只觉得她的和平鸽突然说话变得僵硬又没有生机。   苗翠看到二儿子在院子里和人拉扯,就探出头打量,嗬,是秦寡妇的家人?   “王和平,你不是说要出去么?”   王和平只觉得这声音犹如六月惊雷,叫他魂魄直跳,连忙道:   “就走,就走,看到熟人多说了两句话!”   苗翠一点也不客气,道:   “你熟人可真不少!”   秦静茹这才看到眼前这位容貌姣好的中年妇女,说话虽然客气,却有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生冷。   和平哥还有点怕她?   她小声问:   “和平哥,是你母亲么?”   王和平轻轻点了点头。   秦静茹心头先是狂怒,接着就是狂喜!   这还要堂姐帮忙看什么?人家的大房子,一点也不比堂姐家的小啊!   还在一个院子里!   堂姐怕不是对人家烂熟!   刚刚都说了,要相的对象叫王和平了!   结果呢,堂姐居然都不直接带他们过来看一看!   怕是嫉妒她,不想她也嫁到城里来呢!   天可怜见,让她直接在这里撞见了她的和平哥!   百转千回的想法,在秦静茹的脑袋里转瞬即逝。   她当即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客气道:   “婶婶,我叫秦静茹,专程从秦家屯来看和平哥的!”   王和平大骇,这姑娘怎么这么莽呢?好歹给他一点时间,给苗翠同志做做心理建设工作啊!   他绝望的以手捂脸,完了。   果不其然,苗翠瞬间眼睛都瞪圆了,如同发现了老鼠的猫,这两人果然有奸情!   “王和平!”   这声音已经加重了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妈,你听我解释!”   秦老三这会也觉得情况不对了,本来他也还算开心,就站在一边,看热闹,没打扰女儿呢。   这,这,难道这个王和平,已经结婚了???   真的是骗子???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什么了。 第94章 想不想改变命运(月月票加更)   第94章 想不想改变命运(2月月票加更)   王援朝跟周蓉一起下馆子吃了顿饭。   周蓉是来跟他说金素英的,说素英对他很有好感,他拒绝了素英,素英很伤心,而她周蓉又是素英的好朋友,不忍心看朋友这么难过,就过来问问,能不能以后互相写写信,聊聊文学和艺术。   毕竟,她们也才高一,还有点时间,说不定以后就考到首都上大学了呢?   还大学?   明年让大家学都没的上。   于是王援朝也没有拒绝,给了单位,嗯,给了郑国强的地址,表示可以互相交流。   那个金素英吧,有点小疯狂,他拿捏不准,万一,万一人家冲去首都找他呢?   给郑国强的地址,多少能过滤一下,缓冲一下。   末了,周蓉没忍住,问: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既然钟情于玫瑰,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她只是念了这句诗,后面的那句“——真的是你写的么?”都没有问出口。   因为,她刚刚念出来的时候,王援朝就已经诧异的抬起了头,那目光分明是问:你想干嘛?   没有比这更确定的答案了。   但她还是问道:   “真的是你写的么?”   王援朝笑道:   “没有,不要瞎说。”   周蓉道:   “我们是去首都进行文学交流的时候,有人分享的,说是伱面试时的作品。之前都承认了,怎么这会又否认呢?”   看着周蓉亮闪闪的目光,他又笑道:   “是不是看到下蛋的母鸡之后,有点失望?这母鸡应该是个成熟、俊朗、高大、儒雅的形象,怎么是这样的小年轻呢,是吧?”   周蓉捂嘴一笑:   “你这人说话真逗,哪有人说自己是母鸡的!你形象很好啊,青春洋溢呢!”   然后她又双手捂嘴,满眼痛苦的看着王援朝。   吓得王援朝赶紧问:   “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周蓉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脸痛苦道:   “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傻大个?”   她173,金素英170,两人都是大高个!   而王援朝,则只跟金素英差不多高,但男人么,看起来就会吃亏点,显矮。   王援朝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道:   “嘿,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们?个高不好么?个高腿长啊,大长腿多好看?而且,个高的话,下一代不是更高?”   周蓉满脸质疑道:   “你肯定言不由衷。男人都喜欢女人小鸟依人呢。”   王援朝不想多解释了,他又没想跟她们有什么深入的交流,借衣服纯粹是一时心善,不忍看漂亮姑娘受难而已。   周蓉是比金素英漂亮一点,但漂亮姑娘,王援朝见多了。   不说那个让他难忘的柳启锦,就是那个卖糖葫芦的小姑娘,收拾打扮一下,或许都比周蓉还要惊艳一点。   于是道:   “好吧,你说的对。”   周蓉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干嘛要说这句话呢?不说这句话,完全就可以仗着对方的话,继续纠缠下去啊,这真是,自己创造了机会,自己又亲手把它掐没了。   她难掩失望,但觉得还是要挣扎一下,于是笑道:   “你可真会开玩笑,不过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好了,你是不是要去你师公家?今天是你请客的,下次怎么也得我请客!”   王援朝也不拒绝,点头。   周蓉突然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庆幸。   出了饭店,阳光正好,这两天温度又有所回升。   王援朝叫了车,问周蓉要不要一起,周蓉当然不会拒绝。   于是谈妥了价钱,先送王援朝去师公马二琴家,然后送周蓉回家。   他将路费给了周蓉,人家小姑娘巴巴的过来送,不能让人家花钱。   两人蛮有意思的,都有点不主动、不拒绝的感觉。   ——   第二天,温度大降,王援朝一出门,感觉比过来的那天还冷。   小姑娘准时在门外候着,有点瑟瑟发抖的样子了。   王援朝道:   “你叫什么名字?”   连续一周多,已经比较熟悉了,小姑娘也就不再抗拒道:   “我叫郑娟。”   王援朝猛然想到了《人世间》,一个周蓉,不能让他警觉,但又来一个郑娟,这,太明显不过了吧?   他决定试试。   “我会算命呢,要不给你算算?”   因为他还没买糖葫芦,郑娟不得不陪着聊天,道:   “怎么算?”   王援朝道:   “伸出手来!”   郑娟也就听话的伸出了手!   王援朝啪地将手拍回去:   “男左女右,右手!”   郑娟“喔”了一声,换了只手。   王援朝会看个屁的手相,只是握住了郑娟冰冷的小手,真的跟冰块一样,拔凉拔凉的让人起不到任何歪念。   “你——”   郑娟不由得看着王援朝,有点紧张起来。   “——是孤儿!”   “嗡”地一声,她脑海炸了一下,他怎么知道的?真的是算的?还是,看她一个人出来买糖葫芦,猜的?   “你胡说,我明明有家人的!”   王援朝将她的表现看在了眼里,心里有数了,道:   “你是被收养的!”   郑娟的杏眼已经瞪圆了,这也能算出来啊!这会她已经信了八成!   当即心虚的缩回了手,再说下去,感觉在人家面前已经没有秘密了。   “那又怎样?”   王援朝乘胜追击道:   “收养你的奶奶应该已经老了,而且你应该还有个弟弟,但他是个盲人。”   郑娟死死的盯住了王援朝,道:   “你跟踪我?”   王援朝笑着塞过两毛钱,道:   “给我来四根糖葫芦,我得去师公那上课了。要是想改变命运,就来找我!我在这只呆到这个周末。”   然后王援朝将糖葫芦送给了招待所的几人,便视若无人的,叫车离开了。   只有郑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已经没有动力去卖糖葫芦了,当即决定跑回家问奶奶。   但今天反而路上买糖葫芦的人多了几个,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思考,到底要不要跟奶奶说?   如果奶奶不信,不让改变命运,她就不去了么?   奶奶不让她出来卖糖葫芦,她不一样出来卖了么?而且还卖的不错。至少这个冬天,一家人不用忍饥挨饿,可以用暖和的煤取暖,过年的时候甚至能包一顿白菜饺子!   既然奶奶可能会不同意,那就算了,不跟奶奶说了吧。   明天去找那个人!——   2月上架后月票增加了60票,达到了之前说的50票一加更,肉肉说话算话。   3月求票票,除了福利月票,友友们投的50票肉肉就加一更。 第95章 我给你面子(月初求月票)   王和平不得不回家跟母亲解释。   留下秦静茹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人家没邀请她进去坐坐。   她无助的转身看向父亲和堂姐。   秦老三看了看秦怀茹。   秦怀茹无奈道:   “先去我家坐坐,我跟你们说说吧。”   这会不清不楚的,必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啊。   秦怀茹能怎么说?   能说婆婆贾张氏不好么?能说她自己不好么?他们家在四合院怎么样,能说么?   但她又想堂妹能嫁给老王家。   这样,不就是能方便过去吃点好的了?老王家条件,是个上班的都比她厉害!   就算她秦怀茹不方便过去,棒梗他们小孩去看自己的小姨,总可以吧?   于是她只能为难的说:   “前阵子王家老大结婚,我就凑着看新娘子,想多要点糖果、好吃的给孩子。   凑的近了,被他们家嫌弃要触碰霉头。   三叔,你们也知道,我是个苦命的,男人走了,我还要去单位上班。   这上有老,下有小的,看到邻居们都凑上去讨要点好的彩头,一时半会哪会想那么多呢……”   说到后面,秦怀茹开始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声啜泣起来。   “本来没想到你们说的王和平,就是王家老二,我还以为同名的呢。   就算是同一个人,我就寻思着,后面总有时间慢慢修复大家的关系,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是么?”   秦老三听了,眉头皱的可以挂瓶酱油了,大侄女说话估计委婉了,不然人家不会这么不给好脸色,孩子一看都处朋友了,连客气一下都没有。   但他也没资格怪大侄女啊。   刚刚他还觉得,要是堂姐妹俩在一个四合院,以后互相帮衬,多好。   结果,转瞬,泡泡一样,破了。   秦怀茹继续道:   “如果真是这个王和平,其实他们家条件好的很,父母都是工人,大哥大嫂是医生和护士,还有一个兄弟在铁路文工团,剩下一个小妹,上初中,成绩也特别好,当年也是跳级上的。   多少姑娘想嫁进他们家去呢!”   秦怀茹生怕三叔因为这事儿,打了退堂鼓,那得多可惜?这可是大饭票!   看三叔有点无动于衷的样子,她眼珠子一转,又继续道:   “实在不行的话,上午那个来窜门的厨师怎么样?厨师就不愁吃的。人家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年纪大的男人,会疼人呢。”   堂妹都来了,就不能轻易放跑,这是秦怀茹的简单想法。   秦老三能说什么呢,那个厨子也不是不行,就怕有王老二在前,闺女不一定看得上了。但这个也不是小妹看不看得上的问题,是人家王老二的母亲,怎么看的问题。   既然知道了这点原委,他也就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回去了,不然天黑了赶不到家。后面小妹过来的话,还要伱这个做姐姐的,多帮帮她。她从小就想跟你一样,嫁到城里享福呢!”   贾张氏在一边听着,嘴角都要笑咧出来了,忍不住插嘴道:   “可不?   乡下那土里刨食,怎么能跟城里比?   棒梗他妈啊,命好,嫁到了我们贾家。   您看,可不是养的白白嫩嫩的?三十几岁,在乡下,都要老得不能看了。   她叔,您说老婆子我说的,是不是?”   秦老三十分赞同,道:   “老嫂子,就是这么回事啊。   我二哥,她爸,闺女嫁到城里,在屯里老得劲了,走路都带风呢!   我也是心疼我家老小,舍不得这闺女吃苦呢!”   ……   王和平只能跟母亲老实交代,扯出了三弟王援朝当挡箭牌,不然他担心自己独自一人,承担不起母亲的怒火。   “……事情就是这样,援朝也是支持的,他说农村姑娘朴实,适合过日子……”   苗翠似笑非笑道:   “你真要找农村姑娘,我们也没多大意见,没定量,我和你爸,以后还有你,这个家撑得起来。   但是!   怎么,你还想把中院那家五口人,一起养啊!   我们老王家,就要为人家做牛做马的命啊?”   王和平牙根子都要咬碎了,坏就坏在这儿了,他哪里知道,秦小妹居然是秦寡妇的堂妹啊!   早知道,他铁定不会去招惹人家啊!   他还那么大老远的跑去采购了那么多农货,没赚一分钱,还搭进去老大的人情。   他图啥?   他只能再次跟母亲强调:   “妈,我是真不知道啊。   我要知道,我刚刚还在院子里和她说话?   我要瞒着你的话,肯定一直瞒着你,直到生米煮成熟饭啊!”   苗翠气的想找扫帚,王和平很是乖巧的递上,希望母亲看在他自觉的份上,下手轻一点,然后一阵母慈子孝。   黄玲和王胜缩在房间里,黄玲紧张的小声道:   “你不出去说句话?”   王胜头都没抬,道:   “我什么都不了解,怎么说?”   黄玲道:   “那劝劝咱妈啊,二弟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打。”   王胜跟打了摆子一样,连忙道:   “你没事看书,睡觉,发呆,都行。我要去劝,我都结婚了,我妈都照打不误!”   媳妇这是让他送人头呢,怎么能去?!   王利有点看腻了母亲的扫帚了,怎么不换成父亲的武装带呢?打起来啪啪响,多带劲儿?   王和平龇牙咧嘴了一阵,苗翠累了,停下手,道: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要想娶什么人,我也管不着。”   王和平有点吃惊,那份欢喜还没涌上心头,就听到了母亲后面的话:   “我的工作,你别想顶班,这个房子,也不能留给你,我怕我跟你爸最后睡大街。   王援朝不要,我留给王利,让她以后招个上门女婿,帮我们养老,你想都不要想!”   王和平惊恐不已:   母亲的工作不留给他?   他之前都刚刚拒绝了三弟介绍的两个工作啊!   苍天,要这样戏弄人么???   他到底做了什么孽!   苗翠把扫帚一扔,道:   “好了,王和平,你也20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打你。   以后啊,你来我们家,我都客客气气的,有啥就请你吃啥!没啥就请你喝西北风。   你去找你那个秦家的小媳妇吧,还有那个亲家公是吧?   我给你面子,去见见人家,免得人家觉得我们老王家的人,不懂礼数。   对了,你结婚,我们给你大哥多少,不少你一分,希望你丈人家,也陪嫁你两个手表,帮你安排个房子。”   苗翠说完,就往外走,王和平一把想拽住母亲,没拽住。   亲娘哎!   出了门,正好又撞上了正要离开的秦静茹父女。   苗翠道:   “她叔,她妹,见谅啊!我家这个老二不着调的,处对象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讲,不是今个撞见了,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要不来家坐坐?”   看着笑靥如花的王和平他妈,和旁边哭丧着脸的王和平,秦老三父女和秦怀茹都觉得十分诡异。 第96章 这算命的还怪讲道理的咩(月初求月票   )   苗翠终究没有当着外人,说那些狠话,给老二好歹留了些面子。   秦老三也没有不识好歹的问,王家跟他大侄女之间,到底怎么了。   但看老王家家里一辆自行车,门口一辆自行车,不得不对这家的家庭条件竖个大拇指,在这一点上,大侄女没说谎。   只有秦怀茹在那边尬吹了。   一边吹嘘老王家家教多好,诗书传家,家里各个都有出息,都是苗婶持家有方。   一边吹嘘堂妹多么勤劳能干、听话懂事、还有那胯骨轴子,就差说好生养了。   王胜夫妇也尴尬陪坐,全程微笑不说话,除了打招呼,或者被秦怀茹点名夸奖的时候。   王利则愉快的帮忙端茶倒水,比起尬坐,这个就真的是愉快了。   秦老三其实也有点尴尬的,毕竟,两个小孩没到谈婚论嫁的那步。不过他不反对直接谈到那步。当然他不会主动提及那步。   苗翠则说,王和平都成年了,他的事情,他自己做主,他们做父母的不干涉的。   只有王和平和秦静茹,王和平低头一语不发,秦静茹看了他好几眼,都没反应。   秦静茹又不傻,感觉是要黄的节奏啊!   这王家条件一点不差啊,比堂姐家还好呢!   但在场这多人,她也不敢跳出来说什么,只能用脚趾抠地图。   互相告别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深呼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苗翠让二儿子去送送人家。   她不愿意让人在礼节上,挑出她的什么毛病。   回到房间,黄玲道:   “咱妈的气好强大,刚刚我都大气不敢喘。”   王胜道:   “感谢咱俩能搬出去吧!”   黄玲点点头,突然有点同情这个小叔子了。   苗翠喊了一声:   “玲,来帮妈一把,咱今天把白菜都处理完了!”   黄玲应了一声,连忙跑出屋子。   丈夫要看书,小姑子也要看书,劳动力就她和婆婆了。   ——   秦老三和秦怀茹走在前面,后面留给了秦静茹和王和平,有没有机会,就看这波了。   憋了许久,秦静茹道:   “你还要我么?”   王和平道:   “如果我没有房子,没有工作,没有城市户口,你还要我么?”   秦静茹没法回答。   一开始王和平追求她的时候,她就说清楚了,结果,谁知道,会是这样?   但她也不是个笨蛋,似乎摸着了一些关键之处,转而大胆道:   “如果我可以保证,咱俩在一起,不和我堂姐走动呢?”   王和平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秦静茹连忙解释道:   “我爷爷的爸,和她爷爷的爸,是亲兄弟。   我爷爷,和她爷爷,就已经是堂兄弟了。   我爸和她爸,再堂兄弟。   到我这,关系已经不近了。”   王和平点了点头,这么看的话,确实有点远了。   本来心如死灰的他,道:   “给我点时间,我要跟我妈好好聊聊。你知道伱堂姐是什么样的人么?”   果然,症结就在秦怀茹那个女人呐!   什么寡妇冲撞了人家王老大的婚礼,一看就知道这女人在胡诌。但这个女人,也在极力撮合她和王家啊?搞不懂呢。   她当然想知道了,知道了才能对症下药啊!   她连连点头。   王和平就把中院贾家的光辉历史,简略的跟秦静茹说了一遍。   秦静茹的嘴巴都塞得下一个鸡蛋了,这,这,这真是她堂姐?   这不是有没有礼貌的事,这是,这分明是不要脸啊!   这就说得通了,难怪王家知道了她和秦怀茹的关系,不想往来。   这是娶媳妇么?这是娶一窝吸血鬼啊!   也难怪秦怀茹知道王家不喜,还拼命帮忙撮合,这是撮合么?这是埋锅造饭呢!   秦静茹突然变得斩钉截铁道:   “王和平,只要你娶我,你放心,秦怀茹能从咱家拿一根针,我秦静茹都不得好死,死了葬不进王家祖坟!”   然后秦静茹还波了他一口,跑开了。   王和平愣住了,这,这有点……   “我等你来娶我!”   ——   奉天,铁路招待所门口。   郑娟又来等王援朝了。   王援朝看到她瑟瑟发抖的样子,道:   “来四根糖葫芦!”   郑娟却没有接过他的钱,只是道:   “你,你真的能帮我改变命运?”   王援朝突然来了兴致,笑道:   “你信我,就能,不信我,就不能。那么,你信不信我?”   郑娟道:   “可怜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帮我?”   王援朝四下打量了一下,指了指招待所门口旁边的那盆有点凋零的菊花,道:   “它盛开的时候,漂亮不漂亮?”   郑娟点头。   “那现在把它扔在地上,用脚把它踩碎,还漂亮么?”   郑娟撇了撇小嘴,道:   “好好的干嘛要踩碎呢?多可惜啊!”   王援朝直接将那菊花连根拔起,扔在地上,用脚踩上去,还碾了几下,一地汁液,遍地碎瓣。   郑娟都顾不得冷的发抖了,吃惊道:   “你疯了?好好的花就这么糟蹋了?它在那好好的开着不好么?还能多开半个月呢!”   她甚至想蹲下去重新捡起那花,奈何手上还扶着稻草扎,没法蹲下去,那动作看起来似乎有点搞笑。   王援朝笑道:   “你心疼了?”   郑娟小脸蛋都气鼓起来了,道:   “谁不心疼?好好的花,真是的!”   她的糖葫芦垛没地儿放,她没法去收拾那堆残败花叶,突然觉得眼前这人都面目可憎起来。   王援朝笑道:   “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就是那盆即将盛开的花,我不忍心看你以后也那样被糟蹋,那样会心疼。   就像你心疼这盆花一样!”   郑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眨也不眨的看着王援朝。   王援朝无奈道:   “是你问我的,我告诉你了。你这么看我干嘛?”   郑娟道:   “是你算出来的?”   王援朝想想这姑娘的悲惨,道:   “是的又怎么样?”   郑娟道:   “我奶说,人各有命,如果你帮我改命,代价是不是很大?”   王援朝道:   “如果你能一直都相信我,那么,我就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郑娟不语,过了一会,被风吹的打了一寒颤,道:   “那我要怎么报答你?”   王援朝道:   “听话,就是最好的报答。”   郑娟脑袋一昂:   “那你让我做你的丫鬟,我也得听话不成?   啊~~?   你?也?是个坏人?   我奶不让我出来卖东西,就觉得我会遇到坏人!”   王援朝道:   “第一,你奶说的没错。   但是,这花,如果长在寥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刚刚还会被糟蹋么?   你没法避免这一点,人,不能脱离社会。   第二,你信我,我就帮你,你不信我,这个礼拜结束了我就走了。   就像你想帮这盆花,能帮,你就帮了,但要你丢掉你手里的糖葫芦垛,你也就说两句,就拉倒了。”   说完,王援朝就叫了辆车,去师公家。   他是好心,看不得不忍言之事不假,但他又不是圣母。   这算命的还怪讲道理的咩!   直到他离开了,郑娟才恍然,今天他还没买糖葫芦呢!   亏了亏了……   友友们,求月票啊,肉肉手里有存稿发不出去好难受啊 第97章 医术灌顶(月初求月票)   11月5日,王援朝拜别了师公马二琴。   老头子心头不舍,嘴上却道:   “走吧走吧,教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教一两遍你就会了,都不要第三次的。”   是的,即便是针灸,王援朝也是学的极快。   什么症状应该插什么穴位,应该怎么插,门清。   实际操作,也上手过了。   马二琴在医馆坐诊,带他旁观,王援朝就上手过,一开始都是简单的扎针,后面复杂的运针,这小子也能操作。有跟他相熟的老病人,都夸这小大夫手法老道。   马二琴不说,谁也不知道,这个小伙子,才接触了一个多礼拜的针灸,这特么的还是人么?   好像这小子上辈子就是个大国手,只是这辈子被封了窍,然后觉醒了一样。   马二琴也觉得,他只是帮着这个徒孙,唤醒了他灵魂深处的记忆而已。   而且,为了帮助这个徒孙掌握脉搏的各种脉象,马二琴以往一周坐诊两次,每次问诊数十人,这个礼拜,硬生生的连续坐诊了五天。   导致奉天的病人闻声而动,汹汹袭来。   还好都是王援朝望闻问切,马二琴只是在王援朝拿不准的情况下,指点一番。   马二琴算是发现了,王援朝只能诊治医书上出现过的病症,如果这个病症,医书上没有,或者马二琴没有跟他讲过,他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治了,不管是针灸,还是开药。   好歹还有点人样。   不然,马二琴怕是得请个大神,问问到底这徒孙是何方神圣了。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道:   “天下病症,数不胜数,即便是我,也无从将其一一讲解你听,伱不能光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点,你要切记,切记。”   这其实也就是说,王援朝学习能力,特别是死记硬背的功夫一流,上手操作也是一流,但融会贯通,把握根本,寻根问源,就不行了,还缺火候。   这样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大师,但不能成为宗师。   王援朝也懂,但他的金手指,只是单纯的拿来主义,医书上有,就会。   得益于这几天疯狂涌来的病人,中医28脉,他都能轻易分辨了。   融会贯通,需要不断的学习、理解、消化、吸收。时间这么短,这点他还做不到。   不过只要他遇到人就积极的探讨病症,认真记录,他就会成为一个行走的中医宝库。只要知道的病症足够多,他就牛掰。毕竟医书上的疑难杂症,已经多的吓人了。   他又不准备做医生,只是没想到这玩意儿学起来就让人欲罢不能。还好王援朝知道,他自己是干文艺工作的。   因为师公教授的东西又多又好,王援朝最后结结实实地行了个大礼,才离开。   离开师公家之后,他去了师公之前指示过的铁匠铺,取了之前订做的装备。   两把铁剑,一轻灵,一厚重。   只要他装备栏里放厚重的那把,手上轻灵的那把,也会拥有厚重的那把的属性,会劈的人怀疑人生。   除了铁剑,还有一副铁拳套,装备上之后,会让别人看到,他将拥有一双无敌肉铁拳。   他是很想跟师公要师公收藏的那副铠甲来试试的,但这种话,怎么开得了口?   他只是人家徒孙,不是人家孙子。   所以要铁匠铺打造了一个帆布衣服,前后有很多口袋,插铁板,类似防弹衣那种,袖子上装护肩,护臂,前后还都带着长长的下摆,上面也要插铁板。   不求美观,只求实用,合在一起,只占一格装备栏啊!   这样的玩意朝装备栏一丢,他就是人形高达啊!   再也不怕板砖和闷棍,也不怕砍刀了。   这期间,周蓉有来找过他几次,但周蓉身份对他没啥帮助,可惜那个金素英却没有再来,不然,倒是能帮忙打听打听一些名贵中药。   他拜托师公帮忙收集了,人参鹿茸虎骨,都是好东西不是?等他回首都的时候,会过来打包带走。   中药这玩意,不用票,只用钱,顶好。   他跟着大部队,前往吉春,在吉春陪团长跟当地分局的领导们喝了一顿酒,瞬间折服了这帮子东北老爷们。   听说他要收集野山参,立马有人牵线搭桥,谁不知道吉东长白山的野山参最好?   鉴于吉春汇演过后,文工团就要奔赴尔滨路局,王援朝表示,回程的时候,过来收。   团长诧异他还收这玩意儿,老贵了,王援朝答道,是大哥的岳父,知道他来东北,专程委托他带一些回去的。   团长了然,柳团帮忙撮合的媒人,大家都知道。   然后就帮着柳团开始了催促王援朝抓紧出成果啊,柳团都等到冰天雪地里了!   有成果,大家都受益嘛。   到了尔滨路局,王援朝更是场场都跟着,一场不落,看看文工团是多么的受到一线的干部、工人、群众的喜爱。   跟着这帮局段的人混,什么关系都有。想要的,就没有弄不到的。在尔滨,人参鹿茸虎骨,都已经有弄来了,王援朝又不是不给钱,还有什么难度呢?   还有人问他要不要虎的皮。   这,这,这一张皮子,得塞满他那可怜的空间了吧?他很想要,但,空间里的空间有限啊!   人家以为他纠结什么,道:   “回头给你安排上,铁路都咱系统的,带个皮子,多大的事!”   铁路,就是最博大精深的关系网。   王援朝发现他在宝山里瞎逛了许久,才发现这宝窟一角。   ——   四合院,自从秦怀茹乡下的亲戚离开,已经过了两三个礼拜,以至于大家都忘了那茬事。   秦怀茹更是觉得小妹和王家没戏,开始帮傻柱牵线了,好歹保一个饭碗。   傻柱最近对贾家舔的厉害,小饭盒就没在自个家出现过。   他对秦姐的那个堂妹,可是中意的很。   他还庆幸,老王家和秦姐家关系差,这不,他乐于助人,回报不就来了么?   人啊,还是要学好榜样,要多做好事啊!   两人正准备一起步行去轧钢厂上班,他们没车的,一般要早出门一点。   一出大院,就碰到一个村妇模样的女人来问路。   对方穿着蓝色土布小花袄,身段裹得紧绷绷的,还有几分姿色的脸上,更多的是那种风霜的痕迹。   对方直接问道:   “同志,这里是许大茂家么?”   来搞许大茂了,肉肉想加更,数了数月票,好可怜,呜呜呜。娥子穿了丝袜,结果那章名字不明显,订阅居然最低,友友们都是喜欢看直白的啊 第98章 孕检报告   秦怀茹没来由的一阵厌恶,盖因许大茂家里有小媳妇了,在厂里还有事没事撩拨她,不见一丁点好处,不是想白嫖是什么?   下次好歹先要几个大白馒头试试,看他到底诚不诚心!   傻柱对许大茂这个手下败将和坏胚,更没正眼瞧的了,但人家问的客客气气,他也不好怎么样,点了个头,大度道:   “最里面,后院,西厢房。”   妇女道了声谢,就往大院里去了。   两人继续走路,傻柱问:   “他有这门亲戚么?”   秦怀茹道:   “谁还没几个亲戚?”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秦静茹。   傻柱道:   “秦姐,都说了这么久了,您可得把人请过来啊,我给好好的整一桌。   到时候您和棒梗他们,也能好好的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不是么?”   被傻柱这一说,秦怀茹只觉得早上的窝窝头是一点也不抵用,肠子都自己蠕动起来了。   “好歹我得回秦家屯一趟,才好说道吧?我这大老远回一趟娘家,手里没点东西,我怎么回?   我婆婆,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么?我从家里扣一指甲缝的面,都甭想。   哎。”   傻柱立马道:   “嘿,这话说的,我不是还在您旁边么?您这可是帮我呐,还能让您空着手回去?我包了!”   秦怀茹花枝都要颤起来了,道:   “这可是您说的啊,我今儿上班的时候好好想想送什么。”   ——   却说梁芬终究还是舍不得50块的好处费,冲来了四合院。   她有一双儿女要养,没有男人,即便上面有公婆,亡夫有兄弟,但终究分家别过,也帮衬不了什么。   都得靠她自己。   50块,靠她挣工分,一年都挣不到。   也是因为夫家亲族不少,她在村里也不敢乱来,就跟来放电影的许大茂,勾搭上了,她也有需要人慰藉的时候啊。   大队干部隐约知道什么,但因为她能招引来许大茂,平时干活对她还别有优待。   但这也比不上50块!   许大茂到现在,也没给过她5块钱哩!   有这50块,过两年都能给儿子说房媳妇了,拼了!   没有了门神三大爷,她直直的冲进了后院,分辨了一下方向,开始啪啪的拍门。   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   “您哪位,找谁呢?”   门帘子掀开,透过缝,后面有个胖大汉子,两个半大小子。   梁芬立马意识到,拍错门了。   她一脸歉意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找许大茂。”   二大妈手一指,就放下了门帘子。   梁芬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想要再次鼓足了勇气,去对面敲门。   还没敲,对面的门帘子掀开了。   “谁找我?”   许大茂伸出了脑袋。   然后就看到了梁芬。   目光对视,时间仿佛静止。   许大茂嗖的窜了出来,急吼吼的小声责问道:   “你来这干什么?”   这话说的,这里是金銮宝殿,她不能来么?   梁芬的勇气再度迅速鼓起,直接道:   “我怀孕了!”   许大茂跳脚了:   “你怀孕了关我什么事?”   梁芬死死的盯住许大茂,仿佛盯着五十块钱,道:   “我就跟你睡觉了,不是伱的,是谁的?”   许大茂伸手就要捂嘴:   “妈呀,你小声点!”   许大茂越紧张,梁芬越有勇气,娄晓娥已经站在了身后,聋老太太也出来了,二大爷一家也出来吃瓜了。   这么香喷喷的大瓜,隔着门帘子和门,总是听的不够真切。   外面空气虽然清冷,抵不过这大瓜的美味啊。   梁芬一看人多了,立马从怀里掏出了孕检报告,道:   “我看月事没来,加上恶心想吐,就没敢在家门口找医生,特别跑城里来看看。   医院的报告,白纸黑字,还能说谎不成?”   许大茂惊恐不已,仿佛那是什么宣判书,颤抖道:   “不,不可能,肯定是你和别的男人的!”   娄晓娥爆发了:   “许——大——茂!”   她一直等王援朝说的后手呢,等啊等,这小猴子跑外面多久了,连个踪迹也没有。   她差点像个怨妇一样,以为这个小男人,得到她,又开始躲着她,不要她了!   原来安排在这呢!   百感交集的她,两眼泛红,眼珠子不要钱一样往外流,仿佛愤怒的母狮子在怒吼:   “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离婚!”   娄晓娥等这一刻等了那么久,压根不要许大茂解释,直接就抛出了结果。   这让许大茂恼火了,他可是干部!哪能传出这种事?   “这跟我没关系!她污蔑我!我都不认识她!”   娄晓娥瞬间智商提高了250,道:   “她污蔑你?她怎么不污蔑二大爷!”   二大爷看热闹看的开心,冷不防这锅从天而降,连忙道:   “娥子,话可不能瞎说。   你的心情二大爷是理解的,但你二大爷都抱孙女的人了呀。”   聋老太太使劲拿拐杖敲地,道:   “作孽哦,这肚里的娃可怎么办!”   人越聚集越多,中院的,前院的,别院的,在家的上班没出门的都聚集过来了。   这样的惊天大瓜,这年头实在罕见。   许大茂急了:   “梁芬,你过分了啊,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了么?这报告上写了是我的么?”   娄晓娥哭嚎着:   “好呀,刚刚还说这女人污蔑人,说不认识她,现在,连人家名字都说出来了!   许大茂,这日子真没的过了!   你跟这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过吧!”   梁芬小声道:   “医生说怀了一个月了,那时候就是你去放电影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贾张氏看热闹不嫌事大,道:   “哎呀,大茂啊,你们家这么久没下崽,果然还是你家娥子不能生啊。不知道龇~本家~大~小姐的肚子,是不是都被龇~本家的黑心,熏坏了!”   一大妈想劝两句的,被贾张氏这话说的,压根不敢冒头,还拼命往后缩,都要退回中院了。   刘光福道:   “许大茂这是耍流氓了啊!要报警的啊!警察来查查不就得了!”   二大妈当即就在她头上拍了一下,道:   “你爸还在这呢,轮到你说话了?”   二大爷一听媳妇的话,瞬间反应过来了。   是啊,一大爷老早走路去上班了,人不在;   三大爷学校教书,从来都早早的去,要表先进;   现在整个大院,德高望重的,可不就是他一个二大爷说了算了?   肉肉想加更,肉肉好可怜,呜呜呜。   只要50个友友丢张票票,肉肉就屁颠屁颠的码字更新了,友友们拿票票砸肉肉啊! 第99章 离   二大爷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儿子,道:   “什么事都报告公安,公安是你家开的?   能在咱大院解决的,就不能出大院!   这是咱全院居民,都同意的。   马上就要年底了,年底街道评先进,每家两斤花生油,不香么?”   花生油,6毛3一斤,两斤,就是1块2毛6,关键是这玩意不用油票!   虽然大家有时候也烦三位大爷,但争先进这块,历年来这四合院,没失过手啊,三位大爷有丰富的争先进的经验。   果然,大院的人都噤声了,谁还能跟这两斤油过不去呢?   二大爷很满意刚刚自己的表现,很有领导干部说一不二的风范。   他绞了又绞脑汁,继续道:   “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不能掩盖许大茂你的坏事。   你给句话,到底是不是伱的种?”   许大茂现在是百感交集,错综复杂。   他虚岁都28了,还没落下一儿半女,说不想要孩子,不可能!   但奈何娄晓娥的肚子就是不争气啊。   现在梁芬肚子里的种,如果那个报告是真的,那真有可能是他的。   他跟梁芬好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梁芬伺候的好,他是知道,对方在村里应该是没什么相好的,她老公虽然死了,老公还有一大家子呢。   梁芬本身就有一双儿女,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但让他娶梁芬,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梁芬的儿子,都特么快能结婚了!   他是去做爷爷么?   不过梁芬能怀上,那就说明,到现在生不了孩子,就是娄晓娥的问题!   难怪,堂堂娄半城,会把千金嫁给他这穷工人啊!   因为这是只不能下蛋的母鸡啊!   谁要?   啊?   这不是坑工人接机么?   呸!   这婚,娄晓娥不说离,他也要离,他老许家,可不能断后!   刚刚大家七嘴八舌之时,许大茂已经瞬间有了决断。   他凑近梁芬,小声道:   “别搞事,你先走,说认错人了,我给你50块!”   梁芬还在啜泣,一听这话,嘿,还真来对了!   但她也不傻,哪能说认错人了呢?那万一事后许大茂反悔呢?   人多,才能板上钉钉!   于是放大哭声,不说话,就一个劲儿的在那抹眼泪。   许大茂急了,一个劲的对二大爷使眼色,道:   “大姐,可不能随便诬陷好人啊。   我是干部,可不会做这种事!   不过你这样很是可怜。   这样,我送你去医院,找医生看看清楚,万一看错了是吧?”   人群里已经有嘘声了,这话说的,拙劣的一点水平都没有。   苗翠看了两眼,转头就去上班了,就那二两肉的事儿,有啥好看的呢。   许大茂那个坏胚,什么下流事干不出来?   她拎着看热闹的老二王和平,就离开了。   在许大茂成为许干事,成为干部之后,二大爷对许大茂就和蔼了许多。   这事儿把许大茂打碎了,对他没好处。   但如果他现在帮许大茂一把,以后许大茂不得记得他的好?   于是二大爷道:   “这位女同志,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去医院看看,怎么样。大家都散了散了,没影儿的事!”   梁芬一听,这不行啊,大家都散了,许大茂答应的50块怎么说?   其实来闹一闹,能收到别人的尾款,她原本就心满意足了。   但谁叫许大茂刚刚承诺了呢!   于是她干脆直接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起来。   她这样,谁来拉扯?   谁敢拉扯一个孕妇?   二大爷急了,这太不尊重人了吧?他的话怎么不好使了呢?   许大茂也是手忙脚乱,蹲下身来,小声道:   “好姐姐,我求求你了,我是干部啊,不能乱来啊,你以后有事,我铁定帮忙。   这娃也不能生啊,我还能娶你不成?   80块,不能再多了。   再闹下去,鸡飞蛋打,什么都没了!”   梁芬忽然发现了致富道路,这坐地上值了,又多了30块!   一百多块钱啊,儿子可以说一门好亲事了!   于是也不含糊了,道:   “如果要打了这孩子,不要钱?我要是小产了,不得在家休息出不得工分?我还要面对周边人的口角,得100!”   许大茂这会只想抓紧了事,连忙道:   “100就100,你说你认错人了!把我沾染上了,我可拿不出钱。”   梁芬小声道:   “我得看到钱才行,万一你赖账呢。”   许大茂站起来,道:   “二大爷,这位女同志可能认错人了。   不过我作为干部,也不能放任不管,我去取点钱,好把她送去医院。   真是可怜人,被欺负的脑子都犯迷糊了。”   梁芬也没辩解,等会看许大茂拿不拿钱。   不拿钱,一定要把他坤坤旁边的黑痣给说出来,叫他敢骗人!   二大爷挥挥手,道:   “赶紧赶紧。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不要上班么?啊!”   娄晓娥放完狠话就回屋了,不知道干嘛,大概率在收拾行李。   许大茂很快回屋又出来,口袋里揣着什么,别人看不见,但地上坐着的那个女人,哭泣也小了,还跟着爬了起来。   梁芬已经看到了许大茂手心里的一角,都是大黑拾,不会认错。   这场大戏就这么要散场。   要上班的也不得不赶紧走,毕竟吃瓜比不得上班。   于是围观人群陆陆续续都散了。   但贾张氏才不走,她又不上班。她跟许大茂家关系本来就不好,就要在这看着,替全大院的人监督监督。   二大爷对着妻子使唤了个眼色,二大妈心领神会,就拽着贾张氏往中院走。   二大爷道:   “许干事,还得劳烦您把人家女同志送医院去呢。我这就去单位了,年底了事多,有事您再招呼!”   许大茂道:   “今天的事,多谢了。”   人散的差不多,梁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许大茂口袋里掏出了那笔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看着错愕的许大茂,她道:   “可能是认错人了……”   头一低,就往外跑。   二大爷都没发现发生了什么,连忙道:   “怎么了这是?”   许大茂能说什么,只能继续瞎扯下去,反正钱都给了,必须坚持到底啊。   “她说认错人了……”   二大爷“喔”了一声,就准备扶车走人了。   许大茂刚准备回屋,突然想起来,那个报告,梁芬手上那个报告!   他连忙追了出去。   出了四合院,哪里还有梁芬的影子?   他甚至不知道梁芬往哪个方向跑了!   不行,得去乡下找她,这事不了了,就是一个雷!   他泱泱回屋,看到娄晓娥在收拾行李,踢了一脚箱子,道:   “娄晓娥,你不能生,还出来祸害人干什么?要我许家绝后么?!”   娄晓娥两眼红彤彤的,道:   “离,不耽误你去找能生的!” 第100章 没等到电话   许大茂本来指望娶了娄晓娥,能在轧钢厂飞黄腾达。   结果老丈人在轧钢厂一声不吭,也没给个丰厚的嫁妆,他图什么?   图这个没趣的木头桩子?   图她不会生孩子?   除了洗衣服打扫卫生,连饭都不会做!   “离!必须得离!谁不离谁是孙子。”   娄晓娥也不收拾了,两人翻出户口簿,结婚证,就去街道打离婚!   许大茂觉得,凭他干部身份,重新找个对象,轻轻松松,而且老丈人还有半年就要全面退出轧钢厂了,这段时间正好谈个恋爱,完美。   娄晓娥却有点恍惚,父亲将她嫁给许大茂,她是知道原因的,这离婚了,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恼火,她有点不敢回去,又无处可去……   许大茂看到她这样子,生怕娄晓娥反悔,一个劲的说着谁不离谁就是孙子!   一毛钱的好处没有,这婚谁爱结谁结去!   ——   王胜搬家的时候,王援朝远在齐哈尔路局海拉尔分局吃雪。   11月底,他和黄玲终于分到了房子,相当于四合院的他们家房的两跨大小(总共三跨),跟他原来的那房间比,足足有三倍大小。   虽然没王援朝那个宿舍大,但这是完全属于小夫妻俩的,怎么能不兴奋?   【王援朝宿舍,差不多六十来平,跟四合院的三跨间差不多,级别在那了】   王援朝给王胜打了个电话,直接打到他们单位的。   “喂,援朝么?我王胜。”   “大哥,恭喜您乔迁新居啊,弟弟我远在边疆,没能吃您的搬家宴啊。”   王胜笑道:   “嗨,你啥时候回来,让你嫂子给你整一桌!还能欠了伱的不成!”   王援朝哈哈大笑,道:   “我到时候送你一个收音机,你别跟咱妈说啊!”   王胜小心脏不争气的跳了两下,小夫妻俩忙着布置新家,虽然结婚的时候布置了不少东西,但还有很多东西,需要重新采购吧?   父母该给的一分不少的都给了,两人也不好意思再跟家里要,两人都是老大,下面都还有弟弟妹妹呢。   而且都分出来了,造人计划得提上日程吧?怎么不得留点积蓄呢?   剩下的可怜的能动用的钱,显然不足以再采购一个大件。   王胜倒是还好,但他知道,妻子肯定要开心死了。   他知道三弟能量有点大,也就没跟老三客气,只是道:   “咱院许大茂离婚了,你知道么?”   四合院就那么大,虽然那天梁芬来闹事的时候,大部队都上班上学的出去了,但留下来的人又不少,没几天,大家就全知道了。   王胜一听大家的描述,还有那个孕检报告,他就猜测这事跟自家老三脱不了干系。   至于具体是什么干系,他不愿意瞎想。   那么,这事告诉一下三弟,应该也叫他放心。   果然,王援朝道:   “具体咋回事啊?哥您说说呗!”   王胜就挑重点说了说,主要他不是长舌妇八卦男,要说的多细节他也说不出来。但几个关键点,他还是一个不落的都点明了。   王援朝在北边天天跟着团里跑演出、喝酒,不是王胜说起,都差点忘了他布置的这个事。   既然大哥都点明了,他也就不遮掩了,道:   “哎呀,那许大茂干出这种事,不怕他老丈人来找他算账?”   王胜也是心有灵犀,又有点不可思议,但还是道:   “估计娄晓娥没敢回家说吧。   她都没敢回家,跟后院的聋老太太凑一块过呢。   说不定,娄家都不知道这事呢。搞不懂,搞不懂呢。”   王援朝没来由一阵心疼,他不是把宿舍的钥匙都给她了么?咋跟聋老太太挤一块呢?这真是……宿命?   于是他道:   “咱不扯别人了,大哥,您可得抓紧给咱家造下一代啊!您跟嫂子说,造出来了,我给你们把最后一转给补上!”   王胜道:   “得了吧您呐,存钱自己娶媳妇哈,管到你大哥头上来了。没事儿我挂了啊!”   王援朝挂断电话,给四合院胡同口的公共电话拨了过去,让那边帮忙找95号院的娄晓娥,如果不在的话,晚上打过来也行。   这边大雪纷飞的,除了汇演、吃饭,就只能在招待所休息了。   王援朝翻出师公传授的《针灸大全》,又名《徐氏针灸大全》,是明朝徐凤编制的针灸著作,全书共六卷:   卷一包括针灸经穴、针灸宜忌及治疗歌诀22首;   卷二为《标幽赋》全文及注释;   卷三载周身折量法、取周身寸法及全身各部十二经穴位置七言诗;   卷四为窦文真公八法流注、灵龟飞腾八法取穴时日歌及八法主治的各种病证及所用配穴;   卷五载徐氏本人之金针赋及子午流注针法;   卷六为点穴、艾炷、壮数避忌、灸疮保养、要穴取法及经穴别名等。   除收录多种针灸资料外,还附有插图。   师公马二琴教了前面三卷之后,后面就让他自己领悟了,反正都是那些基本操作的各种排列组合,一些节奏和手法,人家著作里写的都很清楚。   真要让马二琴教起来,他会感觉跟喂鸭一样,索然无味,没有丝毫教书育人的乐趣。   王援朝最近跟着汇演,跟大队人马混在一起,经常帮忙演奏,权当练习乐器。他的演奏全是技巧,没有感情,但仍然让大家惊叹不已,到底是文艺六级!   研究了两个多小时,都没等到娄晓娥的回电,估计在上班了。   想到大哥说的,娄晓娥跟聋老太太凑合一起,都没有回家,怕是不敢不去上班,引起老板陈雪茹的关心,进而告诉她母亲,定是如此了。   等他溜达了一圈,舒缓了一下看书时间长的疲劳,正准备再次把玩金针,找找感觉时,就听到房门被拍的啪啪响。   他收起金针,开了门,是柳团长。   看他急乎乎的样子,王援朝主动问道:   “柳团,怎么了?”   柳团长年纪不小,可能赶路有点急,喘了两口气,道:   “援朝同志,您应该对中医,有一些了解吧?”   王援朝本能的想说不,但人家柳团当初可是毫不犹豫就给他大哥的婚事帮忙找人做媒,他只得道:   “了解是了解。就是我是赵括,纸上谈兵,没看过病人啊。”   柳团这急吼吼的样子,肯定不是找他跟人切磋交流,很可能是给人看病,所以他必须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他是看过病人的,在奉天看了不少。但人家都是冲着师公去的,师公不在,可没人认他。   反正把把脉,要是病症书上记录过,他肯定能说出治疗方略,要是没有记录过的罕见病,那他就没办法了,毕竟他只有技术,还没有理解。 第101章 毫无道理可言(月票)   柳团一把拽住了王援朝,道:   “快披上袄子,跟我走!   赵括那也很厉害,只是白起更厉害不是?我们现在这,不说赵括,什么括都没有!”   王援朝只得披上棉袄,戴上棉帽,还将刚刚看的书塞进了包里,师公赠送的一套金针也塞进去了,问道:   “具体什么情况,能说说么?”   柳团边走边说道:   “人命关天的事!   当然,您就看看能不能帮忙,不能的话也不能把您搭进去。   事情是这样的……”   一个产妇,产子,这年头不是谁都去医院生孩子的,多的是请个接生婆在家生。   然后这个产妇,在家生了一天,没生出来。   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大的雪,到最近的医院还有10公里!怕是送不过去,人就没了。   但是呢,这个产妇,是海拉尔局段长的妹妹,觉得不行了,就来文工团这边请求帮助,文工团有随团医生的。   但这俩随团医生,一中一西,治疗个感冒发热还行,治疗不了生娃啊。   然后那个中医就提:   能不能找王援朝同志过来看看。   因为这位同志也看医书,而且看的医书精湛,他看不懂;加上王援朝同志到一个地儿,就跟大家张罗珍贵草药、人参鹿茸虎骨,应该是个有水平的。   局段长知道王援朝,海量,是个文艺六级,级别比他高多了,但事关亲妹妹一尸两命,他不敢去求文工团团长,但跟柳团是打过两次交道的,还送过一次虎骨。就只能求柳团帮忙问问了,好歹是尽人事,听天命。   人命关天的事,柳团也推脱不得,只得交由王援朝同志亲自决断了。   