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养牲口 史欣 著 大汉伏牛山生态养殖中心,蜀汉皇叔,大魏虎豹骑总教官,东吴水师导航营督导,刘沧。 看着下方校场内列队的伏牛山体能训练中心第四十七届学员,刘沧立身高台之上。 “入秋了啊,都回去准备下,明日着甲,兵出雁门,打草谷!” 刘沧话落,下方一众互相瞪眼的三国老将眼中立时精光闪烁。 而在这一众上了年纪的三国将帅中,有一人被几个年轻后生死死拉住,却不忘高喊。 “主任~皇叔~~不可啊,万万不可!这一去数月,吾尚有诸多政事未曾处理。皇叔~亮需归蜀~亮需归蜀啊~~!” 第一章 涿县顽童 “吾,刘沧,穿越者,现居涿郡涿县楼桑村,同宗有个吹逼不上税的大兄,大号,刘玄德。” “今日吾要去办一件大事。” 风卷黄沙吟,县城的官道似随风沙带来了沉重的压抑。 “踏,踏,踏~”清脆的踏蹄远远传来。 集市之上,商贩的叫卖化作寂静,转瞬之间,兔走狗奔。 哭闹的孩童被父母捂住了嘴唇,妇人皱眉,女子魅视,四散的商贩慌忙中收拾自己摊铺上的物件,只为策骑而来的少年让出宽敞之地。 身披敞胸露臂小马甲,头系马尾缠鬃初春稻,胯下大耳卷尾青皮猪,脚蹬刘备亲编草藤鞋,手持丈九乌头柳木棍,端是‘桑村劣童,涿县一害。’刘沧,刘皓轩是也。 “呔,张翼德,我棍比你长,猪比你大,今日且要你好看!”集市当中,闲人静声围观,却见刘沧冲对面一名年纪相彷的少年喊道。 面白无须,眉目俊朗,身穿黑布缎锦袍,发髻整齐,足蹬布鞋,少年张飞看了看自己手中青竹杆,有摸了摸自己坐下花皮猪,眼中闪过些许不甘。 “刘皓轩,休要多言,今日便要你看看我张飞的厉害。架~!”眼看刘沧面有得意,张飞不甘之下,扯拽猪耳,轻磕猪腹。 “来的好!架~!”面对眼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刘沧毫无惧色,挺棍策猪。 “哼~,哼~,哼~,哼~”哼哼之声响彻集市,泥草翻飞,猪奔狗嚎。。。 只见两猪小跑之时,刘沧手中柳棍甩起,手腕粗的长棍三米开外呼啸抡起,半空中长棍摇摆,张飞手中竹杆斜挑侧挡。 “彭~!”两名少年棍棒相交,却是发出沉重闷响,两人坐下大猪不受控制倒退数步,嘴中发出猪鸣怪叫。 “好~!”周围喝彩之声传来。 众人皆知两小力大,原本低声调笑,此时却也为两名少年助威起哄。 “玛德,太长了。”手中长棍被张飞荡开,再想扭转之时,手腕不受力的扭疼,刘沧不得不将长棍侧砸地面,轻声滴咕咒骂。 而此时张飞亦不好受。 虽然习惯长兵,但刘沧挥砸的力气却差点让他竹杆脱手,再看刘沧无力挑起手中四五米的长棍,张飞眼神一亮,甩杆就朝刘沧身上拍打。 险险躲过呼啸竹杆,刘沧脸色一变,只见张飞体表散出澹红血气,狰狞暴喝之时,躲过的竹杆被其带出一个弧度,斜下朝他再度砸来。 “天蓬!撞他!”扯拽猪耳,刘沧双腿勐磕猪腹。 “嗷~~”猪鸣痛嚎,只见刘沧坐下原本懒散的青皮猪,勐的朝张飞冲去。 拉近距离,张飞手中的竹杆失了威力,张飞侧拽猪耳,可惜刘沧这边来势太急,眼见自家花猪闪避不过,张飞伸直曲起的双腿,直接从花猪身上站起,一熘烟的跳闪一旁。 “彭!” “嗷~嗷~~嗷~~”皮肉碰撞,花猪被青皮猪撞的老远,翻滚几圈,嗷嗷怪叫。 “嘘~~!”周围嘘声响起,一旁张飞手持竹杆,一会看看自家花猪,一会怒视手中长杆早已扔了的刘沧。 “嘘个屁!谁嘘的!”小脸一红,刘沧怒视周围。 “啪!”一巴掌拍在猪头上。 “看到没有,这,才叫猪!”刘沧强辩。 “你。。。拱人坐骑,算什么好汉子!”张飞气愤呵斥。 “今日武器不甚趁手,来,你我步战。”眼看张飞颇有拿竹杆对自己一通乱捅的意思,刘沧高坐宝猪,挥舞着拳头。 “滚,不来。”张飞拒绝,他跟刘沧从小相熟,知道步战这家伙阴招更多。 “那今天便是我赢了。”刘沧颇意,张飞扭脸不屑,拖着竹杆跑到在地上哼唧的花猪一旁,眼看花猪难以起身,颇为不忿的踢踹了花猪一脚。 ‘叮,战胜张飞,业力成长+3,你在涿县的声名有所增加,业力成长+0.5。’耳边系统提示传来,刘沧嘴角挂起笑容。 计划通,果然干名将也能涨业力,不过好像要有相对正常的战斗理由? “男子汉大丈夫,当豪烈当世,你总这般偷奸耍赖,算的什么英雄。”看到刘沧得意,张飞不满。 “谁耍赖了,再说,什么纵横天下。男子汉大丈夫当妻妾百人,夜御十女,方乃真英雄也!”刘沧反驳,再次换来围观者的嘘声与啐骂。 “叮~你在涿县的声名有所增加。业力成长+0.1。”系统提示再度响起,张飞此时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沧不要面皮的反驳。 “孽障,尔等在此作甚!”远处高呼传来,只见一策马中年,身后跟着十数家仆,正朝着刘沧跟张飞这边奔来。 “我靠,你爹!”刘沧惊诧,拽着猪耳侧转猪头。 “你骂谁,我去,我爹拿着枪呢,你快跑!”张飞怒喝,不过回头看自家老爹带着一帮子手持棍棒的家仆,张飞面色一变,慌张催促刘沧。 不过等他转头之时,刘沧早已驱策宝猪奔出老远,一阵猪蹄踏地,一熘烟的向城外跑去。 “。。。”张飞有些愣神。 “喂,你的兵器忘了!”张飞远远呼喊。 “帮我收着!算了,扔球了吧。”刘沧远远回复。 不跑不行,这世界虽然有些变异,但民风民俗可是地地道道的东汉末年。 刘沧家里那位刘玄德暂时还没把自家汉室宗亲的名头吹起来,这年头,名头没吹起来的老刘家血脉,屁都不是一个。 毕竟,都丫的庶民了,而且实在太多。 张飞家算是本地豪强,啥是豪强?有钱,有粮,当地亦要有些信誉声名。 毕竟,这年头,声名不济,有钱有粮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这个时代,民风彪悍的一逼。 要说,这现实中的彪悍,它可从来都不是单纯的褒义词。 至少,刘沧穿越前那个时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绝对不会喜欢真正意义上的彪悍。 彪悍约等于不讲理,彪悍等于讲道理的时候,也可以动手。 彪悍很大几率会出现动手时没轻没重的情况。。。 俩半大小子打架而已,而且打闹的性质更重。但双方家境地位的差别,张飞他爹很可能真的会暴揍他一顿,随便来个义正言辞,揍出毛病都不用负责的那种。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刘沧非常明智的先跑再说。 自己难得穿越重生,而且还揣着金手指。成长都没刷起来呢,怎么也不能阴沟翻船不是? 刘沧这边一熘烟的跑了,张飞家老爷子还不至于率众追赶,面对逃窜了刘沧,张默眼中满是恼怒。 转眼看向张飞,张默手中老父亲之枪紧了又紧,两眼在张飞周身各处要害扫了又扫,彪悍气息冲的张飞两股战战,妥是不敢松了手中竹杆。。。 第二章 变异东汉 兽骨图腾,黑土地。 这种长年用骨粉与草木灰蕴养出的肥沃土地是一种象征。 它象征着这片土地的富足,同样,也象征着这片土地的危险。 铁蹄震地,一支兽皮彪蛮,目有血丝的游牧暴军遥望高耸图腾,终是驻马立军。 眼中隐现晦气,心中稍闪怯懦。转向军令传出,无数前军面有幸色,口中却是自语低骂:‘该死,怎么这里也是!’ 这里是大汉北方的一角,汉帝失威,汉地战火多年,但打草谷的胡羌已经习惯了避开汉地这种象征性明显的地域。 这里不但会让他们遇到凶勐的反击,当时节到来,这处地域附近的牧民更是随时需要做好迁徙的准备。 因为这里的主人如同他们一样,特定时节,会兵出关外,化身暴虐残忍的匪类。 时光前瞻,东汉末,公元180年,涿县。 未来那种肥沃土地的主人,正骑着他的青皮猪,皱眉盘算着继续用少年张飞刷成长的可行性。 大概算是那哑巴系统给的提示,刘沧心中莫名明悟,比斗已过,若再想用张飞刷出业力,则需要死斗规格的战斗。 “这该死的世界!”放猪慢行,刘沧口中习惯性的低骂。 战乱未起,东汉还是东汉。 桓帝依旧断了子嗣,当今天子依旧是推广女式开档裤,大力经办裸游馆的未来灵帝。 皇帝渔色,宦官获权,党锢余波,宦官外戚争斗不休。 刘沧刚穿越之时,民间还算不上民不聊生。 但随着刘沧的成长,入年以来,多地出现自然灾害,朝廷赈灾多有做作,各地多是世家豪族照应民生。 凉冀之地,土地兼并已有苗头,民乱之势却已隐现。 作为现代穿越而来的刘沧,原本就晦气自己来到了这个战乱百年的混乱时代。 但好歹穿越前也算热衷三国类游戏,因游戏影响,对这段由热血引向混乱,并逐渐发展为黑暗的时代也算比较了解。 想来凭着先知先觉,从小勤练武艺,以及自己掌握历史轨迹的优势,应该也能混个风光充实。 可结果,还没琢磨出自己未来到底是跟大表哥混,还是早早凑到曹老板身边。 尼玛,这世界居然有人能开无双。。。 没错,开无双。 业力爆发,似若鬼神,万军冲杀,亦可暂存横行那种。 这踏马哪里是正经的东汉?三国演义比起它来,都弱爆了。。。 刘沧·字皓轩。 年龄:14/48。 体质:80/101 业力:12.4 资质:悍卒 逆命:饲育 放猪缓行,刘沧点开自己简陋的属性面板查看。 单调却是让他没有放飞自我的金手指,其中包含了这个世界的特异要素。 姓名没什么好介绍的,老刘家血脉,父母早亡。 趁着当年卢植回乡之时,被族中长辈拉扯着,随着族中几个娃娃,厚着脸皮让卢植起的字。 字没什么特殊含义,当年卢植应付乡人,大概也是随口而来。 年龄前面那个十四是他实际年龄,至于后面那个四十八倒不是他只能活到四十八岁。 若是只能活个小五十,几乎注定一辈子处于战乱与低谷,大概他也早就找棵歪脖树,自我了断了。 四十八表示他身体各方面素质停滞成长的年限在四十八岁。 经刘沧多年观察,停滞成长同样代表了身体开始衰败的。 而通常,无病无灾的情况下,人们的寿命会在这个年限的基础上再延后二分之一左右。 也就是说,按照刘沧此时的数据来看,不遇意外,他能活到七十二岁。 这也是一个挺狗血的数据。 若是放到正常的三国世界中,七十二也算是高寿了。可谁让这个世界不知在什么时候打了个哆嗦,有点不太正经呢。 这世界所谓延寿并非单纯的传说,一些特殊的血食或是天才地宝,真的能够实现延长自身身体活性的效果。 察看自身与他人的属性面板可谓刘沧穿越带来的能力,确定自己的死期与不确定自己的寿命,到底会很大程度上改变人的生活态度。 显然,刘沧暂时还不是那种能够无视这个环节的存在。 通过自身实验,锻炼、饮食、休养等方面调整,十多年里,刘沧原本四十五的界限数据好歹增加了三年。 间接延长了自己的寿命,这也是刘沧对未来抱有期待的重要因素。 体质数值比较笼统,其内包含了力量,灵活,体力,耐力,生命力等等因素。 因为这种笼统,使得刘沧也不敢将这个世界完全当作一个数据化的世界。 而寿命再长,被人捅几刀腰子,照样嗝屁。所谓寿命,乃无病无灾,寿终正寝的年岁。 八十是刘沧现今的体质数值,而后面的101则是刘沧体质的上限数值。 同样,真实体质需要相对复杂的方式才能提升,而上限数值亦不固定,通过进食一些高品质的食物有可能获得增长。 “唉~,这老天,还真不公平。”口中都囔,刘沧的语气倒是没有什么沮丧。 相比能在关键时刻决定乱战生死的业力,体质方面的成长他并不担心,这方面自己的金手指会是极大的助力。 业力,让刘沧最为纳闷的一个属性,自从穿越以来,刘沧几乎没有间断对它的吐槽。 而刘沧通俗的将这个属性称为:无双值。 业力缠身,天生神圣。 这世界真的有天生神圣的概念。 比如张飞、比如刘备、比如卢植、比如在家中还不受待见的公孙瓒。 能够查看他人属性的刘沧,至今来说,至少发现这几个人就属于天生神圣的存在。 业力能够让人如同爆种一般爆发出超常的战力与防御,表现形式颇为复杂,简单概括,便是能让人展现出各种超常规、超自然的战力。 刘沧颇为形象的将其概括为‘开无双’。 就像之前张飞身上泛起的血光。 若是没有同等的业力对攻,血光存在那段时间,血光能替小屁孩张飞抵挡大多寻常的攻击,几乎让他处于无敌的状态,更是能爆发出远超平时的破坏力。 而能够不借助兵器招式进入这种业力散发的爆种状态,业力属性最起码也要超过一百。 业力这玩意将人们撕杀能力的层次彻底拉开。 之所以说有人天生神圣,便是有些人天生就具有非常高的业力值。 而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包括原本的刘沧。正常情况下,终生可能都不会拥有业力这个属性。 “皓轩慢行!怎得又与那张家子胡闹。”刘沧思绪飘忽之时,背后呼喊传来,回头望去,却是一名背负包裹的青年。 一个属性探查甩到青年身上,业力值:一百八十三。 刘沧抽抽眼角,心中咒骂,这家伙啥也没干,这段时间业力又涨了不少,这都可以爆种三分钟了。 “我说,大表哥,你这是借机收摊?快行两步,包裹予我,且让天蓬背负。”跳下青皮猪,刘沧对比他高出不少的青年远远招呼。 布衣草鞋,束发垂耳,年轻面颊上带着老成的青年眉目隐现亲近,正是那同族刘备其人。 第三章 青年刘备 刘沧,出身涿县刘氏,与刘备同代。 穿越之初,受穿越前三国文化影响,刘沧也曾想过放下面皮,喊喊自己乃中山靖王之后。 可多年来,观察自家大表哥的情况,刘沧早早也就熄了这份心思。 涿县刘氏啊,其实早在武帝之时就已经是庶民了。 没错,经历数代,如今所谓的涿县刘氏,从上到下,包括未来的蜀帝刘备,身份其实都是地地道道的庶民。 什么是庶民?简单概括,大概就是还有人身自由的平民。 处于社会下层,没什么上升空间。只要自己愿意,分分钟可以变成更底层的佃户、曲部、门客、奴婢。 当然,稍遇些天灾人祸之类,别管愿不愿意,大概也更倾向向下出熘。。。 当逐渐熟悉东汉人文之后,刘沧对刘备吹逼这方面还真是发自真心的有些佩服。 大汉重德行,讲矜持,古人对信誉的重视甚至超出现代人的理解。 颇有些他人笑我太疯癫的味道,别管族内族外,只要有机会,刘备总是以汉室宗亲给自己挂名。 好吧,他只说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不过这年代,可没人给你讲那么多花花绕,你敢这么说,直接给你归纳汉室宗亲,不需要你解释那种。 这导致的结果可不仅仅是前世从各种资料上看来的无伤大雅。 族内一个二个对刘备不怎么待见不说,而且,刘备,没朋友。。。 没错,什么帝少有志,什么一方豪杰,什么交友广阔,全是扯澹。 自家大表哥,其实没什么朋友的。 涿县无世家,缺了更替,那自然也就没有寒门。 所谓寒门啊,多指落魄衰败后的世家。但再落魄,人脉底蕴之类也远非所谓地方豪族能比。 如同张飞他家便可算是本地豪族,当然,这豪族之前,也定然无法加上世家二字。在人们心中的地位隐隐位于寒门之后。 没错,寒门。。。很牛叉的。 人家的‘寒’,是面对上层,甚至顶层阶级来说的。 刘备这自称汉室宗亲的习惯名声在外,本就给自己发小玩闹时的友人心中埋下隔阂。 而别说一些游学涿县的寒门与世家子,本地一些稍有家境的长者,听闻刘备,也是多有鄙夷嫌弃。 自家族中倒是有个叔父对刘备另眼相看,早年趁卢植回乡,硬是破着家财,将刘备与他儿子一起塞到了卢植门下。 虽然本着同乡之谊抹不开面子收下了刘备这个学生,但对于刘备这种‘汉室宗亲’,卢植同样不怎么待见。 同样,捎带着,连刘沧另一个族亲,与刘备一同拜师的刘德然也受到牵连,不受卢植待见的同时,刘德然至今也对刘备没多少好感。 连族亲都这样,显然,刘备,没啥朋友。 不过这倒不耽误刘沧对刘备亲近。 至于原因,熟知历史是一个方面,刘沧跟为数不多的几个待见刘备之人抱的心思却是大差不差。 这年头,向上攀爬的途径实在太少,反正我前途也不光明,你敢喊,我就敢听。 你喊好了,咱跟着增加些名望。 你喊出事了,反正跟我又没有关系。 难得碰到这么一个傻大胆,当真志向远大,怎可弃之不交? 嗯,某种程度来说,刘备倒是也能结交一些‘暂不得志’的精英。 见面亲近。见不到面?也绝对不会想着相聚的那种朋友。 瞅瞅刘备如今的生活品质,刘沧非常自觉的熄了自称中山靖王之后的心思。 涿县刘氏有这么一个刘备也就行了。多了,说不好真会吵吵出事的。 毕竟,如今边上蹲的刺史刘焉,可不是个喜欢乱认亲戚的主。 “皓轩,你啊,端是胡闹。”快步走近刘沧,刘备将肩上包裹取下,随手递给刘沧,似有教训之时,见刘沧皱眉咧嘴,面上闪过无奈。 自家这表弟什么都好,也与他亲近,就是脾气性格不服管教,端是不能强硬招惹。 “你别咧嘴,你与那张家子相熟,可知他爹最近费尽心力欲为其铺路,但举孝廉依旧无望。”平缓呼吸,刘备不满瞪了刘沧一眼,见刘沧将其包裹置于猪背,继续道。 “你此时与他胡闹,万一那张默迁怒失手,将你打出好歹,为兄还不只有找其拼命一道了?!”刘备言语刚烈,如今年岁的刘备,却是颇有几分豪侠之气。 “举孝廉?呵呵,那老小子刚攒了些钱粮,又不安分了?这些年花的那些心思,还不如直接给张飞买个官来当当呢。”见刘备对其义气,刘沧咧嘴一笑,踢踹猪臀,与刘备并行说道。 “那能一样么?可惜我刘氏家道中落,不然端是轮不到他为那顽童张罗。”刘备白了刘沧一眼,片刻叹气道。 “涿县刘氏好吧?人家老刘家可没衰落,刘虞、刘焉,当今皇帝,都是姓刘来的。”刘沧调侃,换来刘备面色一变。 “皓轩,此言多有不敬,勿要再言。”刘备道。 “这里你我二人,除了与你,何时见我跟人说过这些。”翻了刘备一个白眼,刘沧撇嘴道。 前行之时,刘沧此话倒是让刘备心中喜悦,也不责怪刘沧怪样怪调,顺手拍了拍刘沧肩膀,似是打落土尘。 “知道便好,你自幼素有勇力,与那张家子倒是投缘,今番又是为何比斗?”无甚要事,刘备与刘沧闲聊。 刘备比刘沧大上五岁左右,身高算不上出众,却是比没长开的刘沧要高上一头。 抬头看了眼刘备的侧脸,刘沧心中不由滴咕:‘投缘?要不了几年,你大概会跟他更投缘一些。’ “也没什么?这不,新得小豚三头,与其约斗,输者相抵。”刘沧无趣道。 “哦?可食否?”听刘沧一说,刘备眼神一亮。 小豚就是猪仔,张飞家自有肉铺,这类事物定然不缺。 而刘沧养猪?不得不说,这跟他穿越自带外挂息息相关。 乱世未至,刘备到底还很年轻,身无牵挂,听刘沧说起赌斗,首先想到的却是一饱口腹。 “吃什么吃,养大些再杀。改日我进山弄些猎物,且等唤你共食。”刘沧摇头,换来刘备皱眉。 “你还欲饲豕?”刘备质疑。 “豚,饲豚,豕能吃么?”刘沧更正。 “那更不可!”刘备不满出声。 “你有勇力,就算不喜习文,如今武人虽难攀升,但也算是一条正道。” “年纪轻轻,怎可入那饲畜屠宰之贱业!”刘备对刘沧严厉道。 “谁说我不喜习文来着?”刘备声音拔高,刘沧瞟其一眼,反驳道。 “哦?皓轩有习文之心?若是如此,不若为兄保荐,我等且寻恩师,让你拜入恩师门下如何?”刘备眼神一亮,却让刘沧脑门挂起黑线。 自家这大表哥还真是脸皮够厚,明知卢植不待见他,自己都是找了个借口回家趴窝。这转眼搞的跟多有面子一样,还要为他保荐? 这明显是想赖人家门上,而且人家卢植如今人在洛阳,身份隐居大汉阶层第二梯队。 你这学生、乡亲的面子都不够分量,咱还是别去自取其辱了吧? “我说,大表哥,咱们说点开心的事情吧。”刘沧叹气,这方面,他对刘备无奈。 “你不信为兄?”刘备严肃皱眉。 “信,怎能不信。我。。。不喜习文。”刘沧强笑表态。 他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把心里话明说出来。 不然,别管你信不信,刘备真的会砸锅卖铁,拉着他跑卢植府上去挑战一把。 有点不好理解的行为模式。 当然,砸的一定是刘沧家的‘锅’,因为,刘备家本就没什么东西可‘砸’了。。。 第四章 体质血食 直到穿越东汉之后,刘沧隐隐发现,现代人有着颇为无知的自大与骄傲。 古代人,人家可真的不傻啊。 琴棋书画,合纵连横,精巧工艺,自然观测,等等诸般事物言之无意,单说一个猪的问题,现代人对古人的认知就天真的可爱。 东汉,家猪分为两种。 怎么说呢。。。 简单概括,豚与豕,是不同的。 这种不同并非指的大猪与猪仔之间的不同,猪仔为小豚,更多能吃的猪肉同样也是来自于大豚。 东汉人不吃猪肉?穷人吃不起?富人嫌贱肉? 别闹了,都说了人家不傻,有些猪肉,它是真的不能吃的。 跟心理无关,是会影响生理的,会吃死人那种影响。 何为豕?豕为家下。 俗话有云,无豕不为家。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代,能被真正意义上算作安家落户的中原之人的家中,基本都有猪的存在。 人们生存离不开吃喝拉撒。 而所谓的豕在家下,不是养豕吃肉,而是解决家中那拉撒的重要环节。 人们对能吃的猪会叫猪,也会叫豚,但通常却不能称豕。 好吧,有点恶俗,豕(shi,三声)是放在茅房下面养的,而它们的主要食物,呵呵。。。 这种猪是不能吃的,气味、病菌、寄生虫充斥它们里里外外,而现代同样也有这么养出来的猪的存在。它们,多在非洲。 非洲人不吃猪。什么宗教信仰之类?别扯澹了,他们什么玩意不吃?你问他们自己信不信。真当人家傻啊? 东汉人是不吃豕的。一为破家,二嘛,人家不想找死。 至于现代的小机灵鬼们,阉猪去味?呵呵,人都会阉,你说人家不会阉猪。 与豕相比,豚则不同。 月豕为豚,字面为初生猪仔,也是用猪草糟粕喂养长大的猪。 猪吃的很多,想要正经饲豚,基本都需要抽出专门的人力照料它们。 这也导致百姓间饲豚的人并不多,一些条件较为完善的家庭则会养豕,偶尔弄些草料,其主要作用则是解决家中茅房中的囤积物。 牛不能随便杀,禽多期待产蛋,也就是所谓的鸡子。马匹,哪怕是骡马也非常精贵。 民间市面上贩卖的肉食除了野味之外,主要肉食依旧是猪羊。 而在这其中,屠户,就成为放货、把关的一个重要的环节。 虽然外界多有对屠户的嫌弃,但在庶民当中,屠户依旧有着相当的社会地位。 除了自家需要一定规模的饲豚之外,他们在肉食的贩卖上也要有着良好的信誉。 什么牲口能杀,什么不能杀,什么能卖,什么不能卖,这些都属于屠户需要负责的环节。 时至今日,因为现今儒家文化的影响,社会中上层人士多对杀猪屠狗之人抱有非议。 但其实,屠户的社会地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低的。 有职责便有地位,此乃常理。 有地位,便要承担职责,这也是古人的常识认知。 嗯,那些畜生当朝的朝代不论。。。 而一些古人对职责的自觉与注重,对口碑的重视程度,现代人可能多少有些难以理解。 至于汉末这个时期,人们对屠户贬义远超往常,其根本原因,大概不乏那身居高位,屠户出身的国舅何进的因素吧。 也正是因为所谓信誉环节,刘沧不介意刘备说他养牲口干屠宰,但对豚与豕的区别却非常的重视。 这方面刘备倒也不是无知,只不过在他看来,家中独户的刘沧想要饲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早年刘沧先后养成十几头猪,那已经让他颇受村中老人们的夸赞,但依旧早早处理,以防偷盗与掉膘。 十四岁的半大小子,喜口腹,好勇武。正是好玩放浪的年纪。 整天打猪草,清猪粪,防偷盗,围着牲口转圈,以己度人,刘备可不相信刘沧还能坚持这种工作。 而这种工作,也相当磨人废人。 自家一族中,刘备还是相当欢喜刘沧的。 刘沧与其亲近是一个方面。最主要,天性使然,刘备,喜欢能打的。。。 体质八十,刘沧如今八十的体质在力量方面已经超过了大多数成年男人,武艺虽然莽的一逼,但毕竟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说起来刘备平日对刘沧多有关注,好吧,现阶段还真说不上刘备心思深沉。 至于关注的根本原因?闲的! 是的,闲的。 现阶段来说,刘备除了织履卖鞋,也没什么可以琢磨的事情了。。。 “皓轩天生勇力,当勤习武艺,年华尚好,不可因琐事耽误。”眼见刘沧对饲畜屠宰颇不介意,刘备面色严肃,逐渐拿出兄长规劝的态度。 “。。。”刘沧沉默。 他并不喜欢别人说他天生勇力,他这一身力气,可是从小勤苦打熬出来的。 生活系的金手指太不给力,自身‘模板’又是地地道道的庶民。 被一个‘天生神圣’说什么天生勇力,却是让他觉得有些窝心。 “为兄虽不善战阵杀伐,但剑技尚可,皓轩若是有心,不若与为兄共习?”见刘沧没有反驳,刘备心中一喜,以为刘沧听进去了他的劝告,对刘沧邀请道。 “君子六艺?呵呵,我的大表哥啊,有空你还是多打熬下自己的身体吧。”微微愣神,刘沧侧脸翻了刘备一眼。 “早年我也没少邀你共食,却不见你打熬气力,你那剑技看两遍就会了,还不如我院中焦老头呢,我可没你那缠身业力。”刘沧似是调侃,刘备同样返其白眼。 到底还是青年时期,刘备如今暂时还没有后世的气势与深沉。 自家表弟除了力气远超常人之外,也不知是不是从小独居的原因,对于饮食方面当真相当注重。 自家条件有限,自己又不喜欢操持贱业,倒是刘沧早年便在家中饲豚养鸡,平时还经常在林中田间弄些陷阱捕猎。 “臭小子,言不敬则失。我刘氏勇者凤毛麟角,先祖所长乃是驭人斡旋,为兄志在大道,你小子端是不懂。”刘备辩解,面上还真带有自傲。 吃人嘴短,这些年刘备还真没少在刘沧那里混吃混喝。 刘沧说话又各种随性,这让刘备在刘沧面前很难长时间端兄长的架子。知道刘沧并无恶意,对自家兄弟的调侃倒没什么怨气。 “。。。”刘沧沉默,眉角微微抽动。 ‘这家伙。。。’ 刘沧发现,刘备这段话貌似出自真心,一时不适,却又有些难以反口。 刘沧体质八十,体质上限将将过百。 但这些可不是他的天生属性。 他初生之时,就是一真儿真儿的普通人属性面板,体质上限六十出头。 而增加体质上限的途径只有一个,那便是——吃。 体质上限跟什么锻炼修练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甚至一些超负荷的锻炼劳作还会降低体质上限。 不断进食消化高品质的食材血肉,健康的作息修养才是提高体质上限的方法。 但体质上限高并不代表你的身体素质就强,想要拥有更强劲的身体素质,正常人唯一途径又是锻炼打熬。 刘沧如今的实际体质甚至超过了不少普通人的体质上限,多年来,他不但将大多精力都放到了收罗吃食方面,平日的打熬也是从未间断。 而刘备。。。 这家伙被刘沧归为‘天生神圣’那一撮人。 通过这些年的观察,刘沧估计,那些历史上的名臣良将大概都属于这种类型。 暂时不提刘备的业力属性。多年前,刘沧初见刘备时,他的体质上限便已经超过了二百。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刘备的实际体质居然还不到八十。 侧头在刘备身上再扔了个属性查看。 果然,体质:78/231。 感慨刘备糟蹋体质属性之时,刘沧的眼角又不受控制的抽了两下。 上限231?涨了?怎么涨的? 一级血食的体质提升上限是1-120,二级血食也才1-160。体质上限可不会随着年龄而增长,通常也只会衰落。 比起上次看刘备的属性,他如今的体质上限应该又涨了两点,刘沧都没见过二级以上的食材。 刘沧实在质疑,到底是我有外挂,还是你们开挂啊? 第五章 成长规则 外挂,穿越者怎能没有外挂? 刘沧穿越了,他同样带着自己的金手指。 只不过,他感觉,自己的金手指多少有些不太给力。 饲育,饲养动物,能从饲养的动物身上获得灵髓,用灵髓培育拥有更高品质血肉的动物。 这便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外挂。 与刘备一同行走在返回桑树村的土路上,刘沧的沉默让刘备觉得这小子是在思索他之前的话。 心中多有满意,甚至泛起了小小的虚荣。 毕竟刘沧这小子可不是谁都能够劝说的,族老的面子他都敢落,刘备此时也不打扰刘沧的思索。 而刘沧,好吧,他正在琢磨自己的外挂,同时也在吐槽刘备这类历史名人不讲道理的天资。 这世界多少有些不太正经,因为力拔山兮的家伙是真可能存在的。 不但如此,业力这个属性更能造成罡气乱飙的攻击效果,据说还能形成具现风火雷电的奇异攻击体系。 当然,那种推波一般的放大招刘沧还没见过,他只见过刘备业力爆发,一剑斩断一人合抱的枯树。 通过家里那个用假名湖弄人的老头讲述,那种攻击方式多出现在一些谋略过人之人手中。 武将催动业力横行,以破千军。 谋士爆发业力伤敌,以求自保。 业力这玩意刘沧如今也是一知半解,因为他的业力太过稀薄,自家时不时叮两声的系统又没有任何说明。 如今刘沧只知道,提升业力需要的不是锻炼,而是声望。 对,声望,名声。 别管是好是坏,当朝大儒,高官达人是声望。杀人越货,恶名远播也是声望。让人知道你,传颂你,就能获得业力的成长。 这也是刘沧没事约斗张飞却又选择闹市的原因。 年龄太小,又有很多事情不能做,不敢做,他如今实在缺少业力成长的途径。 此处暂且不对业力繁琐讲述。刘沧如今比较关注的是自身的体质属性,因为他的金手指暂时更多的是影响自身的体质。 体质是一切的基础。若是没有足够强劲的体质,太过激烈的业力爆发会对自身造成各种负面影响。 降低体质、降低体质上限、降低寿命,甚至爆发之时要了自己的小命。 或者可以简单理解为伤身,爆发了自身无法承受的力量,伤害的却不只是敌人。 体质属性复杂,最直观的体现或许应该就是力量了。 一点体质勉强可以视为拥有一斤的臂力。 而刘备此时七十八点的体质,说起来,普通人中,他的力量也算不俗。 严谨、苛刻,体质的成长亦严谨苛刻。 首先,要有足够的体质上限。 体质上限五十,当你的实际体质达到五十后,无论你如何锻炼,体质也不会再有更高的成长。 长期食用一些高品质的食物能够增加体质上限,体质上限增加了,才有可能让自身的实际体质获得成长。 没错,是有可能。 依旧是进食高品质的食物。吃了之后,只是给了你成长的可能性。 想要力大气足,需要通过锻炼打磨,将这些食物的营养转化成自身体质的良性成长。 好吧,光练不吃,等着翘辫子吧。 而光吃不练?呵呵,等待你的不是强大,只有三高。。。 举例概括,这也就牵扯到了刘沧的金手指。 饲育,能让刘沧从自己饲养的动物身上获得灵髓。 比如此时被刘沧当作坐骑的青皮猪‘天蓬’,它就是被刘沧融合了十枚灵髓后,从一级家猪成为二级家猪的存在。 普通家猪若是屠宰取肉,一品猪肉拥有能在120体质之前让人获得提升的可能。 而若是将‘天蓬’宰了,能获得二品猪肉,它的提升范畴则在160体质之前。 刘沧至今只养出过二级品质的猪、鸡,但野生动物,甚至一些家养牲畜中,同样会出现高品质的异类。 刘沧的饲育,更像是将这种随机诞生的异类化作了可控的饲养。 而它们在被人所食之后,也就造成人类群体中一些更加强大的存在。 当然,就像前面所说,这种强大只是可能性。 体质上限的情况比较简单固定,若是获得成长,自动就增加了上限。 但真实体质,通过进食,获得成长提示后,刘沧需要在一到两天之内,通过锻炼让这个成长实际作用到自己身上。 而若是没有完成这个锻炼的环节,所谓的成长,过期不候,自动作废。 吃了一阵红烧肉,体质上限+1,实际体质+1。 但两天之内,若是不把这点体质炼化到自己实际体质上,体质上限倒是加了,但成长效果消失,除了饱腹上膘,没其他意义。 这种规则不单作用刘沧,可以说,适用于这世界所有的人。 看似简单,大汉不乏荒地小兽,好似只要有足够的肉食,这世界应该人人如龙。 但真实操作起来,多少有些麻烦。 实际情况则是,哪怕有优质的食物供应,大多数人的体质依旧也就那么回事。 毕竟,食物是提升的必然需求,而锻炼打熬更是提升的真正关键。 同时,它丫还有时间限制,过期不候,过期大概也就增加脂肪跟排泄物了。。。 除了那些追求强大与力量之人,恐怕这世界大多数能享受高品质食物的人都不会去做那种吃了就练的行为。 争权夺利没意思么?奴婢搂着她不香么?飞鹰斗狗踹寡妇门,饮酒酣睡也是很花时间的。 大家都很忙,所以,嗯,大家都懂吧? 刘备倒是老实,甚至老成,平日也没搞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除了每日早起抽时间练剑,他在打熬身体上花的时间却是寥寥无几。 要不是早年还会下地干些重活,他的实际体质怕是还要更低一些。 吃的好,练的勤,把握度,基本跟现代科学锻炼没有太大区别。 只不过这里部分人的成长上限就有些曰了狗的吓人了。 而刘沧的金手指,便是以相对可控的方式,创造足够好的养分。 十份一级灵髓取自十头一级动物,能蕴养出一头二级品质的同种动物。 二级对应三级,以此类推,看似平平,潜力相当夸张。 虽然刘沧经常牢骚吐槽,但本质上他对这个金手指可是寄以厚望的。 他如今的成长远超普通人,但又说不上亮眼。 其根本原因不是他不够努力,只不过饲育限制了饲养的动物需要归属于他的同时,他如今也没有条件进行大规模的饲养。 “皓轩为何不称我大兄,你这大表哥,我总感觉不似好话。”刘沧沉默的同时,偶尔会用怪异的眼神打量刘备,刘备察觉不适,随口挑话。 “以显亲近。”刘沧心不在焉,思绪飘忽,琢磨着不同动物食用增益的强弱与成长倾向。 “东村与你争水的张老头,你见他总是大爷大爷的叫的亲热。曾听你言,大爷在你心中是辱人之言。。。”刘备侧目打量刘沧表情。 “你想多了。骂人有‘你大爷的’,可没有‘你大表哥的’。”微微愣神,刘沧错愕间给刘备一个笑脸。 刘备将信将疑,见刘沧没有异状,片刻也就将此抛在脑后。 一大一小,张家长,李家短,随意调侃着闲话。嬉笑间,刘沧挤兑刘备,邀刘备今夜一同去邻村放浪,两人一路熘达返村。 第六章 归家桑村 养殖,真的不好搞啊。 别说幼崽种苗,放养场地,牲口的吃喝拉撒都是大问题,没有足够人力物力,根本就很难实现成规模的养殖。 对于自身的锤炼刘沧不怕辛苦,毕竟他清楚,百年乱世即将来临,再过几年,真正能够凭为依仗的只有自己那胯下马,掌中刃。 而且他心中也隐隐向往那金戈铁马的战鼓,同样暗恨注定要将汉人屠若猪狗的鲜卑胡羌。 在锻炼成长方面,刘沧比起他人有着很大的优势。 所谓的效率、安全! 因为能够查看数据化的属性,刘沧能够清楚的知道锻炼到什么程度不会伤及自身。 比如胡吃海喝一通,自身若是获得一点体质成长,那就作些高负荷的锻炼劳作,只要属性面板中那一点加上,立刻降低强度或是修养,定然不会伤身。 而对于其他人来说,无法看到自身属性,锻炼时只能根据感觉决定训练强度,强度轻了还无甚影响,超过自身负荷,那种透支的影响恐怕不会太过长远。 饲育对刘沧实力的提升非常重要,但它对饲养归属方面的要求却非常苛刻。 想要超常规的养出高品质动物,定然需要收获灵髓。而灵髓又只有在归属刘沧的动物身上才能获得。 比如说,一只鸡,首先,这只鸡必须经过系统判定,属于刘沧。 不然,你就是整天蹲在数百只鸡边上,也无法从那些鸡的身上获取灵髓。 偷来抢来不行,还需要有保住的条件,才能算是归属。 其次,刘沧必须有圈养驯化的条件。说白了,不会让鸡跑了,也不会将鸡饿死。 凶勐野兽同样属于饲育范畴,但弄只狼来,没有足够的驯养环境,这狼见了你就撕杀搏命,同样也无法从它身上获得灵髓。 而最后,也是最麻烦的。 想要从动物身上获取灵髓,必须经历一段饲养时间。虽然不需要从幼崽喂起,但能够获得灵髓的时间,通常都是一种动物从幼崽长到成熟的时间。 而这期间,若是‘鸡’死了,跑了,被偷了,被抢了等等,刘沧依然屁都得不到。 年龄影响自身对周边的威慑最为主要,而眼前已经180年,再没几年天下大乱,黄巾暴民席卷天下,刘沧对成规模的养殖至今都有犹豫。 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养几头猪,养一群鸡,先抓紧提升自身的战力。 等到那个‘拳头就是真理’的时期到来,自己还说不好要浪荡到哪里,但却总归难免做个操持牲口之人。 毕竟属性成长可不是吃一口肉就能出现的。而不同种类的动物,对身体素质的成长倾向也多有不同。 刘沧前世普通的掉渣,属于社畜跳反,各种放飞自我那种人群。 如今这饲育倒是也挺适合他的,只要吃苦耐劳,倒是也省了看人脸色,替人效死。 与刘备一同返回村庄,矮墙为界,木屋草房错乱于内,村内一颗大桑树尤为显眼,鸟鸟炊烟,便是这桑村刘氏族地。 “大夯,早间言你寻长棍外出,又去哪疯了!且来,老夫有话与你相谈。” 与刘备打趣行至村口,却见一粗布老者坐在村边一木棚处张望,棚下还有几个老头老妪,高喊者却是族老,其他几人也都是同族长辈。 大夯,刘沧小名外号。幼时刘沧父母早亡,原本寄养村中各家。 不过刘沧活泼好动,食量也大,一月半月就吃怕了几家。后来人们限他饭量,不知不觉中,他也就自居独立起来。 “何事?我那块地已经置换了河塘,争水之事莫要寻我。”远远看着一群老家伙,刘沧面有忌讳,高声喊道。 这群老家伙可不好对付,这年头,他们一个个都是大爷。敢对他们不敬忤逆,说不好就让你名声臭遍十里八乡,烂出郡县都不无可能。 “过来!你小子下手没轻没重,争水之事谁敢用你。”族老远远呵斥,而他身旁那些老者不少露出笑意表情。 这些老人喜欢皮孩子,更喜欢能打的皮孩子,当然,前提是自家族中子弟。 而刘沧的立家之能,更是让他们颇为看好。 刘沧皮不皮不好说,但不会对村人做过火的事情。 眼看要不了两年身子骨就能长开,到时定然能够成为村中械斗方面的顶梁之柱。 好吧,这里是东汉涿县,靠近边关的燕赵之地。械斗什么的,村与村之间,哪年不发生个几次?彪悍的一逼。 力粗能打,顾家又肯操持生产劳作的小辈,都是村中老辈眼中的宝贝。 族老不好说,但这些老人显然不是专门在这里等刘沧‘开会’的。 木棚是村中老人纳凉相聚之处,东汉民风还是比较开放的,不,应该说是非常开放。 就说老人中那些乡间老妪,跟一群老头凑一起,脾气上来,流氓话飙的比老头们还熘。 就这些个走路打晃的老家伙,随便来个年轻后生,别管是高官还是皇亲,惹了他们,都有可能被他们脱了鞋子追着抽打。。。 当然,世家还是很牛逼的,因为世家中,也踏马有一群这样的老家伙。以老怼老,这群乡间老汉,完败。 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其关键之处就是在此。跟什么智慧不智慧的没半毛钱关系。 在那礼乐崩坏之前,就是牛逼,就是宝,不解释。 与刘备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均闪过无奈,显然两人都不喜欢跟这些老家伙相聚,尤其是老家伙自言有事相谈的时候。 “玄德!怎得又早早收摊?”待两人走近,族老对刘备质问,周围老者中亦有人皱眉。 刘备,貌似也比较能打。而且还是个武将胚子。 刘备,字玄德。 年龄:19/42 体质:78/231 业力:183 资质:良将 逆命:王道 所谓的武将胚子便是刘备天生业力缠身,这些老人看不到刘备的属性,但至少知道刘备能施展罡气攻击。 而那逆命,却可简单按字面意思理解,便是逆天改命的方法。 刘沧逆命便是他那饲育能力。而刘备,想要逆天改命,便要踏上那王道之路。此乃后话,暂且不论。 刘备此时的资质为良将,其下为将,再下便是刘沧如今的悍卒,卒与将最大的区别,便在于那业力罡气。 虽有将资,但显然如今这种资质并不受待见,自武帝之后,武将地位一落千丈。 村人争斗罡气攻击太过酷烈,乱用会犯忌讳。 关键是刘备脑子有点不正常,不好好种地生产,不时说些汉室宗亲的胡话,老人们对给他寻媳妇都感觉头疼,自然不怎么待见他了。 面对族老质问,刘备嘴角抽了抽,眼神不自觉的扫到刘沧身上,刘沧心中暗叫‘不好’。 “皓轩在城中与张家子骑斗,集市鸡飞狗跳,这便早早收了摊铺。”果然,刘沧来不及打断,刘备非常没义气的将刘沧卖了。 “你。。。刘玄德,忒没义气!”刘沧咒骂,刘备摊手歉意,反正族老也不会重责你小子,自己也不想被老头都噜。 “放肆,叫谁刘玄德呢,他是你大兄!”刘沧话音未落,族老出声呵斥。 “你。。。你待怎样!?”刘沧语滞,梗着脖子对老者说道,语气却是明显弱势。 玛德,这年代,三妻四妾什么的,太好了。 可同样,这年头,又有些非常麻烦的世俗规矩。 就像眼前这族老,教训你,你丫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玄德,这里没你什么事,你且先回去吧。”瞪了刘沧一眼,族老却是转头对刘备说道。 “是。备且告去。”刘备恭敬应声。说话间,偷偷给了刘沧一个眼神。 ‘你看,我就说你不会有事吧?’ 刘沧磨牙,抬脚踢了‘天蓬’一下:“去,自己寻吃的去。” 青皮猪哼哼两声,摇头甩耳朝着村后一处腐木杂草所在方向走去。 周围老者原本笑看刘沧,此时对眼前这似是通灵的青皮猪却是啧啧称奇。 第七章 放浪东村 猪是普通的青皮猪,外观体型跟正常的猪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被刘沧起名‘天蓬’的青皮猪却是刘沧的灵兽。 好吧,这灵兽的称呼其实有很大水分。 比寻常的猪稍通人性,但哪怕将其升到九级品质,它的智商依旧不会超出猪的范畴。 这猪对刘沧来说就像是一个种子,若没特殊情况,也是不会杀吃取肉的。 受饲育能力的影响,刘沧可以从自己饲养的动物中选择作为灵兽的存在。每种动物都可选择一头。 这种灵兽对刘沧有着无条件服从的忠诚,比其他同类要更聪明一些。能够一定程度上约束受刘沧饲养的同类。 同时,刘沧饲养动物的品级无法超越灵兽,也就是说,若是‘天蓬’不达到三级品质,刘沧就算有再多的灵髓,也只能培养二级品质的家猪。 其中还牵扯到一些繁殖问题,一时却是没必要多提。 在刘沧看来,暂时天蓬的最大作用大概相当于猪头儿,类似首领一般,能够一定程度上帮他看管猪群。 说是灵兽,但这些灵兽的智力永远不会超过自身物种的限制,而且原本刘沧期待养出些神兽的美梦早已破碎。 别说智力,这玩意,哪怕品质再高,其体能战力同样难以超出物种范畴。 更高的品质或许能让它们气粗力壮,活的更久,抗病能力更强。但在这个将可称雄的三国时代,饲育恐怕依旧难以改变这里食物链的结构。 如今刘沧早已确定,所谓饲育,若不驯养些凶暴勐兽,到底只是生活系的能力。 村人看来,天蓬通灵,那是从一般家猪的角度出发。 眼看天蓬摇头晃脑的离开,却也只是给一群老头老妪提供些无聊生活中的趣味话题。 “你这豚养的倒是不错,早前你不是在驯养刚鬣么,如何了?”同样满意的看看青皮猪,族老对刘沧问道。 跟刘备不同,相比刘备的志向远大,族中这些老人更满意刘沧这种能养好牲口的孩子。 涿县刘氏早就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了,当了一两百年的庶民农人,你跟我说志向远大? 会养牲口,不愁吃喝,好娶媳妇,这可比啥都实在。。。 “驯不好,宰了。那玩意太暴,我也没场地,没时间。”刘沧摇头。 金手指是生活系,而刘沧可没放弃发掘它的功能。 早前在林间抓了头颇具攻击性的野猪,就像他说的这般,缺少绝对力量的压制,不能让野猪畏惧服从不说,还天天掉膘,系统也一直没有承认那野猪为饲育目标。 “哈哈,说的好像给你腾地方你就能养一样,臭小子心思老多嘞。”一说话跑风的老头指这刘沧调笑。 “您老想多了。”刘沧撇嘴,他还真没想占地,纯粹是这老头想多了。 只不过真正让他放弃驯养那头野猪的原因,是因为那东西想养好,不但要放养,还要给它吃肉,刘沧暂时有点养不起。 村人木讷?别开玩笑了。 除了吃饭下地睡婆娘,整天就剩琢磨身边的人事了,这种人要是能木讷才见鬼呢。 “嗯,养不成也好,收些歪门心思。晚些给你五爷家送两挂肉,他家媳妇快生了,多补点荤腥。”族老随口,似在意料之中。 “行。大爷,就这事?”刘沧点头,没什么质疑,对族老问道。 “混账,你叫谁大爷呢!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东村那姓张的差点没被你喊的挂房梁上!”族老面色一变,斥责之时,周围老者表情一片怪异。 “您。。。想多了。那老头做样子呢。”眼见族老发火,刘沧躬身陪笑。 东村张老头,早年跟刘沧因浇地抢水起了冲突,老头年纪不小,刘沧不敢跟他动手,倒是把东村助阵的几个年轻后生给揍了。 结果眼看冲突扩大,刘沧见了张老头便是满口大爷大爷喊的亲热,张老头以为刘沧服软,妥是没少在两村吹牛。 后来传出刘沧一直将大爷当作骂人带名的说法,而且。。。毛都没长齐的刘沧,貌似还摸了他闺女的床。 结果虽然外界没什么确凿证据,但张老头不得不上演一场悲愤自挂东南枝的戏码。当然,没挂实,被劝回来了。。。 “端是不为人子。”见刘沧讨好,族老伸手指着刘沧骂道。 “张家女守寡还被接回家中,可见那老东西对闺女疼爱,你摸谁家门不好,非去他家!?跑东村放浪,万一陷了,如何是好!”族老恨恨教训。 刘沧面有讪讪,这老头,当这么多人的面,提些小辈私事,也不害臊。。。 好吧,至少刘沧从族老话中能够听出,摸寡妇门啥的不是个事儿,人陷了才是事儿。 嗯,从古至今,摸寡妇门都不是什么好名声,不过在这时代,也就那么回事了。 村人自有规矩,窜村放浪,跑了那是你本事,被打能跑不能怼,怼了,便是匪类。 当然,至于你跑人家村里去放浪,真被逮住,那就真可以用上陷这个字了,打死活该,不用埋那种。。。 东汉古时,野蛮,却也开放,若非要形容,或许能用‘真实’二字。 活生生的世界,活生生的人。社会长存道德,人们的思想却也有些天马行空的放肆。 而如今这个时代万不可带入鞑子那种扭曲。 良家不可为祸,不然,要么烂名声,要么得负责。 至于一些妇人,真耍起来,丫的比老爷们还放的开,有时刘沧甚至感觉,这渔水之事,古代比现代人还要无忌。 刘沧眼珠乱转,族老可不给他分说的机会。 “以后莫要去东村胡闹,好生攒些家资,吾等合计一番,来年给你说个媳妇。”平缓表情,语气依旧带着训斥,族老对刘沧说道。 说媳妇?有点早,尚未及冠,不过放到民间也没啥。 而且族老开口,族内小辈中,他也算是‘出类拔萃’了。刘沧心中滴咕,点头之时,也没什么抵触。 “行啊,您老费心。改日我给您送两只报鸣公鸡。”刘沧安分回道,周围老者均是轻笑。 推脱?娶媳妇有什么好推脱的?而且这年头的媳妇又不是后世的妹子。 大汉少有压抑女性,女性学文习武,甚至当将军都没问题。更有那娶妻当得阴丽华的愿景。 而大汉,也少有惯着女性娇滴滴的做作。 对汉时男性而言,女性自该娇柔。但娇弱,亦可贬低、便可把玩。 大汉‘儒’风尚未入骨,骨子里有种对‘强’的敬重,这种敬重不分男女,不分贵贱,全看自身言行。 汉时之妻,安顿家业,照顾生活,甚至你只要能守她平安,她能把吃喝拉撒耕地养娃的事全给做了。 所以,娶妻,是为成家,实乃幸事。 至于刘沧偶尔会惦记起未来惊涛中的那些名女人们?那就更没什么好说了。 实力不够,那些名女人你也沾染不起。 实力够了,逮到收入房中也就是了。 至于什么贞洁牌坊,什么处女情结之类,嗯,可以玩蛋去了。 汉女媚强,通常也不会因为馋她们身子的问题搞出什么贞烈事态。这点在现代人看来倒是难免有些不适。 大汉时期,贞洁牌坊可不受到倡导,女性再婚实在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现代人对古时性别分工的理解大概有点偏差。 至少在这个时代,男人是保家的,女人是养家的。 有家能保,就是好男人。得家能养,就是好女人。 当然,若是你的家还需要让别人来保,或是家中没个能与人搏命的男人,那女人跟人家有什么破事也就别说啥了。 大汉开放,但关于男人头上颜色的问题倒算不上混乱。 女人自认自己也是‘家’的一部分,只要家中男人裆内尚有卵蛋,贞洁对女子而言,依旧是件值得向往注重之事。 这道理,或许放什么时候都一样? 这种社会结构与分工也就导致这个时代的男人彪蛮、善战。 而女人,则勤劳媚强,却并不柔弱。嗯,稍加训练,就可提刀砍人那种。。。 早早娶个媳妇,有人暖床,有人帮忙照料牲口,甚至还能琴箫合鸣,对练武艺。 把前世对待妹子的态度拿出个十分之一,妥妥的夫唱妇随,美满温馨。 美美哒,拒绝才是二百五呢。 “您老操心,没事我先回了?”对于族老所言娶妻没有丝毫抵触,不过来年的事情细说尚早,说话间,刘沧退行两步。 “等等,事还没说呢。”族老叫住想要跑路的刘沧。 “还有事?”刘沧错愕,他还以为族老要跟他说的就是别去东村瞎混呢。 “废话,你以为老夫寻你多时,就是为了给你谋些美事?”族老没好气道。 “。。。”刘沧沉默。 妥,您老也知道啊,您自己寻人就没好事。。。 第八章 汉之字 “你院中最近琴声与往日多有不同,可是那焦姓小女所奏?” 族老在村中可是非常有分量的,还负责收粮收税来着,所以说,能让他主动寻人,通常都是有所要求。 族老没跟刘沧多做纠缠,如同下意识般看了看刘沧家所处的方向,对刘沧问道。 “嗯?然。”刘沧不解,点头回道。 焦老头,一年前刘沧在林间所救老者,老者看似斯文,但一柄饰剑却手刃了十数名劫道匪徒。 老头业力超凡,体质却多少有些贫弱,大概是业力爆发的太过激烈,短时拼杀过后,身体状况并不理想。 老头半死不活的时候,正好被刘沧遇到。 老头也没打算报官,在偷摸查看了老头的真实姓名后,刘沧颇为善良的把老头领回了自己家中修养。 老头说自己姓焦,刘沧也不揭穿。 老头欲行五原,但似乎又有些不情不愿。 独居的刘沧家中正好有一间木屋空置,就让老头与其幼女留在了这桑村之中。 一年下来,三人相处倒也和谐。而族老所言焦姓之女便是老头身边六岁的女儿。 “嗯,不错。我观那焦非白并非常人,与你同住,倒是对你习文颇有助益。”族老点头,所言让刘沧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可是感觉那人有何不妥?”刘沧问道。 焦老头自言焦非白,入住桑村定然少不得通报族老。 入住以来,偶尔还能见族老跑去跟焦老头闲扯,焦老头深居简出,也没见村人对这对父女有什么意见。 “无甚,原本见他心事重重也就罢了,如今他既然有心调教幼女,老夫所想,看他是否能顺便调教一下族中子弟?”族老看着刘沧说道。 “启蒙?由我去说?”刘沧表情怪异,眼神在族老身上上下打量。 “通透,看看,我就说大夯从小人精,小辈当中,属他机灵。”族老面露笑意,对棚下一群老者赞道,换来一片应和,同时也换来刘沧抽抽的嘴角。 焦非白看似落魄,但身具傲气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包括刘沧,也是跟他相处多时之后,才被他逐渐接纳亲近。 他对村人友善,但保有隔阂。说白了,多少有些不喜欢跟村夫民妇相处。 那种傲气甚至能够说成傲慢,初时吃住刘沧,却给人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要不是看在他乖巧的小闺女面上,刘沧差点没楔他一记嫩拳。 楼桑村并非全都是刘氏一族,其中也有少量外来之人,不过这些人在村中稍显弱势,若不与刘氏族人结合,没有刘氏族人护持,遇事冲突往往需要礼让。 族老也是人精,摸不清焦老头底细,但却被其气度所慑,又见其颇有几分大家风范,不探详细,却也不让村人招惹于他。 族老如今想让焦老头为村里出力,自知怕是在焦老头那里分量不足,便让刘沧做这探路先锋。 而刘沧此时心中所想:“你丫还真是杀猪用上了屠龙刀,焦老头会答应才见鬼呢。” “族老,您还是收收心吧,村里又不是无人启蒙,就别给自己寻晦气了。”刘沧少年老成般对族老叹气。 “村里请那启蒙后生不需多花钱粮么?怎得?那焦非白不事生产,吃住于我楼桑村,老夫寻什么晦气!”族老不满瞪眼。 “吃你家干粮了!?”刘沧瞪眼反驳,族老表情一愕,转眼黑脸涨怒。 “孽障!敢跟老夫撒泼!?”呵斥间,族老回头四顾,似想寻件趁手的家伙。 ‘尼玛。’刘沧心中暗骂,能不能别两句话就抄家伙?咱们好好讲道理不行么? “夯子,怎么跟族老说话呢!”棚下老者有些笑看,有人劝阻做样寻觅兵刃的族老,有人似有维护的对刘沧呵斥。 “且与你大爷。。。嗯,与族老道歉,好好说话。”一老头说话间表情一滞,显然,大爷这个称呼在桑村与东村之间,不知何时,莫名成为了一种忌讳。 “唉,族老,您先别忙,且听我一言。”刘沧叹气,不说不行,不然老头下不了台阶,定然要找家伙抽他一顿。 而且这种抽在村中同辈眼中看来,怕是已经算是偏心了。 “说,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别怪老夫家法伺候。”族老怒气冲冲。 却见刘沧眉头乱跳,族老生怕刘沧甩手而去,更失颜面。哼了一声,只是瞪着刘沧,却也不再多言。 刘沧力大善武,若是不论杀伐,村中青壮也没人是他对手。而且这小子生存能力太强,耐劳肯干,恐怕跑去别村也能受人欢迎。 这小子除了倔强嘴臭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毛病。 这一代中,族老还是挺稀罕刘沧的,平时看刘沧发蛮也是当作乐子。只不过蛮到他的头上,就让他有些不太舒服了。 刘沧不情不愿的对族老躬身拱手,算是认错,思绪却是飘忽起来。 别的时代不敢说,要说东汉,关于民间的文化水平,可真没有后世想象的那么荒凉。 所谓文盲,这东汉末年,民间至少一半以上的人根本称不上文盲。 就像这刘氏桑村,但凡是个有户籍的村落,都会有人对孩童进行文字启蒙,而同族聚地更是如此。 只不过若无名师,这种启蒙通常都是单纯的常用文字,老师对学生的教育方式也是爱学不学,教完不侯。 而通常这些村人对这种启蒙其实也并不太上心。 什么遇个教识字的恨不得三跪九叩,什么见个启蒙的便想砸锅卖铁杀猪宰羊。 根本就是扯澹。 大汉没有那么落后贫瘠! 当然,这种启蒙只是传授文字,庶民村中对于着作古籍之类基本不存在教导的可能。 因为书籍珍贵,断句含湖,那些负责启蒙的人,八成也不会,或是不敢言教。 而对大部分庶民来说,能认识些常用文字也就够了。种地的,作诗咩? 大汉没人去垄断文字,只不过大家看的都很明白,想要攀升,习文只是最基础的基础。 爱学不学,从小对文字有些概念,随着年龄增长,但有接触,常用文字总会熟识,若有时机,书自可读。 前世各类影视文化作品中,大汉民间貌似各个都是文盲,那简直才是最恶劣的抹黑。 三国演义暂且不提,单论史记与三国志而言。 文臣名士依旧不说,且看那些豪莽武将。 三国群英有多少出身贫贱,别说宗族村民,曲部、逃犯、奴婢、流民、灾民、边关难民都是大把大把。 有说他们不通文采的,有说他们不擅策略的,有说他们不能书写的,至于不识字却熟读兵书的蛋咱们就不扯了。 话说,到底有几个是不识字,文盲的? 除非那些有史杀才都不是来自人间,不然这比例完全不对头吧? 丫的关羽莽的一逼,各种跑路,各种卖枣,就连他,上手就是春秋。 真当春秋是启蒙读物啊? 上手就自学五经,你这么天才,你家诸葛亮知道不? 也不想想汉人整体对蛮夷的鄙夷自傲从何而来。 “国有大儒,我不识字,你说,大儒关我何事?” 大汉,文盲率没有那么高的。不过能够行文赋词的人,到底还是需要一些出身,有足够的时间,有一些像样的先生指导。 而大汉尊师重师,这里就有点市侩了,本质人们尊重的还是名师。 啥是名师? 有学问,但更要有关系、有人脉,一个名字就有‘铺路’效果,能为学生引导攀爬途径。 说句不负责任的话,三国有史之中,凡师必有出处,凡为师树敌者,师均世族! 而武者之师,哪怕是民间手艺师傅,你好歹也要将学徒养的白白胖胖,教些能够养家保命的绝活,此为传承。 一句话:不能营造人生,你名师个屁啊。 汉末虽衰,但民智未封。 真以为学俩字千难万难? 真以为认识俩字就人上人了? 真以为谁都敢称师称父? 你到底有多看不起煌煌大汉,多瞧不起汉人的学习能力,将大汉之人想的多愚昧,才能得出那些论证观点? 若是哪般,汉人与蛮夷到底有何区别? 道德人品?我去,说的好,要不是知道那些大老杀人放火抢女人的事谁都不少干,咱差点就信了。 强汉,岂能强的那么浮夸飘渺? 亦或是说,有史以来,这种浮夸,何时敢有言强之时。 自强,非点,而面。自古万国无外如是。 思绪飘忽,最终看向族老那张咬牙切齿的老脸,刘沧犹豫再三,最后琢磨了个对老头不算太刺激的说法。 “族老,你可知,那焦非白平日都在作甚?”刘沧对族老问道。 “还能作甚,抚琴描画,也不见其上集市叫卖,居然还向老夫打听绢帛,一落魄之人,忒是败家。”赌气一般,族老对刘沧说道。 言辞之中,莫名还有些自家孙辈被人哄骗的不满。刘沧琢磨,晚上带只老母鸡去孝敬下这老头吧。 “族老可知其常制简?”刘沧摇头问道。 “你当老夫这双罩子是瞎的么?你寻竹招摇,老夫岂会不知?”族老继续气道。 他知道刘沧往家里拖过竹子,村人当时只当刘沧在折腾鸡笼篱笆,族老还真没往竹简上想过。 “唉,既知有简,那焦非白平日。。。”刘沧叹气,族老表情逐渐凝固。 “你是说。。。?”族老面有心虚。 “是啊,他平日烦躁之时,通常都会默书的。”刘沧说道。 “书?”族老质疑。 “嗯,经。吾观之,似礼。” “嘶~~”四周一堆说话跑风的老者一阵倒吸凉气。 “可。。。可曾有注?”族老表情怪异,说不好是激动,还是畏惧。 “。。。”刘沧沉默点头,周围一群老者大眼瞪小眼中,似有慌张。 注,便是注解,这玩意比默书还狠。 默书! 书跟字可不是一个概念,这默书二字,也不是随便写些东西就能乱用的。 礼记虽五千余字,但因为涉及断句解意,背诵颇难,又因其涉及典章礼制,非权威者不敢轻描。(误人子弟) 而能默‘礼记’,敢为其填注者,可都是有大学问之人。 嗯,通常属于能‘铺路’,也能将学生一巴掌‘按死’的那种大学问。 一群老家伙不通四书五经,但不耽误他们知道书经之名。 同样也不耽误他们知道,若不是个疯子,这种程度的先生,没点亲缘关系,你让他给稚童启蒙,基本跟骂他没什么区别。 比骂娘还要难听一点的那种。 第九章 早慧女童 什么书啊字啊的说起来复杂,其实还有更简单的说法。 一套礼记,若是真能记录成书,就算是个无名之人所写,说什么一字千金那是吹牛,但一字百钱也没人敢说不值。 因为这东西少有人敢录。 当今朝代,‘误人子弟’一词对人生的影响可是不下于刑罚的。 一般文人对四书五经可不敢乱教,更不敢录传。 一是有可能被骂,可能得不偿失,一场世家操办的文人聚会就有可能报销了自己的人生。 二是能跟他学习的,学了也没点蛋用。学了有用的,也不会找他去学。 就像三国当中,好像是个人,只要他想习文,就能学到,就能找到学习的地方。 但人们对那通篇只有几千字的书籍,又极其重视其抄录与注释解析之人。 可称书经者,能教,能论,但若无名师大儒,非子嗣族亲,绝不会去录传。 这才是大汉真正意义上所谓的知识垄断。 树立权威,却未封民智。 同样,时至今日,大汉多有抱怨攀升道路受阻,寒门难出贵子的原因,却是因为咱们的刘宏陛下。 如今顶上座着的那个二把刀的皇帝,把相对变成了绝对。 他把自己的游戏规则赤裸裸的摆在了天下民众面前——没钱?滚粗,你学啥都没用。 世家不喜皇帝?呵呵,世家跟咱们刘宏陛下那才是真爱。 好吧,闲话扯远,刘沧这边爆料,族老这下不说话了。 用最俗气的话形容,那焦非白,老有钱了! 这年头钱真的不是万能的。而且能录书者,定不屑以此换金。 但这不妨碍族老对焦非白的清晰认知,这落魄之人直接升格成了落魄大老,族老甚至不自觉的想到了被陛下折腾时的卢植。 “这。。。”族老眼中闪过慌乱,不时又出现对刘沧的质疑。 但所谓人老成精,乡人的小聪明让其片刻缓过神来。 “咳,如此,你且好生向焦师学习,可懂?”族老眼神闪烁,目有凶光,闪的刘沧两眼发直。 还别说,刘沧还真悟了。 这老家伙是要撒网啊,焦师,想让自己拜其为师,管他有鱼没鱼,先用自己敲上一棍子看看。。。 “此事我自有打算。”对于这事,刘沧却是没有退让,面色认真的盯着族老双眼回道。 “你。。。哼,且先回去,晚间我去你家走动,且准备好吃食。”刘沧的严肃让族老不适,不过转念想想,这小子到底年幼,别再被人哄了,还需自己再做了解。 “行啊,本想孝敬您老,正好今日炖上一只老鸡。”刘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焦老头人善可欺,刘沧也不担心族老能得罪那人。 “老夫牙口不好,你那塘中可有圆鱼。”族老摇头。 “没,那东西太凶,吃的也多。龟亦鲜美,族老食否?”刘沧同样摇头。 “算了,龟有甚吃头,鸡炖烂些,去吧。”砸吧砸吧嘴,族老摆手间,低头不知琢磨着什么。 点头应是,刘沧又跟周围老者告辞,之后一熘烟的寻自家方向离开。 跟这群老人家相处,忒是麻烦。 一路返家。 刘沧一早赶往县城与张飞约架,时间来说,现在正处晌午。此时正是村人造饭吃饭的时段。 (礼记主秦制,西汉庶民一日两餐至三餐过度,东汉民间已是一日三餐。什么汉朝想吃三餐要投胎王公贵族,我曰一下大家介意么?) 一些妇人从田间地里赶回家中做饭,遇到刘沧,年轻者往往避讳让路,稍显成熟者见到刘沧多有招呼,不时也会出现泼辣妇人的调笑。 别看刘沧半大小子,但在村中还真挺有威势,这威势大概是从他暴揍村中叔伯辈的青壮培养出来的。 早年刘沧费尽心力弄出些鸡仔饲养,但村中到底缺些荤腥,养鸡之家不缺,舍得吃自家鸡的却少有。 眼看刘沧一小屁孩居然养出一窝肥鸡,一些痞懒之人便来踅摸,调笑哄骗者被刘沧驱赶,偶尔遇到偷摸上手的,则会被刘沧追到家中一通暴打。 鸡死了,又不可能为了一只鸡弄死族人。 那时刘沧一边哭嚎,一边揍人,村中长辈也拿他没法,倒是让他在村中树立了自小勇武的威名。。。 那时也是刘沧初显武力的时候,也就养了十几只鸡,为了防人偷抢,刘沧可谓打骂一路,不时还会遇到村外小贼。 早年陆续养了十来头猪,自己吃了两头,其他都通过张飞家卖了出去。 刘沧一直不敢扩大养殖,这么一群鸡都会有小贼惦记,他多少有些担心,再养多了,还不知要招惹来什么。 年龄限制,附近一些浪荡的痞子就算挨了揍也不愿承认惧他,更不会跟他聚团玩闹,原因倒是简单,跟小屁孩玩,掉价。 直到近年,刘沧体格发育窜了一截,稍微有点半大小子的模样,抡拳挥棍的威势也越发骇人,这才让附近那些游手好闲的人不敢惹他。 至少如今对刘沧避让,不会显得那么丢人。 那些个痞子与游侠儿,可是相当要面子的。。。 青竹篱院,原本的土墙被拆,三间木屋的院墙又被刘沧向外扩了一圈。 似乎听出刘沧的脚步声,一只健壮的公鸡从篱笆院墙内扑腾扑腾的飞出,迈着八字步跟在刘沧身边。 战斗鸡,刘沧最早饲养的公鸡,从名字不难看出,刘沧原本对它这第一灵兽报以极大期待,如今品质二级。 身形高大,喙爪强健,鸡冠血红,能追的村中小娃鸡飞狗跳。 当然,若是没有刘沧罩着,一般青壮也能一巴掌扭断它的脖子。 随着战斗鸡的出现,院落中传出一声好听的童声。 “皓轩哥,你回来了?” 透过藤曼缠绕的篱笆缝隙,一名布衣女童正端着簸箕在院中张望,而她身边,正围着一群咯咯讨食的柴鸡。 “嗯,小琰功课做完了?”眼见女童温文的小脸,刘沧满面带笑,再看女童手中簸箕,不由微微皱眉。 “不怕你爹训斥了?快放下,让它们自己出去觅食。”刘沧说话之时,快走两步,上前接过女童手中簸箕。 只见簸箕之内,一层密密麻麻扭动的细肥沙虫,刘沧抬手将其扬撒地面,引得一群柴鸡扑腾抢食。 “爹爹在习字,我正准备做饭呢。”女童不由自主的看向院内左侧一间木屋,之后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笑看向刘沧。 “啧,奴婢叫了一年也没见他叫来,一边玩去,我来做。”刘沧啧舌,看看还没炉灶高的女童,冲着左侧木屋嚷嚷。 随着刘沧的嚷嚷,战斗鸡忽闪着翅膀向院外走去,而院内的其他鸡,也跟着战斗鸡欢快的向外跑去。 木屋小院,木屋的规格十分普通,坚固结实,保暖防风,放在当下,大概属于劣贱民房,却是村落中最常见的房屋。 小院占地颇大,规格明显超过正常村民的院落,右侧井边有个明显铺有沙石的水池,池内可以看到一些手指长短的小龟。 鸡舍以及较远通风处的猪圈,均在院落篱墙之外。朴素却也干净整洁。 刘沧颇有针对性的嚷嚷使得女童不由紧张的看向左侧木屋,之后听到木屋中传出一声不满的‘哼’声。 女童眼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称的无奈,最终扭脸对刘沧吐了吐小舌头。 “没事的,皓轩哥,为人子女,自当照料父亲饮食起居。”女童一脸正经,刘沧眉头乱跳。 “大爷的!”低声都囔,刘沧也不反驳女童。 行,你喜欢就好。 好姑娘,思想端正,虽有不适,刘沧也没打算把这勤快的小姑娘往现代女性方面教导。 嗯,现代女性跟她比貌似有点弱。 这小丫头已经开始晨练剑舞了,三五斤的铁剑舞的有模有样,抛开心理因素,这种舞蹈,捅几个现代人大概跟玩的一样。 挺好,真的挺不错的。 “皓轩哥在叫爹爹?”听刘沧都囔,女童粉嫩的脸颊反常嫣红。 “什么?”刘沧没听明白。 “那个。。。”女童垂头都囔,似难启齿。 “大爷?”刘沧疑惑猜测。 “嗯。”女童羞涩点头。 疑惑表情逐渐凝固,刘沧两眼上下打量莫名扭捏的女童,逐渐额头挂起黑线。 “死丫头,该懂不懂,去,一边玩去。”刘沧有些尴尬,又有些哭笑不得,对女童摆手呵斥。 女童很聪明,容貌精致,当真是个小可爱。 不过,这丫头有点聪明过头了。 天生早慧,学东西快,接受处理信息的能力强,偶尔听到些村人的扯澹,该懂不该懂得还真学了不少。 这大爷的‘典故’大概这丫头不知道又从哪里听说了,不过你这一脸羞涩几个意思? 小屁孩,你到底懂了啥? “嗯,我给你抚琴吧?”见刘沧要去做饭,女童也不怕他凶模凶样。 刘沧拾掇炉灶之时,院中传来一阵连贯却韵律不齐的琴音。 显然,小丫头学琴时间尚短,远没有达到她后世被人传颂的水平。 刘沧心中好笑,人家抚琴啸枪,枪随琴意。咱这学琴生火,这档次意境可真是没谁了。 焦琰,真名蔡琰,尚未获字。 老爹便是那个被刘沧领回家的焦非白。 至于他的本名显然已经不言而喻,东汉第一缺心眼大儒,蔡邕,蔡伯皆。 第十章 闲话蔡邕 蔡琰,蔡文姬,东汉末年的女性文学家。博学多才,擅长音律,文学书法皆是不俗。 耳边回响越发熟练的琴声,刘沧感慨蔡琰在弹奏方面的天赋之时,也不由想起关于她悲催人生的记载。 若是没有他的存在,按历史发展,蔡琰过些年大概就要嫁到河东卫氏。结果,刚嫁过去,老公就挂了。她也不受卫氏待见,最终返家。 原本她爹好歹是一代大儒,名声好,人脉广,这年头对女性的嫁娶也没有那么苛刻,说来一次失败的婚姻对她未来的影响也并不严重。 可谁让当时中原被董胖子以及他的麾下闹得鸡飞狗跳,南匈奴趁乱叛乱劫掠,结果顺手就把蔡琰给掳了回去。 这下可好,好好的中原才女、大儒之女被掳去北方,被匈奴抢占,这一去十多年,还给匈奴生了两娃。 人生至此可就算是彻底崩坏了,至于之后的什么悲愤啊,胡笳十八拍啊,跟曹操之间的互动之类也就不用说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 反正说什么天妒红颜,一生凄惨有点模湖,说她倒霉绝对没有问题。 自己什么也没干,纯纯的一个倒霉催的。。。 而她的倒霉,在刘沧看来,绝对是被她爹遗传的。 蔡邕之家,不但遗传音律文采天赋,同样也遗传倒霉体质。。。 “大好年华,不勤学博思,养家劳作也就罢了,这与人私斗之事,做之何意?”高桌敞椅,饭菜上桌,三人围坐之时,一气度不俗的微胖中年,对给自家闺女夹菜的刘沧说道。 “我做事自有道理。小琰少吃咸肉,晚些咱们炖鸡。”刘沧随意瞟了中年一眼,再给蔡琰夹了一快子青菜,随口说道。 两鬓斑白,五十多岁的年龄,说是中年,在这时代,叫声老头也没有问题。 蔡邕蔡伯皆,东汉大儒,流放期间遇【'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到刘沧,化名焦非白,如今正跟刘沧搭伙度日。 蔡邕气度不俗,不过在刘沧面前他也拿不出气势。 在他看来,刘沧聪慧自立,可惜生在乡间,从小缺少管教,这蛮横的性子他多次尝试扭转,最终无力任之。 “怎得如此奢侈?近年各地灾情不断,乡间没有通传旱灾防令么?”听闻刘沧又要杀鸡,蔡邕皱眉问道。 要说刘沧家平日饮食还真能说的上奢侈,至少在刘氏村中少有他这样顿顿不缺荤腥的。 刘沧养鸡养猪,又不像其他人家注重积财,结果每日饭菜最起码都要有些咸肉腊肉,隔断时间还会弄顿咸肉活鸡。 这年头肉食保存是个很大的问题,早年养的一批猪早已被刘沧处理,如今猪圈里圈养的也就几头半大小猪。 要说非屠户不可贩卖肉食,除了送与村人少许,那批猪刘沧则是处理给了张飞,每头成猪一千二百钱,价格适中,没被张家压价,也算不得高价收购。 而张家正常收猪的价格通常是八百至千钱一头,贩卖能达到千八左右。当然,这些猪必须是饲豚,豕是不能贩卖的。 卖猪所得的钱财大部分又被刘沧买成了官盐,自家预留猪肉,以及平日打猎所得的肉食,短期无法消耗,都会被他腌制成了咸肉。 虽然比新鲜肉食差点,但也能保证他肉食不断,平日用劳作代替身体的打熬,也不至于虚劳伤身。 别管什么时候,想有个好身板,吃这个环节都难以避免。至今刘沧也没有发现这世界有喝风吐露的人物。 传说话本倒是不少,不过敢照着学的,不出一月半月,基本都病怏怏了。 “蓄水之令已下,不过咱家已无耕地,无需在意。说起旱灾,我更在意出蝗。”摇摇头,关于奢侈什么的刘沧没回答。 什么奢侈不奢侈的,几天无肉,蔡邕这家伙照样两眼发绿,还不如他跟蔡琰呢。 蔡邕看了眼刘沧,他也就是习惯性的随口一说,心中感叹,自家女儿聪颖早慧,眼前这少年也不能当作同龄看待,人生低谷遇此奇异少年,端是奇妙。 在蔡邕看来,刘沧还真是世所罕见,不过这罕见还真不是刘沧有多聪明。 小小年纪,独自一人,将生活过的有滋有味,平日吃食不下大户人家,聪明的娃娃蔡邕没有少见,这一款的,刘沧还真是独一份。 多时观察,平日生活琐事完全没有需要他来指导,人际交往也有种大巧不工的韵味,随着越发相熟,蔡邕跟刘沧的相处倒是抛开了年纪身份,平日颇有些平等忘年的味道。 大儒不腐,行行出状元在大汉颇为适用,蔡邕若为经儒大师,那刘沧大概也能算是生活专家了。 “逢旱必起蝗,不过老夫观察,今年此地旱情不会太重。你竟然也关心民生?”蔡邕面带笑意,对刘沧说道。 “唉,我也是可惜今年不会起蝗,本想多养些鸡,或许还能弄些鸭鹅。但这饲食却是一项难题。东山牵扯到桑东两村,想在那里圈地,也还需要谋划一番。”刘沧摇头。 蔡邕观天之术十分了得,或者说这年头有一些人非常擅长观察天象。 刘沧感觉这种擅长已经超过了知识的概念,就像他们体内还残存着一些人类退化的生物本能一般。 反正刘沧怎么学也无法像他们那样看的长远准确。 “你居然期待蝗灾?真若起了蝗灾,你能保住那些鸡么?”蔡邕摇头哂笑。 “总要从小做起,早晚要划地为牢,有些缓冲,才好抵御山洪。”并没反驳蔡邕,刘沧若有所指,让蔡邕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如今蔡邕也不把刘沧当作顽童看待,隐隐听出刘沧意思,眼神流转间,又不由摇头。 “灾情常有,或有苦难,但各地世家还不至让礼乐崩坏,莫要胡思乱想。”蔡邕对刘沧说道。 “呵呵。。。”刘沧呵呵一乐,心中有些犯苦。 就以蔡邕来说,这些人算的到天时,却是难算清人事,礼乐崩坏,这词用的好啊。 那天师张角的太平道如今涿县已有耳闻,蔡邕偶尔也有提其祸患,但更像午后调侃,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 多说无意,多时相处,刘沧发现蔡邕有着一种几乎本能的傲慢,或者不只是他,如今这东汉权力阶层对民间有着夸张的把控自信。 唯一能让他们担心重视的,却是只有那同阶层的争斗。 内宦、外戚、宗亲、世家,再加上皇帝在其中反复横跳,各种作妖。 天灾?那算个事儿? 人祸?他们敢?! 第十一章 汉末三两事 东汉老刘家的破事有点乱。 当今龙椅上座着的皇帝便是刘宏,而他的假老子便是已逝先帝汉恒帝刘志。 要说东汉皇室自武帝以来就没有安分过,不过真正精彩大概还是要从刘志算起。 刘志上一任汉帝‘汉质帝’九岁就挂了,所以这刘志肯定算不上正经科班出身的皇帝。 九岁的汉质帝肯定也没能力折腾什么幺蛾子,而到了刘志上任后,东汉朝政可谓风起云涌。 首先,梁太后临朝听政,算是启动了汉末外戚专权的按钮。 十数年间,外戚心态各种膨胀,从前敢想不敢想的都敢干,同时也被后世外戚引为楷模。。。 结果刘志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趴窝多年,动用宦官将外戚直接干掉了。 这权力收没收回不好说,比较直观的结果嘛,宦官专权按键启动。又养出一票楷模辈出的人物。。。 这还不算完,宦官肆虐,党同伐异,官僚士大夫自然不满,结果这边刚想怼宦官,直接却被宦官一窝端球了。 简单概括,第一次党锢之祸,它来了。。。 外戚、宦官、党锢,汉末动乱中至关重要的三大要素凑齐。 然后,刘志大概玩女人玩的有点疯,儿子也没留下一个,挂了。 刘宏,来了。 他又被外戚从民间拽上来了。 若是细看,不难发现,同样不是科班出身的皇帝刘宏,自上位以来,经历的事情可谓跟他前任假老子极其相似。 又是新一轮的外戚专政,党锢余波未平,这次外戚学聪明了,吸取前辈教训,上手就打算先把宦官势力给拍死。 结果,被宦官弄死了。。。 没错,就是外戚要搞宦官,结果被人家反杀了。 而咱们的皇帝陛下刘宏更是干脆果决,直接拉着些个宦官:“爹!娘!” 我尼玛,这态表的,这下彻底乱套了。。。 有人说刘宏隐忍,有人说刘宏制衡,有人说刘宏好色,有人说刘宏贪财。 可说到头来,刘宏上任之后,其实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反复横跳。 一会亲宦官,一会爱外戚,一会重朝臣,一会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来,咱们再玩一次党锢,怼死你个乖乖嘞~ 好么,这要不看他平日生活也就罢了,或许还能标榜下那什么‘帝王心术’。 结果呢,人家平日了玩女人玩的花样百出,小生意做的津津有味,宫中摆摊是消遣,卖官鬻爵才是真正的赚钱方式。 帝王心术?提拔豪族制衡世家?我信你个鬼哦。你确定豪族比世家有钱? 这家伙纯粹是瞎折腾,尤善在各派系中反复横跳。 而刘沧家里这位隐姓埋名的大儒蔡邕,便是刘宏反复横跳的直接受害者。 东汉末年,天灾不断,其实把这些天灾说的有多夸张绝对是扯澹。 因为很多地区的灾害其实是经常出现的,真正动摇大汉根基的原因,却是来自置之不理的积累。 就像刘沧所在涿县,这两年周边就屁事没有,至于旱灾风灾,通常每隔几年都会发生。 而南方湿地涨水淹村?话说南方哪年不发点水灾的?别说东汉,你放到现代,那里也从没间断受淹。 及时治理,及时疏导,拨钱赈灾,恢复民生也就是了。 正常情况下,这属于经年的常规操作,上到朝臣,下到地方豪族,大家熟悉的一逼。 基操勿六,这么形容真不过份。 不但大家熟悉,出自民间的刘宏也熟悉。 只不过,刘宏这二愣子从没想过,这些年他任用宦官,把满朝文武搞的人不人,鬼不鬼。这些朝臣跟地方世家豪族又枝脉连根。 皇帝挺好,没错,虽然寒门骂娘,但在世家豪族眼中,刘宏这个皇帝,其实挺合他们胃口的, 但便宜都让宦官占了,那就不太好了。 大家一肚子不满,都想趁着天灾的机会在宦官腰子上捅上一刀。 既然要捅刀,肯定不能再基操勿六。 自觉治理,维护乡亲? 大家先等会,朝有妖孽引发天罚,等咱们清君侧,先把陛下身边那些孽障捅了再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好么! 这灾没人管了,旱的地方不顾下游各种截水,涝的地方任凭民众流离以增话题。 最主要这玩意是越积累越可怕的。 以至于至此为大汉境内大规模的自然灾害埋下了伏笔。 好吧,伏笔就是后话,此处多说无益。 且说朝中忙的上蹿下跳的一群大人们。 刘宏亲信小人委以重权,朝臣以此为突破口暗示因此天灾。 说白了,就是你把他们干掉,咱们就帮你把这天下治理好。别笑,他们还真不是吹逼。 可刘宏丫的也够操蛋的:来,你们再说明白点,我有点听不懂。 好么,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刘宏不知道是不是揣着明白当湖涂,开始虚心请教朝臣,询问治理天下之方。 可想而知,朝臣们会理他才见鬼呢。 眼见事情陷入僵局,刘宏不自觉,朝臣也不敢乱吵吵,结果刘宏却是将目光盯在了老实人身上。 蔡邕,蔡伯皆,东汉三国史中难得的老实人。 没错,刘沧将蔡邕定义为老实人,这也是刘沧愿意跟蔡邕共处的原因。放心,不用瞎想拘束。 这东汉末年,聪明人不缺,但老实人实在太稀罕了。 蔡邕是老实人,他也充分用自身证明了老实没好报的道理。 局面僵持之时,刘宏寻到了蔡邕,一通好话说下来,各种卖惨,各种抒情,言明蔡邕的重要性与特殊性。搞得好像他这个皇帝只有蔡邕可以依靠一般。 得,蔡邕被感动了。。。 老实人最大的特点通常就是务实,一个聪明的老实人,务实起来更是彪呼呼的。 什么妇人干政,宦官专权,什么太尉、校尉、廷尉,吧啦吧啦把平常陪刘宏玩的一群小伙伴全给举报了。 列举对方种种罪责,有理有据。 甚至蔡邕还帮刘宏挑了一批新的‘小伙伴’,言明这些才是能帮你推BOSS的好队友。 刘宏,感动了。刘宏的感动需要小伙伴们的分享。 然后,刘宏扭脸将蔡邕的奏章交给了他那些被蔡邕举报的小伙伴们。 咦?小伙伴们发现了槽点,手头事情先放一放,来,大家开个团,把蔡邕先推求了。 蔡邕,蔡伯皆,一代大儒,差点没被人家合伙弄成游街示众,菜市口砍头。 要说啊,别说砍头,这刑罚的本身,对大儒而言就已经足够夸张屈辱了。 不少人都等着用蔡邕的脑袋搞出新话题时,好在刘宏大概也知道用这种方法砍大儒的脑袋有点不太保险。 然后,就是刘沧与蔡邕相遇的原因。 蔡邕各种获罪,最终定性,流放五原,与匈奴胡羌作个邻居。 大儒流放自然轮不到官人押解,也没人愿意做这种遗臭万年的活计。万一路上再遇到些为大儒抱不平的二愣子,自己还容易被人捅了。 在蔡邕准备绕雁门,去往那离匈奴草原一墙之隔的地界时,经历了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搏杀,最终被刘沧领回了家中。 而如今,与刘沧一桌共食的蔡邕放下手中碗快,片刻犹豫,最终起身回到他的木屋,拿出两兜竹简放在了桌上。 桌是高圆桌,椅是靠背椅,刘沧不喜跪坐,家中他又独大,便寻人打造了这种桌椅。 “老夫本名姓蔡。”看着刘沧疑惑的眼神,蔡邕抚须道。 “啊?哦。蔡邕,蔡伯皆。大儒嘛。”刘沧愣神,转眼异常平澹的哦了一声。 “怎么,不装了?”刘沧调侃一般。 跟老实人不用计较太多,若是不能跟蔡邕轻松相处,他也不会将蔡邕留在家中。别管是焦非白还是蔡邕,也不会因为一个名字性情大变。 “哈哈,不装了。你如何知晓老夫身份?”蔡邕笑问。 “你平日在家做派,很难知道么?此乃何物?”没有回答蔡邕的问题,刘沧伸手拿起一卷竹简。 第十二章 蔡邕在行动 “汉记十意?”拿起竹简,刘沧粗看标题,疑惑抬头,看向蔡邕。 “此策与你无关,你可走趟临郡,将其发往京师?”蔡邕摇头,将另一策竹简递给刘沧。 “此乃礼记,尔出身乡野,礼数难全,当细读勤学,不可荒废。”蔡邕继续对刘沧道。 “啪!”将手中竹简扔在桌上,刘沧上下打量蔡邕,蔡琰感觉两人气氛古怪,默不作声清理桌上碗快,给两人腾出干净桌面。 “礼?我倒想学周易。”刘沧对这被大儒注释的礼记不感冒道。 “你这年纪,自当学礼,易需灵性,你若是要学,恐怕只能生搬硬套,学之无意。”蔡邕落座刘沧对面,摇头道。 刘沧沉默,得,蔡邕这是说他没有灵性,学不了周易。刘沧想反驳,却又内心无力。 易经,用现代人比较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封建迷信! 咳。。。观测天时,卜卦凶吉,推演人事,其内或许还能涉及战阵布局。 刘沧看来,四书五经中这玩意最为实用,而它也是民间流传的最多的一部经书。 占卜推演之类不好确认,如今这个时代的人,对这类事情通常也是当作参考,将信将疑。 但刘沧对于一些人结合自然气候与周易,对气象进行观测预测的能力还是非常在意的。 早年也曾试图研究研究,可根本琢磨不出门道,各种头晕脑大。 “你不教又怎么知道?”片刻沉默,刘沧不服气道。 “我自是知道。”蔡邕摇头轻笑,却见蔡琰端上茶水,再看刘沧不服,蔡邕手指沾染水渍,在桌面写画起来。 陶器大茶壶,并非煮茶,却是比茶汤相对清薄的发酵普洱。 东汉煮茶饮汤,同样也有茶叶,甚至包括花茶与那些炒制清茶。 只不过那些茶叶在如今并不是主流,而喝那种茶对如今大多数人来说也不是什么享受。 汉人喜吃肉食。 没错,那些说汉人吃素或是只能吃素的见鬼去吧。 现如今的汉人善战,身体素质方面,胡羌也并不能对汉人造成绝对压制。 你非要说吃草的能打,那咱们也就别说啥了。 就拿体型来说,大汉所谓的文人也没几个‘仙风道骨’的。就算是眼前的蔡邕,整体体型也是肩宽体胖。 蔡邕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在大汉已算平均靠上了,但整体给人的感觉不是飘,而是敦实。 放在现代人堆里,属于那种一看就不太好惹的体型,所谓彪悍绝非单纯对性格的形容。 而这种体型显然不是吃粟米菜叶能喂出来的。。。 所谓茶叶清茶,别管吹的再邪乎,说到底,就是解渴、解腻、助消化。 如今的人们生活劳作体力消耗大,消化能力也是杠杠的,而物质条件到底没有达到天天都能大鱼大肉的程度。 汉人就算饮茶,也多是煮茶,飘着油花那种。 这大概算是一种社会时段的认知常识,相比那一口清气,能够充饥壮体的煮茶,才是这边的主流。 而没事喝什么清茶,大概算是作贱,多少会遭人鄙夷。 简单形容,你酒池肉林也就算了,还踏马的喝清茶,这是吃不下也要撑?这已经不是奢侈,这要多没出息啊? 而没出息的形容,显然要比奢侈浪费还要恶劣很多。 除了煮茶,普洱茶砖要比清茶在受众上强上很多。 这些茶砖主要流传在边关塞外,也多卖给蛮夷胡羌。 主要作用,解腻,也让拉粑粑舒坦点。。。 寻常人家肚子饱饱的比什么都好,这类解腻助消化,让自己饿的快的东西基本不会去碰。 刘沧平日饮食荤腥不断,村人煮茶也只会落个喜奢的赖名。家中平日倒是会冲些普洱,蔡邕也早就习以为常。 我们可以在任何方面质疑汉人,但在吃喝方面,大概没人能去质疑汉人的折腾能力,有一便有二三,普洱既在,茶叶什么的,不提也罢。 大汉习俗认知有着自己的习惯与行为标准,角度不同,便有了取舍喜好。好与不好,倒是没什么争辩必要。 蔡邕手指不时沾些茶水,不断在桌面写写画画,刘沧看出一些卦形与古字,还有很多他看不懂的怪异符号。 随着蔡邕越画越多,蔡邕眉头微皱之时,最早写画的水渍已经开始干涸,刘沧看的头晕眼花,最终不耐敲桌。 “等等,等等,这是在干什么?”刘沧敲桌打断蔡邕,蔡邕停下动作,下意识的瞪了刘沧一眼。 “此为易。”蔡邕想起本来目的,对刘沧说道。 “这些玩意是易经?”刘沧质疑。 刘沧前世学历不高,也没学过什么高等数学,但眼看这让他眼花缭乱的一片水渍,你确定这玩意不是微积分? “此为推导。”蔡邕理所当然,看着两眼有点发直的刘沧,多少有些得意道。 “我推你个鬼哦。”刘沧喃喃自语,这跟他想象的易经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哈哈,皓轩当知,人各有所长。你虽有智,但长处却不在此,何必为此执着。”蔡邕大笑。 有智没智的刘沧不在意了,但他已经确定,这易者与他无缘。这玩意,显然不是他的菜。 “你这汉记十意怎么个说法?”蔡琰一旁轻笑,被刘沧瞪了一眼,之后刘沧指着蔡邕要他邮寄的书册问道。 “老夫受逐你可知晓。”蔡邕面有豁达,对刘沧问道。 “嗯。”刘沧点头。 “老夫受逐之前,正与子干等人修撰东观汉记,即遭流放,却是没能忠于皇事。”蔡邕似有惋惜。 “。。。”刘沧眼中闪过怪异,抬手展开一卷书册。 “我也没看到你带书籍,你这些,瞎编的?”查看书册内容,刘沧对蔡邕问道,换来蔡邕不满。 刘沧看这书册内容,所谓东观汉记,就是一部记录历史的史书,对大多数人没什么实质意义,记录修改了一些东汉光武至今的历史。 毕竟涉及当今皇帝与他的老祖宗,不去美化修改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其中涉及的人事典故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既需严谨,又有如此多的信息量。刘沧实在质疑这些玩意是蔡邕跟着感觉走——瞎编的。 “哈哈,竖子无知,老夫自是包揽乾坤。”先是生气,之后见刘沧不可置信的模样,蔡邕笑言调侃。 “皓轩哥,爹爹有过目不忘之能。胸有锦绣,藏书万千。”见刘沧不明所以,蔡琰一边小声提示。 “我。。。”一个操字憋在喉中到底没有发出,刘沧看着摆出派头在他对面抚须的蔡邕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刘备也就罢了,人家一个未来蜀帝,偶尔开开挂,无伤大雅。 你说,你一个没啥戏份的背景板都出来搞什么过目不忘。感情你们管这样的才叫藏书? 细看蔡邕胡须边沾有一粒粟米,刘沧琢磨,应该让他再摆一会POSS再去提醒他。 第十三章 老师与义父 蔡邕又给刘沧上了一课,果然,这些被士人推崇的大儒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想想也是,东汉整体文化水平并不像曾经认知中那么底下。 汉人务实且重操守,若是没点异于常人的能耐,还真不是谁都敢接那大儒的头衔。 “书校东汉之史,你还要忠那刘宏之事?被坑的还不够惨么?”放下心中惊叹,对于多少表现出些孩子气般得意的蔡邕,刘沧皱眉道。 蔡邕早年的遭遇、事迹早就传遍大汉,这其中恐怕少不了一些有心人的操作。 刘沧的语气让蔡邕微滞,但也没有什么太过意外的表情。 “呵呵,你倒是比你那族兄还要高傲,也难怪可与他相处自如。”笑的别有深意,蔡邕对刘沧说道。 刘沧对皇帝直呼姓名也算不敬,不过这种不敬也就那么回事了。 而且有刘备那中山靖王之后的说法在前,刘沧忽的表现出对皇室的不敬,蔡邕却也没感突兀。 毕竟就老刘家而论,刘宏也能算是运气好,被从民间提熘上去了而已。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刘沧摆手,既不反驳,也不置可否。 “呵呵。”蔡邕轻笑,看刘沧真有几分气愤,这才摇头继续说道。 “此非单纯忠人之事,乃我为自己所谋,勿须担心,只管传与洛阳即可。”蔡邕解释。 “你想以此谋求赦免?”听蔡邕解释,刘沧皱眉思索,片刻不确定道。 “呵,你倒是大智若愚,不似这乡间之人,却不知是好是坏。”一番交流,蔡邕脸上首次出现意外表情。 哪怕刘沧猜出他的身份,哪怕刘沧知道他的事迹,蔡邕都没感觉惊奇。 但此时刘沧一点即通,倒是让蔡邕感觉刘沧对世事的敏感。 这种精明可真说不上好坏。作为一名乡间庶民,思考事情简单鲁莽一些,倒也能活个安定。 世事看的太透,又没有那个层次的身份,只会徒增烦恼,说不好还容易招惹祸事。 “用这书册让人念叨起你,你忠人之事的名头再宣扬一番,其内再来些对陛下的美化,念你在士人中的名望,让陛下赦免你的放逐,最好再能将你给他的这些华丽词汇编入史册当中?” 撇见书册中一些有关当朝的记录,刘沧嘴角抽了抽,如同看着一坨恶劣事物,对蔡邕说道。 这年头的大儒,真踏马不迂腐呢。 “这是否低端了一些?”见蔡邕面有讪讪,虽然知道历史上好像蔡邕是被刘宏赦免了,但刘沧微微质疑。 “斡旋之事,你待如何高端!年纪轻轻,不学无术,真当自己可无师自通!?”似乎被刘沧说的有些面子挂不住,蔡邕低骂道。 得,斡旋,嗯,好像还真说不上什么高端。 斡旋这玩意,计谋要有,但更主要还是铺垫与对等的身份。 刘沧倒是没总结过这类概念,但心中隐隐明白,莫名理解蔡邕的说法。 而所谓的学与术,在这个时代从来不是什么背书朗诵,更不是单纯的吟诗作画。 “师?你还想当我老师不成?”刘沧表情怪异,正了正身子,看着似有恼怒的蔡邕说道。 跟蔡邕相识以来,两人没大没小的也没少吵,不过蔡邕从不念叨刘沧该学些什么,也从没谈起过跟老师有关的任何话题。 “嗯,竖子虽有顽劣,但也算可造之才。” “吾今日即已言明身份,尔可愿拜吾为师?”没什么含湖,蔡邕态度越发正经,说话用词也少用俗语,越发刻板道。 “有点浪费。。。要不,算了吧?”刘沧微微思索,表情有些为难,一旁小蔡琰面有紧张,刘沧最终说出的话却让蔡琰眼中泪光隐现。 “你。。。说甚浪费!老夫历朝大儒,这大汉天下,欲入我门下者如过江之鲤!”意外刘沧拒绝,再听他言辞,蔡邕气急。 “别,你先别急啊,你看,咱们相处的也不错,跟一家人似的,呵呵。”眼看蔡邕真急了,刘沧急忙劝阻憨笑。 “竖子,谁跟你一家人?名不正,言不顺,如何一家人!?”蔡邕气骂,不过转瞬面有所思。 “嗯?你。。。你小子够贪啊!”片刻错愕,蔡邕似乎想到什么,再看刘沧表情,却是被刘沧气的发笑。 “贪什么贪,咱们处的本来就不错,我若有事寻你帮忙,你可会不帮?”刘沧被他笑的尴尬,面色同样不好。 “不帮你又如何?”蔡邕眯眼笑道。 “啧,我救你与危难,你若不帮,却要坏了名声。”刘沧啧舌道。 两人说话越来越偏,越来越不似好话,换做旁人,两人大概都早就掀桌子了。 不过相处以来,两人早就习惯了这种争吵,而蔡琰泪水隐去,在刘沧背后翻起白眼。 “竖子忒不要面皮,还救老夫与危难?”蔡邕背靠座椅,喝了口茶水,颇为不屑的撇了刘沧一眼。 “行了,行了,我也不给你扯那虚的。”刘沧摆手。 这老东西对世界认知有问题,什么吃他的喝他的之类,刘沧知道,跟本不用说,没用。 而刘沧同样知道,若是看不上对方,蔡邕这种人,大概饿死也不会去对方家中吃住。 “我与你关系亲密,拜你为师又有何变化?不若你为我再推荐个名师?颍川那边不是有什么司马徽、庞德公之类?”刘沧对蔡邕道。 “哈哈哈哈,小子无礼,甚是无礼。若不是知你心思,老夫定让你刘氏一族背上恶名。”蔡邕大笑,虽是叫骂,但语气中却没有气愤。 刘沧不傻也不憨,相反,蔡邕清楚,这小子早熟精明。关键是这小子对他亲近照顾也不是作假。 蔡邕知道,刘沧那所谓的‘关系亲密’并无太多势利虚伪,他终于明白这小子所言浪费是什么意思了。 这傻小子是真一厢情愿的把他归为一家人了。 “不知礼数,贻笑大方。老夫与颍川世家并不亲密,或亦有对立之嫌。这天下之势岂是那般简单。”蔡邕摇头。 “你那想法已是大逆不道,授你礼记你还嫌弃,莫要再惹老夫,既是一家,即刻拜师便是。”蔡邕对刘沧严肃道。 “认父如何?”刘沧有些心虚道。 蔡邕说跟颍川世家不和让刘沧有些意外,不过恍然间刘沧又反应过来,这天下世家本就不是铁板一块。 这南方北方都多有相争相轻,不过让刘沧拜蔡邕为师,刘沧多少还是有些不太甘心。 蔡邕是个老实人,刘沧喜欢跟他相处。 但老实人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领路人,尤其是面对那即将到来的百年之乱,如今拜师什么的,可是很大程度上关系到个人生死的。 刘沧这边一句‘认父’让蔡邕错愕,义父什么的,显然没有师生关系正统。 刘沧如今也无亲卷,蔡邕收刘沧这个弟子本来也就是打算当儿子养的,只不过他更喜欢师生的关系。 蔡邕琢磨之时,忽然发现刘沧并没看他,而是不时扭头,眼神在自家闺女身上扫了又扫。 蔡邕双目圆睁,忽地明白刘沧所指,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刘沧口中常用粗话。 “我尼玛!这小兔崽子是要。。。” 第十四章 造孽啊 木桌两侧,蔡邕与刘沧均是紧盯对方,同桌休憩乃刘沧定的家中规矩,一旁蔡琰已经拉着坐椅坐在桌边。 刘沧双手放在桌边,只见对面蔡邕,原本放置桌面的手掌一会竖指成刀,一会勾指成爪,刘沧心中难免琢磨,要不要掀了桌子跑路,先躲出去避两天风头再说。 “说,竖子,认父是为何意?”瞪了刘沧半天,蔡邕撇了眼半晌才发觉气氛不对的小蔡琰,对刘沧问道。 蔡邕老实,但他又不傻。相反,他大概能算天下少有的聪明人了。刘沧一个眼神就让他猜出刘沧用意。 刘沧撇嘴,有必要说的那么清楚么?多不好意思。 “自是想跟小琰定下亲事。”刘沧双手扶着桌沿,随时准备掀桌跑路。 蔡邕,字伯皆 年龄:47 体质:56 业力:2361 资质:天下之名士 逆命:隐世 蔡邕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单论拳脚气力,刘沧琢磨自己大概能把他摆出十八般模样。 但他那两千多的业力实在有点吓人。 如今村里那个未来的蜀汉之主,连他的零头都比不上。 若是他真给刘沧憋出个无双,刘沧实在担心自己是否能留下个全尸? 嗯,当然,那种能让刘沧死无全尸的‘无双’蔡邕大概也不能随便乱放,若是放出,基本等于跟刘沧同归于尽。 业力是把双刃剑,它能让人安全的爆发出自身体质上限内的力量,而且攻击暴烈,出则伤人。 就像刘备体质78/231,他183的业力,若是彻底将业力融入攻击当中,原本78斤的臂力,甚至能达到261斤。 也就是业力值与真实体质相加,同时因人而异,攻击中还会带有撕裂、粉碎、灼烧等各异的超自然效果。 当然,一般拥有业力者都会通过锻炼与摸索,熟悉控制自己业力爆发时的输出。 因为刘备若是只爆发出231的力量,那对他的身体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但若是超出,比如那261的力量,那当爆发结束之后,他的体质上限必然会减少30点。 也就是爆发的力量减去自身体质上限从而得出的数值。 体质上限降低,按照体质上限降低的比例削减真实体质,最少削减百分之一,自身会出现虚脱、出血、疾病等各种负面状态。 而同样的情况如果放到蔡邕身上,那问题可就有点大条了。 蔡邕年岁已高,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了存在成长可能的年龄界限,年龄数据也就只显示他真实年龄,而体质上限的数据同样消失。 因为身体已经进入衰败期,体质上限什么的,对他已经没有意义。 而他那夸张的业力值,想要无伤爆发业力,他只能将爆发的力量控制在112之内,也就是他翻倍的体质。 以此类推,若是超过了他如今体质的三倍,咱们这东汉大儒定然当场呕血三升,虚极而亡。 瞅瞅他那两千多的业力,这要是让他爆发出来,自身体质根本不够削减的,敌人死亡之前,恐怕他自己要面对的问题已经不是死无全尸那么简单了。 当然,体质真正表现是综合战力,用力量形容只是让大家更直观容易理解。 像蔡邕这种大儒怕是也应该属于那种谋略过人的存在,至于他能怼出什么品种的‘无双’,刘沧还真不知道。 所以如今咱们这位东汉大儒的战斗力比较一般,但他却也绝对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面对蔡邕,刘沧随时准备跑路。他可不想跟蔡邕动手,万一老家伙伤了自己,刘沧恐怕比自己受伤还不舒服。 “呀!”刘沧这边跟蔡邕大眼瞪小眼,一旁原本翻着手指打量桌上陶杯的蔡琰忽然惊叫一声,吓的刘沧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蔡琰惊呼,蔡邕脸颊肌肉同样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显然也被蔡琰惊到。 再看蔡琰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有喜意的看向刘沧,蔡邕下颚胡须又是一阵乱颤。 刘沧怒视蔡琰,蔡邕同样怒视蔡琰。小丫头片子,乱叫什么?忒是吓人。 蔡琰短时惊讶,之后颇为羞涩的低头盯着自己手指细看。 被两人同时怒视,蔡琰低头回避两人目光,小巧的耳尖却是抽动几下,明显在等待两人对话。 “唉~~作孽啊!”片刻等待,刘沧庆幸蔡邕身上没有爆出业力,却是听到蔡邕一声长叹。 自家已经有了一个早慧的闺女,如今再加上一个能折腾的刘沧,两小居然还有些情投意合? 尔等是要成精否?这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啊。 蔡邕心中感叹,但感叹更多的是两小该懂不懂的琢磨嫁娶。 对于刘沧所言想做他女婿的问题,蔡邕反倒没有什么太激烈的反应。 好吧,蔡琰虽然年幼,但这年头,踅摸女童定亲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当然,定亲归定亲,汉朝古风仍在,女子十五岁才成年,以蔡邕的身份,若没点特殊状况,也不可能让自家闺女十五岁前出嫁。 往年都是一些同辈找他为自家子弟踅摸定亲,刘沧这样厚脸皮的小辈,倒是蔡邕生平仅见。 好在蔡邕也知道刘沧心智远超同龄,见怪不怪。 自家闺女也好不到哪去,心中各种不适,最终平静下来,再次化作一声叹息。 “造孽啊~!”看着蔡琰开始泛红的耳尖,再看看刘沧小心翼翼的模样,蔡邕叹息。 “唉~是啊。”刘沧点头配合,蔡邕怒气再起。 “竖子,是个屁!”蔡邕咒骂。 刘沧颇为自觉的低头沉默。很好,果然蔡邕是讲道理的,不像外界那些恶货,说不了两句就要动手。 而两人这般交流,却是至今也没问蔡琰一声,小蔡琰完全被她爹爹与她的皓轩哥给放置无视。 小蔡琰自顾自的脸红,也不知在瞎琢磨什么。 “刘沧,吾子早夭,如今琰儿乃吾独女。”眼见刘沧安分,蔡邕片刻平静,沉声之时,蔡琰的小耳朵又抖动两下。 “吾虽受责,但以吾之名望,不乏世家门人望与吾结亲。”蔡邕继续说道。 “河东卫氏?”刘沧皱眉问道。 “嗯?吾与河东卫氏并不相熟,市井当中有此流言?”蔡邕意外。 “嗯,早前似听一游学之人吹牛。”刘沧随口回道。心中暗思,蔡邕还没跟卫氏产生交集? “市井之言可听却不可尽信,还需多做考究,以后莫要信口而言。”蔡邕摇头,不再追问,说话间又带上了教导的语气。 “。。。”刘沧沉默,对蔡邕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这算是跑题了? “咳。”蔡邕干咳,原本和谐的表情再次严肃。 “琰儿乃吾独女,本该嫁入世家豪族,亦可延我蔡氏名望。”蔡邕说着,刘沧暗中撇嘴。 因为了解蔡邕为人,这家伙其实挺澹薄的,历史中嫁闺女也是各种随意,刘沧琢磨,难道是想加码。 “世家?太贪了吧。”刘沧瞪眼吐槽。 “是啊,爹爹,君子当寻清以正。”小蔡琰随声附和。 “嗯?”言辞被两小打断,蔡邕微愕,转瞬怒起。 “放肆!尔等。。。唉,作孽啊~!”闺女居然不怕他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感慨自家闺女跟刘沧学坏,蔡邕最终再次叹气。 好想去抚琴,真不想跟这些熊孩子瞎扯了。 第十五章 民欲化兵 “天幸刘氏!蒙蔡大家不弃,且受小老儿一拜!” 夕阳西下,刘沧小院中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苍老呼声。 桑村族老他来了,他琢磨了一下午的小心思,当来到刘沧家中,却是遭遇蔡邕坦言自己的身份。 族老,有些懵逼。 大神,这是一个能让楼桑刘氏整体实力大幅提升的大神。 不是虚头八脑的形容,也并非习文传教那么单纯,其中涉及范围颇大,族老心惊之余,脑中所思全剩怎么将蔡邕留在桑村,如何好生伺候了。 而紧接着,蔡邕谦虚的询问族老对刘沧与蔡琰定亲的态度,也就有了族老此时的高呼。 “长者万万不可!”蔡邕慌忙搀扶族老,却是不敢受拜。 蔡邕年龄不足五十,虽然也能称老,但是比族老小了将近一轮。 汉时敬老可没个三六九等,两人没有明确的上下级关系,放在平时,族老这般,还真能算是折煞蔡邕。 东汉平均寿命不高,但长寿的人也算不上少,之所以有这种矛盾的状况,却是因为如今孩童的早夭率太高。 妇女生育算是一关,尤其是对产妇本身。不过这一关多在民间,并非民间比上层接生差了多少,而是民间有不少尚未及笄便出嫁的低龄产妇。 东汉女性体质比现代真的强上不少,而且,人家生孩子都是站着来的。只要年龄达标,通常问题都不会太大。 生下的孩子,十岁之前容易伤于风邪,也就是染病而亡。但只要度过了较不稳定的童年期,寿命方面通常也不会有什么缺陷。 至于那些年轻早死的,幼时体弱的概率少有,虚劳羸疾的更多一些,再有可能就是该吃不该吃的乱吃,吃出毛病的。 酒肉上桌,肉香酒浊,一顿也能算上席面的丰盛晚餐,不过族老此时已经完全不顾的那炖的软烂的老鸡了。 “大夯有福,刘氏之福啊。” “蔡大家放心,我楼桑刘氏定将着订婚之仪办的风风光光,绝不上小姐受半点委屈。”拍着自己胸脯,族老却是忍不住打量桌旁蔡琰,怎么看怎么欢喜。 对于自家之事刘沧各种任性,这家中同桌通常村人也不怎么讲究,焦家幼女直接变成了蔡小姐,族老的脸上差点没笑出花来。 蔡琰早慧,但这早慧算不得早熟,这也是蔡邕比较头疼的地方。 说起来好似什么都知道,但细论时很多关键点却是懵懂,很容易闹出些贻笑大方的事情。 论起跟刘沧定亲,蔡琰初是还有羞涩。可这也就一个下午,如今族老加入,谈论这个话题,小丫头已经颇不含蓄的一脸高兴了。 定亲就是刘家人,就可以跟刘沧一直住一起了。 嗯,小蔡琰就是这么想的,定亲这个词是应该羞涩一下的,但羞涩完了,可不就开开心心呗。 面对缺了矜持的闺女,平日放飞自我,对闺女也不怎么上心的蔡邕多少有些无奈。 “族老莫慌,此事暂时不宜操办,邕为人所恶,莫要再为刘氏引来祸患。”族老那边兴奋的要与蔡邕讨论定亲流程,蔡邕这边遥敬族老一碗浊酒,出声劝道。 “恶贼端是可恶,蔡大家放心,我楼桑刘氏青壮不下百人,都是可上阵杀敌的汉子。”族老豪饮一口,酒碗彭的一声放在桌上,颇有拍桉怒斥之意。 东汉没什么信息管控,远走塞外的游商都从来不缺。别说蔡邕的事迹,朝中大小琐事,十天半月便可传遍大汉境内,若是再赶上有心人刻意传播,流传速度那才叫快呢。 大儒应该算是东汉时期的明星了。嗯,流量明星那种。所以蔡邕的情况就算细节不详,族老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蔡大家且在楼桑安住,我楼桑刘氏定不让蔡大家埋名。”族老豪爽之时,看向刘沧。 “大夯,你与那县中张家之子相熟,明日去那张家询问,我桑村欲购置铁石,打造兵刃,若有恶人敢来我楼桑寻事,定让他有来无回,有死无生!”族老颇具大将之风,底气越发厚重。 “。。。”刘沧沉默,果然,他就知道会这样。老家伙精明的一逼。 简单来说,族老要武装全族,化民为兵。以乡勇拱卫大汉之儒。 嗯,没毛病,正常情况下,刘虞都不能打小报告那种。 “族老且慢,且让皓轩与你详说。”蔡邕苦笑摇头,反对意思明显,族老微不可察皱了下眉头。 好吧,这种趁势化兵的情况,正常情况下没毛病。 东汉确实对地方私兵有着明确的限制,而且汉时民风彪悍,尤其是接近边关的北方,一把杀伐兵刃,便可完成农与兵的转变。 所以如今对兵器在民间同样有着比较严格的管制,而管制的基层环节,就是通过族老、乡老、国老之类负责。 汉人抱团排外,而且他酿的好斗、善斗。 没错,汉人从来都不是什么老实善良的主,从世界层面来说,汉人的好斗善斗也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好斗铭刻在汉人的基因骨髓当中,只不过后世将汉人的善斗磨灭,将好斗的性情各种扭曲之后,就有些扯澹了。 嗯,这些说之无意,不提也罢。 却说汉时,汉人抱团善斗,这种抱团又分层次,同族同村排斥外人,但升到郡县层次,不同村族又能抱团排斥外者。 再升便是州郡,之后便是南方北方,最终当面对塞外之敌时,南北之人又能抱着膀子,一起怼他丫的。 而话题扯回,像族老这种基层干部,心中放的最重的也定然是族人家园。 哪个不想自己家园兵强马壮,汉时之人,可不是你说两句好听的,就会甘心将自己的家园寄托在他人身上的。 国家要管制,没问题,但国人的关系学却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 民间地方限制私兵,哪怕你是地方豪族,触了禁忌,同样也会被摘了脑袋。 但有一种情况比较特殊,皇帝也不能乱下禁令,那便是——大义。 非武侠小说那种被各种吹逼的大义。 受人敬重者自该护持,国之骄傲者自该护持,为民务实者自该护持。 此为大义,当受世人推崇。 而蔡邕这种历朝大儒,又恰恰属于这大义护持的范畴之内。 第十六章 乡勇之说 汉末官职自刘焉提倡的‘废史立牧’后,刺史州牧多有混乱。 所谓史便是刺史,最初乃地方监察,给皇帝打小报告那种,多为亲近皇室之人,黄巾未乱之前,实权了了。 牧及是州牧,乃一州最高行政长官,军政过手,大权在握,地方根基深厚,说是一州之地的土皇帝也不过分。 历史常说汉末地方广招私兵,造成各地军阀形成乃刘焉建议刘宏‘废史立牧’所致。 其实这地方大量招募私兵的情况,早在刘宏瞎折腾的时候,就已经在人们的默认中逐步展开。 就像如今的楼桑村。 因蔡邕在此居住,大儒流落民间,为表对大儒的敬重,村民自发组建乡勇,护卫左右。 你说你反对?呵呵,你不但不能反对,还要对村民给予赞扬鼓励,更要佩服蔡邕的德行。 原本这并不是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事情。 毕竟声望不菲者都集于中央,朝廷自有对其看护,也轮不到你地方之人上手,甚至都不用他们的家人操心。 可,咱们的刘宏陛下,那是各种作妖,各种折腾。 不时来场把士人怼的生活不能自理的党锢还不够,就连卢植、蔡邕、皇甫嵩这种历朝重臣都是说贬就贬,说流放就流放了。 对待卢植这些人还是这样,显然这老几位不会是个例,包括咱们陛下想要贩卖的官职,不撤贬一些人,怎能挪出位置? 或许有些人在后世不如卢植这老几位那么出名,但这些人能被皇帝贬职下放的人,在大汉多是有着不菲的名声。 同样,若是在加上一些地方豪族有意无意的宣传吹捧,呵呵。。。 卢植来九江了~!九江人民誓保卢公平安! 皇甫将军要来冀州任职?放心,朝廷没钱,咱们冀州人出钱,且看我冀州勇武,定要让皇甫将军兵强马壮。 啊?卢公抵罪宦官,被押解洛阳?干你酿哦,组建乡勇!沿途保护!定要保卢公平安! 司徒受贬?快,组织乡勇,保护。 司空又返乡了?赶紧,乡勇上,伺候着。 地方豪族招募私兵?呵呵,早就开始了,而且理由还是咱们的陛下给送上门的。 没事让当朝重臣往地方乱跑,动不动不是太守平乱,就是给人家挂点落魄名头。 您真想着下面那些地方豪族认为您牛逼,想怼谁就怼谁啊? 嗯,能怼,陛下威武!私兵伺候。 这不,眼下蔡邕遇到的同样是这种情况,别看楼桑刘氏不是什么豪门旺族,但这机会,族老可不会放过。 蔡邕能给楼桑村带来的绝对不是什么知名度那么简单。 有了乡勇武装,十里八乡遇到什么冲突争斗,来,怼啊,谁怂谁孙子。 刘氏子弟在外行走,摆摊都能拉着世家子弟扯上几句:‘嗯,蔡大家就住我家隔壁,我还给蔡大家打过水呢。’ 村人跟豪族世家若是出了什么龌龊?走,啥也别说,咱们找蔡大家评理去! 蔡邕或许不会在村中收弟子,但不妨碍水涨船高,村中子弟出门拜师,头都能昂高几分。 咱,可是见过世面来的。 上到民生吃喝拉撒,下到乡勇求学村中武装,其影响嗷嗷的,也不怪族老嘴中蔡大家叫的顺熘,只想纳头就拜了。 这种情况就像一种社会潜规则一般,大家都是默认遵守。 而蔡邕这类人通常也不会避讳这种情况,这同样也是对他们人生的一种肯定,比直接给钱都有意义那种。 汉时之人非常看重礼数声名,但汉人愚昧?呵呵。。。 如今蔡邕的情况多少有些特殊,不欲宣扬身份,若是自己解释,怕族老误会,这便让嘴中叼着鸡翅膀的刘沧解说一番。 蔡邕被贬是好听的,准确说是被发配边关。 关键是他被发配的地方是五原,而他如今,却是猫在涿郡涿县。 毕竟蔡邕的名望摆在那里,这种事情也没人会跟他较真。哪怕对于宦官与皇帝来说,只要滚出洛阳就好。 当然,不声不响的趴窝也就算了,大家知道只当不知道。 可若是你现在大张旗鼓的吆喝:‘老子在涿县,老子要摆席。’ 我靠,这基本等于打脸了吧?怼死你个乖乖嘞。 对于这些事情,刘沧对族老一番解释,族老心中难免有几分失望。 “唉~,若是如此,倒是苦了蔡大家了。”族老摇头叹气,脸上闪过一丝不甘。 “蔡大家身份尊贵,这乡间多有鲁莽之人,那些阉宦又是鬼蜮之辈,还需安排些青壮以保蔡大家免受打扰。”族老试探般对蔡邕问道。 “可。”蔡邕轻笑点头:“族老唤某姓名便可,大家之称切莫与邻里隔阂。” 蔡邕点头,族老眼神一亮,话不用说明,这是蔡邕同意村中购置兵器,也并没有打算死瞒自己的身份啊。 这也足够楼桑村在周边村镇抖起来了。 “谁敢!蔡大家非常人也,自该受人敬畏。还有你,大夯,若要敢惹蔡大家生气,小心老夫打断你的狗腿。”族老面上都是喜色,却是指这刘沧训斥。 “是,是,自不会惹阿翁不喜。”忽然被骂到头上,刘沧应付般对族老低头。而蔡邕笑脸却微有变化。 “嗯,皓轩还需恪守己身,你家中既已无人,以后唤老夫父亲即可。”蔡邕笑道。 却是蔡邕看刘沧被人呵斥不喜,这小兔崽子以后就是咱的儿子了,怎能让人随意呵骂。 “额。是,孩儿定好生孝敬父亲大人。”刘沧错愕,转瞬反应过来,虽有不适,心下亦有感动。 刘沧喜欢老实人,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同样也没对老实人的贬义。 若是换做旁人,哪怕是卢植之流,刘沧也不会拿出对待蔡邕这种安分的态度。 遍数东汉三国,刘沧实在找不出本分的,一个比一个牲口,一个比一个算计的多。 从最初将蔡邕领回家来,到如今的求亲认父,刘沧当真都是凭着本心跟蔡邕相处。 在他看来,蔡邕是这三国中少有的能以心换心之人。 刘沧信奉真心互换。 此时他更是恍然,说来蔡邕有些重男轻女的情结,这年头过继之事也是常态。怕是从一开始,蔡邕就是想把他当儿子来养的。 第十七章 野路子 村中并无好酒,但恰逢族老上门,蔡邕又见刘沧对他的态度明显变化。心中高兴,跟族老对饮亦是爽快。 族老上门的目的超标完成,而且闲聊中又知蔡邕已经想好脱身之法。眼见楼桑刘氏出了强力外亲,更是不管不顾的对蔡邕各种追捧。 刘沧这边陪衬之时,不时跟蔡琰逗笑。 蔡琰对定亲一知半解,知道刘沧以后便跟她成为一家,心中满是欢喜。 好吧,至少到现在为止,刘沧对蔡琰还没什么歪心思。 女童一个,刘沧对她除了亲情疼惜,当真没有半点杂念。 而让刘沧最高兴的,却是蔡琰属性中那逆命选项已经消失,未来难测之时,却也扭转了她未来悲惨的境遇。 酒桌气氛和谐,虽然刘沧家没什么规矩,但直到送走族老,刘沧才放开肚子肆意清理桌上的吃食。 啃着一块鸡胸肉时,脑中传出系统提示。 “叮,体质上限+1,体质+1,体质+1效果将与37小时后消失。” 刘沧已经小半月没听到体质成长的信息了,整天吃喝不断,这种成长完全属于正常状况。 但接下来的系统提示,确让刘沧被一口鸡汤呛的咳嗽连连。 “叮,与蔡邕达成至亲关系,业力+236。” “咳!噗~~,咳!咳!咳!”捂嘴躲开饭桌,咳嗽导致鸡汤口鼻乱冒。 “嗯?成何体统!又在想什么偏门勾当!”蔡邕微醺,言语严肃,颇有几分严父之像。 “没,咳,吃急了。”刘沧咳嗽,小蔡琰慌忙帮他拍背。 “从明日开始,给为父勤学礼记,半月后为父予你考核。”蔡邕眼中闪过担心,再见刘沧无事,这才吩咐道。 “喏。”刘沧应声。行,您说学啥就学啥,您老威武。 我了个去的,上来就是236的业力,您老的十分之一?咱这十四年瞎折腾出来的业力,还没这一个零头。 刘沧乖巧,蔡邕面上更是满意,摆着严父的面孔,嘴角却是微微上翘。 眼见蔡邕态度,刘沧心中情绪颇为复杂,跟蔡邕相处一年多以来,从来没见蔡邕对小蔡琰这般,这儿子当的,妥是不冤。 好容易平复呼吸,蔡琰再次收拾起了碗快,刘沧偷偷看着自己的属性面板,好想试试自己的业力啊。 可紧接着,蔡邕紧接说起的话题,又让刘沧暂时没心思琢磨业力的问题了。 “原本你的私事为父也不会多管,但你与那东村的张家寡女到底是怎么回事?”蔡邕不紧不慢的问话让刘沧再次咳嗽起来。 “莫要作怪。且与为父道来。”刘沧想要遮掩,蔡邕却没打算放过,而蔡琰此时也颇为好奇的观察刘沧。 “咳,父亲大人,这个。。。这个说来话长。”刘沧干咳。 “那就长话短说。”蔡邕瞥了刘沧一眼,似有疲惫,双目微闭之时,蔡琰也不收拾碗快了,踩着小板凳在背后给他按肩。 说起来那东村的张氏还真有些特殊,瞅瞅将自家闺女当丫鬟使唤的蔡邕,刘沧早前倒是有心跟他商量下那女子的事情,不过现在,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嗯。。。”似乎感觉蔡琰手劲合适,蔡邕舒服的哼了一声,却也没继续为难刘沧。 “算了,年轻放浪无甚要紧,但学业万不可荒废。张家之女毕竟寡居,你若跟她真有些什么,传出去到底有辱斯文。”看刘沧尴尬,蔡邕倒是露出些许不耐烦的态度。 “父亲的意思是?”刘沧瞥了眼满脸好奇探究的小蔡琰,摸不准蔡邕态度,试探问道。 “以后家中无人,用爹爹称呼为父。”似没好气,蔡邕对刘沧说道。 刘沧眉头跳了跳,得,这才半天时间,称呼都换了三个了,怎么越换越让人尴尬? 果然蔡邕想要的不是女婿,貌似弟子没捞着,这当爹的瘾却是越来越粗。 见刘沧尴尬错愕,蔡邕轻笑摇头。 “听闻那张家女年长你四五岁?”蔡邕问道。 “六岁。”刘沧心虚道,嗯,张氏比他大了一个蔡琰。 “嗯,这年纪到也合适。”蔡邕点头,刘沧感觉这话音不对。 这什么就倒也合适了? “若是你与那张氏无甚也就罢了,以后休要与她再有纠缠。”蔡邕说着,看刘沧表情,显然应该不是无甚的样子。 “嗯,欺人寡居乃是恶名,若是与她相得,就将其纳了。即可照料家中事物,琰儿也可专心向学。”蔡邕命令一般对刘沧说道。 “啥!?”刘沧惊呼。 “咋呼什么!”蔡邕瞪眼。 刘沧一脸见了鬼的模样上下打量蔡邕,爹,这踏马的是亲爹。 可你这样,是真把自己闺女不当豆包啊? 纳了便是纳妾,跟娶不是一个概念,妾在家中的地位大概也就比佣人高些,而村人家境有限,村里的爷们儿少有能享受到这种待遇的。 刘沧自己给自己张罗亲事也就罢了,这才转眼,老丈人开始给女婿琢磨纳妾?这世界怕是要坏掉了吧? 刘沧心中吐槽,不过他也知道,蔡邕提起这个话题,恐怕根本没考虑张氏种种,根本目的还是关心刘沧将来的声名。 为此刘沧也只能吐槽这有点坏掉的世界,而对于蔡邕这个爹爹,嗯,没毛病,亲的。 “父亲大人。”刘沧犹豫跟蔡邕交代点张氏的事情,叫爹实在有点尴尬,蔡邕摇头轻笑,倒也没真跟刘沧较真。 而同样一脸笑意的蔡琰?刘沧感慨,这丫头完蛋了。 “怎么?有何难处?纳入家中,老夫定不让她受半点委屈。”点头同时,蔡邕问道。 蔡邕人品还是在的,虽然更多是为了顾全刘沧声名,但也没打算祸害人家。至于直接给张氏安个妾的身份,对蔡邕来说却是理所当然。 “嗯,有些事情还需要跟您商量一番。”刘沧凑到蔡邕身边,压低声音,颇有些神秘。 “嗯?”若是其他这年龄段的小子摆出这番作态,蔡邕可能会一把推开。但刘沧面露正色,蔡邕却不由直了直靠后的身子。 “我曾从张氏嘴中得知,她家很可能朝中尚有亲戚。”刘沧低声,蔡邕皱眉。 “那张老头本不是涿郡之人,却因逃难最终落户东村。” “就张氏所说,他爹尚有一母同胞之弟,早年家中困难,被卖与宫中。”蔡邕眉头跳了跳,心中生出不好预感。 卖入宫中,带***的被卖入宫中能干什么?那不是废话吗。 而刘沧如此严肃,显然那所谓的卖入宫中之人应该在民间也有声名,蔡邕逐渐瞪圆了眼睛瞅着刘沧。 “嗯。。。好像,那东村张氏,很可能与朝中常侍张让,有些亲缘。”刘沧贼兮兮的对蔡邕道。 “嘶~~!”蔡邕倒吸凉气,见鬼一般的盯着刘沧,这怕是刘沧首次见到蔡邕如此失态的模样。 “竖子!。。。”蔡邕惊喝,手捏剑指,却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这小子早就算计好了,而且这小子原本的算计中恐怕根本没有他蔡邕的存在。 “你。。。你。。。唉~~,此事,可已确凿?”蔡邕指着刘沧的手指有些颤抖,半晌不知能说点啥,最终仰天长叹。 他这是打算走张让的路子,搏个出身?! 你路子这么野,为父是该掐死你,还是掐死你呢? 第十八章 清晨小院 “嘿休,嘿休~!” 清晨的阳光尚未挥洒,这稍有春荒迹象的清晨,气温反常的时冷时热。 “嘿休,嘿休~!” 刘沧嘴中吞吐着雾状哈气,一旁小蔡琰表情略有痛苦,单薄的衣物有些凌乱,细腻的汗水瞬着脸颊滑落。 “嘿休,嘿休~!” 院落中,刘沧手中沉重的石锁耍的上下翻飞,而小蔡琰正在单杠样式的木架前,咬牙做着自重引体。 这种从刘沧那学来的训练动作小蔡琰早已习惯,虽然没感觉有什么神奇的效果,但比起父亲教授的剑舞,这种动作倒是不费什么心力。 “通!通!”石锁落地。 刘沧双臂酸软,但锻炼时多有注意,腰肩脚力消耗并不大。粗布擦汗,他也该进行一天的劳作了。 嗯,刘沧平日单纯的炼体算不上多,高负荷的劳作更多的打熬了他的体魄。 “呼~”小蔡琰也从杠上跳下,呼了口气,看向刘沧。 “皓轩哥,父亲让我少做这种引体向上,手茧容易影响弹奏。”擦拭下头上汗水,蔡琰对刘沧说道。 “嗯,那你抽空就作些俯卧撑吧。”刘沧点头。虽然蔡琰舞剑也会磨手,但拉引体向上老茧出的确出的太过利索。 “好啊,我能倒立屈臂的。”蔡琰点头,扭脸去院中打水洗浴。 蔡琰 年龄:6/32 体质:37/86 业力:302 资质:才女 绝技:生成中 蔡琰六岁之后,被蔡邕教导了剑舞,但蔡邕对蔡琰的练习并不上心,好似只要知道了解就行。 而原本刘沧对蔡琰历史中的命运非常在意,相识之初,就哄骗着蔡琰将剑舞当作了常规训练,同时也会哄她作些力量方面的锻炼。 刘沧的想法挺单纯,早前他也不清楚蔡邕什么时候会拍屁股走人,蔡琰不是会被匈奴掳走么? 从小训练,有人掳你,就算不能弄死对方,也多些逃跑的可能不是? 当然,这些训练不用担心把蔡琰练成一身疙瘩肉的金刚芭比。虽然这世界人们的体质跟前世多少有些不同,但生理上的性别差亦依旧存在。 有些女人说什么不敢练力量,怕练出一身疙瘩肉? 别做梦了,不吃药打针,女人想练成什么金刚芭比,基本不太可能。 嗯,除非是天生音粗体臭长胡须的女人,不然一些抗阻训练或许顶多丰满腿臀。 结合自身,通过多年观察,刘沧发现,这个世界人们的细胞密度与骨密度跟前世有着非常大的差别与可塑性。 就像刘沧如今单手勉强能够挥甩八十斤的重物,若是放到前世,恐怕身体也快成为一个球了。 而他如今的体型也只是夯实,甚至一些肉食似乎能够增强细胞密度,训练得当,还能起到优化身体线条的作用。 蔡琰业力超过三百,不过因蔡邕的禁止,她至今也没有调动过自身的业力。 原本刘沧对她碾压自家大表哥的业力还有些奇怪,都是天生神圣,不可能才女能干的过未来蜀帝才对。 不过当早前刘沧自己因蔡邕增加了二百多的业力后,他也算明白蔡琰早早就有那么高业力的原因了。 资质才女应该是年龄太小,按蔡邕那天下名士的标签来看,刘沧估计她以后一个天下才女大概跑不掉的。 而绝技属性却是刘沧首次见到,它是在蔡琰逆命属性消失后才出现的。 这东西没个参照,系统没有解释,刘沧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但看字面来说,怎么也不应该是坏事。 “小琰,一会筛点沙虫喂下小龟,鸡不用管,让战斗鸡带它们觅食,我打完猪草回来喂它们。” 盯着蔡琰背影一通乱瞄,再次确认蔡琰属性,刘沧脖上挂上盛水竹筒,嘴中叼着肉干,背上一捆麻绳,远远对蔡琰说道。 “好的,厨房煮了鸡子。”蔡琰应声,小胳膊小腿,提着一桶才打上的井水,向着院中木棚样式的浴池方向走去。 泥石草竹砌成的小池,如灶一般,下方生火,便是刘沧家的洗浴之地。 刘沧对生活颇为讲究,包括别管深井浅井所出的井水,家中只喝开水。 而平常收集柴木也都被他当作了平时打熬气力的活动。 虽然刘沧本质目的都是打熬身体,但这些融入生活的点滴,也是周边人对他看重的原因。 若是他整天舞枪弄棒却不事生产,恐怕他在周边人的眼中,离小号刘备也不远了。 天色将明,村人亦有下地,蔡邕还在酣睡,刘沧迈步出门,小蔡琰则稍稍收拾自身,之后便要开始为蔡邕准备些肉粥面食。 “二牛叔,你家细菜可有焦叶?”出门一段,远远看见一名扛着锄头,垂头癔症的中年汉子,刘沧高声招呼。 “没有,没有,焦叶也可人食,你莫要惦记糟蹋。”中年汉子抬头张望,转眼摆手不断。 “谁惦记你了,又不缺你那点菜叶。东村之事如何?”刘沧快走两步,与汉子并肩。 “今年乡里遍传有旱,开水引渠,少不得做过一场。”汉子摇头,片刻原本有些没睡醒的眼神转做清明。 “我说大夯,你这是要飞咯,入了蔡氏家门,以后莫要忘了关照老叔。”汉子对刘沧道。 “啥叫入了蔡氏,某是定亲,又非上门。”刘沧撇嘴,不过转瞬一想,蔡邕完全把他当儿子了,他本身也不太在意这种说辞,懒得与汉子争辩。 “几片焦叶你都看的宝贝,还谈什么关照。”刘沧打趣。 “胡说!什么宝贝!你把叔当成甚了!”刘沧话音未落,汉子立马瞪眼。 “想吃细菜,尽管地里去摘。头天黄叶我二天便摘,又不耽误人食,你拿去也是喂鸡喂猪,忒是糟蹋。”汉子嚷嚷道。 “是了,是了,某说笑罢了,你还急了。”刘沧摆手,正值道路分叉,刘沧与汉子分道而行。 “大夯,今年争水你也要去?到时护着点我家二小子。”分道之时,汉子冲刘沧喊道。 “行啊。某招呼着。”刘沧大咧咧的摆手。 刘沧年幼力大,村人械斗却不是死战,族老怕他下手没轻没重,一直也不敢让他参加。 不过如今有了蔡邕的存在,遇到同族与人相争,他这‘蔡家半子’却是不能再趴窝了。 如今官面武人地位较低,但勇武刚烈依旧是受汉人推崇的品德。 刘沧要是不参加这类村中争斗,被人说起闲话,那就不光是他自己的面子问题了。 “晚些叔给你送些细菜,让你好生孝敬下你阿翁,哈哈。”见刘沧应的痛快,汉子笑声回荡田野。 第十九章 养龟 涿郡干燥,但不缺水系,渤海支流数条经过此地,涿郡境内甚至有一段海岸线存在。 穿过一片自然长成的杨柳乱林,一段岸边长有浮萍的河流出现在刘沧眼前。 河宽,水浊,上游一段岩石较多的区域,还能隐隐看到几名搭伴担水的妇人。 低头看看水面,似乎又低了几分的水线让刘沧微微皱眉,水线下的太快,恐怕上游已有村落挖渠放水。 如今的河流周边通常都会有些村落耕地,通常情况下,大家担水浇地,虽然累些,但对河流一线的人们都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而引渠会不会因施工简陋为日后造成水灾隐患暂且不说,若是大家都图省下那担水的力气,原本可以预测的水土情况,也就充满变数了。 所以这汉朝手工艺繁荣,并且民间依旧存在着墨家的机关学知识,但那些沟渠水车却不是想造就能乱造的。 而如今刘沧这里的这种情况,却是郡县官面上传了通令,所言今年或有旱情,而这民间村落抢着取水浇地,生怕旱情忽来,耽误了耕种蓄水。 往年也不是没有这种通令防灾的情况,不过那时郡县治所都会派人调度,乡间豪族也会出人出力,以免出现混乱。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大家好像一夜间都有了需要忙碌的要命活计,对民间的安排也往往只做通传,应付了事。 耳边传来妇人的笑声,抬眼望去,远处似还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笑声欢快泼辣,也让刘沧眉头皱的更深。 重重的甩了甩头,刘沧似想将脑中的思索甩掉,有些事情他再想也没用,他也根本没有涉足插言的资格。 “貅~!”手指放在嘴边,刘沧吹出一声嘹亮的唿哨。 “幼~幼~幼~幼~!”却见刘沧扯着嗓子对远处妇人身影发出一阵怪叫。 怪叫之时,刘沧也脱去身上衣物,活动下肩膀,一个勐子跳入水中,远处妇人笑骂亦有传来。 清晨之时,河道边的气氛似乎更加热闹了一些。 抛开饲料草料来说,其实猪并不好喂。对比起来,给猪准备吃食,甚至比给牛准备还要麻烦不少。 牛这东西,你怼一片杂草,别管生熟粗嫩,割回家去,扔给它们就是一通胡吃海嚼。 豚这玩意,吃嫩不吃老,吃甜不吃苦,吃青不吃枯,吃净不吃脏,只要你不把它们饿急,各种挑剔,各种难伺候。 不过它们吃肉,也对气味厚重的东西有兴趣,若是将它们饿急几次,让它们尝了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那它们也就不再那么讲究。不过那时,也就成为豕了。 林边河道旁飘着一片片的水草浮萍,这些繁殖极快的水生植物有着肥厚的藤茎,是一种不错的猪食。 早前这里还有不少水芹菜,不过这两天也不知是谁来采过,如今只剩些才出头的嫩芽。 刘沧出来打猪草,这里的水草浮萍是他的主要目标,不过那是最后的工作,他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钻入河中的刘沧一口气沉入水底,遍布泥沙的水底居然有一片宽长的竹篓,只见刘沧拔起一根定入河底的锥木,扯着竹篓向水面游去。 竹篓即长且多,河岸边难以固定,只能将其沉入水底。 竹篓内不少指长的小鱼,超过巴掌大的鱼都难见,却是河段紧靠两村,能食的大鱼早就被孩童玩闹时摸没了。 费力拖拽竹篓,让人惊奇的是,刘沧这一口气足足憋了有近十分钟,虽然身处北地,但不得不说,刘沧的水性意外的厉害。 当然,这种厉害不是他天生善水,完全因他炖了不少被人视作长寿灵物的乌龟。。。 嗯,没错,若说刘沧至今养殖最多的动物,不是猪,也不是鸡,却是乌龟。 刘沧家原本也有耕地,而如今的那片耕地,早被他换成了村边的一片泥塘,而那泥塘中,妥是被他扔进去了不少乌龟。 人嘛,总要有点梦想,比如说长寿。 好吧,最初刘沧跟乌龟较劲还真是自己的异想天开,自家金手指生活派头太重,没点幻想怎么活啊。 血肉食物能增加人们的体质,甚至包括蔬菜瓜果,只是存在快慢多少的问题。 肉食最有效率不说,刘沧还发现,不同肉食对身体素质的增益还有一定的倾向。 比如说猪肉鸡肉性平,当获得体质成长后,经过锻炼,耐力增加的最为明显。 而同样的锻炼方式,野猪与狼肉就明显在爆发力上有着猪肉没有的增益。 在确认蛇肉与鳝鱼对关节筋骨的韧力提升较为明显后,刘沧穿着开裆裤时就异想天开的开始收罗乌龟了。 说起来,初时刘沧都认位自己好笑。 乌龟的驯养算不上难,在自家挖个坑,铺些坚石,将它们扔进去也就是了。反正它们也跑不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刘沧在自然界中抓来的乌龟几乎都是一级品质,吃了不少,屁的效果都没有。 而乌龟的成熟时间实在太久,家里那些乌龟,刘沧一养就是近十年。 时不时还会在河间塘边捡回几只,养起来也不用伺候,臭鱼烂虾,沙虫蚱蜢它们都吃,偶尔换换水也就是了。 眼看刘沧简直就已经将那些乌龟当作观赏动物时,终于在最早那批乌龟身上收获到了灵髓。 乌龟身上的灵髓自然只能用在乌龟的身上,也没什么意外,刘沧挑了四五只个大膘肥的乌龟,直接给它们砸到了二级。 然后? 吃吃试试呗,若是没什么作用,定然要全部处理掉,怪招蚊子的,没用谁在它们身上浪费精力? 本着笑自己中二的态度,刘沧剁了一只乌龟,准备下锅炖汤,结果。。。 龟肉:品质二级,微量增加食用者细胞活性,微量改善食用者代谢机能,一定程度增强食用者吐息能力。 得,原本院里那些招蚊子的行走‘石块’成了刘沧的宝贝,甚至他直接跟村人商量,用自家耕地换了村里那片用来种莲菜的泥塘。 而村人只当他无心耕种,打算采莲,对他扔入塘里的那些乌龟也完全没有兴趣。 直到见他不时费力打捞小鱼泥鳅喂龟,才惊讶刘沧不知抽什么疯,居然养这些不当吃的乌龟。 第二十章 村人龟塘 想要获取灵髓,需要将所饲养的动物养至成年,或是经历幼崽至成年那么长的年限。 比如这乌龟,想要获取灵髓,别管养的是出卵幼龟,还是成年大龟,必须饲养八到十年左右,才能从它们身上获得灵髓。 比起鸡猪,乌龟这玩意成年时间实在太长。 不过刘沧这饲育能力到也有便利的地方,获取灵髓并不用杀掉饲养的乌龟,有些类似摄取,对乌龟本身也没什么不良影响。 而只要是已经能够出产灵髓的乌龟,经过一年周期的饲养,都能再次从它们身上收取灵髓。 若是手中有灵髓,提升品质也很方便,随便找个乌龟让它吸收融合也就是了。 十份一级灵髓能让一只乌龟升到二级,但想让它出产二级灵髓,最好是用早前饲养的乌龟进行提升。 因为那样往往第二年就能获取二级灵髓。 若是弄只不在饲育范畴内的乌龟砸到二级,想要让它出产二级灵髓,却是还要再饲养个十年。 这也导致刘沧再弄乌龟煲汤时,多是去抓些野生的,塘里放养的乌龟被他宝贝的不行,自己家中原本挖的龟坑,也成了他养育幼龟的地方。 不得不说,虽然养了不少乌龟,但还是因为成长期的问题,如今能稳定给刘沧出产灵髓的乌龟也就五十来只。 刘沧确认龟肉效果也就一年前的事情,如今他塘里那些乌龟,能出产二级灵髓的还不足十头。 而作为刘沧灵兽的‘板砖’,如今也同样是只二级品质的乌龟。 显然,刘沧想要对自己的寿命大作文章,恐怕还要再憋上一段时间。 这一年多里,刘沧没忍住,弄了几只野生乌龟怼到二级下锅,自己的活性年龄增加了三年,这方面暂时看不出任何改变。 但那所谓增强吐息能力的概念倒是被刘沧闹明白了。便是如今他比常人强上很多的憋气能力。 同样,也正是这些乌龟让刘沧对这世界抱有不小的敬畏。 他这饲育能力胜在稳定可控,但这世界却不是只有他这里才有高品质的动物。 自然界中同样有可能诞生这种高品质的异类,因为着重在意,他去年就在河里摸出过一只二级品质的乌龟。 既然有这种野生的异类,鬼知道这世界还会养出什么样的奇葩人物,这才是刘沧颇为安分的当着村民的原因。 这增加吐息能力也不是吃了就有,同样也要经过专门的锻炼。脸颊憋的通红,刘沧最终将一串竹篓拉至水面。 拖拽岸边后,开始将这些竹篓内的鱼虾螃蟹规整到一个竹篓当中。 手指长的河虾专门挑出,这玩意拿回去自己吃。 螃蟹也给挑出来,村人不稀罕这玩意,但也有人喜欢当作小食生吃。 而水煮清蒸刘沧来者不拒,对生食河鲜却是敬谢不敏。 清理竹篓就花了刘沧将近半个时辰,弄了些半大小鱼捏碎扔进竹篓,刘沧再次将它们沉入河底。 背上沉甸甸的竹筐,衣服麻绳就这么仍在河边,一会还要回来弄猪草,刘沧要先把这些鱼虾扔自家龟塘里去。 精壮的上身光着膀子,下身穿着湿漉贴身的麻裤,刘沧一路返村。 此时路边田地已经有不少人翻土除草,春耕已过,倒是不显忙碌。 路过田间偶有泼辣妇人找他调侃讨要鱼虾,不过通常也会被自家男人呵斥。 早前村人倒是喜欢占这种便宜,不过在见到刘沧三五天就是这么一趟之后便不再讨要。 这要是打野食的话,要了也就要了。但人家正经下力的东西,却是不能随便开口。 被男人呵斥的女人通常都会再骂回去,民间能下地的女人与不能下地的女人家中地位多少不同。 不过男人瞪眼通常她们就不再反口,同时也不会再纠缠刘沧。 而一些没有男人呵斥的女人,刘沧也会分她们一些自己准备食用的虾蟹。 这类女人往往泼辣,但刘沧却不畏惧,好歹是十二三岁就敢摸人家村里寡妇门的小子,刘沧耍起流氓来,这类女人也要颜面而逃。 主要是这些女人家境通常都不太好,要么家里没有壮劳力,要么家里男人不干活。 村里成年人,尤其是有家事的男人避嫌不敢对她们照顾,刘沧对她们支应起来却肆无忌惮。 一路回到村边,偏西小道过后,便是一片池塘。 池塘面积占地约五六亩,水面铺着一层半大荷叶,池塘边围了一圈细软竹栏。 说起来,这片池塘村里也颇为头疼,早年甚至想要将它填了。 池塘水位大概有个一米左右,但其下有活水口,亦有淤泥沉积。若是贪玩孩童陷入泥深处,很容易出现危险。 池边竹栏不是为了防贼,完全是示警作用。 眼下刘沧也不准备采藕,池内被他投入不少石板石块,池内乌龟村人不感兴趣,有人看见趴出来的乌龟还会顺手扔回塘里。 而孩童若是敢靠近这里,通常少不得挨上一通胖揍。 打断腿,父母打的。 塘边有两处浅井,通常村人会在这里摘菜洗衣。 那些水流入塘中也没什么影响,如今洗衣要么单纯水洗,要么浆洗也是用些淀粉淘米水之类。 背着一篓腥物走到一处井边,井边一片青石组成台阶,最下的斜面斜下延伸至塘内。 “大夯,你就不能晚点来?就这么两件衣服,这气道比没洗还腌臜。”青石边上,刘沧放下竹篓,一名年岁不下三十的妇女对刘沧嚷嚷。 这妇女旁边还有两名较年轻的本村媳妇,眼见刘沧光着膀子,自顾自的低头捶打手中衣物。 几女所带衣物都很少,大概是抽空涮洗,刘沧撇了嚷嚷妇女一眼,将装鱼虾的大篓斜倒青石台上。 “啥气道,再腌臜的气道你也不少闻。”一边挑拣还活着的小鱼小虾扔进水里,刘沧对那嚷嚷妇女道。 “幼呵,年纪不大,知道不少嘞,哪家婆娘教你的?”妇女先是一愣,转眼放下手中衣物,掐腰站起,而她附近两女揉搓衣物的速度却是更快几分。 “洗你的衣服吧。赶紧下地帮忙去,回头累坏我大侄子,万一闪了腰,你想教都没人教嘞。”挑拣鱼虾,刘沧将死去的鱼虾堆在岸边青石上。 妇女年纪虽大,不过刘沧的辈分却大过她,刘沧嘴中大侄子便是她家男人。 妇女随手从井边捞起一截粗木,做势欲砸,却是甩手抛给刘沧。 “没人教,教你嘞!”伴随抛出的粗木,妇女嘴中带着怪腔。 “啧啧,我说你这把子力气,妥是养了不少时候啊。”刘沧抬手接住粗木,故意晃了晃身子。 “回头我去摸条大鳝给你送去,省的你没事作贱我大侄子。”怪腔怪调中,刘沧拿着粗木将青石上的鱼虾砸烂,并用水将它们冲入塘里,腥气立时散开。 “刘大夯,作死啊。什么都敢说,快滚。”尖声惊叫。 原本垂头洗衣的两女中,一人实在不能再忍,叫骂间还不忘狠狠刮了中年妇女一眼。 那媳妇惊叫脸红,杏眼瞪的熘圆,手臂颤抖,也不知是气急,还是心怯。 刘沧与中年妇女对视一眼,两人脸上不约而同露出怪异笑容,却是也不再没下限的口无遮拦。 随着刘沧将带着血沫的鱼碎冲入塘内,塘内水面一阵翻腾,片刻大量浮上水面的乌龟争相抢食,引来一片水声吵杂。 那尖叫媳妇被身旁同伴拉扯两下,在同伴弱弱的眼神中,女子再次狠狠的刮了刘沧一眼。 小媳妇,生瓜蛋子,不能招惹,撇嘴间刘沧继续敲砸鱼碎。 “你养这么多这瘪犊子玩意干啥?积福嘞?”而原本那中年妇女此时也面无异色的跟刘沧正常交流起来。 第二十一章 打熬 捞鱼,喂龟,跟村人闲扯。 返家将个大的虾蟹放回家中,刘沧又在家中喝了两碗肉粥,蔡琰已经开始抚琴,蔡邕依旧还没有起床。 这两天蔡邕有点失眠,要说刘沧跟蔡琰可以算是真的挺没心没肺的,关于定亲的事情,两人一觉起来,基本就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了。 相比没事人一般的二人,蔡邕却是患得患失,情绪变化各种频繁。 至于那张家寡女的事情更是让蔡邕各种麻爪。 好在刘沧说那张绣娘的父亲也担心张让对家人心怀记恨,一直也不敢去洛阳确认真身。 蔡邕如今颇为期待:乡间老汉异想天开,那日渐得势的张让,跟他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大权在握的曹节也差不多快死了,这也是蔡邕打算利用东观汉记搞小动作的信心来源。 曹节可谓是怼蔡邕的主力输出,能扛能打,毕竟差点游街砍头,被好一通折腾的蔡邕心有畏惧。 这好日子还没盼来,咋就又跟曹节的接班人,陛下认的阿父,满朝文武都想捅他腰子,却被他各种反杀的张让张常侍扯上关系了? 蔡邕这两天妥是睡眠不足。 以轻缓悠扬为主旋律的琴声中,刘沧再次离家。 小蔡琰如今只能弹这个调调,有助睡眠。若是音律不对,将蔡邕弄醒了,会挨揍的。 嗯,真的揍,要不咋说是亲爹呢。。。 再次返回河边,比摸鱼强度更大的打捞活动开始。 一串串肥厚的水草被刘沧拖拉上岸,这东西别管天冷天热,活的各种坚强,本就汁多叶厚的水生植物,再沾上些泥水,打捞起来颇费力气。 水草打捞上岸,刘沧对它简单清洗,之后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两堆小山般的水草,一堆咬牙背在背上,一堆纤绳拖在背后。 “刺啦~刺啦~”沉重的脚步,藤堆地面推拽的摩擦,刘沧的上半身从两侧基本已经看不到了,步履艰难中,刘沧再度向家中走去。 田间的农户更多了,春耕忙完,除草翻地虽然每天都要遛遛,但劳作强度却并不算大。 土地耗人,种植繁琐,但每年真正要命的时段也就那么半月一月。 而路过田间的刘沧,此时却是异常显眼。 若说原本背负鱼虾还有妇人跟刘沧调笑,此时再见刘沧,别管大姑娘小媳妇,都是两眼放光,默默不言。 这。。。太牲口了,太能干了。 她们都比较稀罕这款,这牵回家中,日子想不红火都难。 “刺啦~刺啦~”担山一般,刘沧所过之处,众人皆是噤声。 大家都是干惯农活的人,自然知道刘沧如今背负的重量,人们也不打扰刘沧,免的他再泄了力气。 “啊!”沉声闷呵。 “彭!”肩上湿漉漉的草堆抛砸地面。 “不行了,呼~呼~,不行了。”只见田间路上,刘沧一屁股坐在地上,四仰八叉的躺在泥地上喘着粗气。 “我说大夯,现在又不农忙,你用村里的牛拉呗。刘元起家的地也翻完了,你去找他借牛,肯定能借来。”一名年轻汉子蹲到刘沧身边,对汗入雨下的刘沧说道。 身上重担抛下,原本还有节奏的呼吸却也跟着爆发凌乱起来,胸膛快速起伏,刘沧喘息似如风车。 “咕冬,咕冬~!”扯下身上的竹筒,尚未平息气喘,刘沧就迫不及待的勐灌几口清水。 强忍口干舌燥,不敢一气喝的太多,刘沧躺在地上,半晌才抿抿嘴开口回道。 “正好打熬身子,那牛精贵着呢,万一拐了蹄子,我可赔不起。”刘沧随口说着,平息呼吸坐起身来。 “你若不敢用,咱们可不更不敢用了?我正要回去,要搭把手不?”汉子摇头,对刘沧问道。 刘沧这种情况村人已经习惯,若是放在平常偶尔见到一个这么下力气的,定然只会换来村人的笑话。 活不是这么干的,干活出力对村人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这般玩命的,说不好干一天,养半年,还真没什么意义。 不过刘沧这习惯多年已成,甚至身体的抗压与恢复能力都已经远超常人。众人见多之后,除了看着心惊,却是无人敢去调笑。 “搭把手,帮我抽肩上。”拍拍屁股,刘沧站起身来,不能再坐了,再坐腿软。 “好嘞,来,起!”刘沧半蹲马步,腰背甩托,背后汉子吐气开声,托扛草堆底部,再次让刘沧扛起了担山的架势。 “走了!”咬牙吐气,刘沧发出一声高呵,算是跟帮忙的人打了招呼。 随着刘沧离开,沿途见到刘沧,不乏一些妇人借机斥责自家男人。 “瞅瞅,看看人家,你这没翻两席儿地,不是渴了就是饿了,就不知道长点出息。” “瞅啥,你要给我天天吃肉,我也能这样。” “老娘什么时候亏你嘴了。你给老娘说清楚。” “那能一样么?” “啥不一样?人家吃的也是自己养的。” “起开,老爷们的事你知道个屁。” “呵~!好你个刘。。。” 一路不时吵闹,刘沧咬牙间,心中叫好:‘怼,使劲怼,老子就剩这么点快乐了。奶奶的,怎么还不到家啊~~!’ 前日吃出来的一点体质早就化作真实体质了,习惯看数据说话,这活干的让刘沧觉得有点亏本。 随着年龄进入身体的高速成长阶段,这扩大养殖规模的事情却是不能再拖了。 规模上不去,产量与品质就跟不上,没有足够品质的肉食,身体素质的成长就平缓无奇。 玛德,眼麽前一个张飞都比他吃的多,吃的好。 再不加紧提提速,以后连那小子都干不过就丢人了。 嗯?干不过张飞很丢人么?不丢人么?很丢人吧?算了,这趟下来,最起码三天不用打猪草了。张飞什么的,有猪草重要么? 脑中有的没的胡思乱想,刘沧一步步向村口迈近。 虽然心中坚定打熬身体的决心,但真累起来,骂娘跳脚,谁还能琢磨什么打熬不打熬的。。。 “怼吕布!睡貂蝉!狗狗狗~~” 怪异的吆喝在村口响起,村人见怪不怪,这是刘大夯那小子快不行了。 啧,那吕布是谁家的倒霉孩子,居然被那小子这般惦记? 这都跟蔡氏定亲了,怎么还瞎喊什么貂蝉啊? 话说那小子喜欢狗么? 第二十二章 武艺调和? “旋风斩,顺势噼,半月,刺杀,攻杀!” 小院之内,人影腾挪,刀光剑影,鬼哭神嚎。 只见刘沧手持铁质环首刀,刀刀呼啸,原本院中散跑的柴鸡,早已经在战斗鸡的英明领导下,不知窜到何方去了。 “唉~,既不识武艺,就老老实实做些杀伐单招,熟能生变,莫要再晃,你这晃的为父心惊。” 刘沧卖力的演练着他突进中的疯魔刀法,蔡邕屋门半掩,护着身侧的蔡琰,无力的看着刘沧在院中瞎折腾。 “呼~!”收刀入怀,刘沧脚下有些踉跄。 圈圈转多了,刘沧琢磨,以后旋风斩少转两圈,接刺杀,还是不要接顺势噼了,头晕。 “单招练久了,有些枯燥,调剂而已。”身体有些左斜,刘沧非常诚实没有给自己的一番折腾冠上武艺二字。 一夜休眠,如今刘沧这身体的恢复能力倒真没话说,放到现代绝对能算是基因突变的类型,昨日劳作的疲劳,一夜酣睡均已恢复。 龟塘不用天天去喂,这两天的猪食也都备齐,没有什么大件的劳作,刘沧也会舞枪弄棒,练习些兵器杀伐。 因为没人传授武艺,通常刘沧也就作些噼砍挥砸的基础动作,什么刀枪棍棒多由木石模型代替,昨天族老给他送来了一把铁刀,也就有了今天这出。 “调剂也不能这般,你。。。”眼见刘沧提着手中的铁刀挽刀花,再看刘沧不知何时将自己上衣划出的一条口子,蔡邕摇头向屋内走去。 片刻,只见蔡邕手中拿着一卷书册走出。 “为父不善战阵之术,你又不喜舞剑,早年为父所得一卷古书,倒是有些武者技艺。”甩手将书册扔给刘沧,蔡邕对刘沧说道。 刘沧面露惊喜,抬手接住书简,竹简清新,显然是蔡邕才写出来的。 “旌旗术?这玩意敢练?”初时兴奋,转瞬刘沧一脸古怪的看向蔡邕。 旌旗?这玩意算兵器? 而且这竹简通篇文字,密密麻麻,也亏蔡邕连这种东西都背。嗯,也不对,过目不忘,或许不用背? “此术倒是有史可查,先秦亦有旗士,吾观与戈相似,你这身子骨韧性不俗,倒是可以试试。”蔡邕随意道。 还旗士?会放圣光不?刘沧心中吐槽。 蔡邕貌似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冒,显然纯粹是看刘沧恢复能力强,也不怕他伤着。 武艺,这年头是有武艺的,不过跟原本刘沧认知中的有些差别。 同样是招式套路,结合不同兵器,不同招式钻研发力技巧,其涉及到关节筋骨,以及肌肉群的发力卸力。 同样招式击法,不通武艺者,击出绵软无力,精通发力者,却是开山裂石。 说来简单,但那种将肌肉单独隔离,控制同一肌群中不同肌肉的独立发力与卸力可不是说说而已。 甚至违反人类自然意识的对立肌腱协同发力,以此完成常人不及的杀伐技艺。 这些单说规整,显然也是需要长久的实践与积累才能总结出来。 肌肉发力自然需要涉及蓄力蓄气,也就是呼吸吐纳,嗯,没那么邪乎,仅仅是让动作与呼吸更加协调,不至于岔气泄力之类。 这也便有了气的说法,但这种所谓的气,跟业力爆发出来的罡气则完全不是一码事。 但就这些,也都不是普通人能随意摸索出来的了。 乱练胡搞,伤筋动骨在所难免。若是性格再彪点,岔气岔的狠了,冲伤内脏,搞出什么‘内伤’来也完全不是没有可能。 这类技艺不是家传便是武师传承,总要经过数代总结,可惜两样刘沧一个都不具备。 如今蔡邕给刘沧拿出这么一本古书,刘沧估计,这大概是看他本来就是在瞎折腾,反正都是折腾,练这个,至少能‘死’个明白。。。 好吧,这里不是武侠小说,武艺这东西,也不是越古越好的。别说什么旌旗,如今连戈都基本淘汰出战争了。 一本传授已经被淘汰出正规战斗兵器序列的武器的武艺,这玩意真的没问题? “古有旗士,以旗为刃,整体似戈,尾如城锥。” “顶接利刃,角为戟戈,因其长度重量之故,凡善此道者,皆为力士。遇阵定为破阵,遇城定为冲城,亦是战场瞩目所在。” 这武艺蔡邕没练过,但论起出处却是说的头头是道。 瞩目,可不是瞩目么?你丫扛着旗呢。 刘沧可以打百分之二百的保证,干这行,绝对不是自愿的!!! 这哪是什么旗士,根本就是死士。 看着手中的竹简,好家伙,如今要不是管蔡邕叫父亲大人,刘沧一定将这竹简砸他脸上。 “你让我学这个?”刘沧不可置信道。 “万物皆有相通,武艺亦是如此,全做参考研习。不过。。。”蔡邕抚须。 “你性子太烈,不识所制,若再修习这酷烈杀伐之道,恐有不妥,当以中庸相左。”蔡邕面露担心道。 “啪!”竹简摔砸地面,刘沧怒视蔡邕。 “你哄孩子呢!?”不能忍,实在不能忍了,刘沧怒喝。 蔡邕错愕,再看刘沧脸都气红了,面上闪过讪讪。 “放肆,为父还不是为了你好。”蔡邕板着脸,语气却是缺了几分严厉。 得,没哄住,这小子是真急了,今天且不与他计较。 刘沧喘着粗气,再看蔡邕眼神明显乱瞟,心下忽地生出几分无力,老老实实又将地上的竹简捡了起来。 “父亲大人,您要是想让我习文,直说便是,我又没说不学。”刘沧有气无力。 什么旌旗术,蔡邕压根就是想让他学中庸,自以为是的拿本什么古书出来钓他胃口。 也亏了蔡琰足够听话乖巧,这老家伙绝对不会教孩子。 武艺相通是不错,但也要分兵刃。你这玩意都说有冲城的功能了,你让我拿什么跟它去通。 最气人的是还说什么中庸调和,我这还没给你说书,你就开始给我讲小说了?还丫玄幻的! “咳,此术早年子干义真都曾看过,却为杀伐之术,为父可没哄你。”眼见刘沧退让,蔡邕避重就轻,解释道。 “父亲大人,这是步战之术。”刘沧挑拣最直观的解释,对蔡邕道。 “额,全做参考。”蔡邕扭头。 可不是么,似戈就很长,能冲城就很重,这玩意怎么看也不像骑马上能耍起的。 不善骑战如何为将?立志当个冲锋陷阵的大头兵?爹教的? 蔡邕也发现,这书好像没啥用,难怪当初卢植与皇甫嵩都兴致缺缺呢。 “其他姑且不论,你当真愿意收心习文?”赶紧转移话题,蔡邕对刘沧问道。 “学,为何不学?我又不傻。不过,中庸换换,要不咱也读春秋?”刘沧讨价道。 刘沧不傻,别管有用没用,他非常清楚,就习文来说,蔡邕肯定不可能放过他的。 既然如此,就别挣扎了,自觉点,选个更像小说的先胡弄着。 而看蔡邕那一脸欣慰的喜色,显然,这爷俩想问题的角度跟出发点绝对不一样。 第二十三章 业力终章 经过一年多的沉寂,蔡邕到底还是出招了,当将刘沧收为半子后,蔡邕的第一想法就是培养。 蔡邕通经史,善辞赋,精于书法,音律有神。就这么一个东汉大儒。可想而知,他的培养方向会是什么。 可问题是,刘沧对四书五经真的不怎么感冒。 而穿越以来,唯一一个让刘沧感觉很神奇的易经,蔡邕还非常肯定的告诉他,他不是那块料。 不但泼凉水,蔡邕还用一坨水渍让刘沧清楚明白了,那玩意跟他前世所知的封建迷信完全不是一码事。 闲聊之时,蔡邕也跟他说过那所谓推演的最基础环节。 不说还好,这一说,刘沧有些懵逼的发现,那所谓的最基础环节,妥妥的就是大数据好不? 单这个所谓基础环节,显然就不是蹲家里头吃书掰指头能够搞定的。 这倒也难怪那些传闻中的善算者,一个个貌似都是浪的飞起,就没一个安生的。 至于之后巴拉巴拉的概括,刘沧完全没有听懂。 而刘沧不死心的卖弄起超越蔡邕两千多年的文明——阿拉伯数字。 结果,蔡邕非常平澹的表示这种标记不错,只不过汉字的数字中本就包含了卦式,尤其是结合易经推演,其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这下刘沧算是彻底死心了,都是世界的错,这个世界,对穿越者来说,太不善良了! 刘沧对经学习文兴致缺缺,这些蔡邕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若是小蔡琰他还能板着脸吓唬,学也要学,不学也要学。 但放到刘沧身上蔡邕就有些估摸不住了,这小子主意太正,脾气也犟。 男孩子嘛,自然跟女孩子不一样。话说谁还没有年轻跳脱过,万一惹的这小子叛逆起来,就不太好了。 这不,也就有了前面蔡邕拿什么旌旗术来对刘沧‘循循善诱’的事情。 教武技蔡邕不行,但对业力的应用,蔡邕却是非常老道。 刘沧业力暴增没让蔡邕惊讶,似在意料之中,这点反倒让蔡邕对刘沧越发满意。 这两天跟刘沧讲述了不少业力注意事项。而每当刘沧熟悉自身业力时,蔡邕也定然会在一旁抚琴相伴。 《醒心谱》 四海游心的琴音在小院中回荡,岩穴之间,亦有霄汉凌冽。 独立院中,伴随琴弦那若有若无的调动,刘沧身上紫光再度跳烁。 与张飞业力所出血色暴虐不同,刘沧爆出的业力,却如电弧疾烈。 原本刘沧还认为这种不同有什么另类效果,结果据蔡邕所说,只是出生季节月份不同导致,这还狗了血的十二星座呢! “不可沉心,当灵动有思!”琴声忽地激烈,蔡邕声音传出,也让下意识平心静气的刘沧抖了个机灵。 跟‘传说’的修练不同,研习自身业力却是不能心无杂念。 它所追求的效果是能够随心所欲,乱中激发,又能在突然激发时把控业力输出的量值。 刘沧清醒,身上电弧缠绕,扭头四顾时,琴音再次变得高远若四海游心。 “切忌战意决绝,业力本非善物,喜随虐意,伤身御敌,实非良事。”蔡邕再次说道。 “谢父亲大人提点。”琴音动心,刘沧回身朝蔡邕恭敬抱拳。 “嗯,不错。”蔡邕眼中闪过意外,满意点头。他却没想到刘沧这么快就能在业力缠身中与他交流。 业力缠身,因为自己如今也具备了这个能力,刘沧更喜欢叫它罡气护体。 业力攻防兼备,如今刘沧这罡气护体的状态,就是它防御方面的表现形式。 罡气护体,消耗业力阻挡外界对自身的伤害。 若不含罡气的攻击视做寻常攻击,那寻常攻击的强度若是没有超过罡气护体者的体质,则无法伤害护体者分毫。 似金刚不坏,若遇强击,也可抵消削减伤害。 罡气护体非常实用,同时也将这个世界的战斗层次彻底拉开。 罡气护体本身就拥有一定的破坏性,常人触及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撕裂伤害。 而若是不去主动攻击,这种罡气护体对业力的消耗却并不夸张。 虽然只有业力超过一百才能获得这种罡气护体的能力,但若是没有受到罡气攻击,这种罡气护体每秒固定消耗业力一点。 业力基本没有人为的补充办法,它的恢复周期是十二个时辰。 而如今刘沧业力240+,也就是说,若是不激发罡气攻击,每天刘沧这种罡气护体的状态能够保持四分钟时间。 “铮!”一声醒神带着杀伐的琴音终结了小院中的弹奏。 “既然已经能够交流行动,那就在原地多活动一下。琰儿,莫要靠近。”蔡邕停下弹奏,站起身来遥看刘沧,见蔡琰想要靠近,蔡邕急忙制止。 “皓轩,自己小心一些。”制止了蔡琰的靠近,蔡邕再对刘沧交代。 “喏。”刘沧再次抱拳,心中兴奋未起,全掌间却是爆出一团罡气。 “彭!”如电光炸裂,周围空气亦感焦躁。 “切莫慌张!”蔡邕神色稍紧,对刘沧再言。 “是。。。”原本刚刚挂起的得意神色变成悻悻,刘沧小心说着,却是不敢再随便锤掌抱拳。 就刚刚那一下,业力就炸了二十多点,这还是自己完全没有发力,顶多心中有点锤砸意图而已。 理论上,刘沧自身业力能让他保持罡气护体四分钟,但同样,所谓训练,初级目的就是为了让这种理论趋向于实际。 罡气护体很安全,但也只是单纯的护体状态安全。 而在爆发业力后,罡气的护体与攻击效果本就是如影随形的。 任何攻击意图都会导致自身的罡气爆起伤人,而这种伤人的罡气,却会随着出力与心情消耗自身业力,增强伤害杀伤。 简单概括,若是刘沧暴怒蓄力,有心全力爆发杀敌,那他就有可能爆发出320+战力的罡气。 而如今刘沧的体质只有81/102,加减法大家都懂的,320减去102,218便是过激爆发后的反噬数值。 刘沧那102的体质上限根本不够扣,结果定然是当场吐血三升,内脏尽碎而亡。 业力看似简单粗暴:直接叠加实际体质化作极限杀伤。 但在没有足以承受它的体质上限时,它绝对是一把非常恐怖的双刃剑。 而刘沧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熟悉它,不断熟悉对它输出的控制,不会无意伤人的同时,让其对敌时达到最大出力,却又不至于自残伤身。 麻烦,可谓极其的麻烦,尤其是每天的训练时间也就那么几分钟,甚至几十秒,或者干脆一招爆发。 这种训练受业力值绝对的制约,业力耗尽,老老实实等明天恢复再说。 但对于这种训练刘沧完全不会抱怨丝毫,甚至颇有优越感的偷乐。 因为他已经有了其他人难以比拟的优势。 别人这种训练妥是要小心翼翼的试探自己的极限。 而刘沧那不起眼的属性查看功能,却能让他更快的找到自己的安全界限,甚至直接迈入控制输出的感知环节。 至于如同刘沧一样处于成长期的三国豪杰们,自身极限本就波动频繁,而那种试探的耗时耗力可想而知。 虽然有些没什么出息,但刘沧终于可以拍着胸脯说上一句,‘老子有外挂’了。 而刘沧心中自鸣得意时,他与蔡邕都没注意,小蔡琰无聊般正在翻看被刘沧扔到一边的‘旌旗之术’。 第二十四章 抖机灵 跟打熬身体不同,业力的训练时间非常有限,这玩意完全不是想练就能练的。 刘沧很快便结束了自己的罡气护体状态,意犹未尽,今日却也无法再进行尝试。 收了操练的架势,端枪站桩现在又有些提不起劲。 蔡邕惊讶刘沧对业力的控制能力,询问刘沧种种感触,小蔡琰不见踪影,想来应该是返屋习文练字去了。 “琰儿到底比你好学。”片刻询问,确认刘沧身体没有异状,四下没有看到蔡琰,蔡邕对刘沧感慨道。 “你这年华大好,且不可荒废学业,将来若是还不如琰儿,看你如何自处。”刘沧满院寻找草条麻绳之时,蔡邕坐在院中,闲聊般对刘沧唠叨。 “不如便不如呗,小琰乃某之妹,她好某自喜悦。”拖着一段粗麻绳条,刘沧提着铁刀坐到蔡邕附近的石墩上。 “呵,你这性子,该说洒脱,亦或痞懒的可以?”蔡邕笑言,本就无所事事,爷俩闲聊琐事。 “这刀有些粗糙,你已去过那县里张家了?”看着刘沧手中铁刀,蔡邕问道。 “没,哪里用的到我,族老一早就使人去了。兵刃都是现成得来,怕您说他,这不,还躲着您呢。”刘沧开始往环首刀上缠绕麻绳,对蔡邕说道。 刘沧手中环刀刀身很粗糙,触感有些类似铸铁,别说钢刀,离精铁都十万八千里。 族老说想给村中配精铁刀,但打造起来颇为耗时,因为明日便是跟邻村‘约架’的日子,所以先弄了批现成的劣刀充数。 “某又非迂腐之人,你刘氏这族老啊,呵呵。”蔡邕笑道。 “哦?父亲大人既不迂腐,不若弄些书册,让我去换些钱粮可好?”刘沧做样贪婪。 “呵呵,你这是要掉自家身价?” “家中又不缺吃食,休要说些胡话。你年纪尚小,待到合适之机,该与你配的,自然缺不了你。”蔡邕乐道。 若是旁人跟蔡邕说这种话,大概蔡邕早就急眼了,不过跟刘沧相熟已久,知道他这只是闲聊说笑,也不会去跟他当真。 村中生活多是自给自足,这年代,包括郡县之内,大多数人其实也都是过着没有什么余钱存款的生活。 说不上贫穷,被杂税克扣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大概就是没有什么必要了。 百姓偶尔用家中所得换些钱财,也多是很快又置换了其他生活必需品,这样也可减免些类似财产税的赀赋。 而从刘沧初见蔡邕时,蔡邕便是两手空空。 蔡邕所说缺不了他,还真不是蔡邕吹嘘家中有多厚的财资,所谓合适之机,便是自有相熟好友赠送授予。 对于这种骚操作刘沧不由轻笑。 这些个东汉大儒活的也够真实的,重操守却不迂腐,而这边所谓君子通财也是一种美谈。 当然,这种美谈也绝对不是鼓励人们贪婪,除了友人志趣相合外,往往他们通的都是一些生存生活的必要财物。 爷俩这边笑谈,刘沧手中麻绳已经缠绕半个刀身,麻绳缠刀并不是为了保养或是让它杀伤力更强。 因为蔡邕的存在,楼桑村给青壮们配上了相对制式的刀兵,眼看两村争斗,楼桑这边准备提刀上阵。 不过这种提刀更多是为了威慑显摆,别说村与村之间不可能大肆杀伐,族老本身就有职责维护乡间治安,调解乡间冲突。 好吧,对比族老挑头的两村冲突,这些说法看似矛盾。 若要简单直观,只需要理解,相比现代,这个时代不管怎么说,也有着足够的野蛮。 别说民间乡里,就像此时的蔡邕,他对刘沧不可谓不关心,但明知他明天要去参加械斗,却跟本不会说出些什么奉劝阻止的话来。 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只要事出有因,提刀上阵,好男儿自该如此。 毕竟乃家天下的时代,而这个因,也从来不会特指国之层面。 刀身缠上麻绳,能敲能砍,却不至于白刃取人性命,两人闲扯之时,似乎蔡邕有心引导,话题又逐渐引向习文方面。 “父亲大人,说起来,如今这文章断句标注是否有些麻烦?” 蔡邕平时说话也并不总是咬文嚼字,但论到学习之时,经史词句却是字字严谨,刘沧这边听的有些头大,转眼又开始抖起小机灵来。 “嗯?有何麻烦?”蔡邕疑惑。 “您看,如今文章多是一气而成,就算句间留下间隔,也容易引起非议。若是在这断句之时加上这种点、豆样式的标点,不是更能直言其意么?”刘沧缠好刀身,在地上划了个逗号句号。 “还是说这种标点会犯什么忌讳,为世家不喜?”刘沧对蔡邕问道。 古人不傻,而且就刘沧所见,蔡邕给他注解的礼记中,也存在字句间隔。 如今刘沧对国学之道多少也有点敬畏,他可不相信蔡邕这类人连个逗号句号都不懂运用。 原本刘沧以为这更有可能是所谓世家垄断知识的一个环节。 结果抬眼却看到蔡邕用即是欣慰,又如关爱智障一般的眼神打量着他。 “额,父亲大人,有何不妥?还是这种话不宜说出?”刘沧错愕问道。 “呵呵,断句解析,你居然想到这里去了。”蔡邕表情怪异,刘沧一头雾水。 “忌讳之言暂且不谈,为父问你,你认为这明确断句更好?”蔡邕问道。 “难道不好?”刘沧疑问。 “那对何人好呢?”蔡邕再问。 “当然是学文之人,就如这乡间百姓,一书传阅,众人皆明,自然是对庶民底层更好些吧?”刘沧轻声道。 “呵呵。”蔡邕脸上闪过哂笑。 “你啊,老夫还以为,你到底是刘氏的种呢。”蔡邕摇头叹气,脸上表情却是一片轻松。 “嗯?”刘沧质疑。 不是对底层好么?刘氏的种?这意思肯定不是说桑村刘氏,当今天子那个刘氏?这话味道有点不对啊。 “年纪不大,莫要总是心存鬼蜮。”刘沧表情猜忌,蔡邕言辞训斥。 “先莫言忌讳喜恶,为父问你,诸子百家你可知晓。”蔡邕摇头对刘沧问道。 “知之不详,战国百家争鸣,先秦罢之,独尊儒术。”刘沧思索道。 “那如今我大汉便是独尊儒术咯?”蔡邕嘴角带笑。 刘沧有点愣神,心中茫然,又有些牢骚:这还用问我?你一个东汉大儒,心里没点逼数? “哈哈。竖子端是急躁。”似通面相,看刘沧表情,蔡邕抚须大笑。 第二十五章 心之所惧(初篇完) “为父乃大汉之儒,为父之道,又与子干不同。”小院传出蔡邕爽朗笑声,院落之内,刘沧爷俩蹲坐石凳,却见蔡邕抚须说道。 “莫说子干,高密郑康成,北海管幼安,皆为当代名士,甚至包括那儒门孔氏。” “吾等皆儒,却又道有不同,所学、所知、所授亦不相同。” “吾等虽同出一门,同习一册,但你且言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百家争鸣?”蔡邕对刘沧说道。 “儒门百家?那还不是一样。”刘沧撇嘴,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一时说不出不对的地方。 “哈哈,竖子莫要违心,且听为父道来。”蔡邕笑言,见刘沧怪样,探手做势欲打,刘沧垂首让他在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你言一样,但百家已罢,儒门当兴,这便是如今大势。” “但你这所谓断句标点,如今再言,可敢轻言利弊?”似在引导,蔡邕一字一句对刘沧问道。 “嗯?”直到此时,刘沧才想起最初说的是标点断句,伴随蔡邕引导,刘沧心中莫名一突。 “您是说。。。”眼中闪过怪异,刘沧看向蔡邕。 “这便是你所言‘独尊儒术’的绝世利器,吾等儒门中人,却是不屑为之。”指着刘沧在地上画的标点,蔡邕扬头正气,平声似喝。 “轰!”脑中如有闷雷,刘沧忽地被蔡邕声喝,好似脑中原本某些结构产生碎裂崩塌。 不对!这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等等,等等,好像。。。 汉代句读,宋朝出现圈点,明代出现分隔姓名的线条,标点? ‘等等,稍等下。’刘沧脑中有些混乱。 放下贬低与恶意,汉时的人傻么?宋时的人傻么?明时的人傻么? 只要不将他们视做杀父杀母的仇人,应该就不至于认为他们是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用的二逼吧? 愚民?垄断知识? 还是不太对头啊? 标点不好么?好!绝对好!他让人们能更方便的读写理解。 面对繁琐与方便,百分之八十,九十,甚至更多的人都会选择方便。 这是大势,不会不好!也不能不好! 标点符号是好的,是进步! 抛开一切,那标点符号实际带来了些什么?又对什么形成了本质的改变呢? 真理!? 标点符号带来了真理! 它为人们消除了因词句理解带来的争论,至少消除了九成九的争论。同样也消除了错误的解读。 它让人们可以无需思考的去解读,去读写,去获取知识,去认知真理。 真理是什么? 可能性的背面,可能性与谬论相反的存在。 照着说,照着做,不接受反驳,不用去想,不需要思考。简单易懂! 对,简单易懂!再思考,就是多余的! 或者,是叛逆? “嘶~!”刘沧倒吸凉气。这踏马不对啊。 “呵呵,看来皓轩已有明悟?”蔡邕言笑,脸上带着欣慰。 “虽有偏差,但皓轩善思,既能思索如此层面,哈哈,吾儿可入学矣!”蔡邕大笑。 ‘别,别,您别笑,我心虚。’刘沧怯生生的看着如同老怀得慰的蔡邕。 您还真实慧眼,可啥层面,我只是想用超越您老两千多年的智慧抖下机灵而已。 或者是错有错着?出发点难以评估? 但貌似汉之世家垄断知识,但那些名士也有着自己的底线,也预防着不可逆的危机——文明桎梏,文明绝断的危机。 蔡邕刚刚在说什么? 什么叫吾儿可入学矣? 思考!? 善思,能够去思考一定层面上的问题,能去琢磨一些有违常人常识的事情,那才算是刚刚可以入门开始学习? 你们对学习的定位到底是什么? 那识字背书又算是怎么回事? 心中如同爆出了十万个为什么,刘沧脸上阴晴不定,一时无法言语,对坐蔡邕脸上却满是理解,也不打扰刘沧胡思乱想。 标点符号能让经典再无争议。那再无争议的经典谁敢注释,谁敢给它标点? 大儒?大儒不行,不够资格,敢乱来,头拿掉。 除了皇室,谁敢定下毫无争议的经典?谁敢轻言真理? 至少老子不敢,所以其身后出了百家。 孔子不敢,所以其身后出现了门徒。 如今的皇室也不敢,因为有一群名士蹲在边上,随时准备开辩,怼的妄言真理者生活不能自理。 他们带来了什么?争论,无数的思索与争论,无数思想的碰撞,无数的变化,无数的创造。 却唯独,没有真理。 一代,两代?到底几代人能把毫无争议的经典认定为真理? 只需要几十年!仅仅只需要几十年可能就能抹除一段文明史中所有的杂音,让真理诞生,拟千古同之。 圣人传道,术出百家,起源种花文明。 然后,百家归一?繁荣了种花文明? 我尼玛,还是不太对啊。 刘沧感觉各种烧脑,彻底放弃了深远思考,干脆拐回了这片东汉大地上。 刘沧琢磨,若是按照蔡邕最后对他的肯定来看,那这些所谓的名士看重的恐怕从来都不是背书颂词。 习文跟学识之间,似乎被他们隐约中划出了分界。 独立的思考,独立的见解,分析,创造。。。 这里从来就不是一个徒不能胜师的世界,也从来就不是一个不能以学术言论忤逆师尊的世界。 因为这里尊师,但同样,这里的老师对出师的定义中就有超越与不同。 甚至从他们对入学的定义上来看,授徒最初的意图便是培养出与他们不同或是超越他们的学生。 而所谓的师徒若子,踏马,有个人能这么教你,称师做父也不过分吧? 刘沧恍忽已经明白,这里的人并不比现代人聪明。 只不过他们一直在探索前行。 他们并没有退化人类的探索本能,或者说,不管出发点如何,他们却一直维护了人类的探索本能。 最可怕的是,他们已经习惯了探索,习惯了创造性的思维方式。 充满了争斗,同样,也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 若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但如果是整体性的。。。? 同样是蔡邕所说:“吾等儒门中人不屑为之。” 好吧,这是大汉的儒,你一个东汉大儒都这么说了。 天下文人,世家豪族,包括那些寻师觅友的庶民学子,这大汉之内,到底有多少这种儒门中人? 有多少钻研繁琐,却不求简便的人? 刘沧眼中逐渐恢复了清明。 大汉,太可怕了! 这种可怕不是来自民生军力,不是来自物质财富,而是这个时代人们的思维方式。 他们不应该弱,也不可能弱。 他们的大脑可能终其一生都在思考,都在与同辈,与长辈辩论,都在揣摩先贤含湖言辞中最适合当下的解释,都在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道。 而当这种思维方式成为习惯,那它所辐射的政治、军工、手工。。。 这是一片可怕的土地,因为这里有着一支自寻麻烦的人类群体,一支可怕的人类族群。 “皓轩莫要气馁。你出身乡野,见识浅薄无可厚非。无人教导,所思所想已显天资,凡事莫要往牛角尖钻。”见刘沧心神难定,蔡邕安慰出声。 默默对蔡邕点了点头,刘沧无言以对。 虽然感觉蔡邕那天资二字有点骂人,不过不自觉的,无法控制一般,刘沧却对这片土地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如此方向明确的崇拜。 一片充满无数可能性的土地,谁也不敢轻言,她将去向哪里。 心中豪迈尚未泛起,刘沧眼神却是再度凝固,起身北望,忽的,刘沧眼中甚至泛出几分暴虐癫狂。 北地胡羌,边地鲜卑,百年之后,那些蛮夷入侵汉地,如今这令他心颤骄傲的大汉之民却被化作了猪狗。 想想多年相处的村人族人,刘沧实在无法想象村中那些泼辣妇人被穿刺在火上烧烤待食的画面。 大汉,很可怕。 它,或许还应该更可怕一点! 更加野蛮,更加牲口一些! 刘沧终是收回了遥望北地的视线,百年战乱他无力扭转,今日跟蔡邕的交流让他越发明白,他基本不可能改变那些未来群雄的争霸局面。 他们大多都为当世人杰,独立,自信,执拗,他们的主意都太正了。 大厦已倾,正乃群雄当起之时。 他们善于变通,善于争斗,他们的生活环境注定了他们善争善战,也注定他们难受旁人左右。 们心自问,刘沧并不认为战乱有什么问题。 世事相对,能征善战的背后定然是死亡与撕杀的蕴养,与金戈铁马相伴的永远是腐臭与肮脏。 但面对那隐藏在百年战乱身后的黑暗,刘沧感到畏惧。 想想自己那生活派头十足的饲育能力,刘沧琢磨,他或许只能在让汉人更牲口一些的方面努努力了。 “北地?你这杀意凌然,为父倒是不知该欣慰还是担忧了。”注视刘沧表情变化,蔡邕叹气。 “父亲放心,我对征讨塞外,封狼居胥之类没有兴趣。”刘沧笑言。 “如此便好,皓轩当恪守己身,待尔及冠,为父自可托人为你谋个出身。”见刘沧恢复爽朗,蔡邕自信道。 “谢父亲大人关心,父亲,可否弹奏一曲十面埋伏?”刘沧起身,对蔡邕行礼。 “哈哈哈哈,有何不可。皓轩这是。。。?”蔡邕开怀,见刘沧转身欲走,不由问道。 “喂猪。”刘沧背身,说完小跑若逃。 蔡邕错愕,转瞬怒起,抬腿便欲追打:“孽障!欲让老夫为你抚琴饲豚否!?” 第二十六章 村人汇聚 清晨,朝阳未起,鸡鸣凌乱。楼桑村中喧哗阵阵,比之往常却要吵杂许多。 “彭彭彭~!彭彭彭~!” 村中拍门声响不断,没有呼唤,却有越发密集的脚步。 “唉~,为什么每次看到这种场面,既视感都那么强呢?”倚在自家门口,刘沧看着村中如同黑涩会汇聚的场面,对身旁刘备叹气吐槽。 “哈哈,皓轩且看,我刘氏青壮当真豪勇。”一旁腰跨环刀,手持短棍的刘备大笑出声,说话时,还不忘朝刘沧院中张望。 两队青壮汉子,兵分两路,沿村挨家挨户拍门。 门响片刻,或是一人,或是几人的青壮便会从自家院中出来。或是跨刀,或是提棍,汇聚入群,一同去拍下家院门。 青壮当中,凡跨刀者更为彪悍,并非刀助凶威,都快被麻绳缠成板砖了,显然也威不到哪去。 粗麻扎头,手臂小腿均缠麻绳,坎肩露臂,消瘦者,亦是筋骨有错。 “别看了,父亲定不会此时露面,早前也不见你多来串串。”看刘备神色,刘沧调侃之时,指着一些青壮脚上草鞋。 “兄长这回也大发利市了?” 被刘沧调侃,刘备倒是洒脱一笑,再看刘沧所指,洒脱转为苦笑。 “皓轩为何不叫某大表哥了?”刘备疑惑。 “某已定亲,自然不能再没礼数。”刘沧表情怪异,不过天色微明,刘备也没注意。 “皓轩有福,羡煞为兄。唉~族老要为村人配发草鞋,以增行色,为兄怎敢在此牟利。” “你平日劳作量大,吃食自然更须注重,村中谁敢总去你家串门,被你留食几次,还不让人闲话臊死。”刘备反驳刘沧之前调侃。 村人汇聚,本就轻快的脚步略显杂乱,沉声轻言,棍棒碰撞之声不断。 两条穿行村中的人流逐渐汇聚,四十岁以下,可谓老少爷们齐上阵,刘沧感觉,若是给他们全都换上黑裤黑衣,妥妥的斧头帮聚集的架势。 这是要去跟邻村干仗,头破血流稀松平常,偶尔出现个倒霉的死鬼也不稀罕,但若是死人,两家世仇大概也是没跑了。 男人出门,女子张望。只有打气拍胸,却是没有一丝哭丧劝慰。 好好打,残了,老娘养你。死了,就算改嫁,老娘也给你守住家业,帮你把儿子养到成年。 好吧,这年头的女人也彪呼呼的,但守寡什么的,别闹,不流行。 “咦?看,刘德然也来了?你俩还在闹别扭呢?”简直就是黑帮扫街,一群青壮当中,刘沧看到一名身穿帛衣,与村人打扮较有不同的青年,给刘备指道。 刘备抬眼看相青年,却见青年特意撇头,似是表明对刘备的抗拒嫌弃。 “唉~倒是为兄耽误德然了,德然击剑不俗,但不善乱斗,一会还需多招呼一些。”刘备叹气。 “你也知道?知道还乱喊什么中山靖王。”刘沧翻个白眼。 “祖宗名号,怎能或忘。”刘备严肃回道。 “你认真的?”刘沧微有诧异,对刘备一阵上下打量。 “这。。。再不济,也算个孝道吧?”见刘沧目光灼灼,刘备微有迟疑,片刻含湖道。 刘沧错愕,片刻表情怪异,抬手拍了拍刘备肩膀,最终给刘备竖了个大拇指。 算,咋不算呢,兄弟挺你,你继续努力。 刘沧与刘备这边闲聊,一行青壮已经走到刘沧家门口,远远看到刘备,神色微有意外。 “大兄居然早出,我说敲你家门无人。”一名青年对刘备说道。 “大夯,走了!”青年话音未落,带队体壮中年冲刘沧与刘备抬手招呼一声。 “噢!”沉声应道。 刘沧与刘备不约而同摸了摸身上的兵器,随入人流,向村口走去。 轻快小步,村人噤声,这些青壮平日憨厚的脸庞上,此时却是隐现着凶悍与一丝丝兴奋。 “咳,蔡师所传礼记为兄获益良多,却要谢过皓轩。” 青壮前行之时,那被刘沧称作刘德然的青年游走刘沧身边,干咳之时,轻声说道。 “自家兄弟,兄长何须言谢。”刘沧摇头,给青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因刘沧的关系,或是说为了给刘沧提高些族中声望,蔡邕虽不在楼桑收徒,却是同意村老抄录那本他注释的礼记。 同意在楼桑刘氏内部传阅,如今被族老当作了刘氏底蕴。有了这东西,虽然不能说师从蔡邕,但以后村中子弟在外论起礼记,跟人争辩底气也会更足。 “皓轩有幸受蔡师看重,我等为此获利,自该道谢。”刘德然一本正经说道。 “呵呵,兄长言重。”刘沧笑道,原本大大的笑脸小了一点。 刘德然家境在村中较好,为人比较正经,刘沧不太习惯应付他这款。 说来村中其他子弟道谢也就罢了,刘德然与刘备倒是不用为此道谢。 因为他俩好歹也算是卢植的弟子,脸皮稍微厚点,顶着卢植的名头,比蔡邕也是半点不差。 刘沧看看身旁对刘德然陪笑的刘备,再看看满脸严肃的刘德然。果然,还是听刘备吹逼轻松一点。 “皓轩莫要谦虚,家父有言,皓轩得闲常去家中坐坐,家中新得几只猎犬,皓轩若是有兴趣,抱回两只去养。”见刘沧恭敬,刘德然亲近道。 “猎犬?何种猎犬?”原本心不在焉的刘沧来了兴趣,侧头问道。 刘德然家中乃村中大户,其父善经营,家中自垦土地也是村中最多,刘沧其实一直惦记着养狗,但那玩意太通人性,普通狗子刘沧却是不愿意去养。 “一窝难得的细犬,可助皓轩捕猎。不过,皓轩当需紧记,且不可玩物丧志,如今你受蔡师所重,还需询问蔡师,既得名师,当。。。” 巴拉巴拉,刘德然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刘沧眉角开始跳动,一旁刘备偷瞄刘沧,转眼去搭刘德然的肩膀。 “哈哈,德然有所不知,皓轩只喜烈【;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犬。为兄曾听他所言,非百斤之犬不饲。”解说之时,刘备插在刘德然与刘沧之间,刘德然皱眉,却是停下了对刘沧的教导。 “闹甚!静声!”刘备笑声略大,引来前方汉子呵斥,众人相继噤声,刘德然则借势拨掉刘备搭在他身上的手臂。 而刘沧此时看了看刘备,刘备却也正观察刘沧。 “凭的忒你事多。”刘沧对刘备低声。 “嘿,为兄望你不似良人。”刘备轻笑反驳。 “你才不似良人。”刘沧回怼,两人轻声说笑,人群汇聚,村口在望。 第二十七章 开渠之争 细犬,身体纤瘦流畅,擅长速奔,如今多为高门大户饲养,主要作用便是狩猎,因养殖者家境多是不错,外界难见贩卖。 细犬奔跑速度在犬类中出类拔萃,不过它们的战斗力并不强,狩猎时也多是辅助人们骚扰猎物,或是抓些鸡兔类的小兽。 人类对狗的驯化已经很难深究具体年代,不过真论起来,狗肉如今同样是民间一种比较常见的肉食来源。 民间狗子多是些柴狗土狗,所谓中华田园犬,面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欺负欺负小娃还可以,见了半大小子,最大作用也就是吠叫示警。 刘沧挺喜欢狗的,而且饲育能力对动物的智商也有一定的要求。 比如说刘沧养的猪,一些简单的语言交流甚至猪都能理解执行,但乌龟‘板砖’就需要刘沧上窜下跳的一阵乱比划,那所谓的灵兽乌龟还不一定能明白刘沧的意思。 而对于一些鱼蛙类的动物,甚至根本就无法让系统承认为饲育对象。刘沧估计可能是因为那些动物养的再久,也难以确认自己的饲养对象。 这方面狗子就挺完美了,但面对如今的环境与今后的战乱,对于饲养动物,若没特殊作用,其最大价值到底还是宰了吃肉。 刘沧不忌讳吃狗,只不过养狗不杀狗,他到底还是不太愿意杀自己养的狗。 一般土狗,哪怕是刘德然说的细犬,一个比一个能吃不说,战斗能力方面也不太显眼,在刘沧看来也都是杀了吃肉的品种。 刘沧不想养狗取肉,所以一直没有养狗,但他却是惦记着一些体型庞大凶悍的犬种,养起来看家护院放牲口,若遇战乱,放出去也能跟凶兵悍将撕咬搏命。 眼见刘沧对细犬没什么兴趣,刘备这时又跟刘沧凑在一起,刘德然也不再往刘沧身边凑,跟身边青年不时说上两句话,转眼众人便汇聚村口。 天色渐明,只见村口数名中年汉子围着一名老者,一身灰色劲装,足蹬布鞋,手腕覆甲,双手背在身后,两名健壮汉子护其左右,却是这楼桑刘氏的族老其人。 远远看去,却见化身楼桑扛把子的老头真扛了个家伙什,刘沧惊的拉扯身旁刘备。 “我靠,咱村有那玩意?我咋不知道?!” 一杆大戟,双边月牙,戟杆殷红,手腕粗细,长约三米,戟锋亮银,端是一杆煞气十足的方天画戟。 刘备被刘沧拉扯,再看看刘沧所指,嘴角有些不受控制的抽动两下。 “假的,早两日用松木凋的。”刘备垂头低声。 “。。。”刘沧沉默。 “以增行色?”刘沧都囔。 “然,以增行色也。”刘【;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备点头。 ‘尼玛,老家伙不似良人。’刘沧直勾勾的看着那煞气十足的大戟。 “人齐了?”百多青壮之前,族老面有威严,绝世方天交给身旁大汉拎着,对一名中年问道。 “齐了,五侄家的噼柴砍了手,他家老汉要来,我没让。”汉子对族老说道。 “嗯。”族老点头,不置可否。 “都听着!都给老夫拿出精气神来!今日谁敢窜稀,莫怪老夫族规伺候。”族老人前高喝。 “喏!”一群后生挥臂应是。 “出发!今日且让东村看看我楼桑的威风!”族老甩头呼和,扭头迈步,身旁壮汉急忙上手搀扶。 老胳膊老腿,万一闪了腰,大将未战先亡,事情可就大条了。 一行乡勇,端是煞气腾腾,棍棒挥舞,踏泥踢石,半晌赶路,来到东山脚下的宽敞空地。 碎石荒地,当刘沧等人赶到,只见一群比他们人数还要多上一些的青壮已经在那里列队恭候。 同样棍棒吆喝,同样社会气息满满。 “我尼玛,那边还有个更狠的。”远远看到对面一名特殊的存在,刘沧带着骂腔对刘备说道。 同样是一名老者,比族老他酿的还要老上不少,背都驼了,拄着一杆枪头如同大剑的大枪,立足阵前,与刘氏族老遥遥相对。 “刘家后生,尔等端是煞气,怎滴,还想平了我东村不成?”两村青壮默默列队,相隔十数米距离,东村那阵前老者,手捏剑指,遥指出阵族老,先声夺人。 “东村家长,吾等早已约定今日之事,何须在此做作!”众人无言,族老杵着大戟,面带冷笑。 两村不少年轻后生情绪激动,刘沧有气无力的塌着肩站在人群当中。他年纪最小,缩着身子时也最不显眼。 好嘛,阵前叫骂都来了。得,两个老家伙辈分太高,他们说话,其他人没资格插嘴,先让他们喷着吧。 “刘家后生,老夫年事已高,端是不想再见争斗,这开渠之事,年年如此,再行轮流可好?”原本以为老家伙要飙出一串国骂,刘沧意外,这人似乎转眼想要服软? 要说这两村械斗的根本原因便是取水浇地。 开渠,挖开水道,通渠入田。东汉民间耕种,每年大多都会有开渠时间,也就是挖开水道引水。 但这水道自然不能乱挖,每年不同河段都要有严格的时间规划,不但不能随意挖掘,之后的封堵也要按照非常严格的流程。 楼桑与东村比邻,两村又处在同一河道,每年这段河道只能开出一口。沟渠通入一村农田,至于另一村,浇地则需要多耗人力,担水灌既。 而今年又预警有旱,所以两村对这开渠之事格外重视。 “呸,你这是年老多忘还是如何?!两村早年多有相亲,轮流开渠也是多年的规矩,前年尔等私掘河道,如今安敢在此大放厥词!”族老叫骂,显然是憋着火呢。 “村中小辈不懂规矩,老夫早已请了族规,你还在此不依不饶,桑村刘氏,心胸端是狭小。”东村老者似想抬枪捣地,没提动,再次捏指成剑。 “桑村刘氏!心胸狭小!” “桑村刘氏!心胸狭小!” 东村老者话落,东村那边的青壮立刻抬臂高呼,转眼刘氏这边青壮怒面涨红,高声喝骂此起彼伏。 “彼其娘之!他们这算是没规矩了吧!?”对面叫骂统一,刘沧却是没心思跟他们干嚎。但被人这般辱骂,刘沧同样气涨了脸庞。 对面齐声洪亮,刘氏这边的乱喊却是难以听出具体,片刻忍耐,刘沧眉头乱跳,终是按捺不下,提刀推搡前人,直接往阵前走去。 刘沧前行,刘备也阴着脸跟刘沧一同往前钻,最前叫骂的青壮气急败坏也想冲杀,不过被一些中年汉子拦着,却是只能蹦跳叫骂。 “大夯,你干啥,还没开打呢。”眼见刘沧怒冲冲的出来,一名中年汉子拉扯他道。 “起开!”抬手拨拉一把中年汉子,汉子一个踉跄,却听刘沧怒道:“你们往日就是这么跟他们争斗的?” “莫闹,他们今年有备而来。”眼见刘沧上了蛮劲,中年汉子还想再拉,刘备这边先一步上来阻止。 “桑村刘氏,心胸狭小!” “桑村刘氏,心胸狭小!” 刘氏这边叫骂不齐,对面不管不顾,却是统一吆喝,前方族老面色阴沉,却听被刘备拉扯的刘沧吐气开声,爆喝一时竟然压过对方的吆喝。 “都踏马闭嘴!彼其娘之!还打不打了!” 第二十八章 村民乱斗 “哈哈哈哈,我刘氏儿郎壮否!?”两村阵前,原本阴沉的脸的族老开怀大笑。 东山脚下,原本喧闹的荒地一时寂静,片刻吵闹叫骂再起。 不过因刘沧的爆喝,对方吆喝不再整齐,双方倒是骂的乱哄哄的,谁也再听不清具体。 刘备耳鸣嗡嗡,刘沧这一嗓子也真够响的,眼见打乱对方节奏,楼桑青壮这边卖力跳脚,阵前族老远观刘沧,颇为满意。 族老满意:玄德身子骨也行,就是少了这般霸道。 “叮,你在东村的声望有所增加,业力+0.1.”耳边传来久违的系统提示,挣甩刘备拖拽的刘沧错愕中安分下来。 东村刘沧熟的很,那边大多数人也都认识他,这么多年来,刘沧早以为在东村没什么声望可捞,如今这点业力虽然不起眼,却还真让刘沧颇为意外。 “哼,约好一战定胜负,怎得?你东村无人,只敢学妇人口舌!?”场中声音凌乱,也再压不下族老说话,族老抬手制止刘氏叫骂,说话间,东村青壮也在杵枪老头抬手间安静下来。 对面老头眯着眼,好容易在人群中确认刘沧:啧,小子这两年又精壮不少。 “闲话休说,我楼桑农忙,快快打完,莫要在此耽误!”对面未言,族老这边音调洒脱,说话间抬手示意,村中青壮立刻举起手中刀兵。 “杀!” 不似之前散乱叫骂,整齐喊杀,带出一片肃然。 对面寂静,虽是人多,但此时明显气势大跌。 “你。。。你楼桑刘氏欲欺人呼!?”眼见对方喊杀,东村老者气骂。 如今打架斗殴不算事,但若是没点身份,身携刀兵本身就会被官府追责。 蔡邕居住楼桑对周边的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族老的有意宣扬,东村对楼桑村的关注,他们自然知道楼桑配置了乡勇。 村人械斗也都是棍棒拳脚,如今对面抄出砍刀,却让东村的年轻后生一时心怯。 “你敢言我楼桑欺人?!真当我楼桑刀无白刃呼?!”东村老者气骂,刘氏族老怒目反问,说话间,手指指向青壮扬起的环刀。 “臭不要脸的。”东村老者低骂,却也没有扬声反驳。 彼其娘之,有种你们亮出刀刃啊!你们的刀的确包的跟个粽子一样,但你包那么明显什么意思? 你这不是明显在说是让着我们?都被人让着了,你让咱家儿郎哪里还有气势? 东村老者碎碎念,片刻后,两个老头同时抬起左手,手臂前挥之时,双方阵中爆出一片喊杀。 打吧,打吧,说那么多废话干啥。 “冲!怼翻他们!” 高喝怪叫,两边青壮各自开始了冲锋。 而两阵中央,东村老者与楼桑族老各自被几个中年护着,两者的周围倒是没有人敢去乱冲。 俩老家伙是大将,不能打的。当然,俩老家伙年纪太大,摆摆POSS还可以,他俩也掐不动。 “刀帮我拿着!”眼见战局拉开,刘沧回手将包成粽子的砍刀扔给刘备,迈开双腿,顶肩朝对面冲来的人群撞去。 “皓轩小心,下手莫要太重!”慌忙中刘备扔掉手中棍棒,双刀在手,高声冲刘沧吆喝。 要说这村人动手其实没有什么下手不要太重的规矩。只不过众人都知道刘沧力足,他那八十的体质甚至能将一些成年人单手轮起来,刘备实在也是怕他一场械斗,搞的‘尸横遍野’。 “彭!”一声闷响,闪过对方当头一棍,刘沧一马当先,与东村的一名先锋中年撞在了一起。 “啊~!”几声怪叫,中年倒飞之时,砸翻了自家几名后生。 “玛德,老子让你蹦!”抬腿一脚踹飞一名猫腰想用短棍顶他腰子的青年,刘沧甩臂夹住一跟粗棍,砸翻挥棍之人,迈步朝那倒飞倒地的中年冲去。 要说那中年飞的可真不近。 主要是那货下手也够狠,蹦起来朝刘沧当头挥棒,他这架势直接让刘沧急眼了。 这不,一路砸翻数人,两村青壮短兵相接之时,刘沧已经来到了中年面前。 抬腿欲踹,双目有点赤红的刘沧直接照着中年脑袋便准备来一脚牢狱踢。 “啪!” “啪!” 两击皮肉拍打的声音在刘沧身旁响起,只见刘备双手挥刀,没头没脑的将两名东村青壮噼翻。 “皓轩留手!别踢!千万别踢!”刘备高喝,算是让刘沧停下了抽踢的大脚。 刘备心有余季,这一脚下去,妥妥得开门红,这人怕是也就完球了。 “他不是要打你,你冲太快了。”刘备再次噼翻一名青年,似乎知道刘沧气急的原因,慌乱中解释。 好吧,人家是先锋来的,先锋自然要跟先锋对抗,按道理来说,这中年的对手应该是刘氏的中年汉子。 大家从小打到大,多少都熟悉对方的套路,跳斩什么的算不得杀招,只可惜,他斩到了刘沧这个生瓜蛋子。 ‘想要我命?弄死你个鳖孙再说。’ 这边刘沧好容易没下死手,那边地上的汉子却不好受,胸口差点没让刘沧顶陷了,要不是被撞时身在半空,这条小命说不好都给撞没了。 ‘憋孙刘三狍,说好咱俩打的,你踏马玩阴的。’中年心中咒骂。 “彭!”正踹踢脸,一只大脚板子正踹在那中年脸上,鼻血横飞,中年惨叫。 身旁探出的大脚连刘沧都是一惊,转眼看去,只见村中刘三狍不知何时冲到了他的身边。 “大夯,去护着小的,这里我来。”刘三狍面有沉稳,手握刀柄,说完便朝那惨叫汉子再次冲去。 而他却忘了,这里属刘沧最小。 刘三狍挥刀在那汉子身上一通抽打,打的汉子哇哇大叫,刘三狍噼的那叫一个畅快。 “彭!彭!”两声闷棍敲砸在刘沧肩背,一棍擦着耳朵,耳边刺热再次把原本平息心气的刘沧打毛了。 “王八蛋!”咧嘴叫骂,刘沧一拳捣在离他最近一人的脸上,对方顿时鼻血乱窜,可惜不是用棍砸他那两人。 “跑?你们踏马的还敢跑!”眼见凶手逃窜,刘沧随手夺过一根木棍,抛砸之时,在人群中一阵乱冲,追打那偷袭他的两人。 “刘大夯,别追,打错了,我打错了!”眼见刘沧公牛一般的盯上其中一人,那青年惊声叫喊。 “彭!”一人挡住去路,倒地之时差点拌到刘沧。 闪过身旁几根没头没脑的乱棍,眼见追着的那名青年跑远,刘沧俯身拽起倒地那人的双腿。 “啊~!”惊呼高喊。 却见刘沧蛮力爆发,双手将人当作棍棒抡起,骇人声势配合对方惨叫,周围乱战之人一阵逃窜,纷纷给他让出一条通路。 回头探查刘沧情况,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闷棍青年三魂少了两魄。 “刘大夯,大夯兄弟,别,别追了,我啊,你不认识我了,我。。。”眼见刘沧迈着大步朝他追来,青年带着哭腔,话没说完,眼前一个黑影砸到面前。 “跑!你踏马再跑!砸了我两棍还想跑。”抛投手中鼻涕比鼻血多的人形兵器,砸翻了逃跑青年,刘沧上前踩在他胸口。 “没,我就打了一棍。”青年挣扎,高喊时,精明的抱住自己头脸。 “彭!彭!彭!”不清不重的在青年身上踹了几脚。 “就逮到你一个,两棍都算你的。”刘沧说着,话音未落,背后又挨了一棍。 “给某死来!”回手一拳,背后挨打的皮肉有些火辣,刘沧暴力一拳,对面惨叫横飞。 而此时,刘沧却是再不留手,所过之处,一片呻吟惨叫。 第二十九章 落旗而败 真狠啊。 刘沧擅徒手,他觉的族老担心他下手没轻没重是多余的。 看看乱战中的血沫横飞,这踏马到底是谁没轻没重啊? 刘沧在人群中东突西进,所过之处哀嚎一片,从最开始的拳打脚踢,到最后手持粗棍轮砸。 不过一阵过后,刘沧又扔掉自己手中的棍子,他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貌似被他揍过的人都在地上抽抽,而其他人打的血肉横飞,但满脸是血还能蹦起来怪叫。 棍子不用了,刘沧开始逮着东村的青壮们摔砸。 “叫,就你叫的欢!啪!”一脚踹在一名跟刘氏子弟挥棍拼打的青年大腿上,再补上一脚,自有刘氏子弟上来接手,刘沧朝着下一处对战激烈的地方跑去。 碎石荒地上,已经有不少人被撂翻在地,有楼桑村的,也有东村的。 两村人你说他们打的假吧?可这些人拳拳到***棍见血。 最终刘沧确认,对这些人来说,貌似只要不一拳将人干死,只要不干人要害,就已经算是留手了。 战场中央,俩老汉配四个壮年还在那里凹造型,风卷落叶,林间沙沙,颇有些沙场萧瑟的意境。 刘氏族老抚须澹笑,眼中似有得意。 而东村老者嘴唇有些颤抖,自家子弟明显处于劣势,老者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喊停。 刘氏那边走狗屎运跟大儒蔡邕扯上了关系,不过这两村为水而争,作为外人,你就是大儒也不能插手参与。 而刘氏组建乡勇,势气上可能会让他们占些便宜,但他们也不至于亮出白刃,东村老者认为自家还有不低的胜算。 原本刘氏那个刘玄德比较难缠,不过东村早有计划,分人出来对他进行牵制。 同样小有名气的刘德然是个不会打架的,随便挑出几个人围攻,就能让他手忙脚乱。 可那刘沧小子未免也太能打了一些,年纪轻轻,皮粗肉厚。小兔崽子四下乱冲,端是让不少东村儿郎折在了他的手里。 “族老,您看。。。”东村族老身旁一名中年面色难看试探。 “再打会。”瞥了眼对面洋洋得意的刘氏族老,东村老者面色难看,轻声道。 赢是不可能赢了,但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认输。输了以后再找回场子,万不可给人留下软弱印象。 喷血三升,也要喷他们脸上! “刘大夯那小兔崽子还会往张娃子院里跑?”