王援朝听的很懵,他在奉天跟着师公是看过几天病人,但都有师公在旁边把关坐镇,他更多的还是学以致用。   结果第一次独立出诊,居然是孕妇产子!   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了啊。   但这两天人局段长就招待的好得很,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两人很快就跑到了招待所旁边的局段长家。   这边暖气足,所以他妹妹从下面的牧场,专门来哥哥这边待产的。   谁晓得生不出来?   一进屋子,就看到随团中医赵医生,投来企盼的目光:   “援朝同志,李医生帮忙打了吊瓶,但不济事,这产妇,滞产了!”   王援朝一边脱衣服摘帽子,一边跟着进了里屋,就看到床铺上的产妇,大汗淋漓,精神已经疲惫至极,眼皮有气无力的睁两下,感觉随时可能再也睁不开。   有时还咕噜噜干呕几声。   王援朝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把脉。   这玩意他大哥怎么也摸不着门道,他却是一点就通。   产妇脉象沉细。   就是气血虚弱,没有力气了,生不出来。   要论效果,针灸肯定比汤药快。   更主要的是,这边怕是没得汤药。   王援朝也没针灸过孕妇!   于是他道:   “我对针灸有些研究,不敢说针到病除,但估计会有点效果……”   一个黑瘦的男子已经焦急的不行,说着蹩脚的话:   “医生你试吧,都是命!我们认!”   王援朝又看了看局段长,对方也点了点头。   他取出针盒,道:   “李医生,酒精棉!”   李医生连忙将酒精棉递过来。   王援朝拿起产妇的手,用酒精棉在其虎口消毒,温柔道:   “大姐,听得到我说话吧?不急,咱好好配合一把,宝宝等会就要出来了!”   产妇无力的睁开了眼皮,虚弱道:   “好!”   王援朝取出一根毫针,左手拇指紧紧按着合谷穴,右手持针柄,对准穴位,不捻不转,倏地刺入。   合谷是气穴,但胎儿是靠血来供养,所以怀孕期间,孕妇状态是血盛气衰。   这时候用合谷穴,会导致气盛血衰,导致落胎。   正常情况下,对于孕妇来说,这是禁针,但现在,这个产妇力气不够把胎儿推出来,所以需要助长气。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这手法看起来就很有本事的样子。   别人可能看不懂,中医赵医生,立马就知道,王援朝同志的医术造诣,已经是他不可知的领域了。   不明觉厉啊。   这种刺针法,应该叫指切速刺法。进针快,得气也快,病人还感觉不到疼痛。但练习很难,手法不够的,不仅容易弄疼病人,还容易把针给折弯。   王援朝当初试过两次,就掌握了,叫传授要诀的马二琴当场石化。   轻拢慢捻,进针最是稳妥——赵医生只会这个最基础的扎针方法,不值一提。   王援朝右手开始搓捻提压,很快就感觉针下沉紧了,他知道,这是得气了!   “大姐,有没有感觉到酸胀麻困?”   产妇虚弱道:   “酸……胀……”   王援朝有点小兴奋,这产妇的气感很强啊!   这就很好,他就能对症下药了。   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他不敢怠慢,立刻开始了补法。   “来,用嘴巴吸气,鼻子呼气,自然一点,来!   嘴巴吸气,鼻子呼气。   ……”   产妇的呼吸很快跟上了王援朝的节奏,王援朝也根据产妇的呼吸,施展开了烧山火。   烧山火,就是把穴位分为天人地三部,也就是浅中深三层。   在旁人看来,就是见王援朝急速不停的提插针刺穴位,频繁的有点吓人。   这个连赵医生也看不懂,毕竟已经远远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烧山火,出于《针灸大全》第五卷,《金针赋》。   赋曰:烧山火,治顽麻冷痹,先浅后深,凡九阳而三进三退,慢提紧按,热至,紧闭插针,除寒之有准。   针刺的手法大体上分为补、泻两种。烧山火大补,透天凉大泻。效果特别好,见效特别快。   王援朝看师公给人用过一次,让他大为震惊,神乎其神。   这种顶级针法,既然遇上了,马二琴居然也让王援朝上手试了。   感谢装备栏的《针灸大全》,感谢他看师公施展过,感谢他已经掌握了所有的针刺基础,在马二琴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也操作完了。   至此,马二琴彻彻底底失去了教育他的念头,一丝一毫都没有了。   硬要类比,就是王者技能都能掌握了,还学那些星耀钻石的技能干嘛?   人部刺完,王援朝问:   “感觉这里发热么?”   产妇道:   “有点。”   王援朝继续用这个手法,开始针刺人部。   还不及发问,产妇道:   “好热,手好热,感觉也有力气了一些。”   众人惊呆了,热不热,他们不知道,但产妇说话,已经不是刚刚那样半死不活的样子了,效果恐怖如斯!   王援朝暗暗呼了一口气,施展完毕这套手法,观察产妇的呼吸,趁着其吸气缓慢之时,将针拔出,并赶紧用手扪住了针穴。   “现在感觉怎么样?”   “手上好像一股股的热气,身上也热!”   王援朝点点头。   赵医生有点难以置信,还特意上去摸了摸产妇的手,两只手都摸了摸,针刺过的确实热一点,都能摸出来了。   王援朝同志这么神奇的么?   天哪!   他是文艺六级啊!   不是卫生技术六级啊!   这简直,这简直,完全毫无道理可言!   王援朝觉得,这个产妇是有大气运的,因为她气感强,所以他才上了这套见效快的烧山火手法。   特别适合她现在的急症,人命关天。   肉肉高估了自己求票水平,50票太遥远,30票吧,够了,加更一章。   毕竟大家都知道主角中医天赋是系统绑定的,这会也该露一手了。 第102章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扪穴之后,王援朝如法炮制,在另一只手上,也如此操作了一番。   “好舒服啊,我感觉浑身有一股热气。”   产妇从早上就在生了,折腾到这个点,早就精疲力尽,这会终于有点舒畅的感觉,力气都恢复了不少。   众人已经呆滞了。   那个黑瘦的男人,应该是产妇的老公,紧紧的抱住了局段长、他的大舅子的拳头,太激动了。   首都文工团里,藏龙卧虎啊,在这里生孩子,他来对了!   王援朝略略思索,拿出酒精棉,给三阴交穴位消毒。   补合谷,泻三阴交,下胎。   泻合谷,补三阴交,安胎。   “跟刚才一样,嘴巴吸气,鼻子呼气,自然点,放松点……”   这次,王援朝在产妇吸气之时,用舒张押手法,不捻不转,缓慢地将针直接刺入地部。   这是投针刺法。   跟烧山火不一样,烧山火是天人地依次三部,由浅到深。   透天凉则想法,是地人天,由深到浅。   王援朝有点紧张,不是因为这个操作手法跟烧山火相反,因为他没看师公操作过,全凭对书本里的指点,和他扎实的操作功底。   “有没有感觉凉凉的感觉?”   产妇道:   “是有点。”   围观的人已经看麻了,王援朝同志说啥就是啥吧,不会错的。   王援朝心头大定,成了!   于是用刮法守气,将针急提天部,再次从天部朝着人部有感觉的部位,慢插急提六次。   然后随着产妇呼气,将针拔出,这次就没有按住针穴了。   王援朝对着产妇另一只脚的三阴穴,同样操作了一遍透天凉的手法。   手法用毕,看产妇没啥反应,他想了想,取出艾绒。   准备艾灸至阴穴,至阴穴是足太阳膀胱经的井穴,是矫正胎位和催产的经验效穴。   刚艾灸了没两下,却见产妇突然捂住了肚子,痛苦大叫:   “疼,疼,好疼……”   产婆连忙挤上前,道:   “让让,让让!”   她检查了一下产妇,惊喜道:   “呀!开了,开了,赶紧,你们都赶紧出去!”   围观的家属都被推出了,王援朝也要出去,被产婆叫住了:   “医生你留着,你留着!”   王援朝无奈,蹲在房门口旁边的角落,看赵李二位医生给产婆打下手,也许是刚刚精神高度紧张,这会松弛下来,居然眯着了。   “啊~”的一声哭嚎,王援朝一个激灵,孩子出来了,大胖小子一个!   ……   回到招待所,王援朝觉得那会真是刺激,他自己的手法牛掰,产妇对针灸的敏感也是教科书般的明显,两者缺一个,歇菜。   想想有点后怕。   这边火车班次少,一周才一趟客车,所以文工团在这边得呆一周,还有两天,就要离开了。   局段长家要摆私宴,晚上宴请王援朝和一众医生,都是救命之恩啊。   王援朝觉得,回去怎么着都要央求师公,把剩下的针灸方式都演练一遍,不然遇事的时候,心里没底。   当晚,文工团的领导班子,也都参加了。   用局段长的话说,不是团长带队,不是文工团过来,他这大外甥,和他妹妹,怕是没了!   必须感谢!   如果不是大雪封山,一定要带大家去呼伦贝尔大草原策马扬鞭,吃烤全羊。   嗯,下雪天也正适合,再来一只。   文工团来的接风宴上,已经尝过一次了,但谁能拒绝这等美食呢?   局段长的妹夫,那个黑瘦的男子,一定要王援朝帮忙给孩子起个小名。   王援朝也没好意思问对方是蒙汉哪族人,因为都是种花儿女,看不大出来。   只好道:   “大草原上,雄鹰再好不过了。这孩子啊,以后就叫小鹰,茁壮成长,翱翔蓝天,拱卫咱这大草原!”   这说法绝对没错。   于是这孩子就叫小鹰了。   一群人吃的火热,就说起王援朝的神奇。   柳团道:   “当时还是韩团最是明智,将这等优秀人才,先纳入咱文工团。免得被别人抢去了。看看,这水平,我那个中医院的朋友,恐怕都不如的。   天才啊!”   团长笑道:   “是吧?我也听说了!   ‘大雁在天上飞,实在不适合讨论是清蒸好,还是红烧好’。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韩团就是我们文工团的宝啊!   柳团伱还要加把劲,再熬几年!”   刘团长笑道:   “王援朝同志确实一身才华,当时我们几个,都抢起来了!”   李医生道:   “我今天是第一次,见识中医的神奇啊!实话讲,那会,我只能帮忙挂挂盐水,无能为力,真的无能为力。   援朝同志,我得敬你一杯,以后啊,我得多多跟赵医生学习交流呢。”   赵医生连连摆手,道:   “嘿,我那水平,帮援朝同志提鞋都不配!我就能配几个这个汤、来几个那个丸的,我不行的,我不行的。   领衤说的,知己知彼,我就很知己。”   团长道:   “嗨,都是一个系统的兄弟,分工不同而已,来,干了!”   黑瘦的汉子喝了一会,就去照料妻儿了。   众人酩酊大醉,只有王援朝,一如既往的百杯不醉。   出去嘘个嘘,将这些普通酒水就清空了,既占空间,也不能拿给别人喝,空间里已经有好几瓶好酒了。   【因为酒要碰到他,才能收入空间,所以再干净,也得碰到嘴唇,不合适拿给人喝】   再次回到招待所,前台告诉王援朝,说六点半的时候,有电话来找他。   再一看现在,都8点了。   公共电话都关门了。   刘团长过来一把搂住了王援朝的肩膀,有点醉醺醺道:   “援朝同志,我有个朋友,可能,有点肾虚,该怎么补补?鹿茸么?还是鹿血?”   众人都回房间休息去了,只有酒量尚可的刘团长,还稳得住。   王援朝道:   “等您朋友酒醒了,我帮他看看,不同的人,不同的状况,不能随便用鹿补的。”   刘团长道:   “我朋友,不是我!”   王援朝道:   “明白,喝酒了脉象紊乱,看不出来。”   刘团长急了,道:   “真是我朋友!不,是上面的领导,你可别瞎说啊!”   王援朝看刘团的状态,好像确实,不是他本人的样子,便笑道:   “那您看,方便的时候,我帮忙把把脉,不看人,我还真给不了建议。”   刘团长想了想,今天的酒桌上,众人说了多少遍王援朝的神奇了,于是道:   “那行,等回去了,我带你去拜访他,说定了啊!”   王援朝确定,刘团说的,可能真是他朋友了。   第二天一早,他给南锣鼓巷那边打电话。   很快,娄晓娥就回电话过来了。   电话接通,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你怎么不去住我宿舍?”   娄晓娥道:   “我怕撞到别人。”   王援朝道:   “除了你没别人。”   娄晓娥突然哭了出来: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么久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又不敢回家,又没地方可去,还好聋老太太收留了我……   呜呜呜……” 第103章 大王皮添头   娄晓娥的感情一下子不可控制,但她在公共电话打,又不敢大哭,只敢捂着嘴巴,呜呜呜。   王援朝耐心的听她倾诉,嗯、啊的辅助词,像农家的耙子一样,将娄晓娥身体里积攒的负面情绪都扒了出来。   然后娄晓娥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对于王援朝让她去宿舍居住的建议,她表示就算了,但会定期去帮他打理,免得回来了之后落一层灰。   娄晓娥还想着跟老王家混个脸熟呢。   以前都是宅女,居里夫人,跟大院的邻居都不是很熟络,现在她心底还是有点小幻想的,万一可以呢?   至少有几次碰到王家大哥,人家还主动跟她点头打招呼呢,王家大嫂也因此对她比较客气,因为这夫妻俩都是一起出门上下班。   后来她主动帮忙王家大嫂协调了几张布票,关系就更好了。   王家二哥,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哪天开始,好像蛮突然的,开始对她很客气。   大概可能受王家老大影响?   至于王母苗翠和王家小妹,对她态度一般般,但倒也不像其他人对她那样有点避之不及。   特别是王家二哥的转变,她觉得有希望的!   那么,继续居住在大院,孝顺聋老太太,有个好名声,跟老王家混混熟,她觉得很好。   当然,这话不能跟王援朝说。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也是懂得成长的。   结果,王家大哥搬出去了……她想通过王家大嫂,攻略王母和小妹的计划,大受波折。   不过好在,跟王家大嫂黄玲的关系还可以,他们乔迁,她后来还送了一床被面,人家也收了。   诉说了一番,娄晓娥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王援朝想了想,本来他准备跟着大部队,把齐哈尔路局接下来的几场汇演都走完的,但经过昨天惊心动魄的救人,他迫切的想去奉天找师公,把剩下的技术操练操练,师公能带他,敢让他上手,还能在旁边坐镇,有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这样,大体上跟大部队回去的时间,是差不多的。   但也许会晚一点说不定。   “腊八前肯定回,陪你喝腊八粥!”   腊八是12月30日,今天是12月8日,还有22天。   娄晓娥心里瞬间有了盼头,整个人都感觉暖和起来。   “那你在那边注意保暖,别冻着了!”   王援朝道:   “伱也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回去我要看到一只白嫩的娥子!”   娄晓娥娇羞起来:   “讨厌!”   下午,小鹰的父亲,和大舅,过来拜访王援朝了。   这次专门送了一件鞣制好的狼皮袄,一只紫貂皮帽,一张黄羊皮子制作成的毯子,以及一头清理干净的草原羊,明天可以直接送上车带走。   小鹰的大舅,海拉尔铁路分局长,马威,长相敦厚,身量不高,道这是妹夫昨夜专程回家去取来的,中午才赶回来。   妹夫是蒙人,随了马姓,马鹰是汉名,蒙名布日古德(雄鹰的意思),反正就是一个好名字。   马威原本有一个儿子,但夭折了,他自己早年在铁路战场上落下了病根子,再也不能生育,妹妹的这个孩子,某种程度上就继承了他老马家的香火。   妹夫是个乡下的大队干部,在乡里还是颇有影响力的,当然,离不开他这个铁路分局长的帮衬。   因为王援朝真的是对他们家有大恩,所以生怕王援朝不收这份礼,将马鹰的顺利诞生,意义说的十分清楚。   王援朝不收是不行的。   王援朝表示,得讲究组织纪律,向团长汇报一下。其实他是很想收下的。   分局长表示,已经跟团长打过招呼了,不会犯错误,会给团里上报一个好人好事,文工团恰遇暴风雪下难产牧民,团长指挥若定,随团医务人员积极帮助,最终牧民母子平安。   送的礼物不算张扬,就是衣服而已,打个包也看不出来,而且羊肉可以大家分享。   王援朝还是谨慎的去找了团长汇报。   大概是因为一起喝酒喝多了,团长爽快道:   “没事,大家出来或多或少会跟当地群众采购一些物资,既为群众创收,也解决了大家钱多的去处,只要不出格就行。”   文工团不少人的工资,是比工人还要高的,但票据,却有限的紧,大家有钱没处花,出差还有补助!   这些资金,只能化为各地采买一些物资了,算隐性福利。   所以,真的只要不出格就行。   别人也只以为,是王援朝自己采购的嘛。   文艺六级的工资,很吓人,很正常。   这酒果然没白喝,团长连这种体己话都说了。   王援朝将这个话题就此别过,道:   “团长,实话说,昨天是我第一次,我就跟我大哥的岳父,学过几手。”   团长笑道:   “所以,韩团说的对,咱团啊,先下手为强,把你这个人才,抢过来啦。   别多想,你的任务就是多收集素材,好好完成组织交给你的任务!”   王援朝点头道:   “嗯,明白。   我给团里提供的弹药多一分,咱团能把仗打得更好的把握就大一分。   我隐约有了一丝想法,但还是不太抓的透,所以想跟团长申请,接下来在各地到处走一走,感受感受,是不是能多抓捕些灵感。”   团长大手一挥:   “你这个在外面的任务,本来就不是跟团。跟团只是你创作的需要!你自个安排吧。”   刘团确实没有来找王援朝,看来那个朋友,真的是朋友。   不过既然大家能开买,王援朝又跟马鹰的父亲买了两头羊,这羊肉鲜嫩不骚,拿回去送礼,贼合适。   反正切块了,空间里能放的很。   果冻这类东西,第一个被王援朝丢掉,他直接跑外面生了一堆火,说要感受冰天雪地里火焰的灵感。   搞艺术的,有时候思维和常人不一样。   然后马局长就帮他安排了一个小火堆和木柴,众人远远避开,免得打扰了这位文艺六级的创作。   要是在海拉尔有思路了,也是对海拉尔的宣传不是?   王援朝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将壳子都烧了,就是剥的有点手疼。   不止如此,他一边烧火,一边将一些占空间的膨化食品,各类零食,都进行了物袋分离,保留了包装袋,因为上面有配料之类的信息,这个没烧,以后可能有用。   他就这么整理了小半天,空间又节约出了四分之一。   大队人马回到了齐哈尔,就转向了下一个局段,王援朝则一路从尔滨、吉春,回到了奉天。   在尔滨,那边的同志帮搜罗了不少鹿茸、人参、虎骨,价值约1000余,最厉害的一根人参,是六品叶,60年以上,是这堆物资里,最值钱的一个,占了三分之一的价格。   鹿茸和虎骨,甚至已经没资格进王援朝的空间了,被王援朝直接打包装箱,由铁路上的同事帮忙送到首都,然后通知娄晓娥帮忙运回宿舍。   这玩意,特别是这骨头,日后可是精贵的东西啊,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谁能想到森林之王都成了被刑法保护的品种呢?   先收了,回去了再慢慢打理。   当然,除了这些玩意,人家同志还问,有两件高价值物品,一件貂皮袄,一张大王皮,要不要?   只要6根小黄鱼,或者1500块。   大王皮就当添头,送了。   友友们,再来14张月票,肉肉又能加更一章啊,求票票求票票 第104章 只是想在郑娟面前装一下,居然   ……   大王皮这么没格调么?   主要是这年头山大王们不少,政府甚至号召大家驱赶虎豹,保卫民生。   而且大王一张皮多大?貂皮袄得很多貂皮才拼的起来,更珍贵。   不要大王皮的话,貂皮袄4根小黄鱼,也能拿走。   王援朝有钱,当然都要了!大王皮以后不当传家宝么才可惜呢!   这年头的物价真的迷幻。   最没出息的貂皮袄,最贵!   【因为还没有养殖】   不过貂皮袄回去送娥子,她肯定开心。   介绍的同志也很开心,这玩意,这年头,有购买力的人,太少了。至少他已经算高薪了,一样买不起,至少舍不得买。   后面还满满的答应继续帮忙收集,王援朝给感谢费,那头也给感谢费,谁不愿意做好人好事呢?   吉春重复故事,鹿茸、虎骨,一小包,托运回首都。   人参进空间。   这边可能是人参更出名,居然搞了一棵80年的老参,两棵50年的老参,五品叶以下的人参,都没资格来交易。   王援朝屯了2000块的人参,好东西啊。   然后就到了奉天。   出了站,直接就拐到了铁路招待所。   王斌看到他格外亲切。   王援朝北上两个多月,在他这边得住一个月了!   那不代表这里就是创作福地?   不过更主要的是,郑娟就在这边做临时工,主要负责打扫卫生,王援朝介绍的。   当然,年龄拔了两岁,改成了16岁。   现在还读了夜校补习班。   这姑娘是个文盲。   郑娟到底是接受了王援朝逆天改命的安排。   短短一个月,气质焕然一新。   王援朝说了,她表现的好,可以介绍她弟弟郑光明,去学习一门手艺,盲人推拿。   以后不仅能自食其力,就是娶妻生子,也不是不行,当然,得看他自个表现。   至于全家一条裤子,出门的人穿,这样的悲惨事,王援朝的钞能力,轻松就化解了。   王斌这么热心帮忙,有什么好处?   嗨,王援朝的师公可是奉天中医大宗师马二琴啊!   这等人物,有备无患,他王斌求不上马二琴,但能求王援朝啊,是吧?   这不,当晚的接风宴,王斌就带人来了。   来人是王斌的战友,招待所所在辖区的区公安局长,其儿子患臌胀,病情危重,医院跑了好几趟,著名医生也跑了好几个,但都治疗无效。   大宗师马二琴早已退休,虽然坐馆,但一周一两次,时间上没有规律,地点也没有规律,各处医馆他都可能去,随意性很大,每次只诊断十数人,名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区局长,能抢得到的。   而这种事,他又不敢贸然上门拜访,恶了大宗师,一句束手无策,你能奈何?   一日跟战友王斌吐槽难就医,王斌说或许可能帮一把。   人家都说了,王援朝当即饭也不吃了,表示先过去看看。不知道则已,知道人家孩子在受罪,他哪里还能安心吃喝?   他看不出来,请师公出手,理所当然。   结果,王援朝很快开了方子,大黄2两,浮萍6钱,少年服后大泻大汗,身体轻爽,只是一帖药剂而已。   马宗师的弟子,这么神奇?   其实王援朝也发现了,医圣张仲景有言:   “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他只要通过望闻问切,很容易就能辨别出“已知”的“证”,知道病人“犯何逆”——这是他大哥王胜到现在都没翻越的大山,对他来说却如履平地。   后面的随证治之,就自然而然的从脑海冒出来了,该配何种药剂,什么剂量之类的。——这点他大哥倒是会的,很多“勤勉的假中医”也会,背答案嘛。   王援朝突然觉得,貌似帮人看病也不难,毕竟,哪有那么多疑难杂症?   这样帮人看病,治病救人,感觉很爽,有一种成就感。   翌日,公安局长卢卫东特意来招待所感谢。   他儿子经过一夜恢复,已然活蹦乱跳了。   他带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并付酬金10元。   王援朝退回了酬金和礼物,道:   “我又不是医生,学医纯粹是兴趣。   卢局长您是王所介绍来的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而已。”   王斌大感长脸,道:   “老卢,你要实在过意不去,今天摆顿酒,昨天我王老弟的接风宴都没吃完啊!”   王斌试图和王援朝关系更亲近一点,王老弟都说上了,要细细看王援朝的反应。   王援朝也不反感,朋友多了路好走么,奉天他可要多来呢,有个系统内的地头蛇照顾,有啥不好的呢?   奉天路局领导级别虽然高了不少,但实权大,交心难(他对人家价值不大);而王斌这种股级小领导,有时候就比较合适。要是对方会来事,王援朝也不介意帮忙推一把。   于是笑道:   “我王老哥说的有道理!   不过我今天要去师公那边看看,我时间合适了,让王老哥跟您再约?”   卢局没办法,只得道:   “一定要约!一定!王老弟您要不让我表达感谢,我怕我会憋死啊!”   卢局也是顺杆爬的,叫老弟多亲近啊。   王援朝道:   “一定,一定,以后说不定要有麻烦老哥的地方,还要多多帮衬小弟!”   卢局拍着胸脯道:   “只要老弟发话,老哥哥我快马加鞭,义不容辞!”   ……   王斌和卢卫东告辞之后,王援朝叫来了郑娟。   经过一个多月的工作,没有了饥饿、寒冷的威胁,又有了对未来的满满的信心,郑娟出落的越发水灵。   “感觉怎么样?”   郑娟扑闪着大眼睛,眼雾弥漫,满满的都是对王援朝的崇拜,道:   “我都听您的。”   王援朝直接问:   “家里煤球买够了么?”   郑娟点头,声音还是跟小虫子一样:   “所长让买了600个。”   铁路系统就是这点好,不缺物资,啥物资都要铁路运输,皇帝不差饿兵,是吧?   “粮呢?”   郑娟眼睛一亮,声音大了点:   “够呢,所长带我和弟弟补上了户口,街道那边也拿到了粮本。”   本来只有郑奶奶一个人是城里户口,有定量,因为郑娟和郑光明都是她收养的孤儿,一直没能落户。   王援朝心里了然,王斌这个老大哥还真是没白认。   他回来奉天,虽然有要早点跟师公学习的想法,也担心郑娟的着落。   本来想着,王斌能提供一份临时工的工作,已经够给面子,够帮忙的了,现在看看,人家帮的更多。   他得记在心里啊。   “认了多少字了?”   郑娟如花般灿烂的脸,瞬间垂了下去,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了:   “……”   “多少?”   “43个。”   “哟,记得还蛮清楚的啊!”   都一个多月了吧?平均一天一个字啊?   “让你好好读书,伱不是说都听我的呢?”   郑娟的后脑勺很饱满,这么看,头型也比较好看,才一个多月,头发已经开始变得乌黑亮丽,不像刚见面时候的枯黄——头更低了。   “每天二十个字,认不全不要回家!我早上写给你,晚上回来检查。”   “哦!”   王援朝提笔开始写《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嗯?写不下去了??   还得去找本《千字文》来看看啊!   “今天就先二十四个字!来,跟我念!”   朗朗上口的几句话,郑娟背的很快,剩下的就是一天的时间里,趁着干活的空隙,逐字逐字加深印象了。 第105章 居然连这么私密的事都知道?!   王援朝提着从海拉尔带回来的羊后腿(羊肉大卸八块放空间了),去拜访师公了。   师公自然是不在家的,今天有课,但王援朝在这边已经很熟悉了,师伯(师公的儿子)直接将他带进了父亲的书房,各类书籍,随便他翻阅。   之前师公有过交代的,他的书房,对王援朝这个徒孙是完全开放的,他出去上课、坐诊,就由得王援朝在这随便阅览。   王援朝一路也买了不少医书,各类名医的笔记,通读两遍,都存进空间。   他治病的时候,就将这些书在装备栏里,不行的话换一批书,反正只要病症对应上了,他就知道怎么治疗了。   有时候,病症的细微差别,他脑海里就能泛出好几个治疗的方案,有些方案道理相通,有的则风马牛不相及,他就知道,他这病证的不对,至少不够精准,还有他没把握的细节。   他又会反过来再核对这些症状,直到匹配到最合适的那个证的治疗方案。   说起来复杂,但操作起来,就是微微思考的功夫,甚至可能就是眯眯眼把脉的功夫,装备栏切换起来多快啊。   有些薄的书,他会抄录在笔记上,合为一本,节约空间。   一套医书若干卷,装备栏只能放一件,哪怕他把书皮撕了,把医书粘在一起,也没用。   这就很淦!   虽然能放进去,但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最上面那一本,下面的若干册,跟没放一样。   这装备栏还怪智能的咯!   所以,他喜欢大部头的医书,越大越厚越好。   甚至同样的医书放进去了,还能甄别出不同医书之间的不同、错漏之处,时常拿出来请教师公,叫马二琴大为惊叹——这徒孙居然已经能指出医书的问题来,大才啊!   师公回来之后,对他的来访还是很开心的,当晚还就着羊肉,喝了点小酒,心情显然大好。   王援朝就在饭桌上跟师公说了自己独立救治了两病患的事。   这次过来,也是想跟师公把针灸后面的几卷熟悉一下。   结果马二琴道:   “你这两例,已经是一个名中医的水平了。   中医五经,   《难经》、《伤寒》、《金匮》,你都了如指掌,此三经,天下九成病例,都拦不住你。   《黄帝内经》,伱自己感悟,才必有收获。   至于《神农本草经》,你走南闯北,边走边看,只要有心,甚至找个药商,就足够了。   是故,你该学的都学会了,我该教的也都教了。   针灸一道,你都能烧山火、透天凉了,你还有什么需要学的?   如果你真想再进一步精进,就是多临床,熟能生巧了。   你要是想在这边出诊,我倒是可以帮你背书,介绍一个你师伯师叔们的小诊所。”   再让他给徒孙背书,带着他坐班,这种无聊的事,他不想干的。   整个中医,是以《黄帝内经》为理论基础的。   《难经》,又名《黄帝内经八十一难》,是对《内经》相关内容的补充与阐发。它既是对《内经》脉学理论的发展,又为医圣张仲景临床平脉辨证体系的形成奠定了基础。其以问答形式记述了八十一个难题,全书据《灵枢》《素问》中的问答,俾畅阙义,涉及诸多问题。而《内径》,即为《灵枢》《素问》。   至于《伤寒》、《金匮》,王援朝第二本背习的书《医宗金鉴》,就是这两本书为纲,各家注解集大成。   天下病证,王援朝看的大差不差了,无非就是对中医再有新的感悟。   但马二琴哪里知道,王援朝只会‘照本宣科’,新出现病例,他大抵是不会的。但哪有那么多新出病例嘛,所以,王援朝也是有点杞人忧天。   马二琴以为,王援朝的惶恐,当来源于缺少实践,还没有习惯从医书,转为实操。   一般情况,学中医,5年左右可以出师,根基深厚,悟性高的,3年出师的也不少,而王援朝这个徒孙,就是悟性极其高的那种。   之前弟子黄云来信就说了,这徒弟,是他大女婿的三弟。   黄云的大女婿王胜,在中医学校学了三年,而据王胜交代,他有一次回家,发现弟弟看他的医书看的很入迷,以至于他都站在身后好久,都没有发现。   所谓不成良相,便成良医,是有人能自学成才,成为神医的,历史上这样的中医还不少。   由此观之,可能王援朝早就把王胜的医书翻烂了,所有的知识一直在脑海发酵,只待有人帮他完成那最关键的点拨,令他茅塞顿开。   王胜可能这么觉得,黄云是这么觉得,马二琴更是铁定如此。   王援朝觉得,反正也没啥事,那就在这多练练手吧,反正技多不压身。   王援朝便由师公介绍,直接在一个师伯负责的诊所坐诊。   以前是师伯的诊所,公私合营之后,就逐渐往药房方向发展,问诊很便宜,主要是卖药。师伯也就是一个打工的高级管理者了。   也只能在这种带诊所的药房帮忙了,医院,王援朝没有行医资格,显然是不可以去的。   不是师公作保,即便在这边,也不行。   但这边是药房嘛,卖药理论上可不要什么资格。   因为他太年轻了,比诊所的四代学徒还年轻,所以病人宁愿排队等别的医生,也不要在王援朝这看病,弄的他有点小郁闷,只能拿个《神农本草经》在那翻阅,顺便和整理药材的学徒聊聊药材。   这样别人就更加觉得,这是个学徒了,不晓得怎么能坐在那张桌子后面的。   结果诊所的药材,他一天就辨识完成了,因为都是常规药材,而且是加工炮制的药材。实在没有什么难度。   第二天,他直接叫郑娟把瞎子弟弟带过来,教郑光明穴位知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郑光明背穴位的时候,王援朝就跑到别的医生那边,看人家治疗。   小诊所,除了师伯,可不都是师兄?   师弟看看怎么了?   看就看吧,师兄看病开方,然后他还帮人家再把个脉,验证验证。   病人也不了解情况,让伸手,就伸手了。   师兄们也是没办法,这是师公塞过来的小师弟。   很快,一个女病人来治疗痛经的,师兄辩证寒凝之证,开了少腹逐瘀汤,能温经和逐血瘀,效果不能说不对。   但王援朝观察了病人的舌头,舌淡红,苔薄白,还有舌体胖大,这是脾虚,水湿痰饮之证。   加上诊脉也是细脉,细脉主虚证,也主湿证,脾虚自然有湿证。   所以患者不是寒凝血瘀,而是脾虚宫寒,气虚而滞则血瘀。   而且,也是因为脾虚,脾胃失和,胃气上逆,才有干呕症状。这是他刚才观察到的患者的一个不经意的小表现。   脾主升清,胃主降浊,现在胃气上逆,浊气不降,停滞于中,可不就是脘腹胀满,大便秘结?   于是,王援朝大胆的问了一句:   “大姐,您是不是大便干燥,两三日才来一次?”   那女同志本来以为跟前面的病患一样,大医生看完了,小医生再学习一遍,看在中药材便宜的份上,费点时间就费点时间了。   结果,这小医生居然连这么私密的事都知道?! 第106章 中医面前没有秘密可言   这位女患者只是痛经的厉害,有时候还要呕吐,但大便几天拉不出,不规律,就没好意思说了。   却被这小医生一下子问出来了。   小医生这一问,周边的人都看了过来,连刚刚看病的那个大医生,也看过来了。   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但人家小医生问的却也是实情,便只好点头。   所以师兄的证,错了,药,自然也不对。   寒凝血瘀只是标,而脾虚,才是本。   若是脾虚不治,下次再遇寒,依然会血瘀。久治不愈的话,疗效会更差。   于是他看了看师兄,道:   “师兄,我感觉这位大姐舌胖大,您再瞧瞧?”   师兄已经听出来了,但见这个小师弟还算客气,没有揭穿,于是又将病患叫了过去,重新复诊了一下,在原来的药房上做了加减。新方子有热药中和原来的苦寒药,不再担心它们损伤阳气。   患者看了看改过的方子,担心道:   “医生,这次要吃多久能见效啊?”   师兄道:   “药既对证,自当立起沉疴,效如桴鼓。喝了很快就好!”   师兄给开了五剂的量,王援朝很贴心的跟着拿药,给患者熬了第一剂,剩下的则由患者带回家,自己熬制。   经过这么一遭,就有人不想排队了,就去王援朝那桌看病。   王援朝也就不能随便乱跑了,老老实实地给人诊脉起来。   他诊脉时间比较久,左手按按,右手按按,三个指头按按,有时又两个指头按按,有时按得轻,有时按的重,平均一个病患,要按10-15分钟左右,然后看看舌头,问几个问题,便唰唰唰的写方子。   反正他的病人少,看仔细点不耽误。   好歹开张了。   第二日,那个女患者就过来了,还带了个朋友。   她一看昨天的大医生那边人多,就直接将女子带去了王援朝面前。   她朋友小声道:   “这小医生比我学生看起来还年轻!”   声音虽低,王援朝听得一清二楚。   那女患者也小声道:   “我昨天直接排出了血块,还上了大号,当即就轻松多了!昨天就是这个小医生提醒了大医生,之前看的不准,给我重开了药。   对了,今天已经不疼了。   你试试看呗。   ”   女患者说着,还对着王援朝友好的笑了笑,整个人气色都比昨天好多了。   她的朋友觉得也对,就坐到了王援朝面前,客客气气道:   “医生,我也有痛经的毛病,您帮我看看?”   王援朝道:   “手放在这边!”   一摸对方的手,不止是比较冰冷,都跟冰块差不多了!但对方穿着绝对比郑娟那小姑娘多多了。   王援朝问:   “按着压着,疼痛会不会好一点?”   那女子道:   “会,而且医生您的手热乎乎的,按得我比较舒服。”   说到后面,女子声音都低的不行了。   这小医生不但长得还怪好看的,手还暖和和的咯。   王援朝点点头,痛经有虚实之分,喜压喜按多是虚证,疼痛拒按多是实证。不过还有待进一步诊断。   “月事量多么?颜色怎么样?有没有血块?规律正常么?”   那女子努力的回忆了一番,道:   “量不多,颜色也淡吧,有血块的,一般会晚些时间来。”   王援朝继续点点头,问:   “腰疼么?”   那女子脸色一变,立马可怜起来:   “疼啊!疼起来腰都要断了!”   而昨日来的女患者,已经惊讶的嘴巴都张开了,这小医生果然神奇!裴乐乐就经常跟她抱怨腰疼的厉害!   王援朝又问了些问题,然后又看了看舌头,最后开始了诊脉。   众人只看他一会三根手指,一会这根手指,一会轻,一会重,不知道的人会觉得有耍流氓之嫌。   细脉,细脉主虚也主湿,那么,到底是气血虚弱,还是水湿困脾?   所以,一定是综合判断,寻找各类判断的的公约数,这样,基本就准了。   刚刚王援朝就发现,这个女子左手尺部为迟脉,左尺迟肾虚寒,便浊,月信亦无音。   肾虚寒,就是肾阳虚,不能温煦脾脏,引起脾阳虚,脾的气血生化不足,气血虚弱,所以经量少,所以脉象有细脉的特点。   当然,经水出于肾脏,肾虚,精不化血,也会导致经量少。   对方虚寒严重,脾气不足,而对方这个年纪,一看应该是已婚了,便道:   “您有孩子了么?”   对面女子还没怎么样,昨日的那个女患者已经惊愕起来:   “你怎么知道裴老师还没有孩子?”   裴乐乐有点不好意思的拍了宋蔷薇一下,小声哎呀了一声:   “医生,我都结婚5年了,一直没孩子。”   一般来说,正常人不容易让肾阳虚到这个地步,肾为先天之本,要不就是先天不足,要不就是后天原因,而对于女性来说,除去生活环境,最大的可能就是小产或者流产,会大伤肾气,如果后面再没有调整好,就会肾阳虚了。   于是王援朝又来了一句:   “那有过小产或者流产么?”   裴乐乐脸色一变,一抹痛楚溢于面孔,挣扎了一会,才道:   “那是61年,刚结婚……”   裴乐乐简单说了,王援朝就了然了。   最困难的时期,大人都不知道咋样,家里事情多,一个没注意,流了。之后年景好起来了,却再也怀不上了。   然后婆婆现在每天烧香拜佛,觉得愧对了当初那个未出世的大孙子,因为她那会使唤怀孕的媳妇有点厉害。   丈夫是不能信这个的,跟婆婆还经常吵架,然后婆婆就抱着公公的牌位嚎啕大哭,说:你为国家把命都丢了,伱儿子却要你绝后啊之类的。   总之,家里鸡飞狗跳,也看了不少医院,一直没什么办法。今天不是被闺蜜拉来这个小诊所看痛经,估计都不能揭开这个伤疤。   既然揭开了,裴乐乐急切问道:   “医生,那,能治么?”   王援朝道:   “情况还行,也没到不能治的地步,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先吃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再给你看。”   《傅青主女科·种子·下部冰冷不孕三十一》,对证之方是为温胞饮。   王援朝背着汤头歌道:   “温胞饮暖子宫寒,参术桂附巴戟天,山药杜芡补骨脂,心肾火衰服之痊。   人参益气,白术健脾固气,巴戟天、补骨脂温肾暖宫,杜仲、山药、芡实、菟丝子补肾益精,也治腰困,附子肉桂为大热之药,补你的原阳命门真火。   这方子补心又补肾,温肾又温心。   吃了药,肚子就暖和了,也就不会痛经了,受孕的机会就大了。   先吃一个月,应该差不多了。   ”   他一边背诵,一边写方,旁边已经被人围起来了。   因为师兄他们看病,都是话不多,像他这样背诵听不懂的诗文,还解释里面的药物作用的,基本没有。   但也就是被围起来了,还没人在那裴乐乐之后,问诊的。   于是王援朝又亲自帮人抓药,熬药,主打全周期全流程服务,这都是他欠缺的实战经验。   人群看完热闹,还是回到了师兄们那边看病,除了当事人,大家还是不怎么信任小孩儿医生的。   不过王援朝也没觉得不自在,没有病人找他,他就在各个师兄那边复诊,有时候陪着抓药,有时候看他们熬药,急火、文火各种复杂的火,有时候教郑光明背穴位,有时候看师侄们炮制药材。   虽然有点遗憾看的病例没有跟着师公的时候多,没有达到预期,不过无所谓了,还是有不少收获的嘛。 第107章 夫唱妇随?援朝哥是不是故意的?   奉天铁路招待所   “我今天晚上的火车回首都,这是我宿舍的电话,你有事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   早上,郑娟一如既往的开开心心的来到王援朝的房间,接受当天的教导。   已经13天了,她认识了312个千字文上的字,她都不知道她自己居然这么聪明。   晚上的夜校还是一如既往的去,再冷,她的心都是火热的。   在夜校,她又认识了165个字,学习效率大大提升,因为她知道,通过组词、句子,来记忆这些文字。   她甚至已经开始写字了,丑是丑了点,但能看懂。   单位的领导、同事,对她也比较关照,她觉得她的命运,已经变了。   弟弟晚上在家,还会帮奶奶推拿,这个经脉,那个穴位,说的头头是道。   他的话多了,人也活泼了起来,整个人洋溢着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更是动不动“援朝师叔说”“援朝师叔说”,幸亏郑娟问过援朝哥,弟弟压根就没有正儿八经的拜师学艺,就是谁有空了就教两句,教的最多的就是最近归来的援朝哥了。   有时候帮奶奶按过了,还要帮她按,虽然小伙子力气不大,但按起来居然有一些酸胀感,蛮舒服的。   只有奶奶,虽然笑的很开心,但郑娟能看到她老人家有时候的一丝担忧。   她知道奶奶担心的是什么。   一个多月前,她决定相信援朝哥,要改变一家人的命运时,奶奶说了一句:   “天上不会掉馅饼。   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你觉得没有付出代价,那么,你自己,就是那个代价。”   郑娟当然明白奶奶的话的意思,人家看上她了。毕竟,王援朝当时拿花做比方,说的还算赤裸裸的呢。   其实,跟王援朝前前后后认识了这么久,从一开始的四串糖葫芦,到后来的一家人的工作和学习,不愁温饱,有同事领导的关爱,郑娟觉得,就算人家看上她了,又怎么样呢?   何况,王援朝长得也比较好看呢。   哪个少女不怀春呢,遇上这么一个才貌双全又有本事的人,郑娟还能有礼有节矜持有度,已经是郑奶奶教育的好的结果了。   到了王援朝的房间,王援朝也没废话,先是检查了昨日的学习情况。   “昨天学的先跟我说说。”   郑娟张口就来:   “笃初诚美,慎终宜令。   这句话的意思是,无论修身、求学、重视开头固然不错,认真去做,有好的结果更为重要。   荣业所基,籍甚无竟。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是一生荣誉的事业的基础,有此根基,发展就没有止境。   学优登仕,摄职从政。   这句话的意思是,书读好了就能做官,可以行使职权参加国政。”   王援朝随手写了几个字,郑娟都能一口认出来,他满意的点点头,还算值得培养。   王援朝递过今天的“存以甘棠,去而益咏。乐殊贵贱,礼别尊卑。上和下睦,夫唱妇随。”   开始一句一句的讲解,让郑娟背诵。   老天爷作证,他绝对是按顺序,一天六句话24个字来教的。   但郑娟小脸红朴朴的,她在心里默念:我一定都听伱的。   王援朝能有什么坏心思?   看不得繁花被坏人蹂躏而已。   女孩子发育早,也不能掩盖她的实际年纪啊,毕竟郑娟才多大?   郑娟红着脸,将今天的功课学完。   王援朝并没有将郑光明送去盲人推拿学校,50年底末期,首都就出现了盲人推拿培训学校了,奉天也有,但王援朝去看过,怎么说呢,一言难尽。   于是他就将郑光明委托在师伯的诊所,学习推拿五年,只要管顿饭。   其实真要教起来,也简单,就那些常规动作,随便师伯师兄们指点几下,有个老实的免费劳力帮忙打下手去按捏。   这孩子被奶奶教育的很懂事,也很能吃苦,可能也被姐姐郑娟教导过,知道这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所以十分努力。   推拿培训,可能也就几个月而已,而郑光明需要付出5年的免费劳动,换得这个学习机会。   王援朝觉得,这个比学校教的肯定更加深刻,只要郑光明肯用心学,用心做,比学校的那些技师,成长不可限量。   他从窗外提进来两斤冻羊肉,是昨夜放在窗外冻着的,道:   “这是给你的过年礼,过年的时候,你们一家可以包个羊肉饺子。   我今天晚上的火车回首都,这是我宿舍的电话,你有事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郑娟有些慌乱,眼睛一下子红了,紧张道:   “您,您,您还要我么?”   王援朝想伸手撸撸她的头发,但觉得这个姑娘也不小了,就缩回了手,谁知道郑娟自己主动的把脑袋凑了上去,直接倚靠在他身上了。   王援朝轻轻抱了她一下,将她扶好,道:   “忘了我说的话了?”   郑娟有点茫然,什么话?   “要相信我,不能怀疑!”   郑娟连忙点头道:   “我信的,您说的我都照着做的。”   王援朝将买的那本千字文也一起递给她,道:   “我回去了,你还要好好的上夜校,不会的多跟老师请教,下次我来的话,最好能从头到尾讲给我听!   如果你不能多读书,多识字,以后怎么能帮我呢?”   郑娟当即一喜,笑道:   “我会好好学的,您放心。肯定不让您失望!”   王援朝又去跟师公做了告别,师公帮他订购了一批人参、鹿茸和虎骨,但不论哪种药材,数量都不算多,特别是虎骨,很少。   “这支参呢,应该有50年了,一般情况下,够你用药了。年数再高,效果也不是那么对得起那价格,我就没帮你要。   62年,政府就将东北虎纳入保护动物名录,你要收这个,还不如去南方,那边的华南虎这些年灭杀的比较多。那些药材商,有的就去南边收的。   不过呢,你要是有别的用处,我给你配了一坛酒,你看方便的话就一起带走。”   不是师公说,王援朝都不知道,这年头的华南虎,居然还是四害!过几十年,野外都灭绝了哎。   他突然忍不住想为华南虎做些什么。   然而当下的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帮它们收尸都做不到。   而且,师公这个专业的,还不如他们铁路系统的那些野路子弄来的骨头多。   不过他已经收了不少了,这些药材打个包,他自己就能背走了。   至于那坛酒,嗬,还真是好东西。   在师公家吃了饭,王援朝才回招待所,就开始收拾行囊,跟所长老大哥王斌要告别了。   老大哥跟他处的也算比较久了,这小老弟为人老道,他打心眼里欢喜。   道:   “老弟放心,老哥都给你照顾的好好的!”   那眼神,懂的都懂。   王援朝也不解释,没得解释。   这次回去的火车票就好多了,夕发朝至,睡一晚就成。   上次出来,妥妥的是金主任折腾他,要给他涨涨教训。   【 1959年2月,林业部颁发的批示里,把华南虎划归到与熊、豹、狼同一类有害动物,号召猎人“全力以赴地捕杀”;而东北虎被列入与大熊猫、金丝猴、长臂猿同一类的保护动物,可以活捕,不能杀死。   1962年9月,政务院颁布指示保护和合理利用野生动植物资源,列出19种动物为严禁捕猎动物,并在一些地区受到保护。华南虎再度被排斥在外。】 第108章 被狠狠的抱住了   小诊所   一个漂亮的姑娘焦急的问:   “你们这之前的那个年轻医生呢?”   有接待的学徒解释道:   “你说的是王师叔么?王师叔在这边就是学习的,昨天是最后一天,他要回首都去了。”   是的,接待、抓药的,都是第四代学徒了,是王援朝师伯的徒孙,师兄们的徒弟。   姑娘有点急了,她是一次去办公室,听老师们聊天,说这边治疗痛经很厉害,还有个年轻的过分的小医生,更厉害,还好看。   小医生哪里厉害,她是没听到,但她听到了女老师们交流小医生的名字,叫王援朝大夫!   当时她以为重名,但想到王援朝,确实就是很年轻,很好看,跟大宗师马二琴学医。   于是她跟老师们打听了小诊所的地址,大家都是女人嘛,她也是来了月事的。   她学习好,老师也喜欢,就跟她仔细说了,末了,宋老师还打趣道:   “那小医生还很好看呢,跟我们周蓉啊,就配的很!”   裴老师道:   “嗨,宋老师,可别瞎说,周蓉可是能考大学的呢!”   宋老师话题一转,这才道:   “我这叫提前打预防针!   周蓉啊,你们裴老师,对伱可是寄予厚望,可要好好努力啊!   不过女孩子年纪轻轻的,要懂得好好爱惜保护自己的身体,不然等我们这样年纪大了,才叫头疼。”   于是周蓉当即跟老师请假,表示要去诊所看看病。   大家都是女人,周蓉成绩一向很好,裴老师就同意了。   她心情最近很愉快,痛经早就好了不说,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手也不再是冰冷,脸上也有了红晕,而且以往她对夫妻之间的那点事有点冷淡,还被丈夫嫌弃,都是曲意逢迎的。   结果,现在,她不但盼着,还主动迎合起丈夫来,说起来都有点羞人。   这事,闺蜜宋老师自然是不知道的。   周蓉赶到了小诊所,却发现王援朝已经离开。   接待的学徒道:   “这位姑娘,我们这的医生,都是王师叔的师兄,师出同门,您大可放心。”   还真别说,王师叔在的时候吧,每天来找他的患者就那么三五个,他这刚走,今天已经来了好几个打听王师叔的了,真是怪了。   周蓉压根不要听小学徒的解释,她又没痛经,当即往招待所赶,期望王援朝还在。   没有金主金素英的打车费,她只能靠两条腿。   终于在傍晚,赶到了招待所。   “同志,请问,王援朝同志,还在么?”   前台对这个漂亮的姑娘有印象,之前来找过好几次,只是不知道这次怎么这么晚,人都要走了,才过来。   王援朝正准备叫郑娟出门去吃顿晚饭,这么久,都没请小姑娘吃个饭。   反正他吃完正好去坐火车。   下了楼,就看到了前台的周蓉。   东北的姑娘都太高了,虽然他这小半年也拼命长,也才172左右,不过趋势良好,175问题不大,180,得看老天爷给不给脸了。   周蓉面色一喜,快步上前,道:   “是不是我差点就赶不上了?”   那热切的目光,看的王援朝都有点发虚,东北的姑娘都这么直接的么?   最难消受美人恩,周蓉即便不是顶级美女,也是一流美女了,又是二八年华,王援朝拒绝的很辛苦。   被她这么一主动,他当即有点怂了,改口道:   “要不一起吃个饭?咱们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探讨文学。”   周蓉还有点微微喘气,听到王援朝的邀请,直接说好。   两人来到招待所外面的一家面馆。   面馆味道驳杂,烟气缭绕,人声嘈杂,实在不适合聊文学。   不过大碗羊肉面,也确实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   只有呼哧呼哧的吃面声。   吃完了,周蓉道:   “今天走么?”   王援朝道:   “晚上9点的火车。”   周蓉道:   “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王援朝道:   “收拾好了。”   下午郑娟就帮忙来收拾了,都不用他动手,打理的井井有条。晚上他只要提着包裹走人就行。空间塞不下了,嗯。   东北逛了一趟,王援朝就感慨,要是空间扩大十倍,哪怕翻个倍,该多爽。   周蓉和王援朝相处不多,但她感觉出来了,王援朝似乎不太善于拒绝人。   于是道:   “那请我上去坐坐吧,不能在这聊到七八点吧?”   王援朝微微皱了皱眉头,道:   “走吧,请你喝茶!”   两人回到房间,王援朝捏出一些茶叶,开始泡茶。作为铁路系统文工团的红人,一些茶沫子,还是很容易搞到的。   他刚要转身将茶杯端给周蓉,身后猛地被人抱住。   紧紧地。   一双玉手锁在了胸前。   房间内暖气比较足,也就穿着毛衣而已。   他不仅能感觉到那份坚挺的柔软,还能感觉急促的呼吸喷在耳朵下。   好在茶杯的开水被荡的泼出来了一些,烫手,叫他一个激灵。   放下茶杯,使劲的吹了吹,手指都红了,还好热水瓶的热水不是100°。   他想解开紧扣的手,拆不动,除非掰开人家的手指。   “这是干什么?不是讨论文学么?”   周蓉不说话,只是呼吸更急促了,王援朝甚至能感受背部传来心跳的力量,这特么的……   “我们好好聊聊?   总不至于我从首都翻山越岭几百公里,就是为了让你这么抱着吧?”   周蓉开口了:   “我疯狂的喜欢你的诗,你的歌,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是你的诗歌告诉我这么做的,也是你的诗歌给了我力量。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既然钟情于玫瑰,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是不真诚?还是不勇敢?”   王援朝只觉得狗血。   这诗是不是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啊!   但想想原剧中,这位能跟大十几岁的诗人私奔,确实能干得出来这个事儿。   就一恋爱脑啊!   劝,估计劝不住。   得讲究策略。   “我们还年轻……”   周蓉直接打断,倾诉了她不知道思考了多久的未来规划,道:   “我可以考去首都的大学!我的成绩在学校都是最顶尖的那几个。”   王援朝道:   “想想,如果你的女儿,十几岁,就跟别的男人那个……”   周蓉毫不客气:   “如果那个人像你这样优秀,而她又清楚的知道她想要什么,那么,我为什么要用父母的的身份,去阻止她追求自己的爱情呢?   我不是那种老封建,觉得要掌握子女的一切,她有她的思想,她的追求,她的人生!”   王援朝无语了,主要是,这个周蓉,就是个不顾家人死活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说私奔,就私奔了。   娃生了,就丢家里父母弟妹带了。   完全不管不问,还不给生活养育费。   对待婚姻呢,也不能容忍瑕疵,冯华成出轨,说离就离了。   反正,总而言之,跟王援朝不匹配。   看看,前面对他王援朝有意思的是那个金、金什么来着的女同学?   人家不来了,她就来了。   这也是王援朝不想招惹这位的原因,以至于提前返回奉天,压根没跟她提及。这年头,可以多情,但不能不受控的滥情。   太危险了。   王援朝对这位的定义就是——不受控的滥情,嗯,这年头不能沾染。   但你不沾染人家,人家主动找过来! 第109章 这是个不懂拒绝的人   王援朝道:   “那你先松手,让我好好看着你的眼睛,你再说一遍,怎么样?我会读心术。”   周蓉居然压根不吃这一套,道:   “不用,我就是想近距离的聆听和感受伱的心跳和体温,这样,我就感觉你的诗和歌曲,都有了温度。”   王援朝将紧绷的身子松了下来,道:   “你知道我的歌?”   周蓉道:   “《爱我中华》都传遍了全国各地,上面的词曲作者,可都是写的你的名字。不是你,还能是谁?”   王援朝当然知道,他已经名扬四海了。   “那你想不想我亲自弹唱这首歌给你听?就给你一个人听!这里有手风琴呢!”   顺着王援朝的手指的方向,周蓉看到了那台手风琴,就静静的躺在角落。   王援朝离开后,招待所才会将这个琴收回去。   周蓉终于动摇了,一口咬住了王援朝的耳朵,嘶——   不疼,就是太刺激了。   她居然用她温润的唇舌……   周蓉松开了手,面色红润,神色如常,道:   “好了,咱有了肌肤之亲,你可千万不能不要我。”   如果王援朝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许会被周蓉这招拿捏,但他什么世面没见过?于是他装作紧张道:   “你,你,你怎么这样呢?女孩子要自爱啊!”   周蓉豁出去了,一把抓住了王援朝的手,双眼深情的看着他,道:   “你不抛弃我,就没有这些问题。你不会抛弃我的,是吧?”   王援朝眼神有点躲闪,周蓉楚楚可怜道:   “吻我,不然我觉得你会不要我!”   王援朝怎么可能主动贴上去?这跟柳下惠没关系,这是要命的雷!   周蓉身高比他还要高1公分左右,除非王援朝豁出去,不然还真的很难轻易挣脱周蓉的双手。   他只是稍稍使劲,周蓉就不要脸的贴了上来了。   淦!   谁特么禁得住这样的考验?   但王援朝的手还是很老实的环住了人家的腰,小蛮腰,结实,紧致,柔软,有力。   直到快要窒息。   周蓉的眼睛已经一汪春水了。   “这下你要对我负责,真的不能抛弃我了!”   王援朝觉得,玩心眼,耍流氓,周蓉同学,你还嫩的很。   于是道:   “那你一定要认真学习,我在首都等你!不然,我们很难走到一起的。”   周蓉笑了,确实漂亮,道:   “放心,没有这个本事,我哪里有信心陪伴在你身边?   以后,你写诗,我就在旁边帮你温酒;你烤火,我就在旁边帮你添柴;你要是睡着了,我帮你掖被子。   我们就相亲相爱,相伴一生,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好不好?”   王援朝破罐子破摔,吻了一口,还伸出了小指勾,道:   “那说定了,我等你,考到首都去!”   如果考不到首都去,我王援朝就没办法了。而接下来,王援朝知道,周蓉肯定没办法考去首都的,马上就全部停课停学了。她怎么考?   周蓉欣喜的伸出了白皙的小指勾,和王援朝拉了拉。   “那你回去了,每周给我写封信!”   王援朝不带迟疑的,你给我玩套路,我还不能给你玩套路了?   “可以!”   周蓉有点少女的狡黠,道:   “那你把你家地址写给我,我好给你回信!”   呵呵,还想拿自己的地址?到时候找上门去拿捏自己么?   “你信封上注意一点,我家里不让我这么早处对象。我上面大哥今年刚结婚,还有个二哥没结婚,而且我才这个年纪。”   周蓉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很传统的家庭嘛,长幼有序,很好。   果然,这个男人就是要被人推着走,看,现在都在考虑结婚的事了!   她脸色又红了一下,虽然她很勇敢的迈出了主动求爱这一步,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书读多了,幻想爱情的少女而已。   王援朝唰唰唰地写了一个四合院的地址,呵呵!   周蓉也给他留了家里的地址,反正家里没人会拆她的信,家人都知道她热爱文学,品学兼优,经常跟各地的文学爱好者信件交流。   学校,那不行的,被金素英知道的话,闺蜜都没得做了。   金素英那么干脆的放弃追求王援朝,周蓉的挑拨功不可没。   王援朝郑重的收好地址,然后就去拿手风琴,要给周蓉来段独奏表演。   周蓉美滋滋的坐在那,双腿并拢,双手扶膝,满眼的崇拜、爱意和喜悦。   然后就跟着音乐,小声的唱起来。   这一刻,她多么的希望音乐不要停止,歌声能一直流淌下去。   曲终,王援朝道:   “天都黑了,早点回去吧。”   周蓉不想这么早走,道:   “我送你去车站!然后我再回家!”   王援朝脸一板,放下了手风琴,道:   “胡闹!这么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回去,我怎么放心?   我给你叫个车,你给我乖乖的回去!   在家好好听话,乖!   对了,”   王援朝起身,从包里取出二十块钱,有零有整,还有一些奉天的票据,之前委托老大哥王斌帮忙采购的(能用当地的票据,干嘛用全国的呢),一起塞给了周蓉,道:   “我不在你身边,记得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工作了有挣钱,你还在上学,身上要有点钱。”   然后瞪着周蓉,试图占据主动。   不多给点,怕给多了,这姑娘寒假冲到首都了咋整?这种上头的事,周蓉不是作不出来。   周蓉腮帮子鼓了鼓,人穷气短,终究还是接过了,道:   “再吻我一下!”   又是一阵身体的发软和窒息,别有用心的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王援朝给周蓉穿上袄子,戴上帽子,将她送出招待所,招了一辆三轮,将她送走。   回到招待所,郑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道:   “援朝哥,我帮你把行李送到车站吧?”   王援朝道:   “你怎么还没回去?都这么晚了!”   郑娟有点委屈,不是你今天让我晚上等你的么?但也许援朝哥有事,而且这语气,明显就是关心她,于是小声道:   “我想你可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呢。”   王援朝想起,本来准备晚上请她吃个饭的,结果,算了算了,于是道:   “正好,帮我把行李提到车站吧!”   郑娟噔噔噔的跟着上了楼,王援朝东西都收拾好了,最后又捏了五十块钱的零钱和票据,塞进了郑娟的口袋,道:   “   你这么漂亮,一个人天黑了可不能胡乱出门。   我不在,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还要照顾你弟弟和你奶奶。   这钱你自己藏好,不要让奶奶知道,有需要的时候,该用就用,不要舍不得。   你……知道么?”   郑娟的大眼睛都要酥了,援朝哥终于承认对她的关心了!   郑娟不觉得难受,反而很开心,道:   “太多了,不要这么多,这么……”   然后被王援朝一瞪眼,就乖乖的将钱和票又塞回了口袋。   王援朝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记得还要好好读书!我要检查的!什么时候会写字了,咱们可以写信!”   郑娟重重的点头,她真的有好多话,想对援朝哥说呢,就是开不了口。 第110章 半成品就是很好的祝贺礼   12月28日,周二,腊月初六。   王援朝回到了他阔别已久的首都。   挤出火车站,拖着大包小包的,先是叫了车回到宿舍。   一进屋,就看到客厅的桌子上,放了几个竹篾的笸箩,里面是一些黑米、红豆、绿豆、花生、红枣、杏仁、核桃、栗子、莲子、百合、桂圆肉、葡萄干……一样样摆的整整齐齐,跟切糕一样。   嘿,等着他回来煮腊八粥呢!   之前托人运回来的骨头和皮草,则被娄晓娥一箱箱的码放在了卧室。   虽然都是处理过的,仍然有一股淡淡的腥臊味儿。   他开了窗户,透透风,不然这晚上没法睡觉了。   这么多宝贝,王援朝觉得这宿舍也不够大了。   他突然很想很想弄个小四合院,能挖地窖的那种。城里不行的话,农村,也不是不行。   空间太小,亟需地窖啊。   他简单洗漱了一把,又检查了一遍工作日志和半成品的作品,出去了这么久,花了单位那么多差旅费和补贴,没一点成果的话,领导可不关心你的工作日志是啥样。   但出去一趟直接就有一件作品,他又担心后面他没法安稳的呆在首都,会被勒令到处跑。   出去积累出一份半成品,回来再精雕细琢的深加工,就能让大家都能接受了。   下楼吃了碗鸡蛋肉丝面,王援朝踏入了办公室,跟外面的众人打招呼,办公室里,只有张扬和明诚建在。   科长、李辉跟着委员,还没回来,他们铁定是赶不上腊八的,估计还要晚一周。   团长他们应该是这周能回来。   跟明诚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王援朝对张扬道:   “张科,出去来一支?”   张扬披上外套,起身出门。   至于大家为什么不在办公室抽烟,因为有一次铁路部的一位分管女领导来视察,觉得办公室烟雾缭绕,影响十分不好。   所以,只有独门独户的领导办公室,才会缩在自己办公室抽烟。   业务科这种有房间没房门的半开敞式办公室,还是不能抽烟的。   王援朝散烟,张扬立马客气的点火。   特么的王援朝文艺六级,不说科长了,处长级别都没他高!他张扬能不客气?   这是王援朝回来了,找他了解了解单位这段时间的动向呢。   文艺六级别看年纪不大,经验老道的很。   王援朝道:   “我从北面回来捎了只羊,张科您没出去,我分你一条羊腿啊!回家给嫂子侄子侄女包顿羊肉饺子,可不美滋滋?”   张口就是一条羊腿,张扬难以拒绝。   李辉最多给他捎两斤羊肉!   不是谁都有资格,让铁路同事帮忙托运的,不是么?   基本上就随身携带适量物资。   张扬一笑,也就不跟王援朝客气了:   “那可得替他们谢谢您呐!”   王援朝表达了尊重和好处,下面就是张扬的情报报答了。   张扬在看到王援朝的那一刻,脑浆子就开始转动了,奈何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文工团的大部队都出去了!   明诚建的牢骚话?这可拿不上台面,会拉低他张扬的水平,顺嘴提一句的事儿,不值一提。   那么,就是:   “主任可能会往上提一提。”   主任可是王援朝在团里的靠山,提一提是好事啊!   而且,这消息都传出来了,那肯定八九不离十了,王援朝眉头都扬起来了,道:   “那我得去恭喜啊!”   张扬又来了一句:   “主任念叨过你两次,一次是去部里开会吧,一次是跟我们内部开会。惦记着您这个呢!”   还拿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脑瓜子,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动作有莫名的喜感。   公共场合都惦记两次了,私下怕是惦记的更多。   这才离开了两个多月而已。   创作又不是母鸡下蛋,时间到了就能有的。   本来准备鼓鼓劲的王援朝,觉得半成品就是很好的祝贺礼了。   重头戏说完了,就是其他的一些日常零碎了,李辉不在,张扬也不介意给第一次过年的王六级好好说道说道。   腊月了,很快就要评优,各种评先进,估计能拿不少搪瓷茶杯脸盆毛巾,职工福利会有一些菜米油煤之类的,反正都是外面要券的好东西。   最后,顺带了一嘴,小明同学最近有点着急,被主任都批评了好几次了,业务水准大降,估计还没从王六级这个心魔里完全拔出来。   有些话,点到为止。   在背后说人好话不碍事,说不好的,万一呢?   【许大茂就是说了傻柱坏话被大领导听到了】   两人抽完烟,王援朝对团里最近的动向大概有了了解,就背着小挎包,去主任办公室敲门了。   寒暄了没两句,金主任就直奔主题:   “出去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创作灵感啊?”   王援朝道:   “那必须有!”   王援朝就说了去奉天,在那边的动物园看东北虎,想起了在首都带自家小妹去看动物园时,和小妹之间的戏话,觉得可能适合说个段子,就编排了一番。   但搭了个框架,开头,和里面的几个点,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另外,部里的任务,他也积极的跟着团长他们的队伍北上了个把月,甚至到达了海拉尔。   可惜呼伦贝尔大草原白雪皑皑,他隐约有了点灵感,大草原,铁路,多好的搭配?   但感觉可能要明年夏天要再去感受一下,不同季节的草原下,和铁路结合,是不是有不一样的感受。毕竟部里的任务,创作不好,丢的是团里的脸面,丢的是主任识人不明的脸面,不能马虎。   这话说的,叫金主任不知道说什么好。   估计这小子玄之又玄的说了一通,就是没东西。   “那先把那个老虎的段子给我看看呢,这个有的吧?”   王援朝连忙从书包里取出工作日志,从里面又小心翼翼的翻出几张纸片,跟小抄一样,大一片,小一片,各种字迹时间,都不一样。   金主任微微点了点头,虽然是散装货,但这小子,到底还是知道要出活的。   按照王援朝指点的顺序,他逐一阅读了几个片段,算是初步了解了这个相声的大纲,思索了一会,道:   “伱这,完全是新创作的啊,看不见前人的影子啊?”   很多相声,都是根据前人的段子,换个皮,包袱基本还是那些包袱。想创作一些新的包袱,难度太大了。   抖包袱抖包袱,哪有那么容易?   真容易,就叫抖腿儿了。   王援朝暂时还不懂这个道理,他道:   “给人看出来是前人的段子,那不是让您老人家识人的慧眼蒙尘么。不过主任,我这段子,您看成么?   成的话,这几个月我就静心雕琢完善,到时候找柳团排一排;   不成的话,我也好抓紧时间,推倒重来。”   金主任看了又看,觉得有点意思,有点荒诞,但又挠人想看这人最后是被老虎吃了?伤了?还是跑出来了?又是怎么跑的?   又看了看信心满满的王援朝,觉得还是要完整的作品出来,演绎一下,才好评价。   于是道:   “那你抓紧弄弄,过年能出来么?”   王援朝连忙求饶道:   “主任,我就是天天不吃饭,不睡觉,这过年还有二十多天,也弄不出来一个完整的相声啊。您看,这还是个骨头架子呢!” 第111章 出尔反尔,怎么为人父母   金主任也没指望这么快,创作嘛,又不是母鸡下蛋,他难道不懂?   他懂得很!   对部里,他就这么说的,需要灵感,需要契机,需要深入了解总结,才能有文化输出。   但对王援朝嘛,鞭打快驴!   “那元宵怎么样?元宵的话,部里有个晚会,到时候咱去露露脸。   你这也进单位半年了,虽然专业评级短时间内动不了,但组织也可以给你加加担子嘛,或者向组织靠拢靠拢,先做个积极分子?”   文工团里,能加什么担子?不如现在这样,一年半载交个作业,人就潇洒的很。至于积极分子,他还年轻,不急。   但主任都抛出筹码了,他不接着的话,不好。   只得道:   “这个年我就是不过,也要把稿子赶出来!”   金主任的表情这才放松。   文工团一下子出了一首神曲,盯着的人太多了,说风凉话昙花一现的不少,他现在很有希望往上挪一挪,副团长的位置而已,又不要别人挪坑。   如果元宵的时候再有个拿得出手的作品,就稳了。   他都不奢望再来一个《爱我中华》那样的神曲,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强求不得。   “好,有什么需求,直接跟魏科长提,我会跟他说好的,一定要做好创作的保障工作!”   末了,王援朝小声道:   “主任,我去东北,整了一些老虎的好东西,您要不要拿回去泡酒啊?”   跟领导聊工作上的公事,也不如聊一些私事,特别是男人间的私事,对吧。   金主任干笑了两声,脸色发苦,道:   “早几年,你这法子还有点用,现在,不成喽。”   虎骨都不管用了?   “那鹿血酒呢?”   金主任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道:   “有么?这个或许可以试试。”   王援朝从包里掏出一瓷瓶,没有文字,蜡封了口,道:   “我去奉天,帮我大哥的丈人,拜访他的老师,是我国第一个中医教授。   托关系,整了一瓶这个鹿血酒,每天睡前3钱的小酒杯,两杯。”   金主任小心接过这酒,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好像能端详出什么花来一样。   这是师公马二琴,帮王援朝调配的,毕竟徒孙要的那些补药,男人都懂。   而他觉得那些骨头也好人参也好,都是片面的追求,性价比极低。   于是帮徒孙配了一批补酒,淫羊藿、肉苁蓉、人参、鹿茸、巴戟天、枸杞、杜仲、菟丝子、海狗肾等等,用料足,配比精,补肾壮阳,专治阳痿不举、腰膝酸软、精神倦怠等症。   当时见师公误会了他的意思,王援朝也就善意的认下了这个误会,收取了这坛酒,30斤。   真的是一坛。   至于鹿血酒,他随便叫的。   但这名字一听,就很燃啊,是不是?   金主任也不知道什么第一个中医教授,但知道王援朝大哥的丈人,是中医院的副主任医师,那么人家的老师,水平应该是够的。   再说了,酒嘛,两小杯能怎么着?无非就是有用没用而已。   于是愉快的笑纳了,连“下不为例”这样的客套话都没说,万一有用呢?到时候要不要?说不定还要主动要呢!   王援朝去财务领了两个月的工资,和这段时间的出差补贴。   财务压根没有一句废话,直接给他办了。   领了钱,先回宿舍借火生了炉子,得把屋子热起来,不然晚上可没法睡。   他这宿舍,密封比四合院好,但空间也大,当时也没经验,觉得大空间宽敞舒适……   但就炉子的铁皮烟筒取暖,实话讲,跟暖气、火炕不能比。   离开炉子两米远,就感觉不到热量了。   他很想把炉子挪到卧室,叫后勤科的人帮忙,再装一大截铁皮烟筒。   但看看卧室里堆的那些箱子,算了,还是把床铺搬到炉子旁边吧。   外间厨房、餐客厅一体,跟里间带书房的大卧室比起来,空间紧凑,要暖和多了。   他又不能叫外人帮忙。算了,只能日夜不停的烧开水取暖了。   忙活好了这一切,他就去对面的广播学院看看。   一个是申请把函授的考试考了,那知识简单的连他这个文科的艺术生都觉得简单,更别说还有金手指加持了,当初不是为了不那么骇人听闻,看完教材就能考试了。   考过了,就可以拿一张函授中专的证,理论上后面是可以继续深造大专、大学的。   另一个是找找英语口语老师迪莉娅,出去这么久,要跟老师好好联络感情。   这是王援朝目前唯一接触的外国友人,这留着以后的关键时刻,说话比他自个说话,要有分量一点。   不过迪莉娅老师去新校区上课了,人不在。   但负责函授的老师,是在的。刚刚出完考试卷,准备寄给学生们,让他们考完,再寄回学校,然后评分,合格的才授予函授学位证书。   王援朝请老师一起在学校食堂吃了饭,将函授课本朝装备栏一放,就申请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现场考试。   老师也乐意看看他的水平,便同意了。   基础知识,常规操作,甚至有小陷阱的题目——太拿衣服了,都被王援朝从容不迫的一一答写完毕。   王援朝写完试卷,老师也基本看完了他的答题过程和结果,和标准答案丝毫不差。   老师当场批改了试卷,给了满分,表示差不多2月初,就能拿到函授证书了。毕竟要等别的考生,收到试卷,考完试卷,邮寄回来,统一签发,时间有点漫长。   还有一个多月,他完全等得起。   ——   四合院   王和平很恼火,但又无处可发泄。   因为秦怀茹要给傻柱介绍秦静茹,这怎么行?   这分明是不把他王和平放在眼里啊!   他已经跟母亲说了,秦静茹是个好姑娘,万万不会跟秦怀茹有什么搭扯。   奈何母亲不信!父亲也跟应声虫一样,张口闭口苗翠同志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   这到底是老王家还是老苗家?   【这除了王援朝这个开天眼的,没人能相信啊】   母亲只说,大哥结婚给了多少,他们就给多少,不会少王和平一个子儿。除此之外,别的一根稻草芯子,王和平都不能拿。   大家互相尊重。   当时不是说好了,这房子留给他这个老二的么?   老三又不要!   出尔反尔,怎么为人父母的? 第112章 每个字都是开心(月票加更)   王和平也只能忿忿不平。   嘴巴说的都要起泡了,着实可怜。   问大哥,大哥就是,要不你听妈的,要不你听你自个的,只会说废话。   他无比怀念三弟在身边的日子,好歹能帮忙出主意呢!   娄晓娥的事,他大概知道是三弟的手笔了,麻子和老鼠,不可能对钱松隐瞒,钱松也不可能对他隐瞒。   而来闹事的,就叫梁芬,可不就是巧了么?   所以得知这事儿之后,他对娄晓娥都突然尊敬起来。   三弟牛掰啊,不声不响,就把这么个白嫩的资本家小姐,给,嗯,霍霍了?   简直是令他无地自容!   反观他呢,观察了人家秦嫂子那么多年,也没……   呸,呸,呸!   什么秦嫂子?   太特么不要脸了啊。   但凡秦寡妇不要这么作,安分守己几个月,说不定他都说服母亲苗翠同志了!   三弟前程远大,怎么可能屈居四合院这破屋?   父母以后养老,不还得靠他王和平?   但就是贾家不安分,棒梗偷了许大茂从乡下买来的鸡,让母亲怒火中烧,这样的姨姊妹,能处?   【情满四合院的开场名场面,棒梗偷鸡,许娄离婚不影响许大茂下乡“买”鸡】   当时热闹只看了一会,母亲一个脸色,把他和妹妹给拽了回家。   贾家不要脸,撒泼的撒泼,装可怜的装可怜,胡搅蛮缠,然后一大爷貌似公允,实则拉偏架,再有个傻柱乐得怼人、顶锅,不要说精明的母亲了,连他和小妹,都看出了不对劲。   傻柱打人他相信,傻柱偷鸡?人家是厨师哎!隔三差五小饭盒带回来,要偷鸡?   傻柱得多傻才会干这个?   太无耻了!   四合院的邻居们可能有看不明白的,但大多人,肯定是看的明白的。   大家乐意装糊涂,一来跟大家不相干;二来,看那些人演呗,不花钱的热闹还不带看么?三来,也是最主要的,得给一大爷面子啊。   一大爷除了偏袒贾家,其他时候,还是比较乐于助人,发扬风格的。   谁家还没个急手的时候,要点钱救救急呢?   这事就恰恰是一大爷张罗的,四合院互助会。   只有老王家无所谓这个逐渐变质的互助会,该交会费的时候会交,但肯定不会多,三大爷为什么天天念叨工资那么低?低了才少交啊!   母亲苗翠的意思,得在这四合院过生活,花点小钱保平安了,不指望它。   而傻柱挺身而出,顶了棒梗的黑锅,换来的就是秦怀茹要给他介绍堂妹!   傻柱这缺德玩意,还特意跟他王和平提了一嘴!   简直欺人太甚!!!   扯远了,说到娄晓娥,王和平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是弟媳妇儿,如果是的话,这个弟媳妇比弟弟大好多岁!   离过婚的!   成分还不好!   貌似还不能生!   不晓得弟弟看中了人家啥啊!   母亲能接受???   这不比他的秦静茹,差了一百倍啊!   他几乎每天盯着娄晓娥,如果这个弟媳妇有什么动静,怕是要跟三弟扯上关系。   如果三弟回来了,三弟和弟媳一起,母亲受得了么?   到时候会不会觉得他这个老二,还算是乖巧的?   他一个人在家无聊的烤火,火炉上放着土豆和红薯,烤着吃。   上次秦家屯收来的粗粮,花了一个多月才消化掉。他没分钱,就手里自己留了点吃吃。   然后听到了对门三大妈的声音:   “娥子,今天下班这么早啊?”   王和平抬头一看家里的座钟,才下午3点多,离下班早着呢!   继而就听到弟妹清脆又爽朗的声音:   “家里有事,得回去一趟,我回来跟老太太说一声。”   王援朝跟听墙角的小偷一样,靠到了门帘后面,可惜只剩下一串脚步声,没了。   他又闷闷不乐的坐回到煤炉前。   得去秦家屯一趟,跟秦静茹好好说说,一定要坚定的拒绝秦怀茹的馊主意。那傻柱个蠢憨憨,能嫁?   过年,三弟肯定回来了,他肯定有办法帮自己一把的!   他决定明天就骑车过去一趟。   ——   娄晓娥在绸布店上班,一个小孩跑进来塞给她一封信,信口都没封。   她找了个角落,打开一看,只有“黑米、红豆、绿豆、花生、红枣、杏仁、核桃、栗子、莲子、百合、桂圆肉、葡萄干”除此之外,其他什么字都没有。   她鼻子一热,就知道,那个家伙回来了!   这都是她买来煮八宝粥的,一样不差,顺序都跟她摆的一样。   这是他们俩的约定。   真是的,都到店门口了,也不进来打个招呼,还要玩让小孩送信的伎俩。   她脑子里马上想到,是不是他怕别人看到他?是不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回来了?   他怕谁?他又不想见谁?   然后娄晓娥连忙掐断了无畏的思绪,跟经理请了个假,说家里有点急事,可能明天也不能来。   谁也防不住家里有事啊,而且娄晓娥的身份,经理怎么会不知道呢?   再说了,人家就是一个临时工。   当即就同意了。   于是娄晓娥并没有直接去宿舍,而是先回了一趟四合院,一来看看四合院的动静,二来要跟聋老太太打个招呼,跟这个老太太合住了一段时间,她也知道不能让人家担心。   叫三轮车回到四合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说话那么大声,老王家也没有什么反应,那么,那家伙大概率就是没回这边。   于是娄晓娥飞速的赶回后院,跟老太太招呼了一下,说要回家一趟,今晚不回来了。   聋老太太小声道:   “他回来啦?”   娄晓娥吹的冰凉的脸蛋刷的就红了,这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怎么就喜欢说这么不正经的话呢?   还一说就中!   聋老太太不等她回答,继续道:   “我就看伱啊,特别开心,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开心,我就猜到了。”   娄晓娥只得道:   “等我回来给太太您带好吃的!”   连忙落荒而逃。   ……   剧场宿舍   门卫和娄晓娥已经很脸熟了,知道她是宿舍楼里的家属,上次搬运东西,对方还塞了他一包前门,恁的大方。   看对方急匆匆的脚步,他还向人家点头致意。   过了门卫的视线,娄晓娥的脚步已经从快走变成了小跑,“噔噔噔”地就往三楼爬。   差不多有30票了,感谢友友们的支持,加更一章,大家周末愉快 第113章 准备从绸布店辞职么   就在她想要掏钥匙的瞬间,她一下子停住了。   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跳,她轻轻的敲了敲门,就仿佛妻子下班回家了,要老公开门一样。   他不会还在外面溜达,没回来吧?   这念头一闪而过。   门开了。   露出那张她朝思暮想的笑脸。   娄晓娥漫不经心的进了屋,屋里头暖烘烘的,看样子炉子已经烧了不短时间了,道:   “您不会出去几个月,都没理发吧?都快赶上我了!”   王援朝怎么也没想到,她一张嘴,居然是这个。   “北面冷,留长了保暖!”   娄晓娥一笑,道:   “哎呀,是我错了,忘记给您准备帽子了。”   王援朝一把搂过她,道:   “怎么,几天不见,还跟我生分了?你瘦了!”   可不,小圆脸都变成了鹅蛋-瓜子脸了。   娄晓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眸瞬间蒙起雾气,还用粉拳砸他的胸口,然后伏在他的肩头,啜泣道:   “是几天么?是两个多月!   你要是不要我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呜呜。”   等她哭了一会,王援朝道: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娄晓娥一抹两枚核桃眼,自嘲道:   “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王援朝立马波了一口,道:   “哪里丑了?我喜欢的紧呢!”   两人腻歪了一会,王援朝道:   “叫伱早点过来,咱俩把床搬出来,不然晚上没法睡。”   娄晓娥一愣,这是叫她来做苦力啊!   不过,也没得说,她也得睡不是?   里外间的房门一开,冷热分明,叫人打了一个哆嗦。   “里间正好放东西,而且这些玩意儿有味,这样咱也闻不到了。”   娄晓娥不知道箱子里有什么,都是钉起来的,反正都是王援朝托运回来的,她只负责找人运回来,搬上来,反正她也不住这边,也一直没管。   两人将床搬到了外面,再铺上厚厚的床褥,正要换上干净的床单,   王援朝道:   “等等!”   他麻溜的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大王皮子,抖了抖,闻了闻,硝制的不错,没味儿,手感还好。   这玩意不就这时候用的么?   娄晓娥大吃一惊:   “这,这……”   王援朝将大王皮朝床上一丢,一手挑起娄晓娥下巴,嘎嘎银笑道:   “小娘子,做本大王的压寨夫人,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娄晓娥满心欢喜,拍了王援朝的手,道:   “死相。一张皮子就开始喘了!”   然后她自己趴在了大王皮上,一边使劲摸,一边还凑上去闻来闻去,确认这皮子没啥异味。   那撅屁股扭来扭去的动作,看得人眼热。   王援朝拍了一下,道:   “好了,抓紧铺床了,没味道的!”   中午回来,他就将虎皮褥子收进空间,然后再拿出来,利用空间不能存放活物的原则,杀死了可能存在的跳蚤之类的虫豸和微生物。   这类皮子本就处理保存得小心得很,跟那些鹿茸虎骨不一样。   两人铺好床铺,床铺看起来就有一种很饱满的感觉,让人有一种想拥入床的怀抱的冲动。   然后娄晓娥又从柜子里拿出之前收拾好的干净被子,被面都是崭新的,娄晓娥还特意嗅了嗅,道:   “可别被你的那些奇怪的东西腌入味儿了。嗯,樟脑味儿很足!”   王援朝道:   “你带来的被面儿?”   娄晓娥脖子一昂:   “不然呢?我不给你弄好,你回来能睡?”   王援朝又给她一个爱的亲亲。   两人又将卧室的窗帘换到走廊这边的窗户,好了,外面的小间已经暖烘烘的了。   娄晓娥道:   “还缺个门帘子,不然开门关门,热气都要跑光了。”   王援朝觉得还行了,道:   “我有给你带了礼物呢!猜猜看带了啥?”   娄晓娥坐在柔软的床边,舒服的不想起身,想了想,道:   “貂?”   王援朝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她,道:   “你咋这么聪明?”   娄晓娥咯咯笑道:   “你总不可能给我带人参鹿茸吧!”   王援朝回卧室,装模做样,其实从空间取出了貂皮大衣和紫貂帽,拿给了娄晓娥。   娄晓娥开心的一下子跳进了王援朝怀里,道:   “小坏蛋,你对我这么好干嘛!”   实话讲,以前在娄家,反正啥也不缺,父母对她的好,她也感受不出来,只觉得理所当然。   直到跟了许大茂,许大茂除了一开始,后面见她不能生养,又无利可图,就没对她好过。   王援朝道:   “穿上,试试!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你可是我的女人!”   娄晓娥三两下就穿上了大衣,没嘚瑟两下,突然还嫌弃起来了,道:   “这不能穿出去吧?感觉会犯错误啊!”   王援朝道:   “外面加个罩衣,不就行了?”   末了,娄晓娥将大衣脱下,挂在了门后,权当门帘子了,道:   “这样今晚就更暖和了!”   王援朝炖了羊肉面,两人吃的是里热外热。   然后他将卧室门偷偷开了一道缝,虽然有烟筒,但还是怕煤气中毒。   旖旎一夜。   娄晓娥从来没觉得被子有这么暖和,一点也不想出来。   半夜还是王援朝起来换的煤球,不然怕是烧不到天亮。   娄晓娥就赖在床上,看王援朝将昨晚睡前清洗好的米豆干果,一股脑的放到了煤炉上开熬,不讲究,就一锅炖。   然后王援朝就钻进了被窝补觉。   他的体力恢复的快,但需要食物和睡眠来弥补,并不是刷新一下,状态就完满如初了。   然后娄晓娥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一会亲亲,一会蹭蹭   ……   腊八早上,王援朝喝了三大碗,睡眠不够,食物来凑。   娄晓娥真想一直就住这边,但不敢。   虽然说男未婚女未嫁的,但真给人逮着了,不得了——她还跟人说是家里的姐姐呢。   而王援朝年纪又不够扯证,所以她提都没提这茬。   有这么一个爱的小窝,能隔三差五的过来呆呆,她已经心满意足。   “我今天回我妈家一趟,给你弄点好东西过来。”   王援朝无所谓,娄晓娥能弄的东西,无非吃喝拉撒,他又不缺。   “嗯,你弄,我待会去学校一趟,给我的英语老师送一份腊八粥。让她尝尝咱特色。”   娄晓娥知道迪莉娅老师,道:   “要不,我陪你一起?我也想跟着老师学英语呢。”   王援朝抬头看了一眼,娄晓娥有点心慌,把头低下喝粥。   “你想学,自然是好事。你准备从绸布店辞职么?”   娄晓娥“啊”了一声。   她压根没想到这茬。 第114章 干得不错   实话讲,在店里呆了一段时间,虽然开始极其难受,但呆久了,比窝在四合院,好多了。   有人交流啊,同事,顾客,还有各种八卦。   比窝在四合院充实。   她是真没想过辞职不干。   王援朝笑道:   “迪莉娅老师又不开夜课,你不辞职,怎么跟人家学?”   娄晓娥连忙道:   “那算了,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学什么,我就想跟你一样也学学。”   王援朝也想到了什么,道:   “要不还是多学学吧,店里能请假就请假,不能请假就辞了,反正伱也没指望那点工资。”   娄晓娥开心道:   “我听你的!”   吃完早餐,娄晓娥用篮子提了些碗筷,王援朝将锅整个放进了草捂子,端起来,和娄晓娥一起往对面的学校走去。   草捂子,是用稻草编织成框状,有盖儿,里面衬有旧衣服,热乎乎的饭锅放里面,能保温。   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学校办公室。   办公室里,正有老师在给各外语老师表述腊八节,腊八粥,看到王援朝端了一口锅进来,大家都不明所以。   王援朝跟各位老师打了招呼,道:   “这是我和我对象给各位老师煮的腊八粥,让各位老师也能品尝品尝我们的传统美食!”   迪莉娅开心道:   “王,你的女朋友很漂亮!你外出回来了么?”   娄晓娥的脸红透了,感觉幸福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援朝揭开盖子,给迪莉娅打上一碗,道:   “昨天刚回来,这不,一回来就来看望老师你了!”   他将几个碗都用完了,但明显不够分。   “家里就这么多碗,要不,老师们有饭盒么?”   老师们也是入乡随俗的,纷纷拿出自备饭盒,反正粥是够的,一大锅呢。   办公室里响起“哧溜哧溜”的喝粥声。   料足,粥厚,还加了很多糖。   迪莉娅拿着小勺子,小口小口的品尝,确实美味,而且不知道下一口吃到嘴里的是什么。   别的老师见王援朝小两口跟迪莉娅凑一块,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哪里不知道,他们都是沾了迪莉娅老师的光?   所以大家都离得远远的,给他们让出一片聊天的空间。   迪莉娅听说王的女朋友要跟她学英语,也是一口答应。   反正她在这边也没什么朋友,同事们年纪都比她大,除了工作,聊不到一起,丈夫忙于工作,也没时间陪她,以至于她一个人都没地方去,只能来学校办公室跟五湖四海的外教同事们凑一块,好热闹热闹。   就跟娄晓娥不想呆四合院,情愿去绸布店上班一样。   而大家的共同语言,居然是鳖腔鳖调的汉语!   之前王援朝这个学生的突然出现,就叫她很开心,现在一看他的女朋友,年纪相仿,就当多交个朋友了。   迪莉娅能讲不少汉语,在这边呆久了,所以和娄晓娥交流毫无障碍。   娄晓娥约她去什刹海溜冰。   这是王援朝教她的。   反正就是陪着老师玩,逛,这时间,要老师多说说英语,就当朋友相处了。   其实广播学校今天也准备了腊八粥,是午饭的时候在食堂提供的,但跟王援朝上午端过来的一比,稀薄、料少、不甜。   外教们被上午的那碗粥养叼了嘴。   娄晓娥直接就跟吃过粥的迪莉娅去滑冰了,只留下王援朝抱着一堆碗筷和大锅,又抱回了宿舍。   好在热水充足,没有油腻,用丝瓜囊刷起来,很是快捷。   王援朝去百货商店,看中了一台“牡丹”牌624E型收音机,售价125元和30张工业券,实际价值差不多一百七八十块了。   一般来讲,一台收音机20张工业券左右,但可能是临近过年,券涨了。   可能看出王援朝对工业券波动的一点迟疑,营业员道:   “去年国庆15周年献礼的8402型,券都到70张了,全市1000台,也是一售而空,多少人捏着票都买不到呢。”   意思就是,您看,现在才30张……   王援朝笑了笑,他只是习惯性的在思考,这里有没有啥牟利空间,也不跟营业员争辩,去收银那边愉快的交钱、交票,拿了票据,从柜台领了崭新的收音机,木质外壳油漆滑亮,大哥大嫂看了铁定欢喜。   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他就将收音机塞进了空间。   他先去了一趟黄师家,拎了一条羊后腿,叫师母看了一边说他还没结婚呢就乱花钱不过日子了,一边却又眉开眼笑,这羊腿没个10斤也有8斤,可以过个肥年了。   黄师家就师母一人在家,要留他吃饭,王援朝怎能答应?   他不在这吃饭,师母和中午回来的小儿子几个窝窝头就能应付了,他要吃饭,师母不得弄俩菜?折腾那个劲干啥!   “我这是上班偷溜出来的,还得赶紧跑回去呢!”   师母也分辨不出真假,只得道:   “你这孩子,真是的,那晚上过来么?”   王援朝觉得师公那儿都没啥能教他的了,黄师这儿那些藏着掖着的,哎,不过后面偶尔还是可以过来过来的,直接不来,怕黄师受不了。   于是道:   “今天腊八,就不过来啦。我昨儿才从奉天回来呢。”   师母也觉得刚刚的关心不合适,便道:   “对,对,工作第一,也要好好陪陪父母,等你觉得合适了,再过来。你师父那儿,我来讲。”   离开了黄师家,王援朝就回四合院,没个自行车,去哪都不方便,还是得跟二哥那把车子拿回来。   结果家里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嘿!   王援朝只能步行去找郑国强了。   走着走着,便拎了一条羊前腿,跟给张扬的那条一样。   郑国强家正在哧溜哧溜喝腊八粥,邀请王援朝一起。   王援朝不好推脱,郑国强开开心心的给他盛了一碗,锅底最浓厚的,但还是不如早上王援朝在宿舍熬得稠,不过跑了半天,喝点稀的也行。   因为那条羊前腿,郑家人喝粥的胃口都变得更好了。   郑国强知道王援朝找他有事,飞快的吃完粥,便跟着王援朝出了院子。   王援朝递过50,道:   “干得不错!”   郑国强连忙道:   “上次给的还没花完呢。”   王援朝道:   “给你就拿着。跟我做事,我又不能给你发工资,先拿着花。”   郑国强就将梁芬的事说了说。   梁芬从这边拿了50,又从许大茂那边拿了100,然后去医院转了一圈,出来美滋滋的在家休息了几天,告诉许大茂,她把胎打了。   许大茂也不疑有他,一个寡妇要生了孩子,她在乡下那也待不下去了。不说四里八乡的口水要喷死他,她男人的宗族,就要弄死她,她还占着人家的房和地呢。   不过趁机摆脱了娄晓娥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许大茂还是很开心的。   他借着工作之便,甚至已经开始追求厂花于海棠了。   广播员也属于宣传科嘛,他作为宣传干事,可不得近水楼台先得月?   遗憾的是,杨厂长的侄子杨为民,也追求于海棠,这就有点欺负人了。   许大茂不得不主动退让,但他没死心。 第115章 和傻柱干架   郑国强说完他掌握的情况,又掏出两张报告,递了过来。   一份是梁芬当时拿在手上唬人的,一份是当时王援朝给郑国强备用没写名字的。   郑国强还是很聪明的,连梁芬手上那份,都要回来了。   “对了,伟子和振子,都去工作了吧?”   郑国强点点头:   “都去了,开始还找过我几次,担心您这边有变。”   这话说的有点委婉,都是死党,但王援朝又是他现在的带头大哥,他又不得不提一嘴。   王援朝点点头,估计是秦志伟家了。   赵振只有一个老奶奶。   “秦志伟家?”   郑国强也没犹豫,点了点头,都是朝哥自己猜的,他什么都没说。   不过王援朝也理解,秦志伟家人多,他上面有哥哥还是临时工呢!   “朝哥,最近还有什么事要我做的么?”   郑国强主动问道,不然这钱拿着烫手。   王援朝道:   “你忙你的,有事我会找你的。”   郑国强想了想,道:   “松哥那边喊我去帮忙,我能去么?”   郑国强跟麻子有过交际,麻子对他赞不绝口,钱松知道这是自己前老大的弟弟的小弟,有时候就喊郑国强一起做事,挣点零花钱。   王援朝道:   “也行,有需要伱帮忙的,我会找你的。”   ……   还没进四合院,王援朝已经听到里面貌似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再走进两步,貌似有二哥的声音?   他快步走进大院,好家伙,二哥已经跟傻柱干上了。   这是哪门子事儿?   旁边还要一群老老少少围观,也有那种一触即撤的劝架的话,但谁也不敢上前去拉架。   傻柱人高马大,膀大腰圆,力大无穷。   二哥也很结实,身材上不怎么吃亏,顽主出身,混迹街头,打架那是行活。   颇有关羽张飞干架,只有刘备才能拉架的感觉。   王援朝大喝一声:   “助手!公安来了!”   然后地上滚在一起的两人,像磁铁同极相斥一样,迅速弹开,然后又像弹簧一样,飞速站直了。   然而门口只有王援朝一个人的身影,哪有半个公安的影子。   傻柱不爽了:   “怎么,合着你们老王家不但不讲道理,还兄弟俩合起来欺负人啊?来啊,一起上,谁怂谁是孙zei!”   王和平哼道:   “就你?还轮不上我们兄弟一起出手。”   王援朝逮着身边的三大妈问:   “三大妈,这怎么回事?”   三大妈连忙摇头:   “我也不知道,您得问一大妈!”   一大妈欲言又止,贾张氏跳出来了,十分有气势道:   “怎么回事?你家二哥打人,怎么回事!回家问你二哥去!”   王援朝看向二哥,二哥头一扭,转身回了屋。   嘿,看来还真是二哥惹的事儿!   但王援朝接了这茬,也不好撒腿就跑,只得刨根问底,道:   “二大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三大妈不清楚,一大妈不愿说,贾张氏那一看就是敌对势力,王援朝只得问二大妈了。他后院去的勤,跟二大妈家关系还不错。   二大妈虽然有点为难,但还是道:   “这不,今天小秦喊了她堂妹过来吃饭,说要给她做个媒,介绍傻柱认识么!”   贾张氏补充道:   “今天的席面,都是傻柱操持的,有鸡有肉,诚意十足。人家聊的好好的,你二哥就冲进来了,有这种道理?”   王援朝脑子缓了缓,秦怀茹的堂妹?秦静茹?   这跟自家二哥有什么关系?   他……秦家屯的小姑娘……   我擦,不会就是秦静茹吧???   王援朝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精彩。   秦怀茹见状,道:   “今天腊八,我请我堂妹来吃个饭,饭后我们就在那喝了一会茶,你二哥就冲进来,拽着我堂妹就要走。   傻柱以为他要干什么,自然就上前拦了一把。   然后你二哥二话不说,一把就将傻柱推倒了,天底下也没这种欺负人的道理啊。   傻柱起来要跟他理论,你哥又理论不过,只知道打架。”   秦怀茹说的有错么?   肯定没错的,甚至都是实话。   但肯定是部分实话。   王援朝只能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我哥先跟秦静茹处对象的吧?我还没出差的时候,我哥就跟我说过这事呢。   秦嫂子,您这就不地道了,不是半路截胡么?   怎么着,您还准备学雷老虎抢亲啊?”   傻柱急了,道:   “怎么,你们家看不上小秦,还不让人小秦处别的对象啊?   这年头,甭说结了婚的都能离婚,比如咱院的许大茂娄晓娥。   就你二哥那样到处拍婆子,难道那些姑娘都不能再结婚嫁人,都得在家守着等您二哥临幸?”   傻柱什么时候也这么犀利了?   王援朝道:   “少年人的荒唐事,当不得真。   不过这事也不能光听大家怎么说,我也不问王和平怎么说,我就想问,秦静茹同志怎么说。   人生大事,别人怎么能做决定,当然要自己做主了。   秦静茹同志,您在么?”   王援朝已经看到了缩在人群后面的一个有点陌生的姑娘,确实白嫩水灵。   秦静茹一听这话,看向了旁边一个老头,老头道:   “父母之命……”   王援朝立即打断道:   “新时代的婚姻法已经说了,婚姻自由,怎么,还有谁要学习封建余孽么,违抗新时代的法律么?”   这话说的字正腔圆,浩然正气,法律威压之下,听到的人脚步都往后挪了挪。   王和平从屋里跳了出来,声援三弟,道:   “对,婚姻自由!我和小妹是真爱!”   他刚刚羞愧难当,遁逃回屋,一直在门口偷听,就看三弟犹如虎牢关前的吕布再生,以一敌多,不落下风。   不愧是他倚重的智囊张子房啊!   贾张氏气不过,刚刚怂的跟什么一样,这会跳出来了?   当即插刀:   “有本事怎么不跟你妈苗翠说!   明明是你妈瞧不起咱农村人,一直不同意。   上次小秦来,她姐就想帮她介绍傻柱了,人家说了跟你在谈,我们家就规规矩矩,没有胡乱掺和。   你说说,从上次到现在,过去多久了,你家有给人秦三叔家准信么?   你们难道还想把人家小秦,从17的大姑娘,拖成老婆娘么?   啊!”   王和平刚刚积累的能量,迅速被贾张氏吸空了能量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贾张氏那得意劲儿,活像刚刚万军中取了敌方上将首级。   前面平淡了一点,加更一章 第116章 我家三弟太恐怖   王援朝知道,就冲着二哥敢冲进贾家拽秦静茹,敢和傻柱打架,对秦静茹的喜欢,绝对是难得的发自内心的。   他二哥是一个被限制住的狂战士,而傻柱是个不受影响的盾战士。这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啊。   而且秦静茹是个多么听话的好姑娘,婚后和吸血的堂姐割的干干净净!   所以王援朝决定,还是帮二哥一把。   于是道:   “婚姻自由婚姻自由,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替别人做主呢。人家正主儿都没说话呢!   秦静茹同志,现在,王和平同志,何大柱同志,都充分表达了想要和你交往,步入婚姻的想法。   