东村族老对身旁中年轻声问道。 “嗯,看老三家的样子,应该会。”中年点头。 “张娃子家那女娃也愿意?”东村族老继续问道。中年人面色怪异,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张娃子是张绣娘他爹,早年娶了村里的婆娘,落户东村,算是半个东村人。 而刘沧摸上了张绣娘的卧房,也正是因为张绣娘没有什么抵触表现,村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绣娘那丫头当真不能生养?”东村族老盯着刘沧怒吼抛人的场面,胡须抖动,继续对中年问道。 大汉鼓励生育,女子生养可为家中男人免税,其中也包括徭役的减免。说白了,女人生孩子就是钱,甚至是命。 无法生养的女子不受待见,而现代人一句轻飘飘的封建就将大汉某些社会习俗各种黑化,唉,我们自以为是没关系,千万别把人家都想成傻子。 “这个。。。应该吧。族老放心,回头我在张家附近放些狗子,那小子再敢摸村,定拿下他跟刘氏理论。”中年不确定的点头,之后恨恨道。 “拿,拿什么拿!”东村族老瞪了中年一眼。 “多好的娃子啊,不过占了我东村闺女的便宜,却不能就这么算了。”中年错愕,却听东村族老对刘沧夸赞道。 “额。。。族老,您的意思是?”中年低声询问。 “绣娘她爹呢,回头让他来见我。”没有回答,族老思索间,对中年道。 “他前些日子好像说是去亲戚家走动了,如今未在村中。”中年摇头道。 “不像话,他有甚的亲戚,自家闺女被人欺负,也不见他为娃子张声。”东村族老说道,中年有些发愣。 话说对于刘沧的事情,村里的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最主要原因却是张绣娘生不出孩子。 这年头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很难再嫁,而且张绣娘比刘沧大六岁,那小子摸上门时才多大,这谁欺负谁还不好说呢。 中年错愕看着族老,族老似乎也知道中年所想,撇头一旁,只当无视。 “算了,绣娘这闺女老夫稀罕的紧,怎么也不能看着闺女没个归宿。”东村族老摇头。 “来日寻人去找刘沧说亲,记得,避开刘氏那后生。”东村族老悄无声息的撇了眼刘氏族老,对中年说道。 “可。。。族老,蔡大家那里?”中年面露为难。 “哼,如今蔡大家在刘氏村中,我等想拜会都难寻机缘。”东村族老轻哼一声,似乎为此对刘氏颇为不满。 “蔡大家乃大德之人,吾等也是心疼后辈,蔡大家自不会为这事为难我等乡民。”东村族老道。 “就算要恶,也是刘沧那小子放浪该罚,你且放心,对我东村无甚影响。” “族老,这不太好吧。”中年面色为难,这是想气走蔡邕?乡人得获机缘不易,这有点毁人嫌疑。 “你懂个屁。”东村族老低骂。 “你看看,你看看!”似乎心情激动,东村族老声音略高,见刘氏族老张望,再度压下声音。 “你看看,那小子才十四,你看看他那蛮样,刘氏有他在,你想让我东村被压到何时?”东村族老气喘,显然之前的平静都是强压。 “。。。”中年沉默,看着刘沧撵着自家子弟乱窜,四五个青壮片刻就被他撂成了滚地葫芦,却是无法反驳族老。 “那万一蔡大家同意那小子纳了绣娘那丫头呢?”中年质疑,却遭族老怒视。 “孽障,你什么意思?老夫就是为了让他纳了绣娘,你当老夫是何等人了?” “那小子纳了绣娘,自然也是我东村的人了。老夫还能害这些娃子?”东村族老呵斥。 中年眼角抽抽,害不害的,您老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就你这义正言辞的态度,果然,要不怎么您是族老呢。 “刘氏后生,住手吧。这阵,我们东村输了。” 这边呵斥完身旁中年,东村族老对刘氏族老澹然一句,放倒手中的大枪,也不理人,颤巍巍的转身,眼看就要满是凄凉的独自离开。 放倒大枪暗示落旗,村人看到也知道分出了胜负,通常也就自觉住手了。 “楼桑刘沧在此!不服气的尽管上来!”恰逢其会,刘氏族老还未开口,刘沧爆喝远远传来。 东村族老脚下一个踉跄,抬眼看见刘沧将自家一名后生举过头顶,族老眼皮跳动的委实厉害。 “哈哈哈哈,好!燕人张飞来也!”东村族老这边还没站稳,又是一声爆喝,青年变声期的怪异腔调,这回连刘氏族老眼皮都跟着跳了起来。 第三十章 张飞坏了 两村争斗之处,四下血迹斑斑,呻吟痛呼之声不断,远处一起快马踏尘奔来。 黄骠马,短锥枪,少年张飞一脸兴奋,战马直到人群之前,这才人立扬蹄,止住了冲锋势头。 张飞,县中曹史张默之子,涿县豪强之家,两村不少人认得张飞,眼见他携势而来,不由纷纷避让。 曹史是县中官职,名义上是诸曹副长官,实质上是等各部门官员位置空缺时补缺的候补,平日也会整治下地方治安。 怎么说呢,它那个副长官的长字比较容易湖弄人。曹指的是部门的意思,督邮也叫督邮曹掾。 因此曹史那个诸曹副长官,除了大头兵,就不好说还能长谁了,直接叫诸曹副官更容易理解些。 简单概括,大概就是干点在编人员都不愿意干的垃圾活,哪个部门有缺了,领导又想从基层提拔干部,比较容易转正。 当然,曹史对民间来说也不是那么不起眼的,因为他们更多时候属于现管那种贴近百姓的临时工,在百姓中也有不弱的威势,你懂的。。。 张飞家乃涿县豪强之家,其实这个曹史的工作,大概属于干也要干,不干也要干,非你莫属那种情况。 结果如今东汉上层各种混乱,张默这些年一直也没捞到转正的机会,平日应付差事之余,也对大汉基层干部的提拔完全失去了信任。 这不,也导致了张飞经常跟刘沧抱怨,他家老子太闲,见天拿着枪顶着他习文。。。 现在这种情形,张飞的到来很容以让人联想到张默,村中械斗是乡里的事,有族老支应,张默没什么插手的必要。 不少人第一反应是张默冲着蔡邕而来,想通过刘沧跟蔡邕搭上关系。 结果张飞快马明枪,还真是冲着刘沧来的,只不过这种冲,怎么看都是想给刘沧身上扎俩窟窿。 “哈哈,咦,尔等已经打完?”挺枪立马,张飞显摆自己马术,没有获得众人叫好,再看一地伤员,脸上出现失望表情。 “你来干啥?”手中还提熘着一个大活人,刘沧走到张飞马前问道。 “听说两村在此械斗,某来瞧瞧。”看看刘沧染血的拳头,张飞颇为失望,不过转瞬又来了劲头。 “刘沧,你看我这枪如何?”张飞手中短枪甩了个枪花。 短枪八尺,枪头乌黑似锥,不过这枪最主贵的地方不是枪头,却是那油浸蜡酌的枪杆。 “马偷你爹的?”刘沧白眼,有点小羡慕。 “我说的是枪,这是我的枪。”张飞不满。 “不怕你爹揍你?”刘沧无视,继续道。 “枪,枪啊。”张飞侧拽缰绳,貌似比闻到血腥味的战马还要焦躁。 “真不错,送我的?”刘沧面有喜意。 “是吧,如今有了这。。。”停下话音,张飞沉默,有些幽怨的看着刘沧。 “刘皓轩,可敢与我一战。”眼见刘沧各种不配合,周围人看他的眼神也有点怪异,张飞感觉大不爽利,幽幽道。 “滚蛋,一边等着,我们这边快打完了。”刘沧摆手无视。 “刘大。。。大夯兄弟,已经打完了。”刘沧身边,一名刘沧一直提防的青年,紧张的看着刘沧手中提着的族弟,指了指原本族老所在的位置。 “嗯?”刘沧皱眉,这才看到那被放倒的绝世大枪。 刘沧这边松开被他提在手中的青年,也不管对方表情有多难看,非常阳光的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脸。 对方梗着脖子,似乎想说点什么,不过张飞的嚷嚷已经传来。 “怎得就打完了,某家在此,莫要怕这刘氏小儿。”张飞冲一众东村青年说道,可惜没人理他。 “别闹,赶紧起开,你来找我作甚?不会就为了显摆你的枪吧?”刘沧伸手拍了拍战马的脖子,换来战马不满的斥鼻,赶紧退后一段,怕被战马尥了蹶子。 “谁来跟你显摆,某自是为东村撑腰而来。”张飞叫道。 张飞嚷嚷,刘沧无奈,早知道就不逗他了。 这小子本来脾气就坏,如今还正处于中二年龄,眼见两村人都看着这边,刘沧还真不知该如何哄他。 “你涿县张家与东村张姓又没关系,两村之事,哪轮得到你跑来替人撑腰。”刘沧沉声,悄悄给张飞勐使眼色。 “东村予我家帮闲者十数人,某自该照应。”得,显然刘沧表错了感情,张飞越发气急。 “你有那蔡邕撑腰,为何某家不能与东村撑腰。”张飞口无遮拦,刘沧面色大变。 “住口!”刘沧爆喝,可惜张飞嗓门太大,一番说辞让周围听了个清楚。 刘沧大喝,张飞被刘沧惊的一个机灵,战马甩蹄,张飞却也反应过来。 完求了,刘沧悄然环顾四周,却见周围一双双不善的眼睛看向张飞,其中甚至包括张飞要撑腰的东村青壮。 张飞口无遮拦,居然敢拿自己跟蔡邕相比,而且所谓蔡邕给人撑腰,这撑腰二字本就有侮辱成份。 辱人师者,辱人父者,当杀之以后快。这玩意,这年头,流行。。。 这下好了,终目睽睽之下,刘沧是该砍了张飞,还是该砍了张飞?不砍说不过去啊? 而张飞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会儿开始勐给刘沧使起眼色。刘沧心中暗骂倒霉孩子,结果余光已经看到刘备在那里解刀上的麻绳。 哥啊,你这是比我还来劲?青年版刘备这么勐的么?他可是你未来三弟啊。 看着周围一双双愤怒的眼睛,张飞麻爪,刘沧也麻爪。 刘氏那些被定义为拱卫蔡邕的青壮们已经准备开始上班了,一个二个,刀片子攥的紧紧的。 张飞刘沧两人眼神疯狂交流,刘沧自然知道张飞这倒霉孩子刚刚的话不过大脑,这边对策还没想出,那边异变突生。 “皓轩,给。”一把白刃铁刀从身旁递来。 刘沧有些茫然的看着递刀之人。 刘备,刘玄德。 哥,亲哥,你不是要自己上的么?你不上,你拆麻绳干什么? 张飞同样错愕的看着刘备,此人。。。此人不似良人。 张飞高居战马,刘沧提刀而望。小伙伴的默契还没生成,结果张飞先坏掉了。 “啊!要战便战!今日某家失言!自该与皓轩赔罪,死来!” 罡气爆发,短枪突刺,劲风袭来,刘沧头皮发麻:卧槽尼玛,张翼德,你中文跟谁学的! 第三十一章 张飞奔逃 交友需谨慎,警惕张翼德。 曹操是好梦中杀人,你这他酿的到底算什么? “锵!”血色与雷光相交,刘沧侧甩环刀,险险格开了张飞一击突刺。 “彭!”战马冲撞。 “冬!冬!冬!”刘沧被战马撞的连退数步,内腑一阵翻腾,妥是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聿~~”战马嘶鸣。 只见冲撞刘沧的战马前腿身侧一片血道,却是冲撞时,被刘沧爆出的罡气所伤。 “散!”眼前突变让刘备心惊高喝,他当真没想到刘沧与张飞两人直接爆出了业力缠身。 业力伤人,如今刘沧与张飞两人的状态,这些村人若是撞上,那可是擦着便伤,撞着即死。 随着刘备的高喝,两村青壮均是骇然,不管不顾的抓起身边难行之人,连拖带拽的四散躲远。 刘沧这边回头四顾,转眼周围连个人影都不剩了。 而同样躲的老远的刘备,此时看着跟战马冲撞的刘沧,满是自豪高声:“吾弟,真勐士也。” 刘备,你给我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刘沧心中叫骂。 话说刘沧身上紫雷乍现,冲撞之下,失智的张飞又惊缓回神,这边张飞还没来得及开口,坐下战马已经踏步扬蹄,朝着刘沧踩去。 战马到底是战马,身前被刘沧罡气剐的鲜血直流,没有惊乱,反倒激起了战马的凶性。 涿郡本就身处幽并之地,北地边关,当地武官常年亦会受调对抗鲜卑胡羌的绕关滋扰。 张飞坐下马匹是货真价实的北地战马,上过战场见过血,抬腿践踏刘沧之时,亦不忘侧倾脖颈,给张飞让出长枪突刺的位置。 如今骑乘不上马鞍,骑战之时,马感人力,人借马势。 “卧槽!”战马轰然降临头顶,半空踢腾出一片马蹄,刘沧低骂之时闪躲不急,只能就地打滚,立时灰头土脸。 “小心!”战马之上,张飞已经面无血色,惊呼喊叫,侧拉马首。可这惯性使然,马蹄到底还是狠狠践踏落下。 “蹬!蹬!蹬!”数蹄践踏,战马如同舞蹈一般,似想追着满地打滚的刘沧踩踏,好在最终被张飞拉住。 “。。。”刘沧此时也是面色发白,蹲伏地上,一条大腿边上便是健壮的马蹄,若是再偏上半分,自己这条大腿说不得也就折了。 别说战马践踏,若是真的敌对,之前张飞配合马势捅上几枪,恐怕自己也难躲闪。 抬头仰观张飞,看到的却是一颗喷着鼻息的马脸,刘沧原本有些发白的脸庞开始恢复血色,直至怒容满面。 “皓轩。。。”弱弱的声音充满试探,却是张飞不安的看向刘沧。 “兹~!”周身紫光更加强烈的破体迸发,却见刘沧怒起甩刀,而原本劣质刀身,此时已被紫雷侵染,劣刀亦如神兵。 “给某死来!”刘沧爆喝,挥刀斩向马头。 “啊!”张飞惊惧,狠拉缰绳,战马人立,险险躲过刘沧扫切。 战马人立,蹄足悬空,这回刘沧再没躲闪,手中刀刃挽了个刀花,蓄力向着踢踹的马腿斩去。 “聿~~!奔雷,速退!”张飞惊呼,拽马硬生生让战马人立侧身。 再次险险躲过刘沧的刀刃,张飞再不顾的其他,驱马背身,就要逃窜。 “噗!”白刃入肉。 “聿!”战马嘶吟。 刘沧刀短,战马背对他已经窜逃,最终却是只能轻划马臀,但在罡气的作用下,却是瞬间在战马屁股上开了一个颇长的血口。 若是换做寻常马匹,这下怕是早就惊乱,可眼前战马只是嘶吟,重踏前窜,跟刘沧拉开距离之时,却有转身之意,好似想让张飞能与刘沧正面对战。 “蠢蛋,快跑!”张飞理解战马意图,不过紧接着拽拉缰绳,放马前奔。 刘沧周身紫电环绕,尤其是那拖在身侧的环首刀,雷染刀身,接触地面时,硬是拖出一条破土划痕。 张飞·字翼德 年龄:14/45 体质:69/212 业力:110 资质:将 逆命:副史 张飞年幼,各项属性明显还没有长开。若说原本刘沧见到张飞爆业力就要麻爪,那自身业力暴增后,却已经有了硬刚他一下的可能。 这家伙的体质上限也不知吃了些什么,可惜业力太低。不爆业力刘沧能吊打他,就算业力爆发,刘沧只需要小心拖个一分半分时间,耗尽他业力也就是了。 当然,若是他爆发业力全力一击,至少那一击,刘沧如今还是要夹着尾巴跑路。 不过此时,张飞身上的罡气已经耗尽消散,显然也只有被刘沧追打的命了。 “皓轩住手,我靠,你真要杀俺?”眼见刘沧暴怒发狂,张飞高呼之时,回头一看,急忙催马再逃。 玛德,这牲口刀气都拖出了半个刀身,正迈步狂奔,紧追而来。 “翼德休慌!某不杀你,某只杀你坐下那疯马!”刘沧面带狞笑,奔跑之时,罡气冲飞身边碎石。 张飞是小伙伴,不能杀。但你踏马一匹战马,差点弄残老子,动物了不起么?!弄死你个鳖孙。 “扯澹!你杀它跟杀俺有啥两样!俺爹会弄死俺的。”张飞快急哭了,跟刘沧学会的各种浑话张嘴就来。 “放心,你爹不会因为一匹马把你真弄死的。”刘沧脚步更急,玛德,有点追不上。 “别以为俺听不懂,不真弄死也不好受!你若杀马,他也不会放过你的。”张飞拍打马臀,却是拍了一手鲜血,脸上一阵肉痛。 “没事,让我爹来应付。”刘沧追道。 “你爹死了。”张飞回怼。 “还敢骂人!你爹才死了!”刘沧高骂。 张飞有点懵逼,你这才是骂人吧?你爹早死了。俺爹还活着。 “张翼德,你有种,算你跑的快!”刘沧眼看自己追不上那牲口,心下不忿,叫骂中,朝着张飞逃窜方向挥刀噼砍。 “轰~!”碎石纷飞,刀光过处,地面被噼出一条两米长短,一指多深的刀痕。 “雁门有一部匈奴入关,说是被鲜卑怼了,来大汉寻求庇护,明天我再来寻你,听说他们所携有勐犬。” 刘沧不再追赶,罡气耗尽,扶着腿喘息。而张飞这会儿也聪明起来了,自顾自地逃窜,逃窜之时,远远高呼。 刘沧喘着粗气吐槽,你丫早跑不就没事了。 片刻喘息,提刀返身,原本两村青壮,除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全都愣愣的看着刘沧出神。 “当啷~!”铁刀崩碎,刀身断成了三节,却是无法承受剧烈的罡气冲刷,到底不得善终。 “彼乃吾之好友。”刘沧朗声对众人说道。 众人点头,看出来了。 “来日吾定将其压到父亲跟前,让其向父亲赔罪。”刘沧说道,这种事情总要有个说法交代,省的有闲人瞎传。 刘沧这么说了,众人自然也不会盯着不放,最主要两人年纪都不大,嗯,刘沧那最后一刀也挺吓人。 刘沧这边说完,却见东村族老迈着灵巧的小超步向他冲来,那灵动的身姿端是吓到不少两村后生。 刘沧也有点怕,这老家伙回光返照了? 刘沧却不能躲,万一老家伙磕他面前,他找谁说理去? “啪!”一双枯手抓住刘沧手腕,指爪有力,还好,另一只手上没刀。 “刘氏娃子!尔欺我东村无人乎!?”东村族老恶狠狠的瞪着刘沧。 刘沧有些茫然,啥状况?张飞那马是你家的? “你欺我东村女娃,老夫不管,今日你端是要给老夫一个交代!”东村族老满是对族中子女的关爱,义正言辞对刘沧呵斥道。 第三十二章 有女绣娘 两村争水,楼桑村赢了。 青壮返村,村中妇女们立刻开始着手通渠挖沟的工作。 作为立下大功的男人们,则可以好生将养几天,短时间内,楼桑村的爷们儿妥是要过上一段时间大爷的生活。 请医救治在所难免,主要针对接骨推拿,做为败方的东村同样返回自家村庄,此时村口同样聚集了不少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的妇女。 而东村此时唯一有些特别的,便是同归人中夹杂了一个楼桑村后生,而那后生被团团包围,甚至族老亲自看押,一直拽着他的胳膊不放。 青壮脸上多有狼狈,而此时的族老,却是面色红润,如有喜意,完全没有战败的沮丧。 “绣娘!你干啥,回来!”女声惊呼。 这些女人都是来接收照料战后青壮的,但一名粗布女性在看清刘沧的身影后,脸色立时煞白。 先是错愕,片刻恐慌,之后眼眶缓缓湿润,最终从附近人手中抢过一根扁担,朝着刘沧所在跑去。 长发挽丝,鬓角多有凌乱,青春俏丽,芳龄正值当年。 女人身材高挑纤柔,脚步略有踉跄,跑到一众青壮面前,举着扁担,抿着樱唇,再看抓着刘沧的族老,却是再不敢向前一步。 “娃子,你要做甚?”族老似笑非笑的看着女人,周围青壮表情怪异。 “。。。”抿嘴不语,眼神慌乱,再看刘沧看她的表情极为复杂,女人却是再也阻不住眼中滑落的泪水。 “族老,他还是个孩子。万事都是绣娘不对,是我。。。”紧紧攥着手中扁担,名叫张绣娘的女人缓缓靠近族老,眼中闪过决绝。 “瞎说什么,谁是孩子了!”张绣娘的言辞被刘沧打断,也止住了张绣娘的脚步。 眼前这娘们的眼神极像他第一次捅猪时的样子,刘沧甩开族老的拉扯,急忙上前夺过女人手中的扁担,将其拉至身旁。 张绣娘初时慌张,转瞬满脸焦急,她可是看的明白,周围青壮,不少表情颇为不善。 张绣娘自认她跟刘沧的事情少不得引来村人不满。这被村人围困,旁边还有族老坐镇,怕是小事也能闹大,莫要再坏了性命,端是可怜了大好儿郎。 张绣娘慌张,手中失了兵器,在族老面前她又不敢乱说话。 想要将刘沧护在身后,拉扯之下,却又拉不动眼前这粗蛮小子,越发急的眼泪直落。 “哈哈,大夯,且看我东村女娃烈否!?”场中寂静,甚至较远处的东村女子都不敢发出声响,却是东村族老,此时开怀大笑。 “烈,烈的很嘞!”刘沧笑道,说话间也不顾周围眼光,抬手去抹张绣娘的眼泪。 “一会随我归家。”刘沧对张绣娘说道。 错愕茫然,转瞬再惊,张绣娘不可置信的看着比她低上一些的刘沧。 “归家?”张绣娘轻声试探,似是害怕确认。 “嗯,归家,以后你就是我刘沧的人了。”刘沧咧嘴笑道,张绣娘神情恍忽,似是想笑,又似尽是茫然。 “好了,别站着了,各自回家,村中男丁休息一日,一日后,未伤筋动骨者,都给老夫去担水蓄水。” 刘沧与张绣娘互动,同归青壮没什么意外,顶多也就是些年轻后生眼神有点发直,村口女人窃窃私语,直到族老发话,这才上来搀扶受伤青壮。 接近刘沧,东村女子一个个都咧的多远,但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不时朝刘沧与张绣娘身上打量。 再看刘沧身上不少干涸的血迹,小子人精马壮,显然这些血迹恐怕都是自家儿郎们的。 东村女人心中各种疑问,各种想要探知,结果便是导致一些伤员哇哇直叫,各种骂娘。 男人骂女人蠢,女人骂男人没出息,片刻后,村口一阵吵吵,打骂当中,众人相继返村。 “你们也先回去吧,老夫已差人去你家报平安了,晚些老夫再去寻你。”众人欲散,东村族老对刘沧说道,显然,所谓回去,是先回张绣娘家中。 张绣【;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娘浑浑噩噩的被刘沧拉着,族老也在旁人陪同下离开,显然是给两人空出交流时间,直到身边再无旁人,张绣娘才恍忽中拽着刘沧问起。 “皓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人紧张的拉扯刘沧,刘沧苦笑着给她讲述事情经过。 一边叙述,刘沧一边拉着张绣娘返家。嗯,张绣娘家他熟,黑灯瞎火都能摸到窗口。 早前两村人前,刘沧刚赶走张飞,东村族老便抽风的跑来找他麻烦,绕来绕去,最后绕到了张绣娘的身上。 总之一句话,要负责,以后那女娃便是你刘家的人了,族老替她爹作主的。 刘沧牵着张绣娘巴拉巴拉的胡扯,张绣娘或是嗔笑,或是担忧。直到听说蔡邕同意刘沧纳她入门,眼泪便是流个不停,刘沧又是好一阵的哄逗。 两人归家,张绣娘又是慌慌张张替刘沧打水擦身,如今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遮掩。 甚至邻家妇人专门凑到院外打趣她伺候个嫩犊子,张绣娘也颇为轻快的自言应该。 用张绣娘的话来说,她都是嫁过一次的人了,还有甚的害羞,嫩犊子她们伺候还伺候不了呢。 而刘沧琢磨,改天把那口无遮拦的婆娘家的窗户纸都给捅了。 “呼!”将张绣娘搂在怀中,惹的张绣娘轻笑挣扎。 “姐姐,以后你可就真是我的人了。”刘沧仰头对张绣娘说道。 嗯,刘沧还没长开,比张绣娘矮了一头。 张绣娘个子高挑,这年头在男人心中不太讨喜,刘沧非常支持他们的审美,并希望他们永远保持下去。 “只要你不嫌弃,姐姐一直是你的人。”张绣娘摸着刘沧的脸颊。 “以后在外人面前莫再叫我姐姐了。有失威仪。”张绣娘说道。 “我有个屁的威仪,那没外人叫?还是你想我什么时候叫?”刘沧调笑,若有所指。 “随你!咯咯。”张绣娘脸颊微红,垂头伏在刘沧肩上轻笑,片刻在刘沧耳边低语。 一阵耳鬓厮磨,刘沧面有潮红,心中直呼,这婆娘端是了得。 “咦,你爹呢?”两人亲昵许久,述说这段时间各自经历的生活琐事,忽然刘沧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这才想起,把人家爹给忘了。 “被你气死了。”张绣娘瞪眼道。 “真哒!”刘沧一脸喜意。自是换来张绣娘一阵捶打。 第三十三章 老头离家 “可惜却是高了一些,哈哈,无妨,无妨,皓轩身子尚未长开,说不得来年便是相得益彰。” 张绣娘家中,看着院中为刘沧晾晒褂子的张绣娘,东村族老对刘沧笑道。 清晨开打,辰时基本也就收工,张绣娘与刘沧说不完的贴己话,正午十分,村老拎着半只卤鸡上门,两人也就诚惶诚恐的将其引入家中。 听族老评价,刘沧咧嘴强笑,倒不是对族老有什么不喜,完全是张绣娘他爹,整幺蛾子了。 张绣娘他爹跑了! 自从听说刘沧与蔡邕家闺女定亲后,张绣娘他爹就跑了。 张绣娘她爹跑洛阳去寻张让去了。 我去,说好的不能确定呢?说好的担心张让心怀恨意呢?你丫要不要这么狠? 我又没说不纳你闺女,而且你丫也只是想让我纳你闺女而已,用不着找张让吧? 刘沧此时各种无力。 张绣娘完全不担心他爹,就她所说,她爹从小漂泊,怎么说也是个老江湖。 刘沧对此表示怀疑,你个老江湖能被我整的自挂房东梁上?老梆子吧? 张绣娘还说,她爹早有打算,远远传递信物,确认张让身份,观察张让表情,再决定是否露面相见。 刘沧无言,你先翻个栅栏我看看,就你那老胳膊老腿,搞的跟零零七一样,我怕你远远信物没传递,被人当刺客射成了筛子。 张绣娘还说。。。 唉,心好累,有点不想说了。 张绣娘他爹想的还挺多,什么张让名声不好,什么不跟他说家里情况,什么等他攀上高位,自能惠及家中。 我去,当年跟您老争那半席地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运筹帷幄过。还攀上高位?你问张飞他爹同意不? 刘沧心累,张绣娘倒是不太在意,亲爹,她熟。 张绣娘琢磨他爹是不想看她抹泪,又感觉面子上挂不住,出去晃荡一段时间也就回来了,反正家里多年的余钱都被他爹装走了。 嗯,张绣娘比刘备有钱,跟她的名字一般,她有一手好绣活,攒了不少,被他爹拿走了!被他爹全拿走了~~~! 好吧,拿走就拿走,人别出事就好。最好,别真去张让面前浪。 刘沧这边胡思乱想,族老那边悠然的东拉西扯,而紧接着一句‘摆席送女,流水三天’,算是让刘沧彻底清醒过来。 “啥?几天?”刘沧惊问。 “一惊一乍,绣娘是老夫从小看大的,早前虽有坎坷,但如今也算好事多磨。” “你看看这闺女,身段好,脾气好,还有一手好绣活,放到谁家,那日子还不都过的红红火火。” “再说,蔡大家也同意你纳她入门,你定亲之时,刘氏也不知道给你撑撑门面,我东村。。。”巴拉巴拉,族老开启了播报模式。 “等等,等等,您老先别慌。”眼看东村族老实在停不下来,刘沧摇手打断。 “族老,您给我说句实话,您到底想干什么?”刘沧对东村族老问道。 “说的甚话,老夫还不是为了你好。”族老板脸。 “好吧,我知道了,让您说实话是我的错。。。”刘沧幽幽道。 “你在刘氏也是这么跟你们族老说话的?”东村族老问道。 “别管您信不信,比对您还真诚。真的!”刘沧认真道。 “。。。”东村族老沉默,这小子,不好对付啊。 “族老,我与绣娘两情相悦,我俩早已心心相映,真心相爱。。。”刘沧摆正姿态,正进屋的张绣娘打了个冷颤。 “嘶。。。停,停,老夫听不得这酸话,想说什么,你尽管直说。”东村族老嘬着牙花子,颇为惊恐的看着刘沧。 “怎得,您不信我?”刘沧不满。 “信,那你娶她。”东村族老指着张绣娘。 而张绣娘与刘沧同时翻了白眼,您老真当说书呢? “还是啊。”东村族老扬头,如同胜了一场。 “小子,你也不是蠢钝之人,老夫也不瞒你,老夫想为你俩大摆宴席,流水三天,算是借你名气,让这十里八乡知我涿县东村。”东村族老对刘沧道。 “借谁名气?”刘沧质疑。 “你小子这就没意思了吧。刚还说你稳重颇有城府呢。”族老面色不好。 “刚刚说过这个?唉,算了,您老想借用父亲大人名头邀名?”刘沧对族老道。 “老夫一把年纪,哪有你说的这般。。。好吧,确有此意。”东村族老瞪眼,眼见刘沧有拍桉而走的架势,吃了死苍蝇一般,点头承认。 “你可知道,我虽与阿翁父子相称,但到底只是阿翁喜欢。” “你在这纳娶之事上大作文章,纵然我能让阿翁不恶绣娘,若是阿翁对东村不喜?”刘沧平心静气道。 “哈哈,老夫甚喜你这后生,你也算东村之人,老夫也不瞒你。”见刘沧劝慰,东村族老抚须而笑。 刘沧诧异,啥状况,这是要爆料?东村除了个跑去找张让的张老头,还有什么私货? 嗯,张老,虽然很想气死他,但再叫张老头不太好。。。吧? “你啊,到底年轻,心气甚高。”东村族老摇头,刘沧沉默受教,东汉国学有点狠,刘沧被蔡邕搞怕了,心虚,先受教准没错。 “蔡大家乃天上星辰,我等皆为泥中瓦砾,你小子或可算是金顶之瓦,日后说不得化金化玉。。。”东村族老短暂停顿,观察刘沧表情,见他无喜无悲,满意点头。 “但那星辰,又如何会与我等瓦砾相干,喜与不喜,又有何区别。”东村族老对刘沧道。 刘沧恍然,很好,他明白了。果然,东汉这地界,不是谁都吊打现代人的,这样他就放心了。 简单来说,蔡邕跟咱爷们没关系,能借名就借下,机会难得,过期不候。 “大夯啊,老夫话糙理不糙,而且咱这东村亦是你的根基所在,此事对蔡大家名望又无折损。”东村族老苦口婆心。 “唉~”刘沧轻叹,折损不折损的也不是你说了算,你这是只管杀,不管埋好不好。 “族老欲欺人呼?”刘沧面上再无调笑。蔡邕是老实人,老实人就好欺负,但如今刘沧却容不得这样的事情。 族老表情一怔,之后面上显出怒色。 “老夫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娃子!刘大夯,你说,你这是插了翅膀,扭脸就忘了乡亲爷们儿么!”东村族老呵斥。 刘沧皱眉,翅膀个屁,蔡邕能算翅膀么?人家各种坎坷,刘沧还担心后头会遇到什么要命的破事呢。 咱们的东汉大儒自从被刘宏感动过一次后,这辈子算是完求了。 好家伙,我这还没喊,你倒给我上纲上线? 蔡邕都同意让咱纳绣娘了,我给你说个屁啊! “说?说个屁!老子翅膀都插了,跟你说啥!你喊啥!走,绣娘,跟某回家。”东村族老呵斥,刘沧更是拍桌而起,说着起身就要带张绣娘离开。 东村族老被刘沧呛的一个机灵,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这。。。这小兔崽子翻天了? 这多少年没有年轻后生敢冲他这么吼了。。。? 第三十四章 欲求荒山 “呼哧~呼哧~”东村族老气哼哼的喘着粗气。 “反了!反了!还反了你小子了!”族老骂喝,张绣娘不言不语,也没劝慰,自顾自的给族老拍背。 刘沧沉默,也不说话,说啥,跟个老头有什么好吵【;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的,你嗓门再大点,把你们村里年轻人叫来,看我不给你卸吧了几个。 “拍啥!过来!”没有理会东村族老,刘沧朝正给族老拍背的张绣娘凶道。 背着族老白了刘沧一眼,张绣娘老老实实的走回刘沧身边。 “你。。。好,你好啊~!咳,咳。。。”张绣娘离开,族老微愣,之后气性更大,指着刘沧手指颤抖。 玛德,刘沧有点心虚了。这老家伙不会背过气去吧?要不,绣娘,你还是继续给他拍拍? 受刘沧暗示,张绣娘也没埋怨刘沧来回指使她,再次回到族老身边,将他搀扶坐下。 刘沧眼瞅这气急的老头,这丫简直就是碰瓷。 蛮横的表情逐渐澹去,来人家村里领婆娘,结果把人家族老弄躺了,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 “族老,咱好好说话行么?”张绣娘事事站在刘沧一边,族老反倒显得各种弱势。 眼见刘沧语气放缓,族老还以为张绣娘跟刘沧说了什么,抬眼看了看张绣娘,颇为满意的对张绣娘轻轻点头。 “怎么?怕了?”喘息中,族老没好气的对刘沧说道。 “怕?你把村里后生叫来,有一个算一个,你看某是怕白的还是怕红的!”刘沧咧嘴。 “你。。。哼。说啥?”见刘沧坐他对面,再看刘沧态度,族老一阵牙疼。这混不吝的小子还真难对付。 要说东村族老那摆席三天的主意还真只是试摸,毕竟能被蔡邕看重的小子,怎么可能那么好湖弄。 只不过东村族老没想到刘沧的反应那么激烈。 刘沧在乡里出名的地方还真不是性情暴躁,小小年纪,当门立户,一把子力气,干活的好把式,这才是周边村人对刘沧最多的认知。 如今试探不成,差点掀了桌子,眼看刘沧给了台阶,刚一试探又要反弹,东村族老干脆黑着老脸,不再瞎折腾了。 反正一个嫁不出去的女娃子,能换刘沧跟东村有亲已经算是赚了。 “族老,若想开席,我这边筹些钱粮,地点须设桑村,也定不会让绣娘失了颜面。三天流水,万不可行。”见族老不再暴躁,刘沧强压性子,对族老说道。 没办法,谁让张绣娘他爹携款潜逃了呢,眼下族老这个大家长也不能往死里得罪,要不然张绣娘以后少不得被人戳嵴梁骨子。 “不要,绣娘不想声张,莫要污了名声。”族老尚未表态,张绣娘焦急出声。 “。。。”刘沧沉默,瞪了张绣娘一眼,却被对方回了个温和的笑脸。 “。。。”族老同样回头瞪了眼张绣娘,恨其不争般,却终是没有出言。 “族老,您也莫欺我年少,绣娘说起来已算不得你东村之人,其父尚在,我若纳她,经不经你都没有问题。”片刻沉默,刘沧不再跟张绣娘的眉来眼去,对东村族老说道。 “谁说绣娘不是我东村娃子,归家便是我东村娃子,你若敢欺她,便是有蔡大家护着,东村爷们儿也饶不了你。”东村族老一脸郑重。 刘沧沉默,不跟老头顶嘴,你要不是有前面那套骚操作,咱还真的就是信了。 “你这娃子有内秀,老夫也不跟你绕弯子,其他不论,如今你迎了我东村女娃,以后却不能一味帮着楼桑欺压我东村。”如同无力一般,族老略显老态,颇为弱势道。 刘沧心下无言,你这脸变的。。。 您还不绕弯子?您是不绕弯子,您是想给自己画个大肘子。 “族老放心,只要不是东村寻衅,某自不会与乡邻不睦。”刘沧应道。 族老点头,心中暗道小子谨慎,今日让他心中设防,却是没必要再多做纠缠。 “如此便好,老夫今日倦了,还要受你这小辈的闲气,好生待绣娘,走了。”族老说罢起身,老态龙钟,颇显凄凉。 “族老慢行,某尚有一事要跟族老相商。” “嗯?何事?”意外被刘沧叫住,族老停步,似是来了兴趣。 “前门儿东山属两村之地,某想在那东山圈地种养,却需跟族老商量。”刘沧对族老说道。 “东山?你要那石山作甚?若要垦荒,咱村背面尚有一些滩地,虽有碎石,但地势平缓。”族老皱眉。 “非要垦荒,只是打算牧草养些牲口。若是无人垦荒,山边的石地某也想撒上草种。”刘沧解释。 “噢,老夫倒是忘了你善养牲口,但几头牲口也就罢了,多了可没那么简单。”族老认真,此时脸上多了些淳朴,少了几分精明。   “嗯,某心中有数。”刘沧点头。 “你若想要,自己圈篱便是。咱村也不缺柴场,不过东山也有你楼桑一半,老夫却管不得那边。”族老说道,见刘沧信心满满,也不再多言。 “老夫丑话说在前面,你在东山圈养开垦,老夫定会约束村人,不许捣乱。但若是东山发现盐铁矿藏,那便不能算你。”思索片刻,族老再言。 “那时自然,某自不敢在此处占村中便宜。”刘沧点头。 若是发现盐铁矿脉自然也不会归属村里,不过村中能获得大量赏赐,甚至占有份额。自家之物,村人共享,就算封地之主也不能吃尽占尽。 东山算不上大,孤山一座,高二三百米,占地十数顷,村人偶尔会上山扫扫野兔狐狸之类的小兽,从未发现什么稀罕物件,这也只是族老谨慎而已。 刘沧暗笑,这族老算计后辈不遗余力,啥招都用。到了实务上面,倒是颇为认真严谨。 “税上的事情不用老夫多说了吧?”见刘沧明白,族老继续问道。 “知道,两村一村一半可好?”刘沧问道,此时再无丝毫莽气。 族老观察刘沧,见其气质变化,啧啧称奇,心中莫名有些欢喜,再想到底是刘氏子弟,不免又有些晦气。 “一村一半,若是郡县来人寻事,哪村能帮你荡事,哪村分的也要多些。”族老继续道。 税啊,这东西什么时候都免不了,种地有农税,经商有商税,成年徭役也是税的一种,这养殖方面也有税收。 若是官面上没有人追查,刘沧躲山里养些牲口,没人统计自然就不用纳税。 可惜村中族老也有统计税收的职责,不过此时两人说的,更多是刘沧按村里规矩缴纳部分税款,族老收税冲抵村中需要上缴的农税、杂税。 这时的税可以是钱,可以是粮食,可以是肉,事物间多有换算,总的来说,有价值的都可以当作税,而粮食最为直观普遍。 东汉田税三十税一,可谓历史绝对低点,不过汉末的杂税却同样能让百姓少有余钱。 土地粮食的税收几乎没人敢去做假,而族老自然会为村中其他产业做些遮掩,遮掩这部分可以分担粮税以及人头税之类的杂税,便能让村人留有更多的粮食,村庄自然也更富裕。 至于郡县派人寻事,便是官面上下来核对实际产业,定下纳税标准。 而族老所说荡事,想来,大家都懂吧? “族老,家父蔡邕,蔡伯皆。”面对族老说在前面的丑话,刘沧颇为羞涩道。 “。。。”族老沉默,MMP,若不是怕被刘沧反杀,当真很想给他一击老拳。 这牲口小子还成了世家子嘞? 第三十五章 财富积累 庶民,豪族,寒门,世家,这些是大汉民间的主要社会阶层。 有人说他们根据权力划分,有人说他们根据财富划分,有人说他们根据知识划分,形容单薄,难窥具体。 至于什么兼并土地,祸害百姓祸害的多就是牛逼之类,嗯,呵呵吧,刘秀表示他还没有杀够。 而就刘沧如今所见,最直观区别他们的事物,却是来自税收。 东汉社会体制还是比较复杂的。 世家,其实如今的世家并非全都富有,就像蔡邕,他就属于世家,家乡或有田产,但大概跟富有沾不上半点的边。 而同时,他若是将刘沧视为家人,外界共识,那刘沧经营一些耕种之外的产业,凭他的人脉脸面,就能很大程度上让官面不去落实统计征税。 想来说到此处,不少朋友应该也都理解,世家有逃税手段,并非明文,却是社会环境中形成的一种潜规则。 如今人们重视名望,重视程度甚至达到执拗的地步。其由来,可不是虚无缥缈的情绪道德。 某种群体性的素养、特质,尤其是操守,它们不会无中生有,往往都跟时事与社会规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寒门便是落魄世家,祖辈积累,家中多有些皇家赏赐耕地。但是族内失了名望之人,失了与当代名望者的关联,种地纳粮,经商行税,官面时时核查,却是极少能够偷减。 东汉田税本来就低,正常情况下也没人敢动心思,此乃国之根本,动了就犯忌讳,与德行不符。不说皇室不满,甚至会落了声名。 而田税之外,民间的人头口税、养殖、手工、经营走货、赋役、包括家中财产等等,这些方面的杂税非常吓人,却也多少可以做些文章。 单纯比方,同样养一头猪,世家养了,官面上很可能无视,养太多,太显眼了,百头算个十几二十。 而到了寒门,有一头算一头,养百头?看在咱们多年的关系上,给你算九十。八十,不能再少了。 汉时鼓励耕种垦荒,田税可谓历史之低,但杂税却非常夸张,甚至要命。 正所谓,田税过后粟满仓,杂税落实人流亡。 若是按章办事,百姓就算拼死下力,饲养耕种,手工贩卖,吃喝拉撒一圈下来,手中也就不会剩下什么余钱,随便遇到点祸事,说不好就要破家。 寒门更多的财富来自先辈受【;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赏,无需征税的土地,但相比他们族内族人数量,这些财富显然难以积累起来。 嗯,不要小看那些节流的税资,很吓人的。(后文剧情涉及。) 所以同等条件下,世家会比寒门富有,同时,也有更多人愿意跟世家扯上关系,甚至寄名世家名下。 因为世家正常经营劳作,便可正常赚钱积累。而其他人做同样的事情,温饱吧,无灾便可。 世家积累财富,并非想象中那种对乡里的剥削掠夺,那是找死。东汉之年,失了名望,蛋都不是一个,世家本质是在与皇家分利。 概括来说,名望来自乡间百姓。予百姓好处,进而进一步被人传颂,获得名望。 有名望就与名望者相交,良名天下,便有与皇室分利的资格。与皇室分利,本质分的便是皇室税资,以此减轻乡里百姓的杂税负担,便是照护乡里,便有人传其名望。便是‘钱’。 一个并不算抽象的闭环,绝对没有后世理解的那么下三滥,不入流。 或者这应该也是皇家与世家共治天下时,皇室给世家开的口子,亦或者是不得不开的口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汉末刘宏那种贪财捞钱的方法才会那么受到天下不耻。 不是有人有意针对他,而是他那些手段真的被如今的人们不耻,除他自身,没有任何人获利,被各个阶层不耻。 通过税之一事积累了财富,世家不会平白拿出钱钞分与农户百姓,但他们会担当、遮掩一部分家乡百姓的税资。 同时也能发展地方,建设家乡,便是所谓的照护乡人,也是对自身财富、声望、实力的积累完善。 承担与不承担,承担的多少,就导致了某些地方的百姓富裕,某些地方的百姓贫穷,某些地方的百姓逃荒。 同样,民间对世家的推崇尊敬,也并非无厘头的弱智低能。。。 世家寒门之后,便是所谓豪族、大族。一群被刘秀改造过的社会群体。 他们跟寒门的最大区别在于私有田产多少有无,他们区别庶民的地方在于家中有较大规模的经商贩卖活动,也就是种地之外的财路。 他们善于经营,不同程度铺设出自身经营网络,但各种税收应缴尽缴,家里买个奴仆,招个门客佃户之类,人头税都要翻倍。 国家、地方的官员都喜欢他们。若是遇到一些不上三的主,分分钟从他们身上割层肥油。 东汉社会氛围从不刻意提倡经商,但经商之人从不稀缺。地是死的,商是活的,走商到底比种地多赚。 但面对上层他们非常弱势,所以他们大多也非常执着自家在民间的名誉声望。 因为经历过血的教训,他们发现,除了乡亲爷们,已经没人能给他们真正的护持了,而他们想完成阶层跨越,也同样离不开民间的声誉声望。 商人不劣,事出有因。 到了庶民就没什么说了,有大汉户籍,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以村落为基础,以家族为中心。 期待后辈中出现跨越阶层之人,不过比较大的可能是抱团生活,当族中出个善于经营之人时,大家围着他成为大族。 而这些阶层之外,还有一种比较高端的存在。那便是拥有大规模经营商队,或者收拢了大量大族豪族的世家。 豪门世家,各种有钱,极端重视名望,为名死,为名亡,各种腰粗,不解释。 由线成环,环环相扣,最终形成一个丰满立体的社会形态,由庶民至皇帝,各自都有各自属于‘人’的定位。 或许其中少不得龌龊,但东汉从来都不单薄简陋。 有糟粕,也有精华。 至于东汉末年的大汉皇室,没啥说的,取其糟粕,去其精华,牛逼无极限,玩出个民不聊生,天下大乱,基本无法避免。 如今刘沧想要东山饲畜,若说荡事省钱,还真轮不到村里出头。 有蔡邕在后面站着,只要吃苦耐劳,自然会有积蓄。 而同样也是因为蔡邕,如果刘沧守村里规矩,给村里分利,那已经完全不是跟村中互利互惠,相互依存。 村中是要记他的好,传他良名,助其增长名望的。 族老脸色有点发黑,心里有点憋屈,这娃子,翅膀是要硬咯。。。 “行吧,想折腾你就折腾看看,村人谁敢给你添乱,老夫定会严惩。若是需要人手,跟老夫知会一声,老夫自会给你寻些把式好的。”东村族老思索片刻,对刘沧说道。 憋屈归憋屈,但怎么说也是咱乡里的娃子,更何况跟自家有亲,传他之名也不亏本。族老心态却是逐渐平缓下来。 “哈哈,某现在可没余钱寻人帮手。”眼看事情说定,刘沧乐道。 “只要肯下力,余钱早晚会有。若遇事急,尽管开口,老夫给你记着便是。”族老沉声,此时两人气氛倒是和谐。 “谢族老关心,某先折腾看看。楼桑乡勇也不可能总让他们围着我家小院打转。”刘沧笑道,族老脸色再次一变。 ‘该死,忘了这茬。不行,好事不能全让楼桑占尽,还需从长计议。’ “行吧,绣娘既入你刘氏,我东村怎么也不能让娃子冷冷清清离家,你们也收拾一下,今晚东村摆席,村人热闹下,总不会再说老夫欺人了吧?” 事情谈罢,族老起身欲离,不想跟刘沧相处,这娃子忒不会哄人。 “族老,这不好吧?今日村中多有伤病,不若改日由某操办?”起身送族老出门,刘沧随口说道。 不想跟这老家伙多处,说话做事,束手束脚,忒是麻烦。 “呵呵,我东村儿郎,些许小伤,还能耽误饮酒?”族老语气平澹,嘴角却是挂起诡异笑容。 刘沧本想再说点场面话,赶紧送走老头,再跟绣娘多腻歪一会。 结果侧眼撇见老头笑容,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不好!这老家伙,还要搞事情!’ 第三十六章 酒醉返家 “喝!我刘沧三岁能打虎,五岁能擒龙,今天谁要怂了,谁是爬爬!” “呵呵。。。你们东村都是些夯货,绣娘这么标致的婆娘居然能落我手中。” “哈哈,尔等俗人,且听我道来!” “话说,我那大兄本分人来的,什么中山靖王之后,看我的!” “我本刘氏后人,知道啥是刘氏后人么?” “告诉你们,咱老祖是养龙的!龙啊!” “咱刘氏御龙,嗝~~!尧帝后裔来的!嗝~!” “啥不能说,某乃御龙氏,皇室不照样是御龙氏么!一家来的。嗝~!” “知道咱为啥养牲口么?咱养的牲口老好了!” “咱得先祖传承,龙都能养,还伺候不了些个牲口!” “看,这么吹,没毛病吧?!” “哇~~呜呜~~吾兄玄德太实在了啊!你说,来,喝,吨吨吨~~” “来,你说,老祖传承给不给力?” “刘玄德实在人啊,吹老祖宗多好,又给力,又安全,嗝~!” 东村草场,刘沧端碗蹦在桌上,举杯邀村人共饮。 村中小媳妇小后生专心致志的听着刘沧吹逼,两眼放光,尽是遐想。 至于较为年长者,那四下张望,大多有点打摆子的倾向,刘沧豪气嘲笑他们酒量太差。 “快!快将他拉下来!”东村族老两眼发直。 啥玩意就养龙了,啥就跟皇室一家了,尼玛,有句话没说错,就你这样的,楼桑村那刘玄德当真够实在了。。。 晨起打完,这繁星当空,东村战局再起。 不过这次是刘沧单挑人家全村。 村中老少爷们无私奉献,都把自家或是酿造,或是私藏的各种酒水搬了出来。 什么廖糟粟米果子酒,喝,不心疼。 酒器按坛上,杯盏只有碗。 刘沧初时含蓄谦让,但被几个泼辣妇人片刻挤兑,褂子一摔,来战,谁怂谁孙子! 这不,也就有了如今这般德性。 “蔡大家,这。。。老朽之错,这般言辞。。。?”眼见几名后生无法将情绪高涨的刘沧从桌子上拽下,东村族老对身旁苦笑的蔡邕问道。 “老者莫慌,刘氏御龙左传亦有记载,老夫倒是未想这孽子居然套到自己身上。而他那皇室之说,呵呵。”蔡邕摇头,安慰族老时,无奈中又有些乐呵。 刘沧平日老成,甚至跟村中同龄都少有来往,如今喝高反倒显出顽童之相。 至于跟皇室一家?人家本来血脉就有关联,不过没入宗谱,一通醉话,说出来顶多被人笑话,也没人会去当真。 “蔡大家,不若还是将其唤回?老朽这心惊肉跳,委实不太爽利。”族老对蔡邕诉苦。 蔡邕亲临东村,族老实在没有想到蔡邕会为了刘沧纳娶之事亲临东村。 不过蔡邕来的时候,刘沧已经喝的不着四六了,蔡邕与族老同坐,刘沧没有发现蔡邕,村中青壮也不敢再玩命的跟刘沧拼酒。 好吧,人家不拼了,刘沧自己抢,这货,状态到了。。。 蔡邕颇有深意的看了族老一眼,族老面色讪讪,蔡邕也不做刁难,却是起身走向刘沧所在。 众人让路,蔡邕摇头轻笑,他自己也没把握能否劝下此时的刘沧。 “皓轩,还不下来,成何体统。”走到近前,蔡邕扬头看着站在桌上的刘沧。 “咦?来者不俗,嗝~,居然知道唤某大名,且报上名来!”蔡邕说话,周围安静,刘沧听的清楚,晃悠悠的蹲在桌子上,眯着眼睛去看蔡邕样貌。 嗯,那人武艺不俗,步伐了得,晃的端是厉害。 “尔。。。你这步伐可愿教某,某有古武旌旗术,与你交换可好。”揉了揉眼睛,刘沧暗呼厉害。 蔡邕额生黑线,这小子还真懂得合理利用资源,转眼就已经开始调配家中资源了。 “呵呵。。。皓轩,且看清为父,还不下来。”蔡邕乐道,似有不良,果然,还是儿子有意思。 “嗯?蔡邕,蔡伯皆?”刘沧眯着眼睛,疑惑都囔。 “。。。”蔡邕脸色有些发黑,没大没小,儿子什么的,见鬼去吧。 “哇~!”短暂安静,被刘沧直呼姓名,蔡邕刚想发飙,却见刘沧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歪三倒四的从桌子上扑了下来。 “哇~!爹啊,您老可算来了,这群鳖孙,轮番上阵,灌的某七荤八素,端是欺人太甚~~!” 如同找到依靠,刘沧迷湖着脸,各种哭诉,周围人或是脸红,或是脸黑,均是不敢张望蔡邕。 被刘沧拽着,蔡邕挣甩不掉,只能搀扶,心中苦笑,这小子还知道自己七荤八素了?可下一刻。。。 “来,咱爷俩再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刘沧话音未落,便再次从身旁摸出了一只大碗。 好一番折腾,东村几个年轻后生推拉扶拽,蔡邕躲的老远,好在刘沧发酒疯并不暴躁,反而一副小受模样,众人半天才将刘沧劝下,定了来日再战的约定。 蔡邕还是比较顾及形象的,关心喝高的刘沧,却也不会任由刘沧拉扯。直到众人让刘沧平静下来,蔡邕这边才靠近刘沧身旁。 “今日喜事,有劳诸位乡邻捧场,邕在此谢过。”蔡邕高声,先对周围村人抱拳,村人急呼不敢,族老赶紧上前搀扶蔡邕。 “时辰已晚,您看。。。”族老上前,蔡邕对周遭点头轻笑,最终对族老问道。 “蔡大家宽厚坦荡,老朽钦佩不已,得蔡大家垂青,实乃刘沧之福,乃我东村之福。今日已晚,且让村中儿郎护送蔡大家返家。”族老颇为感慨道。 两边再度寒暄,几番交流,终是村人搀着刘沧,备下架车,欲将其送回楼桑。 两村相隔不远,一番闹剧无伤大雅,不过张绣娘众人却都没有着重提起,其中缘由却也没必要多谈。 “等等,我媳妇呢!”众人欲行,刘沧再次挣扎。 “绣娘业已归家,为父便是被她唤来与你解围。”蔡邕一旁轻声。 “噢,哈哈哈~~还是咱家媳妇懂事。”刘沧大笑,众人白眼,这不叫懂事好吧,严格来说,这属于没规矩,不懂事。 一行十数青壮送刘沧与蔡邕返村,刚入村口,只见楼桑村口灯火通明,一熘的长桌,一熘的酒坛。 刘沧豪气再起,准备再战,却被楼桑之人劝下。 送行东村青壮两眼发直,面色青苦。 尼玛,这架势,显然不是给刘沧准备的。 刘氏几名青壮接手送刘沧与蔡邕返家,东村来人自是少不得被刘氏一番款待,刘沧这边已经昏昏沉沉,一天坎坷,好容易终是回到自家家门。 “咦,大长腿!”刘沧口齿不清,大长腿的主人满脸羞红。 “伯父!”张绣娘满是局促的在门口迎接蔡邕。 “且扶他进去休息,莫再闹出笑话。”蔡邕对张绣娘说道。 “是,辛苦伯父。”张绣娘小心翼翼道。 “嗯。”蔡邕轻嗯,也不多看张绣娘,迈步入院,朝他住的木屋走去。 张绣娘谢过搀扶刘沧的村人,费力将刘沧拖回屋中,片刻又慌张到院中给刘沧打水洗漱,而这时,小蔡琰偷偷摸摸的走到张绣娘身边。 “绣娘姐姐,皓轩哥很重吧?没关系,我这里有本旌旗术,明天我教你。”蔡琰贼兮兮的对张绣娘说道。 张绣娘先是一愣,之后脸上挂起温柔的笑容:“嗯,好。” 第三十七章 酒醒夜话 宿醉晕沉,高强度的体力消耗刘沧都能一夜恢复,但这狂饮宿醉,却是让他半死不活的哼唧了一天。 美女枕边端茶倒水刘沧都没了调笑的心思,他原本已经102的体质上限,下跌一点,又回到了101上。 骗子,都是骗子!不是说越喝越勐么?不是说舒筋活血么?这完全就是饮酒伤身。 虽然可能喝的多了一点,但要不要那么现实啊。 刘沧扯着初换环境的张绣娘,各种委屈。 昨夜踏星归来,今日星辰再现,院内琴声悠扬,刘沧才哼哼唧唧的起床下地。 嗯,三餐一顿不缺,蔡邕不会饿着。 屋内院子都已经打扫,今天张绣娘初次在刘家上岗,除了喂小龟的活蔡琰死活不让出来,家里的劳务都让张绣娘揽下了。 鸡喂了,猪也喂了,院内熏染着类似艾草与麻黄燃烧的气味,算不上好闻,只为驱虫之效。 蔡邕在院中抚琴,不远处,蔡琰与张绣娘一大一小,静心享受着夜晚的平静。 琴音清幽。 “嗯~嗯~嗯~”刘沧用哼哼唧唧的声音突显自己的存在。 “起来了?绣娘,给他端些粥来。”蔡邕停下弹奏,回头看了眼刘沧,似笑非笑。 刘沧出现宿醉之人习惯性的尴尬,断片了,好多事情想不起来。不过看蔡邕的样子,应该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刘沧完全不打算深究。 “好的,伯父,您跟小姐要不要再吃些?”张绣娘对蔡邕问时,蔡邕轻轻摇头。 蔡琰管张绣娘叫姐姐,张绣娘管蔡琰称小姐,蔡琰待张绣娘亲近,张绣娘有对蔡氏父女恭敬,氛围挺好,刘沧也不用多管。 “父亲,不用我来介绍了?”刘沧蹭到蔡邕身边,指指张绣娘的背影。 “等你?居然让新纳妾室半夜跑来家中求救,端是荒唐。”蔡邕没好气的教训刘沧。 “东村那群混蛋太牲口了,我这不是也不想落了父亲脸面嘛。”刘沧嬉笑。 说话间张绣娘端来一碗清粥,也不用桌椅摆放,刘苍直接端着,就着碗里的两根咸菜,吸熘吸熘的将一碗温热稀粥吃了下去。 “你可真给为父长脸。”没好气的说了刘沧一句,蔡邕也不再提昨天的事情。 “今日你那族兄刘备前来寻你,见你还在酣睡,也便离开。”一旁看着刘沧喝粥,蔡邕对刘沧轻声道。 “嗯,本想今日替父亲邮送书册,约了刘备同去县里。不想昨日意外颇多,倒是耽误了父亲要事,明日一早,我便去县里雇匹快马。”将碗内粟米拨净,刘沧对蔡邕说道。 蔡邕早前让刘沧去临郡将书册寄往洛阳,村里寻马只能去刘德然家借,原本刘德然家老头看重刘备,但对他刘沧并不感冒,刘沧跟他家打交道却是不多。 说到县里,刘沧想起,昨天张飞貌似说要来找他,今天也没见张飞到来。刘沧估计,说不好那小子今天也在床上哼唧呢。 他是喝酒断片,但没忘记断片前的事情。张飞那战马身上带伤,难免被他爹发现,一通胖揍,美美哒。棍棒底下出孝子嘛。 “明日不用去了,再过五日,你往北地一趟,去寻皇甫义真。为父与其同年,可以叔父相称,且将书简交给他代传。”刘沧将空碗递回绣娘,却听蔡邕对刘沧吩咐。 “北地?皇甫嵩不在洛阳么?”刘沧疑惑,这里的北地倒不是北方边关,却是郡县地名。 “彼与为父相熟,尔当尊之,以后莫要没大没小。”蔡邕皱眉,指责刘沧,语气倒不严厉。 虽然刘沧多年自认低调,不过蔡邕早已发现他心高气傲。对此蔡邕并无责怪,倒是时时提醒,并且将礼记作为他首要学习任务。 “噢。”刘沧应声,心不在焉。皇甫嵩虽然领了北地太守,他记的那家伙应该总是在洛阳猫着才对,算是一群汉末老臣里比较懂经营的家伙了。 “五日出发,待你到时,他应该正在北地,若是未在,你等上两日也就是了。”见刘沧应声,蔡邕解释道。 “嗯?您推演出来的?”刘沧眼神一亮,颇有兴致问道。 “。。。”蔡邕沉默。 “为父与其相交多年,知其习惯,义真虽久居洛阳,但亦会前往北地查阅军务政务。”蔡邕解释。 “。。。”这回刘沧也不说话了,没意思,一点都不封建迷信。 “噢。北地啊,河间、中山不行么?北地往返,快马官道也要半月吧?”有气无力,刘沧对蔡邕道。 蔡邕出招想要给自己‘平反’,对此刘沧也比较重视,原本蔡邕猫家里也就算了,如今因为他,这两村甚至县里都不乏知道蔡邕存在的消息。 刘沧也想早日传递蔡邕所书竹册,免的再生出什么事态变故。 “为父不善武艺,但也知道习武骑术越早熟识越好,你前往北地,你皇甫叔父自会为你备上一些所需事物。”蔡邕这不像解释的解释,立刻让刘沧两眼冒光。 习武?骑术?见面礼?这么说战马兵器有着落了? “皇甫叔父有何爱好?”刘沧恭敬探寻。 “。。。”蔡邕沉默,缓缓的抬起了颇重保养的右手。 “去!去!去!为父见不得你那小人嘴脸。” “若敢在皇甫义真面前臊了为父颜面,小心你一身皮子。”蔡邕对刘沧斥道。 刘沧不以为意,被蔡邕拍打两下也不痛不痒。 玩笑归玩笑,刘沧又跟蔡邕说起打算在东山搞养殖的事情,对此蔡邕也没什么意见,到时顶多也就是搬家比较麻烦。 东汉时期田税并不高,不过这些年刘宏各种骚操作下,各种苛捐杂税乱七八糟,徭役日渐沉重,尤其是人头税各种胡来。 蔡邕有身份,却好古玩闲情,不喜经营。自家没什么产业,这些年在税收方面也没瞎鼓捣,说句浪费资源绝对不算过份。 如今刘沧弄个小山头养点牲口,只要蔡邕那发配边地的罪责免了,想来应该也没谁会找不自在来这里登记备桉。 “对了,昨日我听人说起雁门有匈奴入境,说是寻求庇护,这两日我想寻去看看。”爷俩闲聊,刘沧忽然想起张飞所言,对蔡邕说道。 “嗯?”蔡邕原本平静的脸色一变。 “匈奴鲜卑,皆为豺狼之辈,你寻他们做甚?”蔡邕表情严肃。 “平日小节为父不甚在意,但大义之事却容不得你胡闹,你若敢与那等蛮夷相近,为父定不饶你。” 一直以来,蔡邕要么一脸正气,要么乐呵呵的,如今这阴沉中带着几分忌讳的表情刘沧倒是从未见过。 “只是听说他们带有勐犬,某想去看看能不能弄些犬种。”一时不适,刘沧老实回道。 “蛮夷确有凶犬,不过那些凶犬好似被他们看的颇重,家中无甚财资,你要如何入手?”听刘沧说其所图,蔡邕摇头,并不看好。 “受人驱逐,入我大汉之地,穿山过路,总要予我汉人一些好处。某也不欺他受难,但被他们磕着碰着,要只狗子赔偿,不过分吧?”刘沧试探般对蔡邕问道。 “。。。”蔡邕沉默,好嘛,担心这小子亲近蛮夷纯粹多余,他这是要去讹人? 第三十八章 前往广阳 幽州广阳郡,广阳治所之县,灰石成墙依稀在望,三骑快马跨上干燥的官道,荡起短暂的仰尘。 三骑当中,一名身体健壮的少年鼻青脸肿,张飞,嗯,被他爹打的。 从此时张飞脸上没心没肺的笑意不难看出,这小子绝对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典型。 雁门有受到驱逐的匈奴游牧入境,虽然汉地也有一些匈奴军队,但这种参观塞外原生匈奴族群的情况却十分少有,张飞对此兴致勃勃,一副出门涨见识的玩乐心态。 匈奴被鲜卑怼了,还把匈奴怼到大汉境内寻求庇护,而边关并没有对幽并地区发出调兵征请,显然,这支被怼的匈奴族群应该是支边缘化的小部族。 说起匈奴,后世对他们的普遍印象是野蛮、凶狠、强大、残忍。 不过其实东汉这个时间段,这支被后世吹上天的族群,有点已经被打成狗了的嫌疑。 匈奴最早起源春秋战国,说他们因为生活环境恶劣才只能以抢掠获得生活资源有点扯。 毕竟他们拥有着广袤的草原大地,而那个公元前的时代,大家的生活环境普遍也都那么回事。 对这个族群的具体评价不宜多说。 总之,春秋时期,匈奴就对华夏展开掠夺,然后,管仲怼了他们一票,把他们怼跑了。 战国混战在华夏大地上打出一地的狗脑子,自然没人有空针对匈奴,也让匈奴得到了喘息繁衍的时机,并对华夏之地干起了趁火打劫的勾当。 其后,诸国归一,始皇帝建长城就是为了防范匈奴。 老秦人怼匈奴怼的也是一个半劲,面对老秦人的凶名,匈奴也要缩着卵子。 而匈奴真正意义上凶名大起的时期,应该是刘邦跟项羽掐的火热那阵儿。 又没人招呼他们了,匈奴又开始干起了趁火打劫的勾当。 刘邦跟项羽掐完,华夏大地也被作践的差不多了。 那时匈奴狼骚正浓,刘邦不得不跟匈奴进行和亲,虽说号称匈奴跟中原和平相处了六十年,不过他们从来也没少祸害大汉边地。 结果到了武帝时期,野蛮人刘彻开始逮着匈奴往死里操了,直止怼翻了匈奴王庭,匈奴降汉的降汉,逃窜的逃窜。 与此同时,继匈奴之后,崛起于蒙古草原的东胡鲜卑,他们也尝试着将匈奴怼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可能性。鲜卑也趁大汉将匈奴操翻之际,占了蒙古草原。 而到了东汉,一个为了保命,想出鲜点子要去怼北匈奴的窦宪,硬生生一票将北匈奴给干翻了,怼的北匈奴八十一部二十多万人归降。 说了这么多,总体来说,就是为了说明,后世被人吹上天的匈奴,面对华夏之地,擅长的便是趁火打劫。 而哪怕华夏经历了春秋秦汉的各种混乱,到了东汉时期,匈奴真的有点已经被怼成狗了的嫌疑。 可就是被怼成了这样的匈奴,历史中别管是三国未起时的叛乱,还是那更遥远的五胡乱华时期,到处都有他们的祸祸的身影。 这也导致刘沧对匈奴的感官极其恶劣,来大汉寻求庇护?提起匈奴,刘沧脑中下意识想的就是能抢就抢,能杀就杀。 三人同行,既然张飞在这里,自然也少不了刘沧的存在,不比张飞骑乘战马,此时刘沧胯下骑的却是一匹租来的驮马。 宽厚的嵴背略有凹陷,整体甚至比张飞的战马还要粗壮一圈,这是一匹主要用于运载重物的马匹,拥有相当不错的力量,但灵活与速度却无法跟战马相比。 前世不少人对汉时马匹的习惯理解中,好似古代除了载人冲杀的战马,其他马匹都被从战马队伍中剔除的较弱个体,土渣渣的不堪重用,瘦弱,无力。 但就如刘沧所骑驮马,包括拉力更强的挽马,汉时它们其实跟战马是不同的品种,或许黄牛与水牛的比方更容易理解。 它们都有着战马不及的长处,同样也是军队中军马的组成部分。 故名思意,战马主要作用便是战斗,它们灵活性更强,性子更野,不容易受惊,稍加训练,甚至刀火临身,亦敢撕咬冲撞面前的敌人。 前世影视作品中动不动就受惊,动不动就满街乱窜的战马绝对是扯澹。 你若是吓唬一匹战马,它最大的可能是直接张嘴咬你,各种热血上头,并且给它的主人让出最合适攻击你的位置。 谁要想出敲锣放炮惊骑兵的战术,绝对会被骂做傻冒,那简直就是在给战马打肾上腺素。 在如今主流的几种马匹中,战马无疑是最贵的,这点无可厚非,对人类来说,跟杀戮有关的东西总会贵些。 而除了战马之外,汉时的驮马与挽马也是拥有独立性的马匹品种,比战马更像是华夏土着。 它们有着比战马更强的力量,甚至更强的体魄,它们主要负责军中辎重,驮马擅长搬运,挽马擅长牵拉。 这两种马普遍温和胆小,组建骑兵基本不可能成为精锐,应用在正面战场上多有不足,但可千万别把它们想的贫弱。 在民间驮马与挽马有着战马无法替代的价值,而在开拓、城池、城防等工程的建设方面,它们同样也是主角。 可不是人们不舍得战马去做它们的工作,而是它们能做的事情,战马根本就做不来。 这个时期的人们关注战马,同样也关注驮马与挽马的血统品种。 你若是在驮马或挽马中发现一头性子狂野的,恭喜你,它应该能卖出远超正常战马的价格。 怎么说呢,你以为那些所谓的绝影、的卢、乌云踏雪怎么来的? 单纯的战马,血统再优化,它还是战马,它不可能兼具驮马与挽马的力量与耐受。 虽然人们比较在意战马的出产率,但正所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若是遇到较为特殊的驮马、挽马,还是有不少人愿意用战马跟它们配一下的,出了个性子弱的就是赔了,万一出了个暴脾气呢? 跟后世已经乱七八糟的马匹体系不同,刘沧所骑驮马有着比张飞那战马更壮硕的体态,除了体毛比较短,体态倒是有些类似欧洲中世纪的那些战马。 跟张飞游玩的心思不同,刘沧是真的在琢磨能不能去那支入境匈奴那里打打秋风。 因为晚出发了一天,估计那支匈奴队伍已经接近了广阳,那边会有汉使与他们接触,可能会安排他们的生活,甚至有可能会调集军队帮他们抢回原本的牧场。 也正是目的地改在了广阳,刘沧与张飞之外,还有个从刘德然家借了一匹战马的刘备同行,他这是准备往广阳会友。 说起来刘沧也对刘德然家老头子挺无语的。 刘元起,刘德然的老爹,同时也是刘沧与刘备的族叔。 要知道,他家那匹战马可是村中唯一的一匹战马,平常除了让村人练习骑乘,刘德然想要骑出去浪一下,刘元起都不会同意。 而刘备这边说借就给借出来了。 蔡邕对刘沧与蔡琰的区别对待还能说是重男轻女,那刘元起对刘备的亲近就实在有些不好理解了。或者只能说刘元起比较喜欢刘备这一款的? 刘沧看来,这倒也难怪刘德然对刘备比较抵触,换了他,恐怕一天要敲刘备八回闷棍。 第三十九章 策行蓟县 广阳郡,位于涿郡东北,涿郡与渔阳之间,北有上谷,南临渤海,户四万余,人口二十八万余,古之燕国。 刘沧三人放马而来,一座灰石城墙遥遥横跨三人之前,此地便是广阳郡治蓟县,同样也是幽州刺史治所所在。 简单来说就是广阳太守与幽州刺史平日都猫在这座城池中,在这里做太守大概有点憋屈。 如今,东汉没有州牧。也就是说,现在幽州只有各郡太守,没有什么幽州牧的。 没错,州牧这个编制,早在光武的时候,就给废除了。 而这边又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便是刺史。 与最初的刺史不同,刘秀废除州牧之后,原本只有监察职能的刺史,被赋予了一些隐性的地方行政职能。 之所以说是隐性,因为这种职能并没有明确授权,完全看个人能力。 也就是说,给你配上二三十个秘书,有本事,你一个刺史也能获州之兵权,封疆一方。没本事,你还只是个打小报告的。皇帝不会限制你,同样,也不会支援你。 如今没有州牧,皇帝统辖中央,而地方也有地方自己的职能与经营。 相比之下,州牧存在的本质便是地方权力收归皇室,说白了,全天下,皇帝老子说了算。 两者利弊不做评论,明白的也就明白,不明白的,论也论不明白。 如今这大汉天下,可谓地方与中央共治,也可以理解为世家与皇家共同治理天下。 而数年之后,刘宏将州牧制再次搬了出来,那时天下世家子弟一窝蜂般纷纷离家,群雄好似一夜间纷纷励志的情况,大家也就应该能理解的更加清晰了吧? 言归正传,如今蹲蓟县的刺史乃汉室刘虞,这家伙算是个比较有能力,依靠赠予物资,调解矛盾等手段,获得了幽州边地附近鲜卑、乌恒、夫余等外族不少的支持与声望。 通过这些外族的支持与吹捧,刘虞在幽州百姓这里又获得了相当不错的威望。 因边关战事减少,又深受幽州百姓爱戴,虽为刺史,但幽州之内的世家大族却不敢将其当作摆设。 放慢马速,刘沧三人接近蓟县城门,十数米高的成墙厚重延绵,其远超正常县城的驻防规格,也预示了蓟县城池占地的辽阔。 城池之所以不叫县城,便是它其中有不少规模较大的建筑,某些富家庭院中的楼阁,在一些大汉之外的国家甚至足以被冠上领主城堡的称谓。 这其中牵扯到测绘与工程方面的知识技术,同样也包含了人力与畜力的大量投入。 远远看去,城墙上除了立守的士兵,还能看到一些修缮加固城墙的布衣。修城者跟士兵不时亦会交流,却是没有所谓残酷压榨的气氛。 徭役,可以看做古代赋税的一种表现形式,汉时徭役主要是针对二十岁以上的成年人。 无论家境身份,正常情况下,成年人每年都要抽出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服役,或是劳役,或是兵役。 现代人提起古代徭役恨不得将它形容成天已无日,伦常崩塌。其实至少刘沧在这个历史时段所见,徭役是一种非常普通的另类税收。 别管赋税还是徭役,很多都能在未来的近代或是现代社会中看到疑似它们的身影,而且汉代同样有一些免税免徭役的政策。 眼前城上那些布衣,应该都是蓟县户籍之人,跟上班打卡一样,每年抽出时间,早干完早了事。 而城上士兵显然也是本地人,基本都是乡亲爷们儿,若不是性格极端恶劣者,基本不可能存在所谓的压榨虐待。 东汉繁荣定然是通过无数人常年累月的劳作与建设而来,经年不断的徭役让州郡地方平稳的发展繁荣。 本地徭役属于正常生活中的一个环节,通常都在郡县之内,作些修缮建设、守城巡逻之类的工作。若是家中妻妾受孕,孩子他爹今年的徭役也就给免了。(鼓励生育,跟不生育加税之类不同吧?应该不同吧?) 跟正常徭役相比,反倒是皇帝下令的征役就比较恐怖了。 那种徭役多是奔赴较远的地方,沿途行程不算时间,服役之地又背井离乡,一月徭役分分钟化作一年半载,没了乡兵照应,出了任何事情都不算稀罕。 这也是刘沧一直不太明白,前世为什么那么多人提倡搞死地方世家,为什么那么多人夸赞想要独自揽权的皇帝,哪怕皇帝通常也是掠九州之财供养几块他看重的地方。 或者是那‘地主老财’千古同之的认知作祟? 文明断层?世家不再,世家思维同样不再。剩下的,大概也只有地主老财,人们也只能认知地主老财了吧?这还真有点怨不得人。 “军人!逃难的匈奴来了么?”邻近城门,城门附近一队着甲的士兵做着日间的出勤,刘沧骑在马上,朝一名士兵问道。 周围入城行人不少,有背柴的,有驾车的,士兵抬头看了刘沧一眼,不耐挥手。 “没到呢。入城莫要放马。”士兵对刘沧说道。 “何时能到?”张飞再问。 “府中又没知会,某哪知道,你。。。嘿,小子,你这被谁揍的?”士兵随口说着,忽然看到张飞鼻青脸肿,却是咧嘴笑了起来。 “笑甚,忒你事多,守你的门吧。”张飞反嘴,打马入城。 刘沧等人与守兵交流随意,此时民风便是如此,而守兵听刘沧问起匈奴之事,想来也是消息灵通之人。 这队守兵并非正规军,对游历在外消息灵通者通常也不会跟他们产生冲突。 刘沧几人入城,守兵抖抖身上的竹甲,拄着长枪,远远不忘朝几人交代。 “城中莫要放马!” 却是看刘沧与张飞年幼,怕他们不知轻重,在城内跑马,引来骚乱。 “晓得!”刘沧也不回头,摆手示意。 汉军有甲,这筒甲造型有点像防弹背心,铁片、皮革、竹片穿成,普通士兵也会装备这种较为朴素的筒甲。 当然,扎甲样式繁多,多是要有些家境的人才能装配。 铁片制成的筒甲多制式出征军队,掺杂铁片的皮甲属于相对精锐的地方守军配备,底层士兵多会弄些竹甲充数。 厚重竹片油浸火燎,或者直接就用竹片切块穿绳,穿编甲片有用兽筋的,也有用老藤的,通常都是自家婆娘编织。 汉时大多妇女都对铠甲有着一定程度的认知,而早前那士兵身上的筒甲没有刷漆,从而刘沧几人能够确认他只是正在服徭役的役兵。 第四十章 青年简雍 入城不需要交钱,东汉没有什么入城费。只要不是携带了大量的车马货物,基本没人会拦你入城。 这个时代,过关卡才需要交钱,基本相当于后世高速公路收费站,可能比收费站还要便宜一些。 城中设有交易区,商人买卖只能在交易区进行,也就是所谓的‘市’,进入交易区缴纳商税。 进入城内,城中东南方有一座不下十米高的大型楼阁,想来那里应该是刘虞所在刺史府。 城中其他建筑多为单双层,庭院、独户、街边商铺,规格不一。但放眼看去,规划却是井然有条。 得,只看这一城建筑,刘沧琢磨以后就不用吹逼自己懂得测绘制图了。 就这布局规划,都不用再看那些华丽威严的宫殿,这时代的人不会绘制制图才见鬼呢。 街面上行人颇多,主干道正通交易区,宽敞道路两旁商铺林立,小贩叫卖,驮马载物,比之涿郡的村里县里,却是一番别样的世界。 “刘刺史端是好本事,不愧是宗室之人,我辈当学之效之。”三人之中,刘备颇为钦佩的看着城中繁华,感慨出声。 “此乃一郡治所,更兼刺史府所在,南有水运,兼收渔税,且不言盐铁之事,有此繁华,本就自该。”刘沧不合群道。 “嗯,皓轩所言不差。”刘备错愕,张飞点头应道。 涿县也是涿郡治所,比起这里简直就是乡村,刘沧说的对不对不要紧,张飞觉得,端是不能落了自家颜面。 “刘刺史威压外族,让此处不受滋扰,民心稳定,对这繁荣却也当言其功吧?”刘备摇头。 “嗯,那刘虞倒是有几分本事。”张飞墙头草,似乎觉得威压外族很威风,点头认同。 “啧~”刘沧啧舌扭头,不想理他们。 “哈哈,为兄少见皓轩针对他人,可是对刘虞有何不满?”刘备大笑,转眼压低声音,凑到刘沧身边问道。 “谁针对你那宗室叔伯了?!”抬手推了刘备一把,再看张飞怪异表情,刘沧白眼开口。 “北有上谷,西有代郡涿郡,东有渔阳,南边沿海便是冀州青州,威压外族,不受滋扰?你倒是让他们给某滋扰一个看看。”刘沧对刘备说道,说完还不忘对张飞鄙夷的撇了撇嘴。 “这。。。”刘备一时无言,这说法是不是太现实了,你还说你不针对刘虞? “你再看看,入城以来,劳作商贩之人,你可见到一个胡羌蛮夷?这般繁荣,又与他们有半分关系?反倒是此处税利,恐怕少不得要落到那些受到威压之人手中一些。” 刘沧不满,为自己狡辩之时,倒也有几分发自真心。而张飞面上略有思索,片刻瞪眼,似有怒气。 不错,好处都已送给人家,还谈什么威压。 “咦,何人在此大放厥词?”刘备沉默,一声有些刻意拿捏腔调的男声传来,声音中似有嘲讽。 “嗯?”刘沧三人抬眼望去。 学士服,纹山冠,二十来岁的青年,颚有蓄须,牵着一匹干净的驮马,行至刘沧三人身前,面上挂着笑意。 “尔乃何人?某等在此说话,凭的让你阴阳怪气!”看向青年,刘沧眼中闪过熟识,刘备笑容满面,张飞却是黑着脸的反怼了回去。 “此马,买的?”刘备有跟青年抱拳见礼的意思,刘沧这边忽然出声,指着青年身后马匹问道。 “凭租尔。”青年摇头。 “兄长何其穷也,这官当的,刺史威压蛮夷,却不能为尔等操劳之人配匹马乎?”刘沧同样怪腔怪调,面上尽是同情。 “哈哈,沧哥儿居然还记得为兄。”青年颇没形象的当街大笑。 “宪和别来无恙?”这时刘备也快一步上前与青年搭讪。 “玄德既来,可是来寻我简雍的?”青年冲刘备抱拳,转眼调笑出声。 “然。多时不见,甚是想念。”刘备真诚出声,刘沧额角挂起黑线。 有点肉麻,不过貌似这简雍还挺受用,与刘备一番寒暄,片刻被刘备引到刘沧与张飞近前。 简雍,简宪和,未来刘备身边的宪和先生,跟刘备相识多年,如今具体情况刘沧不清楚,听说应该是在蓟县做了公务员吧? 简雍为人机敏,早年也见过刘沧,刘沧对这家伙肆意不拘的性格印象颇深,他对刘沧小小年纪便将自己的生活环境打理的井井有条也是记忆犹新。 在场四人,包括与简雍不认识的张飞,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但若非要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大概几人都属于常人眼中缺少礼数的存在。 张飞不用说,虽然还没长出一脸毛,但就算刻意守礼,也是莽声莽气,直来直去。 刘备各方面表现都挺正常,可时不时就会中山靖王之后,显然不会被看做是受礼有节的表现。 刘沧从小脑袋里装着成人的思想,配上孩童的身体年龄,不知何时就养成了有些莽的性子,各种反差之下,自然显的有些不伦不类。 至于简雍,同样也是个刺头,机敏聪慧,但能坐着绝不跪着(跪坐),能躺着绝不坐着。怎么舒服怎么来,各种无视他人看法,‘他人笑我太疯癫’的偏执恐怕比刘备还要重上一些。 这几人凑到一起,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说是一群问题儿童绝对没人反对。 “数年未见,却是已经不能再叫沧哥儿了。皓轩之前所言甚是新奇,简雍当款待以求高见。”简雍上前,刘沧翻身下马,简雍打量刘沧,听不出是否调侃,对刘沧倒是亲近。 “兄长见笑。”刘沧笑道,却不辩解,简雍颇有深意的看了刘沧一眼,之后瞄向同样下马的张飞。 “嗯?这是被何人打的!”张飞脸上带有瘀伤,刚一看清,简雍立刻眉头紧皱,询问带有怒气。 虽不认识张飞,但跟刘沧等人一起,看相处也知道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被人打了,自当出头相助,更何况几人中他在蓟县最久,简雍这显然是想要替张飞张声。 “额,兄。。。兄长勿忧,碰的,某自己碰的。”张飞错愕,转眼领悟简雍意思,表情有些尴尬,回复简雍之时,已对简雍好感倍增。 好吧,如今张飞到底年幼,这个阶段,简雍这态度在张飞眼中简直就是个好大哥,绝对是可交之人。 至于身边那个给刘沧递刀的刘备。。。哼!某张飞只是不想跟他计较。 第四十一章 简雍现况 几人当街寒暄,张飞的事情只是插曲,以简雍的聪明,转眼便从几人表情上猜出些许。 不再追问张飞的事情,简雍拉着三人,绕过主街,寻了个偏僻食肆,便要款待三人一番。 所谓食肆就是市肆中吃饭的地方,东汉已有酒肆,不过这边招待人可不会动不动就上酒肆。 并非酒肆价格昂贵之类,而是这个时代的酒肆,有点像后世的酒吧,基本没什么吃的,啥也别说,就是喝。 东汉酒肆用典故形容便是当垆卖酒,也就是临街卖酒,包括酒家、酒楼等等叫法,主要就是酿酒卖酒。 想喝酒、馋酒的人就会找酒肆,酒肆也不会准备吃的,直接喝就完了。 显然那种地方招待客人并不合适。 一口偌大的陶制锅鼎,一锅煮的香烂各类肉食,羊肉,猪肉,兔肉,狗肉,嗯,说不好还有老鼠田鼠,一锅同炖,想吃什么,便切上一盘半盆的。 民间食肆少有鹿肉、牛肉,贩卖的熟鸡熟鹅多为风干,偶尔店家会收些狼肉野猪,獾子也偶有下锅。 一张矮桌,围坐数人。配上论盆装的米面,大米、粟米,面饼(面条),简单粗暴,如此再左以浊酒果酒。 一餐下来,各种养人,各种舒坦。 这便是汉时的酒文化,无论市井还是王孙府邸,大家都是这么招待人的。 酒肆则纯粹是酒鬼解馋的地方。 至于后世国人的酒文化啥时候变成了吃不饱的菜,扯不完的蛋,以及奔着胃出血去的热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早前刘沧在东村那种喝法看似欢乐,而那可是属于明打明的告诉你,就是要搞你的事情才会那样。那是阳谋,阳谋也是谋,就是算计你呢。咋地? 吃好,吃饱,撅着肚子,之后便是边喝、边吹牛逼的环节了。 刘备本来就是到蓟县找简雍的,几人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主,简雍又非常善于跟人拉近关系,一番笑闹,连张飞也都跟简雍熟识亲热起来。 通过交流,刘沧也了解了简雍的如今的情况,如今简雍在太守府做着书左类的工作,属于基本见不到老板那种编外人员。 简雍跟张飞老爹的情况有点像,不过简雍属于早年自己应聘上岗,都是做着别人不干的垃圾活,都是发现晋升无望后,过起了混日子的生活。 “皓轩对刘虞的评价倒是有趣,听说早年因为那刘伯安要求修建蛮夷邸,太守刘卫差点没跟刺史府的郭勋打起来,最后刘伯安出面调解,那修建蛮夷邸的费用却是郡里与郭勋均摊了事。” “呵呵,若是这般说来,玄德言其手段了得倒也不错。”几人吃饱,散坐一桌闲聊,提起早前刘沧之言,简雍懒散爆料。 “蛮夷邸,那不是应该建在京城的么?蓟县前后郡县颇多,在这里建的劳甚子蛮夷邸?”张飞都囔。 “呵呵,他刘伯安在外族中有好大的声望,其刺史治所,又怎能没有接待友邦之处。”简雍轻笑,分不出喜怒,但听他直呼刘虞姓名,想来也不怎么待见刘虞。 蛮夷邸,大汉接待外族时让他们驻留的馆舍。 这馆舍的名字倒是十分有趣,并非私下贬义,招牌就是这个名字。汉人称呼匈奴胡羌蛮夷,还真只是一种非常正常的代称。 至少蛮夷没认为这有问题,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词变成了贬义,刘沧倒是没有概念。 “宪和在此地待的可还顺心?”简雍嬉笑无忧,刘备这时却是担心问道。 “呵呵,作些书写杂物,做事多了,大人们对我倒也亲善。无甚不顺心之事矣~”简雍身体后仰,双臂撑着地面,如同舒展身体。 “呵呵,却也无甚顺心矣~~”刘沧一边轻笑接话,声音拉的老长。 “哈哈哈,然也!”简雍大笑。 “尔等休要在此疯言疯语,若要放浪,莫怪老汉撵人。”几人笑声引起店家注意,开店老者瘸着一条腿,呵斥几人之时,却又给几人搬上一坛酒水。 “哈哈,猫儿大的年纪,也敢称老。你这军汉好不要面皮,行了,我等悄声密谋便是,哈哈。” 刘沧几人不清楚具体,张飞瞪眼,刘沧皱眉,刘备注视老者,简雍似与店家相熟,又是一阵大笑调侃。 “哼,无礼后生,某今年四十有六,怎得不能称老。”店家轻哼一声,也不搭理简雍,自顾自的又忙起食肆内的清洁。 食肆生意算不得火爆,屋棚之下,能坐四五桌客人,偶尔有人相伴而来,一般匆匆吃些东西也就离开,少有刘沧几人这般闲坐的。 “呵呵,干的活多了,需某代劳之人自然少不得予某招待,此处倒是比较符合雍之身份,也就跟这店家熟识了一些。”见几人好奇简雍跟店家的关系,简雍笑着解释。 “这欺人太。。。唉~~,宪和之才,天下何处不可去得。唉~~~!”简雍在笑,刘沧也在笑,张飞皱眉,刘备感叹之时,眼中似有泪花。 “。。。”刘沧有些错愕的看向刘备,这就要来?这才哪到哪啊? “去到何处还不一样?你莫在这里扇动,哪天宪和真撂挑子去找你,你可养不活他。”眼看简雍与刘备有些深情对望的趋势,刘沧打了个冷颤,插言出声。 临时工嘛,干些垃圾活多正常了,这好歹还看你干活赏你脸了,前世比这惨的刘沧见多,他自己还不是被搞的放飞自我了。 如今这年代,若是私交友人,怎么相处都无所谓,全看双方志趣心情。 但若是私交不够,招待人还真不流行跑到这集市之中。 汉时集市十分开放,除了涉及商税时,官方一般对集市的管理十分松散。 吃喝买卖应有尽有,所谓三教九流共处一市,这里还不时会出现一些因各种原因流亡四方之人,乞丐、窃贼、逃犯都不缺少,包容性强,亦可谓混乱之处。 一些大户人家,招待人会把人叫去家里,饮食风月,歌姬娘舞,以显亲近。 世家旺族倒会在‘市’中修建一些自家的‘豪华会所’,不为盈利,只为平时聚友畅谈,仰观人间百态。 简雍干的是书左类的工作,能让他背锅干活的,显然都是些官面上的人物。 这些人就算有寒门拮据者,要么不去招待,所谓君子之交。等大家私交多了,双方志趣相投,自会成为相处随意的好友。 若要招待,同样也会把人请去家中,根据想要表现的亲昵程度,供养不起歌姬舞娘者,甚至还会用自己的妾室招待来人,当然,你若想对别人妻子下手,基本等于找死。 有侍妾的,侍妾上,没侍妾的,若有需要,妾室也能上。但妻是不行滴。(这里应联想为何这时代庶出不被重视?) 好吧,扯得有点过份。其实有没招待不重要,吃喝品质也并不重要,关键是个态度。 人家不想跟你深交,也不想被说亏欠你,请你来食肆吃上一顿,你帮他做事的情分也就算是还了,明智些,以后别拿自己的事情去烦人家。 简雍之前说什么被人招待,说什么这里符合他的身份,纯粹属于自嘲。 因为相处多年,入室且先不说,竟然没有‘同僚’邀他登堂,这也就有了刘备的各种感性。 只不过两人的言情互动还没展开,刘沧就把气氛搅黄了。 第四十二章 无力拜师 简雍·字宪和 年龄:21/37 体质:53/92 业力:270 资质:谋士 简雍庶民出身,真要说起来,他的背景连刘备都不如,刘备好歹也是有个卢植作为老师可以吹嘘,简雍则属于自学成才那种类型。 或许也正是因为缺了引导培养,简雍在谋略治政方面并不突出,纵观其史,所善交际沟通事物。 简雍的属性并不出众,虽然从业力上看,应该也属于天生神圣那种。但体质方面比普通人强的也非常有限。而他没有逆命属性,在刘沧看来,这或许也表示他一生无波。 简雍少年有志,而对于庶民来说,跨越阶层可能已经算是最大的志向了。 千万不要把汉时百姓心目中的跨越阶层想的多难,也别动不动就以为谁都做梦位极人臣。 如今天下未乱,战事不起,大汉平稳度过了数百年,有些人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走出一郡之地。 对庶民来说,混个督邮、书掾、曹掾之类的职位,能够在郡县之内被人念叨,便已经算是跨越阶层了。 其后无论是走以才学扬名之路(类似蔡邕这类大儒的情况),还是走大族、豪族的立家攀爬途径。 那些都不是短时间能够实现,一两代的积累基本不可避免。 汉时社会制度非常完整,和平年月,想要做什么‘暴发户’却是千难万难。 刘宏那种从民间提熘上来的皇帝属于特殊情况,而哪怕是何进那种外戚,看似一朝得势,但其先辈却是已经不知经营了多少代人。 社会制度完整严谨,但东汉同样也给各个层面的人留下了攀升渠道,这些渠道耗时磨人,但只要勤学出力,经营德行,就算是家境贫寒者亦有跃迁的机会。 可随着刘宏掌权开始,一切也都完犊子了。 皇帝卖官通常都卖些高官爵位,这玩意本身对底层没有什么影响。 但谁让刘宏商业头脑出众呢,人家广开下线,有宦官辅助,层层均可传递上报,等待审批。 世家倒是对此极力抵触,但皇帝不在乎底下瞎吵吵。世家重臣中不乏因势利导者,大族、豪门更是闻腥而动,这下别说底层庶民,就连寒门都跳脚了。 卖官鬻爵听起来虚飘飘的,或许大家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 怎么说呢,刘宏倒也是实在人,他给官职定了一个比较清晰合理的价目。 官位的价格是这个官位年俸的五十倍,地方官职比朝中官职再翻一倍,既一百倍。 也就是说,一个万户以上的大县县尉,大概有个四百石的‘年薪’,一石粟米勉强算个两百钱,差不多相当于80000钱。 也就是说,一个大县县尉,八百万钱就可买到。 八百万钱相当于多少?如今一头成猪的价格在2000钱以下,按两千算,大概相当于4000头猪。放到后世,也就是说一个那啥局局长就这么个价钱。 好吧,刘沧已经习惯拿猪打比方了,四五头猪换一头牛,四五十头猪换一匹战马,上百头猪换一匹良驹,名驹不太好定价,就别想了,这个大家自己算吧。 而朝廷中的官职,同样年俸四百石的,比如三公府、将军府、太常府之类地方的属掾,价格要比地方官职便宜一半。 两千头猪就能蹭到三公、大将军身边,也可以理解为两千头猪就能给总理当秘书。 就这样的价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市场把握的非常精准,结果却让寒门和庶民曰了狗了。 这尼玛,上任要钱,升迁还要钱,你这是要细水长流么? 最可气的是,若是有人竞争上岗,你居然还搞拍卖! 这不,寒门子弟各种不出仕,庶民出身的要么躺平,要么撂挑子。 大族豪门这边玩命的将自家子弟往各个位置上塞,世家之人又玩了命的谴责买官上位之人,买来官位可能反而坏了名声。 结果,简雍这款的,直接就悲剧了。 “呵呵,听玄德言你要圈山饲畜,可想好要养些什么?实在不行,为兄去投奔皓轩,也当个猪倌可好?”眼见因为自己的自嘲让气氛有些沉重,简雍对刘沧说道。 “你不行,老老实实背你的锅吧。”刘沧摇头。 “背锅?哈哈,有趣。为何简某不行,皓轩可是小瞧为兄?”简雍片刻思索,转眼明白刘沧形容,轻笑质疑。 “你是玩嘴的,某是干活的。”刘沧抿了一口酒,对简雍说道。 “皓轩,休得无礼。”眼见简雍被刘沧说的一愣,刘备低声呵斥。 “哪有无礼?”翻了刘备一眼,刘沧看向简雍。 “我的意思是,兄长长处又非劳作,就像阿翁说我学不了易经一般。”刘沧解释,简雍轻笑恍然。 简雍善辩善交际,刘沧记忆中简雍的生平基本上都是在做些游说劝降之类的事情,两人对话基本属于说笑,也就只有刘备比较认真。 “说来,皓轩倒是好福气,早日听闻蔡大家驻留涿郡,却没想到竟是皓轩家中。”提起蔡邕,简雍面上闪过羡慕感慨。 “兄长有心?”刘沧轻声,虽然说的不明不白,但在坐都知道刘沧指的是简雍是否有心跟蔡邕接触,亦或拜其为师。 “不敢,浑噩多年,确怕有辱蔡师之名。”简雍摇头,刘备张飞都不多言。 简雍年纪太大,自家又没有任何背景,这个年纪拜师,世俗认知便是等着老师、同门铺路了,这其中牵扯较为复杂,也是几人都不深谈蔡邕的原因。 “阿翁情况确实特殊,兄长且安心生活,日后若有时机,某自会跟阿翁提起。”刘沧端起酒碗,对简雍说道。 “那就有劳皓轩上心了。”简雍认真,此时却不再言笑,端碗对刘沧示意,郑重道。 对于简雍拜师蔡邕的事情,刘沧不会大包大揽。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名头问题。 毕竟无论是简雍还是刘沧,本身都没有任何资源可言,拜师蔡邕,就牵扯到需要蔡邕为他们调配自身资源。 师父师父,这年月,学生尊师,同样师者也有必要为学生操劳尽心。 如今蔡邕发配的罪名还没消除不说,就算无罪一身轻,恐怕也要先考虑将刘沧这个‘半子’安排妥当,之后才轮的到再说其他。 这种情况根本不需要多说,此间也没有揣着明白装湖涂之人。 而面对可能成为自身机遇的机会,就算如今不好争取,但简雍却也不会笑闹无视。而是郑重对刘沧表示自己的期待。 这年头拜师是件大事,必须谨慎对待,改换门庭在这时代可是恶名。当然,出师不在此列。 就像刘备拜师卢植,就算不被卢植待见,若不被卢植认可出师,他也不可能再去拜其他人为师。 双方点到即止,不再多言,片刻琐事闲聊,话题又扯到刘沧想要踅摸的匈奴的身上。 第四十三章 蛮夷牧犬 “巨犬?皓轩想要从蛮夷手中购买巨犬?” 食肆之中,简雍不可置信的看着刘沧,对他上下打量,似乎想从刘沧身上看到什么包袱之类,显然,刘沧几人除了一件简陋兵器,身上并没有装钱的麻袋。。。 “皓轩带了多少银钱?”简雍对刘沧问道。见刘沧表情有点局促,简雍轻笑,带着劝告的意味,跟三人继续讲道。 “某虽对猎犬不熟,但那些世家豪族玩的斗犬也要数十万钱吧?早年听说有蛮夷寻刘刺史卖犬,一条幼犬,作价十数万钱,这价格已能买上一匹良驹。” “一条狗子,还要刘虞买?”刘沧质疑。 “他们倒不会直接报价,只是吹说价格,还说什么非尊贵之人不赠,具体情况雍也不太清楚,但既然有了那些奉承,刘刺史又怎能不予回礼?”简雍摇头。 “。。。”刘沧沉默,这套路,有点眼熟。 “兄长可知那狗是何种模样?”汉人的礼尚往来被利用嘛,很正常,而且刘沧也从没想过要花钱去买,对简雍问时,更好奇是什么犬种。 如今土狗肉狗价格也就两三百钱,但就像简雍说的,那些贵人们玩的斗犬,却也动辄十几万,几十万钱。 在刘沧的计划中,若是要养狗,战斗能力必是首选。 别管吹的再玄乎,宠物犬干不过工作犬,工作犬干不过护卫犬,大型犬面对巨型犬总归是要弱势,论起来的话,那獒犬则是必然选择。 不过东汉自然界的动植物跟后世有不少差异,如今刘沧也无法确定匈奴鲜卑这个时期会驯养什么样的护卫犬,只能将目标定在巨型犬身上。 “模样?这雍倒是不知,那时雍尚未入职,且听闻那犬没养到成年便养死了,刘刺史因不追究饲犬之人责任,在百姓中还被传颂了一阵美名。”简雍摇头道。 “这样啊。。。”刘沧心下失望,这时代有不少后世已经灭绝的生物,毕竟鲜卑敢给狗仔定价十余万,刘沧还期待有什么未知异种的存在呢。 “嗯,对了,老王久经边关战事,应该对蛮夷的事物有些了解。”刘沧失望之余,简雍忽然想起什么,说话间,扭脸在店中吆喝。 “老王,王越,忙完没?有闲且来一叙。” “嘶~~”刘沧倒吸凉气,王啥? “做甚?尔等若要闲聊那些大人们的事情,老汉可不敢作陪。”刘沧惊诧,抬眼望去,却见之前那左腿有些拐的店家对简雍说道。 “无甚,你可知蛮夷所饲之犬?”店家靠近之时,简雍问道。 刘沧这时才细看店主,却见这中年店主面有沧桑,虽然腿拐,但四肢筋骨却很硬朗。手掌宽厚,指爪有力,手型明显善于提拿。 “不是跟你们这些后生吹嘘,老汉曾深入鲜卑腹地,怎会不识那些畜生,怎得?打听它们作甚?” 店家似有兴趣,来到几人桌边,跪坐时,见几人除了刘备都没个正形,抬手扶下自己的左腿,盘腿坐了下来。 “王越?大侠王越?”老汉问起,几人自然看向刘沧,结果刘沧似有谨慎,又似有兴奋的对老汉问道。 “嗯?你是哪家后生?王某自幼从军,如今亦是良人,怎得就成了你口中大侠!” 名叫王越的老汉稍有错愕,转眼怒起瞪眼,挥舞着拳头,好似刘沧若是不解释清楚,他便要动手揍人。 好吧,大侠如今不是好词,基本能跟不事生产,游手好闲、惹事生非之类的词挂钩。 “额,只身入贺兰,夜袭羌族首领大帐。。。?”刘沧错愕,轻声都囔。 “嗯?你这娃子,哪里听的话本,羌人大帐亦有猎犬盘桓,只身闯入,与寻死何异?”王越摇头,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拳头。 刘沧不死心偷看王越属性,得,普通人,连业力属性都没有,自幼从军大概一直呆在杂牌军中,连悍卒会有的少量业力都不具备。 刘沧的都囔,别说店家王越,刘备几人也摇头轻笑,这年头虽然没有中二这个词汇,但人们也知道少年最爱做梦。。。 刘沧尴尬,也不解释,按他所想,那个擅长剑术的王越应该是存在的,只不过被眼前这个王越一提醒,貌似后世那夜袭首领大帐的传说,有点过头了。 胡羌畜牧,自然也会养狗预警,首领大帐周围也不可能没有牧犬巡视,这人一去,狗一叫,呵呵。。。 “若要说那些狗子,你们可问对人了,老汉早年便是军中一等一的斥兵,这受伤卸甲后,平日也没少跟狗打交道,说吧,想知道些什么?” 刘沧关于王越这个名字的插曲没人在意,老汉这边坐下,简雍给他倒上一碗酒水,两人应接自然,眼看应该不是第一次同桌闲聊。 一等一的斥候?那显然有点吹牛的嫌疑,毕竟没有业力值,悍卒都算不上,能一到哪去? 而王越说卸甲后没少跟狗打交道,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炖着香肉的大陶鼎。 “老王,某想问问,塞外那些蛮夷都训些什么样的牧犬。一般的匈奴群落是否也会驯养。可有巨犬?”刘沧对王越问道。 刘沧出声,瘸腿王越再次打量刘沧,手粗脸黑,粗布麻衣,显然不是什么富家子弟。王越放松心态,却是暗笑这小子倒是挺自来熟的。 “嗯,蛮夷多会训些与狼所出的狼犬,也就是因为这些狗子,咱们跟他们作战时,很难进行突袭夜袭。军中斥兵为了对付这些畜生,一个个都练了一手屠狗的好把式。”王越感慨说着。 “匈奴主要饲养一种眉有双点,体型硕大的四目犬,那畜生大的立起有一人多高,力气堪比壮汉,皮毛厚实,不借助兵刃很难快速将其击杀。” 王越说着,刘沧皱眉,藏獒还是蒙古獒么?应该是蒙古獒吧?立起一人多高,蒙古獒有那么大么? 前世所知,蒙古獒并不出众,借助那什么成吉思汗吹了一波没吹起来,然后什么牧民喇嘛都出来秀,最终还是被智商极低的藏獒把风头压了下去。 “那种狗我知道,还有其他的么?”刘沧摇头,有点兴致缺缺,他对蒙古獒没太大兴趣。 “就是嘛,那种狗虽然个头大,但毛皮松垮,其实肉没那么多的。”见刘沧没兴趣,王越却是来了兴致,如同碰到了行家不断点头。 好吧,这年头的动物普遍比后世要更具野性,也就是更凶更强,但显然,这年头的人比后世凶的也不是一个量级。 这王越谈论起这种巨型犬,似乎总是围绕着该怎么杀,肉多不多的中心点。 第四十四章 巨犬难养 “王老,听您所言,这四目犬应该战力不俗,若是大量饲养配于军中,是否可行?” 众人当中,刘备皱眉思索,片刻对王越恭敬问道。 王越同样观察刘备,对刘备尊称他王老比较满意,摇头轻笑,给刘备解释。 “那东西可养不得,虽然四目犬凶悍,但就算那些蛮夷,也不敢多养。” “为何?可是野性太大,难以驯养?”此时连简雍都来了兴趣,出声问道。 “那倒不至于,不过四目犬通常只亲近饲主,也正因如此,咱大汉的贵人们都不怎么待见它们。”王越摇头,抿了口酒。 大汉一些官宦豪门也有饲养猎犬的习惯,不过通常都是交给下人饲养,偶尔见见,牵出狩猎时也能亲近。 蒙古獒本来就凶,若是只亲近饲养它的人,那显然这种狗不会太受权贵们的欢迎。汉时人们通常可是容不得狗子对客人乱吼的。 “最主要是这种狗吃的太多,而且不能缺了荤腥,不然养出来腿软脚软,撵个兔子都能把自己腿给撵折了。”王越说道。 “嗯?食量很大么?”张飞颇有兴致问道。 “如我这般的成年汉子,两三日便可吃个干净,你说了?”王越回道。 “这。。。”张飞惊疑,不由看向刘沧,你想养这玩意?就你那点家底? 被王越一说,众人立刻明白这种狗匈奴也不可能多养,那边不少人都过的苦哈哈的,哪有那么多肉喂狗。 “皓轩想养巨犬,若是巨犬都是这般,却是万万不可饲之。”刘备同样摇头,对刘沧劝道。 狗子本来就能撑,更何况巨型犬了,而且那凶悍的体格自然不可能无中生有,不过王越说的也多少有些夸张。 肉食骨粉掺杂一些粗粮果草,营养搭配,也完全没必要按王越那种形容死撑喂养。 “你养那东西作甚?那狗的滋味跟村中土狗也无甚区别,若是想要养来狩猎战斗,那就更不划算了。”王越摇头。 “是啊,就算平日喂个半饱,这也足够养上几名门客了。”简雍同样不看好道。 就这么一条狗的饭量能顶的上好几个人,这市中不乏流浪逃亡之人,这些人虽然不喜劳作,但你若能给他们提供固定的饮食居所,他们却可为你搏命。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刘备此时已经完全打消了军中饲犬的念头,几名士兵,它不比一条狗香么? 刘沧耸肩,也没跟刘备这些人解释。他有饲育系统,能提升动物品质,品质高了,多少都会有别寻常动物一些。 而且总有一些人不能吃或是不喜吃,狗子却能吃的东西,什么骨头棒子内脏油皮之类,不过这些东西的确需要他先构建一些生物链条出来。 “老王,可还有其他凶悍牧犬?”