他们两个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左边,是王和平同志家,伱正后面,是何大柱同志家。   王和平同志,46年出生,父母健在,双职工在岗,两年后母亲苗翠同志退休,就是王和平同志顶岗了。至于我,您不用担心,我单位有房子,我和大哥都分家出去单过。   何大柱同志,35年出生,有个妹妹,高中毕业,已经工作,也没有养老之忧。而且何大柱同志作为轧钢厂食堂大厨,这点是比王和平同志优秀的。”   听到这里,傻柱才放松了一点,算这小子说话公允!自傲的插了一句:   “8级炊事员,基本工资35块5!”   王和平这会不傻,连忙也插了一句:   “谁不知道食堂炊事员6级到顶了!我妈是印刷厂,可没这个限制,年数越长工资越高,我很快就追上你了!”   傻柱正要反驳什么,王援朝继续道:   “两位同志的基本情况,都摆在秦静茹同志您的面前了。   您看,您是选择和哪一位同志携手余生,为新时代的建设前砖加瓦。   ”   傻柱连忙道:   “可是王家母亲不喜欢你,刚刚你也听了,以后要和他母亲一起住,一个屋檐下,有的遭罪了。   我这边,以后家里就你一个女主人,你说了算!”   王和平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示弱,梗着脖子道:   “别瞎说,我母亲对秦静茹同志十分认可。我母亲怎么对我大嫂的,咱四合院里都看得到,一点也没亏待过。”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大有越来越火的态势,而秦静茹则站在那焦急的直跺脚。   王援朝又来了一句:   “当然,如果秦静茹同志您现在还没有考虑清楚,还可以再慎重思考思考。   毕竟人生大事,不能仓促随意。”   秦静茹刚要说话,贾张氏插话了:   “怎么,还要继续拖到什么时候?拖成老姑娘么?”   王和平咬咬牙,道:   “瞎说,我今天一早就骑车去秦家屯了,就是要告诉小妹,我们老王家都准备好了。   户口本,就在家,随时能扯证!   谁知道她今天被秦、秦嫂子叫到了四合院?   我这才又匆匆忙忙从秦家屯骑回来的!   你们这不是半路抢劫,是什么?”   王援朝这会才知道,难怪家里没人,一早就往秦家屯赶了啊!   再一看自己那辆自行车,哎,风尘仆仆。   秦静茹终于忍不住了,道:   “和平哥,你说的真的么?”   话都说出去了,王和平还能反悔不成?   当即挺直了胸膛道: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一早去秦家屯找你干嘛?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呀!”   秦静茹如同一头脱缰的小鹿,蹦蹦跳跳来到了王和平身边,含情脉脉道:   “那我选择和平哥你。”   傻柱整个脸憋成了苦瓜,哼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今天他还专门请了假,在家操持了一顿大餐啊,全白费了!全白费了!   还在众多邻居面前丢了大脸,人秦静茹没一丝犹豫,就选择了王和平,这不说明他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坏人?!   没脸活了!   贾张氏和秦怀茹在人群中快速对视了一眼,一种妥了的感觉。   婆媳俩想的是:   能嫁给老王家,出乎意料的好啊。   老王家条件,可比老何家好。   而且,不耽误贾家继续吃两家。到时候,秦怀茹再去关心关心傻柱,傻柱的,不还是贾家的么?   真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贾张氏立马对着秦怀茹的三叔,秦老三道:   “他叔,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有情人,有情人,怎么说来着,反正就是他们俩小的在一起了,是好事!”   秦老三憨憨道:   “是,是。”   贾张氏还怪好心的咯,不忘提醒道:   “那和平啊,可要让你爸妈抓紧上门谈时间啊,静茹过了年,就18了!”   傻柱在屋里听到这声音,揪心的疼:   秦姐,就是18岁,嫁入这四合院的吧……   秦静茹还要跟着父亲回家,王和平骑车,前面带着秦静茹,后面载着秦三叔,直奔德胜门西汽车站。   热闹看完了,大家也就散了。   王援朝大概知道了一些母亲的想法,估计不想跟秦寡妇家有牵扯。   等二哥王和平回来一聊,果然如此。   王和平将母亲的要求,一股脑的说了,就是要跟他割裂,不让秦寡妇家吸血。   本来他跟母亲说了,保证,秦静茹说了,肯定不会支持秦寡妇家的。   结果前两天,棒梗偷鸡,傻柱顶缸,秦怀茹把秦静茹拉出来做感谢。   本来有些松动的母亲,当即就气坏了,坚决表示,他王和平敢娶,就自己过。   他今天骑车去秦家屯,就是要秦静茹再给他点时间的,哎。   说完了情况,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张子房,有什么计策。   王援朝两手一摊,道:   “   什么计策?结婚,生娃,生了娃,妈还能不管她孙子?   到时候,你和二嫂好好表现,孝顺爸妈,关爱兄弟姐妹,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别给秦寡妇输血!等到妈退休了,工作不给你,给谁?   ”   王和平一想,是啊,就是这么个道理啊,说一百遍,不如做一遍!   “那,这个父母上门,妈要是不愿意,咋整?我也不能让你二嫂在老家丢脸不是?尊重都是互相的。”   哟,还会说尊重都是互相的了?!   王援朝跑到二哥房间,孤零零的床,书桌,大哥搬家的时候,这些旧的都没要,有新的了呀。   不过因为天冷,现在都在睡父母那边的大炕,好节约一冬的燃料。   “如果结婚,不添新家具,行么?” 第117章 游说老妈   王和平愣了愣,不过随即想到,三弟这是想用这个,作为跟母亲交换的条件?   “这个我倒是没啥意见,等我挣工资了,慢慢补就是了。   喔——你是说不要咱妈说的500块的分家钱?   咱有骨气,打死不分家?   只要我不挑,到时候我听话,你二嫂孝顺,咱妈难道还好意思亏待我们不成?”   王援朝笑笑,道:   “大体是这个意思。不要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一个一个的解决。先解决上门下聘订婚期,然后是结婚,然后慢慢添补家用,对吧。   哦,我的自行车,给你骑成这样,我得跟咱妈要她赔我一辆新的。”   王和平笑嘻嘻道:   “对!   我把老三的车糟蹋成这样,老三不要了。   我反正是赔不起的。   对了,这是老三单位的车吧?   嘿嘿……”   本来三弟的车,就没怎么骑,就让弟妹骑回来给她了。   嘶——   不会,那个时候——   他们就——   这还是那个三弟么???   王和平已经有点害怕这个弟弟了,恐怖如斯!   如果换他是老三,怎么办?   提亲?   先得让人家恢复单身啊!   然后才是提亲啊!结婚啊!   房子?   说不定老三直接搬进去人家娄公馆呢!   不行,娄家成分不行,住进去太危险。   他刚想提醒,又想到,三弟这么聪明,会没想到这个?还要他这个大老粗来提醒?   算了算了,他没那个本事,不操那份心了。   但还是没憋住,道:   “那伱自己,多注意啊。”   王援朝一愣:   “嗯?注意什么?”   王和平笑道:   “没什么,我说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   看二哥那表情,王援朝哪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大哥都能猜出来,那个寡妇梁芬,还是二哥的小弟的小弟帮忙的,二哥能猜出来,也算正常。   “你要是结婚了,我送你一个大件,你自己挑!”   王和平嘴巴咧的更开了,他道:   “嗨,咱是亲兄弟,我不帮你还能帮谁?放心好了,二哥帮你守口如瓶。”   王援朝道:   “那拜托您个事儿,帮忙打听打听,谁家有小四合院想出手的。她又不敢回家,还有点私房钱,老住人家那不方便。”   王和平嘴巴张得老大,秒懂,连连点头,道:   “放心,我小兄弟不少,让他们留意留意,有消息了我就通知你。”   也就他弟媳有钱,一个小四合院,说买就买了。   “不过现在不能买卖,手续上,有点麻烦,跟你说下啊。”   王援朝点头。   王和平立马骑车出去了,讲究一个高执行力。   母亲苗翠下班回来,看到了好久没出现的三儿子,吃了一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援朝道:   “昨天回来的,把剧场那边的宿舍收拾了一通,不然冬天没法住。”   母亲道:   “怎么,还真不准备回来住,准备跟我们分家别过啊?”   王援朝笑道:   “不是说了,以后二哥跟您二位养老嘛。”   母亲脸色立马变得不自然起来:   “别跟我提他。还养老呢,不把我们敲骨吸髓,我就谢天谢地了!”   女强人苗翠同志,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起来。   开始跟老三倾诉老二的不孝,她怎么严防死守,居然还跟中院的贾家扯上关系了,这一扯上关系,还挣得脱么?   苗翠同志越说越气愤:   “这全四合院,就属一大爷八级工的待遇最高,一大爷家才俩口子,也没天天白面馒头,隔三差五的吃肉啊!   看看贾家呢?哪个星期不吃肉?窝窝头他们家都看不上!   他们家就一个秦寡妇上班吧?才挣多少工资?   那贾张氏还老是上医院配止疼药,他们家有金山哪!   这有金山也禁不住这么败家啊!   你再看看他们一家子,哪个不是养的嫩嘟嘟肉乎乎的?   你二哥想跟这种人家堂姊妹结婚,天下女人都死绝了么?”   母亲虽然气愤,声音却压得很低,在四合院生活久了,小声说话是基本操作。   王援朝帮母亲推拿了一会,顺顺气,消消火,苗翠同志觉得老三按得还蛮舒服的,道:   “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上面点,唉哟——酸的老命都没了!你这手艺不错啊,跟你大哥丈人那边学的?”   “嗯!”   “王胜也是的,娶了媳妇忘了娘,让每周来吃顿饭,就每周来吃顿饭,今早的腊八粥,还是王利给送过去的!   学了那么多年医术,也没给他亲妈按两下。   真是没良心的!   你二哥他以前不是很活络的一个人么?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大没良心,老二缺心眼。”   “老三呢?”   母亲嗤了一声,道:   “老三心眼太多了!跟你二哥匀匀,正好!”   王援朝尴尬不已,他都还没说呢,母亲居然就隐约有了猜测。   “有心没心,都是妈你肚里掉出来的肉!二哥今天跟傻柱当着全大院的人面,打架,在地上滚来滚去,放出豪言,随时扯证……”   王援朝就把二哥今天的表现,也没添油加醋,但加了前因后果的,给说了一遍,母亲但凡有点反应激烈,他就给母亲的麻筋酸穴上来这么一下,生生打断母亲的聚气过程,将事说了个完整。   在一边做晚饭的小妹王利,听的太过入迷,以至于烫了手,都没敢大声叫“哎哟”,只是急忙舀了杯冷水,将手指浸入,二哥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太精彩了,她不忍心打断三哥的讲述。   很符合二哥的风采。   末了,王援朝道:   “妈,我今天跟那个秦静茹聊过,对方说了,嫁到王家,就是王家的媳妇,孝顺公婆,恩爱丈夫,友善叔伯,疼爱小姑子,只要您不发话,她贾家,一根针都甭想拿走!我觉得她不像撒谎。”   三儿子这么卖力的伺候,苗翠就已经有了预感,老三和老二,狼狈为奸,不,叫文武双全?也不是,哎呀,反正就那么回事。   她道:   “你说那姑娘认准了你二哥,那她今天怎么来贾家吃相亲饭了?”   王援朝笑道:   “您不发话,我二哥不敢给人家准信儿,拖了这么久,还不让人家找下家啊?   这不今天我二哥一表态,人家当着那么多人面,就说相中我二哥了么?   把傻柱气的回家躺床上,到现在都没出门。   丢脸丢大发了!” 第118章 她叫王秦氏还是贾秦氏   苗翠缓了缓,道:   “暂且算这么回事,那真要结婚了,咱全家都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就她在家,怎么知道她不周济贾家?他们可是堂姐妹!”   王援朝道:   “什么堂姐妹?堂了又堂的姐妹了。   两人的曾爷爷是兄弟,而且秦寡妇嫁到咱大院的时候,秦静茹才几岁?有什么感情?”   苗翠语重心长道:   “援朝啊,人啊,都是抱团的。你说咱四合院,这么多人,她跟谁抱团?”   王援朝嗤道:   “那她以后死了,是埋咱老王家,叫王秦氏,还是埋他老贾家,叫贾秦氏?   她嫁过来之后,就是咱老王家的人,咱,才是一伙的,她不跟咱抱团,跟外人抱团?   妈,我跟您直说吧,这个二嫂啊,您信我的,准没错。   是个传统又认死理的人。   只要您把她当闺女,她就把你当亲妈啊。   比王利还听您话。   我要说错了,我任凭您处置。您让我回来住南屋,我绝对不住北屋。”   苗翠笑道:   “王和平是给你多大好处了,都让伱把自个摆台面上做筹码了啊?”   王援朝俯身凑到母亲耳朵边,小声道:   “妈~~儿子太有本事呢,就会离家远,就不是您的儿子了,是大家的儿子,是社会的儿子,是国家的儿子。   儿子没本事呢,就守在身边,老老实实地,看似没出息,但能养老膝前。   先不说我,就说说我大哥,比二哥出息吧?家里呆不住,人家外面也有地方呆。您想让他呆身边,人家还不乐意。   所以二哥愿意呆身边,以后老老实实的孝顺您和爸,这样的好儿子哪里去找?   您答应了他这回,以后不都由着您拿捏么?   还有啊,儿子孝不孝顺,儿媳妇,也很关键,人家两口子过日子啊。人家天天睡一张床啊!   我二嫂,我跟您说,虽然书读的不多,但也初中生了,跟二哥不遑多让!明事理。   别看人乡下丫头,错过这村,没这店了。   再说了,您不是也说了么,如果,万一,啊,咱一家子真眼瞎,全体眼瞎,以后就让王利招个上门女婿帮你养老,二哥二嫂有多远滚多远,反正您儿女多,不差这一个,怕什么呢?   反正也不准备要了,试试呗,还能坏到哪儿去?”   王利对三哥怒目而视,王援朝压根没注意。   苗翠道:   “到底是工作的人啊,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怎么连个高中都没考上?”   王援朝无奈了:   “妈,咱就事论事,别扯开话题。   高中怎么了,高中出来挣多少钱?您儿子我,Wen Yi Liu Ji!”   最后四个字,王援朝说的是口型,没声儿。   文艺六级,暂时只有母亲知道,连父亲都没说。   没有这个文艺六级打底,苗翠同志怎么可能坐在这听他瞎扯?   不过瞎扯的也确实有道理。   除非她真的是不要这个二儿子了。   如果这个二儿媳不能说到做到,到时候连着二儿子一起赶出去。反正也是不要了,也没亏。   如果真的说到做到了,那就赚了。   而且,二儿媳稍微帮衬一下堂姐,只要不过分,她其实也不会太介意,实在是,贾家的吸血大法太厉害,一般人扛不住。   他们家在四合院都这么孤立了,贾家还能来刮好几次油水,连她苗翠都做不到的事,她又怎么会强求二儿媳呢?   “我再给您按按胳膊!”   苗翠觉得小儿子按的确实舒服,让她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姆妈好像也这么帮她按过……   “行吧,这周末你爸回来,我们去那秦家屯一趟。对了,这次你在家呆多久?”   王援朝波澜不惊道:   “肯定要开了春。争取喝了二哥的喜酒再出去。”   不一会,王和平小心翼翼的回来了,将自行车往家里搬,气儿都不敢喘。   王援朝跟他比了个OK的手势,他激动的“哐当”一声,车子没把握住,轮胎和地面来了个猛烈接触。   “一天天的不着家,你弟回来了还跑出去野!”   王和平只能尬笑,他能说他是出去帮他弟媳妇找房子了么?   苗翠看着那么大个的老二,居然那么憨厚的尬笑,一时有点过意不去,道:   “你今天的事,我也知道了。   咱老王家的人,一口唾沫一个钉,不能让人看扁了。   妈也不是不讲理,妈担心什么,你最清楚不过。   狠话也说过了,时间,也这么久了,既然你这样坚定,我们也只能成全你。   路,是你自己选的,人,也是你自己找的,你弟,还帮你说了一箩筐好话。   我只希望,你和小秦,都能说到做到。   这周日,我跟你爸去秦家屯提亲,再找个媒人,你大嫂怎么样?   ”   王和平觉得,没有什么事是三弟搞不定的,他当即表示赞同。明天就可以去秦家屯,把这个消息告诉秦静茹了。   然后来了句:   “妈,三弟嫌弃我把他单位的车弄的破破烂烂的……”   苗翠顿时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刚刚还说他憨厚来着,这会就想着坑老三的车来曲线救国了?   但一想,马上要去秦家屯,几十公里远,公交车转来转去不方便,还是要自行车的,而且,老三的新车,被老二糟蹋成这样,当即道:   “王和平!   不是你的车不知道爱惜是吧!   我跟你说,你结婚就这个车了,你知道吧!你大哥结婚我们也是给了车子,你也就这个了。   至于36条腿,也别想了,你住的是我们的房子,你大哥可没要我们的房子!”   王和平连连举手告饶,心里美滋滋的,自行车到手!   到时候擦擦洗洗,跟新车有什么区别?   房间里床和桌子都有,到时候在房间通个烟筒,打个衣柜,他的私房钱都够了!还要什么腿儿!   王援朝从以前睡的小房间拿出那条羊后腿,王和平口水都要下来了。   “老三,你这是啥时候弄来的啊?”   王援朝道:   “你都搬进大房间了,小房间又没进去看过,今天我回来就放房间了。出差顺路带回来的。”   母亲苗翠却是知道,小儿子可能确实有这个能耐。   王援朝刚刚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要送人,提前拿出来冻一晚,都能冻得硬邦邦的。   这怕是得小十斤!   晚上就吃了羊肉面,这羊肉嫩而不骚,端的好货。   一人几片肉,一家子觉得很赞。   王援朝想了想,得给后院的聋老太太送一份啊,人家收留了娄晓娥啊。   “我给后院聋老太太送一碗去。   咱在这四合院,也得有几个处得来的邻居。聋老太太年纪最长,吃的也不多,偶尔关照一下,谁也不能说咱家名声不好。”   母亲鼻子嗤了一声,但还是往锅里下了小份面,又削了五片薄肉。 第119章 洗脚   王援朝直奔后院,聋老太太看到他,有点诧异,又有点欣喜:   “哟,我这牙口,怕是吃不了这瘦肉啊。”   王援朝道:   “鲜嫩,您尝尝就知道了。”   老太太收起了炉子上的窝窝头,道:   “那老太太就省一顿先。”   然后就颤颤巍巍的吃起面来。   那呼啦呼啦的样子,牙口哪里不好了?   吃的甭提多香了。   吃完面,王援朝道:   “您老还兑换粮票么?”   聋老太太打个饱嗝,道:   “好吃是好吃,就是少了点。不换了,娥子给我零花钱呢。”   嗬,傍上富婆了是吧?还是想让他王援朝也白给零花钱还是咋滴?   不过不换就不换了,他王援朝没有失信于人就行。   “不能多吃,吃多了不消化,伤脾胃,不长寿!”   聋老太太耳朵不好使了:   “啊?”   王援朝拿了碗筷,道:   “谢您了!”   然后就回家了。   聋老太太嗫嚅着嘴,喃喃自语:   “娥子不是去找他?不对啊,难道真回家了啊……   小没良心的,那么一碗面,太太我还得再垫半个窝窝头。   哎呀,是不是吃多了真的不好啊?   要不算了,今天吃肉了呢。   ……   ”   回到家,母亲道:   “过来,我把你二哥的自行车钱赔给你。”   王和平不敢做声,他即将拥有完全属于他自己的自行车,稳住。   母亲和三弟进了屋,他才小声对王利道:   “二哥请你吃好吃的,咱俩都开心一把。”   然后他递给王利一块钱。   王利的眼睛瞬间笑成了月牙,也小声道:   “谢谢二哥。”   麻溜的将一块钱塞进了口袋。   早上她给大哥大嫂去送八宝粥,大嫂才塞给她一枚鸡蛋!   王援朝却是先回小房间提了一个包裹,然后才进了母亲房间。   苗翠还以为三儿子晓得回避她取钱和票呢。   “哝,伱点点,前阵子你大哥才买的。”   王援朝看都看没,一把都塞进了口袋,道:   “这个是儿子孝敬您的!”   苗翠看着他递过来的包袱,鼓鼓的,也不知道啥玩意,小心的接过,打开一看,皮毛毯子?摸起来毛色还很柔软。   “羊皮?”   “黄羊皮子。   您垫着,盖着,都成,防寒保暖。   您不光得帮大哥二哥带孙子吧,还得帮我,帮小妹带孩子吧?所以您得长命百岁才成!”   苗翠噗嗤一笑,道:   “就知道贫嘴!好了,你的心意啊,妈收下了!垫炕上,免得你爸回来说咱家还不如他单位宿舍暖和。”   王援朝嘿嘿笑道:   “王全同志这是丢了吃苦耐劳的工农本质啊!”   苗翠拍了一下三儿,道:   “别瞎说。   咱这炕是要修修了,本来周末你爸准备叫人来弄弄的,不过现在看来,这周没戏了。   你晚上跟和平睡这头,我跟王利睡那头,成不?”   王援朝道:   “我得回宿舍,明天一早还约了对面广播学院的同学晨读复习,然后还要去单位。   出差太久,功课落的太多,得补回来。不然考试过不去,学校可不会给我发学位证。”   苗翠嗔了一眼小儿子,核心就是要回宿舍,至于理由,也不知道这话里真真假假,这个儿子确实,突然就心眼儿多起来,让她也管不了了,于是道:   “那你就赶紧走吧!骑我的车。等你买了车了,再送我单位去。”   王援朝回到宿舍,能看到屋内透出的亮光,那是在等待归人。   他掏钥匙的手又抬了起来,敲门。   门开了,是娄晓娥那欣喜的笑脸:   “您回来啦!”   迎他进门,给他递上一杯热茶,然后局促道:   “吃了么?”   她不会做饭,掌握不了火候,连面条也是要么夹生,要么烂熟。但别的家务活,洗洗刷刷,打扫卫生,还是做的来的。   王援朝脱下狼皮袄,晚上骑车,穿上这玩意儿,抗风。   娄晓娥连忙接过,帮他挂起来。   “在四合院吃过了。你呢?”   娄晓娥道:   “我也在我妈那吃过了回来的。   我给带了俩门帘子,外门一个,房门一个,给你带了一件罩衣,我自己也拿了一件罩衣,还拿了些茶叶干果……”   王援朝笑道:   “你这是要掏空娄公馆啊!”   娄晓娥眉头一挑,脸上都笑出了酒窝,她就喜欢王援朝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咯咯笑着小声道:   “想多了,这么点东西,九牛一毛都不算。你等着,过两天我再给你多拖拉一些!”   王援朝喝着茶:   “今天跟迪莉娅老师逛了哪?”   娄晓娥道:   “什刹海滑冰场,吃过饭看了电影《英雄儿女》,迪莉娅老师说有这样英勇的军队,难怪漂亮国打不过我们。   然后我们都要回去,约了明天继续逛百货商场。”   《英雄儿女》,“向我开炮!”   去年由吉春电影制片厂制作发行,在全国放映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连日理万机的伍手掌也抽出时间观看了影片,并做出了积极的评价。   这年头影院能放的片子就那么多,会隔三差五的拿出来再放。   迪莉娅作为英国人,可能理解不了这种思想,但仍然大受震撼。有这样的人民和军队,漂亮国等西方国家,怎么打得过?   娄晓娥一边说着,一边为王援朝打来洗脚水,就要蹲下身去帮他脱鞋袜。   王援朝连忙放下茶杯,要自己来。   娄晓娥还噘嘴了:   “你嫌弃我?”   王援朝道:   “我心疼你啊,这跑了一天,得臭死你!”   娄晓娥不依,道:   “哪有女人嫌弃自家男人的?臭男人臭男人,不臭还是男人?”   王援朝只得罢手,任由娄晓娥帮他搓脚。   王援朝看了看房门,被帘子也掩盖的严严实实,道:   “家里烧煤炉,要留个缝,不然,会一氧化碳中毒。”   娄晓娥正满心欢喜的帮他洗脚,冷不丁听到这个,疑惑道:   “中毒?”   王援朝一边说,一边掀起了卧室那扇门的帘子,卷了起来,还打开了一道门缝,一股清冷新鲜又带着丝丝腥臊的空气就散了过来:   “如果你不想明天早上别人帮咱俩收尸的话。”   娄晓娥道:   “好吧,原来昨天这门缝是你特别打开的啊。”   热水泡个脚,两脚通红,全身暖洋洋,娄晓娥还贴心的帮忙擦了脚。贤惠的叫王援朝恨不得就这么过下去。 第120章 你想喝我的洗脚水?   王援朝洗完了,娄晓娥才要自己去洗。   王援朝立马蹲下要帮忙,娄晓娥拦住道:   “不可以!”   王援朝道:   “你嫌弃我?”   娄晓娥脸色通红,扭扭捏捏的嘀咕了一句:   “脏~”   王援朝都要笑了:   “你穿丝袜给我看,磨蹭我,就是用的这个脏脏的玩意儿?啊?”   娄晓娥脸上的血色都要滴出来一样,只觉得烧得厉害,干脆捂住了脸。   反正不看不看不看,任由他拨弄吧。   王援朝就帮她脱鞋,脱袜,将小脚放进盆里,轻轻的搓揉起来。   白嫩软的小脚丫,每一颗都像蚕宝宝,摸起来滑腻Q弹的很,王援朝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形容词。   上辈子没有女人帮他洗过脚(足疗店除外),他也没帮女人洗过脚。   他就像摩挲着什么珍宝一样,一寸一寸的搓洗,中途还添了热水。   擦完脚,王援朝还拿脚背凑到了嘴边,正准备拿嘴唇亲两下。   娄晓娥骇然惊叫,然后死死捂住了嘴,一脚将王援朝踹翻在地,用看怪物的眼光盯着王援朝。   王援朝被她踹的一个屁股墩,还好没打翻身前的洗脚盆。   他爬起来,拍拍屁股,觉得这娥子也蛮没有情趣的,将她一把推倒在床上,道:   “咋滴咯,没吃过猪蹄炖汤啊!”   王援朝的本意是,猪蹄洗刷刷干净了都能吃,何况他只是用嘴唇碰碰脚背而已。   奈何娄晓娥以为他还要喝洗脚水……   她吓得一把将王援朝拉倒在床,八爪鱼似的缠了上去,惊恐道:   “不行,那个不行!”   王援朝被她的突然袭击有点晕头转向:   “哪个不行?”   娄晓娥道:   “洗脚水……”   王援朝诧异:   “什么洗脚水?你要去倒洗脚水?那伱去吧,真是的,这么贤惠!”   娄晓娥连忙跳下床,趿拉了拖鞋,拨开门帘,开了门,端起洗脚盆就冲了出去,连外套都没披上。   王援朝只觉得她勤劳的有点莫名其妙,还是,迫不及待想那个了?   过了一会,娄晓娥才神态轻松的回来,又要打水去卧室清洗私处。   王援朝道:   “就在这洗吧,里面冷!冻坏了我心疼。”   娄晓娥眼珠子一横:   “你在这洗,我就在这洗!”   王援朝瞬间觉得有点别扭,一起冲澡还没啥,一起在这洗桃子?   大老爷们蹲在那洗桃子?   那画面不能看啊!   “你去里面洗吧!”   娄晓娥昂首挺胸道:   “你也要洗!待会我给你打水!”   ……   第二天,两人睡到饱,也就8点而已。   这年头早睡早起。   之前的材料不少,所以半夜继续熬的粥,王援朝还在里面撕了不少羊肉。   “一早就吃肉?”   王援朝大口吃着肉粥,道:   “你不知道吗?一滴米情,十滴血,一滴血,十个馒头。而且我还长身体呢!你看我,是不是比之前高了不少?”   娄晓娥不确定,于是将自己碗里的羊肉,都拨到了王援朝碗里。   “那我今天再回家拿点鸡蛋,以后每天给你补补!”   王援朝将肉又夹回去,道:   “咱不差这点。你也得补补啊。”   ——   娄公馆   娄晓娥回家,跟母亲谭雅丽说:   “妈,您跟绸布店那边说说,我不准备去了,我想去读书。”   谭雅丽惊讶道:   “你这肚子几年不见动静,你还想一出是一出的,大茂没意见?”   毕竟,在谭雅丽看来,上班可以大肚子,上学,肯定不能大肚子的。   女儿要上学,怎么,不过了?许家再怎么着,也受不了啊。   娄晓娥觉得心里有了底气,小声道:   “我跟许大茂已经离婚一个多月了。”   谭雅丽大骇,缓了半晌,才挤出不可置信的话:   “你这孩子,这个可不带说谎的啊!”   娄晓娥拿出了离婚证。   谭雅丽脸色一白,又看了看房门,紧闭,焦急道:   “你爸要知道了,得多生气?你这完全没跟家里打招呼啊!你这,你这……”   娄晓娥就将许大茂在外面乱来,跟寡妇勾搭,搞大人家肚子的事,一个个都说了,听得母亲目瞪口呆,这女婿别看小人物一个,玩的还挺花?   末了,她有点替女儿难过,捋着女儿的头发,道:   “孩子,你这离了一时痛快了,可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没人要啊,这以后你可咋办?这以后你可咋办!”   她心里有句话没说,她怀疑,可能就是女儿肚子一直没动静,这个女婿才在外面瞎来,哎。   这下子,怕是老爷也没办法责怪女儿了,怪女儿肚子不争气?   娄晓娥本来的一点底气,被母亲这么一说,也变得紧张起来,是啊,她不能生!那他,那他,……   她已经完全不敢想。   原本计划的事,这会都趴在母亲怀里,哭个不停。   即便有一时欢愉,可没有孩子,等她年老色衰,王援朝也长大,还会稀罕她?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怎么这么苦,好不容易尝到了一丝甜头,怕是也要转瞬即逝。   母女抱头哭了一会,谭雅丽突然问道:   “你都离婚这么久了,住哪?难道还跟许大茂住一起?”   娄晓娥抹了眼泪,道:   “怎么会?   离了我就搬到隔壁邻居,我们院聋老太太那屋住了。   她就一个孤寡老人,我们处的还行。”   谭雅丽道:   “那不还是跟许大茂一个院儿?   这总不是个事儿,不过咱家这情况,你也不适合搬回来。   你在外面,成分不一样,还没人盯着,你一旦回来,就会落入别人的眼中,你爸爸的一番苦心,也就白费了。   这样,我跟你爸商量商量,我们给你在外面弄一套小院出来,你搬去那边住,怎么样?”   娄晓娥眼神一亮,狠狠的抱住了母亲:   “嗯。”   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安全的住处,四合院里最多和王援朝说两句话,剧场宿舍那边也不能久呆,名不正言不顺,她倒是没啥,可别给王援朝招惹了麻烦。   既然都离婚了,也不跟许大茂住一起了,家里随便支持一下,就够女儿吃用,也不用像之前那样克制,担心许大茂那边看到,产生不好的影响。   反正更自在了。   上不上班,也无所谓了,要上学就上学吧。反正也不差她那点工资,挣的还不够路费的。   是的,娥子上下班一般挤公交,挤不上公交就走远一点,叫三轮。   天冷了不愿意骑车,受不了。   感谢很厉害的小猪友友的打赏 第121章 他明明不想透露这个秘密   王援朝准备先去买自行车,早买晚买都得买!   果不其然,自行车还涨价了,涨了10张工业券!   他骑车去四合院找二哥王和平,去办理自行车的牌照和相关手续,两人再把牌照互相一换,就搞定了。   结果,王和平天一亮,就骑车赶往秦家屯了。   他要迫不及待的跟秦静茹宣告他说话算话,以及周末父母、兄嫂一起来提亲的事。   王援朝无奈,将新车锁在四合院的家中,去医院找大哥王胜蹭饭,正好把收音机送给他。   去办公室没找到大哥,也没找到黄师,真是奇了怪了。   然后就跟护士打听,护士道:   “应该是去218床会诊了。”   王援朝就溜达了过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大哥和黄师,果然都在里面。   病床上躺了一个奶娃娃,双目紧闭,旁边应该是孩子母亲,环抱这孩子,在那啜泣。   有一名中老年医生在诊脉,旁边有几个中年医生一脸愁容的看着,大哥王胜和一些其他年轻医生,围在一边观摩学习。   许是看到王援朝了,王胜就悄悄挪了过来。   “刚回来?”   “什么情况?”   兄弟俩几乎异口同声的小声发问。   王援朝点点头,王胜道:   “小孩6个月,25号突然发热,到医院配了退热消炎止咳等西药,没效果,26号突然抽风了两次,时间短,间隔短,家人吓坏了,就来我们这办理了住院。   土霉素红霉素也用了,并服大剂麻杏石甘汤复以银翘散加味,寒凉撤热,症状也没见改善,今天烧到了40度,主任他们都在会诊。   反正我看也看不懂。”   王援朝问:   “你还没会把脉?”   王胜有点不好意思:   “简单的已经会了一点点了,复杂一点的就不行。”   王援朝道:   “有进步就是好事,慢慢来嘛,反正你还年轻。”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么?这是弟弟安慰哥哥的话么?   但没办法,弟弟就是厉害啊,王胜只得老实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兄弟俩在门口窃窃私语,但还是被主任发现了。   他也摸不清头脑,之前就是他亲自出手的,没用,反而加重了,于是今天把其他几个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都拉了过来做会诊。   如果还不行,就只能求助副院长级的国手了,但国手么,大家懂的,不一定都有时间,他们要首先保障最重要的服务。【这也是王援朝不想从事中医的最大原因,他会成为工具人】   所以主任不动声色的走了过来,低声呵斥:   “王胜,叽叽喳喳的发表什么高见?”   王胜一囧:   “主任……我,我跟,我跟,探讨病症呢。”   主任锐利的眼光扫过王援朝,道:   “我没记错的话,你才刚会把脉吧?讨论病症,明白人家病患什么症状么?”   王胜低头不语。   王援朝也没做声,这里可没有师公马二琴做靠山,黄师嘛,水平还不够做他靠山。   黄师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走了过来,道:   “伱怎么来了?”   王援朝道:   “刚回来,过来看看您。”   主任疑惑道:   “老黄,你们认识?”   黄师道:   “主任,要不,让他帮忙看看?”   主任嘴巴都歪了,这个小孩怕是中专都没毕业吧?嘴角还是绒毛呢!   “他?”   黄师斟酌了一下,还是实打实道:   “我拜过一个师父,马二琴,给我来信,说这小子的水平,远超于我,和他不相上下。”   马二琴,新时代中医教授第一人!!学中医的,哪个不晓得?   主任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可思议道:   “老黄,大白天的,你没癔症吧?”   黄师也是无奈:   “人命关天的事,我能和您开玩笑?我师父真这么说的。”   王胜直接呆住了,脑袋已经空转起来:   什么玩意?他弟弟水平比丈人高他都不能理解,还和那个传奇的师公不相上下?怎么可能??   王援朝也呆住了,怎的,师公还给黄师写信告密透底了啊?   他明明不想透露这个秘密的啊!   主任也是干脆,对王胜道:   “把你白大褂换这位,怎么称呼?再给这位拿个口罩,这脸也太嫩了点。”   太嫩的面相,没法让病人和家属信任啊。   两人出了病房,王胜直接将白大褂和帽子递给了王援朝:   “你,真的?”   王援朝挤出一个笑容:   “我也不知道师公对我评价这么高啊!”   一个护士很快送来了一个口罩,给王援朝一戴,嗯,人靠衣装,那双灵动的智慧的双眼,有点样子了。   有中医第一人的评价做背书,主任将王援朝请了进去,还介绍了病患的情况。   跟大哥王胜说的差不多,但多了一些之前西医的诊断数据:   右肺叩诊稍浊,两肺呼吸音粗糙,有干啰音及小水泡音,以右肺为著。肠鸣音略亢进。血化验:白细胞总数12900/立方毫米,中性68%,淋巴32%,胸透:右肺上下均可见片状阴影,肺纹理模糊。临床诊断:腺病毒肺炎。   现在高烧40度,再持续高热不退,就会转成重症,重症死亡率,10%,而且就算治好了,也极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王援朝上前,刚刚把脉的一个主任医师得到了示意,立马让开。   旁边一个面容憔悴,头发炸裂的男子有点懵:   “刘主任……,这是……”   刘主任到底是主任,立马解释道:   “这是,我给你们请来的专家。”   男子愕然,老中医老中医,不比刘主任他们老一圈,能叫专家?   男子有点激动,觉得医院这边是不是糊弄人,道:   “他这也太年轻了啊!这个,这个……”   刘主任看出来男子的激动,连忙道:   “这位是大国手的弟子!”   嘶——   可不止患者家属,连那帮不明真相的医生,都惊叹起来。   中医这行,十分吃天赋!   大国手什么意思?男子家庭背景已经很不错了,不然也不可能请这么多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来会诊,但大国手,他接触不到,只能看缘分。   能得大国手肯定的弟子,那应该,应该,总有几把刷子的吧?   不然大国手会放这样的弟子出来?   男子眼神瞬间燃起了希望,连旁边啜泣的女子,也止住了哭泣,充满希冀的看着王援朝。 第122章 这特么的是他三弟???   王援朝也不推脱,将装备栏呼啦啦都换上,就坐在了患儿床边的小凳子上。   小娃娃也睁开了眼,看了他几眼,满是无力与痛苦,还咳嗽了几声。   让人看的心疼。   小娃娃面色青黄,咳而喘满,口周围色青,唇淡。   拿过消毒棉球,擦了擦手,然后拿过小娃娃的手,发现对方手心无汗。换了一只手,同样无汗。又看了看小脚,同样无汗且凉。   如此高热,但却无汗。   他又拿起娃娃的手,仔细观察食指手纹。   食指指纹络脉是手太阴肺经的分支,所以诊食指脉络和诊寸口脉,是一样有参考价值的。   然后大家就看到王援朝在用手指推小娃娃的食指,从上往下推。   有观摩的年青医生不解:   “这是?”   黄云连忙解释道:   “这是小儿食指脉络诊法,对婴幼儿的特殊诊法。”   他现在有点相信,师父马二琴说的是真的了,因为王援朝连这玩意儿也会。   黄云并不擅长儿科,至少他是不擅长这个手法的。但刚刚,他们一群主任副主任医师,恁是没人用这招。   不光是那些年轻的医生,连患儿父母,眼神都明亮起来,有区别啊!   黄云有点怀疑,自己的教授方法,确实耽误了王援朝。   推了几下,脉络就出来了。   青色,主惊风,直透气关以上。   脉络分风气命三关,到了命关,就代表邪气入脏,危及生命了。   看小娃娃这样子,如果今天还控制不住病情,就真的危险了。   王援朝继续检查,在小娃娃身上按了按,发现对方胸腹满,有膈动。   “帮忙拿个压舌板!”   要观察舌头了。   但这种奶娃娃,话都听不懂,怎么叫他伸舌头?   旁边很快有人递过来刚刚做过消毒的压舌板。   王援朝一手轻托娃娃下巴,一手将压舌板迅速探进了娃娃嘴里,轻轻一压,一探,又快速抽出。   “呕……”小娃娃呕了一下。   王援朝瞬间看清楚:舌质淡,苔灰白。   舌质淡,主寒证或虚证,苔灰白,为外感后传经邪热。   王援朝诊断了这么久,小娃娃都没乱动,他决定再诊个脉。   小孩的脉象不是不能诊,主要是小孩子没耐心,会乱动。   而这个小娃娃可能确实精疲力尽了,所以刚刚的医生们,也诊脉了。   小孩手腕太小,三根手指肯定没法诊,只能一根手指上了。   一根手指要完成三根手指的活(对应寸关尺三部),这也是绝对的高水平操作。   王援朝平心静气,珍断了双手脉。   脉浮滑,浮脉主表证,浮中见滑,主风痰在肺。   王援朝是把所有能诊的,都诊完了,深呼一口气,道:   “开方!”   众人一震,出结果了这是!   主任连忙问:   “王医生,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援朝道:   “患儿为太阳中风,营卫不和,肺气不宣。虽然高热,手脚却凉,舌质淡,所以不是热证。   脉象浮滑,浮脉为表证,风寒束表,阳气外浮,此时体内营卫失调,有浮脉和发热的表现。   此病属于感受风寒,当辛温解表。但之前用了辛凉之药,以至表郁邪陷,肺卫不宣,所以咳而满喘。   而且孩子有风痰和惊风。   开方吧!”   王援朝气定神闲道:   “用桂枝加厚朴杏子汤加味,桂枝五分、白芍六分、炙甘草五分、生姜二片、大枣二枚、厚朴五分、杏仁十粒、僵蚕一钱、前胡五分。”   黄云拿着药方就去抓药。   这待遇,副主任医师亲自抓药啊!   众人就在那干等,也不说话,刚刚大国手弟子的话,有的年轻医生,复述一遍,都做不到。所以大家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大国手的弟子,很年轻。   很快,黄云端着煎好的药过来了。   小娃娃服了药。   年轻的父母也很紧张,这次的大国手、的弟子,会不一样么?至少刚刚看病,诊断,开药,说的一套一套的,让人十分信服。   众围观的各级医生,也很紧张,毕竟,连他们主任副主任都束手无策的病情。   过了一会,小娃娃出汗了。   主任一直盯着进展:   “身出微汗!”   黄云惊喜道:   “解表了!”   中医的逻辑,就是虚则补之,实则泻之,寒则温之,热则凉之。而表证就需要解表,也就是汗解法。   风寒表证和风热表证,风寒就是寒则温之,要辛温法,风热就是辛凉法,之前这些医生就是用反了,药不对证,反而加重。   众人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小娃娃自己睁开了眼睛,能这瞅瞅,那看看了。   年轻的父母瞬间觉得,有好转了。   主任立马叫了护士来测体温。   “38.4!”   众人皆是振奋,高热退了!   之前可是40度了啊!   年轻的父亲开始流泪,太激动了,这些天,他的煎熬,揪心,这会终于看到了曙光。   王胜则直接惊呆了,这特么的是他三弟???   不会是这小子把他的医书,自个都翻遍了吧?   上次回家,他看的就很入迷!   进入状态了都!   肯定是的,不然没法解释!   如果三弟自学,那么跟他一样,读了好几年的医书,然后悟性奇高,再有名师指点,就说得通了。   自读成良医的,中医史上这样的例子不少的。   这样的怪胎居然是自己亲弟弟!   关键是他的主业是文工团工作,还不是医生,这真没地儿说理去。   几个主任、副主任,是既开心,又失落,他们一把年纪,都活到……   护士过来提醒,该吃饭了,都12点半了!   王援朝扭头一看,不是大嫂还是谁?   本来准备去大哥大嫂家蹭饭的呢!   黄云道:   “要不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过来观察,也不影响。”   孩子母亲欲言又止,其实她是想让医生守在这的,但不让医生吃饭,不合适,人家刚刚把孩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孩子父亲连忙挠着刺发,道:   “先吃饭,先吃饭,都这个点了,我请,我请,我们去下馆子吧!”   王援朝摆摆手,人家父母都这样了,哪能让人家请客?道:   “医院有馒头吧?我啃几个馒头就行!”   “有,有!”   堂堂大医院,食堂还能没馒头么?   不一会,大嫂就端来了馒头和咸菜,众医生也就轮流在走廊狼吞虎咽。   黄玲这才发现,小叔子混在其间。   “你怎么在这?”   王援朝道:   “嘿,不是想给你们送收音机的么?结果我大哥和你爸,都在这,我就……”   黄玲惊诧的站不稳了:   “刚刚发号施令的是伱?”   王援朝不好意思的笑笑,道:   “我在奉天得到了师公的指点,醍醐灌顶,顿悟了,顿悟了!”   黄云过来道:   “别一惊一乍的,援朝天赋异禀,药到病除,你该怎么忙,忙你的去。”   黄玲不敢跟父亲争辩,灰溜溜的缩到了一边,跟丈夫王胜打听去了。 第123章 都文艺六了   啃完了干粮,王援朝又去诊断:   小娃娃体温渐退,精神好转,喉间有水鸡声,腹仍满,膈动微减,口周围青色稍退,脉滑不微,指纹青色亦稍退,舌淡苔秽白。   营卫虽和,但肺气仍闭,湿痰阻滞,宜温宣降逆化痰为治,用射干麻黄汤加减。   “开方!   射干五分、麻黄五分、细辛三分、半夏一钱、紫菀五分、五味子七粒、炙甘草五分、炒苏子一钱、前胡五分、生姜二片、大枣二枚,一剂。”   很快,第二剂药下去了。   这时候,大家都已经下班了。   一群医生,不论级别高低,没一个走的。都待在这等结果,太神奇了。谁敢说中医不行的?   人家大国手弟子,药到病除啊!   就这么半天,温度就降下来了啊!   刚刚啃馒头的时候,都看出来了,那个大国手的弟子,真特么年轻的可怕啊!   年轻到走大街上,都当人家是中学生的那种。   可能还真是学生!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年轻医生们还能这么想,年长的医生们就觉得,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要大!哎!   众人胡思乱想中,就看到小娃娃精神明显好转,开始咿咿呀呀要往母亲怀里拱,要吃奶了。   好家伙,这是大家能看的么?   于是众人默默的准备离开病房。   但在娃娃喝奶前,护士又被主任叫来测温。   大嫂已经下班走人了,她得回家做饭,小叔子说晚上要来吃饭了。   “36.4!”   烧退了!!!   众人惊喜中又五味陈杂。   娃娃父亲激动的紧紧的握住了王援朝的手,到底是大国手的弟子,搁古代,就是御医苗子啊!果然不一样,果然不一样!   他家三代单传,儿子生病了,都没敢告诉家里的老人,就夫妻俩这么熬着,熬得之前都要签病重通知书了。   如果……   他简直不敢想象!   “医生,谢谢,谢谢……呜呜……”   他不停的说着感谢,鞠躬,还拽过妻子,也一起给王援朝鞠躬,留着小娃娃在病床上手脚乱动。   王援朝鼻子有点酸,这种救人的感觉,哎,有点,他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情,他是不可能做医生的。   鲁树人先生也没做医生嘛!不影响人家是个大文豪。   “没事,好好看护您的孩子吧,他更需要父母的温暖怀抱。另外,宝宝可能饿了!”   这话一说,女人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王援朝出了病房,先开了后续的方,然后不等主任张口,道:   “各位领导,我这家里还有事儿,就先走一步了。   免送,免送!   后面这小娃娃再有什么情况,让王胜同志叫我一声就成!”   一边说着,一边将白大褂脱了,递给了大哥,然后潇洒走人。   主任想挽留,才想起来,这不是他们单位的医生啊!   只能感叹了一句:   “到底是马教授的高徒。”   黄云脑袋一侧,微微皱眉:什么话?明明是他黄云的高徒好吧?得叫马师师公的!   但又不好反驳。   毕竟这年头,可以有师长,但不兴拜师这一套。   ——   王援朝摸到了医院家属楼,已经天黑了。   拎着收音机,敲响了大哥家的房门。   大嫂系着围裙来开门,对小叔子手里提的礼物,尽管丈夫已经说过了,但还是怦怦直跳。   太贵重了一些。   但又不敢指手画脚说什么,今天在医院里,小叔子可是把她爸以及她爸的上司,都训的服服帖帖。   王援朝随手将收音机朝桌上一放,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房子,道:   “大嫂,这新房子不错啊,比咱家四合院那屋子,强多了!”   大嫂显然也是知道家里的情况的,老屋可能留给老二,她麻利的泡了一杯茶,端过来,道:   “来来来,喝茶先!我还有几个菜要收拾一下,今天可是辛苦你了啊!”   王援朝一看茶杯里随着开水翻滚的,嗬,茶叶,不是高碎。   看来大哥是早早就准备好好招待自己了嘛。   他一边吹着茶叶沫,一边咧嘴笑道:   “大嫂,您这是把我大哥压箱底的好货拿出来了啊!”   黄玲一边张罗着饭食,一边道:   “这是你大哥特意为你准备的。”   桌上有那个收音机,黄玲特别有干劲,其实她真的好想马上就打开那个收音机,亲耳听听收音机里那充满魔力的声音。   叔嫂二人就这么一个坐在那老老实实的喝茶,一个在那做饭,聊了聊这些日子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什么四合院许大茂离婚啊,大哥王胜终于诊脉入门了啊,以及王胜经常被父亲骂之类的。   老二王和平的事,作为大嫂,不好跟小叔子聊,人家是亲兄弟呢,她得注意避嫌。   然后饭菜都好了,王援朝已经指点大嫂怎么用收音机了,王胜才赶回来。   黄玲嗔怪道:   “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晚?”   末了还小声来了句:   “不知道援朝在家等伱啊!”   结果一看后面,跟着自家老爸黄云。   “啊!爸!您怎么也来了?”   王胜还没说话,黄云已经看到了桌上那个说人话的小玩意,痛心疾首道:   “你们还整这么个败家玩意儿?不生娃养娃了啊?”   黄玲有些紧张的看着丈夫,她更不敢说是小叔子送的了,怕父亲责骂他们贪图弟弟的便宜,就这样做长兄长嫂的?   王胜也同样头疼,妻子也是的,等晚上人走了再研究嘛,早就说了三弟会送的,等了那么久了,还差这一会儿?   王援朝大抵明白了哥嫂的紧张之处,笑道:   “师父,我送的。帮个大人物看了点小毛病,人家随手就送了我这个。   我也不敢拿回家是吧?   我妈不得跟我刨根问底儿啊是吧?   她一直觉得我兢兢业业在文工团辛苦创作呢!”   这个说法很有道理,但黄云还是疑惑道:   “你之前每晚去我家学医,你母亲是知道的吧?”   王援朝道:   “她只要我说学习,学啥无所谓,都不反对。   她觉得反正多读书不是坏事。   但估计没想到我在这方面这么有天赋……我在文工团的工作,她在单位都跟人是逢人就说,怕是不会让我随便换行的。”   王援朝先拿母亲来堵师父的话。   黄云十分惋惜道:   “你这个水平,来我们院,大了我不敢说,立马能评主治……”   黄玲则趁着父亲在跟小叔子聊天的功夫,在丈夫的眼神示意下,动作十分轻柔的关机,拔插座,将收音机搬回了卧室。   王援朝听完了,道:   “师父,我学中医,真的就是兴趣使然。要我天天在那帮人看病,钉在医院,我是做不到的。   您也知道师公,医琴双绝,小子我不才,音乐上的才华也不低。而且我更喜欢音乐上的自由自在。   您看,医院才给我评主治,我在文工团,都文艺六了……级别仅在我们团个别分团长之下。” 第124章 不求你发扬光大,但求我问心无愧   黄云大惊,文艺六???   换算一下,不得跟他们副院长差不多级别了?   大哥大嫂也是惊呆了,因为弟弟入了文工团,他们也是了解过文艺系统的评级的,文艺六啊!难怪这小子有底气,老早就说要送他们一个收音机,也难怪对主治医师无动于衷。   是的,王援朝瞎编什么人家送的收音机,王胜一听就知道瞎编的——因为老三早就说了要送他这个做结婚礼物的嘛。   大哥到底配合多了,立马痛彻心扉、十分遗憾道:   “援朝,你这个也……   这么厉害,你不早说!   亏我还一直为你感到遗憾,伱当初怎么就没考上中医中专呢?你就应该来我们中医院啊!怎么就去了文工团呢?”   黄云被大女婿抢了词,道:   “你还有脸说,家里的书都让援朝翻烂了,都不知道!那么多本书,你哪一本记得有援朝清楚的?基本功都不扎实,诊脉入个门,都要花半年!”   黄玲在卧室里听父亲训斥丈夫,压根不敢出来。诊脉入门?丈夫才刚刚爬上门槛而已!   等训完了再出去吧,反正父亲都没意识到她已经消失在外面了。   黄云说了几句,话题一转,带了点忧桑,道:   “算了,这也不能怪你。我都学了几十年了,都比不上他这个学了几年的。”   王胜连忙帮丈人垫了梯子,道:   “这是我老王家的冠军侯啊!   年纪轻轻,就是国手水平了!   连爸您都比不上他,我这个普通人,就更难以望其项背了。”   黄云这才哼了一声:   “天赋比不上,还不知道努力?援朝看书可比你投入多了!”   黄云转而对王援朝道:   “你这个文艺六,有什么突出贡献?”   这个级别,可不是随便评得出来的,真不是你弹琴弹得好,就成了的。   得有大贡献,得有大作品!   王援朝也是没想到来送个收音机蹭顿饭,牵出这么多事,还要透露自己的老底。   没办法,只得道:   “《爱我中华》就是我创作的。”   大嫂神出鬼没的已经站在了旁边,双手捂嘴,满眼不可思议的小星星,叹道:   “三弟你创作的?”   王援朝道:   “如果你们留意一些报道的话,有介绍我的名字的,不过没有特别介绍我个人。   咱家家风,做人要低调嘛。”   这首歌,黄云也知道,前段时间全运会,火遍大江南北,火遍全城,医院里哼的多,家里,不光他家老二老三,连他妻子,也会哼唱几句呢。   他徒弟,跟他师父,还真是一样啊。   只是师父医术高于艺术,而徒弟呢,艺术高于医术。   师父其实也是洒脱放荡不羁,收徒不问出身,有时爱跟着性子来。   而这个徒弟,也明确说了,不喜欢钉在医院。真是空有一身才华,浪费的让人心疼。   两人聊着天的功夫,黄玲已经将桌碗都摆整齐了,因为晚上父亲和小叔子都要回去,所以黄玲难得理直气壮的,只允许三人分一瓶酒。   本来是庆祝大哥大嫂乔迁之喜的,这会变成了黄云和王援朝这对师徒的聊天,黄云本来没准备来女儿女婿家蹭饭的,这不今天王援朝溜得快,他要来和女婿上上课么:都是亲兄弟,你得努努力啊!   王胜敢拒绝丈人么?   然后将王援朝堵了个正着。   反正只要不说小夫妻俩,两人没意见,三弟贺礼都送了,饭也在吃了。   二两小酒下肚,黄云道:   “援朝啊,今天这情况一看啊,我是没什么能教你的了。经典医书你都学的差不多了,能融会贯通了。   我黄家,祖上,也是出过御医的,乾隆爷的御医!赐过牌匾的人物!   先祖尊经重典,从医伊始,是从研读《伤寒论》入手的,然后逐及《金匮玉函要略》,黄帝《内经》,扁鹊《难经》等根本典籍。   先祖一生,著书不断,著有《四圣悬枢》五卷、《四圣心源》十卷、《玉楸药解》八卷、《素灵微蕴》四卷、《伤寒悬解》十四卷、《伤寒说意》十卷、《金匮悬解》二十二卷、《长沙药解》四卷,于乾隆年间合刊为《黄氏医书八种》。   后又有《素问悬解》、《灵枢悬解》、《难经悬解》,与前八书,共计黄氏医书十一种。   这些,都是外面公开传的,我们家,自然也收藏了一份,你哪天有空,来搬走。   另外,先祖又有《玉楸子堂稿》一书,为黄氏医案、杂著。并未出书,算我黄氏学术秘髓。   为师不才,未能传承先祖十一,你大哥,以后估计不一定有我厉害。   黄氏、黄氏学术秘髓,不能从我这断了啊!   当然,外面应该有先祖其他传承,别人的我管不上,反正,不能从我这断了。   你终归叫我一声师父的,我要把我黄家秘髓,堂堂正正传给你。   以后断不断,跟我就没关系了。   王胜,你有没有意见?”   王胜连忙摆手,他怎么可能有意见?不要什么秘髓了,他能把几本经典读透,能在丈人这般年纪,成为副主任医师,就已经很美滋滋了。   “黄玲,你有没有意见?”   黄玲也连连摇头。她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就她跟医生沾点边,是护士。   王援朝道:   “师父,您愿意传我,我是没啥意见,但您也知道,我对医术,更多的是兴趣使然。我不一定传的下去啊。您学生那么多,不如……   ”   黄云一拍桌子,吓得几人一惊:   “我这身本事,他们都学不来,学我都学不来的秘髓?   哪天哪个出息了,我在,我就再给他一份嘛!   新时代,我们不能藏着掖着。   放心好了,不是独一份的,外面还有呢!   不求你发扬光大,但求我问心无愧。   ”   王援朝懂了,就是黄师的一份传承执念而已。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中医有天赋,算了,就当有兴趣吧,这兴趣也不是啥不好的事,对吧?   酒足饭饱,黄云骑车回家,王援朝别过兄嫂,今晚就回四合院挤挤吧,二哥怎么着也得回来了吧?明天赶紧把车子牌照弄完了。   回到四合院,碰上傻柱从三大爷家出来,瞪了王援朝一眼,弄得王援朝莫名其妙。   哦,想起来了,二哥把秦静茹抢过来了。   拍了拍门,二哥来开门了。   “怎么,不回你那宿舍了?”   王援朝挤进了屋,指了指崭新的二八大杠,道:   “我一早来找你上牌照啊,这样咱俩牌照换换就好了啊!可是我就没看到你人啊!”   王和平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的心情,你还不理解?明儿,明儿一早,保证办好!”   母亲也从房间探出了脑袋,道:   “哟,稀客,今晚不走?”   王援朝道:   “明儿不是还要弄车子的事么。”   母亲放下门帘,道:   “上炕睡觉记得洗脚!” 第125章 婚前的单身派对   腊月初十,周六,1966年1月1日   王援朝一早就醒了,四合院这炕,到底不如宿舍温暖,到早上,一点热量都没有了。叫人没法睡懒觉。   母亲拿出了一本日历,翻开了66年的第一天。   嘶——   昨晚应该和娄晓娥弄个跨年仪式啊!   吃过早饭,照例去后院看望聋老太太。   不过两个大白馒头的事。   路过中院,贾家居然一反常态的热情的打招呼。   王援朝也不会落人话柄,一路走,一路打招呼。   果不其然,娄晓娥在聋老太太家呢。   老太太的屋子,居然比老王家还暖和一点。王援朝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到了炕上,还有一丝温热呢。   娄晓娥说过,她帮忙买了不少煤,怕冻着,连着老太太也过了个暖冬。   “今年可是66年的第一天啊,元旦啊!”   娄晓娥道:   “怎么,还有什么庆祝不成?”   老太太插话了:   “庆祝没有,不过有个事儿,估计你们俩爱听!”   两人怂恿老太太抓紧说说。   却是关于许大茂的。   老太太年纪大,睡眠浅,昨个半夜,看到秦寡妇去了许大茂屋里,过了好一会,才离开。   王援朝和娄晓娥不可思议的对望了一眼。   王援朝想到了剧里许大茂吃秦怀茹豆腐的片段。   现在许大茂早早的离婚了,他又比傻柱奸诈,不排除秦寡妇舍得一身鱼饵,又钓了一个拉帮套的来养家糊口啊。   王援朝突然觉得,如果这俩自私的坏人过一块,那得多精彩?   不过想想傻柱昨晚那敌视的态度,算了,爱遭罪就遭罪去吧。你舍不得蹬的自行车,别人可能站起来踩呢!自行车说不定还跑的更欢。   嗯,估计也不会怎么欢,想想娥子,只有外面旧了一点而已。   聊了一会,和娄晓娥做了充分的眼神交流,王援朝回到家。   母亲对于他这么乐于做好人,开始不是太赞成,但也不反对。儿子收入高,需要一些好口碑,就像王援朝说的,帮助聋老太太,性价比最高。   只有二哥知道他去干吗,冲他挤眉弄眼。   他直接视而不见。   兄弟俩去办了自行车手续,一回来,两人就在外面的自行车铺,借工具,把牌子互相换了。   王和平道:   “周末我去提亲,你不跟我们一起去?   大嫂当媒人,大哥当车夫,妈让我把王利也带着,我寻思,就落下伱一个,有点欺负你。”   王援朝道:   “我去干吗?秀咱家有四辆自行车?”   王和平讷讷道:   “好吧,不去就不去吧,不过,你说钱兰追求你,你没同意,是那时候,你就对,后院的,有意思了?”   王援朝有点懵,后院的,他懂,但钱兰是谁?   王和平看着他迷惘的双眼,心痛道:   “你不会已经忘了钱兰是谁了吧?”   王援朝小心试探道:   “我,应该记得?”   王和平叹了一口气,道:   “没啥。   吃过饭陪我去什刹海滑冰吧?各类俊俏的姑娘们,我最后一次去了!”   王援朝没想到二哥居然还有如此先进的思想,这不就是变相的,婚前的单身派对么?   “不多叫几个人?”   王和平淡淡一笑:   “我是要收心,彻底告别。叫很多人,别人以为我要重出江湖呢!   要是传到咱妈耳朵里,她肯定要说我是不想做一个光荣伟大的工人接机了!”   没想到二哥居然这么追求进步!!!   既然如此,也只好陪着玩一把了。   家里有羊肉,所以两人煮面条,随便切了几片,就是美味。   随后两人步行来到了什刹海溜冰场,买了票,换了冰鞋,寄存了换下来的物品,然后走过长长的木质栈道,才能抵达冰面。   “你不带围巾帽子手套的么?”   “你不也没带?不需要,小孩子和女人才带那玩意儿!”   王援朝默默的在装备栏装备上手套,帽子,狼皮袄,别看现在冰上撒的欢,等到老了给你拉清单!自己的身体,还要自己爱护啊!   地安门中学,冬天的体育课就是在这边教滑冰,也就是快期末考试了,上课学生们才少了。   所以,不管是曾经的顽主,王和平,还是王援朝,都是滑冰好手。   兄弟俩先跑大圈,越跑越快,让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刮,让周边的树木和人快速后移,这让王援朝有了一种阔别已久的畅快感。   风驰电掣!   没一会,就开始热乎了。   王和平不自觉的,就会划过一些年轻的女孩子(没工作的,不上学的,偷跑出来玩的,多的很),还会对他们吹个哨,然后来个单脚刹车。   就是快速滑行时突然刹车,一脚抬起呈金鸡独立状,冰面上跐起白花花的冰粒,还有一声“chua”,每每吓得旁边的女生捂着耳朵尖叫,潇洒又过瘾。   王援朝觉得这样很没品,怎么能这样惊吓人家呢?   也有姑娘不服输,一个带虎头帽的,就来了一招燕式平衡,也是快速滑行,单腿抬起,双臂长开,身体前倾,从天上看,就是一个“十”字,从侧面看,就是一个“丁”字,迎来了周边小伙伴的阵阵喝彩。   二哥的撩妹天赋,很难被压抑啊。   王援朝于是离得远远的,找了一处偏僻的位置,他还在熟悉滑冰状态,想尝试前世的旱冰的一些动作,不知道能不能展示出来。   那样的话,比二哥的那个单脚刹车,要神气的多。   就在他练习跳跃、旋转这类滑冰的进阶技巧时,旁边就有人围了过来,有停在那看的,有人绕过来,倒滑着转圈,似乎有要较量一下的意思。   倒滑也好意思来跟他这技巧比?   正当跃跃欲试,二哥滑了过来,一个急刹,道:   “那边有人搞事,可能是熟人,去看看。”   二哥的技巧肯定是不如王援朝的,但那气势,就很有那种大将出马的感觉。   王援朝自然就跟着,那些想跟王援朝比试的、看热闹的,也呼啦啦跟了过去。   活脱脱的羊群。   王援朝默默的一边滑行,一边装备上了他的“一级甲”“一级拳套”。   “一级头”开始就装备上了,防止摔跤,保护头部嘛。   近了,一方不认识,但看穿着,可能是军队大院的,因为好几个都穿着军大衣,煞是醒目。   另一方,其他不认识,但王援朝认出来了麻子。   军队大院子弟VS胡同子弟啊! 第126章 随身带旧报纸的男人(月票加更)   两队人泾渭分明的对峙之外,一小撮女生就在大院子弟那边,虎头帽的那个姑娘也在其中,帽子特别醒目。   两边自然要按照惯例,先对喷一会的。   大院的骂胡同的不长眼,什么人都能撩么?   胡同的骂大院的嚣张什么,有本事比划比划。   看到王和平过来,一群人仿佛有了主心骨,纷纷叫“老虎哥”“虎哥”。   王援朝是有点诧异的,不应该叫“和平哥”“平哥”“王哥”么?   可能二哥气势比较凶猛,打架像猛虎?   王和平自然走到了胡同子弟一边,道:   “猎狗,怎么回事?”   王援朝觉得这名字有点印象,旁边有个声音小声提醒道:   “东四的猎狗,信托商店上班的那个。”   扭头一看,郑国强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他身边。   王援朝吓得一身冷汗,这身体警觉性不高啊!   不行,下次得整个铁围脖,不然叫人无声无息的靠近了,脖子上来一下,可没法防得住。   两边人怼上了,能有啥事?   事情也简单,虎头帽秀了一把技术之后,围上去的男“莺莺燕燕”就多了。   虎头帽又没穿军大衣,谁知道她是大院的?   然后护花使者也多了,两边各自拉人,越聚越多,一边三四十号人,是有的。   王援朝看了一眼二哥,最开始那个撩人的,就是他吧!   他撩开了,后面撒腿跑了,这会又回来了,准备劝架?还是,加入?   女孩子们也不说话,不知道是怕了不敢说,还是乐于看到男孩子们这样(王援朝不得不腹诽一把)。   东四的猎狗,西单的烂布头,都是小有名气的顽主,而后面来了的这个,直呼猎狗大名不说,猎狗还很客气的回答缘由。   连烂布头,也客气的跟人家点头致意。   大院子弟这边一看,怕是个不下猎狗的大佬级人物。   而跟着王援朝后面来看热闹的,也不少;有些胆子大的无知蠢萌少年,还凑的很近,他们不知道危险哩!   二哥也是老江湖了,提议大家各凭本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看谁滑的快。   输了的道个歉,这事就算完。   大家也不是那么想打架,毕竟两边人都聚起来了,各自气势上是不能输的。真打起来,折损的会比较惨。   有双方都认识的熟人,或者有个高出一截地位的大佬出面说和,基本上也就给两边下了个台阶。   大院那边显然也有人知道锣鼓巷王老虎的名号,是个退出的大佬级顽主。退出之后,手底下分出了好几个顽主,猎狗这个小顽主,就是其元老级手下之一。   胡同子弟这边人虽多,但分成了好几派,现在出了一个退役大佬,稍微整合了一把,但还是不如大院子弟那么纯粹和团结。   大院子弟这边呢,看着人家人多,没有仗势欺人,反而还提出了一个比较公允的建议。   但不能直接就接受啊,得讨价还价,提点自己这边的要求是吧?   两边从剑拔弩张,变成了唇枪舌剑。   王援朝在一边看热闹,有时还听郑国强介绍两句,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嘿,是你么?”   是虎头帽的小姑娘!   看到他迷惘的眼神,姑娘有点不乐意了,通红的小鼻子皱了皱,有点郁闷道: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王援朝的脑海跟幻灯片一样回忆,好像有点印象了。   看着他有点恍然大悟的表情,姑娘眼睛都有点月牙状了:   “想起来了么?”   王援朝摆出一副熟人的架势,顺手比划道:   “你怎么来这了?还戴了一顶这么可爱的虎头帽?”   小姑娘笑眯眯道:   “是吧?我也觉得很可爱,还保暖。对了,伱怎么再也不去我们书店看书了啊!”   啊!   书店!   那个营业员!   “那你今天不上班?”   虎头帽道:   “我们一直都调休啊!你们考试了么?”   王援朝道:   “我都工作了……”   虎头帽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娇俏可人:   “你居然都工作了?我以为你还上学呢!”   两人这边聊天,让对峙的大院那伙儿不爽了:   这边还因为虎头帽被人搭讪撩骚而决定怎么比划呢,那边虎头帽居然跟胡同那边的人聊起来了?   颇有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的讽刺感。   这不是显得他们的所作所为很可笑???   大院这边领头的是乔娜的哥哥,乔齐,他举手叫停了争执,小声问身边其他人:   “他们认识?”   其他小伙伴也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情况。   王和平也没想到,三弟居然还认识那个一切的根源——虎头帽。   果然有他的风范!   道:   “看来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是释放善意了,如果是一家人,那就不需要分个输赢了嘛,谁道歉,面子上都不好看。再说了,人家姑娘都跟他家王老三聊的正嗨,左右不吃亏。   乔齐也没想到,妹妹居然跟人家那边聊到一块,貌似还是主动跑过去的,忒不争气了。   “乔齐。老虎是吧?”   王和平笑道:   “兄弟们抬爱。我叫王和平,那边是我兄弟王援朝。”   这名字还算中听,因为大院子弟这边,已经有人小声道:   “又多了一个援朝……”   乔齐道:   “那是我小妹乔娜,在新华书店工作。”   王和平也不甘示弱:   “我弟弟在文工团工作。”   胡同子弟突然觉得,虎哥的兄弟果然也是猛人,小伙子年纪不大,居然进了文工团,妥妥的给大家涨脸啊!人人顿时昂首挺胸,颇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乔齐哪里不知道文工团难进,比部队还难呢!   “正式的?”   王和平不乐意了,看不起谁呢?   “《爱我中华》知道不?”   乔齐笑了:   “怎么,你兄弟还参与演奏了?”   王和平冷笑两声,从兜里掏出一张报纸,递了过去。   乔齐莫名其妙的接过报纸,却是一篇关于铁路文工团的专访报告。   哦,是铁路文工团啊?   那也不好进,嗯。   嘶——   他倒吸了两口凉气,报道里明明白白写了这首神曲的诞生全过程,也明明白白写了词曲创作者是王援朝同志,虽然只提了一嘴。   再看这报纸,去年10月8号的。   好家伙,随身携带是吧?   他恭恭敬敬将报纸还给对面的虎哥,真有这种作品的神人,他老子来了,估计都要客客气气的,文人的笔,胜似刀枪,不可轻易得罪。   “难怪你兄弟和我妹妹聊的投机,都是文化人,知识分子啊!不像我,大老粗一个,和平兄弟,咱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啊。”   王和平本来就不想惹事,他早就金盆洗手了,刚刚看老手下们一盘散沙,气势上有点抗不过。   西单的烂布头是个跟他齐名的同期人物,甚至比他王和平还早一点出道,跟猎狗一样,也有一份正式工作,在物资回收公司上班(收废品的)。工作性质原因,还继续做着老顽主。   猎狗不仅比人家晚一辈,也只继承了王和平的一部分势力而已。大家只是出于同为胡同子弟,一致对抗大院子弟而已。虚张声势可以,真要干架起来,一切未知。   但王和平出面打招呼,烂布头就要多给一些面子,哪怕做给其他小弟看,也要多尊重一些啊。   何况王和平当年还很能打。 第127章 我追过你   这不,王和平一出面,胡同子弟这边的气势,立马就不一样了。   大哥的大哥都出来了,反正涨士气的。   再后面,两边拉扯了一通,居然“算”一家人了。   不仅打不起来,还称兄道弟,以后互相帮忙。   人脉嘛,就是这么互相打通的。   王和平开始散烟,现场这么多人,他只能散领头的几个。   然后就看到空中飞来几包烟,三弟王援朝从挎包里掏出扔过来的。   好家伙,这小子囤这么多烟?   大家纷纷称赞虎哥局气,前门烟啊,不管是哪边的子弟,平时都决计抽不起这玩意的。   胡同子弟都是穷鬼,军队大院子弟也差不多。   他们吃喝拉撒啥的大院里都有,就是没有零花钱,除了偷摸父母的,偷出来,也大家分着花掉了。   一场剑拔弩张的大战阴云,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随后大家各玩各的,就此散开。   乔娜和王援朝,在一起边走边滑。   乔娜已经满眼小星星了。   “你这么厉害哦,都不告诉我!真不够义气啊,亏我还当你是朋友!”   王援朝无奈又略带夸张的比划道:   “我总不能见个女同志,就说,嘿,同志,我在文工团工作,能认识一下么?”   乔娜咯咯笑着说:   “还得加上一句,《爱我中华》词曲创作者,就是鄙人。然后递上去年的旧报纸一份!”   王援朝也没想到二哥还有这个骚操作,他已经完全不敢想象他不在的时候,二哥都是怎么拿他的报道做什么的了,只得道:   “我是很低调的,我也没想到我哥居然这样。”   乔娜笑眯眯的,虎头帽的衬托下,更显得娇俏可爱,道:   “不是你哥说,都不知道伱这么优秀呢!你是不是太优秀了,所以不想和我认识啊?”   王援朝大呼冤枉:   “我还担心你是大院子弟,不愿意和我认识的!”   乔娜伸出带着手套的小手,道:   “来,认识一下。”   王援朝跟她来了个“five”击掌,道:   “真没看出来你是大院子弟呢。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还帮我加热水吧?很平易近人的。”   乔娜有点不好意思了,道:   “我就喜欢热爱知识的人。”   乔娜开始也没认出来王援朝,只是这兄弟俩都长得比较英俊,又是后来介入的,站在前排比较显眼,便多打量了几眼,最后猛然发现,有个她认识的!   等到王和平拿出关于王援朝的报道,乔娜的那颗芳心,瞬间变得好感满满,仿佛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了。   又俊又有才华,年纪还仿佛的男人,哪里还找得到?   ……   完事之后,王和平请烂布头和他的几个骨干在旁边的马凯餐厅吃饭。   猎狗自然也要出席,就是他的手下撩骚被乔娜嫌弃的嘛。   这就是帅的重要性——开始王和平上去撩了一把单脚刹车,人家乔娜还回了个燕式平衡,等到猎狗的手下去撩,就变成了骚扰了。   因为麻子也在场,所以王和平叫他去把铜板(钱松)也叫来,铜板算是他的心腹了。和烂布头这边的交情,也得分润一些给铜板。   兄弟多了路好走么。   王和平当初三大手下,猎狗、大木头、铜板。   猎狗是顶了家里在信托商店的岗,是有编制的工人,明面上身份最高。在商店,他只是最低级的员工,但在外面,谁还不叫他一声狗哥?   就冲这一声狗哥,他就舍不得退出顽主的圈子。   铜板,王和平的心腹,没工作,做些鸽子市的票据买卖,挣点杀头钱。   大木头,打架擅长使用一根棒槌,可能会点武术吧,比王和平还猛,算是继承了王和平当初最大的势力和地盘。   王和平一般不去找他,他既然退了,就得遵守规矩。   而王援朝呢,在隔壁,乔娜要请他吃饭。   王援朝怎么可能占人家女孩子的便宜,表示他来。   而乔齐自然要陪着的。不然回到大院,怕是关于妹妹的骚话要漫天飞了。   大院子弟一致对外,但也内斗不断。这是人的本能。   乔齐还想捏着自家身份,乔娜直接竹筒倒豆子,都介绍了,他们家就公主坟过去的大院一条街,海军大院,跟铁路文工团老近的了。   乔齐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妹妹没有把父母亲的职务也说了。   王援朝看着这么热心的小姐姐,有点犯难,他也是看过《血色》,《阳光灿烂》之类的片子,多少知道,军队大院子弟,一般都是按照父母职务高低,决定子弟们的地位。   乔齐站在最前面说话,一言聚人,一言散人,乔家在大院的地位,可想而知。   先不说乔娜,精致的脸蛋,却小巧的身材,不是他的菜,也不管他们家度没度过马上十年的骇浪惊涛,都不是一个好的对象。   文艺六,在人家父母面前,真不算啥。   没地位。   还受管制。   他当初早早的就把这位对他示好的小姑娘从脑海中赶出去了,结果今个又碰上了,哎。   不过成年人的虚与委蛇,他还是擅长的。体现出来的,就是久别重逢。   时间差不多了,两边告别,乔娜表示下次要王援朝亲自演奏给她看,王援朝当然不会拒绝。   送走了乔家兄妹,两人看在王援朝的面子上,还跟二哥一桌打了个招呼,才叫车离开。至少下次在某些场合再见面,大家就是熟人了,多少要给对方点面子。   处得来,就可能继续处下去,关系会更好。   处不来,也不强求,得看缘分。   各类顽主、各个大院,多得很。   王和平旁边的位置,一直为王援朝空着,小酒都倒好了。   也不用再跟众人介绍,刚刚王和平已经把他狠狠的吹了一顿,估计少不了那张旧报纸的身影。   他既然已经退出顽主圈,吹嘘自家有出息的兄弟,再合适不过了。   王援朝觉得,这些顽主里,也是有人才的,看看猎狗和烂布头,都晓得利用顽主的圈子,为工作提供便利,反正是相辅相成的。   而铜板钱松,缺了那份正规渠道,发展就大大受限制。   这也是二哥帮他和烂布头搭上关系的原因吧。   二哥人还怪好的咯,难怪几个以前的小弟,都还比较尊重他。   王援朝作为后来者,先自罚三杯,一点也没有因为仗着工作好,而看不起这些胡同子弟。   王和平道:   “刚刚我跟他们说,你百杯不醉,他们不信,一定要跟你好好比划,你看今天在不在状态。”   王援朝笑道:   “诸位都是我二哥认可的讲道义之人,都是兄弟,不然今天大家也不会聚在一起。更别说有一些朋友,还曾经帮助过我。   仗义每多市井辈,朋友多了路好走,来,烂兄,我先敬您一杯!”   烂布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王援朝说的烂兄是他。   举杯笑道:   “我叫杨先,外号叫烂布头。你要么直接叫我烂布头,要么托大你叫我一声杨哥,这个烂兄……”   众人哈哈大笑中,两人一饮而尽。   王援朝直接打着圈敬酒,轮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坐在铜板的旁边。   “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他看着这位姑娘,也用眼神示意二哥,你攒的局,你不给介绍下?   那姑娘捂嘴一笑,道:   “我追过你,你不认识我了?” 第128章 我妈给了个小四合院   王援朝发誓,他对这个姑娘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王援朝神色有变,姑娘笑道:   “你二哥跟我分了手,你,我也追不上,我钱兰欠你们老王家的么?”   啊???   王援朝才想起来,当初没亲自去找铜板钱松张罗盯梢许大茂的事,貌似跟二哥瞎扯过,说钱兰追他。   这可真是……   这位居然还是二哥的众多前女友之一?   和秦静茹不相上下啊,为嘛分了?好歹还城市户口吧?搞不懂……   他瞄了一眼二哥,心想这种事,伱居然也好意思问你前女友。   他王援朝比不过!   于是二话不说,先干了,这杯真的喝下去了,火辣辣的,爽。   这可真是,瞎吹什么牛啊。   看王援朝这窘迫样,大家也是笑的不行,显然钱兰刚刚当场否认曾经追求过王援朝的事儿了。   王和平笑道:   “当年你哥我,跟她处的时候,她才初一,我后来不上学了,就分了。”   意思很简单,那会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算不上什么。   只是后来,钱兰长得越来越好看,而她哥哥钱松(铜板),又是王和平的心腹,王和平就很义气的没有继续霍霍人家。   后来王和平去农场工作,基本上就不怎么和小弟们联系了。   那会他还没想着怎么在农场转正,最多带着王援朝到处溜大街小巷,过渡过渡。   那个时候,他有想过找钱兰再续前缘的,他的“前女友”里,就这个没正式工作且没结婚,他好歹还是有一点优势的,是吧。   但他又纠结钱兰跟着钱松做鸽子市。   这犹犹豫豫的,时间一拖,后面,不是王援朝说钱兰追他了么?王和平怎么能跟弟弟抢呢?   最后还是跟随了本心,宁愿不要转正,也要找个漂亮的。   就一门心思去追秦静茹了。   今天知道了实情,然而他却明天就要去秦静茹家提亲了。   只能讲,有缘无分。   而钱兰,这会也算是正式认识了王援朝。   女人的直觉,她认准这人,以前找他哥卖丝袜,买票证。虽然他都黑夜出现,还拿帽檐压得很低。   这身形和声音,错不了。   而这些,都是他二哥王和平,排斥、不愿意干的呢。   当然,这个猜测,她没和任何人说。   要为客户保密嘛。   再说了,人家愿意隐藏,不愿意露脸,说了干嘛?   王援朝打了一圈,如若无人。   好家伙!   大家来了兴致,要敬回来。   最后一群人喝的醉醺醺的,还是王援朝买的单。   回到四合院,王和平就被母亲痛骂了一顿,明天就去提亲了,今天喝成这个鸟样!   但骂也没用呀。   然后还是王援朝给他配了醋和白糖的解酒汤。   40-50毫升食醋,加入10-20克白糖和少量开水,使白糖溶解后,一次饮服,可迅速解酒。   本来还等他回来吃晚饭的,结果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   最后大哥大嫂都回去了,他才回来。   要不是他这醉醺醺的样子,父亲肯定要胖揍他一顿的。   好在他本身就醉的不严重,只是借酒买醉而已。   父亲问了一句:   “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去?”   王援朝道:   “向人家炫耀我们家有四辆自行车?”   母亲和小妹憋住笑,父亲讷讷不能言,这说的什么混账话?   看父亲的手摸向了武装带(皮带),王援朝赶紧道:   “我晚上还得回宿舍,明天有任务。最近工作任务重,有大哥跟着,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父亲的手这才放下,道:   “你喝了多少?”   王援朝道:   “爸,您看我这么清醒,还能把二哥送回来,您觉得我像是喝多了么?”   王全搓了搓手,道:   “那你路上注意点,哎!”   王援朝推着自行车,就跟父母和兄妹打了声招呼,遛了。   父亲郁闷道:   “他现在就这样?”   母亲咧咧嘴,道:   “他能的很,我又管不住他!”   父亲手痒难耐,反手拍在了二哥脑门上:   “明天是什么日子你自己心里还没个数么!”   ……   回到宿舍,娄晓娥已经把房间烧得暖烘烘了。   闻到他一身酒味,直接给他泡了杯茶解酒。   趁着他喝茶的功夫,已经打好了洗脚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王援朝适应的十分迅速。   娄晓娥自己也脱了鞋袜,两人面对面在一个脚盆里泡脚。   王援朝还很有兴致的拿脚摩挲着对方的小脚,惹来娄晓娥的一顿白眼。   “我妈给了个小四合院!”   王援朝吓了一跳:   “咱妈?”   娄晓娥很满意王援朝的这个称呼,但还是纠正道:   “什么咱妈咱妈的,那是我妈,跟你有关系么?别瞎叫啊!”   王援朝长吁一口气,道:   “怎么回事?我这不是住的好好的么?”   娄晓娥道:   “我前两天跟我妈坦白了离婚的事儿,都离了那么久了,她也没辙。   听说我住在聋老太太那,她觉得还是一个四合院,不合适。   我们家成分你也知道,我回去住呢,可能也不合适。   所以我妈就帮我找了个小四合院。   那不比这宿舍,方便多了?   你们这好是好,就是有门岗大爷,每次看的我有点心慌……   ”   王援朝心里有数了,但还是老会演了,道:   “那你跟咱妈说了我么?”   娄晓娥一副嫌弃的样子:   “我怎么说?   是说我们前院的一个小伙子勾搭了我,还是我勾搭了我们前院的一个小伙子?”   但凡能说,她会不说么?娄晓娥嘴上嫌弃,心里痛的要死。   王援朝默默握起了她的手,大拇指摩挲着对方软嫩的手背,道:   “辛苦你了。”   娄晓娥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道:   “只要你有良心,我这点辛苦,算什么。”   然后娄晓娥一下扑在了王援朝腿上,有点哽咽:   “我不能生孩子,压根没敢奢望你娶我。   你有良心,以后就常来看看我,当我那是你的别院,不要让你以后的妻小,来欺辱我……   你要是不要我,我就一个人慢慢过到老,反正是嫁不了人的了。   你要是可怜我,到时候帮我收敛一下……”   这话有点凄惨,但她趴的位置有点特殊,还一动一动的说话,让王援朝的小坤,以为外面发生了什么,想要抬头看看。   娄晓娥怒了:   “我都这么伤心了,你还这样!你脑子里就这么点事么!”   小坤完全是无妄之灾啊!   王援朝道:   “我大哥的丈人,是中医院的副主任医师,要不,我带你去看看?说不定能治好呢?”   娄晓娥擦着眼泪,道:   “真的么?真有用的话,一大妈不是经常去医院么?怎么没治好呢?再说了,要去医院治疗的话,不是大家都知道我不能生了么?”   谁说娥子傻的?不是很聪明么?   “那我带你去他家看看?”   娄晓娥想了想,觉得貌似可以试试,她都没想着这能治好,反正试试吧,到时候再绝望也不迟。   她略过话题,开始和王援朝讨论怎么修整小四合院。   而王援朝想的是,怎么挖个地下室出来,可以多埋点东西。 第129章 浓浓的翻译腔   周日,两人睡到八九点才爬起来。   睡眠,对王援朝来说,是性价比最好的恢复体能的方法。   两人先去看了房子,是个两进的小院。   大门位于东南角,进了大门,面对的是门内的照壁。   从照壁的前面向西一拐,就来到狭长的前院。   前院的南面是一排倒座房,面朝北面,后墙背对胡同。   倒座房靠近大门的一个房间,以前是用作门房的,其他房间,以后可以用来接待外客。   倒座房西部是个厕所,并用墙分隔出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大门的东边也有一个小跨院,可以堆放杂物,当做辅助用房。   前院和内院之间用一道墙分隔,正中是垂花门。   进了垂花门就来到宽阔的内院,内院是才是主要生活场所。   院子北面是高大的正房,正房的两侧分别设置东耳房、西耳房,院子的东边是东厢房,西边是西厢房。   还有两个地窖:   一个浅的菜窖,差不多10来平,一间房大小;一个深的冰窖,两间房大小,上面一间差不多3米左右深,下面一间差不多5米左右深,下面一间就能填差不多20来立方的冰块。   好了,到时候找外面的人过来,把地窖再挖挖深,拓拓宽,深的这边挖个通道到厨房柴火垛下面,地窖口的遮挡到时候直接拆了,洞口直接填埋起来就行。   深的这个放值钱的,浅的那个,平时也能用用。   华北平原就贼适合挖地窖嘛。   不过地窖挖好了,四面还是要加固加固,地道还需要打造梁架来支撑,还要打些储物架和储物箱。   慢慢布置了,他有的是时间。   有自己的独立的四合院,就是好啊。   房子一下子大了这么多,王援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用了。   主要是这房子吧,就娄晓娥和他两个人住,嗯,他还不是一直长住。   不过房屋应该一直有人打理,特别是西厢房,明显有住人的痕迹。   王援朝来了一句:   “这么大,你一个人住,会不会超标了?”   58年首都市对城市私人出租房屋实行“经租”政策,将城区内15间或建筑面积225平方米以上的出租房屋,郊区10间或者120平方米以上的出租房屋,纳入国家统一经营收租、修缮,按月付给房主相当于原租金20%至40%的固定租金。   而这个二进四合院,王援朝刚刚看了下,大大小小得有19间!铁定超标了啊!   娄晓娥道:   “当初出政策的时候,我妈让人把两侧耳房扒了,还有门口的仓库扒了,这样就只有14间了。   你现在看到的,是近几年才修复的。   四合院我也住了几年,所以我看到这个房子的时候,也问过你这个问题。”   好家伙,可以。   “这里原来住人的?”   “不能空着啊,房子没人气败的快,而且街道和社区有时也会来看情况的嘛。反正家里都把他们转到别的地方去了。放心好了。”   “那伱住这边,社区不来查看?”   娄晓娥没有不耐烦王援朝的疑问,相反,她知道对方是真的关心她,不然不会问这些,因为这些,都是父母特别交代过的。   “本来我离婚了,就要从四合院搬出来,这里算我租的,我把粮食关系从北新桥街道转过来就行了。   再说了,这房子就是私房,房契,都在我手上呢。”   王援朝点点头,娄家显然都捋清楚了。   娄家在外面有几套挂在别人名下的房子,很正常。没有才不正常嘛。   越仔细查看,越发现处处有惊喜。   这四合院的正屋,卧室取暖用的居然是火墙。比火盆、煤炉、热炕,更高级的存在,仅次于地暖了。   除了费煤费柴,没别的缺点。   王援朝的装修设计师的灵魂,都有点按捺不住了。   但他不敢大肆发挥,或者说压根不敢发挥。   破旧的大门还是破旧的,娄晓娥想换,王援朝没同意,马上什么年代了,换什么新大门,是吧。   不但如此,一些破损的门窗,他也不让翻修,只同意用一些木板、油布进行遮挡。   好家伙,还不如不遮挡。   娄晓娥刚撅起小嘴,就被王援朝以安全为由平复了。   最终,倒座房、东西厢房基本保留原样,就将正屋的卧室、厅堂、厨房内部布置了一下。反正里面是差不到什么地方去的。   吩咐娄晓娥去信托商店买些黄花梨、紫檀木家具,他喜欢那些木头家具。   娄晓娥当然听话,反正跟家里要钱嘛,这些家具还不用票证。   中午两人请迪莉娅老师夫妇在老莫吃了一顿饭。   迪莉娅老师的丈夫霍华德·伍德,是约翰国驻华代办处的三等秘书。   54年6月17日,两国发出联合公报,互相派遣代办,是为代办级外交关系。   霍华德也听妻子说起过,她有两个有意思的编外学生,处的跟朋友一样。   如今的老莫餐厅,不像之前要证,只要给钱就能进。   王援朝说英语,娄晓娥汉语夹杂几个单词,迪莉娅说英语教导他们,霍华德反而说汉语最多。   鉴于两人一个是艺术家,一个是资本家的大小姐,算是思想最开放的那批人。即便保持了小心翼翼,让伍德夫妇聊起来也很投缘。   他们接触过不少其他国人,学生、外交人员、日常生活中的路人等等,实话讲,都不如和这二人处的舒服。   这也是为什么,迪莉娅能收王援朝这个编外学生,还赠送他不少英文书籍,连带着也很给面子的,收下了娄晓娥这个学生,甚至说服了丈夫,来吃这顿饭。   伍德夫妇家在使馆区,比较敏感,所以就不邀请两人去他们家作客了,但约了下次一起去滑冰。   分别前,霍华德十分诚恳道:   “王,你的英文很标准,但给我的感觉,觉得你说话,像是在朗诵一篇专业的论文。   让人能听得懂,但很奇怪。   不符合我们约翰国人日常说话。   比如我要是说:真是一场饕餮盛宴,没吃之前让我垂涎欲滴。   你感觉怎么样?”   王援朝一愣,霍华德刚刚打比方的话,让他感觉到以前看外国电影时,那股浓浓的翻译腔!   尴尬的啊!   倒是迪莉娅笑了起来,道:   “王都是按照书本上的内容来说话的,哈哈哈。实际上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我所有的学生,都有这个问题。   而王,在这些学生里的表现已经很好很好了。   不少学生甚至张不开嘴。   这也是他们需要我这个口语老师的原因。   他们需要我,了解约翰国人的沟通交流方式。”   王援朝恍然大悟,他背的都是书面表达,淦!   这不就是等于国人,讲话满嘴的之乎者也?   不过他也不尴尬,至少现在他的英语水平,比上辈子已经高很多,能正常和老外交流了,而上辈子呢?很遗憾,哑巴英语。   至于口语,慢慢练习了,有“知识宝石”和装备栏加持,他的学习能力十分逆天。 第130章 钱兰来寻   小四合院既然要买一些黄花梨、紫檀木家具,除了娄晓娥自己去淘一些之外,王援朝又吩咐了郑国强去找猎狗、铜板和烂布头。   昨天吃饭反正都一起吃了,也算都认识了,他们有好货的话,价钱合适,娄晓娥肯定会收的。   他给郑国强的工资不高,但也不低。   工厂临时工,也才18块左右,他都给了25块左右了,加上郑国强还跟着铜板他们搞交易,特别是临近过年了,又能多赚一点,一个月不说多,加在一起四五十块是有的。   他需要一个随时听从召唤的跑腿的,做一些他不方便、没空出面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他和他二哥的关系,铜板钱松也不会带郑国强做事,毕竟,这不光彩,也不安全。   郑国强去找铜板之后,钱兰表示想要找王援朝聊聊。郑国强只得又跑回去通知王援朝。   王援朝也不知道这个姑娘找自己什么事,总不是问自己还追不追她吧?   既然姑娘主动约了,他也就大大方方的骑车过去了。   绕到铜板他们的小院,钱兰就在门口晒太阳呢。一看王援朝来了,连忙起身过来,都没请他进去坐坐,喝喝茶什么的。   关键是两人还找了个角落说悄悄话。   怎么,这姑娘要跟自己表白?   钱兰小声道:   “你还能搞到那个丝袜么?”   这话有点出乎王援朝的意料,他诧异的看了钱兰一眼,没觉得是这姑娘自己要穿,她穿不起。便道:   “这么冷的天,还有人买这个?”   钱兰道:   “之前的客户,一直想找,但一直没碰到麻子么,你知道的,我们也不可能蹲一个地方,这不,上次碰到麻子了,就问还有没有货。   季节不季节的,人家客户都不在乎,咱还在乎这个?   但你一直不出现,我哥和麻子也找不到货源。   那天吃饭,伱一说话,我就猜到卖丝袜的人,是你了。   放心,我没对他们说。   只是不能看着有钱不能赚,是吧?你要是没货了,也没事。”   果然还是遮掩不住啊!不过这个姑娘也有意思。   王援朝轻松道:   “我也是从一关系好的大老板那边拿的货,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你可以去那边问问呢。   前门大街,祥义绸布店,老板陈雪茹。我知道的,就只有她手上有。   咱这关系,我也不能再赚你一道钱啊!”   钱兰突然觉得王援朝够义气,大气,不枉费她守口如瓶,也不枉费大哥钱松之前答应了王和平,尽心尽力的帮这位帮了个小忙,当时王老三出手就大方,现在更是直接把这个生意推给了她。   钱兰觉得,王老三有点深不可测的厉害。   看看他都跟什么人打交道?   陈雪茹,陈雪茹啊,哥哥的大佬、她的“前任”、王和平,迷的要死的女人啊!前门大街出了名的女强人,能力、美貌双全的女人。这王老三能跟人家搭上关系,不然怎么从人家那里拿货?   娄晓娥,娄半城的女儿啊!至少从街坊邻里来看,是男方许大茂乱搞,搞大了人家寡妇肚子,娄千金奋而离婚的。她哥虽然没对她说详细,但也没刻意瞒着她。所以钱兰恰恰知道,这里面有眼前这位王老三的拿捏和算计。   还有昨天的乔娜,海军大院的头面人物,虽然没有刻意去打听,但人家哥哥是海军大院那帮子的话事人啊!家庭背景肯定不小。   之前王和平还开玩笑的问,她钱兰是不是追过王老三时,她还很诧异,她貌似都好多年没见过王老三了呢。   等现在知道王老三的时候,嗨,人家王老三的层次,和她钱兰,压根就不在一个档次了。她估计自己不要脸的白送,人家都不会要的。   就比如这次,人家要他大哥钱松帮忙收一些好货,价钱合适,娄千金就会收。   这类东西,大哥钱松,作为一个小倒爷,手上还是有一些资源的,但肯定没猎狗和烂布头资源多,但人家王老三,嗯,王老板,第一个先安排人通知的他哥铜板。   这到底是对她的照拂,还是?   她不由得不多想。   不过王援朝已经转身离开,径直去小院里找钱松了:   “对了,帮我找几个会挖地窖的!旷工出身最好了!”   ——   钱兰不知道跟哥哥钱松说了什么,反正去绸布店找陈雪茹买丝袜。   陈雪茹诧异还有人能主动找上门买这个,历来都是她主动通知客户,或者客户介绍客户过来的,而这位小姑娘,明显没人介绍。虽然长相身段都还行,但穿着谈吐,不像是她的客户。   她当即抱歉道:   “哎呀,您要的这个,不应该去友谊商店打听么?”   钱兰小声道:   “是王援朝说老板您这有的。”   哦,是那个几个月没见着人影的好弟弟啊?   看来他那边确实没货了,不然怎么会介绍客户到自己这边呢?   陈雪茹手头的货也没多少了,她还想着再找好弟弟催催后面的人,有没有机会再弄一些货来呢。   陈雪茹脸色过渡的十分自然,笑道:   “哎呀,既然都是熟人介绍的,可知道姐姐我这边的规矩?”   钱兰点头,小黄鱼嘛,当初王援朝就只要这个。   她带了俩,还露出来给陈雪茹看了看。   陈雪茹对这个穿着朴素的姑娘刮目相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会又是哪家千金吧?当初她在四合院碰到娄晓娥的时候,当年那个洋娃娃一样的千金小姐,就穿的跟村姑一样,她都没认出来。   于是道:   “既然都是熟人介绍的,我给你成本价,200块。小黄鱼按240算,跟银行价格一样,童叟无欺。   不过这个,你知道的,使用要注意场合,千万要保密啊!”   钱兰当然知道,连连点头。   “那你在这坐一会,等我一下。”   不一会,陈雪茹回家拿来了两条,小姑娘家家的,一条肉色,一条白色,最是合适了。   钱兰没想到还有白色!!!   白得跟雪一样,跟奶一样,天哪。   两人互相验货,陈雪茹还找回了80块。   这生意真是,成交一条,就抵得上蹲一个礼拜啊!   目送钱兰离开,陈雪茹觉得,是时候再去找找好弟弟了,马上快过年了,就很合适。 第131章 盛海来电(月票加更)   王家老老小小在秦家屯吃过午饭,就往四合院赶,没啥说的,这都上门了,这门婚事也就定下来了。   至于彩礼,秦老三只要了18块,不过陪嫁是给不了陪嫁的。   到时候大年初二,王和平直接来接人吧。   实在是闺女按捺不住想嫁进城里去了。   恨不得直接让人家王家小妹坐前面大杠,她坐后座,就这么跟回四合院了。   到了四合院,王援朝迎了出来,关心道:   “咋样?啥时候结婚啊?”   王全道:   “正月初二!年前咱家还得把和平的房间捯饬捯饬。”   不捯饬不行啊,总不能新媳妇一嫁进来,就跟公婆小姑子一起挤大炕吧?哪怕隔着一个一堵墙。   新人毕竟没有老人熟练。   节约了那么多年,也不在乎这几块煤了。   反正之前都说好了,家具,除了加个五斗柜和大衣柜,其他的都用老家具,刷刷漆就完了。   自行车,已经买了,二哥不要炉子和烟筒,要再盘个火炕,整体上和老大结婚都差不了多少了,只是人家老大媳妇家有陪嫁而已。   这事儿,还要王和平自己亲自盯着,家里人都有工作,也帮不上忙。   不过这事难不倒王和平啊,盘炕的土坯、砖头和木料,都很容易。   土坯,花点钱的事,他的小弟们拥有广阔的这种基础材料的渠道。   砖头,父亲单位那边就搞得定,也不需要多少。瓷器厂啊!不讲究吃相的话,土坯都能从那边拉过来,不过拉烧瓷器的土坯,嗯,估计父亲得把他埋了。   木料,老三呢?老三的那个小兄弟,可是顶了他王和平的工作啊!那种工作机会,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么?支援点木料,很困难吗?他又不是不给钱。   盘炕的手艺人,他更是门清。   家具不家具的,都是做给秦静茹看的,他王和平只要自行车,已经到手了。   到时候猎狗那边问问有没有二手的家具,刷个漆,多省钱?   是的,父母给了五斗柜和大衣柜的钱和票证,他不准备打新的,买旧的就成,便宜,还不用票证。省下来的都是自己的。   一切顺利的超乎王和平想象。   因为中午在秦家屯吃了大餐,人家烧了野鸡还炖了鱼汤,反正很是丰盛,晚饭就挂面就咸菜了,王援朝不干,削了一些羊肉片,让哥嫂觉得老三真贴心。   那大羊腿挂在厨房里,看得人可眼馋了,谁还不愿多吃两片肉啊!   ——   腊月24,周六,广播学院即将放假。   王援朝和迪莉娅老师约了第二天周末去逛年集。   娄晓娥忙着整理新房子,王和平也忙着整理新房子,王援朝也就只能在单位、宿舍和学校稳定的打转。   他决定在年前就把《虎口遐想》完工,总得多留点时间给说唱团排练试演吧。   快过年了,整个单位的氛围都轻快喜庆,只有王援朝尚在奋笔疾书。   传达室过来通知,外面有自称王援朝二哥的人来找。   出来一看,果然是二哥,头发上还占着石灰呢。   “二哥,你咋来了?有啥事么?”   王和平道:   “有人找你。   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你最近又没回四合院。   胡同口老张媳妇都跑了好几趟了,想问伱单位的号码。   我想你留了胡同口的公共电话,肯定有你的道理,今天正好活差不多了,我就给你把人家的电话带过来了,盛海的。”   一边说着,王和平递过一张字条,人家老张媳妇跑了好几趟腿,结果一毛电话费也没挣着。   王援朝的脑海“嘭”的一声,感觉嗡嗡响。   盛海的,找了他好几次,能有谁?   他几乎都忘记了这茬事了!   看他有点傻愣的样子,王和平小声笑道:   “不会又是招惹了哪家姑娘吧?你的本事,二哥远远不如啊!不过吊打傻柱,还是没问题的。   你知道不?   我才知道,昨个傻柱居然和棒梗班主任相亲,吹了。   他偷了三大爷车轱辘,三大爷跟人家班主任可是同事啊,你说这人品,人家老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之前居然还有胆跟我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哎。”   王援朝不想二哥看出什么端倪,笑道:   “秦寡妇没在里面搅和?”   王和平道:   “怎么没掺和?人班主任来棒梗家收学费,我就在门口忙活,还是我给带进中院的。   结果就听到棒梗说,‘他何叔帮忙交学费’。   嘿,我以为啥事,一听棒梗那大嗓门,原来是要傻柱这个冤大头帮忙交学费。   我就在穿堂门那瞅着,过一会儿,傻柱还打扮了一番,上秦寡妇家了。   敢情棒梗年纪不大,还会给人牵线了。   然后傻柱和那个班主任出了门,碰到了三大爷,傻柱跟三大爷嘚瑟的,我才知道,他之前也让三大爷帮忙介绍了,但三大爷貌似一直没介绍。   然后棒梗班主任说,其实前几天,在修车铺,她和傻柱就见过了,那会,傻柱在卖自家用不着的车轱辘,她正好在换车轱辘。   后面你猜怎么着?”   看着二哥那副想知道后面的故事么?求我说啊!的表情,王援朝只得配合道:   “那后面怎么着了?”   王和平一拍脑袋:   “哦,这事你不在四合院,不知道。   前几天,三大爷车轱辘被卸了,还报了警,张所长要查这事,后来好像是一大爷把车轱辘找回来了。   结果,这事不就撞上了么!   棒梗他们班主任一听这事,笑脸立马拉胯了,扭头就走啊!”   王援朝点点头:   “傻柱这事干的没品。”   王和平说的兴致勃勃,但一看三弟这捧哏捧的有点没味儿,道:   “工作压力大?”   王援朝看了一眼二哥,观察的还蛮仔细的么!   “有点,要赶在年前出作品,这不天天宿舍单位连轴转么!”   