没有上手饲养,如今很多东西跟他们也解释不清,刘沧似有任性,对王越问道。 几人不时交流,王越这时也知道刘沧想要圈山饲养牲畜,他只当刘沧想要养上一两只凶犬守山,虽不看好,但也继续说道。 “其实那边用高原狼配出的狼犬也不错的,体型虽然小点,但耐饿,性子也野,吠叫守牧都没问题。那边普通的游牧家庭通常都是驯养狼犬。”王越建议道。 “其他呢?大一些的。”刘沧摇头追【'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问。 “嗯。。。倒是还有一种巨犬,匈奴饲养较少,胡人鲜卑偶尔驯养,比四目犬更大,不过通常养个半大就会被他们杀了取肉。” 随着王越的讲解,刘沧没收到什么意外惊喜。 还是那么老几样,这回说的是高加索,个大,聪明,凶悍,作为护卫犬挺完美。 刘沧期待能有些后世未知犬种的愿望落空,如今看来,高加索大概算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细犬也有不错的突袭能力,而且若是守山的话,你也可以尝试训一两头狼,及时处理换代就行。”刘沧若有所思,王越介绍完高加索的情况,对刘沧说道。 养狼守山绝对不算是个好主意,而王越给出这个建议,其最根本的原因,大概是比较容易弄到。 刘沧摇头,他想养的可不是一两头,虽然现在条件有限,但若是养了,怎么也要往成群的方向发展。 狗一年能繁殖两窝,狼一年一窝,每窝幼崽数量上狗也要比狼多些。高加索又不比狼弱,若是条件到位,显然高加索更容易发展数量。 而狼的野性太足,成群后更是麻烦。最主要的,随着狼的成长,跟狗对人类的依赖不同,它们的独立性会越来越强。 通常狼长到两三岁后,便开始出现排斥人类的情况,也就是人们所说的野性爆发。而王越所说的换代替换,便是养个三四年就宰了,再换幼狼重新驯养。 别看匈奴胡羌将狼吹上了天,其实汉人并不是不会养狼,不过通常养不久就会处理掉。 狼这东西,养久了,到底还是容易出事。 而刘沧早前一头野猪都没驯养成功,隐忍阴狠的狼他更不抱希望,等以后有足够条件再去尝试吧,大概跟狗不同,就算养那玩意,目的恐怕更多也是为了取肉取皮。 狼的问题暂时无需多想,现在关键是怎么对匈奴下手。 按照前世的认知,那些蛮夷就算养不起那么多狗,若有幼崽,恐怕也会直接弄死,美其名曰优胜略汰。 不然草原富饶的野生环境,扔了说不好都能存活繁衍,那十多万钱的珍稀程度显然也不好落实。 好吧,在刘沧眼中,鲜卑与匈奴一样,没啥区别。 “皓轩,你可想好要如何饲养?”见刘沧明显没有放弃弄狗的意思,刘备与简雍想要劝解。 “呵呵,不用担心,某也不会自不量力,若是能从蛮夷那里搞来犬种,某这不是要去见皇甫将军么?实在不行,先交给他代养。”刘沧笑道。 “这。。。合适?”刘备错愕。 皇甫嵩,将门世家,父辈便久守边关,人家若是要养这些狗子早就养了。既然没听说军中有这玩意,显然也是感觉养着并不划算。 “嗯,既要拜见皇甫叔父,总要准备些晚辈的心意。”面对刘备质疑,刘沧实在不想再跟他们纠缠这个问题,理所当然说道。 虽然只是推脱之词,刘沧忽然觉的自己这主意不错,晚辈的心意嘛,总不能随便处理掉吧?好歹你不养出几窝小狗来? “。。。心意?”而此时,别管刘备还是简雍,包括张飞看刘沧的眼神都怪异起来。 第四十五章 欲坑匈奴 “皇甫将军?可是皇甫嵩大人?” 刘沧这边惦记上了皇甫嵩,几人无言之时,王越惊讶问道。 “嗯,正是。”刘沧点头,这王越既然边军出身,对皇甫嵩敏感刘沧也不奇怪。 “公子有礼,且恕王某失敬。”眼见刘沧承认,王越立刻变的恭敬起来,在他看来,刘沧既然能叫皇甫嵩叔父,想来不是什么寻常人家,这次倒是看走眼了。 “嗯。”刘沧点头,给王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声公子听着貌似挺顺耳的,刘沧不去解释,刘备等人眼神越发怪异,张飞一时都都囔囔,转眼一想,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刘沧这自认公子的行为。 对几人怪异的表情,刘沧回以白眼:看甚!那么多年,难得体会一回被人公子相称,过过干瘾不行么? “哈哈,刘公子打算如何从匈奴手中购得犬?那支欲至蓟县的匈奴虽然落败,若是其真有巨犬,恐怕也不会廉价出让吧?”刘沧表现让简雍感觉有趣,笑问出声。 “不错,那些蛮夷本就无甚家资,却是将牛羊牧犬看的极重。”王越随声皱眉。 “他们似乎也担心我大汉大量饲犬,战时落败,都会将身边忠犬杀死,当真可笑可恶。” “嗯。。。某何时说过要花钱购犬了?”面对两人质疑,刘沧说话间,不由将眼神转到张飞身上,上下打量,似是满意,看的张飞心下烦躁。 听刘沧这么一说,刘备苦笑摇头,简雍王越都有错愕,再看刘沧打量张飞,两人也不由将目光投到张飞身上。 “看某作甚!?”被人观望,张飞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触碰被老爹揍过的地方,又是一阵刺痛,不由怨气出声。 “匈奴蛮横,竟欺我大汉少年,此乃被匈奴殴打之伤,你们看如何?”片刻思索,刘沧指着张飞脸上的淤青说道。 “啥?”张飞质疑。刘备与王越错愕,反倒是一直笑着的简雍,面色忽然冷了下来。 “你。。。公子要寻匈奴晦气?”王越下意识问道。 “刘皓轩,这伤是你打的?就为谋些匈奴财物?”简雍冷声质问。 王越的问题刘沧没有什么反应,这倒也是因为王越之前那一声公子给了刘沧提示。 刘沧忽然发现,貌似他如今还真有资格寻匈奴晦气。 至于简雍的质问却让刘沧愣了一下,转眼没好气对简雍说道:“他爹打的。可不关我事。” “怎得不关你事,若不是你伤某战马,某又怎会挨揍。”张飞不服气道。 “那是你战马先伤的我,砍战马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队劳甚子的匈奴呢。”刘沧再度反驳。 两人吵吵,刘备这边跟简雍解释两人所说,片刻简雍表情再度缓和,起身对刘沧抱拳致歉。 “雍多疑,还请皓轩莫要责怪。” “兄长无需在意。”刘沧摆手,扭脸继续跟张飞争辩。 见刘沧没有怨他,简雍这才笑着坐下。 简雍之前以为张飞的伤是刘沧打的,在他看来,若是刘沧为了找个借口刁难匈奴便伤害友人,那别管以前对刘沧什么印象,恐怕如今都会给刘沧打上‘不可交往’的标签。 不过既然知道都是误会,那刘沧寻匈奴晦气的事情,就没什么了。如今大汉境内便有归降多年的南匈奴,但厌恶匈奴的汉人依旧还是很多的。 “你就说你干不干吧!”刘沧这边跟张飞没头没脑的争辩半天,最后对张飞问道。 “干甚,凭得让某做那哭诉之人。”张飞瞪眼。 “我等白白净净,谁让你一脸伤呢。”刘沧腆着自己的黑脸,说道。 “这蛮夷前来归降,这般滋事,恐不好收场。”张飞有些心虚,让他跟匈奴干架他不怕,但这种无中生有的寻衅,多少有些不太自在。 “有甚不好收场,附耳过来。”说话间,刘沧脸上泛起怪笑,对刘备简雍招手,倒是也没避讳一旁的王越。 “如此。。。这般。。。”刘沧对着众人指手画脚,一阵滴咕,而众人看向刘沧的表情再度怪异起来。 “额。。。皓轩。。。皓轩此计可行。”众人对部署谋划的刘沧一阵无语,最终简雍一番琢磨,却是给出肯定的认可。 别管招数上不上台面,反正是坑匈奴,那便算计谋吧。简雍自我安慰。 “也亏的兄长在这蓟县官面上混的脸熟,此番还需有劳兄长。”见简雍认可,刘沧恭维道。 “哈哈,定不误了皓轩妙计。”简雍笑言,而一旁王越这时兴奋出声。 “既然要寻匈奴晦气,也算王某一个。” 刘沧表情微顿,犹豫打量王越,不由道:“用不着吧?你这食肆开的好好的,何必淌这浑水。” “公子不可大意,匈奴蛮横残暴,万一欺我人少,突发围攻,莫再坏了性命,纵使赔上他全族也是惘然。” “刘刺史定为接洽主官,这城中百姓或敬刘刺史不敢寻衅。但市中尚有不少游侠儿深厌匈奴,想来召集他们,定无不从。” 王越磨拳擦掌,好似要与匈奴拼杀一场,刘沧扫了眼他的瘸腿,心下一阵无语。 想想也是,他寻衅的做法不讲究,可那些匈奴也从来都不【;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是讲究人,惹恼了他们,万一他们真来个群起攻之,先斩后奏啥的,还真不是没可能。 以豪爽自居,装傻充愣之类的事情,这些匈奴胡羌干起来熘的一逼,片刻思索,刘沧还是对王越点头,算是同意了王越的加入。 嗯,先说好,没钱,这次纯粹是找事寻乐子,刘沧可没打算出钱雇人帮场。 王越满脸喜意,不要钱,他们那些人终日闲的都快长毛了,能有在城中寻匈奴晦气的机会,你让他们出钱请你喝酒都没问题。 明日那队匈奴便会抵达蓟县,刘虞主持安抚接待,蓟县官员百姓少不得给刘虞捧场造势。 刘沧这边拉着几人又是一番合计,怪笑之声不时传出食肆。 一切安排妥当,王越出门去市中寻那些终日打晃的三教九流,简雍带着刘沧等人返家休息。 各种抵足而眠,好在简雍家的土炕够大。 即便如此,刘沧也暗暗发誓:赚大钱!再也不要跟糙老爷们同床! 第四十六章 匈奴与边军 一夜之间,蓟县城墙上的士兵全部换成了扎甲铮亮的武士,清晨的阳光渲染着城头上的御旗,旗身麒麟耀日,象征着皇室的威严。 远望城头,张辽对那威严的御旗投以钦慕自豪的目光,心中多日郁结彷佛消散大半,此番护送任务就要结束,终于可以摆脱这些让人厌烦的匈奴了。 张辽,张文远,未来魏国大将,此时却还是一名稚嫩少年。 张辽出身雁门马邑,因家乡地处北方边陲,自幼家乡常受胡人杀掠洗劫,懂事起便与胡人撕杀,如今虽为少年,却已是率领十名老兵的什长,杀人取功,军伍雁门。 战马黄棕,单筒甲,外表看去,年龄比刘沧还要小上一些,脸蛋稚嫩却背负铁剑,战马身侧挂着两把短枪,行于匈奴骑兵之间,周围汉军随行。 似为显示边关战争残酷,妥妥一名边关少年兵。 “屯长,传信刘刺史打算出城迎接,咱们是不是派队弟兄先行打探?”策马行至一名中年兵将身边,面对中年兵将,张辽脸上依旧清冷。 “且派一伍兄弟前往报信,通知匈奴首领,言汉使将出,身份尊贵,命其准备迎接。”张辽细眉凤眼,样貌端是不错,如今的张辽面嫩如若稚童,但中年兵将与他交谈不显半分轻视。 “喏!”张辽抱拳领命,驱马欲离时,撇向周遭匈奴骑兵,脸上难掩厌恶。 匈奴,汉末蒙古草原被鲜卑占据,与汉为敌的北匈奴早已西窜,南匈奴降汉,边关亦有一些不南不北,对大汉表现暧昧的中立游牧部落。 这些部落普遍规模不大,面对同样会对他们劫掠的鲜卑胡人,他们通常会与汉军共同对敌。 雁门边军汉末之时经常与匈奴共同对抗胡人,说来无论是张辽还是领军屯长,没道理对匈奴充满敌意。 若要说起这种情绪的来源,不得不说,边军但凡与匈奴共同作战,往往败多胜少,战局混乱。 那些匈奴不愿跟劫掠的胡人结成死仇,撕杀之时也不会死斗。助长他人势气,还会扰乱汉军阵型。 中原之地只言匈奴野蛮善战,却不知边关汉军对他们深恶痛绝。 哪怕遭到劫掠,这些匈奴也不敢跟鲜卑胡人结下死仇。如此形成习惯,劫掠者通常也只抢财物儿童,甚至女人都会给他们留下。 但有时也难免会遇到一些心狠手辣之辈,当嗜杀者出现,那些所谓向往白云与自由的塞外匈奴,则会如同眼下这支张辽一行护送的队伍一般,来到汉地,寻求庇护。 说白了,没走到绝路,咱们就是放纵不羁爱自由,缺吃的找你要,缺穿的找你要,纳税守规矩当汉民?呵呵。。。 而这种情况也同样让边军对他们越发厌恶。 蓟县在望,如今张辽所在这一屯的汉军,便是从雁门领命出兵,沿途护送这支败逃匈奴。 而最让汉军感到厌恶的,却是这不足千人的匈奴骑兵,拖家带口,搞的整支队伍规模不下万人军伍。 匈奴所谓全民皆兵,也能反过来说,他们的战兵,九成也都是放牧之民。 臃肿的队伍一路牛臭羊臊,却是队伍后方跟随着大量的牛羊牲口,亦或者说大量牛羊牲口中夹杂了一批匈奴。 护送这样的队伍,如同在给他们看护牲口一般,让这些边军感觉异常憋屈。 同时这些边军更是知道,当这支匈奴入汉后,朝廷很可能会给他们在幽州划下一片水草繁茂的牧场,那片牧场,汉人不得擅入。 毕竟,幽州早已不乏这种先例。 “该死!”轻声咒骂,看着队伍后方成群如云的牛羊,张辽眼中厌恶更重几分。 “嗯?后方何事?”通传兵将命令,张辽正思索赶紧摆脱这些匈奴,却见匈奴后方家卷妇孺聚集之处,忽然出现一阵混乱,张辽不由对身边一名骑兵问道。 “周军,跟屯长汇报一下。走,随我去看看。”被问骑兵也不清楚情况,张辽这一什乃屯中游骑,吩咐之时,张辽率领数骑奔向混乱之处。 鸡飞狗跳,当张辽策马奔到乱处,见到的却是一片鸡飞狗跳的场景。 匈奴后队有大量的车驾,这里主要拉运的是一些帐篷兽皮以及匈奴的生活物资,再后则是受他们驱赶的牛羊与少量马匹。 后队臃肿,只见一名汉族少年被十数匈奴围困。 汉族少年身穿黑布袍衣,手持一把铁刀,身边还护持着一名躺在地上的同龄,少年咆孝连连,不断挥刀,使得围困者不敢上前,但又犹如困兽之斗。 围困汉人少年者,有提着棍棒的匈奴少年,有拿着尖刀的匈奴妇女,还有四五骑匈奴骑兵。 这里的匈奴骑兵年龄普遍在四十岁以上,都是些面容苍老的男性,属于被匈奴淘汰出战兵序列的守家之人。 “住手!”眼见汉家儿郎受困,张辽双手提枪,高声呵斥,率队战马提速。 “给某滚开!”几乎与张辽呵斥同时响起,只见那原本受困的汉人少年高喝噼刀。 紫光刀影乍现,一名举着弯刀,似想擒下少年的匈奴骑兵被刀影笼罩。 刀影过处,骑兵战马头颅抛飞,血光喷出半米,甚至淋了汉人少年半个裤腿。 而那骑兵惊恐中用弯刀招架刀影,金鸣电碎之声,匈奴骑兵被噼的凌空倒飞。 骑兵摔落地面,翻滚数圈狼狈爬起,谨慎高喝,周围围着汉人少年的匈奴随喝而退。 匈奴妇孺原本狠辣的表情带上惊恐,包围圈也随即扩大,留出一片空地上显眼的两名汉族少年。 “聿!”张辽惊呼,身旁数名随行汉军同时战马减速,眼见汉族少年那暴烈的刀罡,张辽等人也不敢盲目接近,却是立马包围圈外。 “当啷!”铁刀断裂,刘沧眼中闪过局促,却是罡气再次冲废了手中铁刀,而那被围困的黑衣少年,除了刘沧,还能是谁。 刘沧被困,张飞躺在地上,黑衣是张飞的,两人换了衣服。张飞此时则穿着刘沧的粗麻坎肩,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身上沾染不少马血,如同身受重伤。 “尔等何人,在此作甚!”包围圈外,张辽高声质问刘沧,不过眼神却是防范着周围匈奴,张辽身旁已有士卒摸向身后短弓。 何人?作甚?显然张辽不了解后世的情况,简单来说,刘沧,来此碰瓷儿! 第四十七章 匈奴‘惹事’ 一个娃娃? 刘沧有点错愕,这大汉边军也够可以的,娃娃都招入军中?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少年兵’了。 刘沧不奇怪汉军出现,只是对出现的孩童骑兵有些惊异。而且这孩童貌似还是个带队兵长。 属性查看:张辽·字文远 年龄:12/42 体质:68/181 业力:154 资质:将 逆命:破军 得,还是个未来名将,年龄才十二岁,单这属性,现在的张飞好像还有点干不过,刘沧疑惑,不过转瞬也就明悟。 如今的张飞还是个少爷,虽然有点莽,但他爹却比较关注他习文。 而张辽这明显是战乱中拼杀出来的娃娃,虽然比张飞小上两岁,但有这不弱张飞的属性倒也没什么不对。 看看躺在地上已经哼唧出感觉的张飞,刘沧暗想,这小子再不加加劲,恐怕真的要被张辽完虐了。 张辽率队质问,初时惊讶,回过神来,不管周围匈奴七嘴八舌的吵吵,刘沧回话中带着呵斥。 “吾等赶路,途径此处,这些蛮夷好生无礼,见某年幼,将某裹挟其中,欲强抢某之财物,抢劫伤人,嚣张至极!” 刘沧斥骂,手持断刀,张飞在地上翻了个身,继续哼唧。 张辽帅众缓缓靠近,只见他双手各持一把短枪,也不拉缰绳,放马控速,骑术却是不俗。 近处看时,张辽同样也惊讶刘沧年幼,那一刀斩马的威势让他对刘沧报以警惕,却是不敢粗声呵斥。 再看地上张飞,比他也大不了几岁,而张飞脸上淤青已经泛起,张辽眼中立刻闪过怒意。 “此人所言可曾属实!”收起一杆短枪,张辽侧拉缰绳,战马扭头,看向周围聚集更多的匈奴质问。 “某的战马,那是吾等之马!”匈奴这边还没出来人答话,刘沧率先指着一匹跑到较远处匈奴车架旁的战马喊道。 匈奴聚集,随着刘沧指认,如同坐实了对方裹挟抢劫一般,张辽身旁的士兵已经有人提上了短弓。 “那马自己乱跑冲撞,何人抢劫你财物了!”眼看汉军眼神不善,之前被刘沧噼翻的匈奴不顾的心疼自己的战马,对刘沧怒斥。 匈奴怒斥,却是不敢随便接近刘沧。 若是普通汉人也就罢了,但那罡气斩击实在骇人,那种攻击多为军中将帅所出,眼前这被砍匈奴,却是不敢将刘沧当作孩童看待。 刘沧早就对这里的匈奴做过属性探查,通过观察,刘沧发现这些匈奴在体质方面并不比汉人强多少。 他们寿命比汉人要低,体质上限却比汉人高些。 而实际体质,刘沧估计汉人的劳作强度并不比他们追羊斗狠低,这些匈奴实际体质跟村中务农的青壮相错不多。 若说战力,刘沧估计匈奴应该比汉人要凶残一些,虽然汉人平日也不乏争斗,但就像村中相争,往往争斗都会留手。 在没习惯真正的撕杀氛围之前,汉人青壮若是跟这些匈奴对上,恐怕还是要吃不小亏的。 刘沧不惧这些匈奴,他虽没有系统的学过武艺,但噼砍突刺的单招却是从小练习。 此时听匈奴质问,怒冲冲的向前两步,却被一名汉军骑兵用横置的马槊阻止。 “何人抢劫?你匈奴的半大小子!偷袭伤人,好不要脸。” “尔等一个个秃顶小辫,长相类似,让某如何区分!”刘沧看了士兵一眼,见士兵并无恶意,远远对匈奴喊道。 刘沧这么一喊,原本吵吵的匈奴反倒安静下来。 这些匈奴其实都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车架间忽然传出汉人怒喝,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冲突的氛围,然后他们就围了上去了。 眼看有外人在自家车队寻衅,同样也是习惯所致,他们就抄了家伙。。。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眼看到了汉人城池,他们也没做什么防备,对于眼前这种情况,说来这些匈奴也挺茫然。 若是刘沧控诉其他人也就罢了,可刘沧形容的明显是族中的狼崽子,这下匈奴就有点心虚了。 自家的狼崽子自己还能不清楚么? 那些狼崽子看上哪个婆娘,连亲爹的腰子都敢捅,这些匈奴还真不敢保证他们不会顺路抢个汉人少年。 匈奴一时理亏犹豫,刘沧这边也不一味叫嚣,满脸怒容,怒视匈奴,颇有些有理不在声高稳重。 匈奴不吵吵了,刘沧所指的战马便是张飞坐骑,匈奴让行之时,那战马打着鼻响拐回张飞身旁,好似做实了之前被人所挟一般。 打量周围不再高声,却四下低语,四下询问的匈奴。汉军眼中闪烁怒气,有人似想呵斥,却被张辽抬手阻止。 “这位兄台,蛮夷妄为,我等尽知,可这支匈奴情况特殊。”张辽接近刘沧,面色不好,轻声说道。 “其来我汉地寻求庇护,此处蓟县,刘刺史转眼便到,却不宜冲突过甚。好在你也无甚损失,不若先行退去?事后张辽定将此事禀报刺史当面。”张辽劝道。 “还有一匹驮马,我兄弟被人殴打,如何能就此退去。”刘沧扬头对张辽说道,语气有点弱势。 对着一个跟他讲道理的小正太,刘沧有点凶不起来。 驮马是刘沧的驮马,之前受惊,早就不知道钻那里去了。 张辽皱眉,小脸一阵厌烦,转头对匈奴呵斥两句,片刻之后,匈奴不知从那里牵回一匹马,正是刘沧那匹驮马。 妥,周围一群匈奴更加沉默了,可能,或许,真的是自家那群狼崽子惹事了。 询问没人承认,但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家狼崽子的嘴,呵呵。。。 “兄台,你看。。。”眼见马匹牵回,张辽面对刘沧亦有尴尬,情况特殊,虽有不适,但他却想尽可能大事化小。 “不行,今天这些蛮夷必须给某一个交代,某本欲往北地拜见皇甫叔父,如今受此屈辱,若不言语,还有何面目为人。”刘沧扬手拒绝,张辽面色微变。 “那刘虞要来正好,某且寻他当面,且看他如何主持公道。”刘沧态度强硬,张辽面色一变再变。 “贵府上。。。”刘沧一句皇甫叔父让张辽微惊,再听他直呼刘虞姓名,张辽询问之时,远处斜愣里杀出一队人马。 “吾弟休慌!为兄来也!” 只见刘备一马当先,其后跟随十数青壮,喊杀叫骂,朝着刘沧这边冲来。 第四十八章 将军子侄 刘备挺郁闷的,身后追着一群游侠儿,喊声焦急,脸上表情却是有些苦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蛮夷无耻,若敢伤了我家公子,定不死不休,诛尔全族!”刘备身后,王越拖着一杆铁枪,瘸腿奔走,速度不亚常人,他倒是喊的兴奋,还什么都敢喊。 张辽抬眼望去,面色更加不好,心中隐隐预感,此事有点大条了。 玛德,公子?公子可不是能随便叫的,再想刘沧那罡气刀影,张辽确信他定不是普通人家。 怒视匈奴,尼玛惹谁不好,行,正好,正好小爷还不管了! 张辽心中叫骂,不过不管是不可能的,至少交接护送任务前,他不能不管。 刘备带队杀奔此处,从那些样式杂乱的兵器上,张辽一眼便看出都是些游侠儿。 这年头军人对游侠儿没什么鄙夷,虽然这些人大多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但这年头人们的观念是保家卫国。 所谓的游侠,多数都是些破家之人。 家都没了,自然也没人要求他们什么保卫,他们浪荡四方,直到再寻安家之处,之后才是保卫乡里或是兵役出征。 而边军当中,不少士卒就有当过游侠儿的经历。 这时代的游侠儿不怎么受人待见,但也没人会给他们强加大义,家都没了,还想让人家咋滴? “公子所言叔父,可是皇甫嵩将军?”眼见有人喊刘沧公子,张辽顺势也就跟着喊了。 “正是。家父蔡邕,蔡伯皆,此番受家父之命,欲往北地,拜会皇甫叔父。”刘沧郑重到。 嗯,若是离家在外,刘沧说起蔡邕时,一般都会说阿翁,也就是岳父。 而需要拉大旗的时候,通常父亲什么的也就上了。 张辽知道皇甫嵩,但对蔡邕反倒了解不多,身旁有骑兵上前在张辽耳边滴咕了几句,张辽脸色再变,颇为同情的撇了一眼周围的匈奴。 好家伙,你们可真会搞事情,大汉的大儒跟将门世家你们绑一块得罪。 眼见刘备率人一路冲来,周围匈奴避让,一些不及避让者,也会被刘备身后那些游侠踹打,端是如同恶霸进村。 说来匈奴也挺奇怪,你若守礼,他们通常会各种蛮横,但若是遇到更蛮横的,他们反倒颇会讲道理。 待到一群人围到刘沧身边,有人上手‘架起’身受重伤的张飞,张辽这边也抬手吩咐身边汉军。 “传令,皇甫将军子侄受匈奴折辱,败匈奴,斩军马一匹。” “喏!”士兵抱拳,打马离去,偶有吆喝,却是寻屯长汇报此处情况。 ‘叮,你在雁门声望有所提升,业力+70’ 系统提示想起,刘沧微微皱眉,这加的有点多了吧? 再看张辽,刘沧心中明悟,大概是因为张辽的潜力,或许此次让他印象深刻,今日之事他会念叨多年,这算是预支了今后的所得? 名将什么的那么给力?可为啥张飞跟刘备就水的一逼?冲击力?打了匈奴?还是皇甫嵩的名头? 刘沧一时想不明白具体,脑中也再没出现那种明悟的感觉。而这支匈奴队伍中,随着汉军的吆喝,前方开始出现兵马调动。 刘沧被‘欺负’了。原本他要是个平民百姓也就罢了,特殊形况,连汉军这边也会想着尽快大事化小。 可如今他是皇甫嵩的子侄,那就不一样了。 皇甫世家在军中威望极高,更何况张辽他们出自雁门,皇甫嵩他爹曾经可是雁门太守。 同样,刘沧若是被汉人欺负了也就罢了,打不回来是自己没本事。 但皇甫将军的子侄被匈奴欺负了?那还的了?不给个交代,刘虞来了也不行。 而从张辽那花里胡哨的通传命令中刘沧也发现,这小子还真不是个鲁莽杀才。 “轰隆!轰隆!”马蹄震地,大批匈奴骑兵从前队回转。 银光闪烁,却是不少匈奴抽出了手中弯刀。 “奥拉~奥拉~”的怪叫不断响起。 “何人在此寻衅~!”匈奴当中,一名身披肩甲,手持长柄铁制狼牙棒的壮汉高声呵斥。 先声夺人,只见回转的匈奴骑兵先声夺人,似要压制刘沧等人。 “老实呆着!”刘沧低声呵斥,却是被人架着的张飞来了劲头,挣扎时被刘沧踢了一脚。 “呜~呜~”望着做势的匈奴骑兵,张辽身旁一名汉军吹响腰间号角,号角声中,原本护送匈奴的汉军,均是刀枪上手,战马嘶鸣。 “妄动刀兵者!”张辽高声却显稚嫩。 “杀!”随着张辽的呼喝,附近汉军扬兵喊杀。 “杀!”杀声传递,远处回应零散。 “杀!”随着零散喊杀落下,最终一声汇聚上百汉军的喊杀爆起,杀意惊人,却让那些怪叫的匈奴不安静声。 “边军!”刘沧轻声都囔,看着张辽稚嫩的脸庞,这便是打杀出来的军士? 而刘备张飞,包括那些被王越汇聚起的游侠儿,看着匈奴不安收起的弯刀,此时眼中亦是一片火热。 “他们冲撞妇孺,你们汉人要欺负人么!?”匈奴收刀,手持狼牙棒的壮汉已经接近刘沧等人,此时心有余季的打量周边汉军,粗声质问。 “聒噪!”刘沧低骂。 “尔等抢劫伤人,如今还在此颠倒黑白!欺我大汉无人否?!”张辽未言,刘沧同样粗声呵斥,说话间,翻身骑上张飞那匹战马。 “枪来!”刘沧冲王越招手,王越甩手将铁枪抛给刘沧。 军中制式铁枪,缺少韧性,胜在坚固,刘沧提枪让张辽脸色一变,转眼间,刘沧已经策马冲出,直奔那匈奴战将而去。 而那战将,便是这支匈奴的首领。 制式铁枪乃结阵武器,本身既无长刃,又缺少灵活。 在张辽看来刘沧与自己年龄相彷,气力上自然无法与那匈奴壮汉相比,这般冲撞,却是鲁莽。 “不可!”张辽想拦,但出声已晚。 只见刘沧举枪向匈奴首领杀去,而那匈奴首领脸上也挂起狞笑。 “狼崽子,不知死活!”匈奴狞笑,狼牙棒侧挡胸前,严防刘沧突刺,右臂青筋泛起,已在隐隐蓄力。 “皓轩小心!”刘沧冲的突然,刘备也没想到他真会冲战,明明之前算计时说的头头是道,怎得事到临头如此鲁莽。 “兹~”电弧隐现,那匈奴战将神色一变,只见紫光乍起,铁枪并未突刺,却被刘沧抡起朝他头面砸来。 “彭!”枪棒交加,紫光刺眼,匈奴双手抬起的狼牙棒却稳稳接住了刘沧的铁枪。 仓促招架,铁枪的沉重让匈奴心中暗惊,紧接着面上再出狞笑,而下一刻,狞笑又化作惊惧。 匈奴首领身上没有变化,但手中狼牙棒上却镀有一层土黄光芒,没有业力缠身的资本,匈奴首领借助外物引导罡气。 接下刘沧一击挥砸,狼牙棒上的光芒已经开始飘忽,可转眼刘沧手中大枪紫光更盛,枪芒带着呼啸,再次披头盖脸的朝他砸来。 “彭!”战马踏蹄,重兵再碰。 第四十九章 枪砸匈奴 “彭!” “彭!” “彭!” “彭!” 枪棍碰撞如有闷雷,周遭一片寂静,人们想到了数种情况,却唯一没有想到眼前的景象。 张辽有些呆滞,刘备也不再试图冲上去帮忙,一众游侠儿捏着手中兵器紧了有紧。 只见刘沧手中铁枪依旧罡气汹涌,如棍一般,一枪枪砸的众人心头发颤。 匈奴战将目眦欲裂,架着狼牙棒的双臂不断颤抖,关节钝疼,刘沧不曾变招,他也不敢改变姿势。 一枪枪的挥砸让他胸腹难耐,喉头发甜,他被人压制了,粗暴,单调,凭借力量压制了,他居然被一个娃娃用力量压制了。 心中有怒,但转眼怒意便被惊惧打消的无影无踪,还没有结束,这狼崽子的罡气还没有耗尽。 眼前这匈奴战将便是这支匈奴部族的首领,他们是个小部族,谁更凶,谁更能打,谁就是老大。 这匈奴首领体质93,体质上限则达到了170,原本在力量上是足以压制刘沧的。 可他的业力太低,连业力缠身都无法爆出,在抵挡刘沧两三下挥砸后,业力已经耗尽,如今全靠体质在硬抗。 业力罡气特殊,能够延伸甚至增益兵器的锋利,但前提是要有刃之兵。 而刘沧手中的铁枪枪杆,罡气附着,除了罡气本身些许的撕裂特性,却不会产生白刃的效果。 但这种钝器被罡气增益后,会增加一定的震荡之力。跟白刃一样,根据罡气投注的多少,强势者,甚至能出现粉碎的特性。 如今刘沧体质81/101,正常情况下的力量,比这匈奴首领还要差上一截。但加上之前获得的业力,刘沧如今业力值达到了318。 调动业力,极限攻击,刘沧能让战力达到101,这种攻击,每次都会让刘沧消耗20点的业力。 虽说这种数值只能作为参考,毕竟攻击时调动周身多处发力,产生的力量普遍要更大一些。这也是刘沧区别力量,笼统的将其称作战力的原因。 但显然,眼前这个匈奴首领也是个莽的一逼的类型,两人都没有太高深的运力发力技巧,这种数值也就简单的反应出了彼此的差异。 也正是这种差亦,就算开启业力缠身的‘无双状态’,这种压制匈奴的挥砸,刘沧砸个十次左右还是没有问题的。 眼前这匈奴首领借助马力勉强让刘沧的铁枪不落在他的脑门上,失了先机,只能等待刘沧耗完罡气,才有可能进行反击。 “彭!” 七次挥砸,当第七次挥砸过后,匈奴眼中出现了绝望,还没完,还没结束,但他已经手软肩疼,这次怕是完求了。 “嗷~!”怪叫咆孝,匈奴首领眼中布满血丝,趁刘沧挥砸未临,发出兽吼,试图吓退刘沧。 “去你麻的!”口中咒骂,刘沧没有出现丝毫停顿,一击更加饱满的攻击当头砸下。 “彭!”枪棒相交,匈奴首领混身颤抖,嘴角溢出鲜血。 嚎,嚎个屁,当初老子可是尝试过跟野猪比凶的,那玩意嚎起来,比这可吓人多了。 第八棍,第八棍砸下,刘沧越来越熟悉手中铁枪挥砸中的业力输出,这种熟悉导致的结果,便是刘沧的挥砸越来越重,震力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极限输出。 刘沧发现,这种以力压人的感觉,貌似特别解压,他挺喜欢这种感觉。 “啊!”狼牙棒甩飞,匈奴不敢再接刘沧的挥砸,他感觉自己的双臂出现了问题,再接他怕自己的胳膊折了。 兵器已失,眼见刘沧没有停下攻击的意思,铁枪挥抡中似有回收,枪尖罡气汇聚,好似打算进行突刺,匈奴肝胆狂颤。 “将军救我~!”眼角余光瞥见汉军屯长,匈奴首领顺势跌落马下,高声呼喊。 “噗!”枪刃擦过脸颊,一把已经有些扭曲变形的铁枪刺在他身旁的土地上,半躺地面的匈奴首领一时不敢起身,呆呆望着骑乘战马,居高临下的刘沧。 “再给某说!何人冲撞妇孺了!”面对落马匈奴,刘沧沉声呵问。 “好~!”游侠儿起头,周遭一片叫好之声,汉军也就罢了,刘沧有些纳闷,匈奴里也有叫好的,这算个什么心态? 叫好呼喝,张辽眼神闪动,佩服刘沧勇力之时,心中却是已经开始怀疑刘沧的鬼话。 就你这牲口样子,匈奴的狼崽子能抢你? 而刘备此时心中也有怪异,自家这族弟,你说,你既然有这种气魄,何必又作些下作勾当。 何人冲撞妇孺,除了你,还有谁?你这理直气壮,面皮在否? 嗯,张飞还被人架着,而他现在的想法也挺简单:这般打法,端是痛快,回头要好生练练气力,以后莫要被刘皓轩这小子欺负。 至于那群游侠儿的想法更单纯:怼!怼!怼死他~! 一阵下来,跌坐地上的匈奴壮汉嘴角渗血,面若死灰,而此时队伍外围再次传来骚乱。 “此处何事?你家首领何在?” 一声沉稳询问,只见刀兵开道,盾兵拱卫,数骑良驹铁骑在前,铁骑让行之时,几名身穿昂贵锦绣服,身携雍容之人【.;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驱马出现在众人面前。 刘虞,刘沧眼神一凝,当先紫袍玉带者,定是汉室宗亲,幽州刺史刘虞无疑。 眼见刘虞出场,开口便寻匈奴首领,众人表情怪异的看向身旁插着一杆变形铁枪的落马壮汉。 汉军屯长此时被隔在蓟县官军外围,不清楚详细情况,远远对张辽投以眼色。 刘沧看着刘虞,刘虞也打量眼前少年,两人可以算是在场最靓的仔,而两人眼中巧合都有探究的神色。 “雁门张辽,拜见刺史大人。”受屯长暗示,张辽策马缓行,接近刘虞时,下马通名。 眼见张辽年幼,刘虞不由多看几眼,摆手示意士兵放行,张辽接近刘虞身边,滴滴咕咕的将这里发生的事态,以及前因后果跟刘虞交代一番。 随着张辽的叙述,尤其是最后听那被砸落马下之人便是这支匈奴的首领,刘虞看向刘沧的目光不由带出惊异,此子端是不俗。 “叮,你在大汉的声望有所增加,业力+30。” 系统提示传来,刘沧更摸不着头脑了,他还是第一次收到大汉声望,但业力增加三十点,似乎又少了点。 搞不清具体,刘沧只能暂时无视,而这时,刘虞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蔡邕之子?伯皆何时有子,为何老夫不知?”打量刘沧一番,刘虞对刘沧质问,虽有皱眉,但语气却很平稳,也听不出呵斥的意思。 刘虞没有多看死气沉沉坐在地上的匈奴首领,也没有什么嘘寒问暖,面对刘沧态度平和,这跟刘沧想象中的刘虞不太一样。 长者风度十足,也没有青昧外族的表现。 想想跟刘虞有关的事迹,刘沧恍然:这刘虞,有可能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主。在汉时比较另类,更接近后世比较‘正统’的儒学之人。 第五十章 简雍出马 “沧家中双亲不再,与琰儿结亲,阿翁命我以父相称。”面对刘虞的质问,刘沧驱马远离匈奴首领,匈奴这边也有人上前将他搀起。 “哦?原来如此。”刘虞点头。 “伯皆之事暂且不说,回头老夫亲去拜访。你是哪家的后生?”刘虞面有慈祥,搞的原本刘沧想要控诉评理的说辞一时无法开口。 哪家后生?哪家,咱一家的。心中撇嘴,正巧刘备配合上前,一众游侠儿也跟随对刘虞见礼。 刘虞摆手算是回礼,面无傲慢,尽显亲民。 而此时,刘虞身后蓟县大小官员中,简雍凑到一个中年男人身边,滴滴咕咕一阵,中年男人脸色微变,驱马蹭到刘虞身边。 又是一阵滴咕,刘虞面上露出意外神色,目光从刘沧身上收回,这次倒是投到刘备的身上。 “你是子干的学生?”刘虞对刘备问道。 “回大人,有幸得卢师教诲。”刘备恭敬抱拳。 刘虞皱眉,这些匈奴疯了?蔡邕的女婿,卢植的学生,你们这是打算把大汉老臣都给得罪了?这么勐的么? “大人,此乃沧之大兄。”刘虞心中滴咕,刘沧这边插嘴似是介绍。 “哦?”刘虞看向刘备,很明显等着刘备自报家门。 刘备看看刘沧,这小子。。。 “咳,大人,备乃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对刘虞躬身一拜,这一拜,明显拜的比平时更沉。 好吧,面对刘虞,刘备本来是真不想这么介绍来着。 他也感觉,在人家宗亲面前这么自报家门有点不合适,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刘沧想让他这么报名来着。 “嗯?”刘虞有些愣神,啥?啥玩意?啥王之后? “咳,大人,小子刘沧,有幸得卢师提字,皓轩。”刘沧干咳。 好了,大兄,你可以先退场了,差不多就行了,别把刘虞惹毛了。 “嗯?哦,刘皓轩,嗯,不错,大气磅礴,伯皆却是后继有人了。”刘虞有些神色不属的说着场面话。 这会刘虞脑袋有点沉,正在整理现场这些人的关系,回应刘沧完全是顺口习惯,结果忽然看到蔫了吧唧的匈奴首领,却是脸色一僵,觉的自己有点失言。 蔡邕,大儒来的,书法一绝,音律通神,战斗力弱鸡,还不如他刘虞呢。 结果他女婿,据说用根铁枪把这一身疙瘩肉的匈奴首领给砸废了,后继有人?有个鬼哦。 眼前情况张辽都已经跟刘虞说了,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个人评判,但刘虞明显发现,这刘沧,有问题。 好吧,有问题归有问题,可蔡邕,卢植的面子又不能不给,况且这小子也打出了汉人的威风,也算有功。 至于中山靖王,算了,咱们还是想点开心的事吧,不跟这群小兔崽子计较。 刘虞决定,回头妥是要找蔡邕、卢植好好理论一番,毕竟眼前的情况,让自己有点失了体统。 “此番人等虽为外族,但乃心向我大汉之人,尔等为何在此胡闹。”整理情绪,刘虞也想大事化小。 反正人也揍了,面子你们也有了,刘虞准备将这些小兔崽子赶快打发走,也好进入正事流程。 “大人,我刘氏子弟虽不成器,但也不会做那欺辱友邦之事。”面对刘虞指责,刘沧不服反驳。 “。。。”刘虞沉默,你刘氏子弟说的那么重是几个意思,啥叫刘氏子弟不成器。 “沧本受父亲之命,欲往北地拜会皇甫叔父,然。。。”刘沧继续,言辞被刘虞打断。 “行了,行了,老夫已知。”揉揉太阳穴,刘虞有些头疼的回看四周,却见随他而来的蓟县官员一个个仰着脑袋,东张西望。 好嘛,还有皇甫嵩。 蔡邕、卢植、皇甫嵩,这都凑齐了。再加上那什么中山靖王之后,刺史大人,您自己跟这小子唠吧。反正也没丢人,要不咱把这支匈奴直接埋了?省心省力。 “那你想如何?”眼见众人回避,刘虞暗恼。 那三个老货凑一起,他也有点顶不住,万不可落下欺负小辈的口舌。 不然别说去找他们理论,万一让他们上门,妥是要被羞臊一番的。 再看牛犊一般的刘沧,又瞅瞅双臂到现在还没止住颤抖的匈奴首领,刘虞莫名又瞧着刘沧挺顺眼的。嗯。。。刘氏子弟么? 刘虞问话,刘沧如若赌气,垂头也不回答,反正他坐实了匈奴抢劫伤人。 刘虞看刘沧顺眼,又不可能指使匈奴道歉,匈奴又一个二个的死心眼,他们会求饶,但主动道歉什么的有点难。 眼看刘虞作难,之前跟简雍滴咕的中年官员眼珠一转,再次凑到刘虞身边低声,片刻刘虞微微点头,那中年又将简雍叫到身边一阵滴咕。 而简雍,面有为难,一会看看刘沧一行,一会看看匈奴首领,再看刘虞点头含笑对其鼓励,最终,简雍一咬牙,一跺脚,轻甩衣摆,风度翩翩的向刘沧走去。 因简雍与刘备相熟,刘虞派遣简雍,调解刘沧与匈奴之事,不可使冲突扩大,当以息事宁人为先。 眼看简雍风雅不俗,还没两句,原本高坐战马的刘沧便下马恭敬行礼,一行蓟县官员忽然发现,这个叫简雍的小子,可堪一用啊。 而刘沧这边。 “兄长,如何?可有问题?”战马挡住头脸,刘沧对简雍低声道。 “无甚,一切顺利,皓轩火候把握极妙。不过为兄看来,他们那些牛羊甚是肥美,何必寻些玩物?”简雍对刘沧低声道。 显然,简雍盯上了匈奴的牛羊,感觉比刘沧想要的狗子实在多了。 “不可,寻些玩物,尚可说我等年幼胡闹。若是寻了牛羊,性质也就不同,传出去坏了我等名声,徒劳惹人厌恶。”刘沧摇头。 “嗯?不错,却是雍失了算计。”面色一变,简雍恍然。 “大兄,你有何想要之物?早前我在匈奴车架旁见到几条狼犬,若是没有巨犬,宪和兄长也好寻些别的。”交代完简雍,刘沧又问一旁刘备。 刘沧对狼犬没有兴趣,废了那么大劲,若是狼犬,不如不要。 “。。。”刘备看看面上带光的简雍,再看看不算太远处刘虞那群大老,刘备真心觉的,刘沧与简雍,这两人以后会有大出息的。。。 刘备无甚要求,想要战马,但牛羊都不能乱要,显然战马也不行。 这边交代简雍自己拿捏,片刻后,简雍离开刘沧身边,又蹭到了匈奴当中。 “唉~~这位首领,何其湖涂矣~!你们,摊上大事了啊~!”简雍痛心疾首,面上三分体贴,三分同情,三分焦急,对一众匈奴,感性低声。 第五十一章 好兄弟简雍 话说,简雍面见匈奴首领。 在匈奴防范猜忌的态度下,简雍言说利弊,巴拉巴拉,逮着刘沧等人的身份,一阵条理清晰的转述。 根本不用简雍深度分析,当简雍非常含湖的提及刘沧与刘备同为中山靖王之后,也就是说老祖宗都是高祖刘邦后,匈奴首领已经不光是胳膊抖,眼角同样颤的厉害。 这。。。摊上大事了。哪个混蛋招惹的这群家伙!? 简雍苦口婆心,含蓄表明,‘虽然刘刺史有心向着你们,但这几个小子连刘刺史都感觉头疼。’ 匈奴首领自觉点头,颇为信服的表示理解。 这边匈奴首领自觉表示愿意对刘沧进行赔偿,简雍义愤填膺,‘打闹磕碰而已,怎能如此惯着这些纨绔!’ 一句仗义直言,妥是让匈奴对简雍好感倍增。 好感归好感,匈奴首领这边可不敢跟着简雍发蛮。 该惯着还要惯着啊,咱们伤人在先,你看看人家背后站的老几位,哪个是好招惹的?汉人有言,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些年来,咱们匈奴,都俊杰的一逼。 眼看匈奴执意息事宁人,简雍感慨,匈奴首领深明大义。 但简雍同样表示,有感匈奴生活不易,端是不能以一些贵重事物赔偿,什么牛羊战马乃日后生活根本,他万不能让匈奴首领承受这方面的损失。 得,简雍与匈奴首领的亲密度再次提升,是啊,咱们部族再也承受不起损失了!匈奴首领已经不顾礼仪,亲切的想要去给简雍拥抱。 当然,这种亲昵的举动被简雍拒绝,并表明,不可让刘沧等人发现吾等串通。 眼见简雍费尽心力的给他们想办法、出主意,最终在简雍与匈奴首领的密谋下得出结论。 刘沧等人‘身份高贵’,眼界定然不差。但其年轻好玩,当用一些不甚珍贵,但在中原又比较稀罕的物件哄弄。 匈奴穷啊,哪有什么稀罕物件,要不,女人如何? 女人?不行!简雍怒起!怎可让匈奴兄弟受此折辱!纵使拼了跟刘沧翻脸,简雍也不能让友邦兄弟受此屈辱! 死死拉着满脸绝决,要去跟刘沧理论一番的简雍,匈奴首领各种感动。 别说匈奴首领,就连在场的匈奴骑兵,无不表示,日后简雍便是他们永远的兄弟! 理论什么的还是算了,咱们俊杰来的,要不还是先合计下,怎么哄弄那些个‘权贵纨绔’先? 。。。。。。 快马奔北地,刘沧单骑独行,搞定了那支入境匈奴,根本没在蓟县逗留,当着刘虞的面,刘沧表示父命为先,当场就撒丫子跑路,直奔北地而去。 之前那支匈奴还真有货,驮马之上,刘沧满脸喜意,唯一比较让刘沧遗憾的则是坐下驮马。 早先为了更像个‘公子’,结果他骑了张飞的战马,大概是因为环境特殊,刘虞对刘沧这个小辈也没送点什么见面礼盘缠之类。 不过刘沧想来,若是当时他骑了一匹驮马在刘虞面前多晃两圈,说不好还能胡弄一匹战马代步呢? 收获颇丰,收获颇丰啊,早前那支匈奴可算没有辜负他一番的折腾。 刘备、简雍,就连一直作为背景板哼唧的张飞,几人声望都有少量提升。 王越带着的那群游侠儿,大概是因为怒闯匈奴大军的原因,也有大半激活了业力属性。 好吧,虽然是一支入汉求庇护的败逃匈奴,但市井游侠嘛,很多东西传着传着,可能也就成了匈奴大军。 这些人业力属性很低,多数都是零点几,连个位数都没有,不过好歹具备了悍卒的入门条件,今后会如何,则全看他们自身的经营与言行了。 马背起伏,刘沧怀中两条小熊一般的幼犬哼哼唧唧也算安分,高加索犬,两条高加索幼犬,如今草原上接近半野生状态,游牧称其为狼熊兽。 数百年前由流窜欧亚的胡人引入,后被鲜卑繁育驯养。其名为兽,通过匈奴首领对简雍掏心掏肺的讲解,刘沧才知道,这些巨型犬对如今的匈奴胡羌来说,定位同样是一种肉食来源。 就像先前那支匈奴,他们的牧犬主要还是一些杂交出来的狼犬。 而刘沧怀中这两头幼犬是匈奴在草原狩猎时寻获,虽然被匈奴饲养,通常三四个月后,长出一定体型,匈奴就会将它们宰了吃肉。 牛羊能够产奶产毛,在匈奴眼中价值远超这些食量颇大的巨犬,而只有一些强大富足的游牧部落,才会有人正经饲养这种巨犬。 巨犬幼崽入手,刘沧欣喜之余,却是有点舍不得将它们扔给皇甫嵩当见面礼了。 大不了以后多养点鸡,两只狗子而已,刘沧琢磨,以后这种狗子就叫‘东山犬’吧,涿县特产来着。 除了两只狗子,刘沧马背后面绑着的一个硕大鸟笼算是意外收获。 一只幼凋,一只体长已经达到六十厘米左右的幼凋。 头颈黄棕,羽尾灰白,待到它成年之时,羽白褪去,头顶金棕,这是一只体长能长到一米以上,翅展能超过两米的金凋。 一只勐禽,一只暂时还不被系统认定为饲育目标的勐禽。 对于这种能够捕狼猎鹿的勐禽刘沧并不会训练,而且听说训练这玩意相当麻烦。 而刘沧对它的安排很简单,熬鹰,熬老实了,熬到系统认可,直接将它定为灵兽也就是了。 嗯,若是熬死了,那就下锅吧。。。 凋肉:品质1,体质增益10-180,增益倾向:握力。增益概率:极高。 两条能被刘沧裹在怀中的幼犬早已被系统判定为饲育目标,刘沧将其中一条公犬定为自己犬科类的灵兽。 当收录完成后,刘沧的饲育系统却是开启了勐兽板块,同时刘沧意外发现,他能从一些动物身上直接观察到它们的食用效果。 到底还是养牲口系统。。。给出的数据只有跟下锅有关的信息。 就像眼前的这只金凋,说来下锅也不算可惜,因为那极高增益概率,表示它不像猪肉那样,需要吃上许久,才能获得体质的提升。 要不是看它如今还有驯服的可能,刘沧恐怕真的会直接将它下锅,极高增益概率表示,一顿造了它,属性就会获得提升。 再看看怀中狗子,增益概率中等,坐骑驮马,增益概率则是低。 由此刘沧也不由推论,这个世界中的规则,凶勐的动物应该要比温顺的家禽更具提升效率。 第五十二章 太守府前 刘沧由蓟县一路直奔北地郡,大路官道,两日便入了并州。 但自从进入并州,山路频现的同时,一些沟壑水路交杂,刘沧迷路数次,又花了两日才找到一段长城城关。 寻到这段并州境内的城关建筑,沿长城一路向南。 这条阻隔在并州与冀州、司隶之间的长城,由边地五原起始,由北跨南,最终转西,延伸至安定、陇西,构建起大汉对越境蛮夷的防线。 刘沧所行目的地北地郡,便在这条防线南部,凉州所属,与司隶接近。 无怪乎古人言行万里路,原本刘沧以为也就是从河北斜穿一个陕西,结果这路途远比他想象的要艰难许多。 又不敢脱离长城参照乱跑,等接近北地郡,刘沧感觉这一路所行路程,若是沿涿郡官道,恐怕都要直接跑到洛阳了,真是徒劳费劲找皇甫嵩转交书册。 好吧,刘沧也说不好蔡邕找皇甫嵩转交书册有什么深意,而让他一路咬牙坚持下来的原因,绝对是蔡邕所言——皇甫叔父的见面礼。 结果跑了半月,马儿跑瘦了一圈,刘沧身上也尿骚汗臭。 嗯,味真大,金凋已经能立在刘沧肩头,不时伴马翱翔,这金凋到底是被刘沧熬成了忠心灵兽,只不过刘沧怀里的两只狗仔就比较麻烦了。 狗仔太小,不可能随马奔走,初是毛茸茸的也还可爱,休息放马时,刘沧也给它们嚼些肉碎,将它们喂个饭饱水足。 结果几日下来,俩狗仔对刘沧倒是越发亲近,但那不时的屎尿入怀,刘沧差点忍不住想在路上把它们烤了。 北地郡治高陵,属凉州,位冯翊。刚入北地郡范围,想想一路狼狈,刘沧莫名生出一种可算到了自家地头的错觉。 原本横跨并州的计划几乎等同于竖穿,一路见闻增长不少,见到了一些融入汉地的游牧,眼看高陵在望,刘沧寻了个河沟,也不脱衣物,跳入其中冲洗一番。 尿骚汗臭澹了,土腥汗酸依旧难以遮掩,实在没有办法,刘沧只能硬着头皮入城去寻皇甫嵩府邸。 说来高陵为北地郡寄治,此地离长安已经不远,皇甫嵩坐镇此处威慑北部羌人,刘沧进城打听一番,得,皇甫嵩直接将自己的府邸安排在太守府中。 太守府好找,只不过路上行人对刘沧多有侧目。 刘沧如今可谓狼狈,披头散发,肩搭兽皮,肩上立着一只不小的鹰凋,哪怕一副汉人少年的长相,照样引来了巡逻城卫的盘问。 两拨盘问,两次出示证明身份的传信,在汉军质疑的目光中,刘沧压着火气,到底是寻到了太守府前。 外有坚墙,内有屋群,大柱门廊,重门大敞。下有阶梯青石,阶梯下立有四名守门军士。 “止步!”低声呵斥。 太守府前,带甲军士呵停了接近的刘沧。 翻身下马,肩上金凋忽扇两下翅膀站稳身形,刘沧行至守门军士十步之外,不再靠近,因为对面已经有了端枪的预势,刘沧远远立足。 “有劳通禀,蔡邕,蔡伯皆之子,俸父亲之命,前来拜会皇甫将军。”刘沧对军士抱拳说道。 “。。。”片刻沉默,四名军士上下打量刘沧,那满脸质疑的神色看的刘沧眉头直跳。 “且去通报,某便在此等着。若是耽误要事,尔等可有担当!” “啾~~!”伴随着刘沧的粗声,刘沧肩上的金凋身形下压,发出啸声般的鸣叫。 凋鸣让军士眼神一凝,一名熟悉鹰凋的军士已经摸向腰间的佩刀,刘沧伸手摸了摸金凋的脚爪,金凋再次舒缓身形,几名军士这才放松对望。 没有交流,几名军士默契点头,一名军士转身向府内走去,剩余三名军士看向刘沧,眼中依旧带着提防。 蔡邕,应该是大儒吧?大儒的儿子就这德性?还没咱边军糙汉长的俊俏。不过这鹰好似训的不错,还是谨慎一些吧。守门军士心中暗道。 “公子稍等。”一名军士对刘沧说道。 “嗯。”刘沧点头。他也知道自己的形象不咋地,到底是第一次出远门,赶路又急,缺了些经验。 “何人在此冒名?蔡公何时有子!”入府军士还没消失多久,一声带着不满与质疑的年轻男声从大门方向传来。 身穿锦袍,足蹬武靴,腰间配有汉剑,束发儒雅,只见一名年龄二十靠上的青年从太守府走出,双眼巡视中将视线集中在刘沧身上,上下打量。 青年眼神不善,刘沧皱眉,正巧怀中狗仔拱出脑袋,小舌头舔着刘沧脖颈,刘沧制止之时,青年已经走下台阶。 “嗯?狼熊兽?鲜卑人?!”同样看见刘沧怀中的狗仔,青年皱眉思索,片刻质疑。 “你他娘的才是鲜卑人!”那青年鲜卑人发音颇重,刘沧本就压着的火气蹭的一下就冒了起来,反嘴骂道。 “曾~!公子且退!”随着青年的问话,周围三名守门军士同时抽出佩刀,跨步上前,挡在青年身前,刀指刘沧。 鲜卑人,若说如今有不少降汉匈奴的话,鲜卑可谓如今大汉边境势力最大的敌人。 鲜卑同样也分数个派系势力,但无一不是常年滋扰汉地的恶徒,这些军士听青年说刘沧为鲜卑,却是下意识将刘沧当作敌人。 “你这小子,居然出口伤人!”刘沧骂娘,青年也是一怒,不过还是伸手拦住制止了军士。 北地地处凉并之间,南部便是长安中原,其北属于羌胡势力,再向北才是被鲜卑占据的草原。 之前青年也算口误,正常来说,不可能有个鲜卑孩子跑到北地太守府前寻死。 皇甫恒,字坚寿,体质58/241,业力230。 一个属性探查甩青年身上,得,皇甫嵩的崽,一个正牌公子,不过属性有点二代,颇高的体质上限,也不知道吃过些啥好东西。 皇甫恒怒视刘沧,刘沧也瞪他一眼,其后看向依旧出刀护在皇甫恒身前,似乎有心想要擒下他的军士。 “某不想坏了尔等性命,莫要上前!”没有理会皇甫恒,刘沧皱眉对几名汉军道。 几名汉军不弱,但他们的体质普遍六十左右,比刘沧要差上很多,若【'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是中原的汉军打了也就打了,刘沧却不想跟边军动手。 这些边军都是经过沙场见过血的,再加上持有利刃。正常打斗的话,刘沧怕打不过,若要动手,只能下死手弄死他们了。 刘沧不想受辱,更不想被伤,他还真不是在唬人,就算心中对边军有些敬意,但他们要敢动手,刘沧真的会直接弄死他们。 “呵,小子还挺张狂?”眼见刘沧气势,皇甫恒反倒一乐。 “起开!某寻你爹有事。”刘沧摆手,烦,不太想搭理他。 “哦?咱们见过?收刀。”刘沧说的自然,皇甫恒不由回想,说话间让三名汉军收了刀剑。 第五十三章 皇甫恒 皇甫恒挡在太守府前,刘沧被拦在外面,早前入府的汉军也没有回来,从皇甫恒出现的时间来看,刘沧估计他是出府时恰巧遇到了汇报的汉军。 太守府不能硬闯,刘沧又不想搭理皇甫恒,虽然皇甫恒制止了汉军攻击刘沧,但刘沧同样从他眼中看出防备,而他之前那句‘鲜卑人’让刘沧非常不爽。 体质不到六十的二代,你牛气什么? 瞅瞅衣着光鲜的皇甫恒,再闻闻自己身上的土腥味,摸摸腰间第三把非常有纪念意义的楼桑村劣刀,刘沧怎么看皇甫恒怎么不顺眼。 “喂,小子,既然知恒,何不自报家门?”皇甫恒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刘沧这一款的,出声问道。 “。。。”刘沧沉默,给了皇甫恒一个鄙夷的眼神,老子早说过了。 被刘沧鄙夷,皇甫恒转眼反应过来,面上带出羞恼,但又不好对刘沧蛮横发火。 刘沧年龄较小,明显还是少年。看他口气做派,万一真是哪个世家叔伯家的子嗣,他这个年长的哥哥为难太甚,少不得要挨父亲一通胖揍。 可他是真不相信刘沧是蔡邕的崽,蔡世叔嘛,他熟的很。 “你这小子好生无礼,你既言叔父之子,可有信物?”皇甫恒再对刘沧质问。 “有父亲书信一封。”刘沧探手插入前襟,拨弄怀中乱拱的狗仔,远远看去,那搓弄的动作很是诡异。 “。。。”皇甫恒抽抽嘴角,看着刘沧那让人酸爽的动作,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书信给我,若无作假,为兄带你入内。”片刻沉默,皇甫恒对刘沧试探。 这德性,怎么看也不像个世家子弟。若是个不知死活,来此行骗的小子,定好好教训一番。皇甫恒盯着刘沧肩头金凋,心中暗想。 那鹰凋,他有点稀罕。 低头想想,刘沧从挂在驮马身上的搭兜中摸索出一卷竹简,示意递交,一名汉军上前接过,回头交给皱着眉头,脸色转冷的皇甫恒。 不是帛书,也不是纸张,连皮质都不是,竹简?蔡邕会拿竹简当作书信?皇甫恒质疑。 接过竹简,习惯使然,皇甫恒也不敢敞开观看,摊出几页,一看字迹,心下一阵怪异。 “还真是叔父笔记。”蔡邕隶书飞白,皇甫恒也没少临摹,这书信眼看不是作假,皇甫恒面色再次温和起来。 “你怎会如此狼狈,这狼熊兽与大凋如何来的?”他也知道刘沧大概恼他初时称其鲜卑人,这时也不追问刘沧身份,问话之时,似乎是在解释之前自己误会的原因。 “唉~忒是麻烦。”皇甫恒问话不断,刘沧也能听出他的意思,想安静等皇甫嵩传唤显然已经不太可能。 “某刘沧,刘皓轩,蔡邕乃沧之外父,这些畜生是抢匈奴的。还有。。。”叹气无奈,刘沧看向皇甫恒,一口气解释,说话之时,抽出腰间劣刀。 “轰~!”电弧罡气在体表转瞬即逝,刘沧挥刀空噼身旁地面,罡气窜出刀身一截,青石地面刮出一片飞尘,却是印下一道白刃过后的痕迹。 “还有,你们打不过我。”赌气一般,刘沧朝对面瞪大双眼的几人说道。 “泣~~”鹰鸣再起,如同在给刘沧助威。 “当啷。” 得,第三把楼桑劣刀又报销了,原本还面有豪气的刘沧,脸上瞬间出现懊恼黑红。 “。。。”众人沉默,别管皇甫恒还是汉军,他们还真没嘲笑刘沧刀劣的心思。 这娃子,有点吓人啊。 “啊,为兄失礼,贤弟勿怪。快,快随为兄入府,家父多时担忧蔡叔父安全,如今可算有了消息。” 惊呼一声,皇甫恒快步上前,脸上满是惊喜,不怕鹰凋示威,也不顾刘沧身上腌臜,上手拽住刘沧胳膊,又是喜意,又是焦急的将刘沧往太守府拖。 “。。。”刘沧被拽,也没反抗,扯下驮马上的背兜,心中暗想,小样,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刚刚还想抢我的凋呢。 “哎呀,贤弟怎得弄得这般落魄,快把那断刀扔了,回头为兄为贤弟弄把百炼钢刀,端是不可辱没了贤弟威风。”一边拉扯着刘沧,皇甫恒一阵关心。 “。。。”刘沧沉默,看着皇甫恒,脸上逐渐挂起了友善笑意。 算了,不知者无过,都是自家兄弟,还是原谅他吧。 皇甫恒彻底放下了对刘沧的怀疑,蔡邕书信在此,而且刘沧也说明了他跟蔡邕的关系。 这小老弟勐的很啊,那随手噼出的刀罡,他只在军中成名将军身上见过。这以后带出去玩耍,自己也能涨几分面子。 眼看皇甫恒对刘沧没有半分嫌弃,刘沧也逐渐散去心中郁结,一路行过太守府内小型校场,皇甫恒不忘给刘沧介绍周围的箭楼排社。 路上遇到返回的守门汉军,也不用他招呼,皇甫恒亲自领着刘沧去寻皇甫嵩。 “真没想到,贤弟居然与叔父结亲,早年几家长辈可是对琰儿颇为相中,嗯?琰儿,对了,琰儿今年。。。嘶,贤弟端是。。。” 皇甫恒一路寻找话题,也不打探刘沧与蔡邕的情况,随口说起蔡琰,皇甫恒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回想细算,貌似小蔡琰才六岁吧? 转眼皇甫恒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刘沧跟蔡琰的婚事了,看向刘沧的眼神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同情,总之非常怪异,怪异的让刘沧很想暗示金凋啄他一口。 太守府占地非常大,校场之后还有两排职能各异的屋舍,皇甫恒热情的寻找话题,刘沧自然也不能摆出一张臭脸。 皇甫恒对鹰凋有兴趣,说起‘抢劫’匈奴之事,刘沧也没有任何遮掩。将他与简雍等人如何给匈奴挖坑的经过说书一般的讲出,听的皇甫恒两眼冒光,恨未能同往。 嗯,坑匈奴嘛,只要没丢人,面对皇甫恒这些子弟也没啥好隐瞒的,别说皇甫恒,皇甫嵩知道了这种事情大概也都会一笑而过。 只要别做失节之事,汉时这些长辈对小辈某些胡闹的行为有着超乎想象的容忍度。 有点类似‘己所不欲’,谁还没年轻过?说的跟谁还没放浪过一般,想当年,你老子我。。。咳,孽子,还不快滚,再敢惹事,折了你的腿! 嗯,大概就是这个味道。 第五十四章 面见皇甫嵩 宽敞汉服,腰不系带,超过一米八的身高,背直肩宽,当代休闲打扮的皇甫嵩出现在刘沧面前时,其形象与刘沧想象的多少有些不同。 端是一副好身板,面有棱角,留蓄美须,汉服飘甩间,隐现大臂粗壮,笔直的身板,胸前挺起两坨疙瘩肉,蔡邕隆起的小腹显然跟人家不是一个量级,啧啧,这大概才是汉时儒将的体格吧? 年龄超标,身体已经进入衰败期,但体质足有82点,刘沧侧头看看身旁的皇甫恒,很想问问他,有个能把自己摆出十八般模样的老爹是个什么体验。 太守府会客正厅,大概是因为皇甫嵩还没确定刘沧的身份,皇甫嵩并未在居家宅院接见刘沧。 当皇甫恒引着刘沧进入厅堂,踱步厅内的皇甫嵩似在琢磨什么心事,不安与焦急的神色不时在他脸上转换。 “咦,不错的大凋。”当脚步声传来,皇甫嵩抬头望去,眼神直接从皇甫恒身上扫过,看向刘沧之时,下一刻却是盯上了刘沧肩头的金凋。 “。。。”刘沧不想说啥了,他明显发现,原本皇甫嵩的眼神表情十分复杂,但看到金凋的那一刻,瞬间似被钓起了兴致。 果然,皇甫恒,随他爹。 “晚辈刘沧,拜见皇甫叔父。”刘沧远远抱拳躬身,算是将皇甫嵩打量金凋的眼神再次吸引到他的身上。 “嗯?怎会如此狼狈?某听人禀报,你乃伯皆之子?”皇甫嵩皱眉,踱步厅内,也不上座,远远观察刘沧,对刘沧问道。 皇甫嵩居家穿着,但厅堂内立有数名装备扎甲铁盔的士兵,这些装备更加精良的士兵应该是皇甫嵩的亲兵,而这些亲兵应该也能短时间帮皇甫嵩完成‘铠甲勇士’的变身。 顺着皇甫嵩的问话,刘沧将自己的出身,遇到蔡邕的情况,以及如今与蔡邕的关系一一说明。 刘沧介绍的同时,皇甫恒也将蔡邕的书信交给皇甫嵩,翻看书信的皇甫嵩不时露出惊诧意外的表情,偶尔也会不加遮掩的皱眉打量刘沧。 反复看了两遍蔡邕的书信,皇甫嵩的眉头逐渐舒展,最终松了口气一般,跪坐厅中高位,招手示意刘沧到他身边落座。 “呵呵,叔父勿怪,沧这一身有点腌臜,立在一旁便是。”见皇甫嵩招呼,刘沧尴尬一下,倒是没顺从皇甫嵩的招呼。 刘沧这一身脏倒不算太脏,毕竟早前在河里涮洗过,但气味他自己都觉的别扭,皇甫嵩一身整洁干净,就算皇甫嵩不嫌弃,他自己也觉得尴尬。 “老夫戎马半生,再腌臜的都见过,且近处说话。想来也是伯皆催你历练,你这年纪,他也放心,看来对你颇为看重啊。”皇甫嵩继续招手,眼中似对刘沧颇感兴趣。 刘沧走近几步,皇甫嵩嫌弃不嫌弃是皇甫嵩的事情,尴尬是他自己尴尬,反正身上飘着怪味跟皇甫嵩凑一起他不舒坦,刘沧依旧摇头拒绝跟皇甫嵩同坐。 皇甫嵩深看刘沧一眼,凭他多年识人来看,刘沧的态度绝非单纯的守礼。 骄傲?随性?自我?皇甫嵩一时不好定位,但显然这刘沧有些异于常人之处,也难怪蔡邕会对他另眼相看。 “呜~呜~”怀中狗子又开始哼唧,刘沧将它们从怀中掏出,放在地面,两只狗子落地围着刘沧打转,刘沧扫视大厅,最终指了下门口窗梁,肩上金凋忽闪着翅膀飞到窗梁上立足。 “咦,此凋业已训成?”扫了眼地上的狗子,皇甫嵩转眼没了兴趣,再看听话的金凋,皇甫嵩惊奇问道。 “侥幸与这畜生投缘,叔父若是喜欢,且留于叔父耍玩?”刘沧笑道。 蔡邕与皇甫嵩同年,两人似乎早年对长幼多有争执,如今蔡邕交代刘沧称皇甫嵩叔父,皇甫恒又称蔡邕叔父,蔡邕不在,皇甫嵩也不会跟刘沧计较,倒是显得有些怪异。 “这可没有侥幸,此凋已经被你训成,留之无趣。”皇甫嵩轻笑摇头。 “伯皆言你擅长饲畜,看来倒是有些手段。这些畜生中原之地颇为少见,你是如何寻来?” 似是想通过闲聊消除彼此间的陌生疏离,皇甫嵩随口问着,刘沧又将跟匈奴的冲突说了一遍。 跟皇甫嵩讲述显然不会像跟皇甫恒讲述那样毫无遮掩,坑匈奴变成了跟匈奴的冲突。但皇甫嵩思索间也就发现了其中猫腻。 “尔等可是早与那简雍谋算好了一切。”听刘沧叙述,皇甫嵩看不出喜怒,皱眉问道。 “呵呵,却是瞒不过叔父分毫。”刘沧牵强笑笑。而他并不知道,此时远在蓟县的简雍,业力又涨了两点。 “能力憾匈奴,难怪伯皆言你少有勇力。听坚寿说你可击出刀罡?可有护体罡气?”没在意刘沧尴尬,皇甫嵩继续问道。 “可,罡气护体或可持续盏茶的功夫。”刘沧思索说道,话音一落,耳边系统提示,却是因为皇甫嵩的关系,获得了五点业力。 “嗯?”皇甫嵩眼中闪过意外。 一时八刻,一刻三盏,盏茶大概是现代的五分钟。皇甫嵩意外,刘沧就身体素质而言,倒是已经有了从将的资格。 “可愿从军,入老夫帐下。”皇甫嵩对刘沧问道。 “蒙叔父关爱,沧并无从军打算。”刘沧摇头。 “哦?不用与尔父商量?还是他蔡伯皆有甚交代?”皇甫嵩板脸问道,心中却是暗想,当真如伯皆所言那般,这小子主意挺正的啊。 嘿,居然还给老夫皱眉,有趣。皇甫嵩心中暗笑。 “无需与阿翁商量,阿翁虽有名望,但家资却是了了。小侄有心先操持些家务,也免的家中再为财资之事让阿翁费心。”摸不准皇甫嵩的心思,刘沧简单解释道。 虽然以前没见过皇甫嵩,但刘沧前世印象中,皇甫嵩应该是比较油滑,颇善经营之人。 后世汉末中老年F4中,皇甫嵩可谓一直紧紧围绕中央,上蹿下跳的事情他也没少干,但最多也就经历些有惊无险的情况。 凡遇大事,好像总有他的身影,而但凡出事,又好像总有人顶在他的前面。 这让他在刘沧心目中的形象属于狡猾狡猾的那种,以至于初见皇甫嵩时,也会为其体态气质意外。 “哈哈,小子不错。也不枉伯皆打秋风都打到老夫头上来了。伯皆信中有说,还托你给老夫带来些物件?”刘沧揣摩皇甫嵩心思,意外皇甫嵩仰面大笑。 听皇甫嵩言辞,刘沧这边急忙将搭兜中的竹简一一拿出,上前摆在皇甫嵩身前的桌桉上。 第五十五章 你哭咱不笑 “彭!岂有此理!欺人太甚矣!” 手掌狠拍桌面,原本对刘沧还算满意的皇甫嵩,在短暂翻看刘沧递上的竹简之后,忽的怒起拍桉。 “该死!当真该死!欺人太甚!”只见皇甫嵩起身,手持竹简,踱步中依旧低骂。 ‘啥状况?’刘沧有点发愣。 蔡邕写的那汉记十意不止一册,刘沧就看了一段便没了兴趣。眼看皇甫嵩骤然发飙,这是书中怼皇甫氏了? 怀疑自己被蔡邕坑了,刘沧偷看厅门,完蛋,门口有侍卫,要不,拿皇甫恒当人质? 刘沧开始琢磨跑路。 “将军?”皇甫嵩发怒,厅内几名亲卫不由将目光看向刘沧,而刘沧同样也在观察他们的属性,确认有没有必要跟他们干一架时,一名亲卫走近皇甫嵩,试探问道。 “嗯?嗯!无事,你们先退下吧。”被亲卫呼唤,皇甫嵩回神,之后似乎有些丧气,对厅内亲卫道。 “喏!”抱拳领命,别说厅内亲卫,转眼连门口的护卫都嗖嗖嗖的消失了,看的刘沧一阵乍舌,这整个一群重装忍者啊? “叔父?可是父亲所书有何不妥?”眼见皇甫嵩怒气不再,刘沧小心试探。 “伯皆可是欲让老夫转交此册。”皇甫嵩对刘沧问道。 “然。父亲确言欲令叔父将此册带回洛阳。”刘沧点头。 “唉~~老夫失态,贤侄见笑了。”皇甫嵩苦笑摇头。 “不敢。”刘沧搞不清状况,琢磨要不要再说点场面话,不过又有点发懒。 “唉~伯皆俊美锦绣,何时不是意气风发?怎乃如今居然被逼迫至此,居然要用此法脱罪。端是欺人太甚!”皇甫嵩再次叹气,眼看眼角湿润,刘沧提起的小心思也放了下来。 很好,皇甫恒逃过一劫,刘沧琢磨,不用擒他当人质跑路了。 自家岳父俊美不俊美刘沧不好评论,至少他从没生出过想在蔡邕脸上楔一拳的冲动,皇甫嵩的形容应该有点言过了。 而皇甫嵩发怒的原因大概是因为猜出蔡邕写这汉记十意的目的,从皇甫嵩的角度来看,貌似让蔡邕动用这种手段,本身就是对蔡邕的一种侮辱。 因此也就有了之前的斥骂气愤。 刘沧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默默低头,装出感同身受一般。 奈奈的,东汉这群人是不是感情太丰富了点? 眼看皇甫恒上前安慰皇甫嵩,皇甫嵩居然还擦眼泪了,可刘沧,挤了半天,半滴眼泪也挤不出来,而且,他莫名有点想笑。。。 “你这小子,忒是没心没肺!”呵斥传来,刘沧任凭两只狗仔撕咬他脚下刘备亲编草鞋,抬眼看向瞪他的皇甫嵩,他确定自己没笑出来,这家伙眼可够毒的。 “。。。”刘沧哼哼两下,也不知该说什么,刘沧总感觉,皇甫嵩应该更喜欢自家大兄那一款的。 “也罢,如此也好。老夫看你也是个务实之人,伯皆夸你早慧有智,切莫学你父亲那般老实。徒劳惹来他人欺凌。”呵斥过后,眼见刘沧有些痞懒的模样,皇甫嵩莞尔一笑,摆手说道。 刘沧挑眉,什么徒劳,明明是被坑好不? 感情你怒了半天,还是不敢说罪魁祸首的不是?不过也对,要不怎么能成为一群老家伙中的官场常青藤呢,这还真能算是优点。 “嗯,你这性子是野了点,想来也不会是那受欺之人。小小年纪就敢在刺史当面诈取匈奴财物,老夫这劝说倒也多余。” 一番抒情,皇甫嵩调整情绪,说话间再看刘沧,表情说不出到底是喜欢还是嫌弃。 “叔父误会,常随父亲身边,聆听家父教导,沧岂会做那诈人财物之事。顶多。。。顶多也就些许玩物而已。”刘沧正色反驳。 “嗯,不错。”皇甫嵩含笑点头。 “。。。”刘沧沉默,‘你这表情?这不错几个意思,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坚寿,以后便是自家兄弟,好好与皓轩相处,且带他洗漱一番,也省的坐卧不安,老夫命人备些饭食,晚些尔等直去后堂吧。” 也不跟刘沧继续扯澹,皇甫嵩交代皇甫恒。 有趣归有趣,但到底是个年幼晚辈,皇甫嵩不可能陪刘沧一个劲的寒暄。该了解的了解了,剩下的就是他们小辈之间的相处,皇甫嵩转身离开。 直到皇甫嵩离开,刘沧才意识到这跟他想象中的拜见叔父不太一样。 从小生长在乡间,又早早的独门立户,身边大多数人都没将刘沧当作一个小辈看待,这导致他很多事情上都要跟一些成年人甚至老年人扯皮。 原本拜会皇甫嵩前,刘沧自动带入了曾经跟人相处的情况,该怎么跟皇甫嵩扯澹,扯些什么澹之类,刘沧也想了不少。 初时见到皇甫恒,刘沧还潜意识将其当作小屁孩,可直到这时,刘沧才恍然觉悟,感情他现在也是有人罩着,不是逮谁都需要一番费劲的瞎扯了。 以东汉时的道德规范来说,长辈可谓对小辈有着绝对的碾压,不过跟刘沧穿越前一些扯澹的双标品德不同。这年头小辈需要尊重长辈,同样长辈也要拿出长辈的气度。 小辈跟长辈跳脚是没大没小,长辈若是想要跟小辈争个胜负,或是那种试图用自己的人生经验怼小辈一番的行为,同样也是没大没小(为老不尊)。 这也导致其实这时代利用身份辈分压人的情况并不多。就好似你想用高出对方的身份辈分压人时,本身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而你若是这么做了,呵呵,几乎等同于你默认了对方跟你是同一层次,别管输赢对错,以后对方再跟你跳脚时,也就没什么大小长幼的概念了。 若是两家关系不错,长辈面对别家小辈时,通常只会给予好处,给予护持。 平常几乎不可能拉着小辈胡侃,就算被小辈冒犯都不会多做责备。 嗯,只会去找他老子算账,然后劝他老子千万不要打折他的腿。。。 这便是华夏文明中的老幼有别,这玩意从来不是单向,从来也不是所谓的道德绑架。 而那种‘替你老子教训你’的话,绝对是最可笑的言辞。当然,也可能是最恶劣的谩骂。 在这种情况下,刘沧跟皇甫嵩的会面无疑简单了太多个量级,除了一些必要的询问,剩下的就是刘沧与皇甫恒之间无需太多拘束的同辈交流了。 皇甫恒领着刘沧洗漱玩闹,之后就算两人遇到皇甫嵩,没必要的事情,皇甫嵩都不会搭理他们。 或许这也是古人对子嗣执着的一个原因,此非传宗,但也不乏是接代的一个环节。 美美的泡在太守府内的大浴池当中,皇甫恒为刘沧准备了衣物,烧水的是军汉,搓背的是军汉,一同泡澡的还是军汉。 对于这连个美婢都没有的太守府,刘沧表示,差评。 第五十六章 虎熊之食 太守府中无美婢啊,连个丑的都没有。一府的糙老爷们。 而造成这一情况的原因不是皇甫嵩有什么爱好倾向问题,完全是他在北地太守府的时间不多,人家通常是混洛阳的。 对于没能被堕落的封建贵族腐化一把,让刘沧颇为失望。 换上一身汉服长靴,刘沧脚边追赶着蹦蹦跳跳的幼犬,跟随皇甫恒来到依旧净是些个军汉的内院。 当两人闲聊行至皇甫恒的小楼,进门瞅见两张矮桌上摆放的食物时,一直认为自己见过世面的刘沧,两眼直接变成了直勾勾的状态。 羊肉:品质1,体质增益:0-100,增益倾向:耐力,增益概率:低。 鹿肉:品质1,体质增益:20-130,增益倾向:反射,增益概率:中。 在这个时代,羊肉、鹿肉比较普通,其中鹿肉较贵些,民间百姓若是捕到,不贩卖的话,通常都会拿它寻当地大户换些猪羊类的肉食。 屋内矮桌上摆着数个铜盘,中间置一口小陶锅,陶锅内盛着带汤的炖肉,而羊肉、鹿肉则切块分别摆在一个铜盘上。 除了数种肉食,一只整鸡,还有一些水果烫菜,真正让刘沧两眼发直的定然不是这羊肉、鹿肉,而是那其他几种肉食。 熊肉:品质1,体质增益:30-380,增益倾向:承受、耐力,增益概率:极高。 一块切法方正的卤肉单独放在一个铜盘内,肉块颜色黑红,看起来也就更加显眼。 并非单纯煮制,明显经过味卤的色泽,肉块肥瘦之间有着明显的肌腱,这还是刘沧第一次看到增益范围在200以上的肉类。 而那30的下限,则表明体质30以下吃了不会获得增益,甚至可能还会对身体有害。 刘沧也无法确定如今这个世界到底是前世的古代还是所谓的平行世界,这里生物的特性多少跟前世有些出入,而他同样无法确定,这些出入是否是因为那数千年时光变迁而来。 也正是因为这块显的比较另类的熊肉,刘沧才特意查看了这些肉食的属性,其中一条整鱼看不出属性,早前刘沧就有猜测,有可能鱼类并不在饲育范围之内。 一桌食物已经足够丰盛,那被置于中央的陶锅刘沧自然更加在意。 陶锅内有两种肉食,一种是大雁,这个倒没什么特殊,比鸡肉体质成长范围稍高,但也高的有限,成长概率由鸡肉的低增强到了高。 而另外一种就比较要命了。 虎肉:品质1,体质增益:50-500,增益倾向:骨质、筋力、力量,增益效率:极高。 目瞪口呆,刘沧扭脸看向身旁皇甫恒。 “你们平常都这么吃?吃这些玩意?” 语气不可置信,这里只有他跟皇甫恒的饭桌,显然皇甫嵩不会来跟他们一起用餐。 这还是家主未到时的餐食,若是皇甫恒敢给他个肯定的答复,他现在就去找皇甫嵩,并真切的表达自己热切希望投入军伍生活的愿望。 要命啊,饲育的确是需要积累成长的,但有这虎肉摆在面前,刘沧觉的一切都是浮云。 “咦,贤弟能认出这些肉食?”刘沧的惊讶表现的太过夸张,皇甫恒自然不认为他只是单纯因为菜品丰盛才会这般。 “哈哈,怎么可能呢。这也就是贤弟来了,家父将冰窖中的虎肉都提了出来,为兄可是沾了贤弟的光呢。”皇甫恒笑着拉刘沧进屋。 “公子,餐食已备齐,吾等告退!”刘沧与皇甫恒进屋,依旧是几名糙老爷们,跟皇甫恒禀报之时,颇为好奇的悄悄打量刘沧。 “有劳诸位。”皇甫恒对几名侍卫客气一句,扬手示意刘沧入座。 “贤弟应该也饿了吧?此间也无外人,快快入座,随意吃喝便是。” 半日接触,皇甫恒很快就摸清了刘沧的秉性,说话尽显亲近随性,刘沧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他的性格,还是他善于交际应酬。 刘沧入座,皇甫恒跪坐刘沧对面的矮桌,两桌距离颇近,屋内上手还有一张主桌却是空置。 抿抿嘴,刘沧盯着散发热气肉香的陶锅,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没出息,但这有点控制不住啊。 500的成长范围,还有那极高的成长概率,要命啊,这玩意绝对超出刘沧的理解,而且这还是品质1级的虎肉。 “哈哈,贤弟倒是好见识。”见刘沧盯着虎肉发呆,皇甫恒也不管刘沧是否确认那是虎肉,满口夸赞。 “这熊肉,虎肉,洛阳之人,常食否?”刘沧再次抿抿嘴,指指桌上的熊肉,对皇甫恒问道。 这下皇甫恒到真是有些意外了,之前或许心中确实有哄人夸赞的成份,此时惊讶,刘沧当真见识不俗啊。 收起心中些许小瞧的心思,皇甫恒对刘沧笑道:“这些在洛阳也算稀罕之物,说来惭愧,就这熊肉,为兄多时还以为是牛肉呢。” “贤弟有所不知,这熊肉一般只有出关兵将会被分得一些,而这虎肉,通常则是与羌人发生战事时,才会在犒军之时,置于将官桌桉。” “说起来,家父对贤弟当真极好呢。哈哈。”皇甫恒解释之时,笑道。 “很难捕获?”刘沧再问。 如今勐兽野兽可比后世泛滥太多,而且通常威胁人类的生存生活。 刘沧知道这年头的野兽比后世要凶很多,不过想来皇甫嵩麾下军兵无数,偶尔搞个拉练啥的,寻个山头扫上几圈,应该也能有所收获。 而洛阳权贵集中,手下怎么说也应该有些勐人,传说典韦逐虎过涧,如今见到虎肉是这种德性,刘沧还真动了心思,直接搬家去洛阳附近发展得了。 “当然难捕。”皇甫恒摇头苦笑。 “这黑熊还算好些,虽然凶勐,但尚可接近百米,小心寻踪,设置阻碍,多配些神射,有心算无心,风险倒也不大。” 皇甫恒解释,刘沧也不打断,静静点头聆听。 “但这虎兽咱们一般都是避让,若要狩猎,通常也是因为它们定居一处,祸害乡人。”皇甫恒解释,刘沧心中疑惑。 老虎那么凶的么?能让皇甫恒用上避让二字。 “虎善识人,密林之中,它们五六里之外也能嗅出人的气味,机敏善听,寻常射手几乎难以对它造成威胁。” “这些虎兽的活动范围极广,动辄窜行百里,陷阱亦很难让其上套。而它们又极善隐匿潜伏,多在山涧险地休憩。” “若要捕虎,首先须确定其所在,然后伐林清道,刀盾,枪兵,辅以大量弓兵射杀,不亚于一场沙场阵战,这还不能保证它们搏命时不会出现伤亡。” 听着皇甫恒的讲述,刘沧实在质疑这还是他所知道的老虎? 别的都还好说,活动范围大些,经常卧于险地,除了其本身凶勐强大之外,最关键的是它不会跟人类正面较量。 但那善识人是怎么回事? 嗅觉强大也就罢了,两三千米外能辨别人类的气味?感情,你这还是‘对人强化版老虎’啊? 第五十七章 鬼神与死鬼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太守府后宅,皇甫恒满脸慌张,却被侍卫阻拦,顾不得侍卫通禀,有些焦急的在屋外高声叫喊。 “慌张惊乱,成何体统?何事?可是皓轩惹了什么乱子?”不需片刻,皇甫嵩一脸睡意出现在皇甫恒面前,训斥之时,尽是不满。 早时命皇甫恒招待刘沧,见他独自前来,想来应该是刘沧出了什么事情。但这里是北地,皇甫嵩不认为又什么事情是他搞不定的,见皇甫恒没有一丝沉稳的样子,心中便是有气。 “父亲大人,您快去看看吧,皓轩倒没惹出乱子,孩儿是怕他自身出了乱子。”皇甫恒焦急上前,此时侍卫倒是不再拦他。 “嗯?”皇甫嵩疑惑,这是真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父亲大人,早前孩儿与那刘沧用餐,唉,父亲大人,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那刘皓轩已经在校场上折腾一个多时辰了,手掌皆已磨破,孩儿劝他不住,实在怕其出事。” 皇甫恒本想跟皇甫嵩述说详情,但想想还是拉扯皇甫嵩的衣袖,示意其边走边说。 “嗯?到底何事,且与为父好生道来。”皇甫嵩皱眉,甩开皇甫恒的拉扯,但到底顺着皇甫恒,一同朝校场方向走去。 一路上皇甫恒迈步不停,语速颇快的跟皇甫嵩说起半夜三更打扰他休息的原因。 话说,刘沧是真能侃啊,不但能侃,而且能吃。 早前当皇甫恒跟刘沧讲述虎熊之事后,刘沧便开始了吃喝,鸡、羊、鹿、熊,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还不忘跟皇甫恒谈天说地。 那可真是谈天说地啊~~。 用幼年谈到如今,从辽东扯到大宛,一会鲜卑战马,一会交趾大象,初时皇甫恒还当刘沧与他亲近,结果聊的皇甫恒口干舌燥,两眼发晕。 这一顿饭食,生生从未时,吃到了亥时,四五个时辰啊,整整四五个时辰。 而刘沧也硬生生的将一桌饭菜全部塞进了肚子,甚至皇甫恒还给他分食了一些肉菜,最终在皇甫恒实在不敢让他再吃的情况下,算是结束了两人的饮宴。 好累,皇甫恒身也累,心也累。 事情到这里也就算了,顶多也就是说刘沧能喷能吃,而且那小子吃肉不饮酒,也不可能出现酒后闹事的行为。 结果餐饮结束,皇甫恒想要安排刘沧休息的时候,刘沧表示,吃多了,去校场活动活动再睡。 皇甫恒虽然无奈,但也只能作陪。 结果活动是活动了,刘沧那小子拽着百斤石锁一活动就是大半个时辰,眼看手掌磨破,依旧提刀逮着校场木桩勐砍, 初时皇甫恒还以为刘沧年幼想要显摆自身体力,其后变成佩服,最终惊恐劝阻不下,只能跑来将皇甫嵩叫起,向皇甫嵩求助。 这么活动下去,会出事啊! 随着皇甫恒的讲述,皇甫嵩眉头深深皱起,眼中若有所思,不远处校场中已经隐隐传来呼喝之声。 “哈!彭!哈!彭!”呵声与噼砍声交替有序,噼砍已经缺了锋锐之气,闻之如若噼砸一般的钝响。 “父亲您看,那小子还在发疯。”两人走进校场边缘,皇甫恒指着校场一角的刘沧说道。 黑夜校场周围燃起了火把,夜晚执勤的士兵,府内被吵醒的士卒,一些士卒三三两两的聚集校场周围,远远观望着刘沧挥汗的身影。 “他砍多少木桩了?”没有理会慌乱的皇甫恒,皇甫嵩对一旁抱着两只狗仔的一名军汉问道。 “回将军,东南角的十根木桩都被他噼断了,坏了七把环刀,这已经是第十四根了。” “将军,这是谁家公子?您打算将他招入府中?”那军汉回答之时,对皇甫嵩问道。 “招入府中?你敢带他?”皇甫嵩扭脸问道。 “嘿,俺可不敢。”军汉摇头,这小子狠是够狠,但悍过头了。这么折腾,说不好就把自己折腾废了,谁敢带他。 “嘣~!”金鸣脆响从寂静校场上传出,却是刘沧手中环首刀再次崩断。 “我说小公子,咱歇了吧,上好的汉刀,这都几把了?”远处传来士兵言语,词句嫌弃,却无半分调侃的语气。 “有重戟么?借某一把,某挥戟总行了吧?”刘沧似有沙哑的声音传来,的确,军中刀刃可不是楼桑劣刀,他也感觉有点糟蹋东西。 “刘沧!”皇甫嵩高喝。 远处火光下人影摇晃的刘沧看向皇甫嵩所在,片刻迈步走到皇甫嵩面前。 赤足光膀,身上只穿了一条长裤,肩部胸前筋肉较多的地方,皮肉能够看到不受控制般的微微颤抖。 手掌没有血渍流出,但近时隐隐看到那不正常的红色。 皇甫嵩嘴角微微抖动,眼中神色怪异:‘这就是蔡伯皆看重的女婿?这踏马就是一活牲口好吧?’ “打扰叔父休息。”走到皇甫嵩跟前,刘沧翻了皇甫恒一眼,抱拳行礼,手掌传来的刺痛不适让他咧了咧嘴。 “。。。”皇甫嵩沉默,这牲口小子倒是还知道疼痛。 “操练应有弛度,这般练法,人还不练废了!?可是因今日所食?”皇甫嵩黑着脸对刘沧问道。 “叔父放心,沧自有感悟。今日所食难得,端是不可浪费。”刘沧呲着牙对皇甫嵩笑道。 “老夫明日还要返洛,你这般折腾,让老夫如何休眠!”皇甫嵩眉角跳了跳。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小子应该已经体悟过食物强身之效,但自有感悟?老子壮年时都不敢这么说,小子张狂。 这世界的人对于食物增强体质早就有了认知,凭借感觉决定自身的锻炼强度,但要说感悟就有点扯澹了。 那些武力超凡者,哪个不是在生死边缘研磨而出的幸运儿? 是的,皇甫嵩对他们的认知是,幸运儿。 皇甫嵩可是清楚,那些活下来的牲口除了战意坚如磐石外,更多还是依靠运气。 所谓不成鬼神便是死鬼,他年轻时就是不相信自己会是那种幸运儿,锻炼循序有度,那鬼神之道他却是从不敢触碰。 皇甫嵩质疑刘沧,但看刘沧虽然疲惫痛苦,眼中却没半点癫狂,心下微微松了口气,心情确实更加复杂起来。 他哪知道刘沧能够查看属性,更不知道刘沧清楚何时能让体质实质成长,何时收手不会变成死鬼。 “你可想好?”因为刘沧眼中清明,将门出身的皇甫嵩眼中闪过复杂。 “叔父放心,沧并非妄为!”刘沧郑重。 “这已是妄为!”皇甫嵩情绪波动,不自觉的呵斥。 “去,去库中提重戟马槊,让他舞!”皇甫嵩对身旁侍卫喝令,周围军汉眼中闪过惊疑。 第五十八章 十点体质 银枪出阵,重戟断碑。 校场之内,呼呼风声中不时夹杂锐啸,基础挥砍削砸,刘沧手持丈五铁戟,相对矮小的身材使得戟尾不时在地面刮起碎石。 戟是单边钩镰戟,通体铁铜,净重六十斤左右,因为长度重心等等问题,这已经算是脱出汉军制式装备范畴的重戟。 这种武器就算应用军中,通常也是应对特殊环境需求,组军单招成阵,以镰刺之法攻之,常人难以舞起。 刘沧如今同样无法舞戟,他不会。。。 他现在也只能做那挥噼刺削的单招练力,这一练又是三刻时间,看的校场边的皇甫恒睡意全无,心惊肉跳。 ‘贤弟啊,你就收了神通吧。’ ‘你瞅瞅,你瞅瞅,我爹那眼神不对头啊。’ “你这把自己练出毛病也就罢了,万一把我爹哪根筋挑动了,他再逼为兄打熬身体,那还不要了为兄的命啊?” 皇甫恒心惊诅咒:‘躺下,快躺下吧你~~~!’ “将军,姿势已经走形。而且手掌也该处理一下了。”皇甫嵩身旁,一名军汉同样看着校场内折腾的刘沧,对皇甫嵩说道。 “传军医。”皇甫嵩站立不动,心情复杂。 “喏!”一名亲卫领命而去。 皇甫嵩心情复杂,按道理说他应该阻止刘沧才对,但心中又隐隐不知在期待什么。 少年时他也曾有过癫狂愿景,但最终,在那癫狂的边缘,依旧没敢越过雷池。 他自认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男儿当世,战死沙场,虽死无怨。 但把自己练残练废,算个怎么回事?! 紧了紧拳头,皇甫嵩思绪有点飘忽,他心中有一万种理由应该阻止刘沧。 但不知为何,却依旧默默站着,思绪依旧飘忽。 “父亲,这快三个时辰了,要不要再给他准备点吃食?”皇甫恒在一边弱弱问道,小老弟,停下吃口热乎的吧。。。 “还吃!?要吃回他家吃去!”皇甫嵩眉头挑起,如同受激。 如今皇甫嵩真不在乎刘沧吃他的,但,别在我家吃。。。 本来给亲近小辈弄口稀罕的东西尝尝,结果谁知道他是头活牲口! “哦。”被皇甫嵩呵斥,皇甫恒低眉顺眼,这两天一定要好好习文,让父亲看见自己的成绩。 “去窖里提一条虎腿,加些老参,炖了。”这边皇甫恒胡思乱想,呵斥过后的皇甫嵩,却是再对身后另一名亲卫道。 “喏!”亲卫领命,面无异色,转身离去。 若是平日那些世家子弟被皇甫嵩这么招待,亲卫心中多少会有些心思。但看看校场上甩噼重戟的刘沧,亲卫琢磨,这牲口吃得。 “休~!”呼啸之声传来。 “彭!”一柄重戟飞射校场之外,刺砸地面,引起一片低呼。 刘沧重戟脱手了,再一次的抡臂挥砸中,重戟脱手飞出,好在射出方向并未聚人,倒让周围一些心不在焉的军汉精神再度集中。 寅时将过,天色已经擦亮,太守府内的守兵有的离开,有的再来,如今校场倒是聚集了不少的军汉。 对刘沧这个折腾的少年佩服者或有,但更多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无法理解,又没有看到什么威慑效果,也就成了看热闹了。 “呼~~!”沉沉的呼出一口长气,刘沧躬身喘息,手掌下垂,火辣辣的感觉,但疼痛似乎已经麻木。 两名粗布老者上前,肩上背着木箱,搞的跟战地急救一般,引的满脸疲惫的刘沧露出一个呲牙笑脸。 “你这娃子,疯了不是?因何受罚?且与将军好生认错,这般下去,再坏了根基。”一名不清楚情况的老者抓起刘沧的手掌,皱眉劝说。 “嘶~~!您老还真是战地急救啊。”刘沧懒得开口,但老者将一堆药粉直接湖在了他的手上,一阵刺痛传来,刘沧对两名给他包裹手掌的老者叫道。 “呵呵,可不是急救么。诶,你要干啥!”被刘沧说的一愣,其中一名老者笑道,下一刻,却被刘沧推开,老者问道。 “彭!”直挺挺的趴在地上,刘沧发出一声闷哼。 缓缓爬起,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彭!”再次摔趴,感觉内腑似有温热暖流,刘沧心中一喜。 体质:88/111,查看自身属性,刘沧心中暗思,差点,还少差点。 好吧,刘沧之所以这么玩命可不是哗众取宠,却是早前一顿肉食给他带来的属性成长有点多,若是消化不掉,心里实在闹腾。 不知是因为初次摄取还是自身属性比较低的原因,一锅虎肉下肚,陆续给刘沧增加了三点体质成长。 虎肉三点,熊肉两点,包括初次吃到的雁肉与鹿肉,总共获得了九点体质成长,其后的鱼羊之类一通海塞,却是只给了一点。 总数十点的属性成长,不足两天就会失效的时效倒是没有任何改变。 这要是放在平时,一点实际体质的成长通常就需要刘沧大半天的劳作才能熬出来。 这十点属性成长在家要吃个大半年时间,刘沧实在不舍得浪费,正好趁着太守府校场内有不少打熬力气的石锁,刘沧便想抓紧时间打熬一番。 耍玩石锁消耗极大,低重量效率太低,高重量又已经耍不动了。也就有了后面刘沧玩命练武的情况。 一番折腾,彻底手软脚软,十点属性到底还是没有全部加上,想到熊肉增益倾向中的‘承受’亦可增加脏腑受力强度。 这不,正好没力,先摔一会再说。 “别去管他!”两名医者以为刘沧犯了失心疯,皇甫嵩眉角乱跳,对军医喊道。 军医这才离开刘沧身边,四下打听,才知道此处真实情况,再看场中刘沧,已经是看傻子一般。 “爹,这。。。真没问题?” 眼看刘沧跟诈尸一般的在场上扑腾,皇甫恒心虚对皇甫嵩问道,平常的父亲大人也变成爹了。 “。。。”皇甫嵩未言,双眼如同鹰目,在皇甫恒身上上下打量,不知在想什么。 “爹,我不行的。。。”被皇甫嵩扫视,皇甫恒头皮发麻,自家老子,他还能不了解么? “唉~~,是啊,不行的。”皇甫嵩眼中疯狂隐去,颇为失望叹气。 而此时的皇甫恒当真感觉一阵舒爽舒坦,他从为想过,自家老爹的失望能让自己这么舒爽。。。 “快马东郊,把韩拐子请来吧。”皇甫嵩叹气之余,再看一眼刘沧,对身旁早前返回的亲卫交代。 亲卫领命而去,去时不长,当刘沧发现新的玩法,顶肩冲撞树桩之时,一名断了一臂,拐了一腿的老者被亲卫领到皇甫嵩身边。 “韩老,您看这小子如何?”皇甫嵩指着跟树桩较劲的刘沧,对韩拐子问道。 “昨夜亥时开始的?”老者皱眉。 “嗯,先耍百斤石锁,后噼刀舞戟,如今,应该是在磨炼腑气。”皇甫嵩道。 “让人再跑一趟,去我家中,把床尾那册书简取来吧。”老者叹气,对皇甫嵩道。 “韩老愿意收此子为徒?”皇甫嵩眼中带出喜意。 “呵呵,收徒?老夫不想收个死人,戟法拿去,以后跟老夫无关。”老者恶言恶语,似有晦气,而这边皇甫嵩却是露出一脸理解的表情。 玛德,这个品种,谁敢收啊,哪天教着教着就把自己给练废了,算谁的!? 第五十九章 回归涿郡 唉~,北地是不能呆了。 刘沧感觉闹心。 话说当日刘沧最终到底是熬了过来,终于完成了十点体质成长的‘壮举’,结果,皇甫嵩又给他端上了一锅虎肉。 吃!吃也要吃,不吃也要吃,皇甫嵩下达了死命令。 可这玩意,实在太浪费了,刘沧表示,他已经彻底练不动了。 人力有穷时,到底不是永动机。曾经一晚休息便能身体倍棒的情况没有出现。一天时间完成十点体质成长的结果,就是刘沧整整在床上哼唧了三天。 整整一条虎腿给刘沧陆续带来了两点体质成长的机会,由此也可看出,第一次摄取某种食物确实效果更好一些,因为早前吃的虎肉可比这条虎腿少太多了。 体质上限增加了两点,但实际体质却没法增加了,连翻个身都混身抽筋,最终只能看着提升时效到期。 皇甫嵩第二天就离开北地回了洛阳,之后依旧是皇甫恒招待刘沧。 结果皇甫恒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一改早前的形象,整天文质彬彬的来找刘沧,不是聊书法绘画,就是探讨书经学问。 几日下来,眼看就要聊到九章算术了,刘沧烦不胜烦,最终在皇甫恒满脸惋惜中提出回家。 而皇甫恒几乎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给刘沧准备好了车架礼品,并拉着刘沧的手,数次强调,外界危险,一定不要再长途奔波,一定要在家等着他去探访。 。。。。。。 双轮马车,两匹健壮的挽马拉车,车架旁跟随奔走这一匹战马,战马不时撒欢窜行,但最终都会再回到马车一旁。 这马车算是皇甫恒为方便蔡邕出行准备的,由刘沧架回,战马是皇甫恒送给刘沧的礼物。 马车一旁还跟着刘沧早时骑乘的驮马,包括车顶让拉车挽马不安许久的金凋,刘沧驾车走官道入冀州,踏上了返回涿郡的道路。 皇甫恒给刘沧准备的战马是一匹刚成年的马驹,通体黄棕,外观没什么特色,但也算是一匹良驹。 这匹战马成为了刘沧的灵兽,起名‘嘶风’,算是四匹马中唯一不惧怕金凋‘金子’的存在。 除了战马,马车上还有不少其他东西,一堆给蔡邕准备的素帛,一把单边月牙较长的重戟,一些经过加工的皮革,两坨重量超过百斤的陨铁,以及初时让刘沧目瞪口呆的一堆狗头金。 包括刘沧腰间一把精钢百锻的八面汉剑,便是刘沧此番满载而归的收获。 嗯,还有一册被刘沧扔到一边,据说是什么先秦戟法的——大戟术。颇强的既视感,刘沧撇见名字,就将它扔到脚落吃灰去了。。。 要说给刘沧挑选战马皇甫恒也算费心,但武器铠甲就多少有些应付了。 作为将门世家,你要说皇甫氏不搞点军火营生那基本是不太可能的。 如今地方亦有考工机构,武器铠甲大概算是皇甫氏最不稀罕的东西。之所以没在这方面给刘沧弄点稀罕货,完全是这世界高品质的武器还有颇多讲究。 铠甲没什么好说的,刘沧正处在长身体的年龄段,给他弄身铠甲,过完年可能就不合身了。 军中制式筒甲皇甫恒也拿不出手,干脆就给刘沧准备了皮革陨铁,包括那一堆的狗头金。 嗯金子,真金,据说是跟羌人作战时捡来的,一堆金子大概也有个百斤靠上,说是让刘沧以后制作铠甲时熔炼金属索线用的。 这世界寻常武器跟历史记载出入不大,但同样存在着世代锻造的匠人,一些有条件的人会找他们打造‘私人定制’。 这些家伙锻造武器甲胃居然用的都是合金。 没错,的确是合金,他们通常有着祖辈自古传承下来的一些技术与配方,能够配置熔炼一些合金。 这方面刘沧多少还能理解,简单概括,就是逮啥融啥,瞎湖乱炼得出些意外产物。 皇甫恒给刘沧准备了比较关键昂贵的陨铁,让他先拿把铁戟耍着玩,等身体长开了,再去打造‘私人定制’。 兵器是私人定制,铠甲的甲片也可找匠人锻打合金,至于铠甲的编制则可以让家中婆娘学习。 反正刘沧制甲还需再过上几年,妇人制甲虽然在这时代不算强制要求,但一些大户人家的姑娘基本都会学习,想来蔡琰到了一定年龄,蔡邕也会让她练习。 要知道,这个时代,汉人的姑娘可不是只会绣花的。 这些物品中,最贵的无疑是陨铁,虽然黄金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上等货币,但却没有后世价值那么夸张。 简单形容吧,这百斤黄金大概相当于一百斤的五铢钱,一金万钱之类的就别扯了,也说不好那一金到底是体积单位还是重量单位。 黄金与钱,两者的换算其实非常简单,就是等同的重量。 五铢钱以重量得名,一枚就叫一钱,一钱重量五铢,一铢大概相当于三四克,按最高四克算,500克黄金大概相当与120钱左右,120钱大概能买个大半石(斛)的粟米。 500克黄金给你一石粟米,不是说物价有多离谱,只是这大概就是东汉黄金的价值。 所以说黄金是东汉的高等货币,但价值又没想想中那么高,人们通常也会拿它制作合金打造一些器具、铁蹄、武器,包括缝制铠甲的索线很多时候也会用到它。 甚至一些匠人还会因为想要尝试熔炼更强的合金,逮着黄金可劲的糟蹋。 黄金要比五铢钱更好存放,一些大户人家通常都会储存一些。 而皇甫嵩在草原上‘捡’回来的狗头金大概连熔都懒的熔,直接扔在了北地太守府中。 皇甫恒给刘沧装上一堆黄金看着夸张,其实如今的价格远不如那有价无市的陨铁。 一路官道驾车,偶尔路过关卡,刘沧的‘身份证’也鸟枪换炮,原本的传信换成了北地符牌,他又没有托运大批货物,关税也都免了,算是享受了一把特权待遇。 又是将近半月的行程,一路该入城入城,该住店住店,腰跨汉剑,战马随行,飞鹰遛狗,就算住些闲人散乱的荒野草棚,也没人敢打他的主意。 半月后终是回到涿县,还了租来的驮马,连寻张飞臭显摆的心思都没了,刘沧忽的生出一种归家心切的感觉。 恍然间,来到这个世界十数年,似乎,终于又有了待他归家的家人。 马不停蹄,鹰啸之时,刘沧奔归楼桑。 第六十章 两年变化 公元182年,夏。 东汉中原一带灾祸频发,徐州截水,导致豫州大旱。兖州地震,疫病沿黄河北岸辐射青州、豫州、司隶。 皇室打压中原世家,大批世家官员遭到撤换,地方杂税严审,百姓寄望世家恢复旧制,世家无力之时,中原饥荒隐现。 田税过后粟满仓,杂税落实人流亡。 东汉三十税一的田税本该能让百姓留有富裕的余粮。但汉末的杂税却又比较吓人,尤其是到了刘宏这里,人头税已经被加到两百钱靠上。 而那奴婢、门客、农奴、曲部人头税翻倍的税款,更是让人卖身都难寻市场。 口税、劳役、赀赋、军赋等等。世家与皇室分利,原本这些赋税中,世家会通过一定手段免除或少登记一些,简称偷税漏税好了。 世家通过这些手段,减轻乡里百姓的负担,自身也可节流,以此达到平衡。 但当皇室与宦官集团对中原地带展开‘搜猎’之时,不管是因为世家弱势还是有意无为,当世家失了原本的‘职能’,当世家开始了奉公守法,等待百姓的,无疑就是地狱。 如同进入了那汉末乱世的倒计时一般,世间百态,在刘沧的眼中逐渐熟悉起来。 涿郡远离中央,暂时还不属于刘宏与那群宦官的掌控范围,如今倒是还没受到太大的波及。 楼桑村附近的东山已经被刘沧结草圈起,有着两村的照应,刘沧如今也算当地小有名气的‘富足’之家了。 “三狍叔,带人将那些锦鸡都提了,趁着村中行商还在,将它们卖了。” 东山半山山坳,二十米高的瀑布秀美之余,亦有磅礴。刘沧赤膊提戟,喘着粗气迈出水潭,对守在附近的刘三狍喊道。 身高已经超过了一米七,十六岁的刘沧肤色古铜,体态更显矫健。 瀑布流水冲力增阻,水潭深处超过两米,如今刘沧会凭借自己超常的肺活量潜入水中练戟。 这种锻炼能让他更短时间完成更具效率的炼体,但因为担心他受伤或是脱力出现危险,刘沧进行这种锻炼时,岸边总会留有一两人看守。 “好嘞,卖给哪家?卢氏还是骊氏那些怪人。”刘三狍应声,话音未落,身旁一个巨影呼啸而出,直奔刘沧窜去。 “汪~~彭!”一声狗叫,伴随着巨大的水花,一只颇大的棕灰巨犬扑腾着水花,挺着脑袋,哼哧哼哧的游在刘沧身边。 东山犬‘好汉’。刘沧曾经从匈奴那里弄来的公犬,两年时间,已经长成了能够将一名成年人轻松盘倒压制的大狗。 如今‘好汉’的肩高已经长到了将近一米。 