王和平点点头道:   “四合院的事,就说了给你一乐,放松放松。既然你忙,我就先回了。过年回来过的吧?”   王援朝笑道:   “开玩笑,过年咋不回去过?咱妈不得劈了我啊!对了,我送了大哥大嫂一个收音机,送你一个啥?你们都是我哥,我得一杆秤把把平。”   王和平正准备蹬车走人,一听这话,好家伙,收音机???   然后眼皮立马耷拉下来了,大哥大嫂住外面,可以,他这个住家里,老三敢送,他敢要?   不能多想,越想越难过。   “先帮我留着!”   15号大家呼啦啦支持了一把,吓了肉肉一跳,加更一章,聊表心意 第132章 慌什么?出息!(二合一了)   看着二哥哧溜蹬走了自行车,王援朝看了看手里的字条,捏了又捏,心思复杂。   最后在外面找了一处公共电话,拨了过去。   当初留了胡同外的公共电话,失策,失策啊。   电话接通了,盛海话。   王援朝上辈子也在盛海呆过几年,盛海话能听懂大概,还能说几句,就说找柳启锦。   电话那边回道,柳家昨天一早已经坐火车去首都了,昨天还特意跟公共电话这边打了招呼。   王援朝道了声虾虾,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这就很……人家直接奔过来了!   他又拨打了四合院胡同口的电话,接电话的声音老熟悉了,是老张:   “喂,南锣鼓巷90号,您找哪位?”   王援朝问道:   “张叔,我援朝啊,最近有人电话找我?”   电话那头立马道:   “可不,一个小瓜娘,找了你四次,你婶子前前后后跑你们大院四趟,都没找到伱啊!她还问你二哥你单位的电话呢,结果你二哥也不知道。”   潜台词就是,挣你家这点电话费,老费劲了。   王援朝赶紧问:   “那,您有跟人家说您那地址么?”   张叔被问愣了,缓了一会,才道:   “南锣鼓巷90号,那我不是开头就会报一下咱这地址么?”   王援朝一愣,好家伙,自己这脑袋已经锈逗了么?   于是准备挂掉电话,那边却来了一句:   “援朝啊,你这个事,不是张叔多嘴啊,最好回来跟你爸妈说说,人家小姑娘找你的样子,有点急呢,哎!”   “我知道了,谢谢张叔啊!我先挂了啊!”   老张听着电话的忙音,摇了摇头,老王家的老二归心了,轮到这个老三了,哎。   小姑娘一次比一次急忙忙地打电话找一个男娃子,可不要出了什么人命才好。   他刚挂上电话,电话又响起来了:   “喂,南……”   “张叔,如果有人到您这找我,您打我单位电话,别跟我家里说啊,我回去肯定好好感谢您的,电话号码是***”   老张一听王援朝这话,更加肯定是王老三惹了桃花债了。   哎,他也不能真去人家父母面前多嘴,是吧?不然以后传出去,公共电话的老张是个大八卦,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他只得语重心长道:   “这个你放心,你张叔做这个,肯定是管得住嘴的,也就是跟你说说,你放心,哎。”   “好的,谢了张叔!”   王援朝挂了电话,就去后勤查盛海来首都的列车班次及到达时间,最快的是30个小时,最慢的,48小时,两天两夜。   如果昨天一早走的,那不是今天中午,或者明天一早,就要到了?   妈耶,也不要等老张那边通知了,先回家呆呆吧。   王援朝觉得刚刚追给老张的电话特别不明智,特么的,慌什么慌?   难道对方还能咬他不成?   计策,他有,对方听不听,对方信不信,那是对方的事啊!   这么急躁,有失风度!   他最多加快一下他的创作计划嘛,红歌,他有啊!他的一颗红心,谁能怎么着他?   王援朝回办公室收拾了一下,跟张扬、李辉、明诚建打了个招呼,准备先行撤退。   按说他这个级别,是有单独的小办公室的,但王援朝觉得太过凸显,太过于脱离群众,不好,所以还是继续混在业务科办公室。   刚出门,就被同事通知金主任找他。   王援朝不得不前往主任办公室。   “主任,您找我?”   金广杰对王援朝最近的表现十分满意,一天里,有半天能看到对方是坐在办公室里吭哧吭哧写写画画的。   “坐!最近奋笔疾书,状态来了?”   王援朝不好意思道:   “还是想着尽可能的早点创作完成,一来让领导把把关,指点指点,是不是合适,有没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二来,让说唱团的同志们有多一些的时间熟悉和排演。”   金主任更高兴了,道:   “好,很好!我就喜欢看到你这样奋力拼搏,争分夺秒的样子。不像我们这些老家伙,年纪大了,不行喽!”   王援朝到底还是有敏锐度的,主任说老不老的,什么意思?   难道?   上次的药酒?   那一小坛,也就一斤的量,每天6钱,这会差不多正好喝完了。   于是道:   “主任,不知道上次我带回来的酒,您感觉?”   金主任很满意王援朝的聪慧,恍然大悟道:   “哦,说到这个酒啊,鹿血酒是吧?以前还真没尝试过,好东西啊,喝了浑身暖洋洋的,整个人感觉都精神了!”   何止啊,金主任还托人打听了马二琴的名声,居然还真是建国后第一个中医教授。据说还给六帅的孩子看过病,这可不简单啊!   这种大国手,他哪里能跟人家扯上关系?   而且,那酒,确实好啊。他喝了,他知道啊!   王援朝羞赧道:   “早知道当时应该让我师公多配点儿了!”   王援朝于是顺水推舟的,把他和马二琴、黄云的关系说了。   金广杰更吃惊了,这小子天赋异禀啊!居然还有学医的天赋?幸好他当初听了韩团的话,先把人捞进来再说了。   既然有这层关系,那么,麻烦起来,就不算多麻烦的事了,至于王援朝说的药材珍贵,嗨,药材不珍贵,他老金敢信?   马上要过年了,而且在创作的紧要关头,让这小子跑一趟奉天,不合适。   反正最近状态还可以,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那么,年后,王援朝同志就必须得出门一趟了。   金主任从抽屉里数出一些券和票,一股脑的塞进一个信封,塞进了王援朝手里,推心置腹道:   “当下还是创作任务要紧,酒的事,不急。药材珍贵,也不能让你小同志倒贴腰包,这些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王援朝是看着金主任塞票据的,粗略算算,价值三五百是有的。   好家伙,药酒大有可为啊!   于是他也不客气,当即道:   “主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一语双关,金主任开心的拍着他的手,道:   “组织一直对你很有期待,期待你创作更多、更好的作品。组织一定会重视你的每一份贡献!”   被金主任这么叫去一聊,王援朝觉得他之前还是有点慌乱失策了。   还是经历的不够多啊。   他不打算和对方沾染什么,有什么好慌的?!   反正跟办公室的同事也说了有事先出去了,就索性去跟人事科的吴兰芳干事,后勤科的谭菲办事员,单独叫出来唠唠嗑,感谢人家之前的帮助,塞了几斤肉票。   谭菲可能对这些物资无感,吴兰芳应该是喜欢的,大过年的,谁不想多割两斤肉?   反正主任刚刚给的多,慷他人之慨嘛。   吴干事欢喜的紧,表示以后有啥事就找吴姐!   谭菲也很开心,还顺便跟他提醒了一嘴,起风了,不过他这样又红又专的,应该没啥。   王援朝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很想多问几句,但谭菲也不是不说,而是她在家就听到这么几句……   既然谭菲是大院的,知道一些情况,那么,乔娜和她哥哥也是大院的,应该也知道一些情况吧?   不过这事不能主动去问,主动去问,就显得很刻意,很容易让人感觉有问题。   乔齐可不像乔娜那样傻乎乎的。   可是,大家都是朋友了啊,送点礼物,约个饭,随便聊聊,就很科学合理。   于是他蹬起车就赶往前门书店。   佯装购书偶遇。   转了几圈,乔娜很快就出现在了他身边。   “你今天不上班?还是早退?”   王援朝道:   “出来寻找创作灵感……”   乔娜下面的话像是鸭子被捏住了脖子,生生卡住了,憋了一会,才道:   “我还以为某人会约我哥去滑冰呢……”   王援朝才想起来,上次饭后说约人家去滑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主要是他不想和乔家兄妹牵扯太深,乔娜明显对他有意思嘛,他不能耽误人家,毕竟她不是他合适的那款。   但现在,嗯,主要是来打听风向的。   “下班请你吃老莫,怎么样?”   乔娜一下子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王援朝,又四下看了看,脸都红了,小声道:   “对我这么大方?有什么企图,还不老实交代?”   王援朝道:   “来找创作灵感的啊,说不定跟你吃个饭聊个天,激发了我的灵感了呢?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想为我们的钢铁军队写首歌,但我又没参过军,你是大院子弟,肯定比我了解啊,多听听,没坏处,是不是?   不过这事不急,因为在这之前,我还有几个任务要完成,但多积累不是坏事。”   乔娜嗔了一眼,道:   “想请我吃饭直接说就好了,还找那么多理由……我去给家里打个电话,那你等我下班!”   乔娜几乎是掐着秒表倒计时,蹦到了王援朝旁边,这个呆子还在那发呆,还怪好看的。   她拍了一下他,小声道:   “我下班啦!”   王援朝一个激灵,道:   “坐我车?”   乔娜理所当然道:   “那不然呢?今天你得8点半之前送我回家!不然小心我哥找你谈话!”   从前门书店到老莫餐厅,就是从城南到西北,差不多9公里路。   乔娜开始还比较矜持的,只是捏住了王援朝的衣角,后面就直接环住了王援朝厚实的腰,脸蛋都贴在了他的背上,风小,暖和。   王援朝那是一路风驰电掣,半个小时,抵达了老莫门口。   之前来过,也算是轻车熟路,还贴心的帮乔娜介绍菜品。   两人坐在了一边,方便窃窃私语。   ……   虽然聊的不够深,但王援朝还是十分感谢乔娜对他的关心,因为这姑娘后面来了一句:   “因为你是文艺战线工作者,我才跟你说这么多的,你特别要注意啊!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字不能乱写。   王援朝心头一禀。   王援朝小声对着乔娜右耳道:   “放心,这不有您帮我提醒么?反正我是一颗红心向太阳的,什么都不能让我动摇这一点。”   王援朝的哈气吹在乔娜耳朵边,痒痒的,很舒服,反正乔娜很喜欢这样说话,于是又凑到王援朝耳朵边,小声道:   “对!我爸爸就是这样跟我们家里人说的。只要我们一颗红心向太阳,就无所畏惧!   不过还是要小心别被小人恶意中伤。”   郎有“心”问,妾有意讲,一不小心就聊天超时了,两人连忙结账买单,要赶紧把乔娜送回去,太晚了,对人家女孩子可不好。   自行车一路杀到了海军大院门口,看到警卫,王援朝稍微减速,有点忐忑,尽量不去看警卫。   乔娜说直接骑进去,他能怎么办?   乔娜探出身子,对着警卫招了招手,警卫立马闪到了一边,立正敬礼目送。   这一切都落入了王援朝的旁光中,貌似乔娜家确实能量不小啊!   在乔娜的指点下,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栋房子门口。房子不大,应该住不了几户人家。至于只住一户,王援朝没朝这方面想。   王援朝刹住车,乔娜“嘿”的一声跳下车,娇嗔的看了一眼他,道:   “你等我下,我回去给你拿两本我爸的内参,可千万不能外泄啊!”   不待王援朝回话,扭头就往房门走去。   就看她敲门,门开,乔齐探出了脑袋,缩了进去,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披了一件军大衣了。   乔齐径直向王援朝走来,王援朝在看到他出来的那一刻,已经停好了车,也往前迎了两步。   “齐哥!”   他先甩出了一支烟。   乔齐接过烟,道:   “好小子,乔娜说晚上有人请她吃老莫,原来是你个老小子,都不带我啊!”   王援朝憨厚一笑,连忙又点上火:   “这不是不知道您在家呢么!”   乔齐吞吐了一口,道:   “丫的不知道你齐哥天天在家啊!是有信心过我这关了?我们家乔娜,可是海军大院之花啊!”   王援朝只得继续憨厚道:   “齐哥,我和乔娜只是好朋友,没到您想的那一步。”   烟雾缭绕中,乔齐的目光也看不清楚,过了一会儿,意味深长道:   “乔娜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人在外面吃饭这么晚才回来。   她一直嫌弃我们这些大老粗,喜欢文化人。   我能看得出来,她蛮开心的。   我父母不在家,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话说长兄如父,你懂的。” 第133章 都看命吧!(二合一)   王援朝沉默了一会,道:   “齐哥,我也有妹妹,我懂的,我不会伤害乔娜的。”   乔齐拍了拍王援朝的肩膀,正要说什么,乔娜已经冲了出来:   “哥,你干嘛呢,趁我不在欺负人呢?”   乔齐哑然失笑:   这胳膊肘拐的也太快了吧??他只是叮嘱王援朝别乱来,别伤害到他妹妹,结果,妹妹这就护犊子了?   他又看了一眼王援朝,眼神里已经有了些许嫉妒和冒火,连带着手掌的力气,都变大了:   “下次喊吃饭,可别忘了叫我!”   乔娜嘟着嘴,十分不爽哥哥这个硬插过来的电灯泡,有乔齐在,她还怎么和王援朝窃窃私语的咬耳朵呢?   她两手抬起书,就敲在了乔齐背上,道:   “你怎么不请人家吃饭?哦,忘了,哥你还没工作,还不能挣钱呢!”   乔齐气的手都抖了:   “伱~~”   乔娜对哥哥的动作视而不见,将书册递给了王援朝,道:   “看完了记得还我啊!”   王援朝双手郑重接过,小心抚摸着,珍重的放进挎包,乔齐也就着路灯看的一清二楚,妹妹好大的胆子!?!等会回家一定要好好问问!!!   看到王援朝如此珍视,乔娜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道: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啊!”   王援朝跟二人告别,他一离开,乔齐就夹着乔娜回了屋。   “你怎么能将爸的书给人呢?”   乔娜好不容易挣脱乔齐的铁钳,活动了一下筋骨,气呼呼道:   “借,借!再说了,援朝是我朋友,借书给人看看,怎么啦?您还好意思叫人请吃饭呐!摆在家一天天的,您看么?”   乔齐瘪了又瘪嘴巴,挤出几句话:   “那是内部刊物,机密,传出去影响很坏的,对咱爸不好。”   乔娜拍了拍胸脯,道:   “放心,援朝知道轻重的,我都跟他特别关照了。他一个人住宿舍,又不会传出去的。   再说了,等你开了春去了部队,家里可就我一个人了,我不得找个人多多关照我?”   乔父给他弄了个海军新兵的机会,特别难得。这年头高官子女参军,还是要特别注意影响的。   乔齐只能跟妹妹告诫道:   “文化人心眼子多,我刚刚跟他聊了聊,他对你,意思不是那么大。”   乔娜不以为然:   “我们才聊过几次而已,多往来几次,大家熟悉了,就好了啊。再说了,我还比他大三岁呢。他心里有压力,我得理解。如果我再给他压力,那说不准,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乔齐有点无语,实话讲,他对王援朝感官真的十分一般——最多也就是有点才华而已嘛。但妹妹就跟上了头一样,怎么都有理由维护那小子。   他只得无奈的进了自己房间,到时候去部队了,一定要安排大院里的人,把妹妹照看好了。   ——   景山公园   王援朝和柳启锦一家,应约相聚。   柳父柳和清,温文尔雅;柳母王丹凤,姿容过人;至于小美女柳启锦,反而蹙眉忧虑如西子。   王援朝一眼就看到了这家人。   而美目四盼的柳启锦,也迅速的发现了王援朝,快走了几步,甚至小跑了起来,迎了上去。   柳氏夫妻也快步跟了上去。   他们听女儿说了王援朝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   他们也是没办法了,《文汇报》在11月份,发表了一篇《评新编历史剧》,据说得到了老人家的肯定。   《桃花扇》,也是讲述历史的电影故事啊!   之前的瓢还没按下去,这边又冒出来了更大的瓢,这还得了?   于是大女儿之前说的,首都有一个不知道靠谱不靠谱的人,他们也不得不尝试联系起来,然而一直联系不上。   最后没办法,觉得人家说的是只跟大人谈,只好等女儿考完试,就坐火车直奔这边而来。   一碰面,王援朝就微笑着一一颔首打招呼道:   “柳先生,王太太,柳姑娘。”   柳家人也热情的回以招呼,柳和清道:   “援朝同志,我这么称呼,不冒昧吧?”   王援朝笑道:   “称呼而已。我也是没想到柳先生伉俪会亲自过来。”   柳和清说话,让人如沐春风:   “我们也想早点来拜会援朝同志,但小女学业繁重,一直没能抽的开身。我们栖居东方饭店,不知道援朝同志有没有空,一起吃个便饭?”   王援朝摆摆手,道:   “罢了,不管怎样,就一句话的事情。不用讲究那些客套。三十六策,走为上策。”   柳家人齐刷刷变脸。   这“走”,可不是简单的走啊!得漂洋过海,得远离故土了吧?   王丹凤忍不住了,小心翼翼道:   “援朝同志,不至于如此吧?”   王援朝摇了摇头,道:   “言尽于此,言尽于此。多说无益,多说无益。”   柳和清焦急起来,四下张望了一番,道:   “援朝同志,您让我们走,总得给个理由吧?”   可不?柳家家大业大,王丹凤更是知名影星,因为一个小孩的话就背井离乡,岂不荒诞可笑?   王援朝从包里拿出一本内参,翻开到有书签的几页,道:   “你们自己看!”   柳和清接过内参,夫妻俩看到了内部的讲话,对于一些运动、路线的点评,等等。看完了,柳和清疑惑道:   “应该,不至于吧?”   王援朝也没法多说什么,毕竟,谁想到后来会那样?   他麻溜的收回内参,装回书包,道: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早走,还能走,晚走,就走不了了。   我也知道,大家萍水相逢,非亲非故,这种建议,十分沉重。   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判断,我也只是看在柳姑娘的面子上,给你们的最大提醒。   这种事,看命吧。”   王援朝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却又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让柳和清夫妇俩面面相觑。   这人不是来要好处的?至少要好处的,说话不是这个套路。   那是,看上大闺女了?   小伙子模样不错,才华也有,在首都,想来背景也不浅,也不是不可以。   但柳和清还是小心的用右手食指指了指天,试图再确认一下,道:   “援朝同志,跟上面……”   王援朝面色一凛,道:   “我就是一普通人,因缘际会多了解了一些信息,仅此而已。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还有任务在身,柳先生,王太太,柳姑娘,恕我先行告辞了!”   他拱了拱手,快步离开了。   脚步匆匆,内心祈祷:能说的我真的都说了,你们走不走,看命吧。   柳家人看着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王援朝,陷入了思维的懵懂,这到底啥情况?这会也就是挨了批判吧,也就是要经常检讨而已,对方居然直接劝自家走人?   是欲擒故纵,还是?   不过,电话一直没接通,是自家主动跑过来的,也不像。   柳和清对着大女儿道:   “这位援朝同志,是不是创作了《爱我中华》?”   大女儿看向母亲王丹凤,王丹凤道:   “对方确实在铁路文工团工作的话,那么应该就是了。我们要听么?”   柳和清眉头都拧成了川字,道:   “我感觉我们这一趟跑的有点莫名其妙。”   柳启锦低头,不敢看爸妈,也不敢说话。得亏王援朝还写了《爱我中华》,结果一张嘴就是劝他们一家走,这真是,太荒谬了。   但反而因为如此,柳和清和王丹凤,觉得对方不至于在这件事上骗人,内参,可不是谁都能拿得到的,就他们家,都看不到这个级别的内参。   但要走,可不是简单的事。   一家人在公园走了一会,商量着要不要再上门去拜访一下,毕竟他们还准备了一些“心意”,都还没送出去呢。   但他们也知道,王援朝不住在南锣鼓巷的四合院了。具体住在哪,人家不说,他们硬是要打听的话,反而不美。   商讨无果,只得先行回了东方饭店。   有的时候,无知反而无虑,知道的多了,反而忧心忡忡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这事不是那么好下决策的。   ……   王援朝将柳家事抛到一边,要心无旁骛的投入到创作素材收集中去了。   他先回了趟四合院。   家里只有放寒假的小妹王利,正在给家里打扫卫生。   “二哥呢?”   王利抬头看了看,是三哥,道:   “排队去买菜了!过年和初二他结婚的肉、鱼、菜,都要他排队去买呢!”   被王利这一说,王援朝才发觉,这时候,买菜也是一项过年大事。   “走,跟我去一堂后院,帮聋老太太屋子也收拾下!”   王利双手叉腰,正要直起身子反驳:你不来给你亲妹妹帮忙,还要拉你亲妹妹去给人家帮忙,你讲不讲道理?   但王利刚直起了腰,映入眼帘的却是紫红色的伍角钱,被三哥捏住了一角,在空中坚挺的一晃一晃的。   她立马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脸,手却很麻溜的先把伍角捋进了口袋,道:   “今儿我就听三哥你的话,学好人做好事!走!”   至于家里,等二哥买菜回来,一起收拾嘛,家里又不是她一个人住的,干干净净,二哥更期待才是。   王利跟着王援朝,穿过中院,走向后院。   就看到三哥见着谁都打招呼,笑眯眯的问好。王利也只得跟着照做,她内心是不屑的,特别是某些人家。   聋老太太家门帘子敞开,里面有说话声传来。   王援朝人未到声先至:   “老太太,我和我妹王利,来帮您这边看看,大扫除,过大年啊。”   聋老太太很开心,颤着小脚迎了过来,道:   “有心啦,不用,不用。   这不有你一大妈帮忙么,今年晓娥也帮忙,老太太的房子就这么大,不用这么多人,不用这么多人。”   朝屋里一看,可不,一大妈,娄晓娥,都在忙活着呢。   王援朝先跟一大妈问了声好,又跟娄晓娥问了声好,眼神却是:你的小四合院,你不收拾?   娄晓娥回了他一个眼神,王援朝没读懂。   王利已经手快的拿起一块抹布,去擦窗户玻璃了。   聋老太太也真是的,不让她帮忙,万一三哥把伍角钱要回去呢?   就算不要回去,要是安排个别的事呢?   还不如打扫卫生呢!这会可是有三个人!!这钱拿的简直太爽快了!!!要是一天挣五角,一个月得挣十五啊!   她从没觉得一大妈和娄晓娥这么亲切。   她是一点也不会给三哥反悔的机会。   王援朝似乎觉得光帮忙打扫卫生不过瘾,又道:   “老太太,您菜买了么?要不我让我二哥也顺便帮您带了?”   一大妈插话了:   “嗨,放心吧!老太太都是跟我们一起过年的!”   聋老太太脸上笑成了菊花,连连点头。   得,那就这样吧。   于是王援朝道:   “那老太太,王利就在这边,陪一大妈,晓娥姐一起帮您打扫卫生。我单位那边还有一些事,我就先忙去啦!”   他着重强调了“单位”二字,也不知道娄晓娥听没听明白。   王援朝离开后,聋老太太还跟大家夸王援朝的好。   过了一会,娄晓娥道:   “老太太,既然有王援朝王利兄妹来给您帮忙,我这就回家帮我爸妈收拾收拾啦!”   聋老太太笑呵呵道:   “去吧去吧,也是辛苦你这孩子了!”   一大妈也打趣道:   “确实,娥子可勤快了,动作麻利,我都赶不上了!”   只有王利心里默默吐槽:少了一个帮手。嘴上还要笑眯眯道:   “那晓娥姐您赶快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和一大妈了!”   自从娄许离婚后,她也不好叫人家娄嫂子了,干脆跟着三哥叫晓娥姐。   娄晓娥擦了擦手,愉快的跟大家打招呼告别。   ……   王援朝宿舍   之前摆放的那些珍贵药材,都已经搬到了娄晓娥的小四合院,但卧室么,搬走时啥样,现在还是啥样,王援朝压根就没打理过卧室卫生。   他觉得,反正现在也不住,等到春暖花开,重新改造隔断卧室时,一把弄了就好。   但娄晓娥有点洁癖的,还是看不下去,就开始吭哧吭哧的打扫卫生。   王援朝从单位食堂打了饭菜回来,果然,娄晓娥在了。   便招呼她先来吃饭。   “要不下午去找迪莉娅老师一起逛逛街,带她体验体验我们的民族文化和风俗?”   娄晓娥看了眼王援朝,道:   “好的。要带她去我们的四合院作客么?”   王援朝想了想,道:   “那边你收拾好了么?”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道:   “收拾好了!   能配套的家具都摆在正屋了,其他的都放在了厢房和仓库。   你到底要收多少老家具啊?”   王援朝嘴巴里塞的满满当当,快速下咽后,道:   “只要真材实料,干嘛不要?你那才收了多少?都没堆满一间厢房呢!”   娄晓娥细致的夹菜吃饭,心里想的却是,你折腾吧,这么折腾,也只有我那有地儿了!于是便道:   “行吧,反正听你的。”   随即漫不经心道:   “对了,这四合院,也算是新房子吧,咱年三十,要在那过么?不然的话,那我正好也回家陪我爸妈吃顿年夜饭,反正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   王援朝对她的想法洞若观烛,笑道:   “我在四合院少吃两口,然后就去小四合院,怎么样?”   娄晓娥故作不以为意:   “那要辛苦你这个大忙人了。” 第134章 接二连三表诚意,创作稿成(二合一   )   “请问,王援朝同志在家么?”   柳启锦摸到四合院时,王和平和王利兄妹俩在家收拾。   她是父母派出来探路的哨兵嘛,母亲走在外面,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不好。   听到这么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兄妹俩走出家门,就看到院子门口站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年青姑娘。   王和平嘴巴微张,老三到底怎么回事啊?惹了这么多漂亮的小姑娘?   不说后院那个娄弟妹,上次滑雪认识的海军大院的一个姑娘,也是小巧可人的很,还有前门大街的陈老板,貌似也是不清不楚的,就连自己前女友里最漂亮的那个,钱兰,貌似也想追这个小子?   他脑浆子疯狂翻转的时候,王利出声了:   “请问您是?”   柳启锦轻轻提了一下手里的袋子,连忙道:   “我是他朋友,就是之前找他帮忙,想来感谢一下他!”   王利不动声色道:   “哦,我三哥住单位宿舍,一般不在这边的。”   柳启锦面色微尬,看来早上人家是专门抽时间来碰面的,这会也没回这边,估计又回单位去上班了。   她不好意思道:   “那真是,打扰了。我去他单位问问!”   她一边微笑着跟王氏兄妹告别,一边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连忙退出了四合院。   王利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二哥王和平,道:   “人都走了,你还看!”   王和平砸吧嘴道:   “你不觉得援朝的女人缘太好了么?”   王利将抹布朝二哥手里一塞,道:   “您当年女人缘也不差!今天不把家里卫生打扫好了,晚上妈回来要说的。”   王和平有点不满的小声道:   “那你上午还去后院帮忙?不是说好了我排队买菜伱打扫家里嘛。”   王利撇撇嘴:   “我帮助孤寡老人,做好人好事,不行么?再说了,初二是你结婚哈!”   王和平又急又气,一甩手:   “你可别学你三哥,傻乎乎的,做什么好人好事?人家聋老太太有一大爷一大妈照顾呢!”   王利又撇撇嘴,继续擦玻璃,要不是一大妈帮忙,三哥那五毛钱,可不好挣。   王和平哎了几声,既不好责怪王利尊老,又不好说:你可别去那边瞎转悠,万一撞破了你三哥的好事!   只得吭哧吭哧擦玻璃,暗叹:   老三,要是你的破事被王利发现了,可别怪你二哥没帮你拉扯!   只怪你这个破榜样,做什么好人好事?   让王利学去了吧?   二哥懂你,王利不懂你啊!   就是个单纯的读傻了书的崽,哎。   ……   吃饱喝足,王援朝在宿舍睡了个美美的午觉,才又晃去单位搞创作。   宿舍离单位近,骑个自行车,也就五分钟,就是方便。   一路打着招呼回到座位,麻溜的开了锁,从抽屉里拿出文稿,开始疯狂修改填充。   不一会,李辉进来了,走到王援朝身边,附身小声道:   “外面有人找你啊!”   王援朝一愣,晓娥姐不会来这找他吧?难道有啥急事?   于是他合上钢笔套,起身道:   “谢了李哥!”   李辉转到自己座位,看都没看王援朝摊开的书稿。   他刚刚去剧场督导节目排演,春节即将到来,剧场一票难求,十分热闹。   正好路过传达室,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在跟门卫讨论什么,他就凑了上去。   哎,那小姑娘确实漂亮,他阅人无数的双眼,老远,一眼,就看出来了。   结果,人家是来找王援朝的。   因为拿不出任何资料,只说是王援朝的朋友,门卫哪敢随便放行呢?只表示可以进去问一声,看看王援朝同志在不在。   虽然他们很肯定,王援朝同志下午才进去的,但,万一,人家不想见呢,是吧?   反正他们遵从管理规定,肯定没问题的。   小姑娘理论不过,只好同意请门卫帮忙问问,李辉路过,过来搭了张嘴,表示愿意帮忙去传话。   只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才配他的援朝兄弟啊!   单位里的姑娘们,没有一个能比的上的。   于是王援朝一出来,就看到了门卫室外面的小柳姑娘,柳启锦。   他给两个门卫散了两支烟,打了个招呼,将柳启锦带到了一边。   “怎么来这找我?该说的,我都说啦。至于信不信,你也做不了主的。”   柳启锦突然觉得,王援朝有点陌生,不再是“大家唱”那会,对自己满眼情义的样子了,她也深刻的感觉到,母亲的问题,真的不一般。让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潇洒才子,都对她避而远之,不想牵扯了。   “我父亲想感激您一下,他怕和母亲一起冒然上门,会显得唐突,想问问您,要不要去东方饭店一聚。”   看王援朝有点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将手里的袋子张开,递了过来,小声道:   “我父亲给您准备了一些特别的礼物,还请您不要拒绝。”   王援朝叹了口气,都没看袋子,只是低头看了看地面,又抬起头看了看柳启锦那精致的绝美容颜,道:   “如果不想后悔,就按照我的建议去做。   我帮你,纯粹是看你漂亮美丽,不忍你跟着父母遭罪。   你留,我不敢和你接触。   纯粹是,你父母背后的问题,如同烈火,除了天上的太阳不惧怕,我们一般人,靠近一点怕是要灰飞烟灭的。   与其那时候痛苦,不如不要开始。   你走,我更没必要和你接触,因为我们,后会~无期。   多说无益,我也不需要你父亲的感谢。   如果真的要感谢我,就听我的建议吧,也许几十年后,有缘还能再见。   ”   看对方的目光如此坚毅,语气如此决绝,柳启锦眼眶都红了,她好像从来都没这样被人拒绝过。   她父母想请他吃饭,他不答应,连想送个礼,他都不答应!这里面的东西,很是珍贵呢!   自家如此恐怖么?   她的鼻翼一扇一扇,最终嗡嗡道:   “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我父母的。”   王援朝挤出一丝笑容:   “时间紧迫,就不要浪费每一分每一秒了,我们有缘再见!”   王援朝转身就走,柳启锦伸手要抓住,却抓了个空,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头也不回的进了办公楼。   俩门卫见了,小声讨论道:   “咱还是有先见之明啊,王六级压根不想和那个小姑娘有牵扯呢!”   “是啊,不过这么俊的姑娘,没来咱文工团,真可惜。”   “嗨,首都这么大,咱文工团算老几?说不定是别家文工团的呢?说不定想来色诱咱王六级的呢!”   “嗯,有道理。不过,我看她有点点像一个大明星,演那个什么的来着?”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个感觉,谁来着?”   ……   柳启锦修复了一会感情,叫了辆三轮车,回东方饭店找她爸妈去了。   人家对她避之如蛇蝎,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当然,父母如果决定留下,她也是没办法的,她只是本能的觉得,王援朝说的没错。   ——   回到办公室,王援朝平复了一下心情,抛开不该有的念头,重新投入创作。   ——   回到饭店,柳启锦将与王援朝的对话,他的眼神,一字不落的说给了父母听,并讲了她最直观的感受:他当初想认识她的眼神多炽热,后面的眼神就多决绝,她这个当事人,最清楚不过了。   王丹凤觉得王援朝可能故弄玄虚,但柳和清却不这么认为。   40年代,其父柳中亮与叔父柳中浩在盛海创办国泰影业公司。   柳和清在盛海念书,毕业后就加盟家族影业公司,帮忙打理生意,任金城大戏院总经理。44年,结识王丹凤。   49年后,公私合营,国泰影业公司成为后来的盛海电影制片厂,成为新成立共和国的著名电影企业。   51年,与王丹凤结婚。52年,长女出生。   柳和清并不是纨绔子弟,而是一位才艺双全的青年人,他对电影的广告宣传和摄影更是行家里手。   而且,他对妻子爱的深沉。所以,他格外能理解,男孩子见到自家大女儿锦儿的感觉,不遑多让他当年沉沦于妻子的美丽。   首先,大人物想要美好的人物,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同为盛海的巨星,上官,就有这个传闻,但谁也不敢打听。   其次,人家如果只是想亵玩,反而可以趁人之危,坐等他们家落难。   最后,人家没必要逗他们家玩。因为不仅是长女的感觉,他们夫妻也感觉到了,对方压根不想和他们多有沾染。都是他们主动凑上来求教的。   柳和清道:   “丹凤,我们不能冒险。   我也不能让你冒险。   我这就订票回盛海,我们做做准备,可以先行前往香江,那里我们之前也不是没去过,长城影业、南国影业,我们都有合作过的。   先出去看看,51年我们能回来,后面,我们也能回来。”   王丹凤一把抓住了丈夫的手,道:   “和清,这不是小事,我们要是出去了,我们在这里的事业,就都没有了。”   柳和清道:   “如果,如果,我们先保持有用之身!先说出差,旅游,探亲,都可以。先出去了再说。想回来,总是容易的。咱家就算不工作……”   王丹凤道:   “不工作,可吃不上饭的!咱都是凭票供应呢。”   柳和清不和妻子争辩,道:   “你们先好好歇歇,我去买票。”   待他离去了,王丹凤抓起女儿的手,道:   “锦儿,你对王援朝,怎么看?”   柳启锦小脸一红:   “妈~”   王丹凤脸色一板:   “你瞎想什么呢?妈是想你跟他接触的多一些,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爸听风就是雨,胆子小的很,我得帮他多把把关。”   柳启锦喃喃道:   “我觉得他不像骗子,因为这个对他完全没好处。   之前他一个劲在我面前表现,知道我身份后,那会还是夏天呢,直接变得跟冬天一样冰冷了。   而且刚刚和他见面,他也直言不讳是看中我漂亮,但是不敢和我有沾染,只是……”   王丹凤挥挥手,道:   “好了好了,刚刚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真是的,你们父女俩,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都是属鹌鹑的。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这样。   可惜啊,我倒是蛮想让他做我女婿的,有才华,比你爸还俊!跟我的宝贝女儿就很般配!”   柳启锦的脸刚刚恢复,唰的又红了,更红了:   “妈~~”   ——   腊月二十七,还有两天除夕。   王援朝去柳团办公室,研读稿子成品。   顺便再看一看刚刚入职的传奇新员工、侯曜文。   是的,这位腊月里入的职。   柳团亲自给他父亲侯一级,打了好几次电话,最后一轮电话更是向对方承诺,是他说唱团要招人的,以后培养也有他说唱团来,人孬不怪老侯家。   很精神的小伙,也是初中毕业,比王援朝还大两岁。   跟王援朝前世看到的,那个经常搂着女徒弟,还送假名牌包包的兄弟侯曜华,长得风马牛不相及,嗯,眉眼间还是有点相似之处的。   他这么看过来,侯曜文也感觉到了,朝他点头微笑。   王援朝也回以点头微笑。   两人在周末学习会有过一面之缘,对方应该认识他这个文工团的王六级的。   王援朝工作日敢翘班,嗯,要出去采风,但周末的生活会,学习会,只要在首都,一般都老老实实参加,还会在日记里写感想收获,也会提交学习报告,   日记清楚的记得,是林科长,他只是受此启发而已,可不是始作俑者。   他这么洗涤思想,净化灵魂,又红又专,谁能挑出他思想上的毛病?只有他挑人毛病的份!   怼谁谁心虚。   侯曜文当然知道这个王六级。   一曲《爱我中华》,唱响神州大地,连带着铁路文工团的名气,也跟着提升了。对他青眼有加的柳团长,还特别给他介绍过。   相声世家出身的他,怎么会不懂这里面的道行?   所以人家看过来了,他立马报以和善的招呼。   可惜对方跟他回了一个招呼之后,就直接去柳团办公室了。   柳少都看到王援朝过来,心中立马想到了什么,当即笑容满面,起身相迎:   “援朝同志,是不是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了啊?”   王援朝连忙小幅快走了两步,从挎包里掏出文稿,双手递给了柳少都,道:   “不瞒您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熬出来一篇。这可比写歌难多了。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还没敢拿去跟主任汇报呢,先找您把把关。”   柳少都乐得不行,牙花子差点都没盖住,他没那么贪心,有一定水平的就行,毕竟创作之难,众所周知。   他接过文稿,将稿纸凑近一看,《虎口遐想》四个大字,还是清楚的,下面的字嘛,不是太清晰。   他只得一手从桌上摸过老花镜,麻溜的戴上,那些黑色的小可爱们顿时一个个变得清晰起来。   他看的极快,一遍下来,眉头微皱,又重头看起,这会看的仔细,不仅一字一句,有时还嘴巴嘟哝几句,似乎要咀嚼出文字里的味道。 第135章 强忍着不笑,还缺一味药   过了半个小时,柳团长才一把摘下老花镜,看着王援朝,道:   “你这完全看不到前人的套路框架啊!实话讲,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指点。要不,我们先内部试着说说?”   王援朝也有点忐忑,毕竟是20年后的作品,那会已经有野生动物保护法了,这会只有东北虎被列入保护名录,华南虎还是“害”呢!   关于算命的环节,他直接砍掉了,免得说他封建迷信。   保姆的呢,也改了,改成家政工人!   凡是容易上纲上线的,删的删,改的改。   说句不好听的,改的时间,比写的时间,长多了。   于是身体一直,道:   “听柳团您的!”   柳少都随即走出办公室,对侯曜文招了招手,那小子,滴溜溜的眼珠子一直盯着这门口看呢。   侯曜文看到柳团出来,吓得连忙低头看书,刚过来工作,可不能给领导一个四处乱看的不好印象。   结果,柳团对他招了招手,叫他过去。   确定是对他招手吧?   他不确定的又抬头看了一眼。   柳团已经轻锁眉头,下弯嘴角,似乎要张口训话了。   侯曜文连忙放下书,小跑了过去:   “柳团,您叫我!”   柳少都看侯曜文过来了,才转身回到办公室,将文稿递给侯曜文,道:   “看看,能不能配合援朝同志来一段。”   呵!   还有这等好事?刚刚那个招呼没白打啊!   侯曜文眼珠子黑亮,迫不及待地看起稿子来。   柳少都对着王援朝道:   “援朝,你写的文,你先试试逗哏的角,让曜文配合伱,咱先说说,看看效果,怎么样?”   王援朝笑道:   “不瞒您说,我还真是把自己代入的逗哏写的,刚写的时候我身高168,不断写不断改,现在都173了。这可都是实时数据!”   柳少都还没想到这茬,回想了一下文章,哦,里面提到个子矮,168的不算高,但173了,怎么也不矮了。幸好叫了侯曜文来配啊,这小子176,比王援朝还要高两指呢!   “咱说段子,为了突出效果,可以不用拘泥实际,你不如写163呢!”   【姜坤原文是165,比对姜坤身高。】   王援朝连忙点头,道:   “柳团指点的是,是我太拘泥了。”   “对了,你要不要再熟悉熟悉稿子?或者你们俩就着稿子朗诵一遍?”   王援朝连忙道:   “不用不用,让曜文同志看稿子就行了。我这一个字一个字抠出来的,一个字都忘不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空间挑了另一份最新版本的稿子塞进了装备栏。是誊抄的这份的原稿,修修改改的,不能拿给领导看,但不影响装备用啊。   侯曜文一边看,一边对王援朝又回报一个微笑点头的感谢。   他是捧哏,话不多,说句不好听的,王援朝表演的间隙,他瞄几眼下面的话,跟脱稿有什么区别?王援朝不用稿子,将稿子留给他看,他操作起来就灵活多了。   他飞速看完,只觉得段子很新颖,道:   “柳团,援朝同志,我准备好了。”   王援朝十分吃惊道:   “这么快?这文得五千多字呢!”   侯曜文自信地笑道:   “表演的大头,还要靠您,我有文稿在手,配合您应该问题不大。”   没这点本事,怎么值得柳团三番五次打电话给自家老子嘛。   柳团满意的点点头,道:   “好了,既然你们一个记得词,一个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两人在柳少都的办公桌前站好,变脸似的,都挂上了憨厚的笑容。   王:侯曜文同志,问您一个问题。   侯:什么问题?   王:您摔过跟头吗?   侯:你指的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   王:还什么工作生活,就是平常走道儿没留神,“叭喳”!狗吃屎,嘴啃泥,大马趴,倒栽葱!   王援朝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些浮夸的动作,来衬托这些说辞。   侯:嚄(huo)!哪儿有摔这么厉害的?   王:我摔了一跟头比这厉害,不说摔出点儿国际水平,起码也摔入世界先进行列。   侯:嚯!那也太悬了!   王:我摔那地方悬。   侯:什么地方?   王:咱们首都动物园狮虎山。星期天一人没事儿上那儿看东北虎玩儿,正看着带劲呢,不知道哪位缺德,一边儿往前挤一边儿起哄:“老虎出山喽!”他把我从围墙边儿上给挤下来了!   ……   王:上来以后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   侯:又想起什么问题了?   王:姑娘的那裙带子在哪儿呢?   侯:还惦记那裙带子呢。   王:在这儿呢,赶紧把它解下来,像捧花环一样捧到胸前。争取走到姑娘面前,先给她来个“金珠玛米亚咕嘟”。我依哩歪斜,奔姑娘而去。   【藏语,献哈达给解放军说的“解放军好”】   侯:我说你着什么急啊?   王:我还没对象呢,不结婚怎么生孩子?怎么响应领的号召人多力量大?人不多力量不大,怎么赶英超美?没法不着急!   侯:人家大家那么救你,你不先谢谢大家?   王:我哆哆嗦嗦,我说得出话吗?   侯:你先跟大伙儿握握手啊!   王:他们都不和我握。   侯:为什么?   王:全都提着裤子呢!   侯:嗐!   一口气,两人说了一刻钟!   这笑果,远超柳少都在脑海里的想象。   文字和表演,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加上了王援朝理解的肢体语言,语腔语调,甭管有没有前人抖包袱的原型,看的柳少都满脸褶子都咧出来了。   而且侯曜文也不负他的精心挑选,至少这捧哏,有板有眼,上手快,没有笑场,越后面状态越好,进一步激发了王援朝的发挥。   也就是他见多识广,笑点高,没有前俯后仰以至于失态。   柳少都这会可以开心的笑了,道:   “不错,不错,再来一身马褂,都能直接上台了。援朝同志,我没有什么意见了,要不我们去主任那边,请主任一起看看?”   主任的上升势头,谁都看得出来。   三人又去找了金广杰主任。   主任就不行了,好几次笑出了声,全靠硬憋。   实话讲,之前他看过王援朝的过程稿,十分一般。   现在一看,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啊,太逗了。   没想到王援朝这小子,搞笑的本事也是一流啊!   表演完之后,一个问题就出来了,让王援朝去说相声?   老柳愿意,他老金也不愿意啊!   “小侯,你先去誊一份稿子!”   侯曜文不疑有他,拿着稿子离开了。   “老柳,这文稿,援朝可是给你了哈。你也是知道的,他背负部里的创作任务,还硬是帮你把这个老虎的相声稿给整出来了。”   柳少都哪里不明白主任的意思,写稿,主任他认了,说相声,想都别想,部里有任务呢!什么任务大得过部里的任务?   他也是不无遗憾,因为王援朝表现的确实超乎预料。   “主任,咱共事这么多年,我老柳的为人,您还不清楚?我怎么会把援朝同志钉在相声上嘛!   先不说援朝同志是创作型人才,需要到处采风收集创作素材,寻找创作灵感。单单是部里领导的嘱托,咱全团上下,怎么能不竭力支持?”   继而转身对王援朝道:   “援朝啊,真的太感谢你的这份作品了!   我们的相声,好的本子一直比较贫乏,一直在前人的包袱里翻来扒去,你这个本子,让人耳目一新。   元宵晚会,我有信心,一定不辜负援朝同志的创作,让咱文工团再挣一份嘉奖回来!”   王援朝看了一眼金主任,连忙道:   “柳团您可折煞我了。   没有金主任的支持,这文可出不来呢。   听了我天马行空的想法后,主任不但没有阻止,反而积极鼓励我去东北,去那边近距离感受猛虎,从奉天到尔滨,我是见多了老虎啊。”   除了没吃老虎肉,老虎骨头都张罗了不少,连老虎皮都整了一张。   金主任很满意王援朝的吃水不忘挖井人的美好品德,确实,不是他把这小子派去东北,这小子在首都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事来呢。   这小子属驴的,得在后面拿小鞭子抽。   他笑道:   “你小子,全力支持你的创作,可是委员下达的要求。在东北,也是团长对你关照的多。我可没有什么功劳!”   柳团长一看这俩人,一个在给领导戴帽子,一个在谦虚的给更上面的领导戴帽子,连忙严肃道:   “主任,我要抓紧先回去安排一下,看看怎么表现这个节目,您看什么时候给上面审核一下?”   金主任干咳了两声,道:   “你需要多久?”   柳团长想了想,一咬牙,道:   “给我一天时间,明天中午,保证交出完整的作品。”   后天就是除夕,大家都要放假了,总不能假期之后吧?所以柳团没得选,看谁能快速的在今天消化吸收文稿,加以理解,能在明天完整的表达出来了。   金主任点点头,很满意柳团长给的时间,道:   “那你先去安排,我来约领导时间。”   柳团长离开后,金主任笑眯眯的看着王援朝道:   “你小子,还真给了我一个惊喜啊。能让老柳这个业务大师认可,还让我都笑了好几次,你是这个!”   说着,给王援朝竖了一个大拇指。   王援朝嘿嘿一笑,道:   “没办法,主任您都给划下了时间线,我不吃不喝不睡,也得把它搞出来。”   金主任两眼一瞪,道:   “我像老虎么?还逼得你这么狠?那我再逼逼你,你今年,能完成部里的任务么?”   王援朝连忙告饶:   “主任,我们铁路人遍布南北,我才逛了个东北啊!那边平原多,山岭少,不能以一隅代表全局,是不是?   不敢说从东看到西,怎么也得从北看到南吧?   到了一个地方,我又不能走马观花,要深入当地,观察我们铁路人的精气神,和我们的劳动成果,各方各面,然后寻求那一瞬间爆发的灵感……”   金主任打断了他的说辞,道:   “好了好了,一年,给你一年时间,一定要出作品。   这一年你随便去哪采风,我给你先批条子,你自己要怎么安排你自己安排,我就问你,能不能出成果?”   王援朝沉默了一会,想:   要是一年出了成果,后面还有没有这样外面到处跑的机会啊?   不一定有啊!   那他肯定不能就一次性拿出铁路人的作品啊,而且现在,他还没什么想法呢。   但拿不出来的话,到时候拿一首红歌顶上去,怕是部里的大领导更欢喜!   歌颂这一块,王援朝很擅长的。   看到祖国大好河山,有感而发,不是很正常?   想出了李代桃僵之计,王援朝斩钉截铁道:   “保证完成任务!”   金主任果然神采奕奕了起来,激动的拍了拍桌子,道:   “好,好!”   随即话题一转,道:   “那个酒……”   王援朝哪里不懂,连忙道:   “我师公已经在酿了,通知年后就能去拿,这次我要他帮忙多酿一些,估摸着十斤八斤没问题。”   金主任一琢磨,一斤喝半个月,十斤八斤的,也就小半年啊。   他觉得效果不错,还准备去送送人呢。   “不能多酿一些?”   想到上次主任塞的票据,价值差不多在416块左右,也就值个十斤的量,不然,自己岂不是成了没出息的酒贩子了?而且,这酒悠着点,可以喝半年呢。主任还不满足,肯定是要去做人情送人!   于是他灵机一动,故作为难道:   “这里面有一味药材,是犀角。您知道,犀角除了能温补肾阳,还有强心作用,能使心脏收缩力加强,振幅加大,心率增加,每分钟输出量增多。而心脏,又是我们的力量来源之一。没有了犀角,这个酒的作用,效果要大打折扣。   而早在1922年,我国就没有犀牛了。   现在的犀角,都是很多年前的存货,十分稀有。”   金主任眉头都要拧起来了,好不容易遇到这种好东西,居然,居然,受限于药材!   他想了想,道:   “这样,年后,你辛苦辛苦,先过去给老人家拜个年。我来想想其他办法。对了,看看老人家那边,能不能找同行多兑换一些药材。”   他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又摸出一迭票据,差不多价值500块。想来这味药材这么珍贵,应该也不会需要很多。这批票据,差不多再能兑个十斤八斤的吧? 第136章 母亲查岗,棒梗叫叔(月票加更)   王援朝也不客气,道:   “初二我二哥结婚,我初三就去奉天一趟,给我师公拜年。”   金主任一听,王援朝同志这觉悟可以,笑道:   “你大哥结婚,是柳团帮的忙,你二哥结婚,这样,这些工业券,就当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金主任又大方的点了30张工业券,基本上能买一个大件了,之前收音机,也就30工业券。   “那可真是,我替我二哥谢谢主任您呐!”   金主任摆摆手:   “行吧,去忙吧,明天中午,跟委员团长他们表演,别忘了准时过来!”   ……   吃过午饭,左右无事,王援朝准备去澡堂子泡个澡,搓个背,干干净净过大年么。   一出单位大门,就看到在跟门卫比划的,不是母亲苗翠同志,还能是谁?   好突然!   他连忙小跑过去:   “妈,你怎么来了?”   苗翠扭头一看,不是那个养飞了的老三又是谁?当即又气又恼,低声训斥道:   “还知道叫妈呢?   我看伱是野的不识家了!   多久没回去了?   啊?”   王援朝只能挎着母亲胳膊往外走,可不能让人看到智慧的王六级被母上训斥的样子。   “妈,这不是最近忙么?   天天忙得昏天暗地的,实在没功夫回家。   这不今天刚完成了任务,我们领导特批我下午可以放假半天,明天还得准点上班,因为明天我们委员、团长,都要检阅我的作品。   这会,我们说唱团正紧锣密鼓的排练呢!”   苗翠一脸狐疑,道:   “你不是还回去帮后院的聋老太太打扫卫生的么?”   王援朝恍然大悟,不晓得是二哥还是小妹,哪个说漏了嘴,一把拽着母亲的手就往单位里走,道:   “我带您去看看,免得您总以为您儿子吊儿郎当的。今天上午刚刚提交的作品,这会您能看到在排练呢!”   门卫显然知道王六级的,因此也没作阻拦。   倒是王援朝跟门卫提了一嘴,帮忙登记一下,母亲苗翠来访。   细节方面,他从来都做的很到位。   苗翠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被王援朝带到了说唱团的排练室。   他还没进去,分团长柳少都得了下面同事提醒,王援朝来了,就出来了。   “援朝同志,要来指导指导我们的排练么?我觉得曜文就是没有你那个神韵,总差了点什么……哟,这位是?”   王援朝连忙道:   “柳团长,这是我母亲苗翠,看我天天搞创作连家都不回,不放心呐。妈,这是我们说唱团的负责人,柳少都团长。”   母亲苗翠立马意识到眼前这位,可不就是亲家说的,帮忙介绍老大媒人的文工团的大领导么?   她感觉有点鲁莽了,什么都没带,就被老三带到这来了,有点尴尬道:   “柳团长您好!   我们家老大结婚,中医院里的媒人,还是您帮忙介绍的呢!   真是,援朝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们家可得好好感谢您!”   柳少都笑眯眯的,本来想叫老嫂子好拉近感情的,结果王援朝母亲居然看起来不是那么老,只得道:   “哎,苗翠同志,可得感谢您为我们文工团培养了这么一位优秀的人才呢!王援朝同志啊,刚刚创作了一个新本子……”   随即声音低了下来:   “是为我们说唱团专门创作的。   您说,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感谢?   如果您觉得过意不去,要不让援朝同志再帮忙指点指点?这时间有点紧张,明天我们要跟团领导汇报演出,有援朝同志这位创作者在一边,我们就更有把握了!”   苗翠一听,这算啥事?这不就这小子的分内工作么?   当即道:   “柳团长您抬爱,您吩咐一声,他还能不听您的话?”   柳少都看着王援朝耷拉的脸,哈哈大笑,道:   “援朝同志,我实在不舍得再耽误你时间,可是你这上午才给我的稿,我明天就得给领导汇报,您母亲也说话了,您看?”   王援朝郁闷泡澡大计泡汤了,苦笑道:   “我听您吩咐!”   柳团担心人家母亲来找,还有其他事,可不能真的就把王援朝钉在这。   于是贴心问道:   “苗翠同志,您看还有什么需要交代援朝同志的事么?我们排练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苗翠连忙摆手,道:   “没事,没事。我就是来看看这小……看看他,马上过年了么,我得帮他把宿舍洗洗涮涮。”   王援朝哪里肯让母亲去帮忙洗晒?先不说娄晓娥早就帮着洗晒完了,那里还有不少娄晓娥的东西呢!连忙道:   “不用,不用。   我创作累了,就做做家务,做家务累了,就回去创作,劳逸结合。   宿舍都收拾完了!   妈你放心,明天下班我就回家!”   苗翠有点怀疑,老三有那么勤快?他那屋子不知道多久都没收拾了!怕是要成了狗窝,不敢让自己去看呢!   但当着人家团里领导的面,也不好拆穿他的谎话,只好道:   “你这孩子,我是你妈,帮你收拾房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王援朝道:   “我真的收拾好了,后天就过年了,我哪能等您过来帮忙?您要是今天不来,我那宿舍难道就要变成狗窝不成?”   苗翠觉得说的也有道理,算了,这小子确实忙着工作,那就没啥。于是愉快的和柳少都告别。   她可是专门请假出来的呢!——   二七剧场的内部专用小剧场,本来只是要跟委员和团长汇报演出的,结果人越来越多,因为大家都听说了王六级新作,按捺不住。   委员也就发话了,反正是内部汇演,大家手头没活的,都来听听吧,大家一起把关,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明天就是除夕,这会还是大中午刚吃完饭,谁手头有活?   于是大家就呼啦啦的将小剧场挤得满满当当,外面还有不少人没好意思挤进来。   团长建议,要不就直接去大剧场吧,反正这会大中午的,也没演出。   于是大部队又呼啦啦转移到大剧场。   柳少都问了一下侯曜文:   “能行么?”   侯曜文怎么能认怂呢?这个机会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啊!   他的搭档已经是184的大高个了,但他176,也不矮啊。为了演出效果,他当时就提议,自己可以两腿弯曲,看起来低一些。加上他跟着王援朝演了两遍,对剧本,对王援朝的表演,消化吸收的最好,最后在若干组竞争中,拔得头筹。   如果不是最后王援朝出主意让搭档的脚底下垫两块砖,他今天哪怕是半蹲着,也要按照163的身高把这个相声讲完的!   这是他凭本事挣来的机会!   “团长您放心,烂熟于胸了!”   其实并没有,他还在桌子上摆了一些道具小抄,提醒每个段子。5000多字,谁能一天就背熟啊!但他敢保证,他已经是最熟的那个了!   侯曜文和搭档在幕布后摆放好桌子、砖头和道具,设备师傅摆放好话筒,比划了一个准备好了的手势,幕布拉开了。   台下是黑压压的观众,同事观众。   此战只可胜不可败啊!   候:蔡大年同志,问您一个问题。   蔡:什么问题?   侯:您摔过跟头吗?   蔡:你指的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   ……   二七剧场里,哄笑声一阵接一阵,人群被逗得不行。   不说前俯后仰的笑点低的同事,连委员、团长、一干团里的中高层领导,都笑的合不拢嘴。   大家都听老了相声的,但这个相声,新鲜啊,没听过啊!   至于些许的不连贯,卡壳,无伤大雅了。   毕竟大家都知道,昨天上午,才最终定稿,一天的时间,这么长的相声,已经完整的展现在众人面前了,还苛求什么?   一结束,雷鸣般的掌声,在剧场里回荡。   听的人太舒服了。   就适合大过年的氛围。   大家对王援朝的目光是复杂的。   感谢的,赞赏的,羡慕的,嫉妒的,幽怨的……应有尽有。   但是,王援朝是看不到他们的目光的,因为他已经被委员、团长和一干团里的高层领导,围住了。   委员握着他的手,道:   “感谢援朝同志为我们带来的又一个优秀作品啊!   不过大家还要再辛苦辛苦,争取把本子掌握的更熟悉一点。   大年初一,能不能去给部里领导,用我们的作品,去拜个年?   老柳同志,您说句话!”   最后一句话,已然是对着柳少都发话了。   柳少都满脸红光,这种露脸的事儿,谁还嫌弃不成?   “请委员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团长也补充道:   “金主任,可要做好说唱团的排演保障工作啊,我看刚刚蔡大年还拎了两块红砖。去部里给领导拜年,咱不能带红砖吧?”   金广杰哑然,团长观察的居然这么仔细?昨天跟团长汇报的时候,已经表达了王援朝就是在东北跟团一起,进一步观察了东北虎,完善了创作呢。   于是直了直腰,道:   “团长放心,老金我肯定不拖咱团的后腿!”   委员笑道:   “那就看大家的表现了!”   两位领导离开后,柳团就跟金主任道:   “主任,要不让道具科给大年整个高帮靴子?再把长衫下摆做长一些。”   金主任刚刚还在想,砖头不行,木板可不可以呢,这会听柳团一说,嗨,思维钻牛角尖了。   ……   王援朝任务圆满完成,终于可以去泡澡了。   至于柳团又备了两组的事,道具科帮忙打造新的鞋服,都跟他没关系。   泡完澡,他回宿舍收拾收拾,就骑车回四合院了,再不回去,母亲苗翠要扒他皮了。   到胡同口,正好碰到中院的秦淮茹也回来了,大挎包沉甸甸的。   王援朝眼神好,骑车路过,一眼就看到了包里厚嘟嘟的一大块肉。   肉多的连大挎包都遮掩不住,得整了多少斤啊?   “秦嫂子,买肉啦?”   秦淮茹的手紧了紧大挎包裂开的豁口,却满面春风道:   “我们单位领导奖励的!”   王援朝一寻思,轧钢厂奖励谁,也不可能奖励你秦淮茹啊!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看破不说破,于是道:   “看来秦嫂子很受领导看重呢!”   秦淮茹有点紧张,突然反问道: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没到下班点儿吧?”   王援朝想笑,憋住了,道:   “我领导也看重我,提前放我假呢!秦嫂子,我先走啦!”   王援朝一个加速,直奔95号四合院。   又不是娄晓娥,他才不要帮她拎包呢,再说,人家让不让帮还是一回事呢。哪来的肉?可别是卖肉来的,嘶——   王援朝觉得他可能发现真相了。   到了院门口,几个小孩在门口玩炸炮,王援朝不得不提前两步下车,推车往院里走。   棒梗那小子,居然还往他车轮子下面扔,扔完就跑,太不要脸了。   不过想吓唬王援朝?想多了。   他一脚将滋烟的炸炮踢了出去,不偏不倚,炸炮在棒梗头顶上空爆炸了。   “啪”地一声,犹在耳边,反倒是把不设防的棒梗吓了嗷呜一跳,如同受惊的野猫。   “王臭……王援朝你欺负小孩!”   王援朝拎起车屁股,一脚拐下脚撑,直接在门口停了车,从包里摸出一些不值钱的水果糖,开始给那些小孩分糖吃。   “来,叫叔叔!”   小当看到糖果,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看了看跑远的哥哥和身边的妹妹,没忍住,叫了声叔叔。   王援朝给了两颗糖。   槐花一见,姐姐都叫了,也主动喊叔叔。   王援朝又给了两颗糖。   其他小孩见状,都跑来喊叔叔。   王援朝对一个小孩道:   “你得喊我哥哥,我喊你爸叔叔呢!”   那小孩立马改嘴喊哥。   棒梗很想不喊,但以前就喊过了,再说了,他小姨,马上就要嫁给王援朝二哥了,叫一声叔叔,也是合辈分的。   他不自觉的凑了上来:   “援朝鼠~”   王援朝眼一瞪:   “你普通话是哪个老师教的?这么鳖腔鳖调的?”   棒梗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两颗糖呢!   “援朝叔……”   王援朝递了一颗糖。   棒梗一看怒了:   “怎么他们都两颗,到我就一颗了?”   王援朝觉得这孩子焉坏,刚刚差点要叫自己外号吧?但凡棒梗敢叫出口,都不用他下手,他二哥下手都肯定不会手软,而且聋老太太还会跑棒梗家骂他奶奶和他妈,怎么教的小孩!   然后还想炸炮吓人!   叫人也不老实,“鼠鼠鼠”的,当他王援朝傻柱啊!   两手一摊:   “没了,你不早点过来。早点过来我就给我弟少一颗了。”   那个叫王援朝哥的小孩很狗腿的跑过来,道:   “棒梗,你要叫我一声叔的话,我给你一颗也不是不行。” 第137章 不是谁都配得上王家麒麟儿   棒梗小脸憋得通红,这小孩比他还小一岁呢,才五年级!没人的话,叫叫也就算了,这么多人,他棒梗不要脸么?王援朝大他3岁,他叫的已经很勉强的!   他推了那小孩一把,掉头往外跑开了,王臭屁太欺负人了!   然后就撞上了他老妈秦淮茹。   王援朝笑呵呵的推车回家,小屁孩,我让你今天一天都惦记着少吃了一颗糖!   回到前院,停好车,父母已经在家了,二哥在和面。   父亲王全所在的陶瓷厂,小年后就停窑了,然后就是全厂的大扫除,大检查,各类大会,然后大家没事的就陆陆续续回家过年了。   前天父亲就回来了,在家已经呆了两天。   母亲他们印刷厂,不是印刷报纸的,所以也是差不多时间就停了版。   因为在城里,要注意影响,不好那么早放假,每天还是要去点卯的。但要出去干事请个小假,还是很方便的。今天这最后一天,大家都早早下班走人了。   王援朝跟父母兄妹打了招呼,就在院子里擦洗自行车,大过年的嘛。   不一会,就见棒梗兄妹簇拥着秦怀茹回来了。   棒梗更是趾高气昂的瞪了王援朝一眼,那意思是咱家有肉吃,谁稀罕你的糖!   王援朝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秦怀茹眼神都不自觉的躲闪了一下,跟王援朝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快步往中院走去。   这王老三的眼神有点邪乎,好像能扒掉人的衣服,直捣人的心底,看的老法师秦怀茹有点心慌。   这肉怎么来的,她自己最清楚了。   槐花人小短腿,落在了后面,还跑来王援朝跟前奶声奶气道:   “叔叔,我们家过年吃肉!”   也不知道是嘚瑟还是邀请,王援朝看着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顺手又递了一颗糖过去。   小姑娘眼睛一亮,扭头一看,妈妈哥哥姐姐都跨过穿堂门了,于是嘿嘿嘿的拿了糖,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除夕一早(腊月廿九)。   王援朝和二哥王和平挤了一宿,暖炕确实舒服,这会还在赖床。   父亲王全不客气的进来问:   “你那宿舍,贴对联了么?”   王援朝一拍脑袋,忘了这茬了。   母亲苗翠递过来一个袋子,道:   “抓紧去贴贴,早去早回。”   二哥王和平冲着他傻笑:   “我们都贴完了,浆糊伱也拎过去吧!”   王援朝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暖和的大炕,洗漱,吃早饭。   早饭是羊肉大葱馅的水饺,那叫一个香喷喷。都是昨晚母亲、大嫂、小妹一起动手包的,纯手工水饺。   羊肉还是他上次带回来的,包饺子的话,一点肉味都传不出来。   一家人吃的喷香。   吃完饭,王援朝拿过对联、浆糊桶,推车出门。   三大爷就在大院里开始写对联,哪怕赚些瓜子花生也好。   主动跟王援朝打招呼:   “援朝,早啊!要不要来一副对联?”   搁以往,哪有长辈主动给晚辈打招呼的?   王援朝想了想,道:   “那您给我来一副!”   三大爷一喜,道:   “和声鸣盛世;春色满皇州。怎么样?这可是清朝张问陶的京师和春部戏馆门联,特别适合您这样的文艺工作者!”   王援朝不成想,三大爷还有这本事,还知道专业对口!   “成,就这个!”   三大爷笑容更盛了:   “这个润笔……”   王援朝也没瓜子花生啥的,摸出两毛钱,三大爷眉开眼笑,开始运笔如飞:   “援朝您稍等!哎。”   不管阎老西人品怎么抠,字还不错,反正比王援朝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三大爷一蹴而就,然后等墨干,还贴心的帮王援朝折起来。   对门王家都贴好了,人家一早王全王和平父子俩忙活的。王老三肯定要去贴他那个宿舍嘛,这点眼力劲,三大爷还是有的。   王援朝将对联放进他的宝贝挎包,跟三大爷招呼了一声,推车走人。   苗翠在窗玻璃后面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对丈夫道:   “你说咱俩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散财童子?”   王全倒是对儿子的动作不反感,儿子可是文艺六级,需要邻里的好口碑。好口碑怎么来?不就这么一点一滴的来么?   倒是妻子,处事低调,为人讲理,在外人看来却略显不近人情。   但他知道,妻子也是好心的,老三在后院聋老太太那做了几次好人,后面就飞出四合院撒手不管了,可都是妻子,要么要老二,要么要老幺,要么她亲自过去,维护这个老三开头结的缘呢。   于是道:   “嗨,反正他挣得多,收点人心也不是坏事。   他有数的很!   昨个我看他给别的小孩散的都是最便宜的水果糖。   给我们嘴里塞的,可不是那个。   不然你说老幺,对他这个难得一见的三哥,这么黏啊!”   苗翠似乎也回想起昨晚儿子塞嘴里的糖果,那么大人了,还要跟大家玩闭眼吃糖的游戏,真是!   不过那糖也是真甜,还有一股奶香味。   不晓得这小子从哪搞来的好东西。   至少还惦记着家里呢。   老大那边听说送了个收音机,是一次媳妇黄玲说漏了嘴的。   也是因此,她才没有跟老三要求上交工资。都败光啦!   但凡这小子手头没点数,哼哼!   “你就护着他吧!他连你回来都不知道,不关心!”   王全回头看了一眼,老幺和老二不知道在外面忙啥,小声说了一句:   “以后不老二养老嘛。”   苗翠轻叹一口气,道:   “也不知道老二是怎么回事,非要娶个农村姑娘。以后没定量,可怎么办。”   王全凑了过来,压低嗓子:   “后天人家就进门了,你说这个干啥?咱家难道还养不起?”   苗翠瞪了一眼,道:   “等以后你二儿媳妇也跟她堂姐一样,给你生一堆孙子孙女,我看你还说不说这话。”   王全眼睛眨了眨,看样子老二还真不能多生啊。   “那老大媳妇,有动静了么?都结婚快四个月了吧?”   苗翠道:   “才三个月带十天,你急啥?”   王全心想,你连人家结婚多少天都算出来了,还说不急?   “是是是,我急了,今晚年夜饭,到时候你好好催催。”   苗翠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道:   “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知不知道?我怕我催了,黄玲以后看到我发憷呢。你怎么不催?让我做恶人!”   王全不得不陪着妻子继续演戏:   “哎呀,我想催呢。我是他公公,我怎么说的出口?你是婆婆,都是女人,方便说啊!”   苗翠为难道:   “到时候黄玲要是不乐意了,我可要招你的啊,可不能破坏我们婆媳关系。”   ……   王援朝先是蹬到了娄晓娥的小四合院,一看大门,果然空荡荡的。   母亲给了一副对联贴宿舍,从三大爷那写了一副,还不够,不管怎么说,除了院门,至少正房、两个厢房,都得贴吧?   不过先把院门给贴上!   他麻溜的掏出刀子,开始铲除门上的旧对联。   正撕的痛快,感觉后面有人。   一扭头,不是娄晓娥还是谁?   她挎着一大包,里面都是红彤彤的对联、福字。蹑手蹑脚的靠近,还想吓人呢。   结果被王援朝的一扭头,给吓了一跳。   “你这样吓死人了你知道么?”   王援朝很无辜:   “不是你想吓我在先么?”   娄晓娥捏了他的腰一把,捏的都是棉衣,压根没捏到肉。   “算你有良心!”   王援朝左右看了看,飞速波了一口,若无其事道:   “不来就是没良心?”   娄晓娥脸色还是唰的就红了,紧张的四处张望,确认没人了,才小心的拍着胸口道:   “要死啦!要是给人看见了可不活了!”   王援朝笑道:   “既然你带了对联,我就不去买了,正准备待会去买点呢。大门你准备贴哪个?”   娄晓娥连忙从挎包里翻出一副来:   “这个,这个!”   王援朝一看:   “丽日蓝天,万树繁花争早放;   红旗大道,干骑骏马着先鞭。”   不用想,娄晓娥肯定想不到这茬,肯定是娄父挑的,处处不忘表达对红色的忠诚。   两人铲旧贴新,打打闹闹,忙的不亦乐乎。   不过正屋大门,贴的是王援朝带来的那副。   娄晓娥一点意见也没有,反正她父母是不会来的。   这边忙完了,又去王援朝宿舍张罗了一下。   两人腻歪了一会,娄晓娥道:   “后面我就不回四合院了,你这边人多眼杂的,我也尽量少来。但你要多去我那!”   王援朝求之不得,道:   “我们领导年后初三就派我出差大东北,明年一年,我估计也在到处奔波,我这宿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我不在的时候,还要你隔三差五过来帮忙收拾。”   娄晓娥环住了王援朝的腰,故作恨恨道:   “我可是娄千金哎,都成了你的丫鬟了!你怎么补偿我?”   王援朝想了想,道:   “晚上好好补偿你啊!”   娄晓娥粉拳直拍:   “坏死了你!”   ……   年夜饭,老王家一大家子,满满当当,但最热闹的,属中院贾家,因为一大爷夫妻俩,傻柱兄妹,聋老太太,都在贾家过年了,和剧情里一样。   吃过饭,王援朝道:   “爸妈,大哥大嫂,二哥小妹,我还要去单位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睡了。”   大哥大嫂有点惊诧,老三又没结婚,暂时也没分家另过,大过年的不在家守岁?   苗翠摆出一副无奈又透露得意的表情帮忙解释道:   “你弟他又创作了一个作品,他同事们这几天都在没日没夜的排练,明天要去给部里大领导拜年用呢。   是正事儿!”   昨天回来,王援朝就跟家里这么解释过了,苗翠已经闯过一次老三单位了,这下懒得再去求证了。   部里的大领导,她怎么去求证?   要是老这么不懂事,不是拖老三的后腿吗。   说起来,老三级别可高了,工作上的事,可容不得她这个老妇女瞎操心。   母亲发话了,大家也就没啥异议了,王全关照了一句:   “路上注意安全。”   王和平很热心的帮老三推车,不热心不行啊,老三说送一个大件,随便他挑,自行车有了,手表他有个旧的,收音机和缝纫机,他是想选收音机的,但跟父母住一起,他没那个胆,只能选择缝纫机了。   说起来,偌大的四合院,也就贾家有个缝纫机。   他一边推车,一边道:   “援朝啊,你这作品,啥时候能让咱家里人都见识见识啊?”   一家子的目光瞬间聚集过来。   “还在内部排练阶段呢,真要对外演出了,我请咱全家去二七剧场看!”   王援朝走了,众人继续围着火炉嗑瓜子花生喝茶聊天。   “王胜,后天和平结婚,你们明天回娘家一趟,跟亲家那边打过招呼了吧?”   王胜连忙道:   “说了,早就说了。再说了,明天援朝不是跟我们一起过去的么!”   黄玲也补充了一嘴:   “妈,您别担心,和平娶亲是大事,我爸妈怎么会不理解呢?我们初一回去,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   如果不是刚刚饭桌上婆婆催生,其实小两口更愿意回四合院吃饭,因为一回黄家三合院吃饭,王胜免不了被黄父数落。王胜难受,黄玲也不舒服。   王胜大概是真没把脉天赋,这么久了,把脉水平不见得提升多少,黄父已经对女婿绝望了,准备年后就把他运作到药房。   王胜这种死读书的,就适合药房这种一目了然的地方。   苗翠道:   “按规矩一般都是大年初二回娘家,你们这是结婚第一年呢。”   黄玲道:   “妈呀,您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让援朝多跑我们家几趟,保准我爸开心的很。王胜是没指望了,援朝……”   王胜赶紧咳了一声。   黄玲改口道:   “援朝啊,哎,援朝聪明呢!文工团的顶梁柱,连我爸这个老中医,都稀罕的紧。”   王全来了一句:   “可不是你妹妹,看中援朝了吧?”   一声不吭的王和平直接噗嗤了出来:   “我呛着了,呛着了。”   黄玲道:   “爸,我妹看中援朝有什么用?要我说啊,看中援朝的,多了去了。关键是咱援朝得看中才行。妈,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苗翠瞪了一眼王全,心说你是不知道你老三是文艺六级么?黄玲妹妹初中毕业的临时工,长相又普普通通,怎么配得上我老王家的麒麟儿? 第138章 谁还没有点拜年的小心思?   大年初一一早。   王援朝冒雪赶回了四合院。   他怕晚了,雪厚,不好骑车。   除夕夜,他去单位冒了个头,好家伙,大大小小的领导们居然都在!   不过除了柳团现场督战,其他的都在办公室打牌督战。   看到王援朝主动过来关心情况,大家都纷纷赞扬他觉悟高。   也是因为领导们都在,所以原本的冒个头,变成了在现场观摩指导了两小时。   因为王援朝带了他表姐一起过来,他表姐看一遍笑一遍,笑得前俯后仰,笑得肚子疼。   最后柳团觉得这女娃娃笑点实在太低了,劝王援朝把他表姐送回去吧。这样影响团队的精益求精。同时他又祈祷,要是大领导也像王援朝表姐一样笑点低,就好了。   离了单位,就看到天空开始飘雪,他骑车带着娄晓娥回到小四合院,头发都白了,他还笑称:   “咱这是一路到白头了啊!”   把娄晓娥这颗文艺的心,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当晚不但内测,还口算了他的长处!   早知如此,他的情话多了去了,哎——   结果王援朝一回四合院,就看到傻柱鬼头鬼脑的,撬开了他家大门,指挥着贾家三个孩子,悄悄摸进了老王家。   王援朝轻轻停好车,上前一拍,傻柱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是从外面回来的王援朝,连忙假模假样的往中院走去。   该教的都教了,就不看热闹了。   王援朝掀开门帘,就听到二哥房间传来动静,过去一看,三个小孩怼着王老二磕头拜年要红包呢!   还拿个碗,拿个筷子,一边敲一边说:   “……一块少,两块少,三块四块正合好。您不给,我不要,娃娃您就抱不到。”   别的不说,二哥王和平,人家小孩子张嘴喊姨父的。   但特么的有这么跟自家姨父拜年的??   诅咒自家姨父断子绝孙不是?   看到王援朝进来,棒梗还愣了愣,小槐花已经屁股一挪,对着王援朝磕头:   “给叔叔拜年了!”   妹妹都磕头了,小当也就跟着磕头了,棒梗拗不过内心,叫王援朝叔叔都很勉强了,还磕头?   他只磕头他姨父!   这动静,将父亲王全,母亲苗翠,小妹王利,都吸引过来了,得亏他们离得远一点,没听全,不然剁了这几个小屁孩的心思都有了!   王和平十分恼火,但明天就要跟人家小姨结婚了,他能咋办?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这么一惊吓,第一反应肯定不会好啊,然后姨外甥的骚话就来了,就是王援朝听到的了。   昨天还跟秦怀茹家串门打招呼呢,都在一个大院的,也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啊?苗翠特别交代的,初二可以让三个孩子过来吃饭,但秦怀茹最好就不要过来了,不是太吉利。   秦怀茹也知道这点,也就同意了,怎么说,三个孩子能混一顿美餐不是?   昨天还有商有量的,今天三孩子来这么拜年要压岁钱???   窝火!!!   王和平膈应的要死,脑海中甚至冒了一丝悔意,这贾家果然不能沾啊!   但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更难堪。   他不得不从口袋里摸出三块钱,一人一块的递了过去,道:   “小孩子家家的,压岁钱不能太多,太多了你们妈妈要没收的!好了,赶紧走吧,姨父要起床了!”   苗翠这才知道,三个姨外甥是来拜年的。贾家别的不说,三个娃娃都是水灵的很。   毕竟他们的死鬼老爸,特别是寡妇老妈,算是四合院的颜值担当了。   “来,也给爷爷奶奶拜个年,爷爷奶奶也给你们压岁钱!”   还有这等好事??   磕头姨父的父母,棒梗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碗筷一丢,脑袋已经砸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道:   “给爷爷奶奶拜年了!”   “给爷爷奶奶拜年了!”   “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   “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   反正棒梗说一句,小当和槐花就复读一遍。   父母美滋滋的,但也给每个孩子5毛钱的压岁钱,也不少了。   小当眼巴巴的看向王援朝:   “叔,我们刚刚也给您磕头拜年了呢!”   槐花一听,又对着王援朝磕头起来,好家伙,真当磕头换钱呢!   王援朝知道是傻柱捣的鬼,也摸出了两个5毛,给两个小丫头片子,道:   “以后可别什么都听傻柱的,知道么?赶紧回家吧,回吧!”   两个小姑娘拿起碗筷,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只有棒梗,纠结的抬不起膝盖,看两个妹妹跑出去了,连忙对着王援朝拼命磕头:   “援朝叔,棒梗给您拜年,祝您万事如意!”   都是昨晚年夜饭上,跟着一大爷现学的词。   能让这位磕头,王援朝突然感觉有点美滋滋的,不争气的又摸出一张5毛,道:   “别跟傻柱学坏了,知道么?”   棒梗嗖地拽过纸币,拔腿就跑,哪里还听得进王援朝的话。   母亲苗翠还一个劲儿道:   “和平啊,你明天就结婚了,可得抓紧啊,不要多,三到四个,妈就心满意足了!”   王利嘀咕道:   “这小孩好势利眼啊,跟伱们都磕头了,就是不给我磕头,不应该叫我一声姑姑么?”   王援朝笑着指着门外,道:   “你去找他们,5毛钱,保证磕的你心疼!”   果然,只是听听,王利就心疼的不行,她挣点零花钱容易么?   王和平王援朝看着笑眯眯的母亲苗翠,对视了一眼:   谁说要离贾家远远的?   ……   大哥大嫂也过来蹭饭了,毕竟这边的早饭又是羊肉大葱水饺,王家似乎好多年没过过这么肥的年了。   母亲端了一碗水饺,递到王援朝面前:   “你不给后院的聋老太太拜个年?”   王援朝一愣,这不像母亲的作风啊?再说了,娄晓娥都不在后院了,他去后院干嘛?真当他喜欢舔人啊!   母亲一看他这状态,语重心长道:   “做好事呢,就做到底,半途而废算什么?   平时你不在,都是你哥你妹帮你去的。   再说了,人家老太太也帮你说了不少好话呢!你需要一个好名声的!”   在苗翠看来,前面儿子都投资了那么多了,这断掉,前面的功夫不全浪费了么?她也知道,王家在四合院的名声,至少这半年来,有所改善。   反正儿女都有工作了,每个月也不差那一块八毛的。   王援朝将碗里最后两个水饺吞完,抹了一把嘴,端过碗,就往后院走去。   聋老太太刚起床,正在烧开水呢,就看到王援朝进来了。   “老太太,给您拜年啦!家里煮的水饺,您尝尝!”   这可真是,昨个年夜饭,在贾家吃的,今个早饭,王家就送来了。   老太太跟王援朝也算熟悉了,帮他打过不少掩护,也不客气,拿了个碗,就要接过水饺。   “祝你啊,心想事成!   隔壁的许大茂啊,回乡下过年去了!年纪轻轻的,跟老太太我一样,孤家寡人哟!”   王援朝嘿了一声,道:   “老太太,小心别烫着。”   聋老太太咬了一口,汁水四溅,溢满口腔,羊肉大葱馅的!都多少年没吃过羊肉大葱馅的水饺了?   这一碗不会都是羊肉大葱馅的吧?   这王家对自己,可真是,太好了!   毕竟,娄晓娥都不在后院了,她也不知道,这小伙子还图她啥,只能说这小伙子,真的懂知恩图报,老王家家教好啊,教育的孩子好啊!   一把年纪的聋老太太,眼眶有点泛红。   “是有点烫哈!”   王援朝笑道:   “您慢吃,我等会儿,还要出去拜拜年,明天我二哥结婚,我再给你端碗好吃的!后天我就出差大东北啦,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了。”   聋老太太胃口大开,吃的十分利索,道:   “那你正事要紧,去忙吧!”   ……   黄家三合院。   王援朝要在这边吃午饭的。   一群人围着火炉喝茶嗑瓜子聊天。   王援朝问道:   “小妹转正了么?”   黄婷道:   “我比你还大两岁知道么?叫我一声姐姐是应该的吧!”   黄云道:   “他跟你有关系嘛?你要是当初跟我学医,他怎么也得叫你一声师姐!”   黄婷撇撇嘴:   “咱家学习最好的就是大姐了,我和我弟都不是那块料。”   黄云道:   “知道你们自己不是那块料,还不对援朝尊重点?”   王援朝连忙改口道:   “婷姐,那您转正了么?”   黄母道:   “哪是那么好转正的呀,他们单位一堆临时工等着排队呢。你师父跟那边又不熟,都没法打招呼。”   黄云道:   “到处都要打招呼,社会风气都是被你们搞坏了的。”   一家子一下子不敢说话了,连嗑瓜子的声音都没了。   主要是黄师没关系,要有关系的话,早就打招呼了,给大女儿大女婿分房子,他不是打招呼的嘛。   磕了两颗瓜子,王援朝道:   “婷姐,你们单位负责转正的领导,你知道么?”   黄婷眼巴巴的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王援朝,没敢吱声。   黄云道:   “好了,零嘴还堵不住你的嘴。你下午不是还要去拜访你们单位的领导么?赶紧去做饭,让他早点吃完早点去吧!”   王援朝道:   “师父,现在毕业生越来越多,工作越来越不好找。婷姐的事,其实真的要抓紧的。”   黄云放下手,端坐直了身子,道:   “怎么,还想做我们老黄家的一家之主了?”   王援朝赶忙闭嘴,嗑瓜子。   哎,马上十年一来,工作机会更是稀缺不说,还要上山下乡呢!   黄母、大嫂、婷姐,三个女人都去厨房忙活了,四个大男人只好打牌。不然这瓜子是磕不下去了。   聊啥?聊中医?一个差点打死都学不来中医的黄玎,一个把脉水平粗浅到准备转药房的王胜,一个理论和技术碾压黄云的王援朝,怎么聊?   这中医世家当的,真失败。   在黄师家吃过午饭,王援朝去海军大院转一圈,看看能不能去给乔家拜个年。他不是馋乔娜,主要是馋乔家的身份,这搁上辈子,他哪有这福分?   只要乔家不作死,就是顶级红。   这以后行走九州,得多大的帮助?   要知道,他都创作了《爱我中华》这样的神曲了,连铁路部里的大领导都见不着呢。   而乔家身份,不比部里大领导差啊。   可惜是海军,要是陆军的话,更不得了。   到了大院门口,果然,就被精干的卫兵拦住了。   “海军大院,闲人莫入。”   “我找乔齐,乔家的乔齐。”   后面的一个卫兵上来,耳语了几句,他对王援朝有印象,上次好像跟乔家的乔娜一起过来的。   值班的卫兵道:   “您稍等,我让战友陪您过去。”   后面的小战士冲他点了个头,就带他进去。   “我骑车带你?”   小战士礼貌拒绝:   “不用,您骑车我跟得上!”   王援朝就下了车,趟着走:   “小兄弟,听口音,是江南一带的?”   小战士脚步不由的一顿,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羞赧道:   “嗯,甬城地区的。”   前世王援朝就混迹长三角、珠三角,说也许说不来,但听,是一听就明白的。   小战士年纪不大,但也比王援朝大几岁,在他有心攀谈下,离家久远的小战士很快就放下戒备,迅速熟络起来。   小战士叫王刚,和王援朝还是本家。   就这么边走边聊,很快到了乔家房屋门口。   小战士王刚叫王援朝呆在原地别动,整理了一下着装,迅速上前敲门。   很快,门开了,探出了乔娜的脑袋。   她正要发问,一眼就看到了后面路边的王援朝,一下子惊叫了起来,整个人都小跑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   乔娜的惊叫自然将乔齐带了出来,他先是跟守卫战士打了个招呼,然后也过来了,道:   “你小子跑过来干嘛?”   王援朝笑道:   “给你们拜年啊!”   他远远的跟小战士点了个头算告别,压低了声音道:   “我得来还书啊!”   乔娜道:   “走,进屋说。外面冷死了。”   王援朝故作矜持道:   “啊?方便么?”   乔齐笑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家里就我和乔娜,你来的正好,我们能热闹热闹了!”   王援朝大失所望,他挑了这么个日子,就是想着,对方怎么都要请自己去家里喝杯水,嗑个瓜子什么的吧?然后一点点接触,熟悉他的才华,了解,是吧。   结果,苦心孤诣,抵不过万事不如意。   人家家长居然没回来过年! 第139章 这年头的驾驶技术   乔娜直接上手拽了,道:   “不骗你,我爸妈在外地,回不来过年。快快快,我没穿大棉袄,冷!”   王援朝没办法,停好车,跟着进了乔家。   乔家地方大倒是真的,但跟奢华,不沾边,不过很暖和,因为有暖气!   王援朝不得不把外套脱了,装备栏里的衣服也卸下,暖气真好啊!   乔娜已经端来了茶水,果盘,道:   “在这陪我哥和我吃个晚饭再走?”   王援朝递过内参,道:   “恐怕不行啊。   明天我二哥结婚,我单位派我后天出差去大东北。   我瞅着,也就今天有点功夫,特意赶来还书,怕万一乔叔叔回来,发现不对劲呢。”   乔娜道:   “嗨,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哥马上年后也要走了,到时候家里就我一个人了!”   乔齐看了看妹妹,怎么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要是这小子有什么坏心眼,你不倒霉了?   连忙转移话题道:   “对了,你之前一直忙于创作的,出成果了么?”   王援朝道:   “抢在腊月廿七出了稿子,然后团里争分夺秒的排练,今个估计去展示了!”   乔娜一听,蹙眉道:   “伱们团可真压榨你的啊,才完成一个任务,又来下一个任务?年都不让人过了!   要不让我爸把你调到我们海军文工团?”   乔齐连忙道:   “乔娜!瞎说什么呢!都是葛敏任务,建设国家,哪里分这里那里?援朝兄弟这叫能者多劳!”   要是一开始就去海军文工团,王援朝肯定不会拒绝,但现在,铁路文工团他都这么熟了,还有四通八达的铁路,还能到处跑,自由自在的,去了海军文工团,他还能逃出乔娜的手掌心?   “乔娜同志,这种玩笑可不兴开啊,就像齐哥说的,我这是能者多劳。组织对我十分看重,我现在都文艺六级了!你们见过像我这么年轻的六级么?”   乔家兄妹俩嘶了一声,文艺六级意味着什么,他们还是知道的,搁军队里,差不多副团级了!   即便乔齐进了海军,有父亲照佛,一路顺风顺水,要升到中校副团级,怕是也得十五到二十年左右,除非有特别际遇。   他们也不会怀疑王援朝撒谎,毕竟这种事,特别是对乔家来说,撒谎没意义。   这小子,深藏不露啊。乔齐这会是真的有点想让这位做自己妹夫了,完全够格的,不是么?   到时候,乔家有自己这个武,有妹夫这个文,啧啧……   妹妹眼光果然好啊!   他给乔娜投来一个赞许鼓励的目光,可惜乔娜不明所以,还以为哥哥也是在感叹羡慕。   抵不过乔家兄妹热情,王援朝陪他们练了几首曲子,乔家就有手风琴。   三人K了一会歌,王援朝真的表示要告辞了,外面雪大,再晚了路不好走。   乔齐突然问道:   “那明天你二哥结婚,这么大的雪,还能迎么?”   王援朝也是有点担忧的,本来准备王家兄弟们骑车去接的嘛,一水的二八大杠,多神气,是吧?   “只要不结冰,都不是问题!”   乔齐道:   “要不这样,我帮你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借辆嘎斯69。这玩意不怕下雪天呢。”   王援朝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也不客气,表示感谢。有来有往,不是坏事。   乔齐开始穿大衣,围巾,帽子,手套,道:   “那你稍等,我出去一趟!乔娜,招待好援朝同志啊!”   乔娜笑道:   “我向乔齐同志保证,保证完成任务!”   王援朝道:   “要不要骑我的自行车?”   乔娜道:   “哪里需要,就在大院里,近的很!”   乔齐差点要给这个喜欢拆台的妹妹翻白眼,直接推过王援朝的自行车,道:   “能少走两步路,还能快一点!”   乔齐走了,家里就王援朝和乔娜。   乔娜斗胆道:   “要不我带你去我爸的书房看看?”   王援朝脑袋摆的跟拨浪鼓一样,他内心其实很想去呢,但是,那里是外人能随便进的?他进去了,就脱不开身了。   乔娜也不勉强,道:   “那我再去给你找点书,你等着!”   看着快走而去的乔娜背影,王援朝有一瞬间甚至动摇了,这个比祁同伟丈人家能量,大多了吧?   可惜啊,他并没有想在仕途有所发展,限制太大。这就注定他和乔娜没法走到一起。   而且,乔娜漂亮是漂亮,身材太娇小,没有他沉醉的大长腿。他又不是萝莉控。   要是能跟乔齐成为铁哥们,啧啧……   王援朝暗暗下定决心,攻略乔齐了,他就不相信,乔齐这么年轻,他还攻略不下来!   不一会,乔娜抱了一堆书册过来了,堆在茶几上,气喘吁吁道:   “你都拿去看,反正特别重要的话,我爸都不放在家里的。”   王援朝只得拿起一本仔细阅读起来。   乔娜又去给他添茶倒水。   王援朝觉得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给剥瓜子花生喂水果片了。   于是放下内参,拿起了手风琴,道:   “你唱歌蛮好听的,我继续为你伴奏吧?不然我这个一出差不知道多久才回来呢!”   乔娜不疑有他,反而开心不已。   两人一弹一唱,王援朝有时也会帮忙和声,有时一起合唱,不过半个小时,乔齐回来了。   “搞定了。   待会带着去认个门,明天一天都归你用!”   王援朝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以为二八大杠就已经很赞了,这会连小汽车都用上了,多长脸啊!二哥不得感谢死他?   乔娜也看出来了王援朝的激动,趁热打铁道:   “我哥跟你二哥也算不打不相识,那你二哥结婚,不得请我们一起吃个饭?反正我和我哥在家也没事,要不明天直接去你家吃饭看新娘子呗?”   乔齐习惯性的想白一眼妹妹,一想到,他刚刚也蛮认可王援朝,才想着帮忙的呢,于是也就点点头,看向王援朝。   王援朝能拒绝?当即爽朗道:   “成,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况你们还帮了这么大个忙!”   乔齐咧嘴一笑,道:   “那就这么定了!   哎呀,干脆明天我来开车吧,我驾驶技术也是很拿得出手的!”   王援朝心头一亮,道:   “没吹牛吧?   要不,齐哥您先带我们兜兜风,咱先试试?”   乔娜惊恐道:   “别,这天坐车,可冷了!下来脸都要僵了。”   乔齐直接道:   “那你在家呆着,我得给援朝兄弟露一手。”   正好妹妹不在,他可以跟王援朝好好聊聊,免得妹妹剃头担子一头热。   虽然这小子看起来还行,但作为男人,乔齐感觉对方对妹妹吧,欠了一点火候。麻蛋,整个大院谁特么不想追求乔娜?   可妹妹恁是一个也看不上!   他得看情况能不能加把火。   为了这个妹妹,他也算是操碎了心。   王援朝想看乔齐开车,然后光明正大的偷师。   他当初考驾照,以及人生第一辆车,也是手动挡的。   虽然乔娜一边嘴上喊着冷,一边还是把她自个包裹得像个小土豆,还有那个憨憨可爱的虎头帽,跟来了。   这是一辆嘎斯69型双门式吉普,光看车头,完全是卡车的造型,不过后面的标配却是帆布车顶。   前排布局两个独立座椅,后排则采用对置式的折迭座椅,每侧可容纳3名士兵乘坐,全车乘员8人,备胎则悬挂于车身侧面。   乔齐介绍,这玩意以前主要用于运输步兵班、一些弹药物资等轻型货物。   还有一款四门型的,配备帆布车顶和前后两排座椅,呈“驼背”造型,整车端庄,多用于军官、国家领导人或是在地形环境较差的地方充当移动指挥车。   那款车载人少,所以乔齐没借。   其实主要是那款车多是领导专座,要是他老爸在家,他还是敢借的。   乔齐先是上车,王援朝连忙用眼神示意乔娜:   你不上来么?   乔娜就在那吃吃的笑。   就看到乔齐先将方向盘一直向右转动,然后就下了车。   上来打个方向盘?   摸不着头脑的王援朝为了偷师,不得不又连忙跟下车。   就看乔齐麻溜的打开发动机舱左侧的一个小舱口,不知道从哪接过来一个点燃的喷灯,然后就放进了那个舱口里。   ???   这么惊悚的么???   王援朝向来好学的很:   “齐哥,您这是干嘛?”   乔齐道:   “加热油箱和水箱啊!天这么冷,还下雪,这车这几天都没挪窝了。”   王援朝不由的想起以前看视频,在车底下烧火的,看来这个小喷灯,还是委婉了的。   “那你刚才上车打方向盘?”   乔齐闲着也是闲着,解释道:   “不打方向盘,怎么把这位置露出来?”   烧了大概五分钟,乔齐撤了喷灯,又有值班司机端过来一盆热水,往车里灌,吨吨吨的。   这次不待王援朝发问,乔齐道:   “先将5升左右的热水倒入散热器,然后再灌满水箱。车子熄火长时间不开,或者要过夜了,一定要把水箱清空了。”   乔娜插了一句:   “不然要结成冰,就有乐子了,爆了!”   终于遇到王援朝不熟悉的了,兄妹俩解说的十分有成就感。   加完水,乔齐从驾驶舱里抽出一个长长的“Z”字形大摇把,跟古早的手扶拖拉机那个很像,走到车头前,瞄着眼儿就捅了进去。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摇动。越摇越快,很快就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车头都抖了起来。   然后见乔齐麻溜的抽出了摇把,塞回了驾驶舱。   乔娜道:   “我哥刚学车那会,被摇把抽过好几次。力气不够的,可不行的。上车吧!”   王援朝心想:   觉得我瘦弱无力?搞笑了!   每天的五禽戏,每天的肉蛋补充,每天的俯卧撑深蹲,可不是白折腾的。   娥子都舔我的身材!   算了,反正你也看不着。   乔娜压根不愿意去坐后面,也挤在副驾驶位,幸好乔娜身材娇小。   为了偷师,王援朝也就不拧巴了,人家乔齐都没意见,他瞎比比啥?   大家都裹着厚棉衣,谁也碰不到谁,挨着紧也无所谓了。   王援朝这会眼睛已经不够用了,因为又要看乔齐手上的动作,又想看他脚上的动作,乔齐还能游刃有余的笑道:   “你是不是想学开车啊?”   乔娜道:   “那还用说?就看他扭来扭去的,就知道他恨不得两个眼睛中的一个,钻到你脚底下去呢!援朝同志,是不是?”   乔娜被挤得贴着门了,真的就剩下一张能叫嚣的嘴巴。   车子稳步启动,行驶,大院门口,守卫还敬礼放行,然后车子就上了空旷的大街。   “援朝,没记错的话,你家是南锣鼓巷那边,是吧?”   王援朝点头说是。   到了大街上,就知道乔娜为什么说冷了,这车厢的各个缝隙,都特么钻风,下雪天的大冷风啊,车子速度上来之后,可不就像后妈的巴掌,扇的你僵直!   乔娜已经包裹的只留俩眼睛了,反正她也不稀罕看外面的景色,她只是觉得,跟王援朝挤在副驾位置上,感觉很不错,不枉出来吹风。   五六公里的路程,在小汽车面前,真的是不够看,这年头既不堵车,也没几个红绿灯,就算有,没人的话,闯过去也就拉倒了。   车厢还没感觉到丝丝暖气呢,南锣鼓巷就到了。   王援朝指着路,很快车子就到了95号院。   “我这技术,是不是顶呱呱?”   王援朝也不吝赞美,竖起大拇指道:   “齐哥,您是这个!”   乔齐道:   “行吧,路我认了,明儿一早6点到,行不行?”   王援朝道:   “没问题,那就拜托您呐。走,去我家一起吃个晚饭,羊肉大葱馅的水饺。”   乔齐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合适,大年初一,不兴在别人家吃饭吧?   乔娜却高兴道:   “好啊好啊,不然家里就我和我哥两个人,太冷清了。反正有车,吃完了回去也方便!”   王援朝连忙解释了一句:   “主要是明天我二哥结婚,今天晚上咱聚个餐,也算是帮他暖暖洞房!”   乔齐想着,来都来了,回去吃些剩饭剩菜,不如吃顿饺子了。大年夜,他和妹妹就胡乱应付了一顿。   车子停好,很多小孩都围了过来,平时他们可没有机会近距离观摩小汽车哩。   待看到下车的王援朝时,好些孩子就“哥”啊“叔”啊的喊起来了,能坐小汽车回来,够拉风啊!   更有小孩跑进了院子,大喊:   “援朝叔坐小汽车回来啦!”   这声音一听就是棒梗。   好家伙,坐小汽车回来,就成了你叔了是吧? 第140章 这香饽饽懂人家的心意么   不止王和平、王利,连王全和苗翠,听到棒梗的大叫,也都迎了出来:   一个精神的小伙子,一个精致的小姑娘,跟着老三走了进来。   王和平眼神一亮,这不是上次冰场上,海军大院子弟的带头大哥么?   老三怎么把人家招来了?   “爸,妈,二哥,小妹,这两位都是我十分玩得来的好朋友。这位是哥哥乔齐,马上要入伍了,这位是妹妹乔娜,在前门书店工作。   听说二哥明儿娶亲,担心大雪路不好走,帮忙借了一辆小汽车。   明儿二哥你和二嫂得要风光的不行了!”   嘶——   这可真是,涨脸!   如果不是父母在前,王和平已然要跳起来叫起来了。   