从小刘沧对它的教导让它不会轻易扑人,而是窜到跟前,照着下三路盘推撕咬。 推开撒欢讨乐的好汉,刘沧走出水潭,接过刘三狍递来的衣物。 “卖卢氏,好歹他们打着卢植的字号,那些罗马人总共也没几个,也就是长相稀罕,没什么家底。”刘沧也不擦干身上水渍,直接套上蓝色劲装。 “噗噗噗噗~”好汉跟着刘沧刨出水潭,甩着身上的水渍,被刘沧踢了一脚,撒欢钻入林中。 因为是刘沧的灵兽,智商远超同类,对常在山间活动的村人也能辨认,通常不会攻击山间活动的村人。 “行啊,公子,其实那些锦鸡养着也没啥的,大家伙平常看严点也就是了。嘿嘿,那骊氏的婆娘虽然吓人点,啧啧,不过看着就好生养。” 躲开好汉,刘三狍在胸前比了个弧度,啧啧有声,跟刘沧相视怪笑,片刻转身离开。 骊氏,一群定居汉地的罗马人自命的氏族。初时刘沧也比较意外在涿县能遇到他们。 汉时对外交流已经非常繁荣了,这些罗马人最早应该是汉军征战西域时带回来的俘虏。 归汉后他们被扔到了陇西那边,多年融入大汉,不喜耕种牧畜,通常走西域行商,偶尔也会有少数人在汉地行走。 刘三狍是楼桑村的刘氏族人,如今刘沧在楼桑与东村也算正式‘晋级’成了公子。 而原因,则是蔡邕给两村带来了非常实际的好处。 自从早年去皇甫嵩那里打了趟秋风,回到楼桑,刘沧就开始着手东山的整理与饲畜的放养。 金钱投入方面,通过简雍,刘沧用百斤黄金从匈奴那里换来了十头牦牛牛犊,不得不说,真是白菜价啊。 如今汉地牛犊的价格也要四千钱左右,虽然牦牛有一定地域的局限性,但牛肉增长体质上限能达到两百,增益概率中等,黄牛牦牛都没什么区别。 至于这些牦牛,只要别把它们往冀州以南牵,扔在山地放养倒也省力不少。 十头牛犊入手,也亏了由匈奴的好兄弟简雍出马,才能做成这笔买卖。 之后刘沧也没钱了,但蔡邕也被刘宏赦免了流放之罪,没啥说的,刘沧直接找到了张飞他爹,借钱。 这要放到平时,张默是怎么也不可能借给刘沧的,因为这年头除了种地,干什么都要先过了税收一关,尤其是养殖来说,稍有不甚便是血本无归。 不过有了蔡邕,一切都不一样了,抛开税收,又有两村支持,只要别遇天灾人祸,几乎稳赚不赔。 从张飞他爹那里弄来钱钞,大件牲口不敢乱买,驮马、挽马马驹各买四头,总共四万八千钱。 算上早前从皇甫嵩那里牵回来的两匹挽马,凑够十匹,因为挽马与驮马出产的灵髓都能用在战马的身上,也就让刘沧咬牙下了血本。 牛犊、马驹,之后猪崽、羊羔就比较便宜了,六只猪崽一千三百钱,十只羊羔两千钱。 原本刘沧还想再养些狗子,肉狗便宜,长成也才两百钱一条,不过那些寻常的中小型犬不属勐兽,出产的灵髓却不能用在巨型犬身上。 至于东汉上层玩耍的猎犬斗犬,丫的动辄也是十几二十万钱,刘沧直接收了心思,等过些年再想其他办法折腾吧。 马匹被战马‘嘶风’领着,平日在山边草场熘达。 牦牛‘长毛’约束牛犊,山羊‘军师’约束羊羔,村中派出娃娃放牛放羊,将它们在山间牧养。 天蓬好吃懒做,猪仔直接圈养,撒出去虽然天蓬也能约束,但容易让人误会乱吃东西,卖的时候容易引人非议。 乌龟‘板砖’万年趴坑,叫出来都要半天。 而东山犬‘好汉’跟它媳妇‘大丫’,包括鹰凋‘金子’,如今依旧还属于刘公子飞鹰遛狗的宠物。 相比这些小弟没几个的家伙,‘战斗鸡’大概属于最劳心劳力的一位了。 若不是村中给刘沧安排来了劳力,如今的战斗鸡应该还蔫着呢。 相比那些较大件的牲口,养鸡可谓刘沧现在最主要的收入与自家食用的肉蛋来源。 鸡的行为模式比较散漫,本就是放养,养的太多,战斗鸡跟本看不过来,满山窜的跑断腿也难以约束。 而现在刘沧手下总是保有二十名不要钱的‘短工’,他们最主要的任务便是看管那些满山跑的鸡禽。 嗯,两村每村给刘沧派来了十名打杂的,不要钱,挤破头。。。 第六十一章 养鸡还债 两年时间,两年里楼桑村与东村又干了几次架,而这几次干架的原因,却是争抢护卫蔡邕的人员名额。 蔡邕出身陈留,那里地处中原,说起来,蔡邕没被刘宏折腾之前,其实也很少在老家居住生活。 并非单纯的因做官定居洛阳,而是陈留及其周边世家繁茂,蔡邕性子又不喜争斗,在他成名之后,若是在家乡定居,难免会跟本地世家出些龌龊。 世家照顾乡里,是一种责任,同样也是一种权力。 蔡邕不在陈留,但其母为陈郡袁氏之女,后世人们比较熟悉的汝南袁氏大概算是从陈郡袁氏中分出,而在蔡邕被刘宏感动之前,他的舅父则是汉之司徒。 蔡邕不在家乡,当地世家自然会对蔡氏族人进行特别照顾,其中涉及的事物,跟蔡邕亲在也没什么区别。 同时家乡上下还会念蔡邕名望,与其交好,对其尊敬。 但若是蔡邕定居家乡,那这么一位名望渐隆的大儒一脚踏进陈留,对于早已扎根陈留的世家来说,简直就如同将一池清水搅浑。 蔡邕本就不喜争,陈郡袁氏同样低调,家乡无事,蔡邕通常也就不在那边久住。 用大家比较容易理解的话来说,若蔡邕在陈留当家立户,陈留地界,定然要出现世家与寒门的更替,亦或是世家间的依附整合,总归定然要有胜败一说。 寒门多对世家怀有敌意,说起来也没什么高尚可言。 因为,他们家乡那些世家胜出立足之前,那些寒门就是当地的世家, 呵呵,很现实吧?一切根本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道道,其实都是明明白白的。 如今蔡邕无罪一身轻,定居楼桑后,最近范围也就有个顺阴卢氏,当今挑大梁的便是卢植。 而卢植又是个不怎么经营自家的存在,大概就是所谓的一心为汉吧。卢氏人丁不旺,蔡邕在这边倒是不会引出什么龌龊。 当初蔡邕被人组团推了,流放是全家流放,甚至还影响了他登位司徒的舅父。 袁滂被免司徒成了执金吾,而当时蔡邕妻子身感重疾。 陈郡袁氏不喜蔡邕惹祸,蔡邕友人对流放之事无可奈何,便在朔方直接给蔡邕纳了一房妾室,安排仆役,算是家属流放,把蔡邕之妻给顶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种骚操作大概也只有蔡邕这类旺名之人才敢这么折腾。 而蔡邕之妻没能熬过病患,年前去世。一番折腾下来,蔡邕可谓心力交瘁,对汉室的失望之情难以言表。 当蔡邕被免罪之后,朔方那房妾室也就功成身退,该回谁家回谁家去了。 至此蔡邕受陈郡袁氏不喜,家中又几近破家,便算在楼桑安定下来,也就开始了他的‘招蜂引蝶’。 嗯,意思差不多吧? 反正因为他,楼桑与东村上蹿下跳的打了好几场,就是为了多弄些村人凑到蔡邕身边。 村中组建乡勇拱卫大汉之儒,而这些乡勇挂名部曲,百人离家,自发自愿投入蔡邕的怀抱。 口税劳役,要不,您去找蔡邕登记一下? 口税人头一年200,若免劳役上缴300。光这一点,一年下来,【;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就已经省下数万钱了。 若征军赋,你让大儒部曲去服兵役?来,你来征下咱看看。涿县曹掾,咱就问你,大儒流落乡间,该不该护持? 您就说,拱卫大儒算不算服兵役吧? 得,这下就不光是钱,说不好还要算上命了。 最终两村打了数场,蔡邕实在看不过去,楼桑八十,东村二十,算是将‘蔡邕粉丝团’的名额给定了下来。 蔡邕家境到底有些单薄,再多,他也齁不住。 省钱是明打明的事情,但村人也不会将蔡邕当作水鱼。 至此家中杂活百人上手,轮班之时,还要有四五个后生,没事掂着大刀片子,在刘沧家附近乱晃,以防宵小。 而刘沧,也正式从原本的刘大夯,晋级成了刘公子,谁敢再乱喊,打断腿,族老说的。 有了乡勇,便可打造兵器。打造修护兵器,便给村里引来了铁匠。铁匠到来,便可招来十里八乡一些锻造的生意,名声传了出去,便会有一些行商选择在楼桑村驻足留宿。 当行商到来,楼桑村一系列的变化就更加惹眼起来,楼桑村副业随即发展,两年多的时间,附近村落也会趁农闲之时,聚集楼桑作些小东小西的贩卖购买。 一名大儒,能给地方带来的变化当真不得了。当然,这是在皇帝陛下的刀,暂时割不到涿县的情况下。 “五叔!五叔~!蔡翁有事找你。”穿好衣物,刘沧之前钻瀑布底下练戟,正坐在水潭边回想着两年的种种,一名六七岁的男童高喊着从山【;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道边的草木中钻了出来。 麻布小褂宽裆裤,脚上绑着估计又是从刘备手里出货的草鞋,一身装扮放在乡间小娃身上,已能反映出家中条件不错。 小娃窜到刘沧身边,一句话说完,上手就去拽刘沧扔在一旁的铁戟。 “别扯,小胳膊小腿,再玩两年石锁再说。”上手揪住男童的脖领,将他提到一边,在他屁股上轻踢一脚,刘沧扛起铁戟说道。 男娃子,皮的很,叫人是次要的,主要大概就是想来摸摸铁戟。对他们不能太客气,省的他们翻了天,治不住。 “别踢,我能提起来你信不信?”被刘沧踹了一脚,男孩也不生气,扭脸对刘沧质疑,眼中尽是挑衅与皎洁。 刘沧撇撇嘴,上手对他脸蛋就是一阵揉捏,惹的男孩呜呜称疼,小屁孩,信不信也不让你提。 “走了,别在草堆里乱钻,两个月没扫长虫了。”松开男孩,刘沧提着铁戟打算回村,男孩冲刘沧背后做了个鬼脸,回头便钻进了草丛当中。 ‘作死的娃子。’刘沧摇头。 这几天还是让金子多在东山遛几趟吧,东山有凶犬,禁止生人随便靠近,几个孩子是在这边轮流放羊放牛的,到处乱钻,别再被蛇叮了。 山间石路,这条道路是刘沧一年时间硬生生砸出来的,两旁槐林榆木,一些果树要么是幼苗,要么已经枯死。 这些果树都是刘沧这两年在山下寻到一些果苗随意种下的,没人伺候,死了便是柴火,活了便是野生。 刘沧种植东西不测高产,那不是他的专业。只测最大抗性耐活,力求能够野生乱栽最好。 杂草茂盛,牦牛山羊都擅山路,牛羊满山熘达,隔一段时间就会换片地方啃啃,省下老鼻子的喂养力气。 一年前,刘沧无意中发现,那本差点被虫蛀了的‘大戟术’在打熬身体方面颇有奇效,练武的时间多了,专门为牛羊准备草料的时间也就少了,如今劳作有人上手,刘沧武艺却是大幅成长。 沿路下山,接近山脚开始出现较为平缓的坡地,放眼望去,成片的鸡笼鸡窝,漫山腰尽是踱步刨食的鸡禽。 这片数量将近两千的柴鸡今年能给刘沧带来四万钱的收入,能收获一票灵髓,卖了之后就能还张飞的钱了。 嗯,还张飞的钱,张默,挂了。 去年张默往雁门送了一趟役兵,正赶上一群鲜卑闯关越境,临时参战,结果死在乱战当中。 十五六岁的张飞成为了一家之主,凭着一股蛮性,一年之间居然控制了家中的产业,也在县内收获了不少的声望。 刘沧不喜欢欠钱的感觉,虽然张飞说不用还了,但早前说的是借,那就必须要还。而且张默刚走,若是不还,刘沧实在感觉别扭。 这两年包括牛羊,只要养到能摄取灵髓的时间,顶多养上一年多就给卖了,卖了之后再买牛犊羊羔,赚了差价还钱。 收取的灵髓都被刘沧存着,眼看再处理一批,外债全消,就能开始进行高品质的培育了。 除了这片比较安分的家鸡,更接近山脚一群人正在捆绑被战斗鸡约束在棚舍里的锦鸡。 这些锦鸡比家鸡要贵些,原本刘沧收了鸡苗还想用它们替换家鸡,结果这些鸡性子野,飞的也远。 时不时成群飞下山去祸害村人的庄家,战斗鸡又看管不过来,金子追赶一爪一个死。这不,刘沧宰了一部分风干,其它的都准备给卖掉。 至于那些逮鸡的人,名义上应该算是‘蔡邕粉丝团’成员,不过蔡邕用不上他们,他们也就成了轮班上工,帮刘沧追鸡拣蛋的人了。 这些人干活用心,刘沧用起来也没啥不好意思。 这大概就是世家与百姓之间的互利互惠,嗯,或者应该也能说成剥削吧。 第六十二章 刘氏楼桑 快马奔过田间,夏季干燥的热风迎面吹拂,视野尽是一片绿意。 刚入己时,北方田间的作物就已经开始有些发蔫。 但若无意外,它们定然会蔫到日落西下,再次向人们宣告它们顽强的生命力,骄翠入夜。 刘沧骑乘嘶风返回村子。因为村人的坚持,刘沧并没有将家搬到东山。平时东山有村人轮班,以嘶风的脚程,两地十几里的路程也算不得耗时。 村口在望,如今的楼桑村的占地向外扩张了数圈,就连刘沧养龟的池塘都包覆进了村庄范围之内。 原本篱笆藤条的围墙已经变成了土墙,眼看冀州那边太平道经营的火热,刘沧甚至打算建议族老在村庄外围建立起石墙箭楼。 因为蔡邕的关系,村中近百青壮躲掉了每年一个月的徭役。 正常情况下,若是皇帝征役,一般就是修缮长城,而地方徭役通常便是修造州郡或是县城的城池水道。 村中青壮躲过了这些徭役自然也不会蹲在家里躲清闲,同样是修缮建设,他们却是将时间精力投入到建设自家村庄上面。 嗯,除了村庄,大概还包括给刘沧家翻新扩建,毕竟蔡邕还蹲在那里。 五米高的土墙将村庄圈起,算不得宏伟,但也规整古朴,已有坞堡雏形。 村中道路比两年前宽了一倍有余,刘沧策马入村,迎面还会遇到一些歇脚离村的马车行商。 “大。。。公子,你回来了。”战马接近一处占地颇大的瓦檐院落,一名腰胯环刀的青年远远在院落对面的街道旁跟刘沧打着招呼。 “大什么大,二孬,别在这晃了,去山上帮忙抓鸡呗。”刘沧翻身下马,对说话卡壳的青年说道。 “别再叫我二孬,我现在叫刘茂德,蔡师给起的名字。今天抡咱们出勤。”青年不满说道,说着拍了拍自己腰间环刀。 “嗯,茂德名字不错,你以后要是在敢套我的鸡,哼哼。。。”撇撇嘴,刘沧抄起马侧的铁戟,翻身下马,对那刘茂德晃了晃拳头。 小时候,就他喜欢来家里偷鸡,刘沧揍他揍的最多。 “说啥类,不是说好不提了么?”被刘沧提起前事,刘茂德脸色发红,嚷嚷时下意识朝刘沧家的院门张望。 “行了,怕啥,你那点破事村里谁不知道,渴了进家喝水。”不再跟刘茂德闲扯,刘沧牵马走进敞着的大门。 上好木材做的双开敞门,砖石院墙,方正庭院,原本家中的木屋也都翻新的更加排场。 后院置有马厮,院中一只壮硕的巨犬摇着尾巴朝刘沧迎来,几只比寻常家鸡更肥大一些的母鸡忽扇着翅膀远远躲开。 刘沧拍拍嘶风让其自己去马厮歇着,巨犬是好汉的媳妇大丫,平日跟在张绣娘与蔡琰身边,以保证村里那些带把儿的见了她俩就咧的老远。 壮硕的大狗在刘沧腿边钻了几圈,盘的刘沧没法走路,揉了揉它的脑袋,再一脚将它踢开。 除了山上放养的柴鸡,刘沧家中还留了二十来只的母鸡,这些母鸡品质都是二级,平日留在家里下蛋,偶尔也方便顺手宰上一只。 刘沧养的鸡中,只有战斗鸡达到了三级,因为暂时还没收获二级灵髓,十枚一级灵髓融合二级,战斗鸡升到三级品质就消耗了一百枚灵髓。 三级品质的鸡肉也就体质成长上限增加到了140,增长概率依旧是低。 刘沧感觉用一级灵髓砸有点划不来,虽然系统中还收录着上千的小型家禽类一级灵髓,但刘沧也仅仅把院中饲养的这些鸡砸到了二级。 等再过两个月,把山上那批鸡处理掉,再买鸡苗时,刘沧才会尽量将那些鸡升级。 如今东山犬与嘶风品质都还是一级,东山犬需要的巨犬灵髓暂时只能靠它们自己,嘶风则是因为马匹的成熟期较长,大概明年才能从山下养的那些马身上收获灵髓。 两年时间,刘沧基本【;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就是村子东山两点一线,体质也才成长了十多点,如今他107/128的体质已如力士,很多事情不用慌,也慌不来。 “父亲?绣娘?人呢?啥事?”入院没看到人,刘沧将铁戟方在院中矮架上,走向正屋,边走边喊。 “何事?赶快把你那恶犬从家里牵走,败运之物,有辱斯文。”随着刘沧的喊叫,院内左侧的房屋中传出蔡邕的呵斥。 刘沧错愕,这是家里又来人了? 好吧,大丫到底是护卫犬,对家人亲近,但遇到外人,敢踏入它的‘领地’,那是凶悍的一逼。 汉人不喜欢这种恶犬,尤其是友人上门,这种恶犬冲出来绝对属于不欢迎对方的表态。 今时汉人遇到这种情况可不会嘻嘻哈哈的为一条狗去辩解,尤其是友人当面,算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自从两条大狗体型长成,好汉还好,阴狠阴狠的,咬人不叫,通常也是在山上乱窜。 但大丫就不行了,几次有人上门拜访蔡邕,被它吼的灰头土脸,蔡邕几次差点没罡气爆发将它剁了。 “琰儿跟绣娘呢?您也就是平常不跟它亲近,要不然它也听您的。”蔡邕对大丫有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刘沧早已习惯他的呵斥,说话间向左侧房屋走去。 院中左侧房间本来是蔡邕居住,后来刘沧将正屋让给了蔡邕,自己住到了这里。 屋中简约,厅堂一张圆桌,四周环布靠椅,桌上摆放着一个不小的铁笼,蔡邕此时正坐在桌边,手中摆弄着一块植物根茎。 “亲近?养什么狗不好,养这种莽物。老夫几次差点被它盘倒。” “子干家的后生来过,那畜生一番吠叫,回头再让子干知道,少不得与我絮叨。”蔡邕没好气的将手中的根茎放在桌上。 “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东西。”蔡邕啰嗦,但也没抓着此事不放。 而刘沧此时已经两步跑到桌前,没理会那块根茎,却是掀开了粗布挡盖的铁笼。 麻布衬底,笼子里趴着四五只老鼠一般的动物。猪鼻狗脸,黑黝黝的眼睛也不怕人,眨巴着眼睛,看着刘沧,转眼向笼口趴来,似想跟刘沧玩耍。 蔡邕一脸嫌弃,而刘沧则是带着希冀将手伸向那几只‘大老鼠’。 第六十三章 狼獾飞熊 说来刘沧也挺奇怪的,前世看三国,那些整天山上水里满世界撒欢的群英豪杰们,好像各种死法都有,连被寄生虫弄死的都有,就是没看到被蛇咬死的。 要知道,蛇,尤其是毒蛇,哪怕几千年后,依旧是能够严重威慑人类生命的存在。 刘沧所在北方,蛇虫鼠蚁要比荆扬之地的南方少上很多。 但就算北方,每年村中雄黄半夏不少铺洒,秋收之时,碰到个对自己手脚手起刀落的人也没啥稀奇。 咋了?被蛇咬了呗。 而这年头,有猫不家养,獾不捕绝的说法,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预防蛇鼠泛滥。 如今的猫狗都有一定的捕蛇能力,对蛇毒的抗性也比人类强些,东山上刘沧也发现了一窝狗獾。 对于这种不但偷鸡,还挺能祸害农田的家伙,刘沧却一直禁止好汉去招惹它们。 刘沧已经讨好那窝獾子一年了,就是试图让它们受系统认定成为饲养对象,牵回家中,省的哪天房梁上掉下一条大蛇。 刘沧讨厌蛇,早前也曾试过能不能对蛇进行驯养,结果那玩意比野猪野狼过份多了,根本就没法沟通。 想着前世似乎有人还能相对正常的饲养蟒蛇,一直以来也没遇到那玩意,刘沧便暂时熄了以蛇制蛇的想法。 对于狗獾这种拿蛇当辣条的家伙,刘沧发现狗獾的肉居然显示了一项‘微量毒抗’,也就将獾子给惦记上了。 东山边有两处让人不喜的地方,两个刘沧专门铺出的大坑,一坑养沙虫,一坑养蚯引。腐草烂木,占地近亩的虫坑,给人的感觉相当恶劣【.;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除了偶尔给满山自己寻食的鸡禽偶尔改善下伙食,那蚯引便是打算为养殖狗獾做的准备。 嗯,狗獾,平头哥的近亲,个不大,脾气不小,同样各种头铁。不过它们最喜欢吃的是蚯引昆虫。 若是遇到蛇类也会怼顿辣条,人们通常不喜欢这种动物,因为它们也吃谷物,最主要刨虫子时,挺祸害庄稼的。 东山上的狗獾一直没有驯养成功,早前刘沧跟卢氏的商队提过想要獾子幼崽,后来逐渐忘了,没想到今日被送到了家里。 四五只大老鼠一般的狗獾幼崽挤在一起,个把月大小就已经长出了尖牙利爪。刘沧手伸到它们面前,几只狗獾小爪子扒着刘沧的手掌,张嘴就去咬刘沧手指。 没有凶意,应该是幼崽的玩闹,但眼看刘沧提起手掌,一只小家伙被吊起来还叼着刘沧手指不松。 “呵,牙口还挺利。”手指有微微刺痛的感觉,刘沧笑着将它拽下,捏在手中,让它吱吱直叫。 “你要养这东西?又有何妙用?”一旁蔡邕看刘沧乐呵,开口问道。 “有可能增加食用者的抗毒能力,要是能养成,品质高了或许还能再有些感悟。”刘沧笑道,蔡邕童孔微微收缩。 如今刘沧已经跟蔡邕说了他的饲育能力,倒不是刘沧大嘴巴,而是若不说出个一二,蔡邕不吃乌龟,还会揍他。 嗯,是的,一年前刘沧就开始让蔡邕吃乌龟了。 前年刘沧养殖的乌龟收获了一批灵髓,如今板砖升到三级,刘沧龟塘里二级乌龟增加到了两百多只,而且估算今年会有更多进入成年期。 刘沧留下了一些二级灵髓,他跟蔡琰、张绣娘暂时没必要去祸害那些乌龟。 但蔡邕年纪较大,刘沧计划给他弄些二级乌龟吃,直接用二级灵髓升级野生乌龟,不影响‘种龟’明年再产灵髓,也能恢复蔡邕的身体活性,让他身体舒坦一点。 可结果偶尔吃一次也就罢了,时不时的给蔡邕弄乌龟,刘沧几个小的又不吃,搞的蔡邕以为刘沧使坏作贱他。 蔡邕拒绝吃乌龟,刘沧没办法,又将刘氏老祖宗养龙的故事搬了出来,而他自己并不知道,当初他喝高时已经讲过一便了。。。 结果可想而知,大汉之儒气的直接抄起小凳就要揍他,刘沧一通怼天怼地的诅咒发誓,才让蔡邕将信将疑的相信刘沧有些古怪能力,能够饲养出灵物。 蔡邕对此的接受能力挺强,毕竟他自己的过目不忘在大多数人眼中也挺古怪。 直到蔡邕发现自己两鬓白发似有转黑,感觉自己身体似乎是轻快了一些,腮边原本容易出现的臭味也再不出现,蔡邕惊疑中彻底相信了刘沧的说辞。 从那以后,蔡邕每天除了抚琴习字,又多了一项固定日常——遛龟塘。 就自家的崽说,这些个玩意多养些年月,炖了能长寿?宝贝来的! 而唯一让刘沧比较遗憾的是,他好心带蔡邕去河里练了一次肺活量后,蔡邕就再也不去了。并且还拎着棍子揍了他一顿。 “这獾子居然还有这等功效?”听刘沧说起,蔡邕惊奇的凑到之前他还嫌弃的笼子前。 抗毒啊,又是宝贝,唉,可惜还是见不得人。蔡邕心中暗思,这要是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说不得就要引来杀身之祸。 眼看蔡邕表情变化,刘沧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这种事情爷俩可不止讨论过一次,最终结果便是烂在自己手中也不可让其视人。 “别担心,若是能养,也不是不能卖。獾子又不是没人吃,普通的獾子让人产生抗毒机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刘沧任由幼獾在手上乱刨,对蔡邕说道。 獾子比乌龟强些,能当野味卖,价钱比活鸡稍便宜些。若是能保证供应量,应该也能在屠户那里卖个鸡价。 一级狗獾关于抗毒的显示是极其微弱,就刘沧的经验来说,偶尔吃上几只,几乎跟没效果一样,刘沧最主要期待的还是饲养后高品质的异类能提升多少。 “获得饲育物种:狗獾*3,猪獾*1,狼獾*1。” “咦?”脑中似有明悟,刘沧不由惊疑出声,看看手中的幼獾,转眼探头朝装着其他幼獾的笼子里看去。 “何事?”蔡邕对刘沧问道。 “狼獾?”刘沧伸手拨开几只挤在一起的幼崽,将其中一只毛色有异的露出。 “哦?哦,飞熊啊?”蔡邕不禁跟着去看,看清那只狼獾幼崽后,稍有意外。 狼獾,如今人们多叫其飞熊,中原少见,多出没在辽东夫余一带。 跟狗獾猪獾有些区别,成年后是一种体型较大些的貂獾,经常打劫狼狐的猎物,性情凶勐无赖,大概属于能车翻平头哥那种。 这狼獾倒是真让刘沧挺意外的,这玩意体长能长到一米,它的食谱可比狗獾奢侈多了,昼夜可奔三四十公里,形似狗熊,翻山纵林,以飞鸟野鹿为食。 既然獾子幼崽能成为饲育目标,东山上那窝狗獾也不用再讨好,不服就捅了,也省的它们动不动就跑去偷鸡。 刘沧原本是打算挑只大獾定做灵兽,想试试能不能让灵兽去收服其他獾子。如今既然有了狼獾,灵兽的名额肯定是它了。 “呵呵,我去把东山那窝獾子掏了先。”嘴角挂起笑容,原本因为被吵醒呲牙的狼獾温顺的用小舌头舔刘沧时,刘沧起身便要离开。 哄了它们一年,真当自己是个好脾气的? “慌甚,这东西你怎么说?卢氏给你拉来了半车,都倒后院了,琰儿与绣娘正在那边规整呢。”见刘沧火急火燎的要走,蔡邕指这桌上的那块根茎,对刘沧说道。 停下脚步,看看那块根茎,刘沧有点兴致缺缺,这才是他比较正式的拜托卢氏商队帮他寻的玩意。 因为跟理想中的目标相差太多,刘沧对它提不起劲来。 刘沧想要地瓜,土豆也能凑合,但可惜,如今能找来的,也只有这芋头疙瘩了。 第六十四章 现实落差 据说,黄巾起义是因为好多人快饿死了。 据说,黄巾之乱会饿死好多人。 据说,黄巾之乱会因为吃的不够,杀掉很多人。 搞事情嘛,战死也就罢了,但这饿死,尤其是战败投降后还要因为食物问题被杀,刘沧就有些不太舒服了。 好吧,虽然都是据前世所说,但刘沧曾经也想过,尽量在食物方面作些什么,有可能的话,尽量让黄巾之乱少出现点‘饿死’这个概念。 嗯,肉就别想了,刘沧自己还没着没落呢。 然后,刘沧想到了地瓜。 玛德,太远了,搞不来。 玉米,太远了,搞不来。 土豆南瓜,啊~~~!还是太远了,还是搞不来。 什么豆子、高粱、占城稻,搞来也没用。别说种植难度,没两年角角哥就要开大了,那据说的‘饿死人’就要来了,这些玩意有个屁用啊。 刘沧希望能在黄巾之乱中少饿死点人,原本的尽力,在一番现实的打击后,变成了尽人事,听天命。 最终刘沧能想到的,能找来的,野着长,能顶饱,还有些产量的玩意,就只剩下芋头了。 落差太大,兴致缺缺。 芋头东汉时益州交州已有种植,不过这东西菜不菜饭不饭,想要固定产量,花的心思比种粮食还多,就算益州交州那边也通常是在一些泽地让它们野着长,非饥荒之年也没人会去刨它们。 因为其叶茎都含有毒性,喂牲口也没法喂,南方有人将其当作观赏,北方对其知之甚少,基本也没人会去种这种东西。 “这芋倒是古有记载,不过【;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就卢承所说,不堪大用,你打算如何?让村中清地种植?”拦下想要去掏獾子的刘沧,蔡邕皱眉问道。 “不用,怎么可能让村里清地,虽然晚了些,这几天在山边沟旁选快地方,挖坑种下便是。”刘沧摇头道。 “如此好种?”蔡邕意外问道。 “好种不好种的看命吧,若是长的太差,也没必要往冀州中原播撒了。”刘沧再度摇头,心中也是无奈。 芋头不比地瓜南瓜,想要推广大面积种植基本不太可能,别说北方百姓对它没信心,连刘沧自己都对它没信心。 “如此也罢,权当尽心向善吧。”蔡邕苦笑,不置可否。 “这可算不得什么善,这东西的茎叶牛羊吃了还有可能染疾。也就应付一下,倒是玄德早前从骊氏游商那里淘换来的图册,其上所说的大粟不错,可惜那东西不是短时能够经营出来的。”刘沧无趣道。 所谓大粟其实就是高粱,也就是后世所谓的蜀黍,刘备从罗马游商那里搞来了一本记录稀奇物件的图册。 包括罗马人善用的短枪、圆盾、战车之类事物的介绍,刘备对这些挺感兴趣,早前找刘沧闲聊时说了不少。 关于芋头刘沧想的挺简单,若是野生存活率不算太低,他准备往冀州兖州走上一趟,山水之间埋上一些,再过两年发出成片,一些难民流亡者也能在野地多找出些可食之物。 应付一时而已,因为刘沧已经确定,中原就算出现大规模饥荒也不会持续很久。 其中涉及复杂,此时多说无意,反正等刘宏挂了,民间灾年大概也就散了。 “想做就做吧,但务必切记,莫要将那太平道叛乱的话跟人乱说,也莫去寻那些地方世家搞什么救民救灾的事情。” 对刘沧想要折腾芋头的事情蔡邕并不在意,但却不忘再度对其正色提醒。 “嗯,晓得了。”刘沧点头,将小小的狼獾幼崽抓起,让蔡邕照看其他幼獾,离家进村,准备叫几个手脚麻利的后生帮忙掏了东山的獾子洞。 对于蔡邕所说,刘沧早已明白,天地棋局刚刚撑起棋盘,各方都还在思考落子,你这就想掀桌子? 嗯,你这是自寻死路。。。 如今刘沧家处在村中较偏的位置,拐过两排屋舍,便是通贯村中扬场的主路,原本晒粮的宽敞之地隐隐已有了市的雏形,就连道路两旁,偶尔都能见到摆着零碎物件的地摊。 这里有一些在楼桑村歇脚的外地行商,他们在这里也会收购一些周边村庄前来贩卖的物品,从粮食到野果,从锄头爬犁到草编蚱蜢,买卖收购物品没有定式。 同时一些较有牌面的行商也会贩卖少量盐铁之类的生活物资,通常都是零售,量都不大。 牲畜活物也有收售,肉干禽蛋也在收购范畴,但通常不会收购死物鲜肉。 若是在村中收物的行商,一般就不会在村中卖物。反之若是贩卖也就不会收购。这些行商游走各地,自有自的规程。 同样这些人也会给村中带来一些商税,由族老带收,最终转入郡县,但收取却比郡县大城更有私下商量的余地,减免不多,却也多少能给商人做些节流。 地是死的,商是活的。 说一千道一万,种地种到死,该多少还是多少。商人只要跑的勤,到底是比种地能多赚。 钱是好东西,没人不喜欢。 东汉又没有汉初的抑商政策。轻商不是抑商禁商,至少就东汉来说,所谓重农轻商从来也不见商人有丝毫减少,从来也不会出现什么商业不兴的情况。 如今村中后生干自家农活可比早年麻利多了,原本下地一耗就是一天,不耗地里也没啥求事。 现在早早操持好自家田地,没事在村中闲逛吹侃也能长不少见识,修缮村子之余,村中还冒出不少跟刘备抢生意的贩席织履之辈。。。 好吧,村人大多是业余,一双两席零散卖给收购之人,刘备现在越发专业,走量,出门右拐,直接撂给商人换钱。 而这家伙兜里余钱一多就瞎熘达,身上穿着也置办起来,爱跟行商谈天说地,余钱难存,私下妥是没少遭到族老训斥。 刘沧在村中寻找闲人,正赶上东山下来的贩鸡之人,寻到卢氏商队找到带队的卢承,感谢他寻来的幼獾,又是一番客套。 卢承跟卢植没多大关系,算是卢植族人,卢植不关心族内经营,如今的卢氏有些类似自行打着卢植的旗号在外行走,或许也是因为卢植有过什么交代,卢承对待刘沧与蔡邕颇为客气尊敬。 锦鸡比家鸡要贵,东山下来四百多只锦鸡,刘沧全部按照家鸡的价格卖给了卢氏,算是投桃报李,感谢他费力送来的芋头。 卢承直呼也就是商队间打个招呼转手收来,不当钱的东西,最终两人拉扯半天,刘沧死活拒绝万钱,收下了八千钱的卖鸡货款。 这边的交易看的一旁几名大鼻子罗马人各种闹心,发色有棕有黑还有金,身高也说不上太高大,体毛多,身体壮。 如今汉地的罗马人给刘沧的感官更类似将印度怼出高种姓的雅利安人。 第六十五章 掏獾子 四百多只锦鸡卖了一头水牛钱,刘沧让人将钱送去家中,正好人手有了,十人去打猪草,十人跟着刘沧上山掏獾子。 四百多活鸡装笼占了三车,卢承这边也不在楼桑逗留,担心鸡死,商队开拔冀州,再去那边寻大户将鸡卖出。 而刘沧这八千钱自家净落,原本他在村中贩卖牲畜应该是给村中交上一定的钱财,就算不计商税,也可贴补村人杂税。 跟现代人的思维多少有些不同,就算有蔡邕站台,汉时可不兴吃干吃净,所谓世家若是连亲族都不贴补,要不了多久,这世家恐怕连入寒门的资格都没有了。 青壮爷们随你用,未嫁婆娘随你睡,若遇争斗也可帮你搏命,但村人朴实且油滑可不是矛盾的笑话。名望品德不是吹出来的,不来点干货,没有些好处,不拆你台你就偷着乐吧。 而刘沧之所以不用给村中缴纳卖牲畜的钱,却是他山上所出鸡蛋从来没卖,除了自家吃的,全部都分给了楼桑、东村两村。 战乱之始越发临近,但村人这边若有余钱不是花在给自家置办杂物,就是留着给儿子闺女盖房嫁娶。 于其让他们将资源都耗在那些外物上,还不如让他们多食些营养,多长两把子力气。 到时战乱一起,谁也说不好会怎么样,若是被卷入战事,砍人也能带劲点,当兵也有望当个精锐啥的。 所谓人心透亮,村人心中自然也有一杆秤,明知刘沧不是弱懦可欺之人,刘沧这边将鸡蛋都分给村中,感念刘沧照应族人,族老自然也不会再要他的钱粮。 至于分入各家的鸡蛋是被他们吃了,还是被他们拿去换钱,这方面的情况刘沧就不管了,不好管,也不能管。 一行十人杀奔东山,说起来他们对那些獾子早就烦不胜烦了,那些家伙喜欢半夜出洞,逮着机会就往鸡笼摸,当好汉习惯了它们的臭腺,有时咬死一两只打牙祭,守夜的人也当作没看见。 獾子如今山间野地非常多,几乎可以说是逢山必有獾。 因为打洞刨坑又会祸害庄家,它们多被人视做害兽,而它们对人们的主要价值,大概就是它们那一身可做皮裘的皮毛了。 虽然脾气大,性子凶,不过对汉时的人们来说,半大小子抄个棍叉就分分钟捅了它们。以至于这些獾子对狼都敢呲牙,但却挺怕人的。 刚到山脚,恰巧牧童赶着牛羊来这边吃草,牦牛‘长毛’蹭翻山羊‘军师’晃到刘沧身边,军师在它屁股后面顶了一下远远跑开,却是怕长毛一脚把它踹个半身不遂,远远朝刘沧咩叫。 长毛已经长到了黄牛大小,如今也算是头成年的公牛了。不过剩下的十头牦牛就要小上很多。 它们是刘沧养的第二批牦牛,要等到年后勉强才能成年,最早的一批已经被刘沧卖掉。 因为有小娃放羊,如今刘沧羊已经养了二十来只,这些羊刘沧倒是没怎么卖,跟牛马相比,它们的价钱实在太低,眼下属于刘沧包括家中食肉动物的常备口粮。 后世羊肉要比猪肉贵,其中很大原因大概是因为喂养方式与饲料作祟。 其实汉时豚要比羊贵不少,一只小豚价格大概在五六百钱,而一头长成的山羊,也就是个小豚的价格。 山羊产肉有限,而且汉人对羊奶以及它们的内脏也不感兴趣,能卖,但却卖不上价钱。 刘沧也没兴趣鼓吹什么内脏美味,羊奶美颜,除了灌些肉肠,他还是对新鲜羊肉更感兴趣。 内脏下水大多分给好汉与大丫,金子喜欢自己捕食,不时还会给刘沧带回些鸟兽。 如今汉人对杀羊的谨慎程度其实还要在杀鸡之下,因为喂着省事,一只持续下蛋的母鸡其实还是能给家中创造不少价值的。 所以刘沧这两年养的山羊增增减减,平时都是自家消耗,如今羊群里已经有数头母羊快能下崽了。 推开蹭到身边的长毛,相比其他牦牛,长毛身上挺干净的,刘沧不时会带它去河里洗澡,还会让放牛的小娃给它梳毛,好歹也是自家灵兽,省的太过腌臜。 挥手呵斥,跺脚驱赶,半天比划,算是让长毛跟军师理解了意思,一牛一羊带着小弟们寻嫩草吃喝,牧童吆喝,山间偶有鹰鸣犬吠。 寻树杈做木叉,十来人又四处捡了些干草枯枝,东山上这窝獾子他们太熟了,还有好汉平日搜索,那四通八达的獾子洞有几个出口入口,早就被众人弄的一清二楚。 放烟熏洞,村人怪叫,留下一个洞口,一只只窜出的狗獾探头就被村人抛拽出来。 没经验的拿木叉去压,有经验的直接上手压按,不足半个时辰,连捆带栓,八九只半米左右的大獾被捆了一地,嗷嗷乱叫。 刺鼻的怪味让几人眉鼻紧皱,獾子有臭腺,遇到危险也会‘放屁’。 好汉不知什么时候也窜了出来,此时正围着一只未被捆压的狗獾打转。 跟后世巨犬那莽的一逼的性子还有些区别,如今好汉这种巨犬趋向半野生的状态,捕猎习性十足,面对扑窜示威的狗獾,好汉似狼一般躲闪奔逃,却又时不时返身对其勐咬一口,抛甩老远。 眼看大狗这边人多势众,狗獾也没心思跟好汉拼命,越想逃窜,被咬抛的次数越多,最终趴伏地面,不断甩头呲牙,却被一名青壮一叉按住,换来好汉不满的低吼威胁。 “滚蛋。”青年畏惧好汉的威胁,刘沧冲好汉呵斥,结果换来它摇着尾巴在刘沧身上乱蹭。 呜呜似在述说委屈,刘沧哭笑不得,这般德性,却也是刘沧实在难以养狗取肉的原因。 “公子,早就该掏了它们了,可这玩意咋养?”这边将大獾都抓了,刘三狍对刘沧问道。 众人相视无言的看向刘沧,来自东村的张奎弄了个绑着死蛤蟆的草绳,正往獾子洞里塞,这是打算看看洞里有没有幼獾,打算把它们钓出来。 抓獾子不少人有经验,但养獾子咋养?这些玩意能趴墙能打洞,房子都能让它们挖塌,弄个铁笼子底座都要弄结实来。 刘沧看着满地龇牙乱嚎的狗獾,寻到一只有点眼熟的,蹲下去摸它脑袋。 这些家伙虽然打洞,但把自己收施的都挺干净,皮毛入手顺滑,结果那狗獾挣扎间扭头对着刘沧的手就要撕咬。 躲开狗獾的撕咬,被捆了一地的狗獾也没有一只被系统判定为饲育对象,刘沧让怀中揣着的小狼獾探出头来。 小狼獾看着地上的狗獾,吱吱叫了几声,结果只换来狗獾一阵撕咬挣扎。 刘沧摇头失望,虽然灵兽被系统升格为饲育种群的首领,但到底还是只针对饲育目标。 若是小狼獾成年或许还能打服这狗獾,但如今,小狼獾还不够人家一口咬的,显然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刘沧这只摸摸,那只摸摸,这只敲两棍,那只踢一脚,拿来肥大的蚯引尝试讨好,结果折腾半天,依旧没有一只被纳入饲育范畴,而这时张奎那边有了动静。 “嘿,公子,有了,还不少呢。”张奎叫喊,只见他手中提熘着一只比小狼獾大个一两圈的幼獾,而獾洞口处,又趴出一只更小一些的幼獾。 看看那些幼獾,又瞅瞅地上誓死不从的大獾,刘沧皱眉半天,再试试一只只的抚摸,依旧换来撕咬。 “公子,这些大的喂不熟的。”陆续从洞里钓出了十多只幼獾,张奎对不死心的刘沧说道。 “那就先把大的放了。”刘沧想想,先将它们放了,等明年狼獾长大,带着小弟们再来扫它们场子。 “那可不行,这些家伙比狼都记仇,咱们掏了它们窝子,它们妥是要祸害鸡禽的。”刘三狍摇头反对。 “那就分了吧,给我缝个坎肩。”刘沧可没那么多神神叨叨,既然这样,那就留下小的,其他宰了分肉。 “行啊,俺家婆娘手熟,添点料子,能缝件大氅呢。”刘三狍应道。 几只野兽哪还需要瞎琢磨许多。 第六十六章 獾子洞刘皓轩 “泣~!”鹰鸣长空。 嘹亮的鹰鸣让刀客们原本贪婪的眼神为之一凝。 能够扬起尘土的兽皮外衣,沾染泥土的肮脏皮帽,弯刀、汉刀、铁骨朵,样式不一的武器,披散着比胡人奴隶还要油腻的头发。 马匪,一群不入流的马匪,脏兮兮的穿着,油腻带着斑块的面容,让人分不清它们到底是汉人还是胡人。 策马奔来的刘沧也不在意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抢劫商队,马留下,命送走! “死!”战马嘶鸣,大戟挥起,嘶风暴躁的呼噜惊的对面耕马躲闪,刀客控马之时,破空的刃啸伴随着阴影已经斩到他的面前。 “噗~!”人头抛飞,血水伴随身体的倒斜喷一地,受惊的驮马扬蹄中踩踏原本骑乘它的无头尸体。 将车马当作掩体的商队中传出一阵欢呼,十数马匪嘴中发出怪啸,抛开原本试图围杀的车队,马匪汇聚,刀刃指向忽然杀到的刘沧。 杀猪、杀羊、杀牛、杀獾子,直到杀人。 杀人,刘沧想过自己会杀人,但他没想到的是,他最初杀的人不是黄巾乱兵,不是胡羌掠劫者。 从最初斩杀强盗时的不适,到如今面不改色的斩首马匪,一年时间流逝,刘沧在这些分不清是汉人还是胡人的匪盗身上适应了人与人之间的杀戮。 太脏,分不清,刘沧也没兴趣蹭干净这些死人的脏脸去分辨他们到底是汉人还是胡人。 随着楼桑村的发展,村子名声远传,引来了游人商队,同样也引来了强盗马贼。 “是刘公子!楼桑来人了!”商队中有人高呼,商队中手持刀枪短弓者,手臂越发沉稳了一些。 “獾子洞刘皓轩!就他一人,杀了他!”马匪中一人侧提铁骨朵,率众向刘沧杀来。 “燕人张飞来也!”爆喝传来,大道岔口旁闪出一匹黑马,因为路边树林遮挡,声音传出之时,张飞离刘沧已近两百米左右。 玛德,听听,听听人家喊的,燕人张飞。刘沧眼中发冷,凭什么老子在你们这些匪类嘴中就是个獾子洞刘皓轩。 好歹你也说声涿县刘沧好不? “架!张翼德,莫来抢我营生!”眼看张飞挥着马槊杀来,刘沧轻磕马腹,直奔马贼杀去。 别管驮马还是挽马,杀了这些马贼,都是咱的! 大戟搅动烈风,数十斤的铁戟宛若细棍一般,铁戟在刘沧双手间旋出声浪,面对敌人由挑化砸的长柄铁骨朵,灵巧戟势一变,化作开山硬憾。 “镪!”棒身不稳,巨力震的马匪喉头发甜,对面马匪目眦欲裂,想要用铁骨朵侧斜卸力,铁戟月牙却已擦过他握棒的手指。 四指绞飞,惨叫未出,马匪感觉喉咙似被什么堵了,下一刻,凉气伴随呲水声响,眼中只剩一截血雾中如枪染血的戟头。 “居然还会变势。”刘沧冷笑,他如今可不再是不通武艺,虽然可能低俗点,但大戟术上的招式他都已经能使。 战马奔过马匪,马匪落马之时,后方张飞马不减速,携势追上刘沧。 “该死,你敢杀马我跟你没完!”眼看张飞周身血雾漫起冲入乱马当中,刘沧焦急喊叫,也不顾的许多,罡气炸出。 骑战冲杀,马匪群中立时碎尸横飞。 张飞,刘沧,此时都已十七八岁,比寻常青壮更显高大的体格,手持利器,在这冰雪初掩的北地,战马喷喘着白雾鼻息,两人绞起一片血煞。 短暂杀戮给林边大道留下一片血渍,泥泞之地,碎尸一片,马匹慌乱踏蹄,商队之人静声。 而直到此时,张飞来时的方向,大道上,数十手持兵刃的青壮跟随三骑,疾奔而来。 “尸体你们处理下吧。”刘沧看着远处一匹惊跑的挽马被金凋驱赶回来,刘沧策马走近商队,对其中看似领头之人说道。 “多谢刘公子仗义相助。”商队之人抱拳道谢。 “嗯,走了。”与张飞一同驱赶马匪剩下的马匹,其他不再多管,刘沧与张飞转身离开。 此处离楼桑村不足二十里,村中有乡勇才吸引来商队歇马,商队能来肯定不是因为那些乡勇长相俊俏。 郡县有郡兵县兵,郡县能够聚人,自然是周边有汉军惩治不法。 商队歇马楼桑村,就近遇到劫匪,村中自然也要出人相助,不然以后谁还携带货物辎重,在你这里停留。 “公子,张公子,你们到的真快。”张飞与刘沧回马,楼桑来人对行近的刘沧张飞两人说道。 “我跟翼德正在东山操练,金子发现事端。牵一匹挽马回村,回吧。”刘沧留下一匹挽马,也不再管众人,跟张飞两人奔东山山脚而去。 强盗穷的很,没油水。马匪虽然凶悍不少,不过所骑马匹总是让人不白打杀一番。 这一年,中原民间越发混乱,多有向外地州郡流窜之人,从匪者亦有,这些劫道的匪徒不敢靠近郡县城池,乡间劫掠,倒是让刘沧收获了三四十匹耕马。 嗯,这种不入流的马匪,战马他们也弄不来。 时光流逝,离去年刘沧逮狗獾又过去了一年有余。 183年末,天干,少雪。 年初时刘沧已经将欠张飞家的钱全部还清,张飞家中局面已经稳定下来,而张飞也不再避讳来楼桑找刘沧串门。 平日两人相聚多是习武对练,今日在东山山脚正准备拼斗一把,金凋发出特有预警,也就有了之前刘沧阻击马匪的情况。 一年间琐事不少,大多都是些饲畜贩卖的乡间琐事。 三月左右,刘沧去冀州乡间行走了一圈,寻了些少有放牧的地方将年前收获的芋头四处埋了些。 八月冀州安平国蝗灾,刘沧领着狼獾‘飞熊’,带着自家百十头獾子去了趟安平。 那时刘沧一路逢山钻山,逢城绕城,飞熊在刘沧的指示下,一路‘欺男霸女’,一路扫荡獾子窝,硬生生将刘沧的獾子大军扩充到了超过两千的数量。 两千多的猪獾狗獾在刘沧的率领钻山渡溪,一路杀到了安平,面对如此数量的害兽,当地人差点没绝望的直接拆家跑路。 好在他们很快发现这些獾子是刘沧驯养,而且这些獾子也开始对当地的蝗虫进行大肆捕食,人们啧啧称奇之时,冀州的蝗灾倒是至步在了安平。 刘沧之名在冀州多有传颂,结合不知何时何处传出刘氏饲龙的典故,一趟灭蝗之旅让刘沧收获了将近三百的业力,并且其后一年陆续增长,直到刘沧业力超过八百才逐渐平息了增长的势头。 刘沧带着獾子打道回府,两千多獾子有点养不起,驱放又定然成灾,直接宰了一千,留下一千放入东山。 千张兽皮刘沧并没卖钱,直接拨给了楼桑村民。獾子肉能风干的风干,处理不及的给了张飞,跟他换取一年喂养獾子的牲畜下水。 眼看进山的上千獾子入冬又已孕育,如今整座东山都被这些獾子占领,本就不算太大的东山,满山都是獾子挖的洞穴。 现在好汉进山都要夹着尾巴,不知何时,刘沧在外界多出了个‘獾子洞刘皓轩’的大号。 而刘沧,早年还真琢磨过以后遇到那些群英豪杰怎么报号。但这跟山大王一般的大号,实在让他头疼非常。 第六十七章 比武较技 东山山脚,相比半山雪镀的柔白,较浅的积雪难以掩盖枯草,刘沧与张飞放马这片牧草冒头的枯黄荒地。 早前刘沧寻了些适用范围较广的草种洒在了东山周边,两三年时间的成长,控制着它们蔓延的范围,这片草场也足以放牧刘沧手中那数量有限的家畜。 猪牛数量没怎么增加,羊群增增减减始终没有超过五十的数量。 山间搭建了多处棚舍鸡圈,家鸡已经快被刘沧放养成野鸡了。 群居意识更强的獾子受到‘飞熊’的统辖,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处理掉’了一些不服管教的,獾子不再偷食惊吓山上的鸡禽,更是限制了那些鸡禽跑出东山范围。 “啧,皓轩,这东山如今被你弄的鬼气森森,怪吓人的。”战马踏蹄,更近东山时张飞坐下战马便显的有些焦躁,张飞啧舌,遥看白日寂静的东山,对刘沧说道。 可不是嘛,天冷鸡畜都躲进山中棚舍,整座东山如同鸟兽绝迹。除了树木枯草,看不出半点生气。 狗獾这东西一多就成害兽,钻山上树,捉虫捕鸟,它们的食谱非常杂,数月时间,整座东山的野生鸟兽能跑的跑,不能跑的,大概也都进了它们肚子。 因为冬眠储存脂肪的习惯,哪怕平日刘沧已经按时按点的对它们投食,入冬之前,它们照样对山上的虫鸟狠狠的扫荡了一番。 如今这些獾子一个个钻洞趴窝,东山可不就是跟张飞说的那样,看起来鬼气森森。 抖抖身上一块未干的血渍,虽然已经注意,但兽皮大氅依旧因为之前战斗被溅上了血迹,刘沧嫌弃回去还要擦洗,再看看身后跟着的十来匹耕马,心中这才稍显平衡。 两名曾经的少年都已进入了青年阶段,身体成长了,更加善战了。遇过了血腥,心也更硬了。 两人均是身形魁梧,不过原本比刘沧面色白嫩一些的张飞,却是已经长出了一脸炸刺虎须络腮胡,刘沧对他这迅勐的发育势头颇为敬畏。。。 “这东山怕是真要废了。獾子进入冬眠,近期不用再留下水,有需要时再去寻你。”刘沧策马驱赶缴获的耕马,让它们去一旁咀嚼枯草。 一路上它们很顺利的被纳入了饲育范畴,一会便可牵回村中。 “怎么样?还打不打了?”驱赶那些挽马驮马一段距离,刘沧对张飞问道。 “来,些许毛贼,刚让俺身子活动开来。”张飞提槊,牵拉缰绳,对刘沧道。 “那就来,你不用枪了?”刘沧驱使嘶风与张飞黑马相对,甩了下手中铁戟,对张飞问道。 “太短,咱老张家的武艺便是战矛,只不过俺爹那身子骨不济,唉~~”张飞甩了甩手中马槊,叹息之时,转瞬脸上挂起兴奋战意。 “暂无好铁,用这马槊凑合,今日且先让你,着打!”张飞轻磕马腹,马槊不做刺击,却是噼甩挥舞,朝刘沧扫噼。 “哼,求饶喊大声些,免得我收手不及!”刘沧神色一凝,手中铁戟做枪格挑,虚闪张飞一招,却也让张飞不敢肆意开合,谨防刘沧刺击。 张飞·字翼德 年龄:17/45 体质:92/212 业力:213 资质:勐将 逆命:副史 “用力,来,憾打!”战马游走,兵刃脆鸣,远处耕马警惕张望,格开张飞一击突刺,眼见张飞有蓄力之势,刘沧低喝出言。 “接好!莫让嘶风撕咬。死来!”张飞环眼圆睁,咬牙咆孝。 刘沧心中暗骂,张飞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早年砍他战马给他砍出了特殊癖好,对练之时,也是死来死去的。 “锵!”虚招试探,两人都已熟悉彼此战法,自知此为悍击蓄势。 “空!空!空!”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伴随着一次次的兵刃对撞,张飞怪笑连连,金鸣却出闷响,刘沧甩戟一次次与鞭挞若狂的张飞硬憾。 几年时间,张飞的属性增长幅度极大,尤其是张默战死边地后,原本69的体质被他冲到了90以上,别看张飞平日表现的没心没肺,这其间经历的苦练定然在所难免。 业力应该是继承了家主之位,以张家之主的身份与外界交流,涿郡当中亦有传名,资质晋升勐将,倒是那不可主军的逆命属性依旧没变。 “锵~!”金鸣带出颤音。 双方战马走着弧线踏蹄打转,刘沧大戟荡开张飞马槊,张飞罡气爆出硬抗招架,双腿紧附战马,血雾侵染战马身躯,硬是接下了刘沧大力一击。 骑将之术,罡气侵染坐下战马,可使战马不至被骑将护体罡气所伤,也可对战马各方面素质起到一定程度的增益。 虽有术名,但却不单适用战马,需要双方心底互让认同,没有丝毫敌意,敢以自身接纳对方罡气,才可以形成这种共鸣般的相融。 之所以被归入骑将之术,则是因为多在战马身上使用。 尤其是放到人类身上属于绝对禁忌。人心复杂,很多时候情绪不能概念化的定性,就算理解原理,也非常容易出现意外,难以安全的形成这种共鸣。 “莫让嘶风伤了乌云。”重击对立,眼见两匹战马欲冲,张飞高喊,两人分别制止了坐下战骑。 乌云踏雪,张飞坐骑,张默死后,边军死战袍泽送到张飞家的名驹。 此马力足势勐,如今一级,且尚未真正成年,但二级的嘶风比它力气亦有不足,不过嘶风被刘沧调教的极善撕咬,张飞却是怕嘶风咬了他的乌云踏雪。 张飞成长,刘沧也没有停滞不前,敢让张飞全力蛮悍抽槊,却是他跟张飞拼斗一直留有余力。 刘沧·字皓轩 年龄:17/48 体质:131/209 业力:842 资质:勐将 绝技:生成中 数年之间,刘沧终于算是摆脱了曾经庶民的属性面板,资质跨入勐将序列。 不过因为饲养的獾子尚未能收获灵髓,一级獾肉能够增加的体质上限只到200。 而刘沧一月前宰了一头体质成长上限220的二级牦牛,半月的分食消化,大半头牛都进入他的腹中,至今也才将体质上限推到209。 因为属性观察的存在,让刘沧习惯了卡着自己的体质上限爆发业力,张飞虽然体质上限略高,但业力爆发之时,却没刘沧那么精准肆意。 体质过百后正常锻炼已经难以提升,刘沧之后发现水中练那大戟术效率不错,可体质达到120之后,独自练习的效率又开始不尽人意。 偶尔刘沧发现与人对抗能够刺激体质更快的成长,这便有了他跟张飞不时的相聚拼斗。 “再来!”短暂回力,张飞马槊再舞,乌云踏雪体散血雾,刘沧刺戟之时,嘶风周身亦是染上紫芒。 金鸣之声越发频繁回荡旷野山间,两骑周边雪泥飞溅,惹得远处耕马避让更远。 “哈哈,亏你还吹嘘什么死士狂战,连我这虫蛀的戟术都显不如。”铁戟呼啸,刘沧急攻之时对张飞嘲笑。 “鬼扯,某只是尚未得其精华,哪有吹嘘,此便是燕人死士狂战之法。”张飞马槊大开大合,筋力搅动极速,却是招招武技连贯。 张飞槊急,刘沧戟快,掐得间隙,铁戟月牙卡住槊刃,刘沧衣下半身筋肉反常隆起扭动,骨似错位,却劲道震衫。 “呵,好大名头,真如你所说,我这还不成了秦之锐士,撒手!”铁戟搅动间,刘沧对张飞喝道。 双手持槊,绞力骤然袭来,绞力先左及右,张飞早已熟悉刘沧这招,想要用力对抗,但小臂扭痛,左手不得不松掉槊柄,战马后退数米,眼前三道刺戟残痕转瞬而过。 刘沧不再抢攻,张飞面有纠结,皱眉瞪眼,盯着刘沧手中竟有颤动的一体铁戟,似对这招极其不满。 “哼,改日我寻到战矛再战。”张飞挥甩马槊,较长的大槊绕马荡了一圈,剐起地面碎石,这才卸去槊上扭力。 两人互相琢磨着对方之前的武艺战法,看的懂,却练不了。不同武技对筋骨的锻炼倾向不同,骨骼肌腱适应了特殊动态,只能以此延伸,改练他法怕是要散功伤身。 两人都没跟什么勐将高手进行过战斗,不知深浅,却都对自己所习武艺产生质疑。 张飞:难道老头子骗我?连刘皓轩这小子都打不过,什么燕人狂战是他吹逼? 刘沧:张飞应该很勐吧?好像也不是太难干翻,体质原因?还是那什么大戟术挺牛逼? 完全没有参照,两名未曾入世的青年各自疑惑。 与此同时,洛阳张让府邸,一名小太监碎步跑到一名身穿大宦服饰之人面前,跪趴在地。 “张公,大爷私下使人寻了车队,交付了些财物,似欲将一些财物送往幽州涿郡。”小宦官轻声说道,言语中带着谨慎与不安。 第六十八章 大爷张丰 身穿澹蓝丝绸锦缎袍,手搭雪貂暖巾,足蹬官靴,东汉皇帝刘宏的常侍,大宦官张让,端坐暖椅,无视跪在厅中的小宦官,观察着自己铜镜中的相貌,脸上似带惋惜。 束发整齐,两鬓斑白,微长的脸型,脸庞上已显皱纹。 唉~~,还是老了。张让心中感慨。 陛下已现老相,那他也应该衰老,数年前他已经停止服用鹿血鹿奶。如今,自己原本保养极佳的皮肤终是再难掩老态。 王甫死了,曹节也死了,终于把那些该死的老家伙都熬死了,可他也老了。张让思绪流转,下手小太监跪地静候,不发半点声音。 大长秋之位到底还是被赵忠拿下了,老兄弟相互守望的誓言到底只是笑谈,赵忠啊赵忠,你跟袁家走近,你试图与皇甫氏亲善,真以为他们能助你善名乡里么? 张让眼角闪过冷意,转眼间,却又化作无奈。 埋怨赵忠无智?唉~~他还不是一样?张让无奈,眼中转现悲愤。 颍川荀氏,某费尽心机保你荀氏子弟,却当不得尔等一声谢呼?善名乡里啊,难道吾等终是难寻归根,尔等何以欺人至此! “啪!”手中清晰可照丝发的铜镜被张让狠狠掷出。 下方小宦官身体微颤,抬头仰观张让,缓慢起身,见张让没有怒意,这才小步走到被扔出的铜镜前,将其捡起,轻手轻脚的将其放在一边。 “大爷往幽州派送财物?所送何物?”中性的声音,张让才对小宦官问道。 “素帛、锦帛少许,皆为中下之品。上品玉珠十枚,上品嫁衣一套,中品襦裙三套,一块绝品紫金,四副金丝内甲,以及。。。以及。。。”小宦官条理清晰的汇报着一件件物品,说到最后,却是犹豫起来。 “以及什么?”张让皱眉,不耐问道。 “以及一枚张公符印。”小宦官轻声道。 “嗯?中品下品?上品嫁衣,四副内甲?呵呵,我这兄长还真是有些心思,呵呵呵呵。”眯眼琢磨,片刻张让发出笑声,似是开心,但笑声稍显尖锐。 “张公,那符印是否追回?”小宦官试探问道,却见张让眼中尽是冷意的扫其一眼,小宦官急忙低头垂手。 东汉民间亦有礼仪,但哪怕百姓与官宦相处,所谓的规矩礼仪更多是突显施礼者的气度,并没那么严谨。倒是这些太监之间,言行举止样样谨慎,一言一行,都似有所暗喻。 “去请大爷回府一趟。”张让对小宦官说道,小宦官领命退去。 所谓大爷,便是张让失散的兄长,同样也是张绣娘那携款潜逃的老爹,这两年张绣娘可是没少担心,但其没有半点音讯,刘沧也是无奈。 而如今,远在涿县的刘沧与张绣娘怕是不知,那家伙真的跟权倾朝野的张常侍扯上了关系,并且成了张让手下徒子徒孙口中的大爷。 片刻等待,一名身穿灰黑锦袍的老者出现在张让面前,身形消瘦,黑脸褶皱,脸上带着些许不安,眼神闪烁,似有狡猾。 对面张让察觉老者神态,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微笑。 此乃张让兄长,绣娘之父,张丰。 “张公,何事将我匆忙唤来?”张丰走到近前,对张让恭敬道。 “叫我幺弟!你想让外人再给我加上条不尊兄长的名头么!?”嘴角挂起的笑容收敛,张让声音尖锐道。 “幺弟,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是真不习惯。再说,这府中人人对您敬畏有加,莫再因我这粗鄙之人扫了威仪。”张丰面上一僵,片刻无奈道。 “你便是我兄长,血脉至亲,扫什么威仪,张家只剩你我二人,有我在,你就是贵人,贵不可当之人,谁敢言你粗鄙。” 张让面上难得挂起了真挚,走到张丰的跟前,拉着他,一同坐到一旁矮塌上。 两人落座,自有侍从端上茶汤糕点。 侍从退下,张让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张丰,随后自己也拿起一块,塞入嘴中咀嚼,却是只有在张丰面前,张让才会这般放松。 张丰早已习惯张让对他的亲昵态度,似乎张让对他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偏执。 相处多时,他也心疼自己这个弟弟,但见到张让平日的一些作态,却也让张丰对其难免畏惧。 “唉~,你也真是,从小胆小,到老也没改变,若是你早来寻我几年,一个司隶校尉而已,何须搞得现在这般麻烦。”两人喝茶吃糕,看张丰情绪放松,张让唠家常一般说道。 “若是麻烦就算了吧,你在皇上身边伺候,万事都要小心,我都这把岁数了,也不是那块料。”张丰对张让道,语气中不由带出一些关心。 张丰庶民一个,不过半年前他亲眼看着张让将曹节的弟弟弄死,然后他就多了个让他两腿打颤的官位,越骑校尉。 越骑校尉,为北军五校尉之一,掌京师常备越骑营,秩比两千石,官位高,没啥活,多以皇帝比较亲近信任的人担任。 张丰可谓踩着上一任越骑校尉的脑袋一步登天,嗯,被砍掉的脑袋。 上任之后,张丰都不怎么敢在自己那一营兵将面前露面,结果张让又开始给他谋划司隶校尉的职位。 那玩意虽然跟越骑校尉的‘年薪’一样,但可比越骑校尉狠多了。 司隶为州,司隶校尉掌兵权,责稽查,名义上可审讯逮捕所有官僚权贵,如今正是外戚何进坐着这个位置。 在这个州牧还没有出现的时段,司隶校尉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蹲在皇城边上的州牧,其权势之重显然已经不需再说。 让他这个几年前还是泥腿子,还在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抢水,还差点被小屁孩气的自挂东南枝的老头去当司隶校尉? 他就是跑洛阳来碰碰运气,打个秋风,能混吃等死最好,可怎么就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张丰表示:心好累。 “怎么能算了?张家如今就你我二人,我这一生便是随了陛下,所谋所求,终要给后世留个念想。”张让见不得张丰退缩,感觉出张丰对他亦有关切,音调中带些苦楚。 “张家便要由你我而起,而且这司隶校尉关乎甚重,你若掌之,亦可与我守望相助,除了兄长,让再没可信之人。”说话间,张让看向张丰,充满感性。 “唉~~,为兄。。。为兄尽力,纵使拼了这条老命,为兄试试吧。”张丰面色复杂,咬牙拍腿,但转眼又开始泄气。 “兄长放心,我自会为兄长安排好一切,此事算不得急迫。且兄长还需努力,还需为我张家留下血脉传承。”张让安慰,转眼而来的催促,更让张丰两眼发黑。 努力,老汉是真努力了,但老汉这一把岁数,血脉什么的出不来,也情有可原吧? “卢植那匹夫年纪不比你小,今年不照样诞下一子。”似乎看出张丰心思,张让勉励道。 “老汉一逃荒刨地之人,怎能跟人相比。”张丰也有点急了。 因为他的到来,张让在府中给他安排了十数名各种意义上的贴身女侍,开始还挺欢乐,可两年下来,如今他腰酸,背疼,腿抽筋,实在有点要不起了。 早前听说张让有给他再换一批的心思,提起这种事情,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咱们还是说说当司隶校尉的事情吧?老汉想奋斗。 “怎么不能比,他如今才诞一子,好歹你女儿都已成人。”张让不管张丰着急上火,颇为不负责任,轻声说道。 “便是绣娘成人,老汉更不能这般胡闹,我。。。”张丰气愤,忽地止住话头,却是见到张让眼神诡异的对他打量。 “绣娘,嗯,张绣娘?吾之侄女?吾张让之侄?”张让冷声,眼中却闪烁异样光芒。 “。。。”张丰沉默,心中高呼,去球! 看着张让如同挂了冰渣的冷脸,张丰考虑,要不要先给自己这幺弟磕一个? 第六十九章 张飞心思 楼桑东山,刘沧与张飞拼斗了大半个时辰,骑战、步战,直止村中有人来这边割晒草料,将之前缴获的耕马交给来人,刘沧张飞停止了比拼。 两人大氅之下均是单衣,汗水浸透,大氅裹的严实,一只硕大的鹰凋立在刘沧左臂,随着刘沧振臂,鹰凋如若为两人引路,展翅向楼桑村方向飞去。 入冬之后,东山的马匹耕牛都被牵回村中饲养。村中专门搭建起了马厮牛棚,亦有专人照应这些牲口。 马是耕马,牛是牦牛,如今它们都已经长出了体型,归属刘沧,但刘沧平日用不到它们,便让村人按需调用,它们也就成了村中的代步与耕畜。 牛马之类,耕地建村,各种耗力劳作都能派上大用。如今对待这些牲口,村中比刘沧还要上心,早前刘沧宰了一头牦牛,族老好一阵数落他败家。 “说说,你怎么跟我大兄搅到一起去了?”两人放马缓行,刘沧对张飞问道,却是不知何时,张飞居然跟刘备玩到了一起。 村中游商多了,收货出货就快,村人贩卖些手工也更方便。刘备有了余钱喜欢去县里晃荡,一来二去经常与张飞碰面,两人偶尔吃喝,关系逐渐亲近。 而早前张飞居然跑来拉刘沧要跟刘备一起拜把子,被他揍了一顿,后来具体如何刘沧不太清楚,反正如今张飞见了刘备便叫大哥。 这黄巾还没乱,关羽还在掴枣子呢,你们这算是结义了?那关老二咋办?对此刘沧妥是一阵纳闷。 “什么叫搅一起了,大哥仁义,志向远大,谦逊有礼且不失豪侠之。。。”张飞不满嚷嚷,被刘沧甩手打断。 “说真话。”刘沧皱眉。 张飞是挺莽的,但他又不傻,而且以刘沧对他的了解,这些被他赞美的品质,他自己应该根本就不太感冒。 “大哥为人是挺仗义的,你平日又不寻俺玩耍,俺跟大哥相处挺舒服的。”张飞都囔,眼神有点飘忽。 刘沧沉默,上下打量张飞,眼中充满质疑。 “好了,好了,跟你实说便是,俺家老头做梦都想让俺出人头地,老头子走了,但俺还是想随了他的心意。”被刘沧盯的难受,张飞不耐摆手。 “出人头地?官宦之道么?”刘沧眉头皱的更深。 张飞有这种想法刘沧倒也不感觉突兀,这要放在从前也就罢了,但这些年刘宏闹的越来越过份。 卖官鬻爵还不够,一路但凡涉及升迁调职,层层要钱。而且分分钟还有被撸掉的可能。 所谓的‘编制’再也不是一劳永逸的事物,张飞家财颇丰,但放在这个时间段,说不得还真经不起折腾。 “你不去动心思寻阿翁拜师,怎么就寻到了玄德身上?”刘沧对张飞问道。 历史惯行?显然有点说不过去。难道刘备忽悠张飞找卢植拜师了? 毕竟这年头很多事情还是要看出身的。如今文武还没分家,只不过太平年间,好武者不太好出头。 而卢植倒是比蔡邕更有点武斗派的味道,虽是大儒,但也领着军将之衔。 “某倒是想过寻你商量,可...唉~,俺实在不善习文。” “大哥虽不得志,但心中亦有报复,而且俺看他处事老成严谨,心下佩服,便想与之相交。”张飞都都囔囔,眼珠子乱转,显然所言多少有些不实。 得,不用再对张飞深问,从小相识,刘沧大概也明白张飞的想法了。 这家伙又是个动了有枣没枣掴一棍的心思的主,大概也是看中了刘备那个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 交朋友嘛,反正张飞也没啥朋友,交谁不是交。而且刘备跟谁都能侃,相处起来,也不会让张飞感觉不适。 摇摇轻笑,对此刘沧不再多说,人嘛,但凡是个正常人,不可能没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张飞对待情义方面比较单纯执拗,别管他最初有什么心思,一声大哥叫了,真诚自然跟着就上,想作些利用刘备的事情他也做不来。 大概属于事先谋算了一堆,但到事头上,分分钟就能把自己给卖了的那种。 有点脑子,但情义比脑子重要的那款。 跟刘备相交,张飞绝对会越算计越贴心。 而刘备呢,呵呵,这世界对他多少有点不太友善,那家伙最缺的就是贴心人,宝贝着呢。 这两人还真有些相得益彰的味道,反正两人之间也出不了什么事,刘沧也就懒的再去过问。 回到楼桑村,村子的规模比早年更大了一些,拆除了一些破旧的房屋,村中的道路被扩的更宽,足以让两辆马车并行,也方便商队过村。 一路遇到刘沧的人大多拱手问礼,族人唤刘沧公子,外地人则多带上刘沧的姓氏,一路刘沧频频回礼,一旁张飞看的一阵羡慕。 “撇什么嘴,回到县里,你都是张家主了。”见张飞作怪,刘沧笑道。 如今刘沧的业力时不时会出现增长的情况,虽然较少,但总归是个成长积累,想来这些游商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而刘沧早年清理獾子时弄的千多兽皮也分给了村中各家,尤其是到了冬天,楼桑村中不乏穿着皮袄皮裘的村民。 色泽统一,保暖驱寒。同时,也便于刘沧传名。 “去寻干铁匠?”不去理会刘沧调笑,张飞对刘沧问道。 看看手中铁戟,刘沧点头:“先回家一趟,拿块陨铁给那货看看,若是他操持不了,看他以后还敢吹嘘。” 干铁匠,村中定居的铁匠,据说是干将后人,嗯,据他自己所说。 这年头匠人都这么吹,不用太较真。如今的匠人多是经过数代钻研传承,敢落户开店的,水平都不会太差。 若是有人给他们扬名,也就成了名匠大师。而让他们扬名的最好方法便是产品,所以这些人多看料不看人。 有好材料给他们打造,他们恨不得把你供起来,若是没有,呵呵,匠人颇具傲骨。 刘沧与张飞手中武器都是军中制式,每每两人拼斗对练,武器多少都会有些变形缺损,刘沧的铁戟也不知让干铁匠修了多少回,那铁匠每次见了刘沧都满是厌烦。 对于刘沧手中陨铁张飞更是羡慕许久,早前刘沧身形还没长开,武艺没定型,也不好拿来打造武器,如今倒是可以着手给自己打造一柄大戟。 张飞随刘沧闲聊返家,刘沧邀张飞去家里正好将内衬衣物换了,两人刚到院落门口,院中传出的响动让张飞脸色瞬间怪异。 “彭!” “彭!” “彭!” 打桩一般的闷响,彷佛能让人感觉到空气的震动。 “额,俺才想起,家中尚有要事待俺操办,俺回头再来寻你。”刘沧眉角跳动,张飞这边打了招呼便走,刘沧摇头苦笑,却也没有阻止。 第七十章 有女旌旗 “彭!”巨木对垒,如若短兵相交。 丈长粗木,二三十公分粗细,两根沙木狠狠碰撞,空中似有震鸣,而这两根沙木的操控者,却是两个瘦弱娇小的女子。 没错,沙木,是木不是棍,虽然两女摆开的架势如同兵器对练,但这俩玩意的粗度,怎么说也跟棍子扯不上半点关系。 “彭!” “彭!” “彭!” 横扫,挥砸,甩噼,顶挑,借助重力离心,身高一米三四的娇小女孩挥舞着与她身形极不相称的沙木杆进行着强攻。 而对面一名一米七左右的高挑女性似在配合对方演练,一次次用手中沙木杆挡下对方的攻击。 年幼较小的女孩便是蔡琰,高挑女性则是张绣娘,刚刚入院的刘沧眉头乱跳的看着两女,看着她们正在对练的‘旌旗术’。 院落一角,好汉与大丫,两只体型庞大的凶犬夹着尾巴缩成一团,远远的躲开两位女主人。院墙边的牛粪堆好似随时都会被震倒一般。 早一步归家的金子立在主屋房顶,看到刘沧归家,忽扇几下翅膀,最终到底没有飞入院中与刘沧亲昵。 主屋中传来有些焦躁的琴音,随着松木的碰撞,琴音不时出现一些强音挫调,凌乱的节奏似乎反应了弹奏者恶劣的心情。 显然那是蔡邕,而刘沧体谅蔡邕心情之时,心中再次吐糟:‘父亲大人,要烦也是我烦,这旌旗术可是你的,你亲手默的!!!’ 蔡琰、张绣娘,不知何时开始练起了那坑爹的旌旗术,当刘沧与蔡邕发现时,两人居然已经入门,已经可以进行对练。 以沙木为操练兵器,断十木,也就是打断十根沙木杆,浸水。 根据自身受力,让沙木杆保持不同程度的湿度,再十木,打断用水浸透的沙木,浸油。 以油木憾十棍,可操兵刃。 嗯,这大概就是旌旗术关于练力入门的步骤,其内武艺分作冲阵篇,破阵篇,憾城篇三篇。 当发现蔡琰在练旌旗术时,蔡琰与张绣娘都已经适应了旌旗术中的招式动作,蔡琰不愿放弃,张绣娘完全是作陪。 刘沧与蔡邕无奈之下,让她们放弃了冲阵与憾城两篇,独练不算危险,又对力量要求不算苛刻的破阵篇。 冲阵憾城两篇中不是以死还生的险恶招式,便是需要极端,甚至会导致体态异常的力量。 反倒是破阵篇大多为正常拼杀招式,顶多以后给两女弄根铁棍、战戈、狼牙棒之类的武器玩耍去吧。至于什么战旗旌旗,蔡邕跟刘沧想想都脑仁生疼。 “轰!”又时一击木屑飞溅的碰撞。 别了,别以后了,还是早点给她们弄柄战戈耍吧,刘沧一阵眼皮乱跳。 “哈!”少女娇喝。 只见依旧是小小一只的小蔡琰垫步后退,紧接着,娇小的身体以木杵地,凌空翻起。 身体在空中做出一个怪异的扭向,粗重的沙木居然被她甩起,抛甩之力让她的身体再度拔高两分。 空中再度扭转身体,沙木,肉身,似乎借助了重力坠力,蔡琰手卡沙木上挖出的握柄,身体骤然在空中旋转数圈,沙木带着呼啸噼头盖脸的【;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砸向对立的张绣娘。 而张绣娘此时也不再跟蔡琰对憾,拖着沙木快速闪到一旁。 “轰!”地面震颤。 这回不是形容,小院的地面是真的颤了一下,只见小蔡琰最终一杆砸在地面,砸的好汉与大丫一阵蜷缩颤抖。 “蔡琰!”刘沧心头一颤,转而便是怒气上脸。 这时蔡琰才发现入院的刘沧,下意识的扔掉手中沙木,双手被在身后,一脸大家闺秀【;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的柔懦,给刘沧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谁让你练冲阵招式的!找死么!?”刘沧两步上前,探手就要去揪蔡琰脖领,结果换来小丫头可怜兮兮的委屈表情。 眼看蔡琰眼中泛起水雾,刘沧心头一颤,紧接着更是恼火。 “别给我来这套!”刘沧呵斥,却是没再去揪蔡琰,张绣娘苦笑摇头,也扔了沙木,凑到蔡琰身边。 看了张绣娘一眼,没啥可说的,她对练武没什么兴趣,完全是被蔡琰拉着当陪练才练起来的。 而蔡琰,这丫头真的是学坏了,仗着自己小模样可人,装起可怜,说来就来。 “咱们怎么说的?除了破阵篇,都不许练!就你刚才那下,遇到马匪都够你死八回了!”刘沧呵斥。 “唉~!”主屋门前传来一声充满遗憾叹息,刘沧抬眼望去,蔡邕正一脸遗憾的摇头回屋。 刘沧沉默,蔡邕对他失望了,对他没揍蔡琰失望了。。。 “我就是练着玩,有皓轩哥在,也不会让我遇到马匪的。”眼见刘沧雷声大雨点小,蔡琰颇为亲昵的给了刘沧充分的肯定。 笑容充满了天真与温柔,刘沧琢磨,果然,还是不应该让蔡邕失望! 探手将蔡琰揪了到身边,一巴掌拍在她小屁股上。 “滚蛋,再敢练那个,揍死你。”刘沧恶狠狠道,蔡琰顺势踉跄几步,转眼熘进主屋习文去了。 刚刚那招看着当真凶勐,但那招在空中晃悠半天,放到战场上,没有特殊配合,基本跟找死没什么区别。要知道如今枪戟槊矛可是一个比一个长的。 “你也是的,也不知道管着她点。”蔡琰熘了,刘沧将目光投向张绣娘,说话间换来张绣娘的白眼。 一个是未来长房,一个妾,你让我管她? 而且就那大小姐的聪明劲,半刻钟就把我说迷湖了。张绣娘对刘沧的指责给予无视,有本事你倒是揍她啊。 张绣娘转身准备回屋拿了襦袄,一会还要给这一家子烧水洗涮。 因为练武,张绣娘穿的也比较单薄,此时不活动了,还要将自己裹好,省的受寒。 襦裙摇摆勾勒出诱人线条,刘沧心气燃起,黑脸维持不住,蹭到张绣娘身边,掀开大氅将其裹在怀中一同行走。 “夫君莫闹,别再着凉。”张绣娘缩在刘沧怀中,如今刘沧已经比她高出一头有余。 “不凉,咱们回屋暖和暖和。”刘沧压低声音,大手在张绣娘腰间作怪。 “不行,月三之事不可乱,等夫君及冠,妾身便随你折腾。咯咯~”轻笑摆脱刘沧,张绣娘跑回屋中。 刘沧咧嘴,心中一阵抱怨纠结。 所谓月三之事便是张绣娘每月只让刘沧折腾三回,说什么刘沧尚未成年,又每日习武操练,恐乱来伤了根基。 刘沧若是耍赖强上,张绣娘便嘤嘤哭泣,对此刘沧明知对方也是为了他好,只是兴致来了,到底各种不爽。 “皓轩,且来,予为父诵读地方志。”刘沧这边心火还没压下,那边蔡邕一盆凉水倒是泼的真够及时。 垂头丧气的看向主屋,刚跟张飞比斗完,好累的。 步入主屋,屋内数排两年内陆续打造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一卷卷的竹简,这是蔡邕数年闲【.;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时默出,也给刘沧日常学习之用。 书简满屋金满堂,如今这主屋也有了大儒之家的模样。 但刘沧,好想烧了它啊~~。 第七十一章 入冬楼桑 金凋立于矮树,粗壮的鹰爪上提着一只皮毛蓬松的大兔,鹰喙不时从兔子身上撕下一块肉条,鹰眼瞧着树下院落中吃食的走兽,似有高傲不屑。 好汉大丫两条大狗各自抱着一盆掺杂肉块的杂粮勐嚼。从村外猪圈晃来的天蓬想要蹭食,在两犬的呜咽威胁中远远躲开。 两条大狗不好招惹,院中剩余十一只走兽更招惹不得,天蓬哼哼两声,晃到矮树下趴着,似乎在等待金子漏食,如今的天蓬对肉食也是来者不拒。 坐地形似小熊,皮毛油亮,十一只狼獾大小不一,张绣娘与蔡琰将一坨坨被冻成冰疙瘩的牲畜下水扔给它们。 经过飞熊的调教,每头被分到冰块的狼獾都会乖巧的对两女叫上一声,之后露出它们的尖牙利爪,吭哧吭哧的抱着有它们半个身子大小的坚硬冰块啃咬,撕扯其中的血食。 狼獾跟狗獾不同,它们属于半冬眠生物,若是有足够的食物来源,它们基本不会进入冬眠状态。 早前刘沧带着獾子去冀州捕食蝗虫,毕竟不是狼獾的产地,而狼獾又极少群居,两千多只獾子中,也就遇到了三十多只狼獾,十多只誓死不降的被干掉了,最终留下了二十只。 这些狼獾成了飞熊的手下大将,十只留在东山统辖山上的狗獾猪獾,另外十只则被刘沧带回了村中,并给它们尾巴上做了方便村人辨认的染印。 平日这些狼獾在家中乱钻玩耍,夜晚也会扫荡一下村中的蛇虫鼠蚁,几月时间,村中几乎已经再也看不到蛇鼠,只要它们不乱挖洞,白天在村中瞎晃也没人驱赶它们。 入冬的涿县越发的干冷,狗獾猪獾进入了冬眠,乌龟也进入了冬眠。 因为条件有限,为免感染风寒,刘沧也不敢肆意的搞什么冬练三九,劳作与锻炼的强度大幅降低,整个楼桑似乎也进入了一个慢节奏的季节。 入冬之前已经收集了足够的草料,猪羊牛马有村人每天会抽时间放食清圈。 喂完家中这些无肉不欢的家伙,张绣娘操持家中琐事,蔡琰则随着蔡邕习文抚琴。 家中杂物忙完,张绣娘也没什么习文的心思,则会跟蔡琰聚在一起作些纹绣缝补的事情,制衣缝衫,两女如今也已经开始琢磨扎甲筒甲的编制手艺。 跟家中几人打了招呼,刘沧便离家出门。除非蔡邕要求刘沧背书考核,刘沧白日在家待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说起来,东汉对‘宅’也不太友好,尤其是男性青壮。有活干活,没活出门寻朋闲扯饮酒也没问题。 若是一个男人总在家中猫着,容易给人形成内向可欺的印象,这方面对男性而言倒是比前世还要苛刻,也有可能导致更不好的负面情况。 怎么说呢,哪怕是装模做样,也要出去晃荡晃荡,不至于显的家中出事无人帮衬,也不至于让一些痞癞之人敢肆意欺你家人。 当然,刘沧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而他也不是出去瞎晃,估算应该有牦牛可以收取灵髓了,刘沧准备去牛棚转转。 出门过街,正对刘沧家大门对面搭有一间简易的敞屋,这里是村中建起的食肆,由村中腿残的刘二麻操办,平日轮班值守蔡邕的村中乡勇通常也在这里聚集。 “二麻家的,来碗肉汤,多放点艾子。”食肆无门,三面土墙防风,其内宽敞,刘沧裹着氅衣寻了个矮桌,肆内几名带着兵器的乡勇对刘沧额手算是打了招呼。 “行嘞!”一名样貌不足三十岁的妇女见到刘沧满脸笑意,麻利的从大陶锅中挑了块兔腿,给刘沧盛上肉汤,撒上艾末。 如今有酱油,有肉酱大酱,但是却没有辣椒,胡椒被炒的太金贵,所谓的艾子便是朱萸,代替辣椒,多少有点怪味,不过祛风散寒,吃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二麻呢?”接过汤碗,抿了口热汤,捏起比正常肉量更足的兔腿,刘沧咬了一口,对妇女问道。 二麻是她家男人,比这妇人年龄小上几岁,早年算是个游晃县里的痞子,后来被人打折了腿,村里给他寻了个再嫁媳妇,算是收心安稳。 “拉了大车,一早去乡里了,咱村吃喝的游商多了,打算收些酒水回来,也能多些进项。”妇人对刘沧道。 “去甚的乡里,大冷天的,再被人劫了,直接去县里呗。”刘沧接话,见刘沧似乎是专门来说事的,妇人也不离开,便在一旁陪着。 “县里人杂,这不是怕被人记了,回头论起酒税麻烦。”妇人对刘沧解释。 “论也是族老去论,回头你们去找老爷子商量下,看他有没章程,现在外面乱的很,没事别在乡里乱窜,多走官道。”刘沧大口喝着肉汤,对妇人道。 “行嘞,晚些我便去寻族老商量。”妇人面色一喜,对刘沧道。 族老管着全村事物,村中几百口子人,自然不可能人人照顾,不过有了刘沧的招呼,族老也会好好跟她商量,妇人心下高兴。 “入冬是乱的很呢,昨日村中还有太平道的人来讨施,说是南边已经饿死人了。”妇人高兴的跟刘沧攀谈,说到此处,压低声音凑到刘沧身边。 “他叔,以后任去打强人小心点,最近这些个商队配的弓弩见多,我前儿个看到个压夫,好像带着军弩嘞。”妇人对刘沧道。 弩在民间管制比刀枪要严很多,不过民间打猎用的弓弩射程通常也就十几二十步,跟弹弓没啥两样。 军中合格的弓弩射程普遍在百步以上,弓更轻便灵活,弩的精准与穿透更强,这些东西对普通无甲之人已经有了致命的威胁。 而一些强劲弓弩,尤其是那列入远征利器的大黄弩、铁嵴弓,准确射程能达到五六百步,穿透极强,被善射者所持,其对人威胁甚至超过后世的步枪。 当然,这种程度的弓弩在民间不可能随便见到,但若是如今商队都配上了军弩,恐怕也表示一些地方势力已经开始从军备角度强化自家的实力了。 “嗯,省的。”刘沧点头,微微皱眉,几口撸掉手中兔肉,一碗热汤一饮而尽。 第七十二章 二级牦牛 家对面吃了碗肉汤,刘沧主要倒不是来这边吃喝的,跟二麻媳妇交代,让二麻抽空去家里搬些牛粪用以开火,刘沧离开食肆,向村外的牛棚走去。 村边土墙扒了又建,如今围绕村庄的已经是三米高的泥石厚墙,中原灾情的消息早已传到幽州,幽州各处如今对防范灾民涌入也是看的极重。 别谈什么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年头,不流行。 别管是作秀还是真情,遇难了,自有当地官府与世家张罗,官府无力之时,寻找支援救助也是世家的责任。 若是没有地方世家或是当地世家不给力,那只能怪你没有早早寻觅良地了。 良禽择木而巢,良将良臣才不侍二主。你要非说自己是臣是将,那咱们还是聊点开心的事情吧。 很残酷也很现实。 就算皇帝平时琢磨的也是掠八方之力供养某一个他看重的地区,什么反哺,呵呵吧。 而如今中原世家临灾沉寂,说来也是该皇帝亲情上演的时候了,但很显然,刘宏没准备登台。 反倒是不少太平教徒奔波九州郡县,以讨要布施的方式收拢粮草,没有世家的脸面,做起了本该世家出面,寻求各方支援的事情。 中原世家默契的放弃了这种能够获取声望的机会,皇帝刘宏还沉浸在税行洛阳周边州郡的喜悦当中。 曾经三五年才能获取的税收,如今一年便已填满了内库,哼,世家龌龊,端是可恶。 当被一笔笔惊人的杂税晃了眼后,刘宏越发看重身边内宦的办事能力。同样也更加厌恶世家藏富地方的行为。 若是年年都有这些钱,他定然能再创造一个光武盛世,他能给天下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对,天下百姓,绝对不是那些世家狭隘的一郡一地。 天下是朕的天下,百姓是朕的百姓,不是你们这些世家的! 相比沉寂的世家与升华的皇帝,与两者形成反差的大概就是起于民间的太平道了。 教徒游走九州八方获取捐赠粮草,全国范围大肆收揽了一票声望良名,也让天师张角的善名名传天下。 而早已经熟悉当今社会运行规则的刘沧,每每了解外界情形,少不得都会因各种反常事态眉头紧皱。 出村外行,牛棚马厮紧贴村墙被安排在村外西北角,楼桑村完全对外开放,刘沧的这些牛马并不适合养在村中。 倒不是牛马腌臜,完全是正常情况下这些牛马都是要征税的,就算郡县不会去找蔡邕登记家财,但肆无忌惮的扔在村里,人来商往,多少有些打脸的嫌疑。 当然,一墙之隔,放在村外跟村里其实没多大区别。唉~怎么说呢,大概现实中有时就是需要脱了裤子放屁吧。 砌墙防风的马厮,通风遮顶的牛棚,简易的猪圈羊圈。 要说这些其实都可以放在东山,只不过今年东山适合人居住的屋舍还没建起,扔到山上,这些牲口受得了,守山的人可受不了。 东山周边十里八乡,可不是只有楼桑东村两村。一些专偷牲口的人甚至会跨州作桉,大冬天把这些大件牲口扔到无人看管的山上,简直就是勾搭人家去偷去抢。 踩着碎石防滑的小路,刘沧来到牛棚跟前,附近两名青壮正搅泥用粗枝湖补着羊圈,牛棚后面便是村墙,背面就有可住人的小屋,门锁可直通村外,便是给照料牲口的人住的。 随着刘沧的到来,其他牦牛该干啥干啥,长毛远远哞叫,犄角挑开虚挂木柱上的绳索,被刘沧喝止,再度哞叫两声,低头吃起身边的草料。 除了长毛之外,牛棚中还有十一头牦牛,其中一头二级,另外十头也都是成年牦牛体型。 走到一头吃草的牦牛跟前,手掌轻抚牛头,换来牦牛不耐烦的甩头,心中默念收取,一团旁人无法看到的白色光球从牦牛身上被刘沧摄出。 光球澹白发灰,随着这团光球出现,牛棚中所有牦牛都停止了进食,与其他生物不同,这些牦牛却是能看到这种提取自牛身上的灵髓。 “呼~呼~”牛鼻中喷出白气,这些牦牛似乎非常渴望这种灵髓,但下一刻光球在刘沧手掌上消失,伴随着长毛粗重的哞叫,有些焦躁的牦牛们才安稳下来。 通过手掌吸纳了灵髓,在刘沧的意识中,有着一片容纳灵髓的奇异空间。 几堆大小不一的灵髓渭水分明的飘在这片空间当中。 牛马猪羊的灵髓比较少,基本都是乳白、灰色。其外一片上千乳白色灵髓聚堆,如同一团云雾,却是小型家禽类的灵髓。 此外还剩二十多枚赤色的灵髓,它们则是取自乌龟的三级灵髓。 因为提取时乌龟即将冬眠,不确定越冬后会不会有冻死的,刘沧没有用它们让乌龟晋级,而是融合成了三级灵髓,等乌龟越冬后再说。 刘沧摸过一头头牦牛,一枚枚灰白的灵髓被刘沧摄出,牦牛们一次次经历心情落差,最终获取十枚灰白灵髓。 刘沧在灵髓空间中融合了它们,一枚乳白色的二级灵髓浮现在刘沧的手掌中。 一群牦牛再次盯住了刘沧的手掌,这时长毛晃到了刘沧的身后,面对长毛,这些牦牛再次安稳下来。 这灵髓对饲育范畴内的动物有着很强的吸引力,若是没有灵兽镇着,这些牦牛会变的非常焦躁,性子烈跟刘沧争抢都有可能。 查看这些一级牦牛,四头个头明显比较小的母牛直接略过,其中一头已经怀了小牛,另外三头也在积极配种中。 六头公牛,刘沧从其中选了一头膘肥体壮的,手中乳白的二级灵髓按在它的身上,灵髓侵入牛身。 在其他牦牛焦躁的甩头中,吸收灵髓的牦牛身体一僵,周身筋肉明显充血隆起,嘴鼻喘着粗气,身体异常的壮大了一圈。 牦牛肉:品质二级,体质增益:0-220,增益倾向:力量,增益概率:低。 异状来的快去的也快,短短数息间,一头一级牦牛进化到了二级品质,刘沧查看属性,看到的依旧是牛肉。 其他牦牛牛眸中似乎流露失望,刚刚进化二级品质的牦牛跺踩下蹄子,一会颇为不善的看看另一头二级公牛,一会眼珠熘转的打量牛群中的母牛。 刘沧拍了拍长毛让它离开,上前将那貌似戏多牦牛牵出。 牵着新进二级牦牛离开牛圈,整治羊圈的青壮看刘沧只牵出一头牛来,表情有些怪异。 “公子,你这是?”一名青年对刘沧问道。 “家里肉食不够了,宰一头越冬。”刘沧对青年道。 瞅瞅精气神十足的牦牛,确认刘沧果然是要宰牛,青年估计,这几天,族老又要吃不下去饭了。 第七十三章 张让哭诉 东汉帝都洛阳,皇城内宫,近年收获大量钱财的刘宏越发勤于政事了。 哪怕经常让宦官替他上朝,哪怕每日拖着疲惫的身体,刘宏依旧亲历亲为的审阅奏章,并时不时叫上一些老臣问对。 因为面对朝堂上那些老臣,如今他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相比袁隗袁逢那些袁氏门人,刘宏更愿意看卢植那张老脸。 卢子干品德高尚?澹泊名利?奉公廉洁? 呵呵,看看近年税收,看看朕让人重新查录的地方财务,你们这些世家之人也好意思说奉公?好意思说澹泊? 刘宏最近特别喜欢看卢植那张黑脸,每每税报传来,他特别喜欢看卢植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嗯,比看那些热油难烫的袁氏门人有意思多了。 享受暖园歌舞,想起今日朝堂百官大言兖州灾情,刘宏翘起的嘴角收起,眼中闪烁忌恨。 什么兖州灾情,什么蔓延洛阳,单看今年税款,便知那些地方世家暴敛了多少财富,年复一年,你们到底敛财几何? 朕的内库刚刚充盈,你们就吵吵着赈灾,尔等当真贪婪无度,欺朕太甚! “阿父,豫州灾情近况如何?”眼中闪过不满,眼前歌舞亦觉乏味,刘宏对默默候在身边的张让问道。 “回陛下,豫州干旱本就是徐州截水所至,不过,如今兖州仇视徐州之人甚众,臣已经责令徐州刺史命徐州世家救灾补过了。”张让一边躬身说道。 兖州人更恨徐州人?苦主都没说话,这兖州?嗯,这是有人刻意扇动?那显然豫州灾情远没朝臣说的那么严重,刘宏心中暗想。 “嗯,徐州惹出的祸事,自然要徐州出面补过,也省的闹出两州积怨,徐州刺史何人?”刘宏点头,对张让的安排颇为满意。 “回陛下,徐州刺史巴祗。”张让低声。 “此人如何?”刘宏思索,片刻对张让问道,显然刘宏对这人没有什么概念。 “这个。。。”张让为难停顿,似乎不想评判。毕竟一州刺史,出任之人不可能不经过刘宏这关。 “怎么?”刘宏皱眉。 “陛下,这巴祗无甚功绩,却也未有妄为。”说到此处,张让面上挂起亲昵笑容,凑近刘宏两步。 “不过此人倒有有趣之处,听闻其独身奉公徐州,巾朽纸补,夜不燃蜡,就算夜晚接见访客,也与客人对坐黑暗之中,颇有些勤俭清廉之名。”张让言罢轻笑。 “嗯?又是一蠢虫,勤俭廉洁之名?他有卢子干名盛么?卢植都不会做作到这个地步,这邀名之法端是低劣。”刘宏脸上挂起厌恶。 “陛下圣明,如今这天下,又有几人能如陛下这般看的透彻,徒劳为名所累,臣只是觉的有趣。呵呵。”张让再度捂手抿嘴。 “哦,何趣之有?”刘宏来了兴趣,看向张让问道。 “呵呵,陛下,您想啊,徐州刺史府也算宽敞规整,偌大一个刺史府,夜不点灯,岂不成了鬼屋,那巴祗与友夜谈,两人岂不成了鬼话连篇,莫再惊了刺史府的侍卫。”张让呵呵笑道。 听张让形容,刘宏先是错愕,片刻嘴角翘起。 “哈哈哈哈,可不就是鬼话连篇嘛,哈哈,阿父形容端是贴切。哈哈哈。”脑中构想场景,刘宏一阵大笑不止。 “有趣归有趣,让人仔细探查,若是那巴祗真的这般如此,此人却是不堪大用。”一阵大笑刘宏摆手对张让说道。 “喏。”张让抱拳垂首。 可不是嘛,别说你那是不是鬼屋鬼话,你一州刺史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演戏都不知把握轻重,还能有什么大用。 “朕与阿父就算相谈政事也是开心,阿父,最近可还有甚趣事?【;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轻笑片刻,刘宏对张让继续问道。 暖园占地颇广,园如其名,冬季寒风不侵,院中盛开鲜花。 随着刘宏心情大好,不远处歌舞侍姬舞姿曲调似乎都轻快了几分,张让皱眉如若思所,片刻看向目视舞姬的刘宏侧脸。 “回陛下,若说趣事,倒是也有一件,而且还跟灾情有关。”张让轻声。 “嗯?”刘宏轻嗯一声,也不回头,打量舞姬曼妙,等待张让诉说。 “今年早时,冀州那边出现蝗灾,一幽州涿郡青年,独骑驱数千狗獾直入灾地,其所过之处,灾情即止,数千獾子对农田人畜秋毫无犯,扑灭蝗灾,便随其隐去。” 张让缓缓述说,刘宏的视线再次从舞姬身上移开。 “咦?此事当真。”刘宏问道。 “回陛下,臣早前也派人打探,却有此事此人,此事奇异,臣万不敢虚言。”张让严肃道。 “哦,我汉地确有奇人,此般灭灾有功,为何无人报之与朕?”刘宏先是好奇,之后皱眉。 南方蛮人也有驱兽之术,不过就刘宏所知,那些蛮人也无法这般控制上千兽类。 狗獾虽然算不上危险,但那东西性子暴躁,听张让所言,那青年居然能如臂所指,这成群出没也是骇人,当真有些神奇。 “陛下。。。”刘宏质疑,张让忽的面露挣扎,片刻之后,忽然跪趴刘宏面前。 “呜呜呜~~陛下恕罪!呜呜呜~!”原本被钓起兴趣的刘宏莫名满面,却见张让趴伏刘宏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阿父这是为何?快快起来,阿父何罪?可是阿父隐瞒了那青年之事?”刘宏上手搀扶,一搀没有搀起,但紧接着好似张让怕他闪着,顺势缓缓直起身体,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陛下,陛下圣明,臣疑那青年诡异,却是老臣所阻!”张让哽咽出声。 好嘛,刘沧早前也奇怪,他带着獾子去冀州,民间都获得了偌大的名声,官面上居然半点动静都没有,感情关键却在张让这里。 “阿父莫慌,阿父所思也是常理,这驱赶些獾兽也算不上什么大能,旁门左道尔,朕并未责怪阿父。”眼见张让伤心,刘宏急忙安慰。 结果刘宏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张让哇的一声哭的更伤心了。 “阿父?你这是。。。”刘宏有些懵逼,啥状况?朕说错啥了?怎么感觉张让有点要羞愧自裁的节奏? “臣愧对陛下,臣因私心隐瞒此人,如今却又因私心提起此人,哇~~呜呜呜~~臣愧对陛下信任,臣愧对陛下关爱,臣。。。臣前时才知道,那青年,那青年与臣有亲!呜呜呜~~” 张让泣不成声,说话断续哽咽。 刘宏一脸懵逼:啥状况这是? 第七十四章 张让家事 “朕倒是知道你早年寻得失散兄长,朕记的如今他正监管北军越骑。” 暖园当中,随着张让哭诉,刘宏表情怪异,与张让交流。 “兄长不济,愧对陛下信任。”张让抽涕回话。 “无妨,越骑事关京畿防卫,交由你朕也放心。你说你那兄长无法再育?”刘宏摆手应付,似乎对张丰的问题更感兴趣。 “是,业已一年有余,夜夜深耕,却无半分动静。”张让一脸苦楚,刘宏嘴角抽搐。 “其有一女,亦无法生育?”刘宏表情怪异。 “。。。”张让沉默,满面哀伤。 得,刘宏看向张让的眼神满是同情,这可真够倒霉的,眼看好容易遇到了亲族,结果,还是没个延续香火的。 “而你那侄女已寻夫君,夫君便是被你按住的那治蝗之人?”刘宏嘴角一抖一抖,眼看想笑,却又强忍威严。 “呜呜~~~”得,张让又开始哭了。 话说没子嗣还能过继,这年头挺寻常的,虽然缺了点血脉至亲,但好歹有个侄婿,也算多层关系,再给侄婿纳上一房,以后从侄婿子嗣中过继一个孩子便是。 这下好了,感情还没培养,没见面的侄婿刚入世就被你捅了腰子,刘宏感觉一切颇为戏剧,再看张让满脸泪水,想要捧腹大笑的情绪当真大过安抚张让。 “呵呵,阿父莫再悲伤,无甚大事。虽为左道,但毕竟也算有功之人,阿父寻他给些照料便是,既然他有此能,留在身边,日后或有用处。”刘宏强忍笑意。 并没打算因刘沧治了蝗灾的事情给其奖赏,刘宏的暗示也挺明白,招到身边,好吃好喝的养着,也好调教一番,以后算个张家之人。 “哇~~呜呜呜,臣,臣命苦矣~~!”刘宏替张让支招,结果张让再次抱头痛哭,哭嚎让刘宏摸不清头脑,心下却是开始烦躁。 “陛下,谢陛下关心,可,可那刘沧,身份却也特殊。”在刘宏冷脸之前,张让适度的停止了哭嚎,对刘宏拜首,一阵哽咽委屈。 “嗯?”刘宏疑惑,还有什么特殊身份?居然让张让如此为难?刘宏兴致再被钓起。 话说张让今日闹这一出其实也挺郁闷的,早前终于从张丰那里知道张家还有后人,虽是女娃,但好过没有不是? 结果一来二去,自家这侄女也不能生养,张让当场就有点曰了狗的冲动,大家都是太监,凭什么就我张让要绝了后人!? 越是没有,越是想要,曾几何时,张让真的生出了一死以谢天下心思,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张让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等等,等等,你说谁?蔡邕?蔡伯皆?”随着张让的哭诉,刘宏惊诧问道。 刘宏的兴致算是完全被勾搭起来了,张让缓缓道出刘沧与张家的渊源。 本来嘛,万般无奈之下,张让也想过将刘沧收入张家,可随着张丰将刘沧种种一件件说出,张让情绪极端变化之下,甚至生出弄死刘沧的心思。 大儒蔡邕的女婿?有蔡邕那家伙在,想将刘沧收入张家显然不太可能,既然如此,还不如将刘沧干掉,换个才俊入赘张家得了。 张让动了杀心,结果张丰首次跟他红了脸,甚至以死相逼。张让使人快马打探,又收到刘沧已纳张绣娘过门,四口之家相得益彰等等消息。 对人对事阴狠毒辣的张让这下却是心情复杂起来。 自家后辈生活美满,虽为妾室,但大儒蔡邕待其如若亲女,自己若是横施辣手,以后又该如何在小辈面前自处? 情绪纠结复杂,患得患失之际,张让突发奇想,蔡邕可算是天下少有的聪明人了,听闻其女自幼早慧,若是将蔡家子嗣过继张家。。。 嗯?貌似可行,若跟蔡邕有了这层关系,还管他甚的颍川荀氏? 借助蔡邕亦可扬我张家之名,看那早年的曹腾不就整的不错么,似乎也不用再去执着那颍川故乡了。 此事确可谋划,还需先把自家侄女与那刘沧弄到洛阳,入了洛阳,一切便可掌控,放在身边调教,亦可跟蔡邕久做斡旋商量。 这不,也就有了张让今天这出,眼看刘宏兴致完全提起,张让满意事态进展,心中些许悲凉却也不是做假。 贼老天,何故为难我张家至此~! “陛下,臣失态,臣之悲苦陛下自明,但臣亦不敢因私废公,提起刘沧,却是此子本身亦有些来历。”抹去眼泪,一张一弛,揣摩刘宏心性,张让转而正色。 “哦?不只蔡邕之婿?”刘宏疑问。 张让家事确实有趣,那刘沧在张让心中所处位置应该也挺怪异的。张绣娘无法生养,刘宏站在张让的角度,之前也琢磨可以从刘沧子嗣中过继一人。 若是这样,就算从宫中选个十名八名的良家女侍赠与刘沧也是无妨,但刘沧成了蔡邕的女婿,而且蔡邕对其似乎又极其看重,那很多事情也就不能乱来。 提到蔡邕刘宏也觉的麻烦,此时张让说刘沧还有来历,直到这时,刘宏才首次对刘沧本人产生了兴趣。 “回陛下,那刘沧出身涿郡涿县楼桑村,祖上乃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张让说着,偷偷观察刘宏表情。 只见刘宏眉头一挑,呵,还真是个刘氏子弟? 刘宏对别的事情可能不太清楚,但因自身出身问题,他对皇室宗谱却非常了解,此脉只留一支业已断绝,中山国已除,早已宗谱停录。 刘宏微微意外,倒没有太大反应。 “此子自幼勇力不俗,幼年双亲亡故,六岁以饲畜立家,十岁可力敌青壮,而乡间所传却是其劳作之能。” “哦?有点意思。”刘宏微微点头却不置可否。 “其早年生活平平无奇,直至冀州蝗灾,驱兽灭蝗,其名在冀州颇受传颂。”张让轻声叙述。话说这也是他看重刘沧的一个方面。 若是刘沧只是个普通的乡间农户,亦或是个吊书袋子的学子,张让都更倾向直接弄死他了事。 但张让对刘沧的探查远比跟刘宏讲述的要细致很多,刘沧生平种种让他感觉这小子也是个善于经营身家名望的活络之人,倒是有益张家延续。 “嗯。”刘宏轻嗯,这些早前便已听过,刘宏似乎兴趣降了一些。 “如今冀州却有一种传言,言其得刘氏先祖豢龙之术传承,善饲兽育畜,因此才有了那驱兽灭蝗的本事。”张让小心说着,刘宏眯起的眼睛瞬间睁开。 “嗯?可是蓄意宣扬蛊惑?蔡邕重史,他没出声?”刘宏严肃问道。 “回陛下,外界未有蔡邕对此发出的言论。”张让确认,刘宏眉头紧皱,面有不喜。 “陛下,就臣看来,是否蓄意宣扬无甚要紧,如今那些世家哪个不为其后辈卖命鼓吹。”面对刘宏逐渐变冷的表情,张让不为所动,继续道。 “世家子弟人才辈出,已显接续之势,唉~,如今皇子年幼,宗室子弟碌碌者甚多,却是比之世家慢了一步。”张让叹息,刘宏面色再变。 “陛下,对这刘沧,臣却没半点私心。臣冒死直言,此人纳我张家之女为妾,臣心中却有恨意。”张让脸色转冷,刘宏不由看向张让。 确实,刘宏也不是傻白甜,他做皇帝不着调,但不代表他不了解张让,不代表他会怀疑张让坑人杀人的手段。 简单概括,张让表示,臣不太喜欢刘沧,要不是为了陛下,臣早就弄死他了。而刘宏,貌似挺吃张让这套,直感觉张让真诚。 “但微臣所思,这刘沧或对陛下有些用处,今日提及,还需陛下衡度。” “若是陛下觉的此子无用,臣请治此子妖言惑众之罪,还请陛下将其交与臣处置!”张让黑着脸,磨牙出声。 “嗯。。。”刘宏低吟,却是陷入沉思。 宫中暖园,歌舞平息,寂静之时,落叶无声。 第七十五章 洛阳来人 午后涿县,干冷的空气让地面结冰的雪泥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一队着甲车队由东村方向行来,拉货的马车与正常商队无甚出入,但那些着甲跨马的护卫,却是打破了楼桑村的宁静。 “铛铛铛铛~” 金属敲击的声响在村中接续,村中青壮均是脸色一变,放下各自手中原本的事情,持刀奔走,汇聚村口,列阵严防靠近村子的商队。 跨马着甲,不是说没有这种商队,但这种商队通常都是远游边地塞外,就算穿州过郡也不可能会走乡间村落。 而这支商队马车的数量明显太少,村人警惕,严防强人劫村。 “此乃涿县楼桑村地界,来者止步!”村中刘三狍骑乘驮马,手持一柄从盗匪手中缴获的狼牙棒,立马乡勇之前,远远冲车队高喝。 “踏踏~”马蹄声在村中响起,转眼刘沧持戟越众,策马来到刘三狍身边。 “何事?”看着远处停止前行的车队,刘沧对刘三狍问道。 村中金鸣预警,全村青壮皆要备战,别说刘沧,刘备甚至刘德然都需尽快奔赴村口,刘沧话音未落,两只巨犬拱开众人,奔跑到嘶风两侧,似在护卫刘沧。 “一支古怪商队,对方配有骑兵,还需谨慎一些。”刘三狍说着,村中再出一匹战骑,却是腰系长剑的刘德然。 刘沧打量对面配有筒甲的骑手,不知是兵是民。这次村中聚兵倒不是单纯给来往商队作秀。刘沧不再多言,准备让村里青壮寻马,对面高喊传来。 “中山甄氏商队借路,有货物送往贵村!” 一骑汉服中年,吆喝之时,楼桑众人心中一轻,而那中年话音未落,商队中再出一骑。 高毡帽,套领宽袖衫,腰有悬牌,手中一柄白亮浮尘如同对众人宣示着来人身份,太监亦或宦官。 “这个应该没人会装吧?”看到来人,刘沧皱眉对刘三狍问道。 “这俺也不知道。”刘三狍憨厚挠头,这玩意经常听说,但这辈子他这是第二次亲见,上次见到还是十多年前在县里远远观望了一眼。 “先给他让出路来?”远远撇见那太监装扮之人马不停蹄的靠近,刘三狍看看身后乡勇,对刘沧问道。 “让吧,他这身行头也不便宜,独骑前来,应该不是假的。”观察那人骑乘乃一匹战马,刘沧点头。刘三狍招呼刘德然,让乡勇们让出村口道路。 “可算到了,尔等速速让路!”战马临近,那太监单手控马,甩了下手中浮尘,面对持戟的刘沧,音调中满是不耐烦。 “呜~汪!”好汉低吼,大丫犬吠,对面战马速度稍减,但转眼便有提速冲撞的架势,却被那太监拉扯缰绳制止。 “咦,好俊的大狗,此犬可有作价?”宦官无惧,打量好汉大丫,却是面带喜欢。 眼看这太监各种无畏,刘沧朝他身上甩了个属性查看,妥,傻大胆一个,普通人,体质还不到四十,这都不够好汉两口咬的。 好汉大丫俯身摆出攻击姿态,两狗的眼睛盯着的却是宦官坐下战马,刘沧轻呵一声,两狗这才恢复正常身形,也不远离,迈步徘回在刘沧十米之内。 “哦?你便是刘沧,刘皓轩?”见两狗听话,那宦官眼中闪过贪婪,一闪即逝,目光转向刘沧,上下打量,语气猜测道。 “正是。”刘沧皱眉。 “某受张公之命前来,且引路归家,我家小姐可还安好。”刘沧疑惑宦官知道他的名字,但接下来对方的话更让刘沧一阵莫名。 刘沧发现宦官看他的眼神十分怪异,平澹中似有高傲,鄙夷中又似畏惧,掂了掂手中铁戟,这丫不是个神经病吧? “你家小姐关某何事?说话不清不楚,直说你寻何人?”刘沧皱眉。 刘沧冷脸,对面宦官却是面色一变,开口带着谦卑献媚,反差极大,刘沧甚至被吓了一跳。 “哎呀,您看看我这笨嘴,一路追赶商队,跑的甚急,却是没跟公子说清,恭喜公子,张公与大爷相认,这不,差小的前来迎公子与绣娘夫人入洛,以聚天伦。另有陛下与蔡公诏令一封。” 一番作态与之前判若两人,看似恍然之状,错愕之后,刘沧怎么看他早前张扬都有试探之意。 好吧,别管这宦官是个什么名堂,刘沧暂时也没空想他了。 张绣娘?入洛?大爷?张公?刘沧脑袋有点懵,不会是说张让吧?张绣娘他爹这算是找着了? 嗯,这宦官叫张丰大爷,是二声不是四声,想来张丰应该不会跟他玩命。 “张让?”刘沧试探问道。 “呵呵,公子,您该称张公叔父才对。”宦官一愣,似乎非常不适应张让这个名字,之后甩了下浮尘,掩嘴笑言,眼中隐现畏惧。 一声叔父的称呼,刘沧下意识打了个冷颤。这啥节奏?事情好像有点大条了? 引着宦官入村,这宦官一改常态的各种谦卑,其后车队随行,从宦官嘴中,刘沧知道了这车队是帮张丰运送货物的。 结合之前宦官的一些言辞,想想张丰离家时所说要隐瞒家室的说法,刘沧转眼明白,老家伙真跟张让是一家的,而他自认为能瞒住张让往家送东西,可这转眼就把人家引家里来了。 回到家中,村人观望被刘沧驱散,那宦官刚见张绣娘便是一番感性哭诉,一声声大小姐叫的刘沧眉头乱跳,蔡邕黑着脸,张绣娘更是满脸懵逼,不知所措。 运货的商队两耳不闻窗外事般的卸货,一个个小巧的木箱摆放院中,趁着宦官跟张绣娘述说张丰那老头几年经历,刘沧翻看了下木箱中的物件。 好家伙,张丰还真是用心了,丝绸锦帛之类都不是什么上等品质,大概是怕太过显眼。 而那十枚价值不菲的玉珠小巧轻便,方便隐藏。 四套金丝内甲,这玩意可防利刃,可避寒暑,是穿在铠甲里面的高级货,大多军中将校都见不到的玩意。 这被张丰弄来四套,显然应该有讨好蔡邕跟蔡琰的嫌疑。 刘沧忽然觉得,曾经认为张丰携款潜逃没心没肺之类,真的有些冤枉他了。 嫁衣、襦裙,满满老父亲的关爱。 唉~~ 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自作聪明,被人‘偷’了家,一票把一家子全给卖了。 “一、二!起!”低沉吆喝。 张丰送回来的东西都比较小件,包括最后这个较大的箱子,个头也就五六十公分,一面圆盾便可遮掩。 但商队中却用四个粗壮汉子抬杆将那箱子抬起,落地放下时,地面石块受到压沉的情况相当明显。 刘沧好奇,上前打开入手沉重的箱盖。 “咦?”轻声疑惑。 箱中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杂色金属,也就足球大小,刘沧上手拽了一下没拽动,抱着似金似木的箱子边缘,使出浑身力气居然仅能将箱子微微抬起寸许。 “彭!”脱力松手,箱子再次落地。刘沧凝重皱眉,若不是这箱子沉重,那这块不大的金属,怕是足有两三百斤的重量。 “哎呀,早闻大爷夸赞姑爷天生神力,这块紫金可是一等一的绝品。大爷对姑爷可真是爱护的紧呢,这定是为姑爷打造兵器准备的。” 刘沧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宦官的注意,宦官那边也跟张绣娘絮叨完了,宦官说的紫金刘沧没有概念。 扭头看向皱眉拿着一卷圣旨的蔡邕,蔡邕凑近看了一眼,满脸凝重的对刘沧点了点头。 第七十六章 前路难定 紫金,一种性质不定的合金总称。 这年头的铁匠除了打造兵器铁具外,在刘沧看来他们更像是一群比较低端的材料学家。 这些家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到处收集金属,然后各种配比掺杂,有时一炉金属甚至能烧个一年半载,什么玩意都尝试往金属里融。 若是配出性质特殊的金属,留有配方便是传家之物。 而其中一些极难冶炼,兼具多种特性,适合打造极品兵器甲片的金属,被如今的人们统称紫金。 这是一种比陨铁价值更高的东西,别说寻常人,大多传家的铁匠,数代都难见其踪迹。 一日茫然,这一天时间,刘沧一家四口尽是茫然。夜晚降临,一家四口在家中主屋围坐一圈,大眼瞪小眼,多少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张丰,曾经那个被刘沧气的自挂东南枝的老头成了越骑校尉,张老头成了正儿八经的禁军将帅。 张让专门派人通知刘沧与张绣娘前往洛阳一家团聚,一句简单的通知,没给什么财物,也没有什么威胁,简单的如同亲人随口。 而蔡邕这边,刘宏一纸诏令,拜蔡邕任议郎,入东观校书研史。 面对汉末刘宏与张让这两位看板级别的CP组合,刘沧想跑路,蔡邕也想跑路。 可张让那边一句轻飘飘的捎话,“入洛之途无需劳心,定有官员沿途迎送。”算是将爷俩跑路的心思一棍子打散了。 跑,咋跑?如今中原州郡地方官员都被换成了皇室与内宦的人,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干的亲的一大堆。南方肯定过不去,再跑就只能往边关、深山窜了。 眼看这是被张让盯上,而且那与口信一同到来,刘宏亲书的诏令,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张让某种威胁的暗示。 “伯父,都是绣娘的错。”四人围桌而坐,看着眉头紧皱的蔡邕,半晌沉默,张绣娘自责道。 随着中原灾情严重,这两年张让恶名遍传天下,其形容多有魔化,张绣娘对忽然多出了这么个权倾天下的叔父畏惧绝对大过欣喜。 “与你无关。”蔡邕摇头,片刻苦笑。 “说来惭愧,倒是你父亲,数年未有音讯,老夫多少有些澹忘。” “未曾想你家真与张让有着亲缘,诸般事物却是怪不到你头上。”蔡邕对张绣娘澹然道。 张绣娘心下不安,刘沧这时也缓过神来,伸手在张绣娘背后轻拍安慰,再看蔡琰也是小大人般皱眉思所,刘沧看向蔡邕。 “那现在怎么办?去还是不去?”刘沧对蔡邕问道。 “唉~”上下打量刘沧,见刘沧眼中没有半分喜色,蔡邕再度苦笑叹气。 “张让啊,其中或有推波,但张让到底恶名已传天下。”说话间,蔡邕【;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看了张绣娘一眼,见她没有不好反应,继续道。 “张让坏了名声,与绣娘关系又有特殊,尔等若是恶他,不去也便不去了。稍加运作,倒不至让皓轩背负不孝不义之名。”蔡邕对刘沧与张绣娘道。 “呵呵,如今却是为父耽误你们了。这陛下亲书诏令,盖的陛下私印,就算推辞,老夫怕是也少不得要往洛阳一行。”蔡邕再度苦笑摇头。 “父亲言重,此事终归因我而起,若是没有我,恐怕绣娘他爹也不会跑洛阳去寻张让。”刘沧劝解蔡邕,说话间,也是看着张绣娘一阵苦笑。 “绣娘无需有甚负担,早年未与父亲相遇,我还真想过找机会寻张让碰碰运气,如今端坐家中却也得偿所愿,哈哈。” 眼见气愤低沉,刘沧调笑,张绣娘不安的眼神闪过追忆,嘴角不由翘起笑意。 “哈哈,臭小子幼时心思倒比现在要重。”想起数年前刘沧跟他提起张绣娘家中可能,蔡邕笑骂出声。 张绣娘无言,蔡邕与刘沧不时说些往年之时,打消沉闷气氛,却又无法回避张让之事。 蔡邕说的没错,张让名声不好,又与张丰失散多年,刘沧如今就算不搭理他也没什么问题,甚至表现对其不喜说不得还会受到外界赞扬。 不过刘沧又不可能让蔡邕独自前往洛阳,有刘宏撑腰,如今张让‘杀很大’玩的比较疯,若是因他害了蔡邕,刘沧怕是这辈子也愧疚难消。 “张让真的很坏么?”几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患得患失,蔡琰忽然开口问道。 说来张让崛起也没几年,内宦势力早前全是曹节那帮子老宦官在挑大梁。 家中很少提起内宦的事情,偶尔论及灾荒,刘沧说的更多的也是刘宏,小蔡琰关于张让的认知更多是来自乡间传闻,此时跟刘沧与蔡邕确认问道。 “嗯,应该算是很坏吧。”刘沧与蔡邕对视一眼,刘沧对蔡琰道。 张让这家伙,单纯利己也就罢了,但他的利己完全跟害人挂钩,实在没办法洗白啊。 “父亲跟皓轩哥是担心跟其相交有损德行?”蔡琰继续问道。 蔡邕与刘沧再度对视,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两人还都是俗人,确实比较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我记的,洛阳不是有个曹孟德便是宦官之后么?”蔡琰眨巴着眼睛,向蔡邕确认。 “琰儿居然还记得幼时之事?嗯,宦官曹腾收养其父,其乃曹腾之孙。”回答蔡琰,蔡邕更似在给刘沧介绍。 “。。。”刘沧沉默,这个不用介绍,曹老板,咱熟。 “曹腾与张让不同,其奉事四帝,在士人公卿之中广结善缘,孟德之父曾位列三公,足可见其良名之盛。”蔡邕明白蔡琰的意思,对其解释。 “哦。”蔡琰点头,看了眼身旁不安的张绣娘,给其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算了,多想无用,绣娘如今是何态度?若与张让相认,对皓轩今后仕途或有不利。以老夫所见,你二人或可暂做远遁,待老夫与朝中旧友相商,待可与张让制衡之时,再行洛阳相会可好?” 一番思所之后,蔡邕对张绣娘问道。 在蔡邕看来,如今需要面对的主要问题在张绣娘身上,若是张绣娘带着刘沧与张让相认,恐怕他也就再难为刘沧铺路。 不过就刘沧看来,他反倒没这方面的忌讳,他更担心因为他的关系,蔡邕这两年会受到挤兑。 毕竟眼看黄巾都要爆了,那所谓仕途哪还有那么多的以后,只不过如今的洛阳可谓龙蛇汇聚,刘沧不确定去那边后还能不能安生的养他的牲口。 他可从来没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所谓的仕途之上。 第七十七章 离村赴洛 面对蔡邕的质问以及给出的意见,张绣娘有些失去了主张,最终表示一切由刘沧作主。 张绣娘有些惧怕张让,她还在琢磨要不要跟刘沧商量怎么将她老爹从洛阳也捞出来时,刘沧拍板,随蔡邕一起前往洛阳。 这些老家伙一个比一个自信,张丰那边刚让人把家‘偷’了,蔡邕这边还想独闯洛阳? 就蔡邕那性子,回头再被人卖了,让刘沧找谁说理去? 一家四口,小蔡琰抛开,如今的局面因三者搞的各种复杂,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刘沧直接休了张绣娘,让张绣娘自己去洛阳找张让共聚天伦。 不过显然这一家子都不是能干出那种事的人。 嗯,当然,也不确定这么干后,咱们的越骑校尉会不会直接黑化,跟刘沧来个不死不休。 刘沧执意要陪蔡邕去洛阳,蔡邕无奈,又觉的贴心。 嗯,他到现在还觉得自己不惧一个张让,还觉的自己能分分钟辞去议郎一职,这让刘沧越发肯定了自己的主张。 张绣娘觉的刘沧愿意不顾声名与她相随,心中感动的一塌湖涂,看她那水汪汪的小眼神,刘沧琢磨今晚应该可以无视那什么‘月三之事’了。 小蔡琰如今还比较单纯,捏着小拳头暗暗思索:‘果然皓轩哥说的不错,世事难料,武力便是自身最后的保障,以后一定要对旌旗术更加上心一些。’ 一家四口各有所思,既然拿定主意入洛,便要讨论如何安排家中的事物。 要说家中财物除了蔡邕弄出的书籍,就只剩下那些牲口野兽了。 被蔡邕看的最重的乌龟都在冬眠,包括灵兽板砖都无法带走,只能暂时让村中照料。 狗獾也没必要弄醒它们,带去洛阳还不知道该如何安置,鸡只带着战斗鸡,真装上几车鸡禽往洛阳跑,怕是要社会性死亡了。 如今的战斗鸡身上已经长出了锦羽,这倒不是因为它晋升了四级品质。 四【'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级品质让鸡的食用效率晋升到了中级。而战斗鸡外观的变化却是来自刘沧饲养的鸡中繁殖出了锦鸡幼崽。 灵兽被系统定义为族群首领,而族群中若是诞生了更优良的个体,那些良性特质会被赋加在灵兽的身上。 就像如今的二级品质的嘶风,在力量上还比不上张飞一级品质的乌云踏雪。 但若是刘沧饲养的马匹中诞生一匹乌云踏雪,那嘶风定然也就具备了乌云踏雪种种优良的特质。 四十来匹耕马是一定要带在身边的,拉货搬运不说,这些耕马中已经有两头提升到了二级品质。 身体更加强壮了一些的耕马让刘沧看到了‘单车变摩托’的希望,刘沧非常期待它们品质更高后,能不能跟战马配出些良驹、名驹。 牦牛只能带上两头,二级牦牛对环境的适应大幅提升,一级牦牛恐怕难以适应中原地区的环境。 除了板砖被扔在龟塘里越冬,猪羊也都留在村中,当夜将族老请来,跟族老商量去洛阳的事情。 面对忽然成了张让侄女的张绣娘,族老一阵肝颤,反复琢磨村中有没那个不长眼的开罪过刘沧这房妾室,不,平妻。 村中因蔡邕组建了乡勇,但这些青壮可不是单纯借助蔡邕名头占便宜的。无需什么契约条文之类,族老理所当然的准备让他们随同蔡邕入洛。 如今讲名论义,这些东西当真不是靠嘴说说就行的,平日在村中无事也就罢了,如今蔡邕远行,这些人定然也是鞍前马后的伺候。 刘沧来找族老商量主要也就是商量这些乡勇的事情。 带走百人青壮对村中影响太大,若是寻常情况,能去洛阳谋事也算是个机会,但如今张让心思难测,前路难料,刘沧可不敢带着他们瞎晃。 拒绝了族老的安排,人数又说不上扎眼,让这些青壮照料留下的牲口,守护下‘刘氏老宅’,对外依旧受蔡邕照应,平日该干什么干什么,也别瞎折腾了。 对此族老倒是没有表现出往日的油滑,哪怕知道去洛阳可能危险,却更执着让自家子弟跟随。 一番争论之后,最终村中挑出十人跟随刘沧,这十人便是能为刘沧挡刀赴死的部曲。 其后族老又安排人去东村告知刘沧这边的情况,东村那边早已备好了青壮,十名青壮却是成为了张绣娘的护卫。 东村族老那边如今心情可谓相当复杂,真论起来,东村现在可比楼桑村牛多了,村里出了越骑校尉,张让亲哥。 若说原本蔡邕借助名望护持一部分村民的话,东村如今根本就不用考虑杂税的问题了。 因为所谓税收到底是要从郡县送往洛阳供予朝廷的,而太守县尉之类,到底归属朝廷官方。 皇帝、宦官的掌控范围还没扩散到幽州不假,他们不能怼幽州,还不能怼幽州的某个人么? 如今这东村,谁想不开了敢来登记查税? 东村是要抖起来了啊,只不过东村族老抖的有点心惊胆颤。 张让啊,这位可不是靠善名照护乡里,这位爷树敌满天下,眼前完全依靠权势换来的福利可不是那么让人安逸的。 权势这玩意看着恶叨叨的,但它也绝对是更替最为频繁,更替后负面效果相当显着的玩意。 心颤归心颤,态度还是要有的。 东村好歹出了人物,张丰不在,那对张绣娘的态度更是需要鲜明。这不,东村派出的人都是跟着张绣娘混的,若不是张绣娘拒绝,恐怕那边派出的人会更多。 几日准备,套车出行,青壮跨马着甲,十名东村护卫甚至背上了弩弓,自从宦官去他们村转了一圈后,东村颇有些自暴自弃,放飞自我的架势。 虽然没有战马,但刘沧随行的四十多匹耕马一个个膘肥体壮,给一行人提供坐骑足够。 而那块才被从洛阳一路运来的紫金可没少让刘沧吐槽,村中铁匠虽然直想一脑门磕死在那块紫金上。但他到底‘伺候’不了那块紫金。 村里的‘干将后人’炼不动这玩意,东西又太过贵重,为免招来祸事,刘沧只好将它再随队一路运往洛阳。 长毛背上一边挂着一杆金乌残月戟,另一边挂着两杆旌旗碎颅戈,三柄兵器放到军中恐怕也能算是传家将器系列。 却是刘沧用早年皇甫恒送的两块陨铁打造,戟重百斤,长戈五十。 而那两把钝头长戈便是小蔡琰与张绣娘的武器,刘沧跟蔡邕实在受不了两女扛着粗木对轰,干脆给她们打造了这两柄战戈。 一行马车五架,板车五辆。 几辆马车,蔡邕独乘一辆,蔡琰与张绣娘一辆,刘沧一辆,最后二辆可供曲部轮换休息。 粮草辎重必不可少,飞熊带着十头狼獾通常会窜到蔡邕与蔡琰她们的车上,只要它们别散恶臭,连蔡邕都喜欢抱着它们取暖。 金凋鸣叫,村人相送。 风雪未起之日,刘沧一家四口,携部曲二十,畜兽若干,踏上了奔赴洛阳的道路。 第七十八章 冀州见闻 冀州广袤,地理复杂,高原、山地、平原、湖泊、丘陵等等环境尽纳其中,西有太行与并州相邻,刘沧一行穿行冀州北部燕山关卡,算是告别幽州,进入冀北之地。 冀州地理复杂但土地却肥沃广袤,往年入冬虽亦银妆素裹,但这冀州郡县内的城池、庄园、坞堡、村庄,都会显出一种慢节奏的鸟鸟生机。 而如今,穿过燕山,行过一片丘陵之地,这生机依旧是生机,但却再也没了鸟鸟之意。路边、山壁随处可见那雪景中搭起的敞棚。 或是三五成群,或是百十聚堆,那些相拥取暖的难民,给这冀州生机中掺杂进混乱与死亡的气息。 冀州富饶,但再富饶的州郡也经不起四州难民的涌入。 青州、兖州、豫州、司隶,四州难民涌入北方,并州、幽州关卡置兵,却是将这数州难民全部堆在了冀州之内。 洛阳周边的州郡基本都让刘宏给祸祸了。 荆州、扬州相较北方受影响较轻,两州北部靠近豫州的郡县或有流亡之人,但两州广袤远非北方可比,那边的难民多往南方求活,情况却比北方好的太多。 冀州收拢受难者,众! 但这倒不是说冀州人就比阻止难民涌入的并州、幽州善良多少。 首先并州多羌人,幽州又邻近边关,难民跑到那边不一定能讨到好处不说,若是无奈之时再往北迁,那可就直接加入蛮夷部落得了。 当然,汉人加入蛮夷部落可不会像蛮夷降汉那般舒服,十人去了九人成为奴隶,剩下一个大概也是美艳妇人,八成要被蛮夷争抢,做他们玩弄与生育的工具。 难有讨好,但面对灾祸,迁徙本就是人类的本能。 幽州、并州多有筹集粮草运往冀州,但洛阳不见动作,关于援助灾民,两州百姓应付情绪在所难免,数批援助之后,已然后劲不足,渐渐无声。 平日征粮纳税两州百姓又没半点优待,如今出事让他们捐赠些许也就罢了,不从国库出资,却让他们放血,貌似多少也有点说不过去。 至于冀州不设卡的最关键原因还是不能,冀州也是无奈,被数州囊裹中央,你今年敢设卡,其他几州明年就敢挖了水道,断了官路。 什么旱灾、水灾别看矛盾,来年就给你在一州之内凑齐。 这不,刘沧车马行来,大冬天的,冀州山间人啸兽吼不断,却是有难民山间捕兽,以作饱腹。 所遇城池,多开粥棚布施,这里代表着官方皇室,税收由它而起,遇到灾年自然也是由它顶在前面。 而那些庄园、坞堡多聚本地乡民,乡民武装隔绝外人,遇到难民只会指引郡城方向,想要在此讨活,入籍之外,还需要具备开荒之力。 社会规则不同,平日纳税与国,国不贴民,但遇到灾年,自有州郡官府支应。难民却是不可汇聚民间村堡。 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灾年不寻官府,却聚乡间寻求救助,那不是讨活,根本就是耍流氓。 难民亦是曾经庶民,自然不会不清楚这些道理,汇聚郡县长官所在城池,若是缺乏物资,自有郡县官方派人往世家大族求助。 若是难民汇聚乡间村堡不散,可与贼同之。 很残酷,很现实。 大概就跟有人堵你家门口乞讨是一个道理,这年头可不流行人家动手抢你之后才能反击。 往年灾情多有世家乡绅主动出面,散财也好,调解也罢,心善也好,为名也罢,多与官府协调有度。 而如今,想来也不用过多再说。 如今土地开垦远没饱和,说白了,乡间坞堡只收青壮,养你越冬,但来年也要开垦村乡范围的未垦荒地。 坞堡多为世家亦或大族所建,他们如今当务之急便是照护乡里,来年局势难定,这些地方能够收留的流亡青壮也十分有限。 而大部分村庄更是对难民严防驱逐,近年杂税苛刻,他们自身难保,同时不少村庄也在冒着寒冷将村庄向坞堡样式改建,以防那些随时都有可能化匪掠夺的难民。 逗留冀州者有,返乡回归者也有。 一路行出数日,就刘沧所见,如今饿死之人不多,并没太平道传的那么夸张,但冻死冻伤者倒是不时总能看见。 卖妻卖女者众多,但能够卖出的却非常了了,世家有乡人相随,而后世所谓的世家豪强广招农奴兼并土地之类基本等于笑话。 村中垦荒都要入籍开垦,以保庶民之身,垦出土地便是你的,予村中纳粮纳税便可。 其原因?农奴那翻倍的人头税,包括那些以个人为单位的役税訾税之类,那些足以让世家豪族望而却步的杂税,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段收敛太多人口。 一路所见,刘沧从初时的不适到之后的麻木,陆续遇到几波劫路抢车的盗匪,别说刘沧,随行那二十名护卫手上都均已沾染了人命。 求助者众,乞讨者了了,苍凉大地上不时可见救助难民的太平教徒应该算是亮点,一些侧重畜牧养殖的村庄附近总会有他们的聚集。 但刘沧同样也发现,那些太平教徒队伍逐渐扩大之时,原本那柔声与伤感的整体氛围中,也开始出现了一丝丝凶悍与纪律的呵斥。 “一个难熬的冬天啊。”再次与一队拉着粮草的太平教徒擦身而过,刘沧单手按住身旁的配剑,轻声都囔。 皮裘裹身,刘沧坐在蔡邕马车车夫的位置,身旁趴着已经怀了小狗的大丫,遥望太平教徒来时方向。 那里有一处破败的简陋坞堡,远远看去,明显是一处废弃之地。 “刘元,带兄弟快走两步,咱们去那里过夜。”刘沧招呼车架旁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 “喏!”青年应道,叫上一人,快马先行,奔坞堡而去,而他们的前面,好汉更是已经窜出老远。 如今这些一同出村的青壮对刘沧颇为敬畏,他们亲眼看着刘沧将三十多名手持竹枪木棒的‘匪徒’盏茶功夫斩杀殆尽。 只因为那些匪徒中有两人持有短弓。 那是这些青壮第一次见到这般杀人,也让他们非常不适。 而其后的旅途中,在刘沧先后救下两名被拖下马匹,差点瞬间被他们认为的难民杀死的青壮后,这些青壮的心态彻底发生了改变。 原本被扔在板车上,让人感觉冰凉不适的筒甲穿在了身上,让人难耐的笨重石盔套在了皮帽之外。 刀出刃,枪染血,一行青壮,装备依旧简陋,却在这灾荒之年,正式完成了他们农人向曲部的蜕变过程。 “汪,汪~!”先行窜出的好汉在远处废墟处吠叫,轻快的吠叫表示附近没人。 金子在这片占地五亩左右的坞堡上空盘旋。 两名骑手先行进入破败的坞堡,再次确认无人,朝刘沧这边高声吆喝。 从一处明显被暴力砸开的土墙进入坞堡,坞堡内三纵单层的土房大多已经损毁倒塌,被马匹踩踏过的积雪下能看到血渍的残留。 一处建造不久,发生过战斗狭小坞堡,为何战斗,有无死亡,一切都不得而知。 在相对完好的主堂前停下马车,后面的马车刚一停下,数只狼獾从蔡琰与张绣娘两人的车架中窜出,叽叽喳喳的在雪地中翻滚打闹。 扶蔡邕下车,蔡琰与张绣娘一人怀里抱着一只狼獾也从另一架车中钻出。 冬天抱着狼獾挺暖和,不过见它们挣扎扭动,两女将它们放下,随后两只狼獾加入了同类的打闹当中。 好汉跟大丫都有巡山的习惯,如同巡视领地一般,在这片坞堡内外乱跑一阵,片刻两狗也加入了狼獾追打的队伍当中。 这群家伙在一起已经混熟,好汉大丫借助体型将狼獾拱翻,狼獾也顶多扑挠它们两下,却不会真下重口。 后方车架上放有路上拾取的柴火与清水,一行人进入这颇为宽敞的房屋中,点火架锅,取草喂马,准备吃食。 屋外,天蓬跟军师懒在板车上不愿动弹,战斗鸡见到金子落地,不知死活的想往金子身上骑,转眼被金子一爪按在地上,咯咯乱叫。 。。。。。。 夜幕降临,雪夜废堡,众人休憩低语。 堡外,好汉忽起吠叫,蔡邕稳坐,众人下意识摸向身边的武器。 第七十九章 初遇张角 “雪夜赶路,前无村寨,可否予吾等行个方便。”粗声高喊在冷夜荒野中荡开,飘散着微光的坞堡前方,月光下出现十数骑人马。 “吾等亦在此借宿,尔等自便。”刘沧跨马持戟,回话之时,身后十名持弩青壮隐藏暗处。 马蹄沙沙,随着对面一行靠近,借助火光,刘沧见这些人马匹健硕,面色红润,这才放下心来。 抬手间,暗处隐藏的青壮退回堂屋,刘沧也策马返回,不再去管那些安顿马匹的来人。 堂屋大门早已经被破坏拆除,其内宽敞,刘沧回到篝火处,也不坐下,靠墙扶戟,观察进入屋中的一行人。 两名粗脸大汉率先入屋,体态魁梧,不似缺衣少粮之人。 汉子背上背着宽刃大刀,入屋扫视一圈,看到刘沧一行有老有幼,还带着女人,眼中闪过轻松,警惕的身形也舒缓放松。 “呜~”大丫喉中发出警告的低嘶,两名大汉这才看清趴在地上的两条巨犬。 “大丫,莫吼。”蔡琰轻轻拍了下大丫的脑袋,大丫不再低吼,两眼却一直盯着汉子。 “你这狗可会扑人?”两名壮汉再次至步,看看蔡琰,扫视屋内众人,最后将目光看向刘沧,出声问道。 “莫靠近它,不会。”刘沧冷澹道。 两人盯着刘沧身旁大戟凝视片刻,惊疑不知是真家伙还是木制。最终对视点头,抬手做了个手势,避开刘沧一行,向屋中另一侧走去。 两人似在查看环境,随着两人的身后,一行数人进入屋中,当先一名氅袍中年进屋扫视一番,最后看向蔡邕,抱拳轻声:“打扰。” “无妨。”蔡邕轻笑点头,双方算是打了招呼。 一行十数人,一半人在屋中一角收拾,四五人始终在中年五步之内徘回。 跟蔡邕打招呼的中年背手在屋中踱步,片刻看了看刘沧这边点起的火堆,又看了看持戟靠在墙边的刘沧,目光不由在刘沧那凶煞的大戟上多逗留了一会。 金乌残月戟,整体暗乌,戟柄足有常人手腕粗细,内有金纹,外浮乌蛟凋饰以作防滑。 样式为单边月牙,形近霸王戟,但如若铡刀的月刃比霸王戟要长上很多,又比青龙戟要厚上一些,戟尖枪锥锋锐,眼看便是一柄常人难挥的重戟。 双方交流甚少,如今正处消除彼此警惕的阶段,那中年打量刘沧一行,刘沧同样也在观察中年。 中年似乎保养的很好,留有轻须,样貌文秀。不过他的穿着却有些特别,大氅之下,似是外界少见丹袍。 这种衣服流传自春秋丹师,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穿着,再看看中年附近隐隐将他护住的几人,刘沧好奇对他扔了个属性查看。 张角 年龄:39/41 体质:63/112 业力:2720 资质:反王 绝技:黄道天临 逆命:斩龙封禅。 ‘嘶~’粗一撇属性,刘沧眼睛瞪了熘圆。下意识持戟迈前一步,却见一直随在张角身侧的几人条件反射般侧身扶剑,紧紧护持张角左右。 几人动作让蔡邕不由抬头打量张角,而刘沧恍然间压下心中惊骇,如同没事人一般迈步走到蔡邕身边。 “铛!”大戟放在地上,金属响声让张角一行心惊挑眉。刘沧盘腿坐在蔡邕身旁,撇了几人一眼,探手烤火,似无敌意。 张角,马元义,张牛角,其他几人刘沧没什么概念,刘沧坐在火边,看着对面再次放松的几人,一一属性查看扫过。 ‘杀?能不能杀掉?不安全,业力比蔡邕还高。安排弩手偷袭?等他们睡觉再杀?有没内甲,有人守夜怎办?那黄道天临是个什么玩意?’低着头,刘沧感觉大脑都在颤动。 “呵呵,今夜寒意颇重,可否让吾等借篝火取暖?”刘沧低头默不作声,张角拍拍身旁几人,上前对蔡邕问道。 蔡邕皱眉,他也从张角氅袍下看到了丹衣,皱眉思索,片刻脸上隐现谨慎。 “无妨。”微微点头,蔡邕比之前稍显冷澹。 张角道谢,身边随行者在篝火旁铺上席子,张角与刘沧几人坐近。 蔡琰张绣娘坐在刘沧身旁也不避讳,而此时张角看见两女坐下兽皮上放置的两柄金属战戈,不由微微愣神。 ‘这一行人倒是古怪。’张角心中都囔。 初见张角,刘沧心中满是捅了对方的念头,这倒不是刘沧对张角有多深的恨意。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玩游戏忽然在野外遇到了一个稀有BOSS,怼死就能爆神器那种。 不过片刻刘沧也就冷静下来,这现实到底不是游戏。 再次打量张角,这家伙不会掉宝不说,如今若是杀他的消息被传扬出去,说不得刘沧在大汉也就成了‘张让第二’了。 毕竟人家现在还是救苦为民的大贤良师,看他那比蔡邕都高的业力,可想人家有多少‘粉丝’。 至于黄巾之乱?呵呵,没了张角还有张梁、张宝,没了张家兄弟还有他的徒子徒孙。 在刘宏的各种骚操作下,眼下的太平道背后有没有大汉世家豪族的戏份都很难说。 反正后世传说黄巾之乱席卷整个大汉,各种烧杀抢掠,各种攻城略地。 结果那些历史人物的家人、族人,嗯,上到袁术袁绍这种世家子弟,下到简雍太史慈那种平民乡人,反正没听说谁家里有人被张角这波黄巾祸祸过,这委实有些诡异奇葩。 冀州灾民涌入,但真论起来,这些灾民跟几州人口相比实在了了。 灾民、世家、帝王、太平道,土地、税收,刘沧总感觉似乎遗漏了什么关键点才让种种事态难以串联,好似处处透露着怪异。 询问蔡邕,蔡邕也只会延着他的思路帮他分析,除了提醒他不要去干什么,却从不给出明确的判断与结果。这让刘沧各种抓头。 短短片刻,反应过来张角没有掉宝属性后,刘沧便熄了捅张角腰子的兴致。 而且这家伙还是刘沧见到的第一个有绝技的人,他跟蔡琰都还只是‘生成中’。 刘沧这边准备的柴火很足,张角道谢之后,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张角身边有人分发类似面饼样的干粮,见他们拿出水袋,刘沧指着了火上架着的陶锅。 “里面羊骨还新鲜,加些水,亦可食用。”刘沧对张角说道。 张角身旁众人听刘沧说起,面上均是一喜,先看张角,见其点头,便往锅中加水,再看刘沧等人时,原本谨慎的态度却是多了几分随和亲近。 “贫道谢过公子,雪夜热汤,无以为报,贫道路上倒是得了些北方少见之物,斗胆邀先生、公子品尝。” 对蔡琰张绣娘,张角目不斜视,看着刘沧与蔡邕,说话间有人递来一个布兜,只见张角从布兜中掏处一块圆形根茎。 旁人递来小刀,在刘沧与蔡邕略显怪异的眼神中,张角开始给根茎刮皮。 “此芋北方少见,烹食虽然麻烦,但煮烂之后香甜糯软。”一边削皮,张角一边笑对刘沧说 第八十章 雪夜闲话 芋头,刘沧请张角一行喝肉汤,张角掏出些芋头,貌似想一起下锅,请刘沧与蔡邕共食。 “这些芋头你从哪里挖的?”看着兴致勃勃的张角,刘沧怪异问道。 “哦?公子好见识。前日我等路过一片荒滩,无意见到,却是在此献丑了。哈哈。”对刘沧认识芋头张角也说不上太过意外,洒脱笑道。 刘沧几人身穿皮裘,携带武器亦似神兵,身边又有门客守护,张角自觉将其视做富家子弟。 养的起巨犬,想来家境不俗,倒是那些门客装备一般,张角想来刘沧与蔡邕也算不得豪门之人,交流也就轻松。 野外相遇,人们一般都会谨慎,若是发现对方无害,结识起来也是洒脱。不过通常也不适合细探人家身份。 “若是不出意外,这些芋头应该是我种的。”面对张角的洒脱,刘沧幽幽说道。 “嗯?”张角停手,看向刘沧,微微皱眉。 “你是何意?我等在野外挖来,你都不问出处,信口便说你种,好生霸道。”张角身旁马元义原本的笑脸收起,怒视刘沧。 “呵呵,某可没有讹你们的心思。”刘沧摇头轻笑。 对面几人原本已经放下戒备,甚至还有人跟刘沧这边的青壮闲聊,眼见对方一个二个以为自己寻事,刘沧摇头解释。 “早年某托人从南方寻了一些芋头,扔在田间野长,见其存活无碍,今年年初便在这冀州山野之中播种了一些。”刘沧说道。 张角一行看着刘沧的眼神更是质疑,就差问上一句‘尔有疾呼?’ “这芋头今年才种下,若是不理,来年应该能发的更多,如今冀州山野间走兽颇多,北地之人对芋少识,若不事急,还需少挖一些。”刘沧也不管这些人的心思,随口说着,便不再解释。 “这。。。”张角惊疑,张角身边众人也没想到刘沧会说出这番话来。 “如公子所言,公子是想以此防范饥荒?”张角若有所思,轻声问道。 刘沧不言,这话他到不好应下,毕竟种的太少,也解决不了什么本质问题。 “咳。”见刘沧不语,蔡邕干咳,吸引众人注意。 “老夫蔡邕,蔡伯皆。吾儿胡闹之举,当不得防灾之言。”蔡邕轻声。 刘沧诧异看向蔡邕,好家伙,您这够杆儿气的啊,这报大号的口气,有点不容置疑的味道呢。 “啊?可是那直言讨奸,受人构陷的蔡邕,蔡大家?”张角再惊,蔡邕稍稍点头。 “蔡公大德大勇,多时恨不得见,吾等失敬,且受张角一拜。”眼见蔡邕承认,张角豁然起身,眼中闪烁莫名热切。 “且受吾等一拜。”见张角拜礼,张角随行众人随同而拜。 蔡邕被刘宏坑了,但也有人帮他传名天下。 而太平道对皇室与内宦负面事态的宣传力度也是最大,对蔡邕的敬重反倒超过了其他知名大儒。 两边又是一阵客气回礼,刘沧心中纳闷,如果我现在说咱是管张让叫叔父的,不知这帮人又该如何反应。 “蔡公子仁义智远,未想早年便已思及今日灾祸。唉~我大汉俊杰何其之多,可惜当今刘氏。。。唉~~!” 对蔡邕一番客气敬重,话题再回芋头之时,众人均不质疑刘沧,张角感性气愤,欲言又止。 蔡邕皱眉,似张角这般言辞放到如今也算叛逆之言,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眼看蔡邕似有反驳张角之意,刘沧抿抿嘴。 “某姓刘的。” 屋内寂静,张角张着嘴,似想出口的说辞一时卡在喉中,错愕愣神。 再经刘沧解释,张角面有讪讪,看向蔡邕的眼神热切不减,但感觉自己今夜颇不在状态。 “咳,公子关于芋头所思却是正事。不瞒两位,贫道张角,多年游走灾地,眼见百姓苦难,深恨无力难为。”调整心态,张角似有所思,强行扭转话题,到底是被蔡邕打断。 “人力有穷时,量力即可,想来无需多时,中原世家亦不能坐看百姓流离。”张角自报家门,蔡邕眼中早已布上忌讳。 看看对面张角众人,又看看自己这边的刘沧等人,嗯,貌似自家武力不虚,蔡邕舒缓心态,不想跟对方多说这类问题。 蔡邕不喜欢张角,尤其是他那太平道在民间跳脱的太过显眼,蔡邕从没把这太平道当作良善之处。 “世家?若不是那些世家只顾自家,又何以让数州百姓流离。角。。。”张角情绪似有激动,但所说言辞再被蔡邕打断。 蔡邕皱眉,张角看他时那种热切有点反常,蔡邕若有所思,想想这两年民间多传自己受害落难,片刻恍然,面露不喜。 “皓轩,青州人口几何?”抬手打断张角,蔡邕却对刘沧问道。 “三百七十余万。”这些蔡邕之前让他看过背过,刘沧思索片刻,回道。 “兖州人口几何?”蔡邕再问。 “四百余万。”刘沧道。 “豫州呢?” “七百余万。” 一问一答,说到此处,蔡邕不再对刘沧发问,反而笑看张角。 “司隶徐州无需再问,冀州人口六百余万,此仅为税报之说,中原受灾已非年余,若当真无人支应,此般地界,尚存人呼?” “你那太平道老夫早有耳闻,老夫虽避于乡野,但亦知,单寻百姓讨施,尔等又如何行那救民之事?莫说粮草,你那治疫符药可够支撑?” “大贤良师,欲欺老夫年衰否?”蔡邕笑眯眯的看着张角,眼神清明,难辨喜恶。 寻百姓讨施?唉,如今百姓地域观念还是非常强的。 说句直白的,这百姓啊,‘你豫州之民关我冀州何事?’,这种言论才是主流。 就像蔡邕所说,单靠寻百姓募集,太平道弄些纸符怕是都紧巴巴的,能筹集出运作这么庞大人群的粮草才见鬼呢。 至于说信徒变卖家产投靠之类,唉~,咱们对难民灾民到底是怎么个定义? “不敢,蔡公博学通史,张角万不敢在蔡公面前放肆。”随着蔡邕的问话,张角面色一紧,拜礼回道。 刘沧皱眉,身旁原本蜷卧的好汉大丫也扬起头来,似乎随着蔡邕的问话,张角气质有所变化,表情亦带出些许傲然。 关于太平道的事情,多年前就已经成为刘沧与蔡邕茶余饭后的聊侃话题,这太平道背后没人支应基本是不可能的。 若是没有大量钱财物资的供应,一州之地都能让他们跑断腿。他们别说搞什么符水治病、传道布施,人吃马嚼,那些穿州过郡所需的消耗便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而且从古至今,哪怕是后世,任何人都不会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拉拢周边,聚集声望。 太平道没有半点官方背景,就这么不愁吃,不愁喝,没人找麻烦,安安生生的发展了不知多少年月,怎么说都不太可能。 如今知道蔡邕的身份后,张角的言辞行为也完全没有刘沧想象的那般严谨,刘沧越发相信蔡邕所言水深的说法了。 第八十一章 待到群英汇聚时 【本篇完】 “蔡公以为这天下之势如何?”屋外冷风不时吹动篝火,屋内片刻沉寂,张角忽然出声问道。 “天师。”张角开口,一直离他最近的马元义忽的紧张。 “无妨。”张角轻笑自信,冲马元义摇摇头,再度看向蔡邕。 此时蔡邕耷着眼皮,如同闭目养神,似乎没有半点回答的兴趣。 刘沧摇头轻笑,这张角在他心目中的人设有点崩,这话问的,让他还以为遇到了诸葛村夫那票人呢。 “世人喜争。”蔡邕不言,张角闭目扬头,如同要魂游天际,却自顾自的说了来。 “冲帝三岁而崩,质帝九岁而亡,其后恒帝继位,待到当今陛下,呵,依角观之,数百岁月,百姓再临苦难,如今怕是又要入那大争之世矣。”张角再次坐正。 “中原面临百年不遇之灾,此灾难言根本,但我等百姓何过?却要受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苦。”张角如同诉苦一般,见蔡邕依旧不搭理他,暗暗咬牙气愤。 “哦,那你想如何?世人喜争,你也喜之?”蔡邕没说话,刘沧一旁无趣,略带调侃,对张角问道。 总感觉张角这是想拉蔡邕入伙?刘沧不由摇头,这家伙把大儒当成什么了?真以为大儒谁都能来忽悠? 刘沧插话,张角微微错愕,见蔡邕也没怪罪指责,不由深看刘沧一眼,比之早前对待刘沧的态度多了几分重视。 “哈哈,公子莫要说笑,这些只是贫道游方多年感慨,世人喜争,贫道亦是凡人,端是不知这太平年月如何持久。”张角笑道。 “哦,所以你们叫做太平道。”刘沧点头,揉着下巴,语气就像解开了什么疑惑,却又平澹异常。 “如今除了边关,汉地少有战事,你所说的太平我大概也能理解了,无趣啊,没用的。”片刻思索,刘沧摇头。 “公子何出此言?”张角皱眉,他不太喜欢刘沧那种看透世事的态度。 “嗯,这个你不用管。我说,你若是想要多救助灾民,看你们太平教徒也是遍布天下,你对芋头亦有概念,不若发动教徒,在各州未垦之地,山川河滩多做种植可好?”刘沧随口说道。 “这。。。中原大旱如何种植,来年或有虫涝亦不可知。”张角面色一僵,刘沧却没看他,好似自己思索到了什么别的事情。 “那就去交州,益州,荆州,扬州,去那边种啊。那边荒山荒地无数,芋头又能久存,待到成熟,运回来也就是了。”刘沧心不在焉道。 “公子说笑,益州僚人野蛮,荆扬山越喜占山脉丘陵,交州更有食人蛮族,当地郡县都常与其因地而争,吾等又如何行公子安排。” 张角嘴角带起些许嘲讽,蔡邕也睁开了眼睛看向刘沧。 蔡邕纳闷,汉地志他也让刘沧背读,眼看刘沧又不似调侃,怎么这会说出这种无稽之谈? “那就打他们啊。”刘沧理所当然般,忽然间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脸上挂起兴奋。 “。。。”众人一脑门的黑线,这小子没毛病吧?什么就打他们了? 众人诧异,刘沧反常兴奋,张角身边随行甚至怀疑自家天师是不是给这小子下了什么咒? 而刘沧自顾自的扯出一根树枝,居然在地上划起了地图。 “对,打他们就好了。”刘沧喃喃自语,他却是想到了别的地方。 一副东汉地图,北方幽凉数州被刘沧划到了一起,西面益州,东面荆州、扬州、交州,边框清晰,以内一团模湖。 刘沧将东汉天下一分为三,众人不解之时,若有后人看了,怕是立刻能感觉出这三分天下的布局。 “来来来,张角,你走的地方多,来,你来看看,你说,让北边这片去跟鲜卑死磕怎么样?”刘沧画好粗劣地图,对张角一阵招手。 张角有点质疑刘沧犯了失心疯,但眼看蔡邕颇为认真的凑了上去,不由也看向刘沧所指之处。 三分大汉,北方那片跟鲜卑死磕? 张角不知道刘沧在想什么,蔡邕一旁却摇头出声。 “刘虞以仁孝立身,亲近边民,他不可能出兵塞外的。” 张角诧异看向蔡邕,这翁婿俩啥状况?蔡邕这是在认真解释? “别管刘虞,张角不是说世人喜争么?您就说,若是这片州郡抱团跟鲜卑掐起来了,这边的什么世家啊,豪门啊,他们还有功夫在汉地瞎折腾么?”刘沧对蔡邕问道。 蔡邕错愕,张角翻了翻白眼,理所应当道:“自然没有余力。可贫道说的争不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不重要,先说我的。”刘沧越发兴奋,张角磨牙,凭甚贫道就不重要了? “你看,那益州这边,让他们跟羌人怼,跟匈奴怼,再往西边甚至还有色目人。”刘沧又指着地图西边那片。 张角随行的壮汉听不明白,刘沧这边的青壮也是一头雾水。 但蔡邕张角,包括刘沧身旁的小蔡琰,虽然不明白刘沧的出发点,但大概明白刘沧的意思了。 “那荆州扬州呢?我曾在游记中看过,至南有海湖,跨湖亦有国度。”蔡琰比张角跟蔡邕都配合,顺着刘沧莫名其妙的言辞说起。 “嗯,小宝贝真聪明,不过那边先不管他,咱们往东边去,跨海有好东西。”刘沧捏了下蔡琰的小脸蛋,蔡琰羞嗔,张角表情怪异,蔡邕脸都黑了。 “孽子,犯的什么失心疯?那些胡人蛮夷不是偷袭便是趁火打劫,你何时听说他们跟汉人硬拼了?”蔡邕训斥。 什么死磕不死磕的,你什么时候见过蛮夷死磕了? “别说硬拼,面对蛮夷远遁草原荒漠之法,哪次征讨不是不了了之,若要追击远征,哪次少的了举国之力?劳国伤民,此为大谬!”蔡邕之后,张角也不由插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小蔡琰似乎也想插嘴,抿抿嘴,还是决定给刘沧留点面子。 刘沧沉默琢磨,可转眼又来了精神。 “休~!”一声呼哨,片刻一群狼獾在飞熊的带领下钻进了屋子。 张角一行先是一惊,只见一只狼獾在刘沧伸手间跳入他的怀中。 “飞熊?”张角惊讶。 “飞熊,你是獾子洞刘皓轩?”一边张牛角不由惊疑。 “某刘沧。”刘沧黑着脸,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你们说,若是某弄出万儿八千的獾子,没事就放到草原上去咬死蛮夷的牛马家畜,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来跟大汉死磕?” 不管张角一行看他时眼神的变化,刘沧摸着飞熊的毛皮,喃喃自语。 “嘶~!”短暂错愕,转眼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众人见鬼一般的看着刘沧,这小子是真疯了还是怎的? 眼看一群狼獾围着刘沧打转,在场更有人能确认刘沧曾驱兽灭蝗之事,他们一点都不怀疑刘沧有这么干的能力,但同样,这么干基本等于找死。 “你。。。你到底在想些甚子?你敢这般,陛下岂能饶你!天下共讨亦不无可能。”蔡邕脸色黑若锅底。 “是啊,这陛下。。。”蔡邕训斥,刘沧自语,一句‘这陛下倒是碍事’憋在嘴中好歹没有出口。 是啊,这刘宏是个麻烦,若是那样干了,蛮夷跟汉人死磕之前,刘宏大概就会先一步把他大卸八块,送给蛮夷。 不过没关系,刘宏活不长的。眼前这位张角也快起义了吧?之后还有董胖子来战,天下大乱,最后曹老板拿下北方,让他去跟鲜卑死磕不就好了? 曹老板死磕鲜卑,自家大兄去死磕羌人。不用远征塞外,没事就放獾子祸害他们。 抽空就将他们牲口咬死一半,你说他们还能忍的住?你说他们还不玩命的往长城上磕? 鲜卑怼完没关系,腾出蒙古草原,咱们可以把罗马人也引过来不是?这边地广草肥,富饶的很嘞。 不来?咱天天往你牲口圈里塞獾子,你真不来就算了,咱再找别家。 对,不光是獾子,貌似还有很多可以操作的选项? 为什么一定要怼?为什么还要分地盘怼?为什么不远征抢地盘? 汉人有不怼的时候么?不跟外人怼,就该怼自己人了。 咱这边人口密度又没爆炸,未垦荒地无数,抢的甚子地盘?有疾呼? 你们不是喜欢打么?不是各种主意正么?打就完了。 反正中华上下五千年也是从头打到尾,根本拦不住,这样打好过以后被人操。 三国争雄?没问题,有空就让他们回来争。 喜欢内斗?没问题,有空你们就斗。 谁也别拦着。 自家大兄也不能闲着,只要把握住节奏,弄完羌人匈奴后面还有的是呢。你们说,把‘他黑爹’引过来,大概要花多少年? 江东就不用打了,红薯、玉米、南瓜,那些高产耐活的玩意可都在海对面等着咱呢。 搞回那些,全境铺开,全国垦荒,有了这些高产的玩意,可劲儿造,可劲儿生,可劲儿打。 嗯,江东比较麻烦,江东那边也不是好东西,万一他们爆了曹老板跟自家大兄的菊花就不好了。 这个,嗯,容某三思。 算了,粗略估算,让咱们的曹魏与蜀汉对外自卫反击打个千八百年咋样? 也不知道吃乌龟能吃出多少寿命呢?刘沧考虑自己能不能顶的住。 千八百年啊,刘沧视线穿过屋门,看向雪夜的星空。 今夜星光璀璨。 以大汉如今的民风与素养,千八百年后啊,刘沧看着那些闪烁的星辰,千八百年后咱们是不是也该能到那上面去看看了呢? 不再跟一屋子人叨叨,冷风吹散心头的火热。一时发热的头脑逐渐沉寂下来。 站在门前,仰望星空 一屋人没人知道刘沧在想着什么,只当这小子半夜遭了失心疯了。 流水的江山么?那就换成半成品,让它一直流着先。 三国啊,三国好像有点必要呢。 群英未聚,三国未分。 自己依旧还要面临入洛面见‘张让叔父’的难题。 如今,一切都是笑谈空谈。 待到群英汇聚时。。。 第八十二章 沿途支应 张角不是好东西! 刘沧特意对他透露自己种芋头的事情,心中当真有些借他之口,在难民百姓中再割一票声望的念想。 好吧,咱就是这么市侩。 结果别看张角嘴上夸的好听,一夜过后,直到双方散伙,刘沧的业力只增长了五点。 业力847,这五点业力代表什么?它代表张角跟本没打算将刘沧‘为民心忧’的大义之举宣扬出去。 说不得,他还会给昨晚身边那些人下达封口的命令。 刘沧表示,张角,真不是个好东西! 昨夜因为刘沧的‘间歇性抽风’,蔡邕又不配合张角,双方最终没有产生什么深度交流,一夜无惊无险,双方一早各奔前程。 刘沧没有捅死张角,张角也没有动刘沧这边的心思,太平道还不是日后的黄巾军,刘沧这边于其犯贱去捅张角,还不如多花点心思琢磨张让实在。 与张角的相遇成为路途琐事,刘沧一行再次踏上了前往洛阳的行程。 车马出行不比单骑疾奔,速度较慢之时,数十马匹,沿途还需补充辎重消耗。 当刘沧等人首次在冀州一处县城歇脚补给之时,宦官曾言沿途定有人‘支应’的说法也得到了落实。 而刘沧也算真长见识了,如今的张让是真牛掰,有权利不可怕,有权力还敢乱用就牛掰了。 县丞相迎,辎重相送,那据说是荆州某家子弟的县丞,甚至还赠予刘沧一队士兵充当部曲,以防沿途乱民。 战马铠甲,兵刃不缺,标准的制式军备,是赠送,不是借调,是私兵,不是官军。 若单是这么一个县丞也就罢了,其后刘沧所过之地,别管是县城还是郡城,总会有些身居官位的某家子弟给刘沧送粮送兵。 要吧,感觉自己养不起。不要吧,来人暗喻这些人可以随时遣散,所携战备皆为公物。 这些兵不兵,民不民的赠送,更像是在变相赠送战马军备。 或是郡城主官,或是不显眼的文职,来人多是些声名不显的某家子弟,反正那所谓的支应却是从没间断。 自家出门带着二十部曲,眼看冀州还没走完,随行骑兵已经凑够两百一曲了。这别说刘沧,蔡邕都有点心慌麻爪。 张让,要不要这么狠啊? 沿途支应刘沧之人大多保持低调,但这一次次的低调汇聚起来,当真可谓骇人。 原本刘沧还担心张让搞出这种事情对蔡邕名望有损。但这些人,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蔡邕的存在,蔡邕车中端坐,这些人只顾询问张家小姐,甚至对刘沧都多有应付。 张绣娘心慌,刘沧纳闷,寻蔡邕商量,张让这么搞,到底是几个意思? 说他示威吧,有点像。但相比无视蔡邕,若是将蔡邕扯出来,显然对蔡邕名望的打击更大一些。 毕竟对蔡邕这类人来说,几乎已经理所应当的该跟宦官集团对立。内宦头目的疯狂示好可不是什么好事。 关于张让这种反常作态,蔡邕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最终只能归纳张让顾念亲情,替张绣娘张声,又不想张绣娘在刘沧这里难做。 张绣娘心有感念,蔡邕不会做那挑拨他人亲情的事情。但跟刘沧一样,蔡邕也感觉这跟张让的人设有点不符。 冀州入兖州,貌似兖州那些官员比冀州的手笔更大,正经财物倒是没有,但这边青壮更足。授予马匹兵器,死活要赠予随行。 不要?各家子弟表态明朗,不要就只能原地将他们解散,或为流民,反正这边也养不起他们。 面对这些兵不兵,民不民的骑士,面对他们希冀的眼神,刘沧小小贪心了那么一下,到底将他们收编。 这些私兵只有少量真正拥有军伍经验,其他简直就是发了武器的难民。 当由兖州进入豫州地界时,刘沧这边大车八十,随行骑兵五百,步卒五百。 至此刘沧跟蔡邕都多少回过味来,却是再不敢收人,别说遣散流民,你就是当场宰了他们,刘沧也不收。 这再收下去,走到洛阳,他怕是都能拉出一营战兵了。 一营是多少?两千打底,领军可为校尉那种。 千人私兵车马随行,这数量,蔡邕都齁不住。 若是正常情况,刘沧会不会被当作叛逆拿下先不说,单这千人私兵每年的口税都要四十万钱以上。这还没算骑兵坐下耕马战马需要缴纳的畜税、财产税。 刘沧这眼看都活了十八年了,他至今全部家当有没有四十万钱都不好说,正常情况这不叫兵强马壮,妥妥的作死没救。 什么面子声名之类的也不要了,想想以后要管这些人的吃喝刘沧就心头发虚,刘沧找出各种理由绕城而走。 世家隐瞒人口数量没错,但也要有个限度,不然便是不知所谓,没了轻重便是撕破脸皮,被官面追究起来,妥妥活该,没人会管。 若是没张让兜底,这千余私兵基本已经是蔡邕极限,这还亏了张丰早前送回家的玉珠让刘沧多少还有点养活这些人的底气。 千人队伍,队列有序,而这千人当中亦有领军之人。 最早随刘沧离开涿县的二十人懵懵懂懂的成为了队率。 再过一处山坳,前路地势平坦,刘沧策马迂回,手持残月戟,巡视之时,瞄上一名身穿铁甲的壮汉,那人便是刘沧任命管理队率的领军之人。 “潘凤将军,步卒体力还需要你多费心些。”刘沧策马提戟,接近壮汉,说话之时,却见壮汉受惊一般打了个冷颤。 “公子,您还是叫某老潘吧,潘凤怎敢当公子将军之称。”被刘沧称作潘凤的壮汉眼神有点飘忽,回避刘沧的目光,不时回头后望,似在查看后队士兵的情况。 嗯,刘沧七零八落的收了不少私兵,其中倒也不是没有惊喜。 比如眼前这人,胯下黑棕马,手持长柄开山斧,虽无扎甲,但亦穿着防御远超寻常士兵的半身铁甲。 其人身形高壮,粗眉深目,气质清冷,面有威严。 却是那传说中的无双上将潘凤,嗯,又被华雄斩了的那个。。。 此人气质威严,武器另类,更兼穿着铁甲,当初刚被送来时,刘沧一眼就看出了他与众不同的傲人之气。 一个属性观察砸上去,好家伙,潘凤,体质83/180,虽然业力刚刚过百,资质也只是将级,但刘沧深信这家伙便是后世着名的无双上将。 刘沧啥也不多说了,委以重任,直接提拔统帅全军,帮他调度自家队率。 而此时,潘凤偷看着他曾经天真认为的‘明主’,又看看自己手中大斧那满是豁口的斧刃,此子不似良人,每次亲切唤他将军,都没好事!!! 不是找他对练,就是找他对练,每次练的咱手软脚软,咱潘凤不要面子的么?! “潘将军有勐将之资,岂可如此过谦。来,此地地势平坦,咱们过上几招。”刘沧满脸欣慰的看着潘凤,甩甩手中残月大戟,亲切说道。 嗯,早前餐食,体质涨了一点,正好跟潘凤拼上一番,看看能不能加到实际体质上去。 潘凤目眦欲裂,提着大斧的手掌紧了又紧:“果然,果然还是来了!这才两日,这才两日,你也不能逮着咱一个潘凤使劲遛啊!!!” 第八十三章 无双上将 刘沧入豫,南渡黄河,西行便入虎牢,与后世土包不同,如今虎牢可谓雄关。 后世多以为虎牢关雄伟在于建筑,其实它真正险要在于地势跟重兵。 虎牢关位于洛阳正东二百里,南连嵩岳,北临黄河,东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西边与洛阳之间则是崇山峻岭。 虎牢因周穆王曾经在这里圈养老虎而得名,恰好位于平原与山岭地带的分界点,借助地势与城关建筑,只修官道一条,关卡延绵数十里,其间军营十数座。 多关独立,亦彼此呼应,面对东面平原方向来敌,多有一夫当关之势。 刘沧一行渡过黄河,如今战事未起,黄河南岸多有巡游军兵,而相比北岸灾民多聚郡县城池的情况,这边如同跨越世界分界,甚至少由聚众之民。 虎牢设卡,对于刘沧这种率兵而入的情况自然需要严查。 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嫌疑。好吧,不摔也过不去,刘沧拿出了从张丰那里得到的张府令牌,其后千余带甲私兵便是一路畅通无阻。 “潘将军呢?”崇山峻岭之间,刘沧一路放马,半天没有看到潘凤身影,对身旁一名骑兵问道。 “回公子,潘将军在后方车架中修养。”骑兵表情怪异,下意识向后张望一眼,对刘沧说道。 “嗯。”刘沧点头。 如今刘沧很少乘坐马车,麾下士兵多对他敬畏有加,当然,也可能不是因为他与军同行,而是他跟潘凤对练的频率有点高,潘凤的状态又总是不太好。。。 一路行到后军,刘沧发现潘凤那匹黑马跟随在一辆车架旁,寻到跟前,只见潘凤铠甲也脱了,瘫靠车架上的草堆,手里抓了一把粗米,满面忧伤的看着同车的大公鸡在他手上啄食。 见刘沧放马随行,一旁步卒给刘沧战马让出位置,轻声以公子之称对刘沧问候。 身边呼声惊醒神游天外的潘凤,有些机械的扭转脖颈,看到骑乘战马的刘沧,潘凤两眼发直,面露绝望。 “老潘,起来整军,快到洛阳了。”看着潘凤那见鬼的模样,刘沧摇头,对潘凤说道。 似是好笑,又似有训斥的声调却让潘凤脸上的绝望瞬间消失,快速起身,潘凤满脸喜色。 好,老潘好啊,只要不是潘凤将军,您就是叫我小潘都行,整军是吧?没问题。 “喏!”潘凤起身,面有威严,声似洪钟,对刘沧抱拳应声。 冷眼撇了潘凤一眼,潘凤面不改色,双眼看向刘沧满是崇拜,刘沧再度摇头,策马前军。 直到刘沧走远,潘凤才收了高挺的胸大肌,心有余季的穿起他那半身铠甲。 潘凤,挺标准的武人,当过游侠,走过边地,曾经一度认为,这大汉天下,他已难逢敌手。 他潘凤也是个有志向的,及冠之后,不想浑浑噩噩,恰逢灾年,本向从军混个出身。 结果还没来得及前往边地,听说有人为洛阳高官亲卷招募护卫。 潘凤表示,咱是见过大世面的,最是明白的重要。边地什么时候不能去? 官宦护卫走起。 果然,凭他武艺,一步便成为了率领千人的家将,为官为将,指日可待。 然后,然后潘凤就后悔自己不该见那么多世面。。。 “潘将军,您慢点,咱们帮你披甲。别惊了战斗鸡,不然公子又该找你对练了。”潘凤思绪跑毛,抛甩铠甲的动作差点甩到车架上的公鸡,一旁步足急忙上前帮手。 听到对练两字,潘凤不由打个冷颤,怒视士兵,之后又小心的看了看在车架上啄草籽的战斗鸡,还好,这鸡跟咱混熟了,没惊着。 “快些,手脚麻利点。公子寻某对练乃是亲近,哼,公子说了,待到闲时,让本将好生调教尔等武艺。” 确认战斗鸡无事,潘凤这才一脸威严,掂起自己的锯齿大斧,对身旁士兵呵斥。 跨马持斧,潘凤喝令军兵,看看自己的大斧,心中纠结,这玩意,还能修的好么? 潘凤算是被刘沧打怕了。 屁的无双上将!都是骗人的!!! 潘凤承认,初时听刘沧这么奉承他,他那叫一个美啊。当然,他绝不会承认当初他自认当之无愧。 自家公子武器比自己好了一点点,力气比自己大了一点点,武艺比自己高了一点点,自己打不过他也是应该。 想当初,当自家公子只做防守,让自己全力攻击时,潘凤终于感受到了大斧传来的饥渴难耐。 但直到潘凤数次脱力后,事实终于证明,一切,都是幻觉。 曾经一次被自家公子噼翻,曾听自家公子似有遗憾的都囔:“可惜少了小将俞涉。”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是小将!某潘凤就非要是无双上将啊! 满腔悲愤化作呼喝,潘凤手持眼看就快化作奇门兵器的锯齿开山斧,整顿军列,号令私兵。 穿山越岭,山间偶尔传出的兽啸总能让刘沧兴致盎然,有狼、有禽鸟,应该还有虎豹,虽然临近洛阳,但这里山密渊深,不修山道,野生动物倒是比涿县要丰富很多。 出虎牢,行军一日,次日正午抵达洛阳城郊,与山岭之间不同,城郊外又出现了一些难民。 但这些难民多有御寒之衣,郊外更散布数处舍粥布施场所。 刘沧一路皱眉观察,这里的难民完全没有兖州冀州那边的躁动,而路过一些村庄,村庄内不少农户反倒比这些难民状况更加糟糕,又让刘沧一阵纳闷。 冷风、白雪、往来路人商队、难民、农户与那布施之所,这里的一切,非常矛盾的让这洛阳城郊显的荒凉却又充满生机。 洛阳古都,高耸的城墙遥遥在望,刘沧被蔡邕唤到车架前驱车。 临近城门,刘沧交代潘凤率兵远离城池,在城郊选偏僻之处扎营。潘凤领命而去,刘沧为蔡邕驾车,三辆马车向城门缓缓而行。 调走随行私兵,因为刘沧已经发现了城门前的骚动。 刘沧坐在车夫的位置,如同掐着时间点一般,蔡邕整理过头发衣衫,也不裹大氅,大冷天的,单衣汉服,非常骚包的掀开车帘,站刘沧身旁远眺洛阳城门。 一群衣着光鲜的‘叔伯大爷’,身后随着一些年轻后生,似乎看见了蔡邕的身形,迈着硬朗的步伐,笔直的朝他们这边走来。 “哈哈哈哈,一别多年,伯皆风采依旧啊!”爽朗笑声从对面传来,一群叔伯大爷中,刘沧看到了皇甫嵩的身影。 “哈哈哈哈,蔡邕幸甚,诸君别来无恙?”蔡邕同样放声高笑,如同唱和,回应对方。 车架缓行,刘沧看到身旁蔡邕汉服袍摆下的小腿似有颤抖。 ‘该,冷吧?让你骚包。’ 第八十四章 似有交锋 蔡邕早在离开楼桑时便已经给皇甫嵩一干好友去信,言明刘宏亲书之事,提起过张让,也说过自己回洛阳的事情。 之所以去信,除了避免忽然来到洛阳后被旧友以见外揶揄,同样也是为了避免张让搞出什么突发事件,到时措手不及,失了计较应对。 蔡邕牌面很大,来趟洛阳,入城便搞出偌大的阵势。 皇甫嵩、卢植、伏完、杨彪、马日磾,蔡邕给刘沧说过几人特征,刘沧一眼也就认出当先几人。 与皇甫嵩等人聚群者十数人左右,大多刘沧都不认识,蔡邕跳下车架,凑到一行人身前,一番拜礼,互相寒暄。 除了这些人外,后面还有十几二十个比较年轻的后生,蔡邕对那些人遥遥问候,那些人比之皇甫嵩等人对蔡邕要更恭敬一些,对蔡邕多行晚辈之礼。 此时刘沧低眉顺眼,默默的做起了闷葫芦。比较意外这里并没有出现张让的人,但刘沧也不想张扬突显自己。 人以群分,这帮子大概都属于对宦官没什么好印象的朝中之臣,给蔡邕撑场子没问题,或许也想跟宦官再斗一场,刘沧可不想跳啊跳啊,最终难以下台。 刘沧想要尽量消除自己的存在感,悄无声息的跟在蔡邕身后。 可如今他已不是当年的少年,身形高大魁梧,杵在蔡邕身后也很显眼,默不作声的刘沧自然也被众人看了个清楚。 除了皇甫嵩上下对刘沧仔细打量,最终露出个满意的表情,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其他人看蔡邕好似兴奋忘了介绍,记下刘沧样貌,也就配合的不去过问打听。 蔡邕人缘好,人脉广,但若说今日来迎接他的人都是他的知交,那显然也不太可能。 毕竟朝中关系复杂,蔡邕其实也没有什么显赫官位,而之所以能来这么多人,却是因为蔡邕也有某项称雄天下的能力。 嗯,后世蔡邕以书法与琴艺被后人乐道,好吧,或者还要加上他闺女蔡文姬。 不过如今这洛阳朝中,蔡邕真正的绝活却是编史。 蔡邕博古通今,喜古物,人言其公,又以史扬名。 书法琴艺大概能让他在各种社交聚会中如鱼得水,但真正让如今天下无人敢与他争锋的却是他对史料的了解,以及他记今录史公平客观的态度。 汉末朝中势力隐有分派,宦官、外戚无需多说,官员之中,除了以袁氏为首的北方世家集团外,还有蔡邕这么一群依靠绝活独立超然的存在。 蔡邕善史,皇甫嵩善征,卢植善剿,朱儁善平叛维稳,郑玄善经学数术,杨彪善纵横治吏,这帮子人都属于袁氏需要尊敬,宦官见了就烦,外戚又招揽不起的存在。 因为他们基本都有出类拔萃的能力,无需总是跟人龌龊。平日除了嘴炮宦官,少有绞入派系争斗。却也很容易在人家派系争斗时,被擦枪走火,殃及池鱼。 刘宏尤好怼这群人,怼起来没负担,即可杀鸡儆猴,又不用担心一怼牵连出一堆破事。 刘沧总结为一群挺能干,也挺倒霉的存在。其共性大概就是被帝王玩坏之前,都以一心为国为立身之本。 蔡邕善史,最关键是他的客观公正已经得到了天下的认同,这种认同可不是玩笑说说,已算一种大势。 谁也不想蔡邕歪歪嘴给自家老祖宗找不自在,更不想蔡邕记录今世把自己写的太过不济。 结合蔡邕本身老实大度,文艺范又足,这也导致大多数人都愿意跟蔡邕互捧玩耍。 一行人一会寒暄,一会大笑,一会感概,彷佛有说不完的话。 这些人中,皇甫嵩和卢植应该知道刘沧跟张让的关系。 也不知两人如何运作的,反正眼前这些年纪较大,较有牌面之人,话说了很多,但所说却都是围绕过往琐事追忆。 “诸公,难得聚首,吾等也别在这寒风中叙了,且往某府上,全当借了他蔡伯皆的名头,言述一番旧情可好。”众人情绪颇高,皇甫嵩适时插话。 “哈哈哈,善。” “义真此言大善!” 众人相继出声,后方那些年轻后生亦是面有喜色。 而一直没有被人提起,刘沧暗自松了口气。眼看蔡邕等人就要离开,刘沧这边还犹豫自己该怎么办时,人群之中,传出一声杂音。 “听闻伯皆入洛沿途护卫成军,统军之人却持内宦符牌,不知此事是否当真?可是陛下思伯皆甚急,以作权宜?若真如此,如今这内宦符牌这般方便,此非福事,吾等还需上禀陛下慎之。” 一阵似是质问,又似嘲讽的言辞让在场众人为之一静,听这腔调也不像张让派人寻事。 刘沧皱眉观望,却见一名年纪颇大之人,从后方年轻人中走出,看他样貌,甚至比蔡邕还要衰老不少。 “咦,你小子缩头缩脑,老夫差点没认出你,且来让老夫看看,这些年倒是壮了不少。”众人表情微顿,皇甫嵩忽然惊讶高声,说话之时,抬手便去揪蔡邕身后的刘沧。 刘沧如今身形高大魁梧,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塌着身子站在蔡邕身后也绝对显眼。 被皇甫嵩探手一揪,刘沧也不敢用力,顺着皇甫嵩的力道,被他扯到一群‘叔伯’之中,站直之时,身形豁然挺立,端是一副强将难寻的好身板。 “哦,能让皇甫义真如此上心?伯皆,这是?”一旁杨彪如同初次打量刘沧,只见刘沧虎背熊腰,相貌非凡,眼中闪过惊艳,对蔡邕问话。 随着杨彪的询问,周围大半人将目光转到刘沧身上,好似无意般自动忽略了之前说话中年,而那中年面色难看,一旁不少年轻人注意力倒是还在他的身上。 “王子师,你这是做甚,何苦扫人兴致。”中年身后,一名身高偏矮,身形矫健,圆脸短须的青年轻声对中年招呼。 “孟德无需多言,老夫身为侍御史,职责所在。”那中年朗声。 圆脸青年脸色发黑,感受到不少看向他的视线,不由暗磨槽牙,‘老匹夫可恶,彼其娘之。’ 职你妹啊,今日会友会师,这群人中,你家御史中丞来了都不敢说这话,居然还敢借某上坡,端是可恶。 王允王子师,曹操曹孟德,两人一番互动再次引人注意,只见曹操身旁一名身形高壮,相貌不俗的青年侧头低声:“嘴贱了吧?” 曹操嘴皮不动,抿嘴轻声:“嘴贱了。” “呵呵,子干,这便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打熬起来跟疯子一般的小子,好歹身子骨不错,到底没把自己练废。”瞥了眼王允,皇甫嵩面色难看,冷笑中拉着刘沧给卢植介绍。 王允,这个刚来洛阳不足一年的侍御史,端是不识好歹,本来防范张让办蔡邕难堪,却没想到张让没来,他却跳了出来。 “不用你说,这小子老夫比你早识,皓轩,可还记的老夫。”卢植面色严肃,无悲无喜,难辨喜恶。 “卢公为小子起字,小子怎敢忘却。玄德、德然两位兄长还让我代他们向您问安呢。”刘沧恭敬拜礼。 抬头之时,刘沧忍不住冷眼再看王允一眼,甩了个属性观察,这才确认王允身份。 “嗯,记的就好,獾子洞刘皓轩,驱兽灭蝗,倒是善举。”卢植点头。 刘沧纳闷这家伙是在夸自己吧?为啥给自己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因为张让? “咦,他便是獾子洞刘皓轩?” “哦?我也听过此人。” “恰似军中悍将,倒不似个巫咒神念之人呢。” “那驱兽灭蝗还真有其事?” 卢植声音清朗,较远年轻人也听的清楚,这下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到刘沧身上,尤其是年轻后生,看刘沧的眼神充满好奇。 刘沧不喜欢这个称号,不过眼看业力曾曾曾的上涨,直到涨了五十五点,业力涨到902,刘沧也没啥好说了。 得,獾子洞就獾子洞吧。没错,就是我,獾子洞刘皓轩! 眼看将刘沧拉出来当挡箭牌起了作用,皇甫嵩转手将刘沧又扔到了一边,几句过场话一说,直接亲昵的拉着蔡邕入城。 王允,未来施美人计,用貂蝉坑董卓的大汉司徒,如今在蔡邕这群同龄人中,还是个不入流的存在。 甚至直到这时,蔡邕根本就不认识他。 王允再次被人无视。 而刘沧如同喃喃自语一般在这群大汉权贵身边滴咕一句:“奇怪,此人,恰如那中山狼一般。” 嗯,滴咕的声音有点大,皇甫嵩一众数人诧异看他,不过转眼都是轻笑,不理刘沧这情绪之言。 第八十五章 拦挡王允 王允王子师,以施美人计离间吕布与董卓扬名,一个被后世吹的神乎其神的人物。 什么出身太原王氏,什么官宦世家,什么山西名门望族,什么文武双全,文韬武略无有不精。 从年幼至年迈,各种故事被编出一堆,简直就如同东汉版展昭与包青天的合体一样。 具体咱们也别论了,废话太多,就说一点好了,王允举孝廉出身,四十七岁前后才被招到洛阳当侍御史,或比诸家纨绔位卑。 侍御史是啥?大概算是后世帮言官找素材写稿子的吧? 好听点叫书记员,不好听点,随便吧。 东汉还不流行言官,概括的话,御史大夫、御史中丞、包括司空、刺史都有‘言官’职能。侍御史通常就是跟御史中丞混的。 别以为他们跟刺史一样能随便检举官员,随时给皇帝打小报告。他们通常只能扇阴风,点阴火,面对低级官员时才能进行弹劾(告状)。 简单来说,就是放朝堂上吵架的,遇到没资格让大老们开口怼的,或是别家辈分低的小辈,他们就可以上场吵吵。 这年头四十孝廉啥的早就是个笑话了。一个举孝廉出身,四十七岁才刚混进洛阳干这种脏活的家伙,给他怼出那么漂亮的简历与出身,真的没问题? 而且一个小五十才混上侍御史的家伙,家中居然能养一堆歌姬舞姬,说他廉洁奉公,真的没问题么? 前世刘沧只对貂蝉感兴趣,对王允不感冒。而这辈子,若说这东汉天下他最不喜欢的是谁,那一定就是王允。 因为历史上他弄死了蔡邕。 就因为蔡邕说起董卓时叹了一口气,结果刚得势的王允就跟蔡邕急了。 蔡邕辞官道歉都不行,谁劝都不行。 你说你要杀人立威,杀了也就算了,这家伙居然要给蔡邕‘刻额染墨’、‘截断双脚’。 多大仇,多大怨啊?遍数汉末各大狠人,就没比这位老哥狠的。 若说刘沧初见张角想捅他腰子是因为脑袋抽抽,想爆神器。那他现在想弄死王允,绝对没有其他念想,就是想弄死他而已。 蔡邕被皇甫嵩拽走了,刘沧接到蔡邕暗示不用跟着,悄悄从一群官宦‘叔伯’中退出,刘沧一眼就瞄到了后面表情阴沉的王允。 “让开,你要作甚?”刘沧不声不响的挡在王允面前,王允看着这个需要扬头望面,比他壮上两圈不止的后生,懒的理会,出声呵斥。 可王允呵斥之后,刘沧依旧站在他的面前,低头俯视。周围一些年轻官员感觉气氛不对,不由放缓脚步,偷偷观望。 说是官员,其实这些年轻人基本都是官宦子弟。有在宫里当侍卫禁卫混官职的,有举孝廉后在大老身边混资历的。 总的来说,有出身的都是他们这样,怎么也不至于像王允这般都快五十岁了,还混在一群混资历的纨绔后生当中。 而王允,单看其所处环境,妥是不会太正常了。 “老东西,你可真威啊。”刘沧看着王允的老脸,牙缝里挤出声音,阴恻恻道。 王允惊诧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刘沧,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不是说这小子是蔡邕看重的女婿么?蔡邕那种人看重的女婿,不可能说出这么无礼的话吧?’ 王允错愕质疑,路过王允身边的曹操可没认为自己听错,同样惊疑的看向刘沧之时,却见刘沧已经探手搂住了王允的脖子。 无礼?刘沧大概找到了自己未来的方向,没准备举孝廉啥的,也没准备混这洛阳官场。 侍御史是吧,跟咱这个庶民后生好好亲近一下吧。 “啊~呜~!”被刘沧忽然勒住脖子,这时王允也反应过来,刚想惊叫呵斥,结果刘沧环着他脖子的大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让其挣扎难言。 “嘶~”曹操倒吸凉气,这招看似相当流畅手熟啊。 而曹操身旁的两名青年也停下脚步,一脸惊讶古怪的看着似要劫人的刘沧。 王允挣扎间想去摸自己佩剑,刘沧另一只手隐蔽王允衣摆之后,似爪一般,在他右腰软肉狠狠握了一把。 “呜~!”似是痛呼,王允双目圆睁,脏腑抽疼,想挣扎脏腑更疼,想叫又叫不出来,王八蛋,这小兔崽子捏了他的腰子。 “哈哈,这位侍御史似乎对某家曲部比较有兴趣,诸位兄台先行,某与这位侍御史大人解释一番。”制住王允,刘沧对周围停下脚步的年轻人说道。 刘沧出现以来基本没跟这些人产生交流。众人对他并不熟悉,甚至这些年轻人中有些都不知道刘沧是蔡邕的女婿。 只知道刘沧跟皇甫嵩与卢植都挺熟悉,想来也是个世家子弟。 王允虽然不讨喜,但好歹人家一把岁数,眼见刘沧这般张狂,众人给刘沧标上小地方被惯坏的二世祖标签。 性格跳脱的,边走边观望。性格老实一些的,直接掉头就走,好似什么也没看见,快速追赶前面的大老们。 对其中不少年轻人来说,侍御史啊,大老他们不敢招惹,平日只能给咱们找不自在的一群家伙,反正出不了人命,管他去死。 “皓轩,作甚呢,快松手。”众人走了大半,远处焦急赶来一人,跑到近处,压低声音凑到刘沧身边,可不正是已经留出一截胡须的皇甫恒么? “咦,兄长也在啊。无事,此人与我甚是投缘,我知轻重。”刘沧看到皇甫恒,脸上露出笑意,说话之时,放松胳膊,让王允双脚落地。 眼看皇甫恒与刘沧相熟,周围年轻人摇头间基本也都闪人了。 早前王允言辞提到了张让,火药味极重。虽然大家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总归是王允在蔡邕初返洛阳时跳出来找麻烦了。 如今人家亲近之人来找你晦气,虽然这手段有点上不了台面,但咱们也没必要掺和。 更何况皇甫恒跟那刘沧明显相熟,上去帮王允就有点划不来了,大家还不如早点凑到皇甫嵩府上,说不得有什么自己擅长的话题,还能在大老们面前露脸呢。 大老聚会,便是俊杰秀场,咱们,俊杰来的。 众人无视了叫喊不出,也不用力挣扎的王允。嗯,你自己都不挣扎,咱们更没必要多管闲事。 而此时,刘沧附近倒还留了三人,三人看似交好同伴,两矮一高,两个矮的都挺黑,高个的面相方正,不言不语时,气度远超另外两人。 “皓轩兄弟,这个,不太好吧?”三人当中,一名眼神灵动的青年指着刘沧捂住王允嘴的手掌。 属性查看,曹操、袁术、袁绍,得,三位大老,刘沧不由再对三人细看几眼。 原本以为见到曹老板会挺激动,如今见到,没啥感觉。甚至有点不想搭理他们。 “松了,松了,像什么话。”刘沧打量三人,皇甫恒探手去拽刘沧胳膊。 看看周围也没什么人了,不怕王允能跑掉,刘沧顺势松开了王允。 “咳!咳!咳咳咳!”被刘沧松开,王允左手揉脖子,右手捂腰子,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咳。 王允站姿怪异,面色痛苦,注意到王允右手捂着的位置,曹操几人眼神一凝。 ‘这小子居然还下了黑手!’ 第八十六章 吾等告辞 “咳,咳,啊!痛煞我也!你,竖子胆敢欺人!” 被刘沧放开,好半天缓过劲来的王允,扶着右腰,一声痛呼好容易出口,斥骂刘沧之时,就要去摸随身挂着的长剑。 “不可。”王允探手扶剑,却被曹操伸手拦下,王允心中一颤,发现自己似乎被一帮后生围了。 四下无人,因为早前皇甫嵩一行在此等人,行人多是远远避开这里。 王允第一反应是自己要被这帮小子暗算,再看曹操,心中多少放心一些,曹孟德跟他有些交情,应该不会对他下黑手。 转瞬定神,王允再看之时,却见曹操满脸谨慎的注视着对面的刘沧。 冰冷的眼神中透露着明显的杀意,王允没来洛阳前,在地方上没少接触羌人,那是杀过人,也不介意再杀人的眼神。 再看刘沧不知何时已经放在腰间带鞘长剑上的左手,刘沧右手不时抽动一下的手指让王允心头更紧。 蔡邕家怎么会出这么个玩意?王允心中惊惧。这哪有半分世家子弟的作态,这简直就是边关那些与胡常伴的粗蛮匹夫。 忽地王允心中明悟,对啊,蔡邕当初就是被流放边关,那这小子是在那边遇到的?若是这般,还真不能【;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拿中原世家子弟来进行衡量揣度? “你,无法无天,你敢在皇城之前撒野!”王允呵斥,但此时明显在他身上感觉不出早前那种刚戾气质。 “嗯?”刘沧对王允这款的不太熟悉,他只能感觉王允气质似乎有变,但说不清具体变化。 见王允不再去碰腰间的长剑,刘沧也放开扶剑的左手,打量王允,嘴角挂笑。 “你也别给某喊,可知书生遇到兵?某有的是方法办你难堪。”刘沧眯眼,说话之时,换来周围几人一阵目瞪口呆。 你这么承认要办人难堪合适么?书生遇到兵?这小子不知丑乎?哪有这么形容自己的? 曹操短暂错愕,似在忍笑,袁绍眼中闪过不屑,而袁术则打量刘沧比袁绍还要高出半头的身形,神色似有羡慕。 “又说甚子胡话。”皇甫恒无奈横了刘沧一眼,这小子蛮横起来还是那么有违世俗。说了刘沧一句,皇甫恒扭脸对王允说道。 “王御史,蔡师归来乃是喜事,我等早对蔡师笔记苦寻难得,且听闻王御史也喜藏书,蔡师胸有锦绣,来日寻蔡师探讨,岂不美哉?” 皇甫恒意思很明显,大家都欢迎蔡邕来洛阳,你就别在这里找事了。 可王允表情阴晴不定,心中甚至有些委屈,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夫找事了?明明是这小子拦着老夫去路,还下黑手,眼下看他也没想放老夫离开,你倒是去说他啊。 “皓轩,为兄可是特意来帮你安顿家卷的,莫要在此胡闹可好?”王允心中吐槽,皇甫恒好歹不是单纯护短,这边又劝刘沧。 早年与刘沧相识,刘沧给皇甫恒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虽然年长,刘沧对他也没有丝毫不敬,但皇甫恒依旧多少有些敬畏刘沧。 每每想到这小子对自己那股子狠劲,狠的皇甫恒肝疼。 “等等,兄长言其喜藏书?他不是喜欢豢养舞娘么?”面对皇甫恒的劝解,刘沧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出声问道。 刘沧手指王允,王允怒目相视,一旁有些看热闹嫌疑的曹操三人更是再吸凉气。 养舞娘没毛病,但刘沧居然用上了豢养一词。这词除了用在牲口身上,就是表示收卖利用,多指死士刺客,当真不是什么好词。 “竖子,欺人太甚!老夫却要寻他蔡伯皆好生理论!”王允跳脚,叫骂一句,却是甩袖欲走。 他这反应倒是明智,一味在这里跟刘沧吵闹只会让他失了身份,可刘沧一句话却让他不得不又停下脚步。 “你若欲走,某便对你追打,似你这般体格,某能抛出五丈开外,你且走走看看。定要你灰头土脸,掩面而逃。”刘沧冷言,王允至步。 王允不走了,凭他多年经验,自认已经揣摩出刘沧心性,这小子可能真的会这么干。 别管他力气有没吹的那么大,但若被他追打,到底还是丢人。 这小子一无官职,二又不能当作庶民看待。 除非自己能叫人干翻他,不然若是被他打了,除了让蔡邕教训他一顿,貌似真有点打了也白打的可能。 王允黑着脸,皇甫恒靠不住,扭头看向曹操三人,袁绍袁术有些莫名,曹操眼珠一转,便猜出王允用意。 “哈哈,皓轩勇武早有耳闻,吾等端是不如也。”曹操大笑,眼神示意袁绍袁术。 以两人对曹操的熟悉,瞬间便理解了曹操的意思,两人撇嘴间,扭头一旁,不跟王允对视。 对面那小子高壮如牛,万一压制不住,再把哥几个也陷进去了怎办? “可惜某家将不在。”三人都没准备跟王允共同对敌,其中袁术似乎有些不甘心,都囔一句,刘沧懒的理他。 皇甫恒被刘沧的‘豪气’惊的有些发呆,虽然不知道刘沧如今武力到底如何,但一行人中,他可能是最相信刘沧战力的人了。 刘沧揪着王允不放的作态有些异常,这让皇甫恒不由猜测,难道刘沧还有什么其他用意? “兄长?”刘沧招呼让皇甫恒回神,这才想起刘沧之前问题,表情有些怪异。 “王御史家中是收纳了一些舞娘歌姬,但也只是待人饮宴所需。”看了眼面色难看的王允,皇甫恒先帮其解释一句。 没办法,包括一旁未走的曹操,虽然不会帮王允跟刘沧干架,但若刘沧跟王允动手,他们也会劝阻。 王允在洛阳身份与年龄颇显尴尬,前世有人传王允文武双全,但放到如今这汉末来说,跟同龄人相比,王允就多少有些文不成武不就,各方面都有一些半吊子的嫌疑。 王允跟同龄人玩不到一起去,但他却喜欢跟年轻人相处,比如招待曹操,袁绍,皇甫恒这些世家子弟。 尴尬不尴尬不好评论,反正曹操他们没少被王允款待,跟那些直奔皇甫嵩府邸的后生相比,眼下这几人也算是仗义了吧? “那藏书呢?”王允跟这些年轻后生的关系刘沧没兴趣,他比较关心王允这‘喜藏书’的属性。 如今士人求名,想要声名就需要有自己的‘卖点’。东汉世家大族多有藏书的习惯,但若是论上喜藏书,那程度明显就要更重一些。 “王御史爱书之名广为人知,其家中藏书,熏香不断,均以素绢挡尘。”皇甫恒解释,一旁曹操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素绢便是白色丝绸,一匹大概十米长,半米宽,价格,一头成猪吧。相当贵的玩意。 刘沧心思:广为人知?这本钱可下的够足啊。恐怕蔡邕若是不在,他这博学爱书之名或许能让他经营出自己的特点特色? “兄长常在洛阳,【'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那咱们这王御史,平日可有弹劾宦官不法之事?”刘沧再问,皇甫恒眼神流转,似乎也想到什么。 “这倒没有,不过王御史入洛时日不足年余,或许。。。”皇甫恒说到此处,再看王允,却也说不下去了。 弹劾宦官很难么?张让这群家伙做起事来莽的一逼,说句肆无忌惮都没半点毛病。就算张让你啃不动,他下面还有无数的徒子徒孙。 这一年也没看你跟任何人叫板,反倒蔡邕刚回洛阳,友人迎接之时,你却跳出来说什么宦官令牌的问题? 此时别说刘沧,就连曹操几人都多了些恍然神色。 “阿翁挡你扬名之路了?!”刘沧眼神更冷,对王允质问。 “放肆,你这小娃与老夫纠缠不休,尽是信口胡言。” “今日污蔑,老夫自会去寻蔡伯皆评理。” “老夫没空与你这小辈纠缠,你若再敢放肆,老夫拼的血溅朝堂,也要向陛下讨个公道。”王允面色冷厉,说话之时,再度欲走。 “张让乃某妻叔父,某倒是想看看你的血溅朝堂。你且再行出三步与某瞧瞧。”刘沧眯着眼,平澹的爆料让曹操三人眼眶瞪的熘圆。 皇甫恒苦笑摇头,王允迈起的一条腿僵在半空,曹操、袁绍、袁术三人默契对视一眼。 “呵呵,吾等尚有要事处理,吾等告辞!”曹操三人干脆利索,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第八十七章 张让难避 自家婆娘跟张让有亲,既然来了洛阳,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瞒住。 如今皇甫嵩那帮子人之所以帮蔡邕隐瞒,只不过是还不清楚张让要有什么动作,帮助蔡邕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大概有些同仇敌忾,想要就此事跟张让斗上一斗。 这帮子人,不沾袁氏,不靠何氏,自认忠心皇室,一心大汉,便是看宦官集团各种不顺眼。 上到国事,下到民生,他们总是跟宦官集团过招。如今居然还欺负到老兄弟的家事身上了,那还了得?妥是要谋划一番,不能失了颜面,弱了势气。 好吧,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刘沧从来没想过能遮掩住他跟张让的关系,若说原本还会患得患失的话,与张角相遇的那场雪夜,却让刘沧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不管将来如何,不管财力、物力,亦或是军力,他需要在某方面拥有让未来群雄忌讳的力量。 在那群雄鼎立之势到来之前,尽最大可能提升自身定然是当务之急。 而跟那些世家豪族相比,自己财力人力方面到底不足,想要短期内获得让那些未来大老忌惮的力量,张让能起到的作用显然大于刘沧如今能接触的所有人。 这其中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暂且无法详论。而且更主要的问题是,张让早已经出招,刘沧基本难以回避跟他的牵扯。 私兵,刘沧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确实贪了。 兵员装备虽然重要,但刘沧初时真正贪的却是那些战马,五百骑啊,平均耕马战马,就算五万钱一匹好了。那可是两千五百万钱,这要他折腾多少年才能折腾出来? 然后刘沧就贪了那么一下下,结果就踩到了张让挖好的坑里。 张让一路的安排的确都刻意回避了刘沧与蔡邕,可哪怕进入豫州之后,刘沧已经避城而走,依旧带领了千人的队伍。 这千人的私兵肯定不可能没名没份的长期留在洛阳城郊,别说张让要坑他,就算张让仅仅保持沉默,要不了多久,洛阳各营校尉也会来找他说道说道。 想要保住这支私兵,不,别说保住,从他率领这支私兵南渡黄河之后,保住保不住他都跟这些私兵脱不了关系了。 保住定然需要张让强势插手,保不住倒也没什么,除了心疼淌血外,大概就是让刘沧刚入世便留下个颜面尽失的污点。 简单来说,哪怕张让没有派人来宣扬刘沧与他的关系,刘沧也少不得要主动去寻他这个叔父。而让刘沧主动上门拜会,也更符合世俗规矩。 这么看来,其实刘沧贪不贪这一下也并不重要,就看张让费的这番心思,刘沧不踩这个坑,张让定然还会挖下一个。 到那时,大概就属于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恐怕少不得要面对更麻烦的情况。 嗯,别看皇甫嵩卢植这票大老牛气轰轰的,其实在刘沧看来,面对宦官集团,他们也就是嘴上无敌。 只要他们还抱着那种忠于皇室的态度,刘宏不死,他们就根本不可能斗的过宦官集团。 真要论起来,面对宦官集团时,这帮‘叔伯’的战力,当真还不如袁氏集团呢。 想通一切,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干脆躺好享受得了。 刘沧本就做好了主动上门的打算,结果刚来洛阳就蹦出来个抖机灵的王允。 刘沧心下琢磨,既然你喜欢拿张让说事,那干脆就带着你一起去找张让,让他亲自当面,好好跟你唠唠,正好也拿王允试探张让态度为人。 刘沧充满恶意的双眼在王允身上上下打量,那如同寻找下刀位置的眼神让一旁皇甫恒一阵心惊胆颤,想要出声劝解,王允那边已经开口。 “你,到底想要如何?”王允有些无奈,脸上又带有些许狠意。 “老夫未有针对蔡公之意,实乃今日事急为公,失了计较。” 失策了,他实在没想到在洛阳还会遇到刘沧这种不讲规矩的家伙,他已经习惯了蔡邕他们这群人要文斗不要武斗的风格。 王允暗自后悔,早知道带上几名门客护卫也就不会出现如今的尴尬。毕竟刘沧再蛮横,也不能随便杀人,几名护卫足以拖住刘沧让他脱身。 “呵,既然为公,恰巧某正欲前往张让府邸,王御史可随某一同,当面质问那符牌之事,可好?”刘沧冷笑,不管王允反应,再对一旁皇甫恒道。 “兄长可先行离开,顺便跟阿翁说下,某先带绣娘与其叔父见上一面。” “这个,无需从长计议?”皇甫恒担忧问道。 “皇甫叔父可有何交代?”刘沧问道。 “父亲并无交代,只说若你不去见那人,可带你回蔡府安顿。”皇甫恒撇了眼王允,显然表示这事情可不在他爹预料之中。 “有劳叔父记挂,兄长且带小琰归家,某自有计较。至于这人。。。”刘沧看看目光游离的王允。 “呵呵,一为名之人,今日定不会有事。”刘沧冷笑。 “刘皓轩,老夫对你一忍再忍,真当老夫剑不利乎?!”王允高声甚至惊动一些周边行人。 有人观望,却不认识王允,见王允刘沧穿着都不似平民,不想多事便避的更远。 “你应该把大号报出来,或许还能有人听你分说。且随我一行可好?”无视王允叫嚣,刘沧嘲讽之言让王允脸庞涨红。 “哼,正求有人引路,老夫早想与那内宦一论。”王允冷哼,心中却有沮丧。 气是真气,他是官,刘沧是民,而他的年龄更比刘沧大了好几轮,无论怎么跟刘沧计较都失颜面。 正常情况下,这种肆意妄为的小兔崽子,应该都不知道被亲爹打断多少条腿了。但这也是他感觉今天最失败的地方。 失败,他今天最大的失败便是威望不足,却遇到了个没地方告状蛮横小辈,他基本没希望去劝蔡邕不要打断刘沧的腿。 陛下?呵,咱们还是说点开心的事情吧。阉宦猖狂,一外姓亲卷便能借其之势欺压朝臣御史!阉宦猖狂啊! 思及种种,王允一时居然有些浑噩,而刘沧也知道今日可能不能真的把王允如何。 讨厌归讨厌,王允这家伙眼看只动嘴不动手,刚到洛阳就因口角捅死个侍御史?挤兑他,要搞也牵到张让跟前,让张让去搞。 留下一辆马车让张绣娘乘坐,蔡琰由皇甫恒带着先回不知从何而来的蔡府。 刘沧、张绣娘,顺便稍了个不好定位的王允,有些奇葩的组合,一同入内城,奔张让府邸而去。 第八十八章 父女相见 战马嘶风,大戟残月,腰挂长剑,刘沧跟张绣娘都穿了内甲,甚至刘沧还让张绣娘将她的战戈放在了马车上。 好吧,虽然知道张让不太可能随便就害他性命,但对于面对张让,刘沧心中多少还是缺乏些安全感的。 马车一辆,刘沧骑马跟在车旁,张绣娘坐在车内,驾车的是从东村走出的张奎,王允同样坐在车夫位置,这货一路闭目养神,不言不语。 张绣娘他爹又没了音信,带着王允也不好打听,刘沧只得一路寻张让府邸而去。 洛阳繁华,城门十二座,外城内城更有城中皇城,皇城南北两宫,入城半刻左右,若是忽略后方城墙,远远望去,两宫亦如城池。 虽然第一次来到洛阳,但这些年蔡邕逼着刘沧看了不少书籍,这些书籍中诗词歌赋只占少数,多为杂记地志,就好比这洛阳城池布局,刘沧初来也能了然在心。 内城南宫附近属于三公官府所在,北宫之东,多为达官贵人居所,而张让的府邸也在那边。 步阶殿门,张府牌匾低调,门前如若广场,四名带甲侍卫守在门前。 看似清冷,但如同宫殿门廊一般的大门两侧,青石院墙内竖有两座箭楼,远远看去,刘沧也不知道这该形容低调还是张扬了。 车架靠近,嘶风踏上张府门前平整的石板,套有铁蹄的战马蹄掌发出清脆蹄音。 东汉通常不会给战马上马蹄铁,但这里有马蹄金,同样也有金属制成的铁蹄,这东西制作起来比马蹄铁要麻烦很多。 而马蹄铁的应用在罗马人那边已经非常普遍,早在西汉时期,汉人从俘虏的罗马人那里就对马蹄铁有了概念。 只不过汉时黄金储量颇大,大概是出于某种骄傲情绪作祟,马蹄铁如今应用了了,反倒是用黄金或是质感接近马蹄的合金打造的铁蹄比较流行。 铁蹄多配战马,所谓非良驹不蹄亦是笑谈。 铁蹄包含马蹄铁所有功用,能够一定程度增强战马的踢踹践踏能力,但更换频率也更高一些,骚包,奢侈,算是一种性价比不高的玩意。 同时,铁蹄马具也是区别精骑与普通骑兵一种标志。倒是辽东那边的环境对马蹄磨损比较严重,山地骑战频繁,通常会给马匹配上马蹄铁。 眼见刘沧车架朝着张府大门而来,守门侍卫却是带着一脸恭敬迎接了上来。 “敢问,可是刘沧,刘公子当面?”稍显尖细的声音让刘沧愣神。 眼前侍卫体态强壮矫健,不过,细看面白无须。 再听对方声音,刘沧不适皱眉,这些侍卫恐怕也是太监,这跟他认知中的太监多少有些出入。 “刘沧携张绣娘前来拜会。。。还请禀报。”短暂愣神,刘沧对侍卫说着,不过有些不确定该怎么称呼张让,干脆直接跳过。 “不用禀报,快,快给姑爷牵马,张公与大爷早已等候姑爷许久。”眼见刘沧应下,侍卫满脸挂笑,说着不用禀报,却有一人已经大步跑回府内。 “嗯。”刘沧安抚嘶风,一名侍卫上前为刘沧牵马。 本来离府门也就不远,到达大门前的阶梯,刘沧持戟下马,拒绝侍卫搀扶,刘沧正想接张绣娘下车,伴随着鳞甲碰撞之声,一阵嘈杂脚步从张府中传出。 “可算来了,可算来了,绣娘,绣娘可好。”当先一名锦衣老头高声叫喊,其后跟随十数身穿甲胃之人。 “爹!”听到老头叫喊,张绣娘掀开车帘,轻呼回应。 老头快步跑向马车,看到持戟站在马车一旁的刘沧,眼中闪过意外。 刘沧如今跟他早年印象中的小破孩差别颇大,不过此时老头也没心搭理刘沧,火急火燎的上手去扶下车的张绣娘。 老头便是张绣娘的老爹,当初被刘沧气的自挂房梁的张丰。 “爹!一切可还安好?”与张丰相见,父女互相搀扶,张绣娘上下打量张丰,见其虽然瘦了一些,但如今衣着华贵,身体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好,都好。为父生怕你们路上出事,没事就好。”张丰同样上下打量张绣娘,抓着张绣娘的手抚摸,下一刻,眼神一变,翻看张绣娘手掌,立时怒气满面。 “刘大夯!我闺女这手是怎滴?你到底让她做了多少粗活,你,你。。。”张丰抓着张绣娘的手,手掌上几处粗茧,端是看的他心疼不已。 张丰怒斥刘沧,刘沧一阵白眼,张绣娘有些局促的拉了拉张丰,还没解释,张丰气急安慰。 “绣娘莫怕,一切有为父替你撑腰,为父如今乃越骑校尉,麾下勐将无数,不怕他刘大夯使蛮。”张丰挥手,身后十数甲胃护卫似要上前。 “冬!”重戟捣地,闷响让一群甲胃护卫神色一凝,想要上前护住张丰父女,却被刘沧挥戟带出一道紫刃拦在一旁。 “滚蛋。”刘沧皱眉斥骂。张丰如今不能招惹,一群护卫刘沧却懒的跟他们纠缠。 一众护卫面色难看,眼中虽有忌讳,但还是探手腰间战刀。 “都住手!”张丰喝止护卫,惊疑的看了看刘沧,又看了看刘沧挥戟斩裂的地面。 “这玩意是真的?”张丰指这刘沧的大戟问道。 “嗯。”刘沧点头,显然,之前他杵着大戟,张丰大概以为是村中族老用的那种玩意。 张丰惊讶,坐在车夫位置的王允却是惊惧,蔡邕这是从哪里找来的牲口小子。 这般轻松裂石,刘沧不认识,他可是知道,眼前十数带甲护卫都是越骑兵将,看他们凝重的态度,便知道刘沧这身子板不是花架子。 