老三这哥们够意思啊!   乔齐乔娜兄妹俩也不客气,叔叔阿姨一顿叫。   王六级都说了,大家是好朋友了。如果以后更进一步,反正不吃亏。   王全瞄了一眼妻子,还好苗翠没啥大的反应。   苗翠能有啥反应?   老三本事大,能结交厉害的人,她还能剪了他的翅膀不成?   她只是好奇,这个小姑娘,难道是,老三的意中人?   因为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也不怎么大,小巧可人的紧,还在书店工作,家里还能借来小汽车,家世就不一般!   老三应该般配的吧?   因为王援朝说要挽留人家吃饭,父母连忙去和面剁馅了,饺子不够了,谁包那么多啊是吧。就算有肉有面的,也不能顿顿饺子啊,还过不过日子了?   王利很自来熟的和乔娜挨在了一起,偶尔小女生窃窃私语,这个姐姐到底是在书店上班的,几句闲聊,就能看得出来,比三哥单位帮打扫宿舍的那个有文化。   几人磕着松子儿(王援朝出差带回来的),喝着茶水(父亲买来待客的),围着火炉闲聊,火炉上还有烤红薯、板栗、土豆等(王和平乡下收罗来的)。   吃着喝着,二哥王和平,自然就说起上午的一个趣事:   院里的三位大爷组了团拜会,三大爷当面驳斥了傻柱指示小孩乱要压岁钱的事。   结果才1块钱!   而他这个花了3块钱的,都缩在一边没出声呢!   结果傻柱这个缺德玩意儿,直接说老王家给了5块5的压岁钱,都没说啥,你这才1块,叽叽歪歪忒没劲儿。人家孩子没给你们家磕头么?没叫人么?想要回来可以,给他傻柱磕个头,他傻柱出了!   (棒梗没好意思说要了王援朝5毛压岁钱)   这家伙是出了气了,结果人人恨。   连三个小孩都恨!   因为秦怀茹知道后,直接没收了三个小孩的压岁钱,要一一返还。   三大爷厚无廉耻的就收了,老王家怎么能收呢?   拉扯了一通,算今年结婚第一年,给小孩的,以后响应三位大爷的团拜号召,就不给了。   这种家长里短的,二哥说的绘声绘色,加上王援朝又会适当捧哏,众人居然也听的津津有味,市井八卦嘛。   王援朝突然想到,他回来,棒梗那声高亢的“援朝叔”,是不是不想被他妈没收那5毛钱,而讨好他才这么叫的?   乔家兄妹算是知道这里都是些啥邻居了!   乔娜还问的特仔细,会对各种事儿盘根问底,跟个好奇宝宝一样:   这傻柱是二愣子?跟规矩对抗着来啊!   为什么小孩子只跪三大爷和王家啊?   ……   乔齐反正在那跟干果作战,偶尔赞叹两句,喝两口茶,做好妹妹的僚机,真·好大哥无疑。   二哥说的容光焕发,他这婚,面子出来了,谁比得上?至于人家小姑娘的心思,哎,对他家三弟有心思的,多了去了。这可是三弟第一次带女孩子来家吧?   王利瞄了一眼三哥,意思是:这是我三嫂么?   王援朝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问乔齐道:   “齐哥,我一直回想您刚开车啊,那脚,动的很快啊,频率,有点高啊!”   乔齐其实听这些家长里短的,也没啥意思,一来他没兴趣,二来他又不用跟这些人相处,于是道:   “走,我不跟伱好好说道说道,晚上你怕是睡不着!”   这下连王和平也按捺不住要出去看看小汽车了。   乔娜凶狠狠的盯了乔齐一眼:   大家坐在这吃吃喝喝聊聊天不好么?那么个铁疙瘩有什么好研究的?   很遗憾,乔齐被王援朝遮挡了视线,压根没看见妹妹的眼色。   出了大院门,王和平眼睛都圆了。   好家伙,锃亮的草绿色大铁壳子,映的他眼珠子都绿了!   他面色一喜,赶紧跟上了走在前面的乔齐和三弟。   围着车子贴脸打量的小孩们看到大人来了,一哄而散,留下了车上的爪印、脸印……   棒梗更是狗胆包天道:   “援朝叔,能让您朋友带我们兜一圈么?还没坐过小汽车呢?”   王援朝算是见识了这小子的无耻变脸,笑骂:   “等你叔叔我学会了,带你们兜风!”   三弟说话了,王和平眼一瞪,小孩们哗的跑远了。   乔齐打开驾驶室,将开车步骤,逐一讲解起来。   讲到换挡时,先踩离合,摘挡,轰油门,然后踩离合,挂挡。   王援朝这才明白他疑惑的地方,他就觉得乔齐踩得勤快,换个档,还踩两次!   于是弱弱的问出:   “不能踩一次么?为什么要踩两次?”   乔齐一下子被问懵了,为什么踩两次?   “师傅就这么教的啊?”   不死心的王援朝又问了一下:   “那踩一次会怎么样?”   这个乔齐是知道的,道:   “会损坏齿轮……那要大修了!”   不要脸的王援朝得寸进尺道:   “齐哥,我能试试不?”   乔齐吓了一跳,以为听错了,道:   “啥?”   “我想试试!”   乔齐脸色严肃道:   “这可不行,太危险了。”   王援朝道:   “可我都会了啊!不信你问问!真的。”   乔娜站在一边帮腔道:   “哥,你就考考他,杀杀他的气焰。人家都要学大半年呢!他就坐了一趟车,你教了几下,居然说会了。难道您教导水平这么高么?”   乔齐笑道,妹妹这话里的偏袒劲儿,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什么话?真会了,也是援朝自己聪明!算了,我来考考你!”   不等乔齐发问,王援朝将热车、发动、驾驶、换挡等注意事项,逐一说了一遍,听的乔齐目瞪口呆。   乔娜眨了眨眼,对王利小声道:   “你哥这么聪明,怎么就初中毕业?”   王利只觉得三哥侃侃而谈,看样子说的应该没错,但真不知道,自家三哥这么厉害,只能道:   “可能以前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   真是一个完美的解释!   乔齐道:   “那你看看能不能发动车子吧!”   王援朝摸了摸湿漉漉的车头,还有余温,毕竟雪花上去都化了,那热车这一步,就可以省略了。   抽出摇把,走到车头前,学着乔齐的样子,将摇把捅了进去。   顺时针缓缓转动,越来越快,跟着发动机的节奏,听到发动机自行转动的声音了,立马抽出了摇把。   再晚,摇把就要被发动机带着转,砸人了!   一次成功?   这可不仅仅是要一把力气,还要有技巧啊!   力量不足的,摇把速度跟不上的,压根带不动发动机,发动机会闷响,熄火。   力量足的,不知道什么时机拔出摇把的,拔早了会导致发动失败,就要重来几次,拔晚了?就等着摇把砸人吧!   乔氏兄妹顿觉这厮恐怖如斯?!   王援朝笑着对乔齐说:   “齐哥,还要您做副驾帮我压阵,毕竟我这第一次。”   乔齐有点木讷的点点头,完全震惊住了。   王援朝要试驾,乔齐坐副驾,其他人一窝蜂的挤进了后排大空间。   乔娜和王利坐一侧,王和平坐一侧。空间还十分宽敞,中间要是也挤挤的话,10个人也能挤的下。反正人挨人呗。   王援朝开始踩离合。   离合来来回回踩了好几次,似乎要寻找感觉:   “齐哥,您这个离合,是要重点,还是轻点?”   乔齐没想到王援朝会问出这种问题,右手紧紧抓着座位前的保险扶手,一脸平静道:   “要重点。”   王援朝又轰了几脚油门,就听得发动机的咆哮,四合院的人都跑过来围观了。   王全和苗翠也出来了,看到了坐在驾驶位的王援朝,吓得大惊失色,这小子瞎搞呢!   苗翠就想上来叫王援朝下去,车子缓缓动了!   王援朝默念着换挡的要诀,离合猛踩慢放,寻找车子发动机最合适的那个临界点。   车子动了,苗翠吓得连退几步,两眼圆睁,虎视眈眈,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了,生怕王援朝分心,闹出什么事端。   车子速度很快就上来了,三两下就驶出了胡同。   乔齐已经麻了。   这是什么神人?   这是第一次开车?   除了慢点,有时候嘴里念叨两句,开的四平八稳,他都不用扶扶手!   出了南锣鼓巷,上了没有积雪的大马路,王援朝开的越来越快,然后不断的加速换挡,减速换挡,靠边停车,重新发车、掉头、倒车,堪称妖孽。   只有一次在坡道上起步,熄了火。   王援朝打开车门,一手摸着摇把,准备重新启动,被乔齐叫住:   “上来上来,这车子有电启动的!”   这下轮到王援朝傻愣住了:有电启动,你还弄这个摇把?   不过他还是很听劝的上了车,在乔齐的指点下,电启动,嗯了两声,发动机又恢复工作了。   “冬天冷,那点电,不够用的。”   王援朝这才恍然大悟。   “齐哥,这车有转向助力系统的吧?开起来不是那么费劲。”   乔齐觉得这小子就算没开过,指定不晓得研究过多少回了,一般人,可不知道“转向助力系统”这个玩意。嗯,那就不太过于惊悚了,只能讲动手能力强。   “你小子偷偷研究汽车很久了吧?连这都知道?”   王援朝嘿嘿了两声。   不仅如此,这车还有暖气!就是发动机的热气导进驾驶室而已。   加上车上人多,这会已经热乎起来了,犄角旮旯窜进来的冷风,也显得格外清新。   之前乔齐开过来,就开了几公里,发动机来不及制暖。   王援朝突然觉得,得有个汽车才行啊!   蹬自行车跟这个比起来,太落后了。   有了这玩意,四九城虽大,还不是想到哪就到哪?   回到四合院,棒梗立马跳了出来,亲热的让王援朝腻歪:   “援朝叔~”   乔齐直接下车了,道:   “你带他们溜达吧,我跟你哥抽点烟!”   王和平下了车,乔娜王利也下了车,然后四合院的一群孩子都挤了上去。   棒梗带着两个妹妹挤在副驾上,对着众人道:   “你们去后面,后面,这是我跟我援朝叔争取来的机会!”   小孩们挤在了后座,满满当当的。不说阎解娣阎解旷,连刘光福都挤了上来!这家伙比二哥王和平还大一岁呢!   无所谓了。   王援朝带着他们绕了南锣鼓巷转了一圈,好些小孩还晕乎乎的呢,车子又停在了四合院门口了。   太快了!   这就是小汽车么?   等来年开学,可以回学校吹牛了!   ……   回大院的路上。   乔齐道:   “今天开心了?”   乔娜坐在副驾,把袄子裹得紧紧的,车子的暖气是指望不上的,真要暖和起来,怕是已经回大院了。   “冻死了都!”   答非所问,嘿!   乔齐道:   “某些同志眼光可以啊,跟伯乐一样,会看人。今个我才知道,王援朝这小子居然这么厉害!”   这么一说,乔娜来劲了:   “哥我跟你说,他可好学了!暑假吧,在我们书店,大中午的,都没人,就他一个在那看书!   哎,你说文工团,是不是有很多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啊?”   乔齐笑起来:   “怎么,担心了?”   乔娜翻了个白眼,反正她哥也看不到:   “他掉在女人窝里哎,你们男人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   乔齐歪了歪嘴,道:   “他是蛮优秀的,我妹也不差不是?   不过说实话,你是得加油。   我都不明白,我感觉他看你的眼神,比较清澈,你懂我意思吧?”   乔娜撅了撅嘴:   “知道,跟别人看我想吞了我、想娶我、想追求我的眼神不一样!可能他还小吧,去年才初中毕业!   他不会真拿我们当好朋友,好哥哥好姐姐处吧?”   乔娜已经有点慌了。   乔齐道:   “可能有。   所以我为什么提议帮忙他二哥啊?还不都为了你?   得让他看看咱家的能量!   他是个聪明人,应该懂的。”   乔娜保住了大哥的胳膊,撒娇道:   “我知道哥你对我最好了!   要是他不懂,怎么办?”   乔齐轻蔑的瞥了一眼关心则乱的妹妹,道:   “上次什刹海冰场、马凯餐厅,你觉得他会不懂?跟我比不好说,但绝对比你懂!   不过你得想好了啊,咱爸可是一直想让你嫁给郭叔叔儿子的啊!”   乔娜轻蔑道:   “哥,连你都看不上郭浪,我会看得上?除非咱爸拿枪指着我头!不过要是他看到王援朝,估计他也喜欢的,你说是不是?多优秀的姑爷啊!”   乔齐哈哈大笑:   “我发现你一点都不害臊啊!”   乔娜本来没啥的,被乔齐这一说,脸色发烫起来,反咬一口道:   “那你呢,到底哪个做我的嫂子?”   乔齐突然严肃起来:   “开春我就要去部队了,看定在哪吧,总得过了新兵期才成,你说是不是?” 第141章 这就叫娄嫂子了?   乔齐也没想好选择哪个,他有两个准女友:   一个在读大学,家里是邮电部门的一个副领导;   一个是中学老师,家里是轻工部门的一个副领导。   大家的父辈都是熟人,第一个在上学,肯定不急,第二个跟妹妹一样大,才工作,也不急。   乔齐也不急,大院里一堆小姑娘往他身上蹭呢!   真要结婚了,他就必须得跟人家保持距离了,至少明面上得保持距离吧。   跟妹妹这么一聊,他突然觉得,真的不用急,至少海军文工团,他还没去那边转过呢。倒不是他有什么想法,纯粹是……看看王援朝这小子,怎么就看不上他妹了,是吧?   文工团里难道真的有妲己不成?!   ——   秦静茹一早就爬了起来,可不能让公公婆婆觉得她是个懒惰的乡下女人!   之前家人还担心,大雪下的真不是时候,新姑爷可咋来接人。   自行车怕是要推着走,还不如走路快了!   可别要全村人看笑话了。   笑话就笑话吧!   瑞雪兆丰年,还能说雪不好不成?   今天就是靠两条腿,她也要走到南锣鼓巷95号院去!   结果,她做梦都没想到,她的意中人,居然用一辆嗡嗡叫的小汽车,来接她过门!   自行车对这大雪没有半点办法,但对这嘎斯吉普,这点小雪比北国小多了,不值一提。   而房间里,虽然当初婆婆叫的凶,但家具都是整整齐齐一个不缺。给丈夫配了自行车不说,还有一台崭新的缝纫机。   她到现在都记得堂姐秦怀茹说的,整个四合院,也就她们贾家有一台缝纫机了!   这真是,她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听丈夫的话,孝敬公婆,尊敬兄嫂,友爱弟妹。   等到第二天,苗翠一起来,就看到二儿媳已经在收拾了。   可惜这天气也不适合晒床单。   这是一个勤快的,就是不知道勤快几天。   她就要去抢二儿媳的扫帚,秦静茹连忙喊道:   “妈,我来,我来,您去做早饭吧。和平昨天喝了不少酒,待会最好喝点粥呢。”   哎哟,还知道心疼人照顾人了。   苗翠道:   “你看你,走路都没利索呢,今天好好歇着,等会你爸和伱妹起来了,让他们来!”   又看了看一地乱糟糟的垃圾,都是昨晚一家人吃过饭后,王和平的狐朋狗友来闹洞房折腾的。   还夹杂了老三的几个同学,以及四合院的其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这帮小兔崽子,把备的一些干果零食给整的一干二净不说,最后居然还就着花生喝起了酒,老三不知道从哪又切了些肉,叫两个嫂子和王利帮忙包些饺子。她也不得不亲自给整了几道菜。   闹腾到9点半才散去!   如今最不让人省心的老二也结婚了,老三她是管不着了,也不用管,老幺么,还早呢,还得上个好几年学。   就等着看老大还是老二,让他们先抱孙子了。   苗翠忙啥,秦静茹就在旁边搭把手,这二儿媳除了是农村户口,着实是个家务活好手啊!   这样一来,苗翠感觉自己这两年可以轻松不少了。   她不由得想到了中院的秦淮茹,贾张氏可不做家务的。没想到她苗翠临老了,居然也有享受的一天。   如果二儿媳表现一直这样,她不是不可以考虑把顶岗的机会让给这孩子,这样,到时候,二儿媳也是城市户口了,不是么?   ……   小四合院,王援朝难得的睡了个懒觉。   这暖墙就是好,比炉子热,又不像炕那样烫的不均匀,除了费点燃料。   那点燃料,对娄家算个事么?对他王援朝都不算个事!   娄晓娥缠住了王援朝,道:   “你们要借车,怎么不跟我说呢?我回去找我爸,能给你借辆伏尔加!”   王援朝轻轻拍了拍她,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找你爸借车,你是生怕大家不注意你爸是吧?   我要是你爸,看你胳膊肘这么往外拐,干脆弄点砒霜自己解决了。”   其实,王援朝之前脑袋里压根没想到借车这码事,真要想到这个,让娄晓娥回家找人借辆吉普车,应该没问题吧?   娄晓娥立马掐了一把,还以颜色:   “过分了啊!   晚上占我便宜就算了,这会还想占我便宜?   我是怎么没发觉,你个人小鬼大的家伙,一肚子坏水呢?”   王援朝被掐的在被窝里扭来扭去,道:   “嘿嘿,就说你舒服不舒服吧!”   娄晓娥其实想问,那个她不认识的女孩是谁的,因为下午,那对兄妹就开车走了。   娄晓娥特意挑了初二回四合院看望聋老太太,顺便观摩王老二结婚呢,看的清清楚楚。   但被王援朝这么一说,也不好继续问,免得好像她多么小心眼似的,再说了,她凭啥问啊?有啥资格问啊?   不好问这个,换个别的:   “那陈雪茹,怎么也跑过来送贺礼?她跟你二哥,没有交情吧?”   娄晓娥之前在绸布店做工,看到过几次王援朝,觉得这小贼,不会就喜欢成熟女性吧?不过后来王援朝也一直出差在外,再后来她更是离开绸布店了,貌似再也没看王援朝去过那边,她就觉得可能是她想多了。   但昨个是王老二的婚礼,陈雪茹还专门去送贺礼?   这女人名声可不是很好,让娄晓娥突然又怀疑起王援朝来。   别的小姑娘什么的她管不着,陈雪茹,她自问,她还是有资格点名道姓的问问的。   那可是有夫之妇!   王援朝当然知道他和陈雪茹是清白的啊,人家冲着丝袜来的啊!但这话怎么说?   他的手迅速游走着对方的敏感点,直接转移话题道:   “他们有没有关系,我哪里知道?我晚上的火车就要走了,你不好好的弥补弥补我?”   娄晓娥连忙求饶:   “不行,我真不行了。中午你不是要请你的两个小兄弟吃饭么,我去做饭!”   王援朝乘胜追击道:   “你做饭?你想毒死谁你告诉我?可不能指望你做饭。”   娄晓娥啥家务都能干,唯独做饭,要人命的。   嬉闹了一阵,两人才起床洗漱,随便煮了几个饺子垫垫肚皮,都是王援朝从家里带过来的。   至于中午来这边吃饭的,就是郑国强和秦志伟了,赵振留在了津门那边值班,谁叫他既是新人,又人高马大的呢?   俩小兄弟,初一一早就去王援朝家拜年了,奈何王援朝去了黄师家。   初二王家二哥结婚,他们就想着晚上来串个门,总要感谢一下王援朝,亲自给他拜个年的,是吧?   然后被二哥的朋友拉着一起闹了洞房。这年头特么的谁家结婚这么晚还在闹的?   还好王援朝让他们初三来小四合院吃饭。   这里,郑国强是知道的。   娄晓娥收购一些名贵的家具摆设,都是他在帮忙奔走。   至于娄晓娥和王援朝的关系,他大概知道,不敢深想,太过于匪夷所思。   王援朝不怕对这几个小兄弟暴露关系,一来,因为今年差不多,娄家得跑路了,二来,正好利用娄家跑路,看看小兄弟们经不经得住考验,值不值得他更大的扶持。   这个扶持,可是投资加指点了,可不是还要他们出几百块买工作机会的。   他现在又有一些想法:   大哥,没的说,即将转药房了,和大嫂就稳一点吧。等以后如果听他的,进可攻退可守。   二哥,天天在家等着接母亲的班也不行,乔家的汽车,让他觉得,可以送二哥去学车,接下来几十年,驾驶员都是很牛的存在。   这样即便二嫂和几个侄子侄女以后是农村户口没有定量,也无所谓了。接下来肯定没有大饥荒的。   二嫂,他准备让她去学学缝纫技术,不说帮家里这么多人缝制衣服,以后也是一门手艺。   二嫂听二哥的,二哥听他王援朝的,应该没问题。   当然,不听,也没问题。   能让他折腾的人手不多,作为先知,不折腾折腾,难受的很。而很多事,不是信任的,他根本不会让对方干。   郑国强之前的跑腿,也不足以让他下更大的注。   秦志伟,更年轻。这小子跳级才跟他们是同学的,聪明不缺,就是不知道稳重怎么样。   没回来的赵振么,年纪最大,不过不急,核心人手慢慢来了,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慢慢布局。   都需要进一步考验。   十年,既有很多熟人相残的,也有很多相互扶持的。   娥子的信息,不算重,就拿来考验考验人吧,反正小人物,也接触不到上面,无伤大雅。   而娄晓娥对于王援朝把她介绍给他的发小玩伴,也很是开心。   这说明什么?   说明王援朝没打算对她金屋藏娇啊!   说明他是想把她介绍给他的圈子的啊!   当然,也可能是王援朝拿几个小伙伴来试探,看看大家对他们俩关系的反应,这是娄晓娥的最大胆的猜测。   毕竟,他们俩相差9岁,有点惊骇世俗。   如果这些发小都接受不了他们的关系,那娄晓娥就不再幻想什么了,等过些年王援朝结婚了,她就只能一个人孤独终老了。   至于情人什么的,纯蠢的她脑子里暂时还没这些想法。   上午,郑国强和秦志伟联袂而至,提了一些果品烟酒。   其实昨晚去四合院,他们已经提了,但谁知道那边已经不是王援朝的住处了呢?还被王二哥的朋友拉了一起吃喝,只能当王二哥的婚礼贺礼了。初一早上送了一次,王援朝不在,只能送给王援朝爸妈。   给王援朝拜个年,送了三次礼……   王援朝不在乎这些小礼物,但看中两人的这份懂事和有心。   偌大的小四合院,居然只有王援朝和,和,和一个女人。   郑国强是知道娄晓娥的,秦志伟不知道啊!   看到王援朝身边这么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他有点吓坏了,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王援朝把两人拽进院子,道:   “叫嫂子就好!”   一边向娄晓娥介绍道:   “都是我发小,小学到初中,玩了很多年的。   这是郑国强,你认识。   这是秦志伟,这家伙跟我妹一样,小学都跳级的,后来跟着我们一起玩砸了,高中都没考上!现在是铁路系统丰台机务段的钳工。   还有一个过年值班没来的,叫赵振,在津门做安全员,也是铁路系统的。等下次他回来,让国强带来给你见见。”   郑国强和秦志伟倒是听话,齐刷刷叫了一声:   “嫂子好!”   娄晓娥感觉幸福来的有点触不及防,这就叫嫂子了?   这,这,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真真白里透红。   她想叱责王援朝,瞎说什么呢!   但话一出嘴巴,就变成了:   “哎呀,快进来坐,我给你们泡茶!”   郑国强的神经松了一下,朝哥自己承认了,他可什么都没说。独自背负如此巨大的秘密,也是一种压力。   秦志伟则趁着娄晓娥转身去泡茶的功夫,对着王援朝竖了个大拇指,小声道:   “朝哥,您是这个!”   王援朝摇摇头,装掰道:   “哎,饭都不会做,还要我亲自下厨招待你们!”   秦志伟眼皮一跳,貌似朝哥,也从来不下厨的吧?他们老王家就属他和王二哥,啥都不会做咯!   王援朝感知敏锐的很,将郑秦二人的小表情尽入眼底,轻蔑一笑道:   “待会叫你们知道,什么叫好吃到打嘴巴都舍不得停!”   开玩笑!他特意叫娥子准备的铜火锅!   纯正的草原羊肉片,沾点盐巴就叫人欲罢不能,哪个敢说不好吃?   ——   这次前往奉天的火车就比较舒服了,初三晚8点45发车,初四早6点15到。   照例是卧铺,下铺。   后勤科不可能给他整个中上铺的,不合规矩。   结果三更半夜被列车员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的叫醒,询问有没有医生。   王援朝好不容易才在列车上睡得这么死……   但两个列车员,一个负责叫醒询问,一个负责道歉,再说了,人命关天的事,乘客们也不好发火,最多嘟囔两句,也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王援朝稍微翻了个身,却睡不着了。   他招待完两个死党,又带着二哥去了海军大院,乔齐帮忙介绍了大院车队的一个驾驶员,教王和平学开车。   王援朝嘱托二哥,每次去学车,烟不要断,隔三差五的带点酒肉,人家看在乔齐的面子上帮忙,咱得维护好关系。   这年头,想学车可不容易。   末了,还给了二哥一些票据。   被王和平拒绝了。   三弟都帮到这个份上了,连亲爹王全都没这么上心,他有积蓄呢!票据什么的,去小兄弟铜板那买,也多的是。   实在不行去秦家屯丈人村里拉一些山货、杂粮、农产品,便宜的很。   王援朝也就没勉强。   在乔齐家大家又搓了一顿羊肉火锅(王援朝带过去的火锅和羊肉),喝了点小酒,王援朝才施施然去了火车站。   吃饱喝足,王援朝闷头大睡。   这会,王援朝变得清醒了(主要是再也睡不着了),才想起来,他可是很厉害的中医啊!   于是起身穿鞋,抄起挎包,出了车厢,朝着列车员的方向追问过去。   列车员已经问到下下个车厢了,十分焦急,看到有人过来,还背了个鼓鼓的挎包,立马热切的迎了过去。   结果一看稚嫩的面容——   怕不是医学生吧?   管不了了,医学生也比什么都不懂的人强吧?   一人就拉着王援朝去看病患乘客,一人继续问询。 第142章 奇人遇大佬   却是一个软卧,待遇比王援朝的硬卧还要好!   一群人焦急的围着一个医生,那医生已经判断了,是小儿高热惊厥,但,也束手无策,西医,没药。   谁上火车带药啊!   列车员道:   “让让让让,我这又找了一位——医生!”   众人连忙闪出一条道,循声望来,却是一个一脸稚嫩的小年轻。   一中山装的青年人忍不住道:   “这位医生……”   王援朝沉声打断道:   “我中医。   孩子既然高热惊厥,时间长了可不行,先把孩子弄醒吧!”   前面的西医连忙让开道:   “对,对,他们中医懂穴位经脉,不一定要打针用药。”   压力太大了,部领导的孙子,他啥都没有,怎么治?治不好,就是他的问题。   来个中医,说不定就有法子了呢?就算没法子,中西医都上了,领导的怒火,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吧?   中山装也没法拒绝,年轻就年轻吧,毕竟,人不可貌相。   主要这会真的是病不择医。   小孩小脸通红,王援朝也不知道,这个西医为什么不用物理降温,用个冰毛巾贴贴脑门也是好的啊!   然后孩子还一抽一抽的。   王援朝摸了下小孩脑袋,然后简单把了下脉,问道:   “昏迷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   昏迷这么久,也是一帮狠人啊!   王援朝从包里取出针灸套装。   这玩意一出场,众人都感觉看到了希望,装备啊!不是空手了啊!   王援朝拿酒精棉在孩子人中擦了下,居然还有酒精棉!   众人来不及感叹,就看到王援朝急刺此穴,深3分,悬捻2分钟,小孩抽动渐止。   端的神奇!   众人就看王援朝运针如飞,很快孩子的呼吸都平稳了下来。   王援朝又吩咐旁人拧一块冰冷的毛巾,来给小孩冰敷,物理降温。   这时候他又通过针刺大椎、曲池、合谷等穴位,给小孩温经散寒、清热止痛。   末了,按摩涌泉、十宣等穴位,促进孩子体内的气血运行,达到进一步缓解高热惊厥的效果。   此时再看王援朝的针刺和推拿,动作优雅,胜似闲庭散步,居然有种别样的美感!   如此多管齐下,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王援朝居然拿出来一根温度计给孩子测体温!   不得不说,这小医生装备很齐全啊!   王援朝空间里,还有退烧药呢!   如果针灸按摩不起效果,他会寻个法子拿药用的,但解决了孩子的抽搐,他就觉得,退烧药基本是用不上了。   一看温度计,37.2!   低烧了!   孩子的面孔都变得安详起来,已经能听到轻微的酣声。   效果超乎预期!   孩子的妈妈、奶奶,惊喜的捂住了嘴,激动的眼泪直流。   但谁都不敢出声,怕惊醒了孩子,却又人人激动万分,每个人,刚刚都见证了一个了不起的奇迹。   王援朝也压低了声音道:   “家属跟我出来下!”   然后一老一少两个中山装跟了出来。   一出软卧房间,老中山装就紧紧的握住了王援朝的手,道:   “医生同志,感谢,感谢,我得为我开始的不信任和偏见,向您道歉!”   年轻点的中山装侧了侧脑袋,大有一种爸您开始还有这想法?   王援朝道:   “都在一辆车上,都是缘分,不能袖手旁观。   孩子现在是低烧,毛巾要及时更换,不凉了就浸洗冷水,通过冰敷给孩子进行物理降温,争取把温度降到一个安全的程度。   再有两个小时就到奉天了,还是要去医院看看,避免再次高热惊厥。   如果不小心,很容易伤到大脑,造成癫痫等症状。”   这话一说,两个中山装吓了一跳,年轻的直接问道:   “医生,您,不能一起看了么?”   王援朝无奈道:   “孩子感染了伤寒,但是一直没有得到治疗,才会半夜爆发。   我只是缓解了症状,可手头也没有药材啊?针灸不能代替药物,针灸只是激发人体自身的潜能。   如果这期间,孩子再发热了,列车员能找到我的!   我就告辞了!”   老中山装道:   “这都没好好感谢您呢,这……您看要不在隔壁这间软卧休息休息?这边条件比较好,啊,主要是,主要是万一孩子有突发情况,能第一时间找到您!”   王援朝想了想,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去车厢把我的行李拿过来吧。”   年轻的道:   “我陪你一起,陪你一起!”   两人到了硬卧车厢,王援朝也就一个掩人耳目的大包,年轻的一定要帮忙拿,王援朝争执不过,也就让人家帮忙了,两个人拎,要轻一点。   软卧包厢,中山装父子坐一边,王援朝坐一边,睡觉,是不可能睡的了。   “医生,我叫姜必胜,这是我父亲,他在冶金工业部工作,感谢您救了犬子。不知道您是家在奉天还是在奉天求学啊?”   老者这会已然气定神闲,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王援朝心想,这待遇,至少部高官了,不然没法一家子软卧的。冶金工业部,貌似轧钢厂,就归冶金工业部管吧?   不过嘴上道:   “姜先生客气了,我叫王援朝,是铁路文工团的六级文艺工作者。医术,算是我的一个业余爱好,所以我还算不得医生。”   姜必胜有点傻眼,什么?文艺工作者??他喃喃道:   “这,这,请您原谅,我实在没法将文艺工作者和医务工作者联系起来。”   倒是老者面色微变,开口道:   “援朝同志,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也是一位奇人。”   继而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道:   “可是创作了《爱我中华》的王援朝同志?”   王援朝憨厚一笑:   “些许薄名,不想老先生如此博闻强识。”   姜必胜已经目瞪口呆了,《爱我中华》哎,他们单位的合唱必练曲目,创作者居然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这,这真是,太神奇了吧。   老者居然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道:   “你的《虎口遐想》也不错,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姜必胜已经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了,什么《虎口遐想》?   但王援朝已经秒懂。   这个相声,文工团大年初一去给部领导拜年用的。   哎哟,铁路可不就是要大量的钢铁么?这位冶金工业部的领导,大概率就是在自家系统老大那听来的了。   看样子,部领导,实锤了!   王援朝笑道:   “跟家中小妹一起去逛了首都动物园,瞎聊得来了灵感。”   老者道:   “那援朝同志,是去奉天公干?”   王援朝道:   “部里给了一些创作任务,我就准备看看祖国南北,大好河山,收集素材,寻找灵感,顺便,看望看望我师公,给老人家拜个年。”   老者眼神一亮,道:   “伱师公?可是马二琴马老爷子?”   王援朝故作惊诧:   “老先生您也知道我师公?”   老者张嘴,轻笑了两声,道:   “我刚刚说,看到你这个文艺工作者还会医术,就说我想到了一个故人,奇人,说的就是你师公啊!他是医务工作者,还会文艺!跟你正好倒个个儿!”   姜必胜已经麻了,马二琴?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还真有人文艺和医术都会的?援朝同志还不是第一个这样的奇人啊?”   老者道:   “你小时候,马老爷子,还给你看过病呢!   你不记得了,哈哈。   说起来,也好多年没有拜访老爷子了,不过既然左右都要看病,待会下了车,我们直接带向红去马老爷子那看病吧!   援朝同志,你,应该认识路的吧?”   ……   到了师公家,老爷子正在吃早饭。   因为人是王援朝带来的,所以也没有人阻拦。   姜老笑容满面的跟马二琴打招呼:   “马老爷子?”   马二琴稍稍回忆了一番,连忙放下碗筷,起身相迎,道:   “您是,姜领导?”   姜老笑道:   “是我,是我啊!”   马二琴道:   “您如今是大领导了,可算是难得回故乡看看了!”   姜老摇摇手,道:   “哎,来麻烦你了。我大孙子,昨晚高热惊厥,差点就没了!”   马二琴连忙道:   “孩子带来了么?这可不得了,处理不及时,会有后遗症的。”   姜老道:   “幸好遇到了你的好徒孙!给治过来了。不过火车上没有药材,我就寻思一事不烦二主,就来您这了。”   马二琴一寻思,往外看了看,道:   “王援朝?”   姜老这才回头一看,后面没人,道:   “哎,刚刚他们还跟着我呢!人呢?”   马二琴这才坐会了饭桌前,拿起来碗筷,继续吃早饭。   道:   “您要不要跟我一起,来一份早餐?我那徒孙,医术已经不亚于我了,估计这会给孩子抓药去了!”   姜老也不客气,坐在了饭桌边,拿起来馒头,道:   “那小同志,说他是铁路文工团的文艺工作者的时候,我就第一时间想到了你,跟你一样啊!”   马二琴是谁啊?共和国第一个中医教授啊!给张六子大帅的孩子看过病的高手啊!这种人,不会瞎说。   所以姜老立马卸下了心里的那丝担忧,嗯,肚子也确实饿了。   两人边吃边聊,吃完早饭,那边大孙子姜向红就跑过来喊肚子饿了。   姜老笑道:   “一如既往的药到病除啊!”   马二琴笑道:   “还要再来两副巩固巩固的!”   ……   姜老是要来奉天,听取辽省领导班子对于新生钢铁厂旧址重建的事。   新生钢铁厂在凌源专署下面的朝阳市,但已经停产四五年了。   而奉天作为姜老奋斗了半辈子的地方,这边特别邀请他过来帮忙参详,其实就是站台来了。   这边计划的新钢铁厂,设计能力为年产7万吨铁、5万吨钢、10万吨钢材,建厂宗旨是平时为民用,战时为军工。   姜老作为冶金工业部的大领导,怎么不欢迎这个厂呢?   来站台就站台吧!   钢铁是民族的脊梁,多多益善啊!   然后既然要来奉天了,大过年的,就带一家子,回来看看,这边的亲戚老友,也是机会难得。   马二琴家属于计划外的安排。   所以姜老一家没有多过逗留,就跟着专车离开了。   王援朝给师公拜了年,送上从首都带来的新鲜水果和茶叶(都是娥子从家里拿的),一边吃早饭,一边听师公给他介绍了姜老的身份。   果然是冶金工业部的大领导!   老葛敏,老当远,首大高材生,做过奉天的领导,省里的大秘书长,东北工业部副领导等职务。   嚯!   介绍完大领导身份,马二琴自然要问王援朝的来意。   王援朝能说表面上是给领导配药酒,暗地里是来看望一些好朋友的嘛?   只能说趁着公干,正好来给师公拜个年。   马二琴见这小子不说实话,也就不再深究,问:   “住我这么?”   王援朝道:   “不用,单位都安排好了,不去住招待所不是浪费了么!”   马二琴瞥了一眼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他自愧弗如。   最后道:   “行吧,要是想来吃口饭了,饭点随时来,给你备着!现在,拿着你的酒,有多远,滚多远吧!”   王援朝一如既往的央求师公帮忙炮制了一些鹿血酒,马二琴没想到老来还有这样一个徒孙,还要帮着做这等不害臊之事。   只能感叹这个徒孙不但医艺双绝,人情世故更是逆天。   大年初四从首都千里迢迢来给他拜年,带了那么多节礼,名其名曰,是来要酒的。   他的节礼价值可比这酒值钱呢,还有路费和时间呢?   这孩子,哎!   ……   奉天铁路招待所   王援朝、招待所所长老大哥王斌、区公安局长卢卫东,在招待所的小包房里,羊肉小火锅,老酒,整上了。   服务员自然是美美的郑娟了。   王斌道:   “兄弟,知道你要来,卢局早早的备了好酒,今天就等着好好陪你啊!”   王援朝道:   “两位好哥哥,今天我肯定把您二位,喝的片甲不留!叫你们下次看到我就害怕,都不敢提‘酒’这个字!”   卢卫东满面红光道:   “好!咱今个不醉不归!老王,你是地主,你先开个场!”   三人稀里哗啦开喝。   实话讲,王斌和卢卫东,都是酒精考验的,但遇上了王援朝这个挂比,能咋办?   酒过半巡,王援朝道:   “妹,坐,坐下来,帮帮你斌哥和东哥两位老哥哥,他们不是我对手啊!”   三人已经喝了四斤了,而王援朝却生龙活虎,卢卫东当即道:   “妹,坐!咱兄妹今天来个三英战吕布,输了不丢人,赢了,就是捍卫咱东北人的脸面!”   王斌道:   “看我干嘛啊,坐!两位哥哥都说话了,咱兄妹今个三英战吕布!”   郑娟别看年纪不大,但听话,也不傻。   王援朝说的,她都无条件相信的,而且自己的领导也指示了,当即拿了杯子,斟满酒,鼓足勇气道:   “援朝哥,那我,我就听斌哥和东哥的,先敬您!我先干为敬!”   女人喝酒,那叫一个英姿飒爽,王斌和卢卫东都喝彩鼓掌。   卢卫东道:   “女同志出马,一个顶俩!   援朝老弟,你必须一赔二,才算是对女同志的尊重啊!”   王斌卢卫东已经喝高了,宁愿多说几句,也要抓住一切机会耍赖、争取喘息的机会。   王援朝也不推脱:   “好!”   于是王卢二人起哄下,郑娟连喝三杯,王援朝连喝六杯!   “吃点菜,吃点菜,我不能欺负小姑娘!”   王援朝生怕郑娟喝伤了,毕竟,她虚岁,才15。 第143章 你怎么找来了??   这场面,在王卢二人看来,好家伙,援朝这个小老弟,也是最后一口气撑着了啊!   一边开始灌、劝,一边要求必须吃多少东西,才能跟自己喝酒,不然自己就是欺负小妹妹,或者王援朝干脆朝王卢二人开炮。   而郑娟只能无助的在援朝哥哥和两个老哥哥之间不断听指示行事,偶尔还要说些笨拙的漂亮话。   几人拉扯来,拉扯去,当真跟三英战吕布一样,而战局,其实一直在王援朝的掌控之下,就他最清醒。   到后面,看郑娟已经眼神有点迷离了,王援朝也就开始迷离了,但还是追着王卢二人死缠烂打,势必先放倒一个。   这顿酒,从中午喝到了下午四点,都快天黑了!   最终,王援朝和王斌出去释放一下,他在王斌身上不经意按了几下,王斌哇哇作呕,算是第一个败下阵来。   王援朝连忙叫卢卫东和郑娟来帮忙,那味儿熏人的,他也就顺势也呕了几口,从空间放了些酒水到嘴里,混了几口菜,装模装样的吐出来,正准备投降认输,卢卫东也受不了了,也开始吐的稀里哗啦。   好家伙!这俩才是撑着一口气啊!   郑娟不得不跑去叫人来帮忙。   王斌先吐,这会缓了一些,道:   “我们,赢了啊,我们娟儿,还挺着!”   王援朝抹了一把嘴,醉醺醺道:   “算,算我,失策!一个,一个,小姑娘,居然也这么能喝!你们,你们……”   王援朝跌跌撞撞准备回房间休息了。   王斌一个劲的对郑娟挥手,示意跟过去照顾好王援朝。   郑娟扶着王援朝一走,他掉头又吐起来,尼玛,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   “这小子,这能喝的!”   “狂,有狂,的资本啊!他得有,三,三斤吧?”   王卢二人一边吐,一边吐槽,好歹维护住了东北人的脸面。至少王援朝也吐了,不是么?   郑娟的半斤酒,至少薅了这小子一斤多!   恐怖!   真特么不是人,酒神啊!   如果不是这小子太自信,拉了个郑娟,王卢二人今个得躺了。   ——   房间   郑娟又是给王援朝泡茶,又是给他拧热毛巾擦脸,还给王援朝脱鞋,准备给他泡脚,让他好好休息一把。   她蹲着给王援朝搓脚,却突然感觉有点昏,就要倒。   王援朝眼疾手快,一把抄住。   一摸手腕,脉搏噗通噗通跟打鼓一样。   这小丫头喝了半斤酒,应该大概也是第一次这么喝,又没捞着机会喝水,然后又忙上忙下的,估计也是醉了。   王援朝将她放倒在床,郑娟哼哼了两声,便不再挣扎,躺了。   王援朝抽出钢针,准备通过针灸帮其解酒。   关冲穴,位于无名指末节尺侧,具有清热通窍、活血通络、清喉通舌以及益气通水功效。能加速血液循环,促进身体新陈代谢,加速酒精代谢,从而起到醒酒解酒作用。   百会穴,在两耳尖直线中点,具有醒脑开窍、安神、提阳消沉功效。与大脑关系密切,具有调节大脑功能,可缓解醉酒后头痛、头晕等症状。   针灸了之后,郑娟的状态明显得到了改善。   王援朝重新洗了脚,喝了会茶水,他也喝了二两酒的,加上昨夜在火车上没有睡足,便也倒床睡去。   ……   郑娟做了个梦,有点瑟瑟不能言,突然被一只手惊醒。   她浑身一颤,眼皮子一张,身前真的有一条胳膊,压在身前。   她居然睡着了!   她小心打量了一下四周,居然是援朝哥的床上!   身前的胳膊,就是援朝哥的!   她有点激动,呼吸急促起来,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平缓下来,微微侧过脑袋,就看到侧卧的援朝哥,英俊的面孔,离她只有几掌的距离!   她能感受到对方鼻腔呼出的热气!   她想小心的起身,才发现,不仅身上有对方的胳膊,腿上,也压了个沉甸甸的东西。   她两眼一闭,不挣扎了。   难怪做瑟瑟的梦。   睡着了还不觉得什么,但醒了吧,很快就觉得身体发麻,有点吃不消。稍稍试图动了下,那酸爽,身体都抽搐起来了。   她这么一抽抽,王援朝也醒了。   但老王多精明啊,翻了个身,让开了,继续装睡一会,不然大家尴尬。   郑娟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   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衣服、裤子,都是完好无损的。   可惜,居然都是完好无损的。   她觉得渴的厉害,只好爬起来,床头的茶水凉了,但喝起来正爽。   喝了一半,又添了点热水,继续喝一半,然后又填满热水。   如果,如果援朝哥醒来,喝了这个水,他们,算不算,是间接,那个了?   她的脸突然红了。   就要抓起杯子喝完,就听到王援朝虚弱的喊:   “水,水……”   她不假思索,慌忙将杯子里的温水递了过去。   王援朝不疑有他,咕嘟咕嘟一阵灌,每个细胞都被滋润的想要呻吟一把,舒服啊。   加上补了一觉,更是神清气爽。   王援朝第一句话就是问:   “千字文学完了么?”   郑娟满腔暧昧的小火苗,瞬间被淋得滋滋作响,灭了。   但她可不敢不老实回答。   短短几个月,家中变化翻天覆地,都是眼前这个援朝哥带来的啊!   首先是家里早就不是只能全家穿一条棉裤了!   王援朝给了不少布票和钱,家里人人都有了棉衣棉裤,奶奶能在街道找点零活,在家做做棉鞋。   其次不用再饿肚子了。   她和弟弟都有了城市户口,有了定量,可以买到便宜粮食。   得益于她是招待所实习员工,不光有18块工资,单位还有食堂,只要很少的钱和票,就可以吃的很丰富。   她可以中午多吃一点,晚上回去少吃一点,又能节约不少粮食。   弟弟在外学习推拿,五年没工资,但也不用学费,还管一顿饭。   因为弟弟特别珍惜这个学习机会,后来天冷了,医馆那边还提供了住宿,可以不用每天往返,也就是帮忙值班而已。   年前王援朝又塞给了她一些粮票,都没用得上。   最后家里不冷了!   小煤炉能一天24小时都烧着!   吃饱穿暖还有家,有粮有票还有钱,心里特别踏实。   连母亲都好久没说过那些怜悯的话了。   说起来长,但这些想法在郑娟的脑海飘过只是短短一瞬,她连忙老实道:   “学完了,我背给您听?”   王援朝摆摆手,道:   “学习是为了你自己,只有学习,才能提高伱自己,让你变得更优秀,我也才能更好的照顾你。   如果你是一滩烂泥,你觉得,我还会管你么?”   郑娟突然有点惶恐,这好日子才过了几个月呢,让她回到从前的日子,不如让她去死。   而且,如果她这边让援朝哥失望了,那么弟弟的推拿学习,还能学么?是不是也要受到她的牵连,没有了?   她连忙道:   “我一直有认真在学的!而且夜校我也在上的,我现在会写两百多个字了!”   王援朝道:   “那等我走了,以后每个礼拜,给我写一封信,我也会给你回信的!”   郑娟嘴巴张的老大,眼珠都瞪圆了,然后沉重的点了点头。   说到写信,王援朝想到,貌似他还欠某个人好几封回信没写呢。   某人会不会脑袋一热,冲到首都去找他?   不过还好,他留的是郑国强的地址,鸡贼吧?   然后郑国强收到信后再专门送给他。   哈哈哈。   他这边暗自得意,那边周蓉则忧愁中又恨的牙痒痒。   她前前后后按照约定,写了四封信了,然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那个夺走了她初吻的家伙,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她很想去首都找他,当面问问,是不是准备做个负心汉了?!   可是没办法过去。   因为她不是金素英,没法开到介绍信,没有介绍信,怎么买火车票?   她敢去找金素英帮忙么?   金素英失去对王援朝的兴致,可离不开她的功劳呢。   所以她敢?   但是吧,等到今年的首都文学交流,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毕竟王援朝这么优秀,不可能只有她周蓉盯上啊!   短短一截火车,金素英就看上人家了呢!   急。   众所周知,周蓉这个姑娘,学习成绩好,脑袋活,于是想到了之前去过的王援朝的师兄的小诊所!   方法总比困难多!   只要你想解决问题,你就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哼哼。   ……   王援朝睡得正香,房门被人敲响了。   他睁眼看了下手表,才7点半,天才刚亮而已。难道是郑娟来给他送早餐?   他么的,对女孩子就是不能太好,昨晚就不应该亲自送她回去!   他现在明显更需要的是优质的睡眠啊!   这姑娘到底是没眼力劲儿,还是打着“为他好,要早起吃早饭”的关心他的旗号,来逐步给他立规矩?   王援朝拿被子蒙住了脑袋,敲门声虽然有点底气不足,但还是继续着。   他气势汹汹的批了件军大衣去开门。   门一开,是有点讪讪的前台小伙,旁边还有个他最不想招惹的人!   看着王援朝怒气冲冲的脸色,小伙结巴又心虚道:   “王同志,她、她、她说是、是你女、女朋友。   如果不、不带她上、上来,就找我、我们领导……”   话没说完,周蓉已经一把扑进了王援朝怀里。   小伙吓得扭头就跑,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王援朝刚要说话,香吻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了脸上,并试图朝着嘴巴靠拢。   两只冰凉的小手,不知道从哪直接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冻得他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一把抓住周蓉,一个转身,将她死死按在墙上,用脚踢着关上了房门,道:   “我还没刷牙呢!你——怎么找来了?”   看对方眼泪水跟豆豆一样往下直掉,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他,他的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   周蓉带着哭腔道:   “你一直不给我回信!   你来了奉天也不告诉我!   你不要我了么?”   既然都被逮着了,而且也不知道这个姑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王援朝哪里会刺激她?连忙道:   “没有,没有的事!   我昨天一早才到!   半夜在火车上帮忙救治了一个小孩,下了火车就带去了我师公那治疗。   治疗好了,都快中午了,我师公留我吃饭我都没留,太困了,我就想回来补个觉!   想精神养好了去找你!   到了招待所,所长你知道的,我斌哥,一定要喊我吃饭喝酒。   我能拒绝我师公,那是一家人,但斌哥,我不好拒绝啊。   喝到最后,我不行了,都吐了,他们才放过我,然后才回来睡觉……”   周蓉眼睛眯了眯,道:   “可你身上没有酒味,刚才吻你你嘴巴也没有酒臭……”   这姑娘不好哄,太精明细致了!   王援朝道:   “我从下午睡到半夜,渴了爬起来喝水,然后收拾了一下,哎你看,那边的衣服,有味儿的!”   幸好昨晚郑娟说要帮忙把沾染了酒水的罩衣洗了,王援朝说大晚上的忙活啥,等明天吧!   周蓉狐疑的走到那脏衣服前,拎起来仔细打量,还凑上去闻了闻,小鼻子一嗅一嗅的,动作还怪好看的。   “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怎么不回信?第一封信都快一个月了啊!”   王援朝故作懊恼的揉了揉头发,道:   “我一回去,就被我们领导逼着赶稿啊,大年初一要跟部里的大领导表演,我天天早出晚归的,晚上只能窝单位宿舍,就为了节约路上的时间。   腊月28,才回的家!   除夕夜,吃完年夜饭,还赶回单位帮忙指导同事的排练效果!   出来后,都下雪了。   你知道么?   除夕夜啊,我都没回我家过夜守岁,我在单位过的啊!   初二我二哥结婚。   也是因为下大雪,自行车都没法出去接新娘了,我又跑出去帮忙找车子,最后朋友帮忙借了吉普车。   初三,我直接就跟领导找了个借口,亲自来这边看你,要跟你好好说说!   然后路上又遇到小孩高热惊厥,列车员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的找医生,我哪能见死不救?”   周蓉的脑浆子转的跟河流里的漩涡一样,王援朝说的有模有样,临时现编,好像没法编的这么合理。   毕竟昨天喝酒、前夜救小孩还去了师公家、再前面二哥结婚、再前面创作作品,都可以核实求证的。   一念至此,周蓉温柔起来,道:   “那你又创作了什么作品啊?我,我能拜读一下么?”   这姑娘好嬗变啊!   王援朝道:   “相声,等下次我们文工团来奉天表演了,我请你看。”   周蓉“嗯”了一声,就紧紧的抱住了王援朝。   嗯,小手暖和多了!   王援朝一把捏住了她游走的手:   “别玩火!   万一我把你吃了,你怀孕了,你还能上学?   你还去不去首都上大学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