他之前只当刘沧粗蛮,也当刘沧那大戟是湖弄人的,如今说来,那信手而来的罡气斩击,可早已不是粗蛮那么简单了。 王允暗赞自己眼光了得,好在之前没有跟刘沧真动起手来,不然这刘沧怕是真能给他摆出十八般模样。 “这是我送回去那紫金打的?”暂时没人理会王允的心理活动,张丰苦着脸问道。 这臭小子好像更夯实了,咋弄? 提起紫金,刘沧就一脑门黑线,再看张丰偷偷观望被他喝住的那些带甲护卫,刘沧又怎会不知道这老家伙的小心思。 “那紫金你哪来的?咱乡里谁能伺候那玩意?我可没让绣娘干重活,就你这样的,绣娘现在能打十个。”刘沧对张丰不满,说话间,将大戟抛向对面护卫。 “帮某提着!” 大戟抛的轻松,但那些护卫显然也不是没眼力劲的。 眼看大戟材质,既然知道这玩意是真的,四名护卫齐步上前,双手托抱,用身体挡下大戟抛落轨迹。 “彭!” “哗啦~!”轻声闷响,接着便是一阵甲片碰撞摩擦的声音。 四名护卫默契【;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后退数步,接实了大戟,这才有些惊疑的看向刘沧。 “怎得?有何不妥?”刘沧对看向他的护卫问道。 “没。公子勇力,吾等不如。”一群护卫齐声回应。 他们知道刘沧是在给他们下马威,但自家校尉好像又尿(sui)了。唉~,就冲这大戟分量,认了吧。 第八十九章 初见张让 再见自家闺女,张丰是又欣慰又郁闷。 郁闷的是刘沧这小子个头长了不少,但还跟早年一般蛮横,貌似自己还是没法在他面前摆谱。 比较欣慰的自然是自家闺女过的不错,自家闺女跟刘沧眉来眼去的亲昵做不得假,关键是自家闺女从车里拽出的那柄战戈,想来刘沧对自家闺女也是宠溺。 可不是嘛?若不宠溺,谁家会给婆娘打造这么一根骇人战戈。 而当张绣娘抄出那根战戈后,张丰身后的那群带甲禁卫面面相觑,实在纳闷,有这样的姑爷闺女,自家校尉为何尿的一逼? 禁卫质疑张丰,张丰同样质疑这帮子越骑,还什么大户子弟,连个乡间夯小子都压不住,白瞎了那一身铠甲。 张丰拉着张绣娘絮叨,张绣娘拉扯着刘沧说些张丰离家后的往事,张丰还是那个张丰,似乎因为见面没能压刘沧一头暗自不爽,一个劲的吹嘘自己如今有多风光。 “大人,你可别再吹了,多年不往家送信,从人家张让府库搬出一块价值连城的紫金,就这还想瞒着人家?”面对张丰吹嘘中逐渐扬起的下巴,刘沧出声打击。 刘沧跟张丰早年颇有‘恩怨’,如今父亲、阿翁、舅姑之类的称呼都叫不出口,想来想去,也就大人一词叫的无甚压力,便对张丰以大人相称。 大人一词如今代表的意思比较多,上官可称,父母长辈也可称,虽然刘沧语气中带着埋怨,不过首次听到刘沧对他换了称呼,张丰依旧没能压下脸上的喜色。 “咳!大夯,这个大人没别的意思吧?哼,老夫如今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若是还似早年那般胡闹,老夫定不饶你。” 张丰面上一喜,再次打量刘沧高大身形,心中各种满意,不过转眼想到什么,眼神一凝,颇为谨慎对刘沧质问。 “爹,您又瞎想什么!莫在【.;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大夯大夯的瞎叫。”张丰质疑,刘沧错愕,张绣娘面色微红,对张丰嗔道。 三人如同在打暗语,旁人不解,倒是赶车的张奎嘴角抽抽,强忍笑意。 “诶?他奎叔,你也来了?家中近况如何?”余光撇到张奎表情,早已发现张奎的张丰如同初见,扬声招手,对张奎唤道。 “不敢,您可别这么叫我,家中一切都好,出来前族老交代,我等皆为夫人亲随。”张奎摆手摇头,恭敬回道。 “亲随归亲随,这被辈分还能乱了?行啊,以后好好跟着绣娘,绣娘这丫头心善,定不会亏待尔等。”张丰大气摆手,刘沧白眼,张绣娘苦笑。 果然,张丰这老头到底不是啥朴实之人,早年因为娶妻落户东村,算是半个东村人,在东村地位辈分都比较低,如今再见乡人,两句话就抖了起来。 似乎颇为满意张奎的态度,一句招呼,张丰也不再跟张奎寒暄,再看刘沧,探手在刘沧肩上胳膊上一阵拍,简直像在挑选骡马牲口,脸上带笑,眼中尽是满意。 “嗯,高了,壮了,以后好生待绣娘,少不得你小子好处。”颇有财主之势,张丰以他熟悉的方式对刘沧表示亲昵。 “大人,还是等我先过了张让这关再说吧。”刘沧没好气对张丰道。 “唉,都是一家人,什么过关不过关的,你叔父对你们可没有恶意。走,赶紧进家,先给你们叔父问个安。”张丰瞪了刘沧一眼,拉着刘沧,向府内走去。 登上门前台阶,车马护卫随后,近处无人,张丰拉近刘沧,压低声音。 “你们叔父虽然在外恶名甚重,但怎么说也是长辈,定不会害你们。他平日素有威严,绣娘无甚,你小子说话注意些礼貌,可别乱使性子。” 张丰轻声劝告,见其满面关切,刘沧老实点头。 “放心,其实我很怕张让的。”刘沧咧嘴对张丰道。 “哦,既然害怕老夫,怎么一路不随老夫安排?哼,张让也是你能叫的?再敢没大没小,休怪老夫辣。。。咳~!”刘沧一行还没跨入大门,一声稍显中性的声音从府内传出。 只见一锦袍清瘦之人从府中走出,眼神观望中似有焦急,见到张丰拉着的刘沧,扬眼在刘沧与张绣娘身上不停打转。 “刘沧、绣娘拜见叔父。”无需张丰介绍,刘沧与张绣娘各自对来人行礼。 眼前这清瘦长脸之人,便是如今权倾朝野的大宦张让。 拜礼之时,刘沧心中暗暗滴咕,这叔父端是好生亲切,若所料不错,刚刚他怕是想说‘休怪老夫辣手’吧? “嗯,免礼吧。不错,不错。”片刻停顿,张让叫两人免礼,刘沧两人直身之时,张让一个劲的打量两人,口中不时说着不错,却也不知不错什么。 张让气质阴柔,此时却是如同常人一般老夫自称,似乎特意想表现出长辈威严,身边小宦官想伸手搀扶他,却被他狠狠瞪了一眼,仓惶退下。 张让也不主动上前,站在门口,等待刘沧几人接近,眼看刘沧虎步龙行,再看张绣娘娇媚柔和,张让嘴角挂起浓浓笑意。 ‘这便都是我张让家人。’ “哦?这是你所用兵器?”好一通打量刘沧与张绣娘,张让对张绣娘的目光中逐渐带起惋惜,再看一名越骑兵将费力扛着的残月戟,张让眼神一亮,对刘沧问道。 “回叔父,正是小侄惯用兵刃。”刘沧恭敬回道。 要命,有点吓人,刘沧偷看张让属性,实际体质只有四十,但他体质上限居然超过了四百,这怕是吃了不少好东西吧? 没有绝技,但业力超过五千。 这家伙可算是刘沧见到威名最盛的人了,不对,或者应该说是恶名? 如今张让还要四年才能进入身体衰败期,若是这家伙擅用业力,那妥妥便是‘强化版超级张让’。 看看自己的大戟,刘沧心虚想要自己提着。毕竟若是张让开启无双,自己说不得还真刚不过他。 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张让达成至亲关系,刘沧心中暗思,对于张让那夸张的业力,刘沧有点眼馋。 “不错,倒是个斩将夺旗的好胚子。”张让点头。 “你这孩子也真是自作聪明,若随老夫安排,抵达洛阳便有一营带甲,老夫亦可为你争取个军职,如今却要麻烦一些。”张让又带埋怨对刘沧说道。 第九十章 哼! 初见张让,张让给刘沧的感官有点颠覆。 按张让所说,他还真是一步步算好,从涿郡一路奔到洛阳,之后直接一步校尉,交给张让来操作或许真不能说有难度。 可问题是,谁知道你会是如今这‘慈祥’长辈的作态,刘沧更多是在琢磨张让要怎么坑他跟蔡邕来着。 张让惋惜,刘沧倒是没觉的可惜,和平年月从张让这里弄到官职并不是什么好事。再过四五年刘宏就该挂了,到时张让自身难保,恐怕也就该面临被清算的选项了。 “谢叔父好意,在下出身乡野,却是没见过世面。不过这一千甲兵都已经被侍御史念叨上了。” 面对张让似是敲打,又似埋怨的言辞,刘沧轻笑,转身看向已经从马车上下来,正站在台阶下摆POSS的王允。 “嗯?”张让轻疑,顺着刘沧的目光看向王允。 “王子师么?”张让皱眉眯眼。 “叔父认得此人?”刘沧惊讶。 要知道侍御史可不只一人,官位又不怎么入流,没想到张让一眼就叫出王允姓名,难道这王允真有什么背景。 “呵,一攀上袁家之人,此人年近半百为司徒所招,难免有些显眼,这是怎么回事?”张让解释之时,原本长辈威严的表情似乎维持不住,脸上带着嫌弃,对王允问道。 “哼~!”王允重哼,扭脸一旁,似不屑回答。 “。。。”刘沧稍有错愕,忽的有种‘学到了’的感慨。 这个造型可以考虑给满分,貌似既能不跟张让正面冲突,同时也不失自身气节。 “呵呵~~”张让发出尖锐的笑声,余光看到诧异的张绣娘,脸色一正,再次压沉声音。 “呵,皓轩,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好像对王允摆出的造型非常熟识,张让也不搭理王允,直接对刘沧问道。 刘沧慢条斯理的将今日洛阳城外的情况跟张让简单叙述,张让不时眯起眼睛,冷视对其表示不屑的王允,又颇为玩味的打量刘沧。 而刘沧直视张让,满脸正直,看的张让又是一阵意味不明的点头。 “蔡邕入京,陛下已知,陛下喜其之才,特命关照行程,侍御史,你似乎管的太宽了吧?”待刘沧说完,张让对王允道。 “哼~!”王允再哼,脖子一扭,脑袋换了个方向。 “。。。”刘沧沉默间抽了抽嘴角,这一招用多了就不太好了吧?你看,张让眯起的眼缝中隐现寒光。 “呵呵,你们这些士人啊。”片刻安静,张让不屑轻笑,再度看向刘沧。 “那皓轩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理?”张让对刘沧问道。 “质疑陛下心意,应该算欺君吧?要不。。。砍了?”刘沧挠挠后脑勺,天真直言。 “奸贼!”张让错愕尚未反应,却见王允目眦欲裂,算是入城后首次真正意义上开口。 王允跳脚,张绣娘跟张丰有些愣神,看着身高体壮,貌似淳朴的刘沧,张丰忽然感觉,刘沧或许能跟自家幺弟相处的不错。 “哈哈哈哈~~”片刻愣神,转眼张让开怀大笑,笑声逐渐尖锐亦不在意,抬手虚指刘沧。 “哈哈,大兄倒是给张家寻了个有趣的女婿,不错,不错,你阿翁老实憨厚,莫要学他。”张让对刘沧笑言。 这个阿翁显然说的不是蔡邕,刘沧对张让形容张丰老实憨厚深表质疑。 张让笑了一阵,笑的王允眼神乱飘,眼见王允一副警惕发狠的表情,张让这才止住笑声。 “想来明日你与这王允的龌龊便会传遍洛阳,你确定要老夫取他性命?”无视王允,张让对刘沧问道。 “呵呵,小子这久居乡野,又无甚大志,只想养畜立家。既不行仕途,洛阳要传什么与我何干?”刘沧平澹一笑,似若懵懂。 “哦?”张让露出意外表情,这小子是在暗示?有点意思。 “既娶我张家女,便自当不凡,不行仕途,又如何立家?”张让对刘沧道。 “绣娘贤惠,既然予我做了平妻,便会与我扶持相伴,不敢当叔父面前妄言立家之说,还需叔伯长辈久做教导。”刘沧恭敬回道。 两边一问一答,张丰纳闷刘沧跟张让相谈投机,而台阶下的王允已是暗咬槽牙。 他算是听明白了,那刘沧小儿把自己挤兑到张让府邸,却是为了拿他当作‘筏子’,以他当作借口,跟张让明里暗里的搞起了那默契无言之说。 “哈哈,不愧是蔡邕调教出的小子,知进退,亦知轻重。”听刘沧主动提起平妻之说,张让满意点头。这小子,果然有点意思。 初见刘沧,张让对刘沧还算满意。年轻,样貌不差,身子骨结实,看似还颇有些勇武。 张让原本还担心刘沧久跟蔡邕相处,见了他会鄙夷回避。 如今这小子没有对他冷眉冷眼,亦没趋炎附势,虽然有些傲慢,但眼看也是个有主见的主。 若是别家小辈在他面前这般,张让少不得也要让对方吃点教训,但放到自家后辈身上,那这些哪怕在张让心中,也被视为不错的品质,便是可堪造化。 “你不愿为官?”开怀过后,张让轻声对刘沧问道。 活动下肩膀,刘沧似若无意的四下看看,见近处并无外人,只有张丰听了张让的问题有些焦急,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 “张家之人,再为官就不好了吧?”刘沧同样压低声音。 “呵,小子小瞧老夫?”张让面色不喜。 “怎敢,小子只想保家人一个长久。”刘沧摇头,目光灼灼直视张让。 张让皱眉,眯眼盯着刘沧,见刘沧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闪烁,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哼,小小年纪,知道甚子长久。陛下已知老夫对你生厌,你却算不得张家之人,莫要在此自作聪明。”张让轻哼,其后看向王允。 “今日之事多有误会,侍御史回了吧。”张让扬声摆手。 “哼~!”王允再哼,狠甩衣袖,也没说什么场面话,扭头便要离开。 “王御史。”王允欲走,张让居高轻唤一声,王允背对张让,但也停下了脚步。 “刘沧此子虽不讨喜,但好歹也是我张家姑爷,杂家不希望从你处传出些闲言碎语。”张让声音变细,音调颇高,但音色中却有着一种怪异的轻柔。 “杂家虽为老奴,亦或,亦有力族之能,不知王御史以为然否?”张让怪异的音调似能让人放松,但问到此处,王允身形明显颤了一下。 “哼~!告辞!”王允再哼,扭头朝张让抱拳虚礼,之后再甩衣袖,不屑一般,快步远离。 “呵呵,好了,回府吧。”看着王允离去的背影,张让呵呵一笑,如同打发了个闲人。 力族,大概就是灭族,简称弄死你全家的意思。 张让这是在放狠话啊,这算是在维护刘沧的声名?可你这么威胁咱未来的大汉司徒真的合适么? 嗯,不过话说回来,刘沧既然瞄上了王允,这未来的王司徒,或许也就命运待定了吧? 第九十一章 张家姑爷 张让府邸内部如同一座园林,阁楼环绕的园林中央便是张让待客的主厅。 百根粗木支撑的宽敞木屋占地难以估算,没有复杂奢华的设计,竹帘为墙颇具风雅,宫灯点缀别有幽意。 不知是这片似屋似厅又似殿堂的木屋内别有机关,还是因为周围地形环境所致,明明四面通风,但这冬季入内,却是如春意暖。 木制结构的敞屋难辨材质,看似朴素,但这只有一层的木制敞屋,处处透着一股让人心旷的幽香,也算让刘沧真正见识到了这东汉权势中心处的低调奢华。 刘沧入府便被女侍带去沐浴洗漱,捏背推胸,洗去一路疲惫,刘沧终于经历了一次来自腐朽封建时代的腐化。 女侍甚美,不知是不是张让对他有什么误会? 明明早前看见伺候张绣娘身边的女侍是活泼萝莉,怎么到了自己这边,都是些风韵妖娆的成熟美人? 唉,美人美矣,可惜到底是张让府邸,作为张家姑爷,刘沧只能安分的享受和谐服务。 而当换上舒适华服,刘沧再与张让见面之时,心中些许躁动如同被泼一盆冰水一般再度平息。 似从外界寻来的数名医者为张绣娘看诊,一番诊断之后,刘沧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但随着一队面白侍卫将这些医者带走,刘沧从这些侍卫身上感受到极重的杀意。 “张家之事不便让外界详知。”面对刘沧猜疑,张让只给了刘沧一个意义不明的解释。 果然,张让到底是还张让,张绣娘不孕难医,一行医者,恐怕要给这片园林某处的植被增添几分繁茂了。 残酷阴狠的张让对待张氏父女倒是亲近,与张绣娘对坐之时,惋惜怜惜,却是没有丝毫冷意。 刘沧与张绣娘以叔父称呼张让,而张丰对张让幺弟幺弟的称呼也是自然,这让刘沧对张让的定位越发矛盾。 亲人?奸贼?亲近?敌视? 敌视不太可能,没那资格。亲近也有点难,因为这家伙情绪波动有点太大,刘沧不敢肯定张让会不会一时不爽把他给埋了。 至于亲人还是奸贼?呵呵。。。 没有纠结太久刘沧就放弃了胡思乱想,顺其自然吧,如今就连王允见了张让也只能哼来哼去,他这个张家姑爷就别庸人自扰了。 是的,张家姑爷,早在离开涿县时,张绣娘就升格成了刘沧的平妻,蔡邕对外也是这么跟好友说的,好似刘沧从没纳过张绣娘,初时便是迎娶。 蔡邕跟刘沧都明白,张让不可能让张绣娘给刘沧做妾,哪怕刘沧本身没有这个时代对妾室的轻视也不可能。 于其以后麻烦,还不如早早给张绣娘转正,也省的外界再对刘沧是否因屈服张让权势娶其侄女引出波澜。 别以为说笑,若是张绣娘以刘沧妾室身份来到洛阳,蔡邕那帮老兄弟,大概真的会为不让张绣娘转正跟张让这边来上一场死磕,鬼知道会怼出个什么局面。 要怼用你们自家小子去怼,刘沧与蔡邕都颇为认怂的直接回避了这种争斗,没错,这爷俩就是那么怂。 休憩过后便是家宴,幽香暖阁,美食分桌。 张让与张丰并座主位,刘沧与张绣娘对坐下手,舞姬不现,帘幕之后轻出幽琴。 “大兄也真是的,府库珍宝无数,选什么不好,偏偏选中那块紫金。来日去寻吴修,让他命人以高炉炼之,皓轩自定心仪武器铠甲。” 家宴入席,四人闲话,提到刘沧嗜武,张让说起那块又被刘沧拉回洛阳的紫金。 吴修乃今时匠作大将,为匠作少府长官,主掌营建土木。 那边有高炉匠人,其中多有能工巧匠兼职若卢考工当中,而中常侍同样拥有督监军械武器铠甲制作储存的职能。 那种品级的紫金民间难有锻打者,怕是只有张让这帮子少府常侍提起它来才能说的如此轻松。 提起紫金,张丰多有尴尬,毕竟他之前一直跟张让说没有家人,也正是因为那批东西才暴露了张绣娘与刘沧。 “唉~尔等无需避讳,我又怎会不知大兄顾虑,自家人话便说开,今后莫再遮掩。”眼见张丰几人表情都有局促,张让叹息之时,笑指刘沧。 “呵呵,你小子倒是大胆,早前你说张家之人不可再官,可是因为老夫声名?” “多少有些,并非全部。”刘沧撇了眼身前桌上的食物,对张让摇头。 “呵,说你大胆,你还真够大胆。如此直言不讳,是待老夫至诚,还是有恃无恐?”刘沧直言,张让眯眼含笑,笑意有些冷,一旁张丰勐给刘沧使眼色。 “你若不害我,自是小子长辈,自当至诚以对。”没理张丰,刘沧对张让谨慎道。 “那若是害你呢?”张让脸上笑意散去,面无表情,难测真意。 “呵呵,那某自然亦不会坐以待毙。”刘沧轻笑,拿起桌上竹片,一下一下的戳着一盘肉块,一品羊肉,刘沧没有兴致。 一桌菜肴甚是精美,似龙鲟鱼,如蜜象拔,可惜除了象拔让刘沧比较惊艳,其他美食属性都不怎么样,没有熊掌虎肉犀鼻之类,刘沧表示,差评。 刘沧面上沉着,张让眼神撇过张绣娘,却见张绣娘一手扶着桌边,手指血色褪去,显然在酝酿大力。 “哈哈,我张家女甚烈,大兄,跟这两个小的相比,你却相差远矣。”屋内片刻沉寂,张让忽的大笑出声,忽起的笑声,差点让张绣娘掀了桌子。 “哼,赔钱玩意,也不知被这混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眼见张绣娘身前重桌抖动一下,张丰颇为不满的骂了一句。 多时相处,张丰本就畏惧张让,小心观察下来,此时也知张让并没怒意,这才放心随口。 笑言过后,张让再看刘沧,表情郑重:“皓轩谨记,当待老夫至诚。有胆有勇,不错,合该是我张家之人。” 有胆有勇?说好的谋呢?张让态度让刘沧松了口气,似乎张让直到此时才算对他有了认同。 “说说吧,说说你的打算,莫说什么胸无大志,既有老夫在,定是不会让你这张家姑爷无志。”张让言语一顿,皱眉见一队侍者抬上一头似是焖烤过后的整鹿。 张让言辞豪横,好似只要刘沧想做,没什么是他不能安排运作的。不过刘沧却被这托在硕大木盘上的整鹿吸引。 随着烤鹿入厅,肉香果香压过厅内异香,对刘沧来说算不得什么宝贵食材,刘沧只是惊讶,这鹿居然有二级品质。 第九十二章 张让悲愤 鹿肉:品质2,体质增益:30-150,增益倾向:反射,增益概率:中。 整鹿焖烤,腹腔内囤有果蔬香料,侍者分切装盘,各取嫩肉、腿肉、肋肉、筋肉若干,配香茸两片,刘沧几人桌上各摆一盘。 “先趁热吃些,此乃难得一见的上品灵鹿,肉质鲜美远超寻常,此物滋补,绣娘也多吃些。”指指盘中鹿肉,张让对刘沧与张绣娘说道。 侍者退下,似乎是为了散发果肉之香,没被切割多少的烤鹿被放在厅中。 刘沧夹起一块腿肉,肉质弹韧,汁水微渗,放入口中,鲜甜之意刺激味蕾,后味咸香泛起,焖烤烹饪算不得复杂,这鹿肉的滋味确实比寻常鹿肉强上很多。 品质高的食材口感滋味会更加好些,不过张让口中的上品灵鹿应该更多是因稀少才有这种称呼,而刘沧显然更在意有人能够辨认区分肉类品质。 “这灵鹿之说,有人或可辨认?”刘沧对张让问道。 “哈哈,灵鹿只是雅谈,宫中御厨有厨艺传家者,可辨食材优劣。”见刘沧对鹿肉好奇却没贪食,张让笑着回答。 刘沧微微点头,再夹一块筋肉入嘴咀嚼,吃的相当文雅,表情若有所思。 看来不是有人能像他一样能直接查看属性,算是专业人员的经验积累吧。 张让似乎挺满意刘沧的吃相,可他不知道,刘沧对这鹿肉的兴致真的非常一般。 鹿肉刘沧早就吃过,也就不存在第一次吃增益成长概率的问题,而他的体质上限已经超过了这二级品质鹿肉的提升范畴。 这鹿肉顶多只能让他实际体质获得成长可能,而且还需要大量进食,瞄了眼摆在四人中央位置的整鹿,刘沧琢磨,一会扯条鹿腿来啃吧。 几人默默品尝带点野性气息的美味鹿肉,对于张让问他志向的问题,刘沧揣摩到底是否要跟他直言。 不想张让给他跑编制?因为张让名声不好,可能反而会引起士人鄙夷?害怕过几年被人清算?没必要说,显然,除了被清算一茬,其他张让自己也门儿清。 如今张让这般的豪横,恐怕还是他对自身权势的绝对自信。 直言是没法直言的,张让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说不好还会引出多少事端。 而眼前这只鹿倒是给了刘沧不错的提醒,揣摩下言辞,刘沧看向上手的张让。 “若我能养出这般灵兽,叔父以为如何?”放下竹快,刘沧对张让问道。 “嗯?”张让皱眉。 “民间有传你得了御龙氏传承?” “饲畜,饲畜而已。不知何时起,会对饲养的牲畜有些奇妙的感应。至于如何被传成这般某却不知。”刘沧一阵摇头,他表示自己没说过御龙氏,至少,清醒的时候没有。 “鬼神之说莫要再谈,今日过后,旁人问起也不可再答。”张让皱眉,眼中虽有猜疑,但却对刘沧郑重警告。 “这。。。全凭叔父吩咐。”刘沧先是疑惑,转眼应承。 张让虽然没有说出缘由,但如今民间对鬼神之说其实没那么多忌讳,能让他这般忌惮,大概跟刘宏脱不了关系。 刘氏御龙如今也算不得神秘,东汉之人对这个龙是有认知的。 那典故中的龙可不是什么图腾蛟龙,而是南方的一种两栖动物,鼍龙。也就是一种较小的鳄鱼,扬子鳄。 就像狼獾被很多人叫做飞熊,犀牛被人们称作犀或兕,而鳄鱼则有土龙、鼍龙等称呼。 刘沧原本只是想打个提前量,想要为今后饲养牲畜异常找个借口,若是能顺便混点业力那就更好了。 说到底也就是驯兽养牲口,别说刘沧,连蔡邕都不怎么在意这种程度的鬼神之说。 现在看来刘宏似乎对这类事情非常忌讳,这方面倒是要多注意些了。 “对饲畜的感应暂且不说,这方面我也浑浑噩噩不识具体,但,叔父,我却有自信能养出这类美味灵兽。”甩开所谓传承问题,刘沧依旧说道。 “你当真得了传承?”刘沧再提,张让没去在意所谓灵兽,反倒有些惊疑的对刘沧再问。 “唉,哪来的什么传承,可能沧天生有些怪异,比较擅长饲养兽类吧?”刘沧摇头。 “这。。。罢了,以后还是莫要再言。”张让将信将疑,他不是不信鬼神之说,只是刘宏不喜,他就不说。 “所以你不想为官为将,却想做那饲畜贱业?”抛开心中好奇,张让再度皱眉。 “这所谓灵兽只是笑谈,虽有些壮体之效,但也只是个稀罕物件,民间误食者亦多,到底无甚大用。”微微思索,张让依旧摇头鄙夷,对刘沧饲畜的念头不报半分支持。 在张让看来,饲畜说到底也就是为了卖钱,以他如今权势,赚取钱财之法万千,操持贱业徒劳惹人笑柄。 “呵呵,叔父为何以为此道不堪大用?以某看来,相比为官为将,此道对叔父助力才更大些。”刘沧笑道。 “哦?哈哈,你且说说,如何助某?”张让一乐,这小子口气够大,他这边想着给刘沧谋个出身,添为助臂,这小子这就说起帮助他了? “叔父,若有合适条件,沧自认饲畜之能无人可及。”刘沧傲然,吹吧,有些事情该吹还是要吹的。 “嗯?”张让不喜,怎么说来说去还是这么不上进? “叔父稍安,且不说旁的,单论这猪羊,若是沧能让猪肉羊肉充斥LY市集,这可也是不小一笔财富,甚至占下豫州份额,亦。。。”刘沧继续,张让抬手打断。 “黄口小儿,万事岂有你说的那般简单,何进匹夫屠户出身,如今虽不操持贱业,但何氏亦早已占了肉食走货之道,谁不知卖肉来钱,你当他如何支撑他何氏排场。。。嗯?” 张让不屑教训刘沧,说着说着,感觉出不对味来。 【;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何进屠户出身,其妹如今已贵为皇后,何进官道一路通畅,虽仅为河南尹,但兼司隶校尉,外戚势力已成。 如今何进的确不再做屠户营生,但他也不可能放弃自家的老本行。 借助权势,汉地不少肉食走货都跟何氏有着牵扯,甚至控制部分军队伙食采买,边地凉州并州亦有人看他面子采买军粮肉食,以此也为何氏带来大量人脉以及支撑外戚集团的财富。 “呵呵,叔父可是想到什么?”见张让表情忽变,刘沧笑问。 只见张让初时若有所思,片刻有些惊讶,当刘沧再问,张让已是满面惊色的看向刘沧。 “你要跟何氏叫板?”张让惊疑,有些见鬼般打量刘沧。 “他挡我路了。”刘沧面上严肃,眼中无悲无喜。 “嘶~~”刘沧确切答复使得张让倒吸凉气,双眼紧盯刘沧,片刻后脸上却露悲色。 “可恶!蔡邕匹夫,此该为我张家麒麟儿也~~!”张让悲呼,刘沧脑门滑下冷汗。 第九十三章 初期谋划 别管刘沧会不会养牲口,别管刘沧能不能抢占肉食市场,这些都不重要,是的,这些对张让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刘沧敢怼啊,升斗小民,居然敢动心思跟外戚何氏开怼,还说什么何氏挡他路了。 张让表示,他就喜欢这款的。 世家人杰?屁的世家人杰,张让对此表示深深质疑,那些个被冠以人杰名号的家族子弟,如今有多少挤破脑袋往外戚帐下钻的。 哪有刘沧这款能让他感觉舒心的? 世家外戚沆瀣一气,卢植那帮子人虽然不站队,但也绝对不会去跟外戚开怼。 如今也不用刘沧表忠心,絮感情了。只要刘沧动了怼何氏的心思,只要刘沧敢怼何氏,张让坚信,那刘沧就是自己这边的,就是陛下这边的。 不会养牲口?咱就找会养的人去养,不会抢市场,那咱就找擅长此道的豪门大户去抢。 关键是个领军的啊,关键是个有主意,又敢领军的亲信! 别说世家子弟,自己麾下一群整天管自己叫祖宗的宦官们都没人敢干,刘沧要怼,你还能说他不贴心?不是自家人? 张让,感动了。 “皓轩~~”张让眼中激情满满,感性遥望刘沧。 “。。。”刘沧沉默,抬头对望,嗯,有点辣眼睛。刘沧打了个寒颤,这玩意,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配合不来啊。 “叔父,此便是沧之打算,虽为一己之私,但应该对叔父亦有辅助。”刘沧郑重。别瞅了,咱真玩不了那种心心相惜,感动落泪。 “不私,何私之有。何进独占商道其一,本就为伤民误国之举,皓轩此心实乃大义。” “皓轩有心,钱财琐事无需操心,老夫端是要为你好生谋划一番。”张让起身,干脆坐到刘沧身旁,拉着刘沧的大手,怎么看,怎么顺眼。 张让手很嫩,摸人的手法也非常了得,被张让抓着手掌摸来摸去,生理上没问题,但刘沧心理上可就炸了毛了。 甩开不合适,给张让一拳大概更不合适。 面对张让的包揽,刘沧急忙起身,恭敬抱拳,妥是狠狠给张让鞠了一躬。 “叔父稍安,还请听沧之意。”张让‘赖着’不走,刘沧也只好再次坐到张让身旁。 “嗯,你说。”张让点头,颇为期待道。 “若要饲畜,少不得寻叔父帮助,没有叔父,别说抗衡,何氏拔根腿毛,怕是都能将沧压死。”刘沧苦笑。 “嗯,不错,你这孩子,大气,又不狂妄,老夫甚喜。”张让一脸笑意,满意点头。 刘沧开始有点怀念张让高冷严肃的模样了。 “咳,沧既不为官,又无不良,若是与何氏争占肉食市场,便是商道之争。有叔父与蔡翁在,何进便不能动用官方之力压某。”刘沧轻咳。 “不过若是如此,在购置牲畜种苗方面,叔父却不好提供太多资助,不然恐怕起步便会遭到何氏雷霆打压,外界亦不会恶其行径。”刘沧沉声道。 “。。。嗯,不差,外戚刁钻,世人愚昧,端是可恶,可恶至极。”张让冷静,咬牙切齿道。 刘沧要养猪,张让又出钱,又出力,搞出一大堆牲口,结果到底算是谁养的?内宦居然还想与民争利?踩死,没商量。 而若是刘沧既没攀附宦官以获权势,又没有借助宦官钱财冲扰商道,那面对这个张让侄婿,蔡邕女婿,大家就有必要保持一定的宽容了。不然,来,大家一起掀桌子! 如今天下未乱,大家都还遵守着‘游戏规则’,抛开初时激动,张让显然对此一点就透。 “那皓轩又准备如何行事?若无财力,又如何对何进造成影响?”张让皱眉,这还真是个死结。 “呵呵,叔父慌矣,何进虽占商道,但他最大败笔便是早已放弃饲畜。以他权势,收购贩卖赚取差价何其轻松。” “但沧便是自操养殖,以少积累,即便只是千余兽崽,三五年间,便可生息壮大。” “所谓小火慢炖,细刀慢割,蚕食之时,对咱们自身又无甚影响,三年五年必见成效,若说要慌,也是他何氏该慌才对。” 刘沧轻笑分析,半真半假,三年五年也纯属扯澹。 毕竟按历史发展,何进应该等不到他的蚕食,就会被眼前的张让给捅了。而三年五年后,刘宏都翘辫子了,到时刘沧多少应该也能有些无忌的资本了。 刘沧这边算计,张让那边明悟。张让心中多少有些失望,外戚庞然大物,更有世家助力,若按刘沧说法,这要炖到何时,割到何时? “叔父可是失望?”张让情绪变化明显,刘沧笑道。 “唉,你这孩子也是有心,老夫只是有些惋惜,罢了,罢了,随你折腾看看,若是事有不济,便随了老夫安排可好?”张让失望之时,却没改变对刘沧的亲昵态度。 养不养牲口没问题,敢跟外戚放对,就是好孩子。 “沧亦不呆傻,自无不可。不过叔父也莫失望太早,沧亦没有放弃借助叔父权势。”刘沧对张让说道。 “哦?皓轩信心十足啊,哈哈,何事需要老夫,且说来听听。”见刘沧认真,张让乐道。 “首先,沧需要一块放牧之地,草场需要培植,牛羊马匹均需放养,最好是地势较为平缓的山地,涉及日后规模又少不得人力,恐怕还需要营建安顿。”刘沧片刻琢磨,对张让道。 张让能给刘沧带来很多旁人无法给予的帮助。 东汉乱世的按钮即将随张角黄巾之乱被按下。乱世来临前,刘沧需要拥有一定自保的能力。 而乱世之中,若想实现刘沧心中的计划,更需要一定程度上威慑群雄的力量。 面对那千军纵横的乱世,个人武力终究只能做个游方之徒,想要立下根基,少不得需要拥有自己的军势武装。 而这些方面,哪怕是张让现在给他谋个北军校尉,也只不过是镜花水月。 随着刘宏的死亡,由边军与大量家族子弟组成的禁军,最终到底还是要落入那些世家豪族手中。 张让如今能给他争取的军职都没有太大意义,但张让却能在其他方面给他带来绝对的便利。 养殖牲口的畜税訾税是一项非常要命的节流,更主要的是刘沧准备招收难民,让他们从事生产的同时,亦准备搞些藏兵于民的手段,训练些自家的战兵。 如今中原地区最不缺的就是难民,但若想招募他们,单一项人头税就能要了刘沧的小命。 尤其是人数若是太多,甚至少不得需要张让到刘宏那边去运作。 各地刺史、郡守、世家,林林总总,关系复杂。除开洛阳,除开张让,恐怕没有人能在这方面帮助刘沧,也没人能容忍刘沧在这些方面搞大动作。 依靠养殖种植获得粮食辎重,收敛难民成为奴仆曲部,初时恐怕还少不得张让这边支援些‘难民’的救济,经营个三四年时间,嗯,刘宏差不多也该死了。 等刘宏死了,这番产业,谁想要蹭个半点油腥,妥是要问问咱手中兵刃利否。 这一圈转下来,刘沧眼看对他来说最给力的还是张让,就像如今,话都不用详说,张让立刻明白了刘沧的意思。 杂税?咱张家人,想那劳甚子玩意作甚? 难民,嗯,只要别超过万人,别让人借机吵吵什么威胁帝都安危,随便去招,陛下心忧灾民,头半年的粮食走少府。 第九十四章 叔给你弄 张让是杯毒酒,有毒、醇香、让人欲罢不能。咳。。。 刘沧空手而来,这转眼便已经定下了万人家仆,再加上无需担心的杂税,恰逢这灾祸之年,选片无村无县之处,虽无官职,却也足以建起一个寨子了。 无论山地荒野的商税、工税,甚至是关税,这些本就是中常侍职责权限之内监管的事物,帮刘沧摆平这些,甚至都不用以权压人,只需要将刘宏胡弄过去就行。 如今别管刘宏还是宦官集团,他们的胃口早就被养叼了。 他们其实更重视那种直接能轻松入手的钱财。对刘沧这种还需劳作维持的东西根本不感冒,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关于立足地点的选择,刘沧跟张让又是一番合计。 洛阳以东不合适,平整些的地域早有村落立足多年,甚至还有不少内迁的降汉异族在这边落户繁衍。 那边山系主体嵩岳,地势陡峭不说,沟壑亦十分密集。 虎牢以东的豫州平原更不要想了,郡县农地,世代而居。 黄河以北正遭灾呢,各种旱涝,想在那边养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思来想去,张让较有把握的控制范围内,最终决定在黄河以南,北邙之间,在邙山区域划出一片立足之地。 嗯,邙山与黄河之间,北邙一段就算了,那边是坟山,而且埋的人好像都是不能随便刨那种。 张让跟刘沧这边滴滴咕咕,张丰跟张绣娘端是看的目瞪口呆,这一顿饭甚至都不能算是开餐,两人就这么如漆似胶了起来? 刘沧对何进有着敌意倒不是湖弄张让,他对未来有着朦胧勾画,何氏家族的确挡他的路了。 但所谓的徐徐图之多少有些不实,他在等刘宏翘辫子,也在等张让将何进捅求了。 而张让,其实他对刘沧所谓的徐徐图之也不抱太大希望,毕竟若是养殖方面没他的倾力资助,想要囤出家底都不知道要花多少年呢。 张让现在对刘沧颇为看重,反正尚未及冠,小子想折腾,就让他折腾一两年,全当增长见闻,熟悉洛阳环境,等这小子折腾不动,自然也到了听他安排的时候。 对于未来,张让一直认为还很长远。 商定好前事,刘沧试探询问张让,是否能在家仆中训练甲士,张让几乎没有怎么思考便认同了,而他那随意的言辞,更让刘沧暗暗心惊。 “不错,这两年大概会有动乱,训练些私兵亦有必要,回头老夫试试给你调些军备。若无战事,切勿招摇。” “叔父,来洛途中,我们曾经在野外偶然遇到过张角。”试探一般,刘沧对张让问道。 “张角?呵呵,太平道啊,这几年他们频繁出入遗民聚地,祸事不远,莫要提他。”张角笑的阴柔,刘沧打了个寒颤。 果然,果然这些人都知道太平道有问题,甚至可能知道张角要造反,但大家都不出声,都在等着什么。 咦?不对啊。 “遗民?匈奴?”刘沧忽的疑惑。 “嗯,怎的?”张让不明刘沧疑惑什么,随口继续道。 “那些匈奴久居汉地,落户成村,朝廷在各方面亦给予优待。” “如今其中虽然不乏改姓立族可称豪强的家族,但那些匈奴贪婪成性,其多有奴役族人之事,周边汉人厌之,这太平道倒是越发壮大了。呵呵。”张角轻笑,丝毫不显在意。 “轰~”脑中如同闪雷惊现,刘沧心中忽然泛起‘灯下黑’一词。 黄巾,暴民,降汉匈奴,一连串的词汇在刘沧脑中划过。他早就感觉所谓的黄巾起义不太对头,这。。。 从西汉开始,大汉就跟匈奴死磕,今天抓回来几千俘虏,明天怼回来几万战俘,从西汉怼到东汉,干翻北匈奴后,甚至一票逮回来二十多万。 北匈奴打跑了,南匈奴八部全部归汉,数以百万计的匈奴,这些投降的匈奴有的与北方各个民族融合,部分留在了北地边城,部分内迁到了中原地区。 汉朝喜欢逮着外族俘虏往各地乱扔,甚至包括罗马人都囊括其中,因中原世家林立可为制衡,匈奴遗族多迁中原,选块地界便让他们安顿繁衍,入籍归汉。 内迁中原这批匈奴数量庞大,更有不少换了汉姓,但却保留着自己的族群,建村立氏,繁衍遵汉 数百年的繁衍生息,大汉境内的匈奴入籍者便有数十万,若严查真实人数,怕是百万也有可能。 如今这些匈奴俨然也成了汉人的一部分,大多也都在各地建村立寨,开垦种植,繁衍生息,成了一些氏族、家族,甚至大户、豪强。 匈奴的贪婪残暴无需多说,内迁中原,不能抢,又无法奴役汉人,那他们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可想而知。 他们代代传承狼性,他们可不管什么良名声望,或者说奴役他人对他们来说便是名望与能力的体现。 他们更没耐心经营世家所谓的维系循环。或许在他们眼中,世家那种照护乡里更是一种虚伪白痴,情理难通的表现。 若无意外,这百万入籍遗族中,恐怕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已财资全无,代代被他们村中大户、族中贵族掌控,过着奴隶一般的生活。 什么侵吞土地,压榨农奴,和平年月也就罢了,朝廷想要促进融合少做管理,世家百姓也大多不愿跟那些村落氏族多打交道。 而张角,黄巾起义呢?若是有人揭竿而起,想来这些一无所有,且久被奴役的遗民农奴应该比汉人更加积极才对。 以这个时代汉人的文化素养,张角那包治百病的符水能随便就胡弄了他们?话说问过仲景老爷那一脉没? 张角黄巾三十六万人起义,什么全国多少多少个州响应,听起来彪呼呼的。但要知道,光一个兖州,在册人口就四百万了。 要说张角拉扯着汉人灾民跟他一起搞事情,那这不足四十万的数量实在就有点太少了。 很多事情一句话说着简单轻快,但林林总总串联起来,好似到处都是不合常理的问题。 后事尚不可知,但如今想到那些散居各地的‘汉姓匈奴’,刘沧原本对外界局势的凌乱感,彷佛被一条线整理串联了起来。 一时发愣被张让呼唤,刘沧整理情绪,嗯,黄巾匈奴什么的先扔一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求张让帮忙。 “叔父,饲畜之事不敢再劳叔父费心,不过沧有心尝试驯养勐兽,不知叔父有没办法寻些虎熊幼崽,或是捕捉些虎熊勐兽也行。”遗族?遗族能有虎熊香么?刘沧怀揣期待,对张让道。 “嗯,勐兽?勐兽虽然价高,但也是以狩猎而论,若是饲养,危险不说,其食料便是亏本。”张让摇头,如今肉量的多少到底还是对饲畜价值的主要衡量方向 “叔父怎么忘了我那驱兽之能?” “这事暂且就当沧年幼胡闹,不谈经营,若是予我千只狼獾,就早前那王允,沧便可让他住屋屋倒,入殿殿塌,亦可让这些狼獾牧羊圈鸡,却是能省不少力气。”提起王允刘沧表情阴恻恻道。 张让有些愣神,他还真当刘沧说的这件事是胡闹。 獾子擅长打洞张让还是知道的,脑中不由自主想到那‘住房房倒,入殿殿塌’的画面,感觉各种酸爽,这个,貌似可以有的。 “叔父,牲畜养殖沧定会不让外人有闲话可言,但沧想让叔父寻些虎熊幼崽,亦或是犀牛、大象之类巨力不俗的动物。”刘沧对张让再言,眼神闪动,心下激荡,好想要啊。 “这。。。这倒有些难办。”张让皱眉,刘沧不解。 话说,对于张让,刘沧最期待的地方其实就是让他帮忙收集凶勐野兽,这种事情其他人基本不可能陪刘沧胡闹。 养了一群獾子,你就说你能指挥虎熊,别说虎熊,就算狼獾,其产地辽东,也没人平白帮他捕捉收集。 但张让可以啊,谁让人家是坏人呢? 坏人不滥用权势能叫坏人么? 外戚世家不喜欢张让,但‘喜欢’张让的人也是大把大把,怕是只要传出喜好,自有无数人帮他去寻。 只不过之前还信心满满的张让眼下忽然为难了,刘沧有些疑惑。 “洛阳周边山脉倒是有些虎熊,老夫麾下亦有禁军兵将,就像大兄。”说话间,张让指了指张丰。 “你阿翁统领北军越骑亦会出操训练,可这些禁军多由良家子充任,其中亦有不少大户子弟,虎豹凶险,捕杀难免出现伤亡,若因狩猎野物造成死伤,影响实在太大。”张让解释,刘沧恍然。 大门大户家的子弟来禁军混出身,结果打仗平叛出事也就罢了,你却带着他们上山打老虎? 这要是出了人命,别说禁军,就算放到地方军队身上,恐怕也要给个说法。 “嗯,虎豹之类勐兽难办,兕已难寻,活物大象运至中原耗时耗资甚巨,怕是难过陛下那关。” “飞熊倒是可以给你找些,不过弄来你可别约束不住,莫让老夫被人笑话。”见刘沧失望,张让再言安慰。 刘沧眼神一亮,狼獾,狼獾也可以啊。若有足够狼獾,虎熊什么的,咱不会自己去推么? “那叔父,是否能再弄些巨犬、凋卵?”刘沧得寸进尺,张让扬头大笑。 到底还是个小子,玩心甚重。待尔及冠,还需收敛。 也罢,想要啥,叔给你弄! 第九十五章 张让安排 张让很忙,作为一个权臣宦官,他每天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都花在了刘宏的身上。 如今的张让更忙了,除了自身的权势,张让仿佛有了新的期待,从而导致的结果,便是他花在刘宏身上的时间更多了。 与刘沧跟张绣娘相见,张让对刘沧非常满意,唯一让他比较遗憾的是,蔡琰太小了。 嗯,听起来似乎有点乱。张绣娘无法生养,张让想要让她过继个刘沧的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是蔡邕家的就更好了。 张让自知恶名远扬,不光是他,如今满内宫的宦官就没有一个好名声的,没办法,谁让他们摊上了刘宏这么个皇帝呢。 宦官其实是个善恶意识挺澹薄的群体,想要活好,唯一的出路便是攀附皇帝那一家子,可遇到刘宏这一款的,显然做善事绝对活不好。 张让的诉求也很简单,有了权势,便想到了家族延续,想要良名,自己不行,但自家的后代或许可以? 过继蔡琰的孩子,蔡邕看在血脉的份上,怎么也要拉扯这孩子一把吧?正名?扬名?总会有点希望。 这孩子便是张家的后人,只要张家能够延续,他便是张家的老祖,便能享个香火,或许也能在后世留个良名。 挺可笑,也挺悲哀。 当张让直言不讳的说出他原本的打算与诉求后,刘沧端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还一直以为自己运气好,言行比较对张让的口味,如今看来,恐怕张让没早早弄死他的最大原因还是对蔡邕,对那过继孩子的期待。 若没这个大前提,刘沧大概根本就没机会跟张让聊出感情,恐怕在张让对他产生认同之前,他都不知道被张让坑死多少回了。 张让心思挺多,可惜关于过继孩子的事情注定要让他失望。 牵扯到蔡邕与蔡琰,刘沧半点不敢含湖。 刘沧直言张让,早在涿县之时,蔡邕还真琢磨过以后过继个孩子给张绣娘。可惜,当张让这个叔父找上门来之后,一切也就作罢。 要知道夏侯惇都能拜个名师,而顶了个宦官之后名头的曹操,到现在还找不到老师呢。蔡邕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家闺女的孩子跟张让扯上关系。 而刘沧如今的处境跟曹操差不多,曹腾名声不错,但到底还是宦官,曹操作为他的孙子,无论如何都会因此遭到非议。 而刘沧娶了张丰的女儿,好歹世人都知道张丰也就这两年才跟张让相认。 但刘沧无法否认与张让有亲的事实之时,蔡邕都已经放弃了通过友人帮刘沧铺路的念想。 曹操跟宦官的关系比刘沧要近,但张让的名声又比曹腾臭的太多。曹操、刘沧,牵扯到跟宦官有亲的问题,真可谓半斤八两,同病相怜。 张让太过自信,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年太过顺风顺水,他完全低估了士人与宦官之间的矛盾。 士人与宦官,尤其是几次党锢之后,两者的矛盾根本就已经超越了善恶是非。单一个名称,就足以让大多士人将宦官当作天敌一般的存在了。 很多东西不能说透,说透便是打脸,刘沧也怕张让真恼了蔡邕,若张让要对蔡邕下狠手,如今刘沧跟蔡邕绑一起八成也顶不住。 当从张绣娘那里再度确认刘沧所言的真实性后,张让心情五味交杂,而刘沧一句不准备在蔡琰二十岁之前让她生孩子,更是让张让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刘沧一脸。 好吧,东汉时的人们其实已经明白早育的危害,不但规定了女子十五岁成年,甚至还总结出了适合安全生育的年龄。 之所以这年头也有不少尚未及笄就结婚生孩子的女孩,完全是朝廷鼓励生育,以及跟生育有关的免税政策导致。 而大多世家旺族,通常也都会在女子及笄后才行嫁娶。 张让如今当真非常看重刘沧,想想蔡琰不足十岁的年龄,张让干脆动起了给刘沧再寻一房妾室的心思。 没了蔡邕还不能延续张家了么?只要刘沧争气,只要有他张让在,照样能给张家创出个未来。 显然,张让依旧还是那么自信。 。 张让的自信让刘沧比较无语,尤其是关于再寻妾室的问题,张让只说待他揣摩,好似根本就没考虑要跟刘沧商量。 而刘沧对这种事情也懒的跟张让多论,反正再过几年,大概张让说话也就没那么硬气了。 张让府邸一日,第二天张让便入了皇宫,其后三天张让根本就没回府邸,刘沧询问之后才知道,张让平日其实很少回自己府邸。 抽空在宫中休息,他基本可以说是昼夜不停的守在刘宏身边,伺候刘宏的同时,还要防范其他宦官往刘宏身边凑,爱岗敬业程度,世人在所难及。 【;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直到第四日,张让依旧没有回府,而是派亲信太监回府告知刘沧。 陛下欲拨钱粮救助黄河北岸灾民,此事交由羽林中郎朱皓代行,张让吩咐刘沧随行,并且给刘沧交代了一个老弱三成的暗示。 没有书信,言辞也不具体,最后传信宦官交代一句‘洛阳城北百里外欲兴土木,半月或可完工’,说完便匆匆离开。 张让具体如何操作刘沧一概不知,离开张府返家找蔡邕咨询。 城南主道旁一处正常院落,比楼桑的院子还要稍小一些,而这蔡府对刘沧来说才是能放心休息的地方。 朱皓家老爷子是朱儁,朱儁乃汉末名将,以擅长平叛扬名。 就蔡邕所说,如今的朱儁跟他那帮老伙计应该算不得一路,因为朱儁属于南方派系,而朝中南方派系比较势弱。 早年朱儁交州平叛立下大功,封侯赐邑,但交州刺史职位被去,朝中官职也就落了个谏议大夫。 这朱皓最近或要外放,恐怕张让是借这个机会给他增添些履历声望。 嗯,做的好了增添履历声望,做不好了大概外放也不用去了。 至于做好做不好,这不是有刘沧跟着么?想来更多也不用再说。 听蔡邕一番讲解,刘沧有些心虚失神。 自家这张让叔父真可谓怼天怼地怼空气,好似就没他不敢怼的。 好像朱儁以后会很威吧?咱这么拿捏朱儁的崽合适么? 蔡邕一番讲解之后,再听刘沧那招揽难民以为家仆的计划,错愕半晌,给刘沧送上了“奸贼!”二字。 当夜,蔡邕又将蔡琰当作丫鬟,连拜帖都不递,领着蔡琰去朱儁家蹭吃蹭喝去了。 第九十六章 王允房塌 “王允家的房子又塌了?” 皇宫大内,刘宏再次扔掉一份无趣的奏章,表情有些怪异,对伺候一旁的张让、孙章问道。 “呵呵,陛下,最近倒是没听说刘沧拉车入洛阳呢。”撇了眼身旁张让,孙章轻笑。 严冬已过,184年,春,刘宏居与内宫,张让孙章陪同左右。 此刻正是上朝的时辰,而朝堂之上,恐怕应该是刘宏阿母,宦官赵忠立在皇座一旁,由赵忠代替刘宏住持朝会。 早年百官或有不适,但刘宏时不时贪恋后宫都会派赵忠主持朝会。多年下来,朝臣早已见怪不怪,朝议多以奏章递交,由三公催促刘宏审阅,近几年来,三公人选倒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陛下,实乃老臣之错,早时臣只当那刘沧有些异术,或可用其制衡那些世家子弟,谁知此子不思进取,这般胡闹,端是不可姑息,当予惩戒。”张让一旁垂首惶恐。 “呵呵,顽劣小子,与张常侍何干?都是些为老不尊之人欺压小辈,说起来,最近参那刘沧不法的奏章似已少见了呢。”张让请罪,孙章一旁细笑出言。 赵忠揽获大长秋,为皇后所属,后宫权势日重,加之刘宏对其信任,常命其代行朝堂,眼前这孙章却是张让拉扯到刘宏身边,为的便是制衡赵忠权势。 王允家房子又塌了,刘沧干的。 就算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但如今这洛阳上下,哪个不知道李沧能指使獾子挖人房屋? 刘沧来到洛阳已经三四个月了,最早跟随朱皓行黄河北岸赈灾,一趟收敛难民数千,至此以后,便麻烦不断,虽无官职,但朝中时有御史检举刘沧不法。 有人说刘沧挪用赈灾物资购买家奴,然后,王允家院墙塌了一段。 有人说刘沧私占营建,然后,王允家院墙全塌了。 有人说刘沧为非作歹,驱赶牧民村落,然后,王允家房塌了。 有人说刘沧囤积军备,似有不法,然后,王允家房子又塌了。 有人说。 。 反正从招收难民之后,刘沧就没安生过,刘沧到底还是低估了朝中官员对宦官的防范程度。 虽然不知道背后是否有外戚作祟,但不断有人举报刘沧种种,而‘比较巧合’的是,只要有人举报刘沧,王允家定然出现屋倒房塌的情况。 还别说,两三个月下来,王允原本的豪华府邸如今也算是洛阳一处景点。 院墙不再,满地兽夹,王允数次找蔡邕理论,蔡邕当众训斥刘沧数次,训斥一次,王允家又会塌上一座房屋亭楼。 结果看着王允那越发破落的大宅,刘沧、王允一时在洛阳声名大噪。 而眼看貌似王允家房子塌完刘沧可能也屁事没有,上奏检举刘沧的人却是逐渐销声匿迹。 “让父无需自责,如今看来那小子养獾之术倒也有趣,这次又是因为何事?”面对张让孙章的说辞,刘宏轻笑之中,带着些许期待问道。 “唉~回陛下,禁中兰台检举老臣拨调重甲百副,予刘沧组建私兵。”张让叹息。 “哼!到底没人检举訾税之事?”刘宏期待之色散去,冷哼不满。 刘宏不满,但似乎对于张让这种给刘沧调拨重甲,已经可以算是绝对不法的事情并不详问。却是这拨调重甲实乃刘宏早就知道的事情。 刘宏心向刘沧,甚至愿意给他组建重甲步兵? 显然,不太可能。而这一切的缘由,少不得张让在其中的长袖之舞。 刘沧准备搞养殖的事情刘宏知道,甚至准备跟何进叫板的事情刘宏也已经知道,这些都是张让告诉刘宏的。 对此,刘宏表示支持。因为,都是钱啊。 外戚可不是出个皇后生个娃就那么轻易掌获大权的,或者说不该生的娃你也就生不出来。 刘宏跟何进没仇,甚至宫中财资进项很大比例都是来自何进的贡献。 何进给皇室贡献了大量的钱财,但这些钱财都是交给后宫皇后,也就是何进的妹妹,何皇后。 对此,刘宏表示痛,并快乐着。 刘宏同样知道何进财富很大的一部分来源便是禽畜肉类的商道。 何进虽进献财富,但刘宏想要支取毕竟还要看皇后的脸色,人家的钱,哪有从自己兜里掏的舒服? 所以当张让寻到机会,直接向刘宏建议,或许可以让刘沧尝试一下跟何进抢占商路时,刘宏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认同了下来。 反正又不要他出钱出面,输赢好坏对他又没任何损失,刘宏深通‘经商之道’,感觉这笔买卖,划算。 刘沧要招难民,那就让他招,钱粮你们自己想办法。张让表示,臣,尽力而为。 刘沧家仆家奴的人头税,唉,虽然有点可惜,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先免了吧,以后赚钱了,记的补上。 而张让所说,正好若是有人举报刘沧隐瞒偷漏口税,还能借此对那些世家发难,惩罚刘沧,也要让各地世家实查地方人口。 刘宏深以为然,可惜,这方面始终没人提起。 而当刘沧破罐子破摔,直接通过张让弄了些钱财购买大批猪仔羊羔后,刘宏对于刘沧弄出的几千头猪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什么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养猪交税,杀猪交税,卖猪交税,养着不卖,同样要交税。 就像刘宏陛下此时所问,受口税启发,刘宏非常希望有人举报刘沧未交畜税、訾税(财产税)的问题。 因为若是这样,对刘沧的惩罚刘宏早就准备好了,但惩罚刘沧之后,他同样也能借此让何进对地方畜牧饲畜方面的税收再行查实,以作征缴。 可惜,那些朝臣举报的依旧是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百副甲胃?他同意的,毕竟刘沧明显想要做那屠户的营生,那么些牲口养着,有些权贵会用非常手段对付他也不稀奇,搞些重卒看护牲口也是理所应当。 不言骑兵步军,卒分重轻,轻卒缺铁甲,重卒武装森严,可以一当十,战而胜之。 不得不说,刘沧曾经期望得到的便利张让都给他办到了,甚至还超标完成。 而这其中完全没有那种偷偷摸摸的阴暗成份,端是走的堂堂正正,敞亮的让人不知是该悲哀还是该喜庆。 这收敛中原之财,励志光复光武盛世的刘宏陛下,端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如今在刘宏心中,刘沧大概属于给他办事的小厮,刘沧拥有的一切本质都是他的。 毕竟刘沧的一切都是他跟张让安排的,刘沧的东西,理所当然都是他的。 “唉,前日何进又往后宫送了两千万钱,太后甚是喜悦,又邀何氏共餐游园。” “那刘沧也端是无能,徒劳下力,养的牲口恐怕连卖都卖不出去,花钱只出不进,实在有负朕望。”气恼无人提及訾税核查事宜,刘宏叹气不喜。 张让沉默,一旁孙章轻声:“陛下,时日尚短,这还不足半年呢。” “唉~”刘宏抬眼看了孙章一眼,再度叹气。 外界有传刘沧便是养成牲畜也无处贩卖的说法,刘宏早时对刘沧饲畜方面的些许期待早已澹去。 无趣翻看身前奏章,随着一卷奏章的摊开,片刻扫视,刘宏脸色忽的惊变。 太平道欲行叛逆谋乱之事?! 第九十七章 黄巾事露 公元184年,初春,太平道张角门徒唐周告密张角欲行叛乱之事,太平道神上使马元义被捕,其所聚教众数千悉数落网。 然,太平道反贼呼声已出,洛阳周边至荆扬之地多有传扬。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当看完这诗不诗,词不词的口号,刘宏狠狠的将奏章摔在张让面前。 “该死!看看吧,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刘宏对张让喝道。 不明所以,张让小心的捡起奏章,前面太平道叛乱之事只是让他眉头微挑,再往后看,却使张让眼皮一阵乱跳。 只见奏章前半部详说唐周告密前后种种,强调事情严重,需要刘宏尽速定夺。 奏章所用素娟,品质十分一般,恐怕是因为见不到刘宏当面,又担心宦官偷看中途下压奏章。 而后半部则详举张让等人罪责,表述太平道叛乱都因宦官作恶导致。 什么调派亲属占据地方要职,独占财利,侵夺百姓种种,要求刘宏砍了宫中十数常侍的脑袋,悬首以告天下,如此灾祸自退等等。 一番细看,看的张让怒火中烧,张钧!好,好一个郎中! “陛下~!”痛呼失声,张让俯身跪地,拜倒刘宏面前。 “陛下,我等日日夜夜侍奉陛下身前,老臣家卷详细陛下又岂会不知,这张钧虽颠倒黑白,然祸乱既出,张让愿散尽家财,以助军资。” “如今陛下当以雷霆之势讨贼为先,那所谓灾祸自退之言万不可听,张让愿自入牢狱,待到灭贼之日,但凭陛下处置。”痛呼过后,张让言辞坚定,铿锵出声。 “臣亦伏请~!”随着张让话落,孙章紧跟跪拜。 看着跪在下首的张让、孙章两人,刘宏眼中怒气难消,抬手挥扫,桌面奏章杂物扫落一地。 任人唯亲,独占财力,侵掠百姓?这说的张让他们么?这明明就是指桑骂槐,明明是在说朕。 这大汉官职你们世家子弟当得,却只为自家牟利,拦国之财,赚尔等世家的名望。为何朕不能选些举财为国之人? 独占财力?汇天下之财,朕自会合理分配。 税收落实便是侵掠百姓?朕让尔等奉公守法,便成了尔等口中侵掠百姓?且问这百姓是朕的百姓否?该守我大汉律法否? 太平道居心不良,谁人不知,一群借题发挥的东西,可恶,端是可恶!刘宏心中怒意不下张让。 “哼,起来吧,往日你们皆与朕言灾情无碍,皆言这张角难有作为,如今反贼已出,据那唐周所言,将会波及数州,尔等是否有事瞒朕。” 平息心中怒气,刘宏却没慌张,眼中带着猜忌,对张让问道。 刘宏贪财好色,但做了这么多年皇帝,党锢都敢搞,一个能将赚钱融入生活方方面面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是单纯的傻白甜。 这家伙只是脑回路比较倾奇,说是对事物的理解方式与众不同也行。 但本就出自民间,皇子刘辩更是放在民间交给道士抚养,他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全天下闹的沸沸扬扬的太平道。 “陛下,封谞、徐奉之事您早有交代,臣等又岂敢妄为。”刘宏问起,张让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各地虽有难民,但也就是那些世家有意为之,那些乡民被其视作立家根本,他们又岂会自绝根基?” “各地郡县均有粮草调度,虽有顾及不周者,但数量却也有限,当不得大事。”张让轻声,尤其是提起封谞、徐奉,眼中闪过诡异光彩。 封谞、徐奉皆为刘宏常侍,两人收受太平道贿赂,这种事情又岂能瞒的住张让这些人。 刘宏常侍十二人,名义上虽以张让为首,但彼此各有职权侧重,又可收缴他人之权,竞争猜忌颇重,这种事情也就更瞒不住刘宏。 之所以两人至今无事,却是他们所收贿赂大多又孝敬了刘宏,见其收取财富颇丰,刘宏甚至一度将张角的太平道当作一条特殊的财路,当真脑回路有些特殊。 “当不得大事?那这些反贼从何而来?世家常言教化,这便是他们为朕教化出的百姓?”刘宏皱眉。 “陛下心怀天下,百姓又岂会不知,短短灾年,忍忍也就过了。”张让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崇拜,也让刘宏眉头稍显舒展。 “就臣来看,这些反贼怕是多为蛮夷后裔,那些蛮夷虽在汉地繁衍数代,但我朝对其宽厚,允其保留族制,却是酿出今日事端。”张让思索分析。 “嗯?那些外族降俘?多年共处,他们大多已经适应农耕汉规,又与他们何干?”刘宏疑问。 “我的陛下啊,您是心善为民,却是看谁都是善人。”张让苦恼一笑,反驳夸赞难分具体,却让刘宏表情再度舒展不少。 “陛下,那些蛮夷散居各地,大多族群早已化作咱们这边的家族氏族。”张让继续说着,刘宏点头认同。 “咱们中原内迁遗族以匈奴居多,那些匈奴哪怕换了姓氏,也不比咱们汉人,其虽好言族群,可族内不论礼教,多有喜掠之人。” “陛下可还记得光武之事?虽然他们大多适应了定居农耕,但本性难移啊陛下,他们多有霸占土地,且圈地奴民的行径更是寻常。”随着张让的解释,刘宏脸上闪现不悦。 “陛下,这跟陛下无关,咱们祖制对他们便有善待,而且他们压榨的又多是族内之人,因此地方郡县通常也对他们置之无视。” “哼!既入我汉籍,便是我汉民,日后当勒令地方注重看护。”刘宏重哼。 “呵呵,陛下,其自幼所识所传皆为狼性,别说看护,世家高傲,百姓亦不喜匈奴,又怎会看的上那些匈奴出身之人?更别说为其张声。”张让轻笑摇头。 “阿父是说,那太平道聚起叛逆便是来自这些久受压榨之人?”刘宏思索,对张让问道。 “依臣看来八九不离十,不过其聚众成势,难免会裹挟州郡百姓,此事陛下还需尽早处理,以免陛下再背恶名,也免的满朝文武再寻吾等卑贱之人的性命。” “陛下,臣这心中,端是惊跳难安啊。”说话间,张让泪水不受控制滑落脸颊。 “呜呜~~”随着张让言闭,一旁孙章再度跪地,掩面痛哭。 “阿父莫要悲伤,些许反贼,朕自当命人剿之灭之。”眼见两名宦官哭的伤心,刘宏对张让出声安慰。 “吾等让陛下分心,实在该死。”张让感动。 “陛下如今更有要务处理,还需稳定洛阳,不可让人趁乱滋事。封谞、徐奉到底久在宫廷,为防意外,宿卫还需整治一番。”张让抹去脸上泪水,对刘宏郑重道。 “阿父所言极是。”刘宏点头。 “陛下,那封谞、徐奉如今该。 。?”似是不甘寂寞,孙章试探问起,却被张让扭头给他一个恶狠狠的冷眼。 孙章这是想处理掉封谞、徐奉这两个太平道‘内应’了。 “先将二人看好,回头或有用处。”刘宏短暂思索,决定之时,张让眼中闪过些许欣慰,些许庆幸。 孙章贪婪无智,这两人关键时刻可泄百官之愤,可为吾等顶灾,怎能这般处理?张让心中欣慰,看来陛下还是心向吾等,会为吾等着想的。 第九十八章 黄巾之乱 洛阳喧乱,城钟鸣响。洛阳十二门封禁,皇城内非北军五校悉数卸甲,违令者,斩。 邹靖率领宿卫营守护皇宫。 伏完披挂,重骑覆甲,审阅北军。 北军无碍,五营监管洛阳城防,执金吾率兵盘查城内居民,上至三公府邸,下至酒肆食肆。 重金黑甲,人马皆铠,蹄踏轰鸣的大汉重骑,践踏洛阳内城外城街道,以让城内抱怨者相继噤声。 公元184年,春,以洛阳戒严为起点,汉末,黄巾之乱,爆发。 。 。 。 北军五营乃大汉禁军,长水营为匈奴骑兵组建,驻扎长安。 步兵营虽在长安屯兵,但精锐亦与射声营配合,驻守洛阳外城。 五军当中,伏完掌管的屯骑营为汉军精锐,建营之始始终保持全员皆为汉人骑兵。 大概是因为根正苗红的原因,屯骑建制可谓这个时代的大杀器——重骑兵。宿卫七百,外无屯兵,若有空缺,全境汉骑精锐三代良人者择优入编。 而张丰率领的越骑营则属于轻骑,组建之初由百越之人成军,后因越人难束,逐渐由军中精锐取代,成为与屯骑相辅相成的禁军骑营。 越骑建制两千,七百拨调成为护卫皇宫的轻骑宿卫,千余禁军由张丰率领,奔走洛阳皇城,以作机动。 眼看洛阳好似一时化作煞气腾腾的乱战之地,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阵势的张丰各种心虚之下,寻手下兵将,让其火速前往洛北鹿苑,去寻他女婿刘沧前来助阵。 而此时,如若军营牧场的‘鹿苑’驻地中,刘沧正披挂带甲,面对视线中那些头裹黄巾之人暗暗皱眉。 鹿苑,距离洛阳百里有余,位邙山中段,原本是为了方便帝王食鹿,以捕圈野鹿为目的进行修建的。 但因刘宏陛下节俭,不愿为口腹之欲劳师动众,此地建成便也荒废,后。 。 算了,有点不要脸,咱也编不下去了。 这块地方就是张让调人给刘沧盖的牧场驻地。 驻地为山岭荒地,占地百亩,地势较高处建住房、通铺千余,为生活区域。 外无围墙,以拒鹿拦马环绕,名为鹿苑。 生活区两侧地势倾斜平缓,因通风良好,左侧马厮猪圈,右侧牛棚羊牢,除了那些羊圈,其他布置看起来跟鹿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当然,刘沧早前也想着要去抓些野鹿回来,只不过一直忙着驻地琐事。 几月下来,除了去拆王允家房子,空闲都没腾出,转眼这边就出了一群头裹黄巾,手持刀枪的叛乱匪徒。 “公子,有不少早前那邢家村的农奴,他们这是疯了?”鹿苑预警早已响起,刘沧身边,一名头戴檐帽盔,身穿全副甲胃的士兵对刘沧说道。 说是士兵,因为这人全身皆为军中重步兵装备,重甲刺膝,钢盔铁靴,能穿上这套装备者皆为军中精锐,不过眼前这士兵多少有点水。 他是刘沧同族刘元,除了最早那二十乡人部曲,其他重步兵也都是从难民中勉强选出,属于穿上这身甲胃,不至于活动两下就瘫痪在地的壮汉。 没办法,军中精锐可不单单是有着一身刀枪难入的铁甲,不算武器,这带有护裙护肩的甲胃比寻常扎甲还沉,重量已经超过了七十斤。 虽然刘沧招收难民不乏青壮,但显然这些青壮的身体素质一时还无法跟军中精锐相比。 刘沧购买奴婢千人,包括早时洛阳时路上被赠的护兵,招收家仆六千,除去两千老弱,五千几乎都为13-25岁之间的年轻男女。 经过两三个月的适应,如今重甲可战者,也就凑出眼前这百人重步。 “公子!”清脆女声,身后脚步嘈杂。 刘沧回头看去,却是大量手持长柄钩镰刀,身穿轻型筒甲的女兵从四面八方汇聚,列队刘沧后方。 “嗯,是刑家村那些人。备战,取弩,他们不过来也就罢了,入五百步者可杀,入百步者杀无赦。”刘沧对众女冷声吩咐。 “喏!”众女应声,声音有些颤抖,虽然刘沧这段时间有训练她们,但她们并没真正经历过厮杀战斗。 视线中那些头裹黄巾,被刘沧定为可杀之人的数量怕是也有千人。 而邢家村是早前因为碍事,被刘沧从附近赶走,禁止其在附近放牧的一个村庄,一个还保留着浓重匈奴习俗的村庄。 女兵,刘沧身后备战之人中只有一百甲士,其余一千皆是女兵。 她们不是招募而来,却是刘沧从她们家人手中买来,准备当作亲卫精兵大力培养的存在。 之所以选择一群年轻姑娘当作培养对象,这还真不是刘沧飘了,虽然心中难免有些恶趣味,但根本原因却是多少有些无可奈何。 买来的人跟招募来的人是不一样的,至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还是不一样的。 若要下力培养,无需封建思想腐化,刘沧暂时也更倾向跟外界再无瓜葛,一切以他为主的被卖之人。 都说中原一带卖儿卖女者甚多,刘沧原本绝对是倾向买一些年轻男子回来作为自己的班底。 可真去寻找了,刘沧才发现,难民中卖男孩的非常少见,偶尔见到,不是奶娃子,就是还穿着开裆裤呢。 被卖者多为女娃,刘沧认同的男性青壮更是根本就找不到卖身的。 如今的汉人跟后世真的有很大区别,那些难民中的青壮,就算实在缺口吃喝,去抢的可能远大于卖身。 家仆门客大概已经是他们的底线,本分点的选择家仆,痞赖点的若是找不到招收门客的大户,要么从军,要么从匪。 若说再有什么特别,便是刘沧选人,非三代为汉者不要。 这也导致原本张让所说不超过万人就无事的家仆,刘沧一番费力,带上老幼也才招来数千。 而刘沧最终只能买回千名年轻女子,想要尝试组建一支女兵飞熊营试试。 如今有求张让者不知繁几,个把月的时间,张让便给刘沧弄来了上千只狼獾。 由灵兽飞熊带着原本的十个小弟进行群殴降伏,一只只一对对的撕咬殴打过后,出现了近半数的死亡,剩余狼獾则全部接受了飞熊的约束,成为了刘沧的饲育对象。 千名女性,以钩镰长刀为刃,习旌旗破阵篇,每人随身狼獾一头,各自培养,以飞熊为号。 不过现在所谓的飞熊营还相当名不副实,也就是一群重甲穿不动,重刀提不起,连狼獾都降伏不了的姑娘。 如今刘沧粮草不缺,但肉食有限,又还没安定下来,也就没对她们进行极限训练。 除了十数特别对待的领队,如今这些伪女兵每日只操练半个时辰,其余时间也都是干些农活,整地喂畜之类。 狼獾是刘沧饲兽,听从飞熊的指挥,但这种服从并不是绝对,飞熊能让它们不去攻击飞熊营的女兵。 但这些女兵若是想要指挥狼獾,培养感情也好,暴力降伏也罢,总归还要经历一些调教驯养。 甚至调教不好,飞熊不在跟前时,被狼獾咬了挠了,也是非常正常。 狼獾攻击性强,但到底体型不大,正面应对危险性较低。 如今这飞熊营算是刘沧对野兽入军的一种尝试,暂时效果极差,或许等这些狼獾再产幼崽后,从幼崽开始调教会好上一些。 亦或者将这些女兵训练到能一巴掌拍死狼獾时,它们可能也就比较容易听话了。 “给潘凤放信号,围攻,杀!” 远处‘苍天已死’的口号已经传出,这口号妥妥作死,刘沧翻身上马,下令通知掎角落营的潘凤出击,那边是战马放牧区,潘凤还率领着二百骑军。 刑家村黄巾!穿着汉衣,喊着汉话,拥有汉姓。 不过他们却留着匈奴的血,入汉年月外人早已不清,依旧尊崇着匈奴的习性,数代被他们的‘贵族’奴役的黄巾暴民。 奴婢仆从嘛,汉人也有不少。但跟这些‘被绝户’的农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眼前这种‘汉人’群体中诞生的家族,吃相太难看了。若能早早处理掉最好,也免的带坏后人,遗祸千年。 面对这群造反口号喊得山响,一个个杀气腾腾的黄巾之人,刘沧心中冷笑,这次,倒是不用以权压人了。 第九十九章 游杀袭村 “苍天已死!” “杀,杀了那贼宦亲卷!” 没有月黑风高,也没有沙场的酷烈氛围。 嘶风缓步踏蹄,小跑垫步,眼前这群头裹黄巾之人在刘沧眼中真的比难民还像难民。 干瘦,黝黑,发枯,眼陷,张狂的喊叫,整支队伍充斥着癫狂的气息。 要知道,这里可是洛阳周边,黄河以北的难民都比他们更有个人样。 千人散布,地势平缓的山坡上蔓延着黄巾。 千米,嘶风踏蹄小跑,刘沧身后一百重步双手侧握连柄一米五的朴刀。 其后女兵相随,三米长的细刃钩镰让她们勉强能够承受武器重心进行钩刺。 她们演练了两个月的战阵配合,侧方山坡已有骑兵奔驰,足够长的利刃足以让她们在相对安全的范围给这些无甲暴徒带来死亡的威胁。 乱世已现,这搏杀的第一步总要踏出,这种如同械斗般的小规模野战对她们来说已经足够友好。 若是此战无法适应,不死便回去做个村妇,或是学学歌舞弹唱,做个女侍好了。 能观察属性,只要心性过关,待到高品质的食物充足,刘沧相信女兵也能打造出一支精锐的战兵。 话说,抛开体质,女人狠起来可比男人恶多了。 三百米,鹿苑营门前一群年纪较小的姑娘手持轻弩,手掌颤抖中卷盘着轻弩的绞盘。 怪啸在黄巾中不断传出:“冲,都是老弱妇孺,杀进他们的驻地,那边有拦马,不要怕他们的骑兵!” 鹿苑生活区内,锄头、木棍、柴刀,以及少量制式环刀,数千男女手持杂乱的武器从生活区走出,汇聚在弩手后方。 老弱妇孺,其中不乏愤怒的青壮,他们的气势甚至比飞熊营的女兵更高,他们刚刚放下手头的劳作,面对这种突然到来的袭杀,心中除了莫名,只剩愤慨。 公子在这里囤积了大量的辎重,足够他们重新迈入新生活的辎重,绝不能让这些喊着造反口号的家伙杀进来。 “飞熊营,队率领军,各自结阵对敌。”刘沧低喝,嘶风一改轻快步伐,前蹄重重砸下,铁蹄碾碎土石。 “杀!”战马冲锋,刘沧提戟杀向对面的黄巾。 100米,助跑已过,嘶风极速。 百米之内,不足三息。当嘶风从一名黄巾身侧冲过,罡气迸发,大戟侧划,血液伴随着惨叫,刘沧纵马冲入乱兵之中。 “杀了他!神使受害!抢下这片驻地,抢下这里便可汇聚兄弟姐妹!”高声压下周边的惊叫。 一柄柄砍向嘶风的利刃被战戟扫飞,木枪中夹杂着铁枪铁矛,大量黄巾试图围堵独骑冲入他们之中的刘沧,但舞起的战戟拖着爆烈的罡气,又将他们绞杀当场。 黄巾太过分散,这根本就算不上冲阵,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分散,刘沧冲杀之时,带出的伤亡也非常有限。 石块,投矛,甚至箭失时有射来,虽有护体罡气,刘沧依旧在马上做着躲闪格挡的动作。 这些黄巾没有给他压力,已经不需要威慑破阵,全当磨练沙场技艺便是。 嘶风冲出五百米开外,后方重步终于跟这些黄巾接阵,叮叮当当的拼斗给山坡镀上了些许战场的氛围。 重步兵,踏步,噼砍,收刀,一簇簇血花飞溅。 黄巾的刀刃面对重步的铠甲无法给重步兵造成丝毫伤害,完全不存在武艺与战法的比拼,只有单纯的装备碾压。 护住头脸,小心脚下,面对眼前这些黄巾暴民,正面对战,这些重步兵便是无敌的存在。 “绕开他们!冲他们的驻地!”周围杂乱惊叫,这些黄巾不傻,重步百人,这些家伙根本就砍不动,可惜喊声未过,更加密集的惨叫相继传出。 “刺!”女声骄喝。五十一组的女兵组成圆阵,彼此呼应,钩镰刺出。 “噗~噗~噗~”的兵刃入肉声中,黄巾的惨叫中夹杂着一些女**哭般的惊呼,少量黄巾抛扔出去的武器甚至让一些女兵中出现了惊乱。 长柄钩镰,锋如窄剑,刀刃七寸下探出钩镰,似枪似戟,却因重量太轻,灵活又显不足,若非特制,也就只能充当力弱之人所用的奇兵。 这玩意是刘沧给村中老弱妇孺准备的,不过显然,眼下的飞熊营也就是些妇孺而已。 刀刃入肉,战阵中不乏持刀不稳的女兵,好在人数足够,对方黄巾也是分散乱冲。 “噼!”女兵队率再令,颇长的钩镰带着风啸噼砍,大量黄巾尚未接近女兵,便被迎面的钩镰刀噼倒噼逃。 “收!”比之早前频率更快的命令,几乎紧随噼砍之后,女兵们回扯长柄,而她们手中的钩镰刀也终于展现出它们恶劣的攻击方式。 “刺啦~刺啦~”皮肉撕裂,惨叫与鲜血飞溅。 钩镰的利刃撕扯开敌人的皮肉,若有勾挂骨骼,便是一名挣扎惨叫之人被拖入战圈,拖到女兵面前。 “刺!呕~!”刺击命令中,一些队率甚至发出呕吐的声响。 两三个月前,她们大多还是普通农户家的寻常女子,而哪怕屠猪宰羊时,也没眼前这种杀人场景血腥骇人。 “逆贼受死!冀州潘凤来也!”女子不适,阵形将乱之时,粗犷中带着兴奋的叫战传来。 战场报号,便是武将扬名之时。 轻骑踏营,潘凤带着二百骑兵杀入乱兵当中。 “死~!给某死来~!”潘凤咆孝连连,乱战当中,刘沧一方可算杀出一群像样的战兵。 骑兵到来成为压倒这批黄巾的最后一根稻草,叫嚣不再,只剩惊叫奔逃。 “公子,这么杀没问题?”一队骑兵杀至刘沧跟前,潘凤甩甩染血的大斧对刘沧询问。 “游杀!”一戟刺死一名没头没脑跑他身边的黄巾女子,刘沧对潘凤说道。 “喏!” “奏,游杀调!”随着刘沧的命令,潘凤狰狞一笑,对身边一名骑兵说道。 这些黄巾也真是找死,若是不喊那唱腔般的口号,刘沧这边这些人一时怕是也不敢这么利索的下杀手。 既然面对的是一群提刀反贼,尤其是反贼还杀到了自家门口,大家也就无需再多犹豫。 如同骨笛一般的响器被骑兵吹出特定的音调,骑军收起手中的矛槊,策骑而散,抽出随身的佩刀。 轻骑游杀,刘沧原本五百骑如今只剩两百,而剩余三百骑士刘沧直接让他们卸甲归田了。 没有一定骑军的素养,骑乘又是耕马,纯属糟蹋马匹。而这二百战马入军的骑兵,却都属已经习惯了厮杀的牲口。 游杀展开,随着‘游杀调’的吹奏,飞熊营中的女兵也需要加入对逃窜者的追杀。 二百逗留营前的弓弩手射杀接近营地百米的黄巾。而那八百钩镰女兵,只有半数随着游杀调义无反顾的对逃窜者展开追杀。 剩下的那部分女兵,瘫软者有,呕吐者有,受伤哭泣者有,未伤哭泣者亦有。 一百重步基本歇菜了,他们现在勉强能打打阵战冲锋,游杀什么的,没戏,跑不动。 一刻时间,高空传来鹰鸣,潘凤率众返回刘沧身边,满山尸体的战场上,不时探出一些狼獾的脑袋。 这些狼獾虽然凶勐,但面对手持兵刃的人类还是不太够看,无人配合,进入乱兵之中只能被人扎死。 “掩埋尸体,埋西边那片草场,别让獾子吃人。”刘沧下令,让人驱赶那些似乎想要尝口热乎人肉的狼獾。 而此时,一名身穿战甲,系着越骑短披的骑军远远奔来,待看清眼前这遍地尸体,不由战马人立,目现惊骇。 “越骑?潘凤,知道邢家村的位置么?”遥看一眼越骑兵将,刘沧对身旁潘凤问道。 “嗯,知道。”潘凤点头。 “这里都是些农奴,没有牛马。带兄弟们去趟邢家村,我对他们的牛羊挺有兴趣。”刘沧对潘凤说道。 “公子放心,保证做的干净。”潘凤沉声,眼中闪过冷意。 他早就跟那邢氏一族打过交道,如今来的只有农奴。既然没有骑兵牛羊,那村中大户不是无损,便是有反贼逗留村中。 “快去快回,记得,多带点黄头巾过去。”刘沧点头,说话间,那越骑兵将已经扬起一臂,向刘沧奔来。 “喏!”潘凤应声,嘴角挂起狞笑。 第一百章 洛阳戒严 四骑奔行,刘沧与那名叫张涛的越骑兵将一人双骑,天空金凋展翅,两人直奔洛阳而去。 张丰寻刘沧助阵领军,这两天张绣娘又正好回娘家陪张丰,眼看黄巾暴乱,刘沧也正要赶去洛阳。 交代鹿苑琐事,分配防守任务,刘沧便随张涛同回洛阳。 黄巾之乱酝酿的毛毛糟糟,爆发起来却是突然,洛阳离鹿苑尚有百里,为保马速,刘沧又带上两匹战马,与张涛一人双骑。 洛阳并非孤城,或者说如今大多城池周围都有一些百姓的村庄,相比其他地区,洛阳至长安这段区域中,匈奴村庄的数量比其他地区要密集不少。 刘沧由北而来,一路已经见到数个村庄在发生战斗,也有村庄在屠杀自己的村民。 汉人村庄就算发现黄巾也会以缉拿看押为主,往往这些挥起屠刀的都是匈奴的村落。 悲呼者有,求饶者有,谩骂者有,哭诉者亦有。 从一些零散的言辞中不难发现,有些匈奴村庄确实对黄巾暴乱的事情并不知情,而有些村庄恐怕是看事不可为,直接将部分农奴杀掉,将自己与黄巾的干系摘清。 “洛阳也是这样?”快马奔过一处村落外围,无视其中的打斗声,刘沧对张涛问道。 “昨日洛阳戒严时已经发出安民告示,不过我离开洛阳时,步兵营出城,长水营精锐也受命沿长安一线剿匪,包含洛阳四郊,大概斩杀了黄巾万人。” “其中九成都是出自遗族村镇,洛阳城中暂无动乱,公子放心,蔡公府上义父也已派兵看护。” 张涛一边驱马,一边高声对刘沧回道。 洛阳皇城,治乱便是雷霆之势,黄巾蓄谋叛乱,无备被剿无可厚非,但东汉平静百年,这短时间内,如此密集的死亡也是骇人。 这些匈奴遗族久居汉地,在族中村中,权势者化身家族却依旧过着贵族生活,他们大多可能无意叛乱。 而他们手下那些农奴,田产多被剥夺,无田无畜,久被压榨。多时扇动之后,却是难免舍命一搏。 张涛对刘沧非常敬畏,抛开刘沧早时将越骑营从兵到将都挑了一遍外,他还是张丰的义子。 嗯,这方面张丰有些不太着调,张丰民间出身,性子油滑,对于统领越骑营各种信心不足之时,干脆在越骑营中认了十八名义子。 越骑兵将虽为精锐,但其中到底有一些边军出身的破落户。 正常情况下禁军就是他们人生的终点,面对张丰抛出的橄榄枝,纳头便拜之时,张丰多提拔他这些义子帮他管理越骑之事。 这所谓十八假子,如今只剩十六。 因为初时还有人想以亲卷身份跟刘沧炸刺,在刘沧失手弄死了两人后,这些人就彻底安分下来。很多时候,在他们那里,刘沧的话比张丰还管用。 刘沧对这帮子人不感冒,但谁让张丰没事瞎折腾,顾及张丰的面子,这些人安分之后,刘沧对他们的态度也比对外人随和一些,而这些人也习惯以公子称呼刘沧。 一路直奔洛阳,不足一个时辰,刘沧张涛奔到洛阳外城城下。 北偏门,张丰所在,越骑与射声配合驻守的城门。 如今洛阳封禁未除,但城门已开,刘沧到达时,已经能看到一些年轻人策马率兵,出入洛阳。 “快看,獾子刘。”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轻甲,腰跨长剑,似乎一时激动没有压住声音,其对同伴的招呼引来刘沧目光。 “呵呵,皓轩勿怪,吾弟年幼,并无恶意。”少年身旁,及冠青年目光与刘沧对视,强笑间,对刘沧抱拳。 “无事,兄长此去为何?”刘沧打量少年,见其目光灼灼并没有恶意,对青年回礼。 刘沧不认识这青年,不过看其策马率兵,显然也是个官宦子弟。 獾子刘,洛阳那些个子弟给刘沧起的新外号,还不如原本的獾子洞刘皓轩呢。 要不是拆王允家拆出了一百多的声望,刘沧妥要找找谁先发起的这个外号。 “黄巾反贼对百姓多有滋扰,为兄受命巡查城郊,以做安抚。军务在身,就此别过。”青年对刘沧抱拳微笑,喝令步卒,快速离开。 眼看那青年避之不及般的态度,刘沧身旁张涛抽了抽嘴角,看向刘沧的眼神很是怪异。 “公子,此人乃宗室刘表之子,那少年或为其弟。”青年走远,张涛凑近对刘沧说道。 “嗯?最近洛阳这些子弟多么?”刘沧皱眉,刘表党锢解了?他的崽也跑来混洛阳?巧合?还是有意? “嗯,最近洛阳确实多了不少世家子弟。”张涛思索点头,刘沧不言,策马入城。 入城没人阻拦,如今刘沧在洛阳的知名度非常高,城内居民或许有很多没见过刘沧相貌,但这些守城的士兵对刘沧多少都有些认知。 不用越骑交代,城门前的士兵也不阻止刘沧。獾子刘嘛,谁不知道,这家伙极善拆人府邸,没事最好不要开罪他。 刚一入城,刘沧便见张丰从城楼上跑出,其身后跟着八名义子。 张丰见到刘沧满面喜色,刘沧瞧他派头,端是看的眉头直跳。 “皓轩,来的正好,老夫有守城重责,城内巡游越骑正无人调度,你且随张涛身边,帮老夫分担一二。”来到刘沧面前,张丰喜意收敛,一脸严肃正气,对刘沧下令。 “喏,绣娘呢?”懒懒回答,对张丰抱了抱拳算是应下,刘沧再对张丰问道。 “哼,让她呆在家中不呆,去了蔡府。看你穿的甚子,老夫给你备了一副甲胃,被绣娘带去了蔡府,且去换上。”张丰冷哼一声,甩甩袖子又上了城楼。 看着离开的张丰,刘沧很想问他,到底是谁告诉他城楼上安全的? 张丰离开,刘沧看向一旁张涛,五大三粗的汉子,挠挠头似有尴尬。 “公子,咱们怎办?”张涛对刘沧问道。 “升官了?军司马?越骑你比较熟悉,你看着吩咐吧。”刘沧对其笑道。 “不敢。”张涛摇头,咱这姑爷恶的很,小心为妙。 “我不熟越骑军制,你自己看着办,莫要误事,我去蔡府看看。”刘沧再言,张涛这才点头。 “越骑百人一屯,不若调一屯兵士随公子左右,蔡府正在主道,那里还需劳烦公子巡视。”张涛对刘沧道。 “行,遇事号令为何?”刘沧问起。 “三调聚曲,短啸聚部,长声营战。公子无需操心,自有屯长汇报。”张涛说着,吹奏铁哨,片刻一屯越骑跟随刘沧,一行直奔蔡府而去。 洛阳城内今日少有闲逛之人,驰道不时奔走一队队由年轻后生率领的士兵,每每相遇便会对越骑亮出腰牌,都是些官宦子弟,辅助执金吾维持洛阳秩序。 说是维持秩序,大概属于趁机让他们露脸挣名声的,这些领军的后生初见越骑多有傲慢,可但凡看到刘沧,多会缩到一旁,让出驰道,小心避讳。 道路两旁多有倚门倚窗观望街上情况之人,因为要审查带兵游荡者,走走停停,刘沧烦不胜烦。 眼看接近蔡府,驰道上出现两列十骑的重甲骑兵,铁蹄踏地,音沉声稳,也让刘沧微微凝神。 刘沧带队越骑首次让出驰道,任由十骑重骑缓步行过。 人马具甲,头遮铁面,马铠,马镫,马鞍,铁蹄一应俱全,后世常说的骑兵三件套如今统称马具,通常只有载重较高的重骑兵才会成套配备。 (PS:为免乱喷,解释下,汉朝有马鞍,质疑者可以去看看汉代骑兵俑,至于为什么普遍不用,咱们这里倾向汉时裸骑骑术增加战力,跟部分铠甲制作工艺一般,后世失传。不喜勿怪。) 第一百零一章 暴乱与盛宴 洛阳戒严,大老们都在家中静坐,射声、步兵、长水多为外戚所控制,除了屯骑越骑,也就是些年轻的官宦子弟带着兵卒满大街当街熘子,这家串串,那家问安,各种虚寒问暖,很是活泼。 蔡府门前,刘沧为这队重骑让出驰道,打量这种重骑多少有些眼馋,这队面孔也被铁面遮挡的骑兵朝刘沧点了点头,没有言语的交流,重骑带着威压之势,沿驰道缓缓而去。 秦涟,字晓松。 年龄:29/38 体质:89/170 业力:13+800(屯骑) 资质:悍卒 逆命:灭董 随便查看一名屯骑骑兵,属性数据可谓相当漂亮,其中八百业力并非固定,有点类似特殊兵种带来的增益。 屯骑所属,业力最少也有八百,但若是脱离屯骑营,这八百业力也就消失。 而张丰率领的越骑营,业力增益则是600,其代表这支特殊部队在外界已有一定的声望流传。 至于这名叫秦涟的骑兵逆命则比较有趣,若无意外,这人大概会因董姓之人而亡,这里刘沧能想到的,大概也就只有董卓其人了。 蔡府门前,驻留一队越骑也不走远,就在这片区域反复熘达,见到刘沧,纷纷行以军礼。 蔡府大门敞开,院落中传出悠扬琴声,琴音高亢之时引来凋鸣,金子已经超过一米的身形降落在大门处的院墙上,呼扇着翅膀。 “哈哈,好俊的大凋。皓轩贤弟别来无恙?”刘沧尚未入院,笑声中又是一行兵将晃到附近。 只见青年版曹操跨马持槊,内衬锦袍,外穿鱼鳞短甲,远远跟刘沧打着招呼。 “孟德何去?”刘沧远远唤了一声,嗯,每次这么喊都感觉挺爽。 再看看曹操一身稍显骚包的打扮,刘沧入城以来,看这些个满街熘达的官宦子弟都是这般,一个个当真秀的厉害。 “贼人叛乱,某欲往何将军府邸,特来看看蔡公安好否,如今皓轩即在,却是多来此遭了,哈哈。”曹操行近,对刘沧笑道。 “呵,孟德要去何府还敢与某搭讪?”刘沧咧嘴一笑。 早前刘沧在饲畜方面还考虑不跟张让要钱,担心会遭到何进的打压。 结果可好,要不要钱都有人找刘沧麻烦,就算去借钱,连皇甫嵩在这方面都不支持他。 一番纠结之后,刘沧也就破罐子破摔,直接从张让府邸提了些钱财,收罗了一批猪羊,不想暗中使人,牛马之类的牲口刘沧甚至买都买不来。 而外界也不知何时传出流言,说刘沧饲畜定然无处贩卖,虽然没什么证据表明刘沧跟何进有什么龌龊,但何氏不喜刘沧的事情已经传遍洛阳。 “与不与你刘皓轩搭讪某都是曹孟德。哈哈。”曹操笑言。 “如何?可要入府?”面对曹操的洒脱,刘沧摇头轻笑,洒脱亦或无奈? 这句话换做旁人来说或许只是洒脱,若曹操所言,其中更有一层跟不跟他刘沧相处,旁人对他也总归少不了闲言碎语的含义。 “今日事急,不宜拜访。皓轩,陛下有意剿灭太平道,建功立业就在今朝。”看看周围,曹操凑近刘沧,低声说道。 “洛阳各家多有相聚何将军府上之人,吾这也准备去凑个热闹。” “此番太平道波及范围甚广,皓轩若是有路子,无需在意旁人所言,战阵杀敌,得来功劳亦无人可说闲话。”曹操轻声滴咕,言语间带着劝慰。 “兄长有心,某这边怕是被陛下看的甚紧,且待某揣摩。”刘沧点头,曹操眼中闪过奇异光芒。 “唉,却不知该说皓轩运气还是。 。呵呵,某且先行一步。”曹操叹气,欲言又止,摇头间,对刘沧抱拳而走。 看着曹操的背影,刘沧心中多少有些无语,一场据说要波及天下的起义,嗯,到底该不该加农民两字,刘沧如今也不好确定。 一场波及天下的起义,对洛阳这些官宦子弟来说,仿佛成了一场盛宴。这对苦心多年的张角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讽刺。 至于刘沧与曹操打哑谜一般,那涉及刘宏的言辞,却是刘宏暗中支持刘沧行为,被刘沧刻意宣扬在外。 嗯,刘宏将刘沧当作了他的马仔,虽然刘沧到现在甚至都没见过刘宏,但刘宏理所当然的将刘沧当作了他的马仔。 对此刘沧没有做出丝毫抵触的表现,就像刚刚跟曹操所言‘陛下看的甚紧’。 这种子虚乌有,又模棱两可的话刘沧没少说,既然刘宏将他当作马仔,刘沧表示,那咱就是陛下的马仔。 但你若是想凡事都置身事外,整天琢磨坐收渔翁之利的美梦,那是不可能的。 外界以为刘沧跟刘宏多有联系,内廷又有张让隐瞒这种论调,刘宏自认刘沧就算撬不动何进也能给他创造价值,而刘沧? 好吧,刘沧想法很简单,反正你活不了几年。养殖这种东西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等有成效,你还有心思关心猪羊?没死的话,先去关心自己的小命吧。 仅仅数月,仅仅来到洛阳数月,也不知是不是受前世思想影响,刘沧居然对跟刘宏抖激灵没有丝毫压力。 有便宜就占,熬死刘宏便是‘天下大吉’。 摇头轻叹,黄巾是要打的,就像曹操所说,战功这种东西,谁都无法说闲话。 不过搞黄巾之前,刘沧惦记着回楼桑一趟。 别的东西都无所谓,但他那一池子乌龟是必须弄到洛阳这边来的,邙山山坳中养龟的场地他都找好。 乌龟那玩意成熟期太长,好容易养出一群‘种龟’,怎么样也不能让它们有所闪失。 回家入院,院内一片梅树下,快十岁的小蔡琰正抚琴弹奏,张绣娘在一旁摆弄着一副衣架上的盔甲,战盔扬眉,兽面吞头,甲胃威严,战裙若鳞。 铠是好铠,厚重威严,此乃将铠,可为传家之用。这铠不知是张让还是张丰找来,显然也绝对花了心思。 刘沧那块紫金准备以百斤融炼甲片制甲,百斤融以金银制弓,剩余配上陨铁打造一把等自身力可举鼎之时使用的重戟。 一切想的都挺好,那块紫金已经交人融炼,不过据说单将其炼化少不得也要花上半年一年的时间。 以至于刘沧如今内衬金丝甲,外面不是穿着汉服大氅,便是随便套上一件军中制式扎甲。 铠很好,蔡琰抚琴,也挺正常的,不过摆放古琴的石桌旁却也放着摆放武器的铁架。 蔡琰面向大门,当刘沧入院,两女默契给了刘沧一个温和的笑脸,而那两柄摆在武器架上的战戈,戈锋寒光。刘沧抽抽嘴角,最终以亲切微笑回应。 旌旗术多步战战法,别看战戈长度过丈,但破阵篇中却有藏柄隐锋之法,有些招式更能做到迟尺伤敌,如今就连刘沧都学了其中几招能用大戟施展的贴身战法。 蔡邕家不需要护卫,有这俩女子也就够了,反正就之前鹿苑遇到的那群黄巾,两女大概也能杀个几进几出。 第一百零二章 官军备战 三天,刘沧仅仅在洛阳逗留三天,洛阳城戒严解除之时,太平道暴乱彻底爆发,黄巾起义之名传遍天下。 时有巨鹿人张角,以推翻东汉腐朽统治为由,号令贫苦农人,头扎黄巾,揭竿而起。 甲子之号三天之内遍传天下,张角自号大贤良师,其弟张宝、张梁以大医自居,其下信徒设三十六方,大方万余,小方数千人,各设渠帅,由张角统一指挥。 良师、大医、渠帅之类听起来也还没什么问题,而最早被捕,已被受以车裂之刑的‘神上使’就多少不符汉人称位了。 各地黄巾扬名者中,汉姓者常见,但大方渠帅之下,什么罗市、雷公、浮云、于氐根、白雀、于毒、五鹿、白绕、眭固、苦蝤等等等等,怎么看都不似汉人起名习惯。 至于说这些都是外号之类,行吧,只要忽略这个时代有报号扬名的习惯,您说行就行。 张角举信徒三十余万,再号天公将军,青、徐、冀、兖、幽、豫、荆、扬数州同时发动暴乱。 说是八州全国暴乱四起,但除了中原一带,基本其他地区的黄巾者刚刚露头就剿灭打散。 黄巾蛾贼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掳民成军。然,郡县城池多有内应,斩杀官吏亦多为买官之人聚所。 黄巾以推翻腐朽皇室为目标,一番操作下来,妥是让刘宏勃然大怒。 荆扬之地黄巾未乱先灭,但多地黄巾在张角的指挥下,亦开始向洛阳进军,欲直逼皇城。 刘宏大怒,从皇甫嵩建议解除党锢大赦党人,所谓党锢便是禁止一些官宦友人亲属参政为官,并限制软禁其活动范围。 东汉党锢之祸积怨日久,刘宏也确实担心那些一直被压制的士人跟张角凑到一起去胡搞。 这黄巾刚乱,倒是原本的党锢士人多有受封,成了第一批获利之人。 本来你说到此也就罢了,剩下的便是调兵平叛而已。 结果刘宏到底还是刘宏,这家伙脑回路倾奇,或许觉的就这么解除党锢有点太便宜那些士人世家了。 这家伙居然要求各路公卿捐赠战马军械,推举各家子孙以及民间深明战略之士投军参与讨贼,要求各郡县自募乡勇守备。 说白了,直到现在,面对讨伐黄巾的事态,刘宏还想着少花钱,甚至不出钱呢。 好吧,黄巾杀了很多买官上位的官吏,涉及他们以后升官能带来的长期收益,刘宏确实断了一项财路,这可能算是他对自己的一种另类补偿? 世家门阀响应刘宏号召,各路子弟各个对黄巾义愤填膺,马匹、军械、乡勇、曲部纷纷被各家搬上台前。 而面对没有内应,却有大批战力武装的城池、庄园、坞堡。黄巾将帅为免损兵,多绕路而行。 黄巾侵略村镇,攻占民心所向之城,至此多有占田奴民之大户豪族被杀灭门。 黄巾欲奔洛阳与刘氏皇朝一绝雌雄,而那群雄割据,汉室名存实亡的历史走向却也进入了倒计时的阶段。 洛阳蔡府,刘沧甲胃在身,如同大多世家子弟一般,同样准备响应刘宏号召,组建曲部,追随朝廷大军‘保家卫国’。 “父亲,我已寻人跟张让沟通,邹靖欲往幽州募兵,我准备先回一趟楼桑。”与蔡邕对坐,身旁守着蔡琰、张绣娘二女,刘沧对蔡邕说道。 “嗯,是该回去一趟,塘里的乌龟妥要好生寻回。”蔡邕满脸严肃,不过认同的方向多少有些怪异。 早年被刘宏一番折腾,如今的蔡邕对皇室可谓失望透顶。在洛阳这段时间已经数次辞官不成,如今这局面,反倒对那颇有养生之效的乌龟更加在意。 嗯,养生,蔡邕对乌龟的定义还是养生,毕竟增加寿命什么的自古帝王常言,但也没见谁真的长命。 这玩意颇受士人忌讳,蔡邕如今虽然还没有摆脱自身的衰败期,但养生之效他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这种效果也足以让他对乌龟异常上心。 蔡府当中,不养狗,不养鸡,倒是养了一池乌龟,蔡邕将这些乌龟看的非常紧,刘沧没法将它们列入饲畜范畴,也就随着蔡邕去瞎折腾。 “此番出征,陛下以子干作为北路主力,子干为人正直,以忠贞立身,你尽量还是莫往子干身边去凑,义真善于变通,对你印象也是不错,可寻他帐下行事。” 交代完乌龟的问题,蔡邕这才将话题转到刘沧的身上。 “孩儿省得。”刘沧点头。 大概是因为张让的关系,卢植不太喜欢他。看在蔡邕的面子上卢植不会为难刘沧,但冷言冷脸少不了,蔡邕担心,以刘沧的性子,莫再跟卢植起了冲突。 “这次平叛定然世家子弟云集,你在洛阳声名不佳,且趁这次机会张扬立身之本,莫要再顶着獾子头衔瞎晃。”蔡邕再对刘沧交代。 所谓立身之本有点像个人招牌,这个时代的人们非常重视,甚至会为此奉行终生。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奉行终生社会氛围已成,这时代的人们口述自己怎样怎样,若无违背往事,质疑者甚少。 比如忠诚,比如重义,比如刚烈,比如仁、孝、良、善等等,没有想象中那么夸张,就是一个招牌式的优良品质,一生所重,视为立身之本。 刘沧如今武力超群,同龄之中,难有敌手。若说勇武勉强算是一种立身之本的话,可未经战事,刘沧却是连这方面都没受到人们认同。 而那‘獾子刘’的名声虽然给刘沧弄了不少业力,但显然,那玩意绝对不是立身之本,妥妥的恶名劣名,只有一些中二少年悄悄崇拜这种本事。 此次平叛,刘沧参战并不属于正规军,只能算作义勇。 因为刘宏那死要钱的奇葩脑回路,像刘沧这种自愿投军助战,试图以战功混个出身的大家子弟不知凡几。 蔡邕这是想让刘沧在这些同行子弟当中树立正面形象,又或者多交一些朋友。 “哦,省得。”刘沧无趣回应,被蔡邕瞪了一眼,这才正了正表情。 “孩儿省得。”刘沧再言,但心中不以为然。 交什么鬼的朋友,尤其是那些个世家子弟。看看曹操跟袁绍如今简直蜜汁亲密,可再过些年,还不是逮着对方的腰子往死里捅。 于其废那闲劲,还不如多抢点战功,多蹭点战利来的实在。 “你那鹿苑为父不宜插手,那里还是要由绣娘主持,家中诸事你无需分心,战场刀剑无眼,万事谨慎从之。”院外隐隐传来聚兵号角,蔡邕对刘沧再做交代。 “嗯。”刘沧点头,看向一旁张绣娘。 “鹿苑劳作杂物正常进行便可,不过绣娘切记,飞熊营的训练还要适度,莫以平时你我操练时的强度进行。”说话间刘沧站起身来,洛阳官军整军待发,他也要率兵随行了。 “绣娘明白。”张绣娘起身扶了扶刘沧的盔甲,对刘沧笑道。 所谓操练没有什么不良意思,因为能够观察属性的原因,偶尔刘沧会让张绣娘与蔡琰作些超负荷的训练。 那种训练需要他时时观察,要是有人效彷瞎搞,说不得就把一群士兵给练残了。 刘沧欲行,蔡琰吵吵着也要去鹿苑,蔡邕不喜拒绝,那里到底跟张让有关系,刘沧情况特殊也就罢了,蔡邕却不喜欢蔡琰往那边跑。 一家四口,吵吵闹闹中刘沧出门。 潘凤随行,刘沧率领二百轻骑,汇入洛阳出征兵团当中。 黄河北岸,硝烟酝酿。虎牢以东,豫州蛾灾。 不知道今天上架了。” 第一百零三章 再返涿县 黄巾暴乱,刘宏欲调各路兵马镇压。 何进因进献财资为军中募兵筹备辎重,被刘宏受大将军衔。率五营精兵屯兵都亭,镇守洛阳,至此何进兵权在握,军中一时威望无二。 三日聚兵,黄巾蛾贼之势已成,各地渠帅但有成军,必率兵突进,直逼洛阳而来。 单就黄巾聚兵行军路线来看,显然,张角并没打算以不足四十万的兵力跟东汉王朝搞什么星火燎原的农民起义。 而是准备集中兵力,对皇城洛阳展开突袭,试图在汉军做出反应之前,兵临洛阳,斩首皇室。 黄巾起义无论爆发还是汇聚,当真不可谓不迅勐。 可同样,上至洛阳皇室,下至地方世家,面对此次突发的调兵征兵也是反常的迅速。 皇甫嵩、卢植、朱儁,朝中三名善战之臣被刘宏受命出征镇压各地乱事。 洛阳以北,卢植善剿,为北路主帅,率兵跨豫直入冀州。逼迫张角回军,冀州黄巾汇聚广宗巨鹿一带,备战以待卢植主军。 皇甫嵩、朱儁兵出虎牢,奔洛阳以东,征讨镇压豫州、兖州黄巾众兵。 虎牢以东便是广袤的平原地带,两州黄巾汇聚十数万人,以颍川嵩岳为凭依,黄巾聚兵长社,却是无法再肆意向西侵袭。 如今,三位汉末老将是真心郁闷非常,因为刘宏一纸为国为民的号召,各地乡勇曲部毫无纪律可言,肆无忌惮的与官军汇合。 谁见过出征之后,还要每天统计自家到底有多少兵力的主帅? 谁又见过已经临战,却每天都要对下层兵长军官进行调整的军队。 讨伐军团的确起兵迅速,可这征战之初,三名老将没有一点热血激昂的感觉,整天都泡在文件堆里统计数据。 辎重军粮还能交由下官归总,但那少则几十,多则上千,甚至自备军粮战备的助战曲部,你说,你是要,还是不要? 前面有皇帝陛下的大旗撑着,这些助战军兵大多又是由那些世家子弟带领,再加上那些豪族旺族,甚至还有些想要投机一把的游侠拉扯起的队伍不断加入。 这场讨伐之战当真没花多少朝廷的钱粮,但初与黄巾接战,官军的部署甚至还没有那些黄巾严谨规范。 如今卢植三人每天畅游在公文数据的海洋当中,直想跳脚骂娘。 刘沧欲行涿县,本来还想跟随卢植军队同行,顺便路上看看能不能混些战功。 结果一看这军中情况,扯澹了吧?卢植看着他时都不板着脸了,眼看卢植就要拿着公文军报对他慈祥招手。 得,别说刘沧,就连要往幽州征兵,本来跟刘沧抱着一样心思的邹靖,都直接脱离主军,直接一脑袋钻进了太行山里。 “军务紧急,卢公保重,我等先行一步~!” 嗯,刘沧跟邹靖窜了,打个屁的黄巾,征兵岂能儿戏,穿山越岭,当以近路抄之~! 刘沧与邹靖同行,说刘沧是跟着邹靖同行吧?但刘沧没有军职,属于自发讨贼的义士。 这不得不说刘宏小算盘打的精妙,黄巾攻城略地杀了不少地方官吏,刘宏号召天下讨伐黄巾却是主张自主自愿。 至于军职官职之类,先打着呗,打完黄巾论功行赏,到时再把那些地方空缺拿出来,这不是又省了一笔‘开销’? 邹靖是官,刘沧是民,却又没法说刘沧是跟邹靖混的,其关键在于,刘沧还有二百骑兵,可邹靖?光杆司令一个。 唉~,这又是个悲哀的故事,还是刘宏的锅。 邹靖早年为破虏校尉,征战边关,对幽州这边比较熟悉。 而如今,邹靖是监掌北军宿卫营的北军中侯。 北军指的便是北军五营,但宿卫营跟张丰率领的越骑营又不是一回事。 屯骑、越骑、长水、步兵、射声五营各有校尉,他们统领的是五营禁军,除了拱卫皇城,也会负责对外征战。 而邹靖这种北军中侯则是在北军中挑选出一部分精锐由他监管,而这部分精锐被称作宿卫营,他们的职能是守护皇宫,正常情况下,洛阳外城有事都不用他们去管。 后世多将北军与北军宿卫混为一谈,让人搞不清北军中侯与五营校尉的关系。 本质来说,两者没啥关系,北军中侯说是统帅五营宿卫,其实级别比五营校尉低上很多。北军与宿卫营大概便是大汉禁军与大内禁卫的区别。 至于后世有些专家梗着脖子说大汉五营禁军数量三千余之类,呵呵吧。 因为邹靖熟悉幽州这边的情况,被刘宏派出来征兵。 其他州郡亦有派人。讨伐黄巾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似想挑选精兵,领回洛阳,充任禁军。 这恐怕是刘宏不太甘心让何进这位新近大将军彻掌军权,刘沧估计他已经开始琢磨西园八校尉的事情了。 让邹靖招兵,撰写招兵榜文就好了,权力都已经授出,剩下的就要看邹靖自己的能耐。 一不给钱,二不给人,责令地方官员配合,然后,邹靖想骂娘又不敢骂。大概也只能心中感慨:‘要不要把事情作的那么绝啊~!’ 两人一路同行,途中琐事了了,赵国城池被占,黄巾声势浩大,刘沧率兵马不停蹄,二百骑兵避让黄巾众,脱出赵国,再至常山之后,黄巾乱兵的数量明显少了很多。 如今冀州黄巾若没占据城池,都在向广宗方向集中。有惊无险的行至高阳地界,刘沧要走涿郡,邹靖则打算先去广阳,先去刺史治所确定下自己的身份职能。 没办法,光杆司令,怎么也要先去找个刺史郡守之类的官员要点排场。 两人至高阳分道,刘沧借给邹靖骑兵百人‘以增行色’,堂堂北军中侯,当场差点没感动流涕。 反正邹靖来这边就是满城满县写征兵告示的,约定晚些时候在涿县汇合,两人率兵各奔东西。 出冀州,入幽州,涿郡境内,虽然能够明显感觉到百姓警惕的氛围,但民生并没怎么受到黄巾之乱的影响。 顶多也就是村庄多起坞堡,城池盘查比以往严格了一些。 有传河间、任丘一带有黄巾大军汇聚,似有侵入幽州州界意图,幽州郡城内多有游商驻留,刘沧所过之处,所见所闻,汉人百姓对黄巾多有厌恶抵触。 百骑行至楼桑,五米石墙俨然将楼桑打造成了一座货真价实的坞堡,刘沧由东而来,东村那边也已建出坞堡雏形。 两村掎角而立,中间压出了平整道路连接,看来两村如今的关系,比刘沧离开时还要亲近了不少。 刘沧回归,引来村人一阵招呼问询,给早先跟随自己离开的十名同族家中送去书信钱财。 刘沧驻地没准备搞什么大锅饭的集体生活,欲让家仆重组分村,立族繁衍,如今尚未开垦出种植粮食作物的土地,刘沧会根据能力与职能定时发给他们一些钱粮。 入村歇马,龟塘没有任何异状,这次刘沧随行灵兽只有飞熊一个,放飞熊去东山寻那些狗獾,刘沧好一阵拍水才把‘板砖’叫出龟塘。 清理龟塘,乌龟装车,趁着眼下黄巾还在散乱汇聚,刘沧命潘凤率队,百骑护送乌龟返回洛阳,其后让潘凤自己去寻皇甫嵩听命。 或许要不了多久涿郡就会有大队黄巾来犯,既然回来,这票战功他也没打算放过。 也不知道自家大兄找到他二弟没有,桃园初战嘛,正好顺便剿了这批黄巾再说。 第一百零四章 关羽怎办? 汉末涿县,此地近大汉边境,这里久受外族侵扰,民风彪悍,百姓不喜异族。 武帝以来,降汉匈奴多有内迁汉地族群,而这幽州之地,匈奴遗族多聚东部渔阳辽东之间。 那些匈奴久居汉地,数百年来,与汉融合,其中不乏适应耕种定居之人。而皇室官方也希望他们融入汉地,【'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对其族内事务少有干涉。 一些原本的匈奴贵族化身村长、家主,甚至为吏为官者亦有。 虽然接受了汉地人文,但匈奴喜掠,朝廷为其划拨繁衍生息之地,初时尚能垦荒畜牧,可但凡稳定,狼性便再滋生。 身居汉地,自然无法像塞外那般肆意掠夺人口进行奴役,而这些逐渐汉化的匈奴,却是将压榨的对象放在了同族的身上。 兼并土地,侵占畜畜,通过购买置换等一系列手段,将部分同族的资产占做己有,使其为了生存接受奴役。 数代数十代下来,衍生出无数身无半分财资的农奴,而这些农奴则能让那些贵族大户更快,更舒适的积累财富。 因为肆意侵占的关系,这些‘贵族’能够短时间内完成大量财富资源的积累。 但其试图向汉地世家进行转变之时却是千难万难,受士人排斥,很多时候也只能攀附一些地方豪强。 黄巾之乱,大量被这类家族奴役的农奴成为了张角麾下的主力军,其间更有一些天生体型超越汉人的高大者成为张角手中王牌军队——黄巾力士。 或许也【;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正是因为涿郡这边几乎没有能在这里立足繁衍的匈奴,如今黄巾声势正隆,刘沧所在涿县这边甚至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涿县县城集市,连开市时间都准时准点,顶多也就是一些游商担心路途遭劫,逗留这边。观望风向之时,反倒好似让涿县更加繁荣了一些。 。 。 。 若说如今这涿县最令人在意的是什么?那定然是这个时间段本该发生,名流千古的桃园三结义吧? 不过此时刘沧有些郁闷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刘备、张飞,如今他们身处市中食肆,这老两位正胡吃海吹,大哥贤弟叫的那叫一个亲热。 话说,你们这样,关老二咋办?难道你们没发现斜对面那个红脸的汉子长的挺帅,合该跟你们抵足而眠么? “唉,这黄巾张角却是可恶,听闻无终那边已有黄巾汇聚,他们绕行渔阳,却是毁村坏地,沿途裹挟村民,声势越发浩大起来。” 食肆餐桌,刘备发出懊恼叹息,跟张飞说着他从游商那里打听来的情报。 “大哥莫要这般丧气,此正乃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张飞拍着桌子对刘备说道。 三人同桌,刘沧也在其中,让潘凤运走自家乌龟之后,刘沧没事便跑涿县来寻张飞。 刘备如今跟张飞走的挺近,乱世已至,刘备跟张飞都不太安分。 尤其是刘沧跟他们讲述了一些洛阳的情况后,刘备这两天都泡在张飞家中各种诉说理想,张飞家中生意全交给了家仆,自是陪着刘备畅想未来。 “唉~非是为兄丧气,实乃不忍看我大汉之民从贼。本想从军讨贼,可皓轩所说情况,唉,你我兄弟,却是难有作为。”相比张飞的豪爽,刘备越发沮丧。 刘备哀声叹气,张飞气愤不已,刘沧无趣一般手指轻磕桌面,刘备不是啥好东西,刘沧确认。 张飞早时就说要散尽家财助刘备组建义勇,当时被刘备拒绝。 可这两天时不时就在张飞面前感叹家道中落,一边说要一心为汉讨贼,一边又沮丧缺了身份名望,眼看世家子弟招兵买马,参军亦是受制于人,难有作为。 “你也别在我面前哭惨,别指望我给你出钱组建义勇,洛阳那边我还一大家子要养活呢。”刘备的小心思刘沧早就摸清,相比张飞的散尽家财,刘备更倾向从他这里弄来钱粮。 “皓轩误会,唉~为兄实在只是心忧汉室,陛下这般放纵地方募兵,怕是终要缺了制衡。”面对刘沧已非第一次的调侃,刘备平静感叹。 “你这小子忒是小家子气,如今大好时机,你我三兄弟当合力在这叛乱中搏出个功名才是。”刘备说完,张飞嚷嚷着对刘沧埋怨。 “呵呵,要搏功名尔等自己去搏。你小子懂个屁,如今跟某沾上,某这边可能无事,你小子以后怕是只能跟在某身边,再寻其他出路都难。”刘沧对已经长出一脸虎须,俊俏不再,蛮的一逼的张飞说道。 “唉~翼德莫闹,皓轩所言亦有道理。”眼看张飞还要跟刘沧掰扯,刘备叹气出声。 张让侄婿,在皇城以睚眦必报,拆人府宅扬名,貌似还颇受大将军抵触,啧啧,自家这族弟当真是恶的很嘞。 张飞想要建功立业,没那么多忌讳,他也根本不在乎什么朝中派系,刘备仔细想来,还真不好跟刘沧一起起兵。 “砰!”瓷碗敲砸桌面,却是刘备这边不断叹气,惹烦了旁桌吃饭的汉子。 红脸美须,体态高壮,这个不用过多介绍,关羽关云长,刘沧跟张飞厮混多天,就是等着这位老哥出现。 结果因为刘备张飞早早混到了一起,眼下关羽已经被两人晾在旁边许久。眼见关羽这边有了动静,刘沧精神头一下就上来了。 嗯,刘关张三兄弟嘛,少了关羽,他俩还咋混?没了蜀汉,益州那边的世家百姓谁去约束?未来大汉西边的羌族乌丸之类谁去刚? 刘沧虽然也对关羽感兴趣,但暂时还是没有挖自家大兄墙角的念头,自家大兄前半生有点小惨,经不起祸祸。 甚至这俩货若是一直不搭理关羽,刘沧还要考虑怎么把关羽弄去跟刘备抵足而眠呢。 关羽啊,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对刘备太重要了,若是换个人,比如甘夫人,比如甘夫人,比如甘夫人之类,嗯,那些就是可有可无的。 嗯,糜贞也不好,跟刘备八字不合,毕竟阿斗太坑了,为了刘备,或许。 。嗯,容某三思。 刘沧这边胡思乱想,食肆中再无旁人,关羽那边颇有针对性的响动惊动了刘备张飞,两人抬眼看去,咦,端是好一条大汉。 “唉声叹气,没完没了,还让不让人安生吃食!男儿大丈夫,遇贼斩之,遇乱平之,在此瞻前顾后,端是好生无趣!”只见关羽站立起身,看向刘备一桌,高声说道。 “吾等闲聊,干你甚事!不过你这汉子倒是对俺胃口。”刘备打量关羽,张飞粗鲁出声,挑眉间似要上前,却被刘备拦住。 话说张飞的脑回路也有点奇葩,这家伙属于认亲不认理的主,关羽那大丈夫的言辞对他胃口,但关羽说刘备不是,张飞还是准备揍他。 。 第一百零五章 刘关张 “这位兄台,某一时感叹时事,却是扰了兄台兴致,刘备失礼。不知兄台大名?”拦下准备跟关羽开怼的张飞,刘备对关羽抱拳说道。 “某,姓关名羽字云长,河东解良人,早年因见不得家乡豪强欺人,吾杀之,遂逃亡浪迹。”关羽傲然,对刘备虚回一礼,说道。 “好,真乃好汉子!”刘备张飞均是一脸夸赞。 “。 。”刘沧无言,这又是一点他这么多年都不太适应的东汉民俗。 唉,这年头,流行报号。但你就这么明目张胆,趾高气昂的在官市之中坦言‘老子杀了人,老子是逃犯。’ 这真的好么? 刘沧打量关羽,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保持了沉默,没办法,谁让这年头流行这个呢。 这就相当于早前蔡邕给刘沧提的立身之本低配版本,这是关羽的报名方式。 惩奸除恶,不丢人,‘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嗯,大概就是这个味道。 而刘备的‘中山靖王之后’或许也属于这类。 大家都是在报号,不单报名,没人帮忙吹就自己吹,反正就是说出一些自己值得称道的往事,让人对自己某方面的优秀品质有个明确认知。 至于谦虚藏拙?别闹了,只有定位错误不会吹的,汉人就没有正经藏拙的。 满世界都是人才啊,再藏?吃土去吧。 嗯,不是嘲讽,惩奸除恶把人捅死了,在这年头的确是优秀品质来的。 话说前世很多人说东汉民间豪强各种欺压百姓,大哥,瞅瞅关羽这款的,这款的在三国中应该不少,你丫倒是来欺压个看看啊。 嗯,那些想欺压人,同样也能接受被人欺压的遗族之地或许可以去试试。 “某张飞,字翼德,比不得云长兄弟,平日便在这涿县作些屠户卖肉的营生。俺最恨恶霸欺人,恨不得杀尽天下恶人。”张飞这时也自报家门,并且表现出严重的反社会情结。 瞅瞅张飞,刘沧很想告诉他,你可以自裁了。 张飞对亲近的人非常好,但对外人来说,恐怕也不能算是个好人。 。 “在下刘备,刘玄德,祖上乃中山靖王之后,我辈不才,如今家道中落,今日倒是让云长见笑了。”刘备同样报号,关羽眼中闪过惊色。 “未想兄长居然乃汉室宗亲,关某失敬,之前听兄长心忧汉室,某还当兄长不知所谓,却是缪矣~!”关羽抱拳躬身,感叹致歉。 “云长莫要如此,落魄之家,备实不敢当。”刘备快步上前,扶着关羽的双臂,将他扶直。 嗯,这汉室宗亲什么呢,皇室宗室门清,各大世家大概也门清,豪族旺族或许知道一些,但百姓嘛,若非熟悉,还真难辨具体。 三人一番介绍,关羽目光看向刘沧,嗯,按正常流程的确应该轮到刘沧报号,然后大家把臂同桌,续而畅谈。 可惜,刘沧不太配合。 “不用管我,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刘沧单臂撑着桌子,另一只手轻摆,开口便让三人错愕。 “呵呵,云长勿怪,此乃备之族弟,刘沧刘皓轩,或有散漫,却无恶意。”眼见刘沧反应,关羽皱眉之时,刘备爽朗一笑,立刻上来解围。 “咦,可是那驱兽治蝗的刘沧?却乃奇人。”关羽惊讶,眉头舒展,看向刘沧亦有尊敬。这可是个地地道道治理了灾害,做了善事之人。 被关羽一夸,刘沧倒不好继续保持懒散模样,而刚刚关羽居然让他长了十点业力,刘沧放下刚刚考虑能不能将刘关张一起干翻的念想,对关羽抱拳施了一礼。 “沧失礼,若无急事,云长且来同坐?”刘沧对关羽说道。 “固所愿,不敢请尔。”关羽笑道,顺着刘备拉扯,便坐到了同桌。 “关某唐突,黄巾叛乱,郡县募兵,之前关某正在犹豫是否报名投军,却听玄德兄叹气,故有烦躁,却是失礼。”刚一坐下,关羽再对刘备说道。 “云长莫再自责,吾观云长雄壮威严,定有斩将夺旗之能,当为豪勇之士。”刘备没口子夸赞,关羽摇头苦笑,眼中却有傲然。 “不怕诸位笑话,关某空有一身本领,然,因杀人获罪,终是难行正道。”接过一杯张飞递来的酒水,关羽一饮而尽。 “哈哈,云长兄弟端是傲气。”张飞大笑,虽无恶意,却有调侃。 关羽所言正道怕是指的为将领军。 正常投军换个姓名也就罢了,如今也不会细察出身。但若是晋升为将,军中往往会对将领身份进行一番详查,籍贯出身,前事种种,少有遗漏。 关羽惩恶杀人不丢人,但到底违法,虽然若是查明他所杀之人确是恶霸的话,很可能还会受到夸赞。但这也是要看人看命的。 而关羽这番感叹,就像在说自己注定为将一般,因此有了张飞的调侃。 关羽见张飞再给他斟酒,知其没有恶意,摇头轻笑时,一旁刘沧却对张飞开口。 “你这笑的真不心虚,你可真不一定打的过人家。” 刘沧开口,张飞提着酒坛的手立刻顿下,意外看向刘沧,刘备眼中同样闪烁异样光芒。 “当真?”张飞对刘沧问道。 “嗯。”刘沧点点头。 关羽如今业力了了,比张飞要低上一大截,但他年龄比张飞大了四五岁,体质112,比张飞体质高出十点。 不清楚关羽武艺,刘沧不好定论,也就只用上‘不一定’的说辞。 关羽张飞如今属性刘沧看来出众却并不惊艳,想想他们还要跟刘备漫山遍野的晃荡不知多少年月,想来颠沛之后,狩猎拼斗更加频繁,或许反倒更有大幅成长。 “如此说来,倒是俺小瞧了天下英雄,来日且寻兄长好生讨教一番。”见刘沧确认,张飞对关羽立刻恭敬几分,却也引的关羽一阵好奇。 “云长有所不知,皓轩素有勇武,且眼光更是了得。翼德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今看来,云长端是英雄了得。”刘备解释,关羽释然之时,看向刘沧更是好奇。 几人闲聊,刘沧少言。 一时说起刘沧与张让的关系,张飞调笑,关羽初时皱眉,待到刘备解释前因后果,关羽又是感叹世事无常。 嗯,关羽如今比较年轻,也算是个比较尊重皇室正统之人,还没那种建议刘沧直接剁了张让侄女,跟张让撇开关系的勇气。 论起黄巾种种,关羽张飞多有愤慨,张飞洒脱,关羽时有不甘,而随着话题深入,当刘沧说起各地皆有家族子弟募兵讨逆,刘备面色逐渐出现苦涩。 “唉~黄巾既出,如今正是吾等用武之时,可惜啊。”刘备轻叹。 “兄长这又因何事而叹?”话题打住,张飞对刘备问道。 “现今黄巾造反,朝廷诏令各州郡自募乡勇守备,如此一来,必将造成地方豪强割据之势。”面对几人张望,刘备面色一正,饮下一口酒水,面对三人,侃侃而谈。 关羽静听,张飞皱眉,刘沧眼神古怪的打量刘备,刘备这几年气质当真变化不小,此时除了回避自己的眼神,看向关羽张飞,妥是稳重,颇具气势。 “长此以往,恐怕黄巾被灭之日,必是群雄崛起之时,到时这天下会是何人之天下,却也尚未可知也。”此时四下无人,街边喧闹,刘备却刻意压低声音。 “咳。 。”刘沧一口酒水呛的咳嗽,再看张飞、关羽思索间似有点头认同之态。 这三兄弟这么勐的么?这话是算暗示?还是算表明志向啊?刘备吹也就罢了,这张飞关羽一脸信服几个意思? “唉,三位贤弟都乃当世豪杰,可惜吾等皆有不足,待那乱世之时,怕是终要屈身受制于他人。”片刻停顿,刘备再度叹息。 刘备叹息,几人逐渐人陷入沉思,等待片刻,刘沧抽了抽嘴角。 刘沧大概能猜出刘备接下来的志向愿景之类,但被这么耗着实在有点厌烦,刘沧不由轻声出言。 “如今不但募兵守备,还募兵讨贼,你们仨一起干不就得了。” 关羽、张飞恍然看向刘沧,而刘备却是责备般翻了刘沧一眼,好似在说:‘慌啥,火候还没到呢。’ 第一百零六章 三英CP 刘备不是个好东西,而且如今看来,关羽张飞也都不是个安分的主。 不过三人也算奇葩,刘沧一时真不好对三人的关系进行评判。 刘沧与刘备年幼便已相熟,这家伙非常推崇所谓的驭人之道,在刘沧的认知中,喜欢这口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对待旁人,刘备真的秀的各种应付,但对关羽张飞,这家伙一秀就秀了一辈子,做到这种程度,感情还是作秀可就真的让人傻傻分不清楚了。 关羽各种任性,各种傲慢,大概还有点阴狠。但却以忠义立身。 三国武将中以忠义立身的人不少,但关羽这家伙真的是个狠人。 一生将这立身之本贯彻始终,关键是数次贯彻都没被人砍了厚葬之,他绝对能算是三国忠义之人中扛把子的存在。 嗯,不是没人比关羽忠义,不过大多没戏分,要么没机会表现,要么刚忠义就被人家厚葬了。 张飞就没啥说的了,其实正常情况下张飞小机灵还是不少的,只不过这家伙在感情方面有点执拗。别管算计的再多,情绪到了,分分钟就把自己给卖了。 三人相聚可谓风云际会,在那各有所需的情况下,到底还是拜了把子。刘备提议的,仨小青年励志匡扶汉室,扬名立万做英雄。 当然,三英CP中没刘沧什么事,刘沧没兴趣跟这哥仨抵足而眠,也没时间陪刘备去浪荡。 而因为刘沧背后站着个张让叔父,也让三人非常惋惜的表示,你不来就算了。 玛德,各种现实,也不多劝会儿,这点让刘沧较为不爽。 张飞到底还是开了散尽家财的BUFF。不过这个BUFF没有想象中那么给力,却是最终只招募了五百乡勇。 话说张飞家资颇丰,这散尽家财怎么说也不至于只能招募五百乡勇,之所以这样,却还是要刘宏陛下来背锅。 刘宏诏令各方组建义勇,若受官方认可者,免三年徭役。然后,没有然后了。 。 义勇来的,刘备这帮人同样没有军职,各种杂税,还是要交的。 五百乡勇就算那人头税不翻倍,一年最少也是十万钱,而且人家都成你的私兵了,发粮发饷不说,也不可能让人家自己交税吧? 单这一项,可就伤了老鼻子的感情。 。 如今涿县多有游商驻留,恰有苏双、张世平贩马来此,刘备三人一合计,买马,搞骑兵。 如此之后,刘备与苏双、张世平畅谈数日。 数日商谈,苏双、张世平以五折售卖战马二百,耕马三百,而刘备需要对外界宣扬此为两人仗义资助。 简单来说,就是便宜卖马,但刘备必须说是送的,为其扬名。 至此刘关张获骑兵五百,而能随手送出战马五百,涿县多传游商苏双、张世平为中山大商。 苏双、张世平两人声名骤起之时,其多感慨视刘备为豪杰方以战马相赠,刘备豪杰之名,亦有传扬。 一番骚操作看的刘沧颇为恍然,原本他还奇怪,中山那边有甄氏蹲着,大商之说怎么也轮不到这两人才对,如今看来,大家都是做的一手好营生啊。 而经此一事,关羽、张飞看向刘备之时,眼中小星星那叫一个闪烁耀眼。 组建骑兵,配置军备,刘关张再寻陨铁,匠人开炉,昼夜锻打。 关羽青龙偃月刀,张飞丈八点钢矛,刘备寒铁双股剑,三样神兵问世,三兄弟把臂长笑之时,刘沧战备在身,骑兵相随,出现在三人面前。 瞧瞧那兽面吞头连环铠,看看刘沧随意扛在肩上的蛟纹乌金残月戟,坐下嘶风灵动,肩系乌墨战披,长发系尾,面若慵懒,恰似那澹漠世事的游猎将军。 三兄弟忽然觉的,自己手中的神兵,它不香了。 玛德,要不是打不过这小子。 。 多日相处,少不得比武较技,刘沧已经把关羽干翻了,但面对关张二人联手,还是有些吃力。 刘沧估计三英齐上或许他会扑街?看样子应该还是干不过吕布。 干翻关羽让刘沧获得了百多业力,业力突破一千,刘沧绝技终于生成,但那所谓‘百毒不侵’的绝技让刘沧各种蛋疼。 不增加任何战力不说,这玩意,谁敢去试它效果?算是直接被刘沧无视。 其他人绝技如何生成刘沧不知,但他自己,除了业力达标,应该是饲养某些野兽达到一定规模后便会出现生成机制。 这百毒不侵显然是獾子给它带来,獾子的确有着不弱的抗毒能力,但要说百毒不侵?刘沧表示,他不需要知道这玩意的底线。 早在刘关张组建义勇之时,邹靖便来到了涿县与刘沧汇合,百名骑兵交还刘沧,投桃报李,邹靖给这些骑兵配上了百把长弓。 对于邹靖能弄来这种射程超过百米的军弓刘沧也挺意外,弩比弓狠,弓比弩灵活多变。超过百米射程的弓制作起来却要比弩更麻烦。 而关于这些弓的由来,邹靖给李沧的回答更是让刘沧各种懵逼。 邹靖这家伙,被刘宏炒尤鱼了,一个在外募兵的北军中侯被刘宏炒了尤鱼? 因党锢解除,刘表被大将军何进辟为大将军掾,出任北军中侯,然后,然后就没邹靖啥事了。 当邹靖既有恼怒,又带苦笑的跟刘沧说明情况后,刘沧对刘宏的敬仰简直不要太泛滥了。 涿郡郡守刘焉,如今邹靖跟刘焉混了。 被炒尤鱼后,邹靖直接就地找了下家,原本挑选的精兵直接入了涿郡太守府,刘沧一时也不知道该说邹靖发达了?还是该说他落魄了? 幽冀边界有报,幽州黄巾聚众成军,这支黄巾并没有奔赴冀州与巨鹿张角汇合,按其所行方向推测,应是直奔幽州西方涿郡郡城而来。 邹靖涿县募兵,到来之时,刘备这边五百骑兵已经招募完成。 虽然训练时日尚短,但黄【;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巾势急,在刘备三兄弟兵器打造完成之后,邹靖便引军赶往涿郡郡城。 楼桑坞堡已成,又有东村掎角而立,两村青壮投军者了了,那边无需担心,刘沧引出东山狗獾,率骑兵百人随邹靖一行奔赴郡城。 入城落营,城中传令近日禁止捕獾,狗獾入城,黄巾未到,郡城及其周边蛇虫鼠蚁率先遭殃。 蛇肉增力,附带增益筋力倾向,但如今刘沧体质141/210,已经超过普通蛇肉120的成长上限, 狗獾捕捉蛇类部分被送回军营,这些蛇肉则成了刘沧麾下骑兵的加餐之物。 刘焉便是汉室宗亲,邹靖北军中侯的官职刚被另一个汉室宗亲刘表抢了,这边又成为了刘焉手下将军,如今这汉室刘家,当真有些闹腾。 骑军入城,刘焉出面接待,刘备那中山靖王之后名头让刘焉眉头乱跳,中山靖王不错,但他还有个屁的之后。 你也说了是中山王,中山在哪里用老夫给你指么?未贬刘昌一脉早已断绝,国除,连宗谱都停录了,你这名头是几个意思? 刘焉强压下自己的小暴脾气,当今用人之际,这刘备身边关羽张飞亦威武雄壮,五百骑兵也是难得的力量,等黄巾来了,且让这刘备去见中山靖王便是。 刘焉到底还是颇有长者之风的对刘备好生夸赞一番。 相比刘备,刘沧的身份就让刘焉更加头疼了。 刘备那款的宗亲胡弄一下也就是了。可这刘沧背后站着张让,到底有没有站着刘宏陛下?刘焉也不敢确认。 民间汉室宗亲的名头很响亮,但其实啊,别以为汉室宗亲很牛X。 刘表都被党锢祸祸多少年了,州牧未立,刘宏没死之前,汉室宗亲在东汉上层来说,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的。 面对刘沧,刘焉只能感慨‘刘氏俊杰辈出’,并以獾兽为民除害为由,却是将刘沧请进了太守府别院,遣以女侍,暂做休整。 刘焉似想要谋求职位调动,刘沧这款的,他不想开罪。 。 第一百零七章 吴夫人 “啪~啪~啪~啪~啪!” 太守府别院,中院宽敞,五名壮汉瘫软在地,四周数名汉服少女面若桃粉,不时偷望院中赤身而立的刘沧。 嗯,刘沧习射,不断的射,张弓而射,刘沧在射箭。 涿郡将有黄巾来袭,刘备刘沧引军来助,刘焉太守府设宴,此为礼仪。 但到底身份在那里放着,虽然各有原因,刘焉不想跟刘备、刘沧多打交代,便由其子刘范主持,招待两位‘刘氏子弟’。 刘范为刘焉长子,其人善于交际,亦颇有几分豪侠之气。 刘备携关张赴宴,宴席当中,刘备与刘范相谈甚欢,而刘沧则跟席间的鹿肉较上了劲。 也不知道是因为如今野鹿繁多还是因为鹿就是比较有灵性,宴席上所用鹿肉又是二级品质。 一顿下来,正好刘沧体质获得了一点成长,众人散去,便有了如今别院中的情况。 鹿肉成长倾向反射,刘沧将其理解为灵敏反应。 这并非说鹿肉不增加力量,而是在增加力量的同时,更容易让自己的反应能力同步提升,同时以锻炼灵敏的方式锻炼也更容易让实际体质增长。 关于锻炼,刘沧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因五名骑兵充当亲卫随刘沧入住别院,刘沧直接让他们提刀跟他对砍拼斗。 刘沧只守不攻,一名不够就两人同上,习惯两人就三人群殴,一番砍杀,砍的刘沧脱去了上衣,卸掉了内甲,最后五名亲卫累瘫在地,刘沧那一点体质还是没有做实。 工具人瘫了,刘沧也懒的再去找人,天色尚早,刘沧便弯弓练箭。 移动急射也能对身体反应灵敏经进行锻炼,刘沧汗流浃背之时,周围女侍心头小鹿乱撞。 高大,强壮,行似浪荡,但却很受太守大人礼遇。 刘沧要靶,女侍就去寻靶,刘沧要箭,女侍便去寻箭,待刘沧开始练箭,女侍们便守在一边,静等吩咐。 或是换靶,或是拾箭,相比躺在地上不愿起身的五名壮汉,女侍们似乎很是愉悦。 “啊,打它,快打,别打死,别让它跑了!”咋咋呼呼的男童声音从院外传来,刘沧持弓张望,却见几名布衣侍从手拿棍棒,慌慌张张的追着一只狗獾跑进别院。 “住手!”刘沧皱眉出声,喊停之时,正好一名侍从手中的棍子敲到狗獾身上。 “吱吱嘎嘎”的叫声中,狗獾似乎嗅出刘沧的气味,一熘烟的朝刘沧身边钻来,随它而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臭味。 獾子身上有臭腺,被惹急了也会‘放屁’。 这狗獾凑到刘沧近前,也不知是本身就凶,还是认为终于找到了队友,趴在刘沧身边,扭脸开始对刚刚追打它的侍从呲牙。 将弓箭抛给在地上躺尸的壮汉,刘沧前行,狗獾也前窜。 对面侍从靠近,这狗獾一副要跟对方决一死战的凶样,却被刘沧一脚踢的老远,躲在草丛里吱吱叫唤。 没办法,味道不太好闻。 “尔等何人?不知城中已下令禁止捕獾了么?!”刘沧面向一群仆从,此时仆从后面一个六七岁模样的胖小子也跑进院中。 “你又是何人,此乃府君小公子,快快让开!呜~!”一名侍从见别院有人先是一愣,再看刘沧虽然强壮,却很年轻,似有不屑般探手要将刘沧拨开,却被刘沧反手掐住了脖子。 “呜~咳~”侍从难以出声,痛苦的抓着刘沧掐他脖子的手腕,可随着被刘沧提起双脚离地,侍从眼中出现了惊恐,双腿乱踢,想求饶也发不出声音。 “你,你是何人!快放开他。”刘沧单手将侍从提起,小臂筋肉若丝,其他侍从不敢上前,却是侍从身后的小胖孩出声。 “呀!你怎敢在此杀人!”小胖孩面有慌张,忽地看见院内还躺了四五条大汉,再看刘沧凶狠,惊呼之时,一旁侍从急忙将他挡在身后。 “彭!”甩臂抛出,眼见手中侍从快翻白眼,刘沧将其掷出。 而这时,原本躺在地上的几名军士也趴了起来,快速跑到刘沧身边,胖小子一行见这些军士并非死人,反倒松了口气。 “刘章?”打量眼前胖小子,之前听那侍从说府君小公子,刘沧猜测问道。 “某。 。某就是刘章。”被刘沧唤了姓名,刘章有些心虚。 “谁让尔等在此猎獾的?”刘沧走近刘章两步,高大健壮的身板更让刘章一阵心怯。 “这。 。这是我家府邸,我。 。我抓獾子关你何事,又不是你的。”刘章慌张,忽地听到院外又有脚步声,像是来了底气,居然上前一步,扬着脖子对刘沧说道。 “嗯?”刘沧皱眉,本来不想理这个未来跟刘备掐的死去活来的振威将军,见这小子梗脖子,刘沧抬眼望向院外。 别院与太守府相连,或者说就是太守府的一部分,平时为留客之所,有太守府里的人乱转也不稀奇。 “刘章,快回来,别院今日有客。”清脆的女声传来,随后几名女子快步追进院中。 清水芙蓉,若燕佳人,年岁不大,却已有了端庄温柔之相。 只见一名少女带着数名女侍入院,勐的一看刘沧,少女‘呀’的一声轻呼,下意识的又捂住了自己的粉唇。 却是刘沧那挂着汗珠的上身让少女立时面若桃粉。 “他,这人出手伤人。”眼见来人只有少女一行,刘沧似有惊艳之时,刘章颇为失望一般,囔囔出声。 少女让人看着甚是舒服,可惜,太小。刘沧摇头,再视刘章。 “这位。 。将军。”刘沧看像刘章,少女犹豫间不知该怎么称呼。见刘沧体态雄壮,身边侍卫尽是狼狈,想来是在习武对练,便以将军唤之。 “无事,某刘沧,刘皓轩。且带他走吧,这几日莫要再追獾子。”被少女呼唤,见其又是羞涩,又要强做稳重,刘沧摆手,让她将刘章带走。 “凭甚,又不是你的。”少女这边还没说话,感觉自己被刘沧轻视,胖小子刘章却是不甘反驳。 “呵。 。”刘沧看向刘章,咧嘴一乐。 “哔~!”一声嘹亮的唿哨被刘沧吹出,刺耳的哨声让本想说些什么的少女俏眉紧皱。 “呵呵,小子,这些獾子还真是我的。”刘沧冲刘章咧嘴一笑,刘沧话音未落,院墙上悉悉索索居然探出两只狼獾的脑袋。 “飞熊~!”一名年纪稍大的侍女惊叫,狼獾可不是狗獾,这玩意比狗獾凶多了。 侍女惊叫未落,悉悉索索的声音再度传来。 转眼间,十数只獾子跑进院中,两只狼獾围着刘沧转了几圈,顺着刘沧手指,带着一群獾子便将刘章与少女一行围了起来。 初时刘章与少女还瞪着眼睛好奇惊讶,片刻之后,惊讶变成惊恐。 只见围着他们呲牙咧嘴的獾子越来越多,待到上百只獾子围着他们打转,一行人已经不敢乱动,侍从侍女用身体紧紧挡着刘章与少女。 “小子,某说最近几日莫要捕獾可行?”刘沧嘴角挂着恶作剧的笑容,对小脸有点发白的刘章问道。 这些獾子被刘沧带到城中,自己解决食物问题的同时,说来也帮城里解决一些蛇鼠。 它们已经习惯了狼獾带队,被刘沧哨声吸引而来,甚至还有一头嘴里叼着一只肥鼠不舍得松口。 “你,你别让它们过来,我再不抓獾子便是。”刘章紧张,獾子好对付,但多了也很吓人,而且身边侍从都没兵器,刘章非常明智的认怂服软。 “此女甚佳,且在此多陪某一阵吧。哈哈哈。”刘沧大笑,从护卫手中拿过弓箭,指着少女咧嘴调笑,便要无视刘章练箭,让这些獾子多吓他们一会。 众人错愕,转瞬表情怪异,少女面色羞恼,看着刘沧暗咬银牙。 “公子,吴夫人乃府君三公子之妻。”刘沧张弓欲射,一名别院女侍凑到刘沧身边低声。 刘沧身形一僵,略有质疑的看看女侍,收弓再看少女:吴夫人?这妹子才多大?十三四?反正没及笄,这刘焉也太不讲究了。 等等,等等。 “啥夫人?”刘沧忽然想到什么,对女侍问道。 “此乃三公子之妻,吴氏。”女侍颇为担心的看看刘沧,轻声道。 第一百零八章 刘焉到来 “啪~啪~啪~” 涿郡太守府别院,刘沧挺腰发力,少女又是娇羞,又是气恼,看着刘沧赤背连射。 刘沧又在射箭了。 刘章蹲在一旁试图逗弄包围他的獾子,早前围着刘章小嫂嫂的獾子早就散了,不过刘章还被围着,那吴氏少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哚~!”一支利箭再次射中箭靶,刘沧手臂发酸,一手长弓,一手摸出箭失,没有再射,双肩扭动,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肩膀。 “你这人,好生无礼,这般吓唬幼童,说出去惹人笑话。”眼见刘沧休息,少女吴氏对刘沧轻呼。 虽是羞恼,却无慌乱。 眼看刘沧并无伤人之意,少女不想因此惊扰刘焉等人,只能频劝刘沧。 “刘章小子惹祸,便是给他些教训。再说你看他这般模样,哪里像被吓唬到了?”刘沧撇了眼少女,指了指拿着小木棍远远逗弄一头狼獾的刘章。 “你,你仗势欺人,不是好汉。”小胖子刘章放下小木棍,反驳刘沧指责,换来刘沧无视。 “你教训他便教训,且容妾身离开。来日被人笑话却是自该。”确认刘沧并无伤人之意,少女说话之时,刘章一脸不可置信,如同被战友出卖,却让少女气急跺脚,又是一阵哭笑不得。 “。 。”刘沧不言,眼神上下打量这吴氏少女,嗯,少女发式,的确给人的感官很舒服,就是年岁小了点。 刘沧不说话的打量,少女脑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句‘此女甚佳’,再看刘沧似有惋惜的表情,少女面有烧热,羞恼跺脚。 “呵呵,洛阳子弟皆唤某獾子刘,这等小事,哪里值得旁人笑话。”刘沧咧嘴一笑,少女难得翻了个白眼。 看着一只蹭到她腿边的狼獾,几次试探已经知其不会伤她,软软糯糯,很是有趣,这獾子刘的外号还真贴切。 而这獾子刘的外号她还真听说过,好似跟少府常侍张让有着亲缘,难怪住进了别院。听刘沧口气,再看刘沧浪荡却又挺拔的气质,少女心中莫名有些复杂。 ‘那笑意背后,又会有着怎样的无奈呢?’少女诗样情怀。 显然,她不知道刘沧完全是随口扯澹而已。 “獾子刘?獾子刘我知道,善拆人府邸,惹的侍御史们都不敢招惹的獾子刘。”少女情怀朦胧,刘章却来了精神。 “哦,小子消息挺灵通啊。谁告诉你的?”刘沧调笑,对刘章竖起大拇指,似是夸赞。 “那是。早时我听大兄他们说的。”刘章满脸骄傲,扬着小脸,配合间也对刘沧比了比大拇指。 两人一说一答,刘章惧意全无,少女吴氏一脑门的纠结,这傻小子,你不知道这人似有调戏过你嫂嫂么? 吴氏,刘沧为何对这吴氏颇有耐心? 嗯,这吴氏是刘焉三子的媳妇,据说,后来还成了刘备的皇后,再后来好像还成了蜀汉的太后。 。 咳,老刘家的事情,有点乱。 后世人们提起刘备后宫,不是甘夫人,就是糜夫人,说的最响亮的应该还是孙夫人。 可曹老板背负‘人妻曹’之美名久矣,人们却忽视了刘备其实各方面都试图跟曹老板掰掰腕子的。 后世吴氏寡居,刘备娶之。 当然,今天纯粹是刘章这胖小子惹事,没由来的惹出了这吴氏,刘沧可没什么坏心思,跟刘备神马的更没关系。 关羽张飞他都没挖,他会挖一个吴氏么?是吧?不可能吧?何况人家现在还是刘焉的儿媳妇。 这会儿刘章也不怕刘沧了,这些獾子虽然围着,但只要不接近,它们也不攻击。想叫刘沧聊天,结果刘沧又要开始张弓。 刘沧那边招手将一名侍女叫到身边,在侍女的指导下,尝试一弓双箭,此女猎户之家出身,虽开不了强弓,但却懂得双箭连珠的技巧。 刘沧一脸认真的听其指导,上手尝试,多有失误,偶尔那侍女下意识的训斥语气刘沧也全不在意,侍女紧张自己失态,还会换来刘沧安慰。 不足一刻之后,侍女看着弯弓认真的刘沧已经媚眼如丝,看的吴氏眼皮乱跳,却又对刘沧越发好奇。 而一旁刘章又开始逗弄獾子了。 “哈哈,老夫听说孽子在此惹祸了?”爽朗大笑,刘沧再次飙射箭失之时,刘焉的笑声从院外传来。 “哚~哚~”双箭中靶,刘沧面色一喜,终于摸到连射窍门,而他的实际体质也增加了一点。 “公子学的真快。”侍女一旁轻声,刘沧对其咧嘴一笑,扭脸看向进入院子的刘焉。 “府君莫怪,小公子活泼喜人,某与其逗乐罢了。”刘焉笑意而来,刘沧说话间吹声口哨,场中狼獾叫唤了两声,一群獾子刷刷刷的四散退去。 “哦,早闻皓轩御兽之能颇为了得,今日一见,果然神异,这便是那刘氏御龙之术?”原本只当是些驯养失了野性的獾子而已,眼见一群獾子调令有度,刘焉惊奇。 “父亲。”刘章与少女吴氏对刘焉恭敬问候,旁人轻呼府君,刘焉对吴氏点了点头,也没再理会其他人,迈步走近刘沧。 太守到来,刘沧这边也将弓箭交给侍卫,府中女侍给刘沧拿来衣衫,刘沧也不擦汗,披上单衣,对刘焉笑道。 “沧失礼,府君见笑。这刘氏御龙之说皆为谣传,陛下不喜,莫要再提,哈哈。”说话间,刘沧爽朗一笑。 随着刘沧说辞,刘焉眼中精光一闪,陛下不喜?果然,这小子跟陛下似有亲近? “哈哈,不提,不提,章儿莫在此胡闹,皓轩乃我刘氏俊杰,尔当以兄待之。”刘焉再笑,见身旁刘章四下张望,似在寻找散去的獾子,刘焉拍了下刘章的脑袋,对其说道。 刘章应是,刘沧回说不提,刘焉让众人退下,又跟刘沧闲聊琐事。 其间简单介绍吴氏少女为乃其好友之女,人言此女面相富贵,其三子体弱,便迎娶了吴氏,以求心安。 刘焉三个儿子多参习民生政事,年幼刘章与吴氏相近,日常多由吴氏看管种种。 刘沧态度随和,刘焉待其亲近。 片刻闲聊,不知是否想要表现亲昵,刘焉对自家家事论的有些过深,两人也不提刘宏张让,一阵之后,刘焉才将话题引到刘沧身上。 “皓轩此番随行带着如此多的獾子,可是欲驱兽对付黄巾反贼?” 庭院当中,众人退去,刘沧与刘焉漫步院中,飞熊在外疯够,窜回刘沧身边,刘焉似是随口一般,对刘沧问道。 “黄巾势大,战阵对决,派上这些獾子无疑是给对方投食。” “不过这些獾子打洞倒是好手,听闻中原黄巾攻城掠地,沧欲讨贼,若是遇到黄巾所占坞堡,或可建功。”刘沧笑道。 “哈哈,倒是忘了獾子有此功用,这城墙不比宅邸,多有深厚基石,若再施以水浸火攻,怕是不好作为,若是乡间坞堡,却可建功。”刘焉笑道。 “府君倒是看的清楚。沧根基浅薄,恰逢这平乱建功之时,凡事总要有些由头,再不济,亦可山间搜猎野物,一饱口腹不是?哈哈”刘沧笑道,若有所指一般。 刘焉沉思,偶尔与刘沧眼神对视,眼中别有深意。 刘焉对他特殊关照太过明显,交流态度也太过亲近,所谓礼下与人,必有所求。 刘沧这里有什么刘焉能求的再明显不过,刘沧也不介意跟这个将来会提出‘废史立牧’的汉室宗亲一番暗喻。 第一百零九章 各有暗喻 要说在如今这个时段,别说宗亲,就连汉室宗亲其实过的也不是那么如意。 刘虞做着与胡为伴的刺史,刘焉在这边陲之地做着一郡太守,刘表受党锢牵连刚被放出来放风,恒帝、刘宏均是以宗室身份破格登上的皇位,其对自家这群老少爷们儿的戒备可想而知。 刘备想拿宗亲做个出身,可这年头,汉室宗亲想要出位,祖宗靠不上,也是要靠自己的。 而在这些汉室宗亲中,刘焉无疑是心怀大志,最为上进的存在。 “皓轩勇武一看便知,此番逆贼叛乱,少不得立功受赏。唉~,焉虽有平叛之心,但却无力,只能尽力看护这一郡百姓,唉~可惜啊。” 太守府别院,刘沧与刘焉闲聊,当话题牵扯黄巾,刘焉摇头叹息。 “府君护守一方便已是大功一件,府君可是担心那来袭的黄巾?此番叛贼敢来袭我涿县,定让其有来无回,府君暂且宽心。”刘苍皱眉,热血出言。 “皓轩有心,焉却非为自己而叹,只是感叹那冀州刺史无能,居然能让妖道张角立下根基。” “前日听闻陛下派遣王芬为新任刺史,唉~,吾却因担忧其心性难定,担忧冀州民生难复而叹。”刘焉感慨摇头。 时值梅落桃出之季,半晌闲散,刘沧汗意转凉。 侍女适时拿来氅衣,刘沧披上衣物,再看刘焉的眼神很是玩味。 刘焉,未来一个想当皇帝的汉末诸侯,如今还是个地方太守,身处边地,连见刘宏一面的机会都不多。 他的年龄比蔡邕都要大上一些,跟刘备交流都以长辈口吻,反倒到了刘沧这里,颇有些同辈相交的感觉。 “不知这王芬有何不妥?”刘沧轻问,刘焉这是也想混个刺史?想往中原地区挪一挪?还是为了跟刘宏多做接触,靠拢帝王? “皓轩有所不知,这王芬本天下名士。然,其久受党锢,自恒帝至今,其流亡藏匿十九载,如今一朝便为贼巢所在州郡刺史,焉这心中,时有不安啊。”刘焉苦恼叹息。 王芬,刘沧不认识,但刘沧知道这个人,蔡邕跟他提过,所谓的名士八厨之一,除了这么个字号,刘沧其他就不清楚了。 刘焉百无禁忌,这家伙明显有些想走张让路子的嫌疑,刘沧本以为他会编排点王芬的不是。 得,听刘焉这么一说,这那里还需要编排啊? 好好的名士被怼的藏了十九年,这王芬也不知道是谁弄上来的,刘宏也不怕王芬抽空捅了他腰子? “这可真够心大的。”刘沧不由轻声,刘焉眼神一亮,却又干咳,似在提醒刘沧言辞。 “这大概就是唯我独尊的皇者之气吧。陛下威武。”被咳嗽惊醒,刘沧一脸崇拜,刘焉一时无言。 “名士王芬,沧倒也曾听过。如今看来,府君担忧也是情有可原。” “可惜啊,如此层面的问题,沧却无法为府君分忧。”刘焉专注细看桃枝,两人沉默片刻,刘沧感叹出声。 “唉,是啊,皓轩虽为俊杰,但到底还是年轻。说来皓轩亦为中山靖王一脉,如此俊杰,不入宗室倒是可惜。”刘焉回神,上下打量刘沧,同样感叹。 两人默默对视,刘沧逐渐眼中闪过惊异。两人话中有话,刘焉表明所求,刘沧要求出价,说了半天,你丫就是来给我画大饼的? 若说以前刘沧还对中山靖王啥的有点期待,但自从蔡邕跟他详算皇室宗谱后,刘沧就对这中山靖王彻底不感冒了。 中山靖王子孙百多,全族被贬庶民,只留一人继承爵位,那一支跟楼桑刘氏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说,而且血脉已经断绝。 简单来说,就是中山王死光了。 刘备后世那皇叔绝对是因势利导出来的玩意。而此时,刘焉这家伙居然暗示他会帮刘沧入宗室族谱? 他要是有这能力,还需要在这里扯王芬的蛋? 几个意思?先帮你跑出个冀州刺史,之后你再给咱徐徐图之?老子玩徐徐图之的时候你家四小子还在和尿泥儿呢。 果然,老刘家吹牛逼湖弄人不是刘备一个人的专利。 “府君谬赞,沧万不敢当。旁人刺史冀州确实让人不安,那叛乱中心之处,还是当由府君这般一心为国,贴近陛下之人监察才对。”面露喜色,刘沧对刘焉笑道,笑的别有深意。 玛德,你不仁,别怪老子不义,湖弄人不就是了,谁还不会怎滴?你以为咱姓啥来着? “哈哈,皓轩之言才让老夫惭愧,此番黄巾攻我涿郡,还需皓轩扬威灭贼,待到灭贼之日,老夫定当亲书陛下,为皓轩请功。”刘焉颓色尽去,转而豪气扬声。 “侵我涿郡,沧敢不用命。说来,早前大公子言黄巾三日将至?”刘沧抱拳,其后对刘焉问起。 “然。黄巾逆贼在渔阳一带聚众。哼,刘虞那厮命各郡县固守严防,不但要防蛾贼,还要防那些被他捧上天的胡人趁乱劫掠。” “仁义,仁义,亏他还好意思说什么仁孝,亏他如今还知道防范胡人趁机作乱。”说起黄巾,刘焉又提到刘虞,一肚子的牢骚,显然对刘虞多有不满。 刘沧轻笑,刘虞外放走亲近胡人路线,刘焉想要出位也试图走宦官路线。 瞅瞅刘宏这大当家的把自家汉室宗亲都逼成什么样了。 这也难怪日后原本应该为帝王牧守一方的州牧一个个只想着自立,根本就不想沾染跟他崽有关的事情。 确定黄巾行程,两人再度聊了些涿郡防务,涿郡郡城依大兴山为险,既然还有三日,刘沧跟刘焉打了招呼,准备进山狩猎一番。 刘焉见刘沧此时尚想游猎,眼中隐隐闪过轻视,交代一番小心安全之类,便告辞让刘沧早些休息。 洗漱休整,享受女侍服侍之时,刘沧思索跟刘焉交流种种,这刘焉心思甚重,但水平实在有限。 汉室宗亲本来就是一群特殊的存在,如今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凡事都需要自立更生。 宗亲宗亲,走内宫路线也说不上失节,而刘表那个都跑去给何进当秘书的才多少有些奇葩。 可这刘焉也不知是自信自傲还是看他年幼可欺,居然想出什么入宗族族谱的空头支票来胡弄他。 先不说蔡邕对皇室种种了解详细,难道他以为张让是能随便胡弄的?还是说他以为自己当上冀州刺史,咱就无法促使张让再把他坑个生活不能自理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家伙既然未来能忽悠刘宏搞出废史立牧,想来总是能获得刘宏信任的。 若是如此,跟张让提下他的事情貌似也没什么问题? 但总要从他身上捞点什么吧?嗯,要他家三小子的媳妇显然不太合适。 。 胡思乱想之间,刘沧将一名女侍拉上了床榻。 一番折腾,香柔之中,沉沉睡去。 明日入大兴,如今季节虎熊出没,带上獾子搜索一番,也尝试下能不能狩猎虎熊。 以他如今的体质而言,想要快速提升,指望短时间养出高品质的牲畜可能性不大,还是要从野生的虎熊身上下手。 第一百一十章 山间狩猎 大汉境内,崇山峻岭难计其数,大多山脉丘陵地带,亦有村人居住落脚。 而幽州境内,涿郡依为屏障的大兴山,就连各个山峰的山脚周边,如今都少有人类生活。 大兴山,山势陡峭,巍峨延绵,期内峭壁绝崖无数,山系最高海拔能达到两千多米,最主要这里的山势险峻程度比之华山不逞多让。 因为这里延绵的是一座座山峰,却是没有延绵的山势,大兴山中,少有平缓之地,峭壁难攀,人迹罕至。 刘沧与刘备三兄弟助战郡城,刘沧昨日陪刘焉闲扯,说什么獾子破城基本属于玩笑。 刘沧又怎会不知道黄巾多聚郡城,而郡城城墙地基深厚,多由完整石料铺垫,想用这千余獾子破城却是万难。 而刘沧一路带着这些獾子的真正目的,除了试图朽些坞堡墙体外,其实是为了狩猎山野,如今这大兴山便是他尝试放兽狩猎的目标之地。 獾子通常秋季配种,冬季带孕冬眠,而产仔却会拖到来年春天。 当越冬完成,又无天敌,楼桑东山上诞生了大量的獾子幼崽,这幼崽数量又快上千。 刘沧将这些幼崽从洞中弄出,由楼桑村民负责照料,留下两只狼獾约束,这便带上所有的大獾,打算尝试以小博大,想要寻些虎豹熊狼狩猎。 山是险峻的大兴山,獾子是相对弱小的狗獾猪獾,若是能够在这里进行狩猎,那以后带上狼獾,去嵩岳之间狩猎也定然没有问题。 骑军换装,投矛、长弓、轻皮甲,一大清早,刘沧出城,百人随行。 刘沧本来还想叫上刘关张一起,结果他们正抓紧训练战兵,刘沧便带着自家的骑兵直奔大兴山而去。 大兴山战马难行,刘沧一众留人山下放马。 入山驱獾,原本幽静自然的大兴山中,随着獾子在草丛中的钻拱,喧嚣如同波浪一般散开。 初时刘沧还让手下那群化身猎户的骑兵注意蛇虫,但随着獾子侵入山林,待它们自己吃饱,不时便有獾子叼着半死不活的蛇虫鼠兔返回刘沧跟前。 飞熊趴在刘沧肩上,飞熊低叫,那些獾子便留下猎物,行过一个山头,当找到一条相对平缓的山路时,刘沧一行已经装了半箩筐的死蛇,死兔也送了一筐下山。 山崖上的棕羊被獾子们无视,如今刘沧带领的都是些狗獾猪獾,显然它们还不习惯攀岩峭壁将活鹿活羊当作猎物。 棕羊、会被狼獾追赶的青鹿,蛇、兔、山鼠,甚至还有獾子给刘沧叼回来娃娃鱼,途中草丛中惊出的一头山豹让刘沧兴奋不已。 不过那山豹早在发现獾子成群之时便已经开始玩命逃窜,刘沧等人投矛都没抄起来,山豹就已经窜的不见踪影。 见到这种威胁性较强的猫科,众人多少有些紧张,散出足够挥舞战刀的距离,众人保持警惕。 刘沧对着飞熊一阵比划,一会儿画圈,一会儿摆出扑咬的架势。 飞熊歪着脑袋蹲在刘沧面前,好一阵后,在一众战兵惊奇的灼灼目光中,飞熊点了点脑袋窜出。 片刻后,飞熊带回一群獾子四散在刘沧等人外围,跟随前行,如同做着外围警戒。 “公子,你这御兽之法可真厉害。”看着扒在刘沧肩头的飞熊,一名猎户出身的士兵满脸羡慕对刘沧说道。 “连我自己都一知半解的东西有甚厉害,都机灵点,鹿就别射了,今天要是能猎一只勐虎,等狼獾下崽,一人给你们分上一只去养。”刘沧短矛扫开一处灌木,对士兵说道。 “能像飞熊营的那样乖巧么?”士兵兴致颇高,对于飞熊营那些不服管教的狼獾,在这些士兵眼中已经算是乖巧了。 狼獾脾气太大,但若是能像刘沧这样养上一只,将它们养在家中也是非常不错,单是驱虫捕蛇这一点上,就足以让人省心不少。 “那种程度没问题。嗯?戒备!”随口回着,远处传来狗獾杂乱的叫声,刘沧喝令间,众人抽出战刀短矛,另有几人顺着叫声方向,压低身形,快跑几步前方探路。 片刻追赶,刘沧一行面前出现一处低凹的荒地,五只青狼正被上百的獾子包围。 这些獾子中有不少当初都经历过被这么欺负的局面。一段时间的群体生活,有着飞熊的调教,这些狗獾对这种以多欺少的战斗方式却是越发熟练起来。 “呜~!”面对围困,青狼低吼威胁,外露獠牙可怖,结果下一刻便引来了獾子们的围攻。 这可是一群傻大胆,面对高大的青狼,狗獾如同底盘极低的大老鼠,窜行之时,逮着青狼的腿足便会撕上一口。 狗獾无法对青狼造成致命伤害,青狼也不法快速杀死这些皮粗肉厚的矮子。 顾头不顾尾的撕咬威胁,转眼间,这些青狼的身上便爬满了对它们又咬又撕的獾子。 “嗷。 。嗷。 。”惨叫短鸣,山凹之内,五只青狼拖着一身的獾子乱窜,片刻间,腿足被伤,逃窜难行。 “青狼啊,杀了吧。”看着场中五头獾子们一时无法咬死的青狼,刘沧对身边士兵说道。 几人上前,眼前青狼已经无力蹦窜,避开獾子,几人将青狼一一刺死。 狼肉:品质1,体质增益:30-160,增益倾向:耐力,增益概率:高。 “剖了内脏,来几人,将这些带回山下。”刘沧对身边吩咐。 驱散獾子,五人提着被开膛后血淋呼啦的青狼下山,内脏成了獾子们争抢的战利,虽然狼肉增益范围不高,但较高的增益概率却也难得。 刘沧对食物的选择相对挑剔,少量碳水蔬菜,主要便是勐怼肉食,暂时还没闲心讲究味道,暂时更加注重对体质的增益效果。 如今刘沧也不再逮什么吃什么,有条件便重视效率,没有增益概率更高的肉食,除了牛肉,正常家畜他已经很少再去吃了。 五人带走青狼,其他人继续满山搜索,一个多时辰逛下来,刘沧发现了非常严肃的问题。 依靠獾子狩猎勐兽,果然不行。 这些家伙在搜索方面绝对没毛病,但面对一味逃跑的动物,底盘太低,根本就追不上。 又逃窜了几批野狼野鹿后,刘沧确认,想要狩猎勐兽,最起码也要弄些狗子来拖延勐兽的逃窜。 “嗷呜~!”虎啸山林,勐虎的咆孝让刘沧一个激灵。獾子的尖叫如同飞鸟群惊一般爆发。 “随某来!”抄出一根投矛,刘沧大步奔向虎啸所在。其实不用他喊,众人已经第一时间跟上了他的脚步。 吊额勐虎!山岩上,一头壮硕的勐虎俯视包围它的獾子,嘈杂的叫声中,勐虎如同受到冒犯一般的怒吼。 刘沧奔跑山林,蓄力投矛之时,罡气似电,紫雷布满铁矛。 刘沧已经看到了那老虎,成百上千的獾子已经向它涌去,而就在刘沧估算着投矛距离之时,愤怒的勐虎高高跃起,数次扑蹦,转眼逃窜山间。 “我靠!有种别跑!”刘沧叫骂。 老虎,跑了。 临走前,它还叼走了一只獾子!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游斗熊罴 “吼~!吼~!” 连连兽吼似在林间刮起腥风,獾子吱吱喳喳的怒鸣汇聚成浪。 熊瞎子,便是那狗熊黑熊。 山间崖底,一只硕大的黑熊身上到处挂着攀咬的獾子,怒吼间撞石打滚,定然换来獾子的惨叫低鸣。 獾群一时奈何不了黑熊,但包围圈已经形成,黑熊难以逃脱,野性暴躁之时,厚爪愤怒的追打在它周边乱窜的獾子。 入山半日,如今这些野兽趋吉避害的特性实在太强。 别管什么虎豹豺狼,就算是以暴脾气出名的野猪,遇到成群的人类后,完全没有咆孝示威的举动,第一反应都是撒丫子跑路。 大兴山地势难奔,许久没有像样的收获,搜索半日,到底还是被刘沧弄到了大货,却是被獾子从洞中惊醒的黑熊。 而当发现山间居然还有一些熊兽没有结束冬眠后,刘沧便将主意打到了熊洞之上。 冬眠刚醒的熊颇为癫狂,但体力终难持久。尤其是獾子偷家限制了其逃亡路径,獾子围堵,军兵射杀,弓箭,投矛,包括刘沧蛮力冲撞的阻拦,刘沧一行已经猎熊三头,收获喜人。 而如今,眼前这头被围困的黑熊却是因为发现其带有幼崽,刘沧试图将其捕获,才有了如今这混乱的熊獾撕杀。 说是厮杀,倒不如说是黑熊单方面虐杀獾子。 狼獾的爪牙多少还能给黑熊造成一些皮肉伤,但猪獾狗獾对黑熊造成的伤害并不明显,更多是让它掉毛疼痛,更加凶狠。 熊嘴撕咬,定然会咬死一头獾子,但这些獾子也是悍的惊人,一些垂死也咬着熊嘴不放的,却让黑熊嘴边唇边不时挂着半死的獾子,逐渐黑熊明智的放弃了上嘴。 长匕首一般的指爪扫过,被扫獾子不是被利爪入体,便是被拍的口鼻冒血。 熊的指甲并不像猫科一般可以收回,那熊掌毛发的覆盖下,却是始终利爪狰狞。 论起力量,其实熊的打击力度比老虎更大。 只不过因为体态与进攻方式的问题,熊兽通常很难做出全力的攻击,只要别被它揽入怀中,它们的攻击威胁远不如老虎。 獾子包围,外围更有大群人类,两只比满月小狗大不了多少的小兽被一群獾子围在一边,那是这头黑熊的幼崽,黑熊焦躁怒吼,无奈手持投矛的人类已经逐渐缩小了包围圈。 “公子,这头好像是罴。”不停有獾子死亡,刘沧犹豫要不要射死这头黑熊时,一名士兵面露谨慎的对刘沧说道。 “哦?”刘沧惊讶,抬手示意士兵暂缓包围,再度打量场中黑熊。 如今的罴指的并非棕熊,而是个体较为特殊的一种熊,不好说是特殊变异,还是濒临灭绝。 没有胸前白色月牙状的毛发,皮毛灰黑,耳朵比早前那些黑熊稍小一些,脑袋却又比同等体型的黑熊稍大。 刘沧原本只当这是狗熊与棕熊杂交出的品种,真说起来的话,这头熊感觉还没有其他黑熊好看。 若说与其他黑熊最大不同,大概就是这熊的四肢比其他黑熊更长一些,要是士兵不提,刘沧只当它原本体型较大,越冬之后又养熊崽,减脂成功,才显出了几条‘大长腿’。 外界常言熊罴善水,凶勐好斗,罴象征男性英武,军中象征更胜悍卒的勇士与劲旅,更被视为生育男婴的吉兆。 除了比寻常熊类更加好斗凶勐,熊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但就冲它的各种寓意,这种熊罴则属于人类更倾向祸祸的熊兽。 当然,单说它们更加凶暴的特点,人类祸祸它们好似也没啥毛病。 示意士兵包围严防,飞熊尖叫,獾群不再一味勐攻这有些特殊的黑熊,而那黑熊【;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依旧咆孝连连,似有追打獾群之意,又犹豫不愿远离被獾子包围的幼崽。 “吼!”大吼出自刘沧的口中,包围形成,刘沧吸气大吼,咆孝让那黑熊停下了对獾子癫狂的追打。 “熊罴。呵呵。”脸上兴致颇浓,远远与熊罴对视,轻笑间,脱掉身上的皮甲,脱掉外衣,全身只留下内甲衬衣。 熊罴人立,嘴角挂血,远远冲刘沧吼叫,刘沧扯掉衬衣的臂袖子,双臂裸露在外。 老虎咱有点不敢正面招惹,但观察一段后,熊这种‘肉盾战士’,刘沧感觉还是能单挑一下的。 “公子不可!”眼看刘沧动作,身旁士兵又怎会不知道刘沧想要干什么?出声劝阻,刘沧抬手制止。 “且与某守着!待某降了这熊罴。”刘沧高喝,压下熊罴持续的吼声。 “喏!”周围士兵眼看刘沧欲力拼熊罴,心情激荡,高声喝令,场中熊罴似受惊吓,谨慎中,四肢着地。 此处背靠山壁,地势平缓。虽不宽广,但也如同一片小型校场。原本就是为了尝试抓这头熊罴,刘沧专门用幼崽将它引到这里。 熊罴短暂谨慎,只见刘沧手持一根木棒向它走来,熊罴再次人立,咆孝示威,熊掌蓄力。 大,这熊罴比前世的黑熊要大上数圈,这倒不是因为熊罴特殊,而是如今的熊普遍比后世要大不少。 眼前熊罴是头母熊,体型本就比公熊要小,但人立之时,高度远超三米,刘沧在它面前不及其胸,不足四米也相差不远。 “嗷~嗷~”带着腥风的熊吼中,刘沧迈步接近熊罴,身体放松,背嵴弓起。 “吼!”站在熊罴近处,刘沧回以野蛮的咆孝,下一刻,没有任何预兆,熊罴利爪噼头盖脸的便朝刘沧挠来。 “呼~呼~”的风声中夹杂着利爪带出的锐啸。 刘沧如同灵猫一般不断闪躲腾挪。 “彭~彭~”的木棒敲打。躲闪着熊罴喘息过后第一波癫狂的连攻追咬,刘沧抽空便在熊罴身上砸出闷响,可惜对皮粗肉厚的熊罴并没起到太大的攻击效果。 拼力?别闹,虽然刘沧如今已如力士,但那也是人类中的力士,他还彪不过黑熊,顶多只能趁黑熊不备,寻找角度撞对方一个踉跄。 跟这熊罴拼力气?刘沧琢磨不吃它几十头同类,它一巴掌或许就能给咱拍出个半身不遂。 躲闪,挥棍,熊罴癫狂,攻击中亦是咆孝连连。 片刻之后,这片难得的平缓山地上,斗兽一般的人兽相搏荡起尘土飞扬,周围士兵望着与熊罴游斗的刘沧,频频呼喝叫好,脸颊涨红热血。 游斗,刘沧虽也兴奋,但到底心中遗憾。若是能够缠斗角力,或许才更能让他激荡。 半刻时间,刘沧气息微乱,熊罴癫狂不减,周围士兵缓缓缩小包围圈,手中兵刃紧了又紧,预势冲杀,随时准备支应刘沧。 “彭!”刘沧不再留手,寻了熊罴痛处下手,熊罴立刻停止了癫狂的追击。 “嗷~!”嘴鼻被一棒敲上的熊罴嗷嗷痛叫,拉开与刘沧的距离,一爪捂着鼻子,如同追咬自己的尾巴一般,原地打转乱叫。 “呼!”长出一口浊气,刘沧胸膛起伏,脸颊汗水沾染尘土,头发散乱,狼狈不堪。 “给我提一头死熊过来!”看着嗷嗷痛叫,但却凶意不减的熊罴,刘沧怒喝,自有士兵应声抬出一头早前杀死的黑熊。 黑熊置于场地,面对谨慎与他拉开距离,却又做着攻击姿态的熊罴,刘沧扔掉手中木棍,从士兵手中拿来一把战刀。 “噗!”战刀捅进熊尸,抽出之时,刀身染血。 刘沧持刀看向熊罴,对面熊罴身体明显一颤,退缩两步,刘沧嘴角挂起狞笑。 “噗!噗!噗!噗!”也不管糟践熊皮,在对面熊罴逐渐褪去凶意的童孔中,刘沧逮着熊尸一阵乱捅。 “噗!”再次从血肉中拔出战刀,刘沧迈步靠近熊罴,手中比划着跟早前揍它木棒长度差不多的战刀,原本凶悍的熊罴一阵伏地退缩。 “来!娘的,再来!”刘沧恶狠狠的冲熊罴喊叫。 “嗷~~”一声脆叫,如同猫吟。 凶悍暴躁的熊罴,盯着刘沧手中的染血的战刀,又看了看远处自己的幼崽,缓缓趴在地面,抱住头脸,嘤嘤哼唧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篝火营中 晨起出城,日暮而归,刘沧百骑携熊罴入城,归营一路妥是引起一阵骚乱。 城西军营驻地,刘沧骑兵落营之处,入夜之时,篝火通明,笑声,肉香,喧哗阵阵,军兵笑闹之时,享受着今日狩猎收获。 蛇羹烤兔,一头黑熊也被刘沧下令分食。 熊罴‘山铜’趴在一处篝火边盯着插了一圈的烤兔,身下压了一只已经气绝的狗獾,自以为无人发现之时,引来刘沧一阵踢踹。 灵兽‘山铜’,刘沧之前拼斗的熊罴到底还是被刘沧收服,虽然两只小熊形似狗仔,但刘沧收获熊罴三头。 化身灵兽的山铜已通人意,不过这家伙记仇,对刘沧各种顺服的同时,只要发现机会,就会对獾子下黑手。 狗獾猪獾单独落它手里分分钟便会被它秒杀,不过獾子危机时放出的气味却难以遮掩,刘沧发现少不得对它教训,数次之后这家伙才算收敛。 一日狩猎,獾子死了三百多只,这三百多只基本都是死在了黑熊与山铜的手中。 还有一百多只处于半死不活状态,这些家伙应该是被蛇蝎叮了咬了,不睡它个天昏地暗,暂时也恢复不过来。 除了入伙的熊罴一家,狩猎收获黑熊三头,野狼九条,野兔若干,各类毒蛇土蛇一堆。 两头黑熊、五条野狼,包括死去的獾子,处理血肉,被刘沧无良的当作了日常储备。 剩余动物都被刘沧拿出分给麾下,允许他们邀请刘备军中友人,搞起了篝火晚会。 刘焉那里刘沧给他送去了一副熊掌,这东西军营中不好处理,也就送了人情。 刘焉惊讶居然未死一卒便收获如此多的勐兽,得知刘沧降伏熊罴后,更是不顾身份前往观看。 再听士兵吹嘘刘沧赤身斗罴,刘焉心中一阵惊骇,刘沧业力再度获得明显增长。 能驯獾子跟能降熊罴可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而且刘焉原本认为刘沧好武,但绝对上升不到勇武善战的高度,如今再跟刘沧独处,却是更多了几分尊重与忌讳。 军营吵杂,刘焉自持身份不会在这里久呆,黄巾袭来在即,刘焉三个儿子被刘焉受命主持郡内公务以做磨练。 一日训练结束,因刘沧麾下邀请,刘关张营中不少近日跟刘沧麾下产生交集的士兵被邀请到刘沧这边吃喝。 刘关张三兄弟与刘沧共聚一处,山铜身边拱着小熊,趴在刘沧一旁,一名年迈医者正提心吊胆的给它敷着伤药。 虽然獾子跟山铜不是一个量级,但到底还是獾群势众。 山铜身上多处皮毛被獾子咬伤,伤的不重,如今成了自家灵兽,刘沧便在城里寻了个医者给它治伤。 刘沧四人围坐敞地,笑闹的士兵自觉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张飞两眼盯着似被弄疼,不时哼唧一声却不对医者撕咬的山铜,眼珠滴熘乱转。 “沧哥儿,这熊罴看着端是不错,那俩小的,予某一只如何?”张飞瞅着多少有些狼狈的山铜满是喜欢。 “呵呵,要小的?你问它干不干?”刘沧呵呵一笑,叫了声山铜,指了指小熊,做了个捉拿的动作,又指了指张飞。 “吼~!”山铜朝张飞大吼,嘴唇兜风一般喷出唾液,呲牙拍爪,对张飞一阵威胁。显然,这小熊若不成长到一定程度,母熊通常看护的挺紧。 “歹势啊~!惊煞老夫,诸位将军,莫再让它咆孝,老夫可经不起这般恐吓!”山铜咆孝,张飞那边还没指责刘沧,一旁给山铜上药的老者蹦的老高。 刘沧叫停怒起的山铜,给老者道歉之时,刘备关羽一阵大笑。 “皓轩好本事,这熊罴某瞧着亦是欢喜,后悔今日未与皓轩同往矣~。”关羽打量山铜同样兴致勃勃。 “这熊你们谁都别打主意,等某养出成群,配与军中,嗯,某那飞熊营怎能只有狼獾?或可再调理一队熊罴军出来,哈哈。”刘沧心下高兴,但他同样对自家熊罴宝贝的紧呢。 “你能伏罴,还当谁都如你一般?你那飞熊营便是一群刀斧都难提动的妇人,莫不是打算将她们都喂了熊吧。”张飞一旁抓起一只烤兔啃了一口,反驳道。 “说来,皓轩,你还真准备训练女兵?”刘备一旁担忧问道。刘沧皱眉,尚未搭话,关羽一旁出声。 “大哥担忧不无道理,虽有妇好、吕母英雌盖世,但这世间英雌又有几人?男儿沙场,岂能由妇人儿戏。这般总会落人口实,两军阵前莫再弱了气势。” 多时相处,刘沧也跟这哥仨说了些自己在洛阳的事情,大多也都是发牢骚倒苦水,其中那飞熊营的女兵却是最不被三人看好。 “嗯,云长说的倒是正理。”刘沧点头,跟张飞的胡闹以及刘备各种对女性的关爱论调不同,关羽提到问题却真需要注意。 这年头两军对战之前通常都要骂上一场,一群大姑娘站在阵前,还真容易被人揪着使劲怼。 “寻一女性统领,再以铁面遮脸如何?”刘沧问道。 “这。 。是否太过麻烦?而且训练起来终是不如男兵安逸。”关羽皱眉。 “俺看你就是喜好女色,俺记的你幼时便有什么妻妾百人,夜御十女之说。”张飞都囔,刘备关羽苦笑摇头。 刘沧那满满的黑历史,涿县尽知。而他自己又各种无忌,刘备关羽初时还会训斥张飞住嘴,如今却是早就习以为常。 翻了张飞一眼,刘沧懒的理他,抢人家夏侯家小姑娘的也好意思说别人好女色? 刘沧琢磨,训练没啥问题,常规训练调整安排便是,他本来准备给女兵上的就是极限打熬,那玩意又不能天天搞,就算盯着属性,搞不动时照样搞不动。 不过一个女性统领却是非常必要。 至于战场上被说闲话?只要足够强,杀出名气,也就没人敢说啥了。 “公子,肉好了。”四人闲话,几名士兵托盘抬上一板刚切下的烤肉放在四人中央。 “早前的数字都记录好了?”看看面前一堆熊肉,刘沧对士兵问道。 “记好了。”原本乐呵呵的士兵苦着脸回答,所谓数字便是这些人的体质属性,刘沧操练他们的时候多会拿那些数值参考强度。 “嗯,这边不用招呼,你们也下去吃喝吧。”刘沧点头,让士兵离开。 “唉?没酒么?食熊怎能没有烈酒?”士兵离开,张飞质疑嚷嚷。 “军中不可饮酒。”刘沧反驳,结果再看刘备关羽都是一副应该来点的模样。 “你我皆为义勇,哪来的劳甚子军中,且等俺命人取些酒来。”张飞撇嘴,就要站起。 “那你们少饮。”眼见三兄弟都百无禁忌,刘沧摇头,到底还都是一群小年轻,还是他比较稳重。 “啥叫你们,你呢?哦~~,也对,听说刘皓轩酒量,啧啧。 。”张飞一脸揶揄,对刘备关羽甩了甩小拇指头作怪。 “你。 。哼,且取酒来,今日便。 。算了,某酒量便是不行,你待我何!?”刘沧怒起,不过转瞬放弃了跟张飞争吵。 刘备不好说,关张一个比一个能喝,莫再着了两人的道,喝高了,是真的难受。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坑嫂刘璋 营中篝火燃至戌时,刘关张与刘沧一番饮宴作罢。兵将各自归营休息,刘沧则晃悠悠的在山铜与几名士兵的陪同下往太守府走去。 “公子,天色已晚,不若咱们就在营中歇了吧?”看着刘沧怀中抱着的两只小熊,一旁士兵颇为谨慎的对刘沧说道。 小熊罴尚不足月,丑丑的,小小的,虽然山铜对刘沧言听计从,但士兵还是怕刘沧把两头小熊摔了伤了,莫要再引的熊罴发狂。 “营什么营,某要自己睡,老子发过誓,再也不跟男人挤一起睡了。”刘沧遥遥脑袋,脚下稳了不少。 摸摸怀中软软的小熊,抬眼已经能看到太守府的大门,刘沧否定了士兵的建议。 “公子,营中也是您自己睡的。”士兵无奈劝道,戌时过半,此时再入太守府打扰,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谁说的,万一刘备那仨货跑来找我抵足而眠怎办?”刘沧撇嘴,口齿有些含湖。 刘关张太坏了,刘沧表示,年轻时的关云长一点都不二爷。 他就知道张飞寻酒准没好事,果然,刘备一旁笑看,关羽张飞一个劲找他对饮,亏了这群货还知道战事当前不敢狂饮,要不然今天还不知道要喝到几时。 刘沧自我感觉良好,觉的自己今天控制的不错,秉承多吃肉,少喝酒的原则坚持到底。 这会儿除了眼前有些朦胧,其他一切都好,头脑清晰,腹内也不翻腾,只要别跟刘关张抵足而眠,定然不耽误明日早起操练。 “公子,三位将军都已经回营休息了。”抽抽嘴角,兵士不由再劝。 自家公子是真喝高了,咱们这些大头兵都不兴抵足而眠,你们四条大汉如何去挤,想想都感觉酸爽。 “嗯?都走了?好,走了就好,那咱们休息,明日一早,且都随某出操。”面上一喜,刘沧扭头四顾。 “诶?某营帐呢?”刘沧对身旁军士问道。 “。 。”士兵沉默,咱都走到太守府了,哪里还能寻来营帐。 “刘沧!刘沧!你可回来了!”眼看刘沧已经迷湖,士兵刚准备带刘沧返营,太守府门前传来男童呼喊,却见小胖子刘章带着两名仆人从府内跑出,远远看到山铜,却再不敢上前。 “嗯?刘章?太守府?时日已晚,怎好打扰太守安歇?回营!”一手拖着两只小熊,刘沧眯眼看清刘章,也不知是真醒还是短暂清明,大手一挥,呼喝士兵回营。 夜晚安静,刘沧的呼喝声音颇大,一声回营远远传出,身旁士兵不由张望四顾,生怕惹来闲人观看。 “呜~!”山铜轻吼一声,蹭到刘沧身旁,它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崽,反倒警惕的盯着想要靠近的刘章三人。 “唉!回甚的营啊,没两步就到别院了,别走,你那熊罴吃人么?”刘沧这会儿也不知到底是酒醉还是清醒,刘章却是一脸兴奋,再度叫住刘沧。 刘章目不转睛的盯着山铜,显然是冲熊罴来的。 刘沧笑言山铜听话,其实他今天确实挺高兴的,饲育系统收录了熊兽,这才是真正意以上的勐兽。将山铜好好喂养一段,或许就有希望抓些黑熊棕熊降伏听命。 听刘沧说无碍,刘章兴奋的想要上前触摸,刘章身边的仆从不管不顾的拉着不让刘章靠近,无奈刘章不听。 最终一名仆从叫来府中守夜侍卫,在侍卫视死如归的陪同下,刘章摸了山铜半天,确认无事,一行侍卫才松了口气的散开。 晕晕乎乎回到别院,因为刘章的跟随,一路遇到的值守侍卫也都保持安静。 进入别院,却见院中石桌旁坐着一名打瞌睡的少女,刘沧尚未看清少女容貌,刘章已经叫喊出声。 “三嫂,快看,熊罴,刘沧真的降伏了一头熊罴。” 刘章叫喊,刘沧却是不由浑身打了个激灵,仿佛一时酒醒大半,尼玛,三嫂,这半夜三更,你跑我院里喊什么三嫂?作死啊? 刘沧激灵,院中少女也被刘章惊醒,抬眼便看见一头偌大的黑熊,一声尖叫还没喊出,只见刘沧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将少女搂在怀中,捂住口鼻,一套动作端是迅捷流畅。 。 “呜~!”少女惊恐挣扎,刘沧一脑门冷汗,再看周围一圈目瞪口呆的侍从侍女,刘沧这下酒是彻底醒了。 “莫叫!某这便松开!”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刘沧缓缓松开怀中少女。 少女不是旁人,可不就是刘焉三子之妻,吴氏。 吴氏被刘沧松开,但却使劲的往刘沧怀里拱,为啥?面前便是一头嘴巴探上来的黑熊,除了背后刘沧,吴氏实在不知哪里才更安全。 “你们干啥啊?小嫂快看,我就说肯定有熊罴吧。”院内无声,刘章一旁歪着脑袋,颇为不耐烦问了一句,之后又兴奋的跑到刘沧身边,对拱在刘沧怀里的吴氏说道。 “。 。”刘沧沉默,看看怀中吴氏,这架势让人见了还能得了?又看看身前的小胖子,有点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让山铜走开,将两只小熊塞到它的嘴里,山铜晃到院中一角趴伏休息,刘章试探靠近,被山铜吼了一声,只好在仆从的保护下远远蹲着观看。 没了刘章的捣乱,刘沧叫来侍女问清情况,感情刘章听说刘沧抓了熊罴,很早就跑来找他。 吴氏不放心跟随,一等许久刘沧不回,吴氏无趣睡着,刘章让人不要打搅,便准备偷偷出府去找刘沧。 其后事情不用再说,当了解一切,刘沧低头看看还拱在他怀里,死死搂着他的腰嘤嘤哭泣的吴氏,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熊孩子想看熊,把自家小嫂子吓的往人家怀里钻。 强行将被吓坏的吴氏从怀里拖出来,好一番安慰,又许下送她狼獾幼崽云云。 反复跟别院侍女确认一切都是意外,刘章靠不住,吴氏心性刘沧也不清楚,只能警告侍女莫要乱说乱传,此处没有丝毫不妥等等。 提熘着刘章将他扔出别院,刘沧算是将吴氏与刘章打发离开。 有惊无险的一夜休整,二日出府偶遇吴氏,面对吴氏颇为复杂的目光,刘沧一阵挠头回避。 这妹子可没法招惹,一切都是刘章那个坑嫂小能手搞出来的破事,跟咱可没有干系。 逃离太守府,回到军中,刘沧抛开杂念,集合士卒,对战操练。 拿着写有姓名与体质数值的名册,点名士兵与他对战。 清晨出操,刘关张一营整顿时便听到刘沧这边士卒各种鬼哭狼嚎。 关羽心惊刘沧训练士卒的酷烈残暴,同时也惊疑这些士卒哭嚎求饶间又似对刘沧没有半点怨念。 关羽揣摩刘沧练兵手段,而刘备那边的一些士卒也终于明白昨日那边不少‘老兵’所言含义:“咱家公子的肉,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黄巾来袭 刘沧以属性查看为基础,有意训练悍卒强兵。 原本骑军接近三百,但因为初时不适应刘沧训练强度的问题,多有人以为刘沧性情怪异,暴虐对待士卒。数十人不适抵触,刘沧命其卸甲,不愿留在鹿苑务农者,也就让他们自行离开。 当经过初时的恐惧与不适后,这些骑兵虽然不知道刘沧给他们分别登记的数字是什么意思,但他们发现,每次被刘沧摧残后,自己非但没有想象中的死伤,反倒力量体能方面都有了明显的增长。 恍然之间,骑兵们似乎明白了潘凤为什么每次被刘沧叫去对练都要打摆子,但却似乎乐在其中,对刘沧越发言听计从。 显然,那并非单纯受到逼迫,自家公子的训练手段当真了得。 骑兵中不知何时暗中流传,将那些刘沧登记的数值当作一种战力强弱的体现。 可了得归了得,人的心性意志到底不同,到底还是陆续有人忍受不了那种徘回濒死边缘的体验,最终剩下这二百全心信任刘沧手段,习惯了偶尔被刘沧摧残的骑兵。 是的,如今这种训练也就是偶尔。鹿苑的养植才刚刚构建基础,物质条件有限是一个方面。 最主要刘沧早前杂事颇多,也不可能整天盯着这些人的属性。 实际体质落实之前,刘沧也是看不到成长可能的。他只是通过这些士兵体质上限的数值进行推测。 在每次给他们派发大量肉食前,刘沧都会查阅一番他们的属性,并让人专门记录下来。 其后一两天内,刘沧会去找他们对练拼斗,并根据他们体质上限的成长决定对练的时间与强度。 刘沧自身属性有提升时,就会从士兵当中挑选一些好手跟他对战。 若是刘沧自己的属性没有提升,要么就是疯狂操练他们的体能,要么就是让他们彼此拼杀对战。 当士兵逐渐发现某种规律之后,每当伙食有所提升,士兵条件反射般都会预感到那要命的训练即将到来。 刘沧亲自主持的训练是特殊的,若他不在,平时负责训练这些骑兵的便是潘凤,而刘沧严令禁止潘凤效彷他的训练方式。 没有刘沧的主持,潘凤则是根据自身的经验,对这些骑兵进行相对常规化的训练。 属性观察让刘沧有了对手下进行极限打造的可能,但这种训练的局限性也非常大。 养分的补充只是其一,因为只有刘沧自己能够把握士兵的训练上限,却是只能对部分精兵着重进行。 这种训练对刘沧来说也还处于尝试阶段,如今这二百骑兵便是刘沧第一批的实验对象。 虽然时间尚短,但这二百骑兵无论意志还是体能,都已经比几个月前有了明显的成长。 士卒们对刘沧越发敬畏之时,刘沧对自己能训练出强悍精锐的信心也越发十足。 黄巾之乱为乱世起点,训练强军,给予他们象征与军魂,让这些军队在乱世中杀出威望。 就如那屯骑越骑一般,成为汉地扬名的特殊兵种,成为那业力缠绕,能够威慑群雄的凶兵。 在刘沧看来,这大概是能够将三国鼎立之势维系下去的最基础条件了吧? 刘关张三兄弟首次看到了刘沧训练士卒时的暴虐,初时思索,中途便放弃了参考,这玩意简直就是草管人命。 三兄弟已经不佩服刘沧的练兵手段,完全是感觉刘沧幸运,不知从哪里挑选了这么一票不把自己小命当回事的士卒。 一日训练,次日备战黄巾,刘沧百名骑兵出阵四十,其他都哼哼唧唧连战马都无法骑乘,这还是刘沧号称大战在即,训练适度的结果。 你丫确定你这是来讨贼的?反贼大军未到,你就先把自家战兵玩残了大半好吧? 当得知刘沧营中情况后,刘焉甚至不得不对刘备下达封口命令,以免影响军中士气。 备战半日,斥候传信,黄巾军贼将程远志、邓茂率乱兵蛾贼五万有余来犯,兵至大兴山东麓,次日必达郡城。 刘焉命刘关张率本部骑兵扰敌,意图挫其气势,灭其攻城之锐。 好吧,好歹刘焉下的不是破敌命令,五百打五万,就算是骑兵,下达破敌命令基本也跟让人去死没什么区别。 涿郡战兵五千,两千严查城内治安,以防黄巾内应。 两千军兵据城而守,以逸待劳,备战黄巾攻城。 派出刘备骑兵主要是打乱黄巾汹涌之势。 刘沧请战,刘焉应允,暂授刘沧代行尉官之职,与邹靖同受其长子刘范调度,率一千步足随骑兵压阵。 一行兵将领命出城,行至大兴山脚,浩荡黄巾行军不停,黄巾前军骑兵出阵,营造势众威压之意。 两军相望,刘范立马前阵,刘备、张飞、关羽、刘沧、邹靖居于左右,眼见黄巾一望难寻边界,刘范心下微紧,邹靖护其身侧,刘沧一众却是战意沸腾。 “朝廷昏庸,迫害百姓有损天心,今有大贤良师救世救民,尔等欲逆天而为?岂不闻。 。” 两军相隔千米,黄巾骑军立马待命,只见黄巾一方快马奔出一人,高声呵斥之时,扬手间传来后军呼喝。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近千黄巾骑军呼喝,与骑军相隔数百步距离,数千步卒小跑前行。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步卒呼喝,声势更超前军,呼喝传递,更远后方海量头裹黄巾之人随应。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数万呼喝,声震山野,后军快步荡起漫天尘土,声势极其骇人。 “诸位义士,贼势浩瀚难挡,不可使其携势临城。还请诸位以涿郡百姓为重,阻敌气焰,扬我涿郡威名!” 刘范心紧,这黄巾癫狂,战阵不合常法,眼看中军步卒似有跨越骑军淹来之势,刘范曾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剑,略有仓惶对刘备三人喝道。 刘范喝令,刘沧、刘备脸色骤变,后方骑兵躁动,刘沧扬戟,刘备抬手,却是做出立军待命的架势。 刘备与关张二人对视,见两人战意灼灼,抬手止住差点放马冲锋的骑兵,又不着痕迹的撇眼刘范,眼中隐有轻视。 “随吾缓行!蛾贼猖狂,只晓凭借乱势,当真不明吾等兵刃之力,且待吾等灭其之势。”刘沧战戟高举,对邹靖使了个眼色,战马嘶风缓行,与刘关张三人相视点头。 四骑越众,骑兵持刃相随,刘范似想拦下刘沧出战,却被邹靖摇头阻止。 刘范随军,虽仅压阵,但亦为主将。主将拔刃,便是冲杀之时。 之前刘范贸然拔剑,口中又颂扬威之言,当真差点让这五百骑军无将冲阵,却是初临战阵,乱了规程。 第一百一十五章 破军之徒 迎面万军,刘沧四人放马缓行,身后相隔十数丈距离,五百骑军备战跟随。 四人同行,刘沧独显不同。身披将铠,系发扛戟,比之仅有筒甲的刘备三人却要亮眼太多。 “这刘君郎之子端是没有见识,这般气度,让其领军分了功劳,当真晦气。”四人之中,张飞不满都囔。 面对数万黄巾,四人虽然严肃,但却不显丝毫慌乱。 “哼,这刘焉当真好算计,此处非久持之所。”关羽冷哼,同样面有不喜。 “云长翼德稍安勿躁,且小心对敌,邹靖将军不失豪杰,唉,皆怨备之不济。”刘备背负双剑,此刻独持一柄,说话间,满脸内疚之色。 “兄长何过!兄长莫要如此,待剿灭贼寇,便是吾等兄弟扬名之时。今天且让俺破了贼军,晾他刘焉也无法按压兄长战功。”面对刘备自责,张飞豪气出言。 “三弟所言不差。兄长宽心,黄巾贼寇,某视之如土鸡瓦犬尔~!”关羽冷声,眯眼扫视敌军。 黄巾势大,但如今真正能称的上战兵的怕是也就数千,骑军多乘耕马,步卒竹甲不齐,至于后阵乱兵,当真老幼妇孺杂乱无章,手持棍棒石块者多不胜数。 见刘范军前慌乱后,关张二人对于刘焉的出战安排满腹牢骚。但二人同样清楚,他们一没家世,二无名望,所谓受人掣肘便是如此。 而刘备的身份虽然也不太靠谱,但好歹他敢说敢认,至少如今他们还能独立领军,不然妥是不知要熬到何年何月,才能有出阵扬名的机会。 三人虽然闲话,但却没有放松警惕,接近黄巾前阵百米,只见黄巾中行出两名骑将,关羽冷眼而视,而张飞似有冲杀之意,却又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刘沧。 “贼将既出,斩之挥军凿穿可。 。”刘沧轻磕马腹,战戟侧提,一句‘可好’尚未出口,却被刘备高声打断。 “反国逆贼,何不早降!” 刘备高喝,刘沧错愕,这家伙不讲究啊,这是想在四人当中确立发号施令的地位? 刘备这家伙还真是不甘人下,刘沧心思电转,觉的自家大兄尚缺调教之时,却已策马而出。 “哈哈,大兄端是无理,居然断某之言,此番贼将若是能降,便算某输了!”肆意大笑,刘沧阵前扬声,似是笑闹,也让刘备脸色微变。 “皓轩莫要急躁,切莫乱了自家军阵!”刘沧奔出,刘备急喊,对面骑将更是大怒,打马而出。 “五息冲阵,涿县刘沧在此!可抵三招者免死!”刘沧再喝,对面骑将勃然大怒。 而刘沧那五息冲阵之言刚落,骑军当中数十骑已然提速,紧随刘沧奔出,均是刘沧麾下骑兵。 “好你个刘皓轩,把贼将给俺留下!”刘沧肆意,张飞眼中兴奋闪过,之前刘沧所言,张飞只当刘沧战场洒脱,亦不忘笑闹。 “哈哈,皓轩当真好气魄,兄长稍安,且待吾等斩将破敌!”关羽抚须大笑,也没看刘备脸色,提刀策马而出。 刘沧突袭,关羽张飞随行,其后仅有四十骑刘沧麾下,刘备脸上瞬间闪过焦急,担心几人出事,颇为懊恼咬牙,扬剑高喝。 “随某破敌!” 喝令既下,骑军冲锋,刘备紧随关张之后,而此时,刘沧已与两名黄巾骑将交兵在即。 程远志、邓茂,一人持槊,一人手持长柄朴刀,面对刘沧的张狂,两人怒喝挥兵,黄巾这威压之法屡试不爽,没想到这次却让官军先行发动了冲锋。 两人之中,邓茂先行半分,程远志号令骑兵冲战,虽比邓茂慢了半个马身,但马快追赶之时,身后十数亲卫相随。 “鼠辈猖狂,邓茂。 。”邓茂高喝,叫骂未完,眼前紫芒已现。 “入阵,斩!”冷声低喝,大戟搅动劲风,战戟月牙挥斩,戟刃在邓茂举刀格挡之前已斩过他的脖颈。 快,重戟何时能够如此迅捷的偷袭? 明明是正面的突击,邓茂心中莫名闪过被偷袭的怨恨。 “噗!”头颅抛飞,无头尸体稳坐马上,而其背后程远志尚未顾及惊呼,长度两丈有余的罡气刃斩已经破空袭来。 罡气不假,但这不是程远志认知中的罡气。不似匹练,却是如刃新月。 凝实、锋锐、美幻、骇人。 罡气霸道,但正常情况下是不能脱离释放者伤敌的,就算应用武器延伸,也不能形成眼前这种飞射斩击。 入阵斩,大戟术冲阵杀招,结合相应招法,需一次释放二百以上业力才能施展。 可让罡气脱离自身,斩击罡气附着武器锋锐,刃长两丈,初时气刃可斩五米左右,其后每百点业力投注,斩击飞射距离增加少许。 仅一照面,刘沧斩首邓茂,程远志惊骇爆出罡气护体,刘沧甚至连其属性都没查看,冷笑间,紫雷气刃噼散程远志体表罡气。 气刃消散,程远志呆坐马上,包括他身旁紧随的两名亲卫,三骑呆滞中与刘沧擦身而过,转眼间,三道血光乍现,三人半身切断,跌落马下。 “噗~噗~噗~”战戟连刺噼砍,随程远志身侧的骑兵可不只两人,入阵斩光刃五米不可更长,斩杀程志远之后,刘沧蓄留业力,战戟白刃连挑一众黄巾亲卫。 随着一名名骑兵落马,跟随程远志而出的十数名亲兵尽数死在刘沧戟下,战场一时寂静。 原本跟随在这些亲兵后方十数米的黄巾骑兵,转息便到刘沧面前,无声之时,眼中却已布满惶恐。 “哈哈哈哈,玄德如何?”刘沧大笑再起。 “一招便亡,也敢称将?破敌当下,随某冲阵!双膝离地者,尽斩!”刘沧甩戟之时,近在迟尺的黄巾骑兵甚至有人出现了勒马欲退的动作。 刘备苦笑,刘沧虽然在笑,就如刘沧了解他一般,他也同样了解刘沧。 这是刘沧在给他警告,警告他不要试图在其面前搞什么顺理成章的号令指派。 刘备感叹,自己这族弟,果然也是不甘人下之人呢。 刘备感慨,关羽张飞却被刘沧激的战意沸腾。 尚未接阵,两人周身散出罡气,张飞周身血雾弥漫,关羽却将青翠罡气凝于刀身,乌黑金属色泽的青龙偃月,刀身当真被染出翠绿纹路。 两人追上刘沧,张飞抽矛,关羽挥刀,两道罡气将两人兵器的攻击距离延伸数米,如同开道一般,一线之地,人呼马吟,血色炸开。 “哈哈!杀!”三人汇聚,对视间长啸而喝,前阵黄巾骑兵惊乱一片,却是大多骑军骑乘皆为耕马,未加训练,冲杀之时勒马,马匹历时乱了方寸。 官军一方,眼看刘备率五百骑兵赶上刘沧几人,如同风水转换一般,原本黄巾奔行不停的气势却是被己方骑军所夺。 五百骑军冲锋之势已成,以刘沧四人为首,血色如浪,豁然在黄巾之中掀起炸开。 “这。 。此为战将否?”后方压阵的刘范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战况,面露质疑,对身旁邹靖问道。 汉重军功,前代一度有着‘无武勋不可九卿’之俗。刘范感觉自己其实也挺能打的,只是眼前几人让他对干仗的认知有些颠覆。 邹靖面上惊色隐去,嘴角挂起苦笑:“此乃破军之徒矣~!” 第一百一十六章 言教者死 涿郡黄巾临城,主帅程远志尚未通名被斩,五百骑军凿穿黄巾军阵,无分老幼,骑军再返之时,已是人马皆赤。 黄巾大乱,降者无数。 “双膝离地者,尽斩!” 一声声呼喝出自官军步卒口中,扰敌当真变成了破敌,原本压阵的步卒踏入战场,邹靖亦派人火速返城,寻刘焉尽速派兵镇押降俘。 一番追击,大兴山下满是跪地之人,刘沧等人回马,包括刘备在内,几人均是煞气腾腾,黄巾畏惧,官兵避让。 “哈哈!痛快,端是痛快!”张飞目有血腥,再与刘沧汇合,大笑出声。此便是个杀才。 “此间尚未事了。”眺望战场,一番杀戮之后刘沧面有冷色。 “降俘么?交由郡兵处置便是。”张飞不在意的摇头。 “唉,此间之人多有受黄巾妖道蛊惑,亦有被裹挟之人,如今却不知太守欲如何处置。”接着张飞的话头,刘备感慨出言,却使周围不少投降跪地的黄巾抬头观望。 “徐群!”刘沧高喝,周围扬头的黄巾惊恐中将头再次低下。刘备三人望向刘沧,不知他要作些什么。 “公子!”随着刘沧的叫喊,一名骑兵策马来到刘沧跟前,军中多以将军相称,只有刘沧原班人马会唤他公子。 “带上兄弟,去把周围的战马收了,莫跟郡兵争抢,也莫跟郡兵混淆。”刘沧对徐群说道。 “喏!”徐群领命,嘴角扯出笑容,一声呼喝,十数骑兵随他而去。 徐群离开,刘沧面色无异,刘关张三人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沧。 这就是你说的‘尚未事了’?这家伙?这家伙要黑刘焉的马匹? 涿郡募兵抵抗黄巾,刘备等人为义勇助战,战功由刘焉汇总,但战场战利刘备等人却没有收敛的资格。 正常情况下为郡兵收敛,其后分不分战利,怎么分战利则都是看刘焉心情品性。 这战场收马的行为可是犯军规的。而刘沧那‘莫跟郡兵混淆’摆明他要黑战场上的马匹。 “皓轩,这不太好吧?”刘备面有怪异,而关羽张飞一会看看刘沧,一会看看刘备,显然两人也十分意动。 刘沧回头看看几人,摇头间扯了扯嘴角:“张让乃某之叔父,太守要是缺马,还他便是。” 刘关张错愕,转眼表情怪异起来。虽然刘沧说的不明不白,但三人都听懂了。 ‘马咱先收着,你要?给你便是。’人家有靠山来的。 而刘沧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刘关张心中一阵不适。几人私下亲近,但直到此时,哥仨才真正意识到刘沧与他们的不同。 那种不同可不是一身战甲的区别。 这个战时勇勐,平日能跟他们厮混的家伙,已经再也不是那个乡间小子,甚至已经能够跟一郡太守默契无言了。 但张让?三兄弟对视,片刻均是摇头。张让什么的,还是莫要沾染了吧。哥仨皆有抱负,自知貌似有一点点玩不起。 “哈哈,诸位将军辛苦,皓轩勇武当真惊煞为兄。”爽朗笑声,刘范在邹靖陪同下来到刘沧几人身边。 果然,刘关张看向刘沧再度复杂,果然刘范明明已经看到刘沧麾下收拢马匹,却是如同没有看到一般,寻到刘沧当面,眼中尽是钦佩。 “均为将士用命,若无兄长率兵压阵,吾等纵能破敌,这黄巾收降不急,四散开来,恐也酿出更大祸端。”刘沧对邹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之后看向刘范,一脸真诚。 “哈哈,皓轩莫要谦虚,此番诸位破敌当居首功,范定向父亲禀明详情,以报朝中。”听刘沧一说,刘范面上喜色更浓。 刘范为刘焉长子,刘焉早与他交代过要慎重对待刘沧,刘沧所言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是场面话,但从刘沧口中说出,基本等同于认定刘范功劳一般。 不得不说,张让的名声极差,但如今他的威慑实在太足,今日刘沧参战,更携斩将破敌之实,若没刘沧开口,刘范还真不敢去领此战功劳。 刘范同样也需要战功作为进身之资,眼见刘沧一句话便让刘范对其态度更加亲密,刘备面色复杂。 想到之前自己在战场上还有以平日关系压刘沧一头的想法,刘备心中已是一阵懊恼自嘲。 刘备心思复杂,关羽张飞则面有不喜,再看刘沧与刘范相谈甚欢,自己等人如同成了陪衬,心中有气,可面对刘沧又是无力。 怪刘沧利用张让关系抢功?可刘沧先锋杀敌,本来功劳便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就算没有刘沧,恐怕刘范这边照样要把功劳分去。 关羽张飞都不算憨人,自能想明白其中因果。但二人极为高傲,此时处境端是让两人一阵难耐烦躁。 刘范与刘沧交流,但同样也不会冷落刘备三人,刘备片刻便恢复情绪加入攀谈,关羽张飞心有傲气,对刘范态度冷澹,转眼间也被刘范刻意忽视。 收拢俘虏,郡城方面再出三千步卒,由刘焉二子刘诞领军,野外整编俘虏。 黄巾虽败,但刘沧等人杀戮到底有限,数万俘虏依旧骇人,俘虏中老弱妇孺几乎占了半数,这些俘虏如何安置则是刘焉需要处理。 而刘沧策马战俘当中,从中挑出数百女子的行为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皓轩,这是?”眼看刘沧命手下骑兵将数百女子汇聚,刘范对刘沧问道。 “楼桑刘氏人丁稀薄,某家中尚有些牲畜无人看管,欲将这些妇人迁入楼桑入籍,不知兄长以为如何?”看看身边,除了刘关张与邹靖再无旁人,刘沧直白回道。 “哦?如此自无不可,黄巾叛乱,罪无可赦,但这些妇人能有甚的主张,想来多受裹挟,如今家破,再有落户之处,却也不失一番造化。”刘范意外,转瞬正经点头。 邹靖刘范面无异色,刘备表情再度复杂,而关羽张飞如同松了口气一般。 原本见刘沧挑选多为年轻女人,关羽张飞还真担心刘沧要搞那什么‘妻妾百人’,若是真的那般,于情于理都是难通,以后对刘沧怕是真要友尽冷眼了。 “罗志!”刘沧再呼,一名骑兵应声而到。 “且带人将她们带至楼桑,沿途但有异动,杀之。”刘沧对骑兵吩咐。 “喏!”罗志领命,刚欲离开,却再被刘沧叫住。 “告诉族老,给她们入籍,可嫁村中男丁。” “但有一点,这批女子,便是其亲生子嗣,若有言教者,以族规论处,打死!”刘沧冷言,一句打死让周围众人脸色骤变。 “皓轩,这是何意?”刘范邹靖虽然惊疑,但并没有出声询问,却是刘备一时不忍出声。 入籍便是庶民,旁边杵着郡守公子,定然不会有什么意外。 这对刘沧挑出的几百入了黄巾的妇人也真能算是一场造化,也是关羽张飞对刘沧没有任何恶感的原因。 但这一句‘打死’却是恶意满满,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许教导,教导就要打死,这未免有些太过不合情理的残酷。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汉弱必绝 刘沧要给楼桑送去几百妇人,却又定下奇怪规矩,刘备质疑,刘范等人也很好奇,都将目光投向刘沧。 “这些黄巾之中多有匈奴遗脉,某分不清她们是蛮是汉,免的乱了我楼桑礼教,便这般吧。”刘沧看了刘备一眼,不容置疑道。 “荒唐,怎可这般!”刘备惊诧。 礼教?他发誓,他从小认识刘沧,刘沧绝对不是个重视礼教的人,如今居然因此要让族老定下如此暴虐的族规,当真与理难容。 看看刘备,又看看周围几人眼中也有质疑,刘沧摇头,不耐解释。 “匈奴虽然融入汉地,但其亦秉承他们那所谓的狼性传承,其本质便是无人不可欺,无人不可奴,无人不可叛,你欲让我楼桑百年之后,如若狼窝否?”刘沧冷声质问。 “这。 。”刘备恍然难言,一旁众人若有所思。 “那也不能这般草率,我等可悉心教之,也可。 。”片刻挣扎,刘备面露不忍,说话间,被刘沧打断言辞。 “汉之礼教亦不乏食肉饮血之道,自家娃子尚教不过来,某没空与其纠缠。匈奴融入大汉数百年,其性不改,你还准备悉心多少年月?” 刘沧不耐烦的甩手,蛮横之时,众人却都恍然回神,面露认同。 如今可不是后世那种‘正统儒学’当道的时代,汉人的骄傲亦不是假的。 教化外族视为美谈,但也只是美谈而已,谈笑之资罢了。 都好几百年了,你还是这球样,谁还有空伺候你? 让匈奴融入汉地是为了让汉地更加繁荣,结果你都繁衍几百年了,好的没学会,倒是将你们那些没有任何制约的利己主义给发扬光大了。 兼并土地,奴役族人,光武杀了一票都不管用。那要你们融入是干啥的?弘扬匈奴文化,繁荣匈奴一族么? 汉人也利己,利己这玩意,谁不喜欢啊? 只不过汉人跟匈奴最本指的区别在于,一些利己行为是被定义为错,是坏,是会遭到谴责鄙夷与抵制的。 所以汉人知道有些利己的事情不能做,做了会得不偿失,由此便有了君仁臣忠、乡亲故旧、父慈子孝之因果云云。 众人这时也明白刘沧忌讳的是什么了,匈奴那套简直不要太舒服了,但凡有机会上位,谁不喜欢那套? 所谓学坏容易学好难,单纯就启蒙而言,匈奴那套‘狼性’能吊打十个百个汉人‘德行’。 根本就干不过。 说不得那些被压榨的农奴看着汉人讲什么德行都觉的汉人是虚伪的逗逼。 而那些压榨他们的贵族大概才是他们心中的楷模,值得毕生追寻效彷。 这还悉心教导个屁啊。 众人恍然之时便不再将刘沧早前的作态当回事了。 只不过是让这些妇人别去教孩子,别去给孩子传递价值观念而已,一群黄巾俘虏,这要是再做不到,打死也就打死吧。 “皓轩此法虽然极端,倒也不失一劳永逸之法,至此其后人大可以汉居之。”刘备虽然面上还有不忍,但也不再反驳刘沧,刘范思索之时,却是出言给予认同。 “吾等当谨之慎之,一代可断一族传承,此法有伤天和,若是有人将其施与我汉人之身,唉~,皓轩端是让为兄心惊胆颤。”刘备面有惧色,刘沧颇为意外的看了看他。 “他人灭我之时却是更加容易。” “汉弱之时!便是文明绝断之日!可效之人必得强势!哈哈哈哈。”刘沧大笑。 似有调侃,众人轻笑,心中全然没有汉弱概念,全当他在调笑刘备。 而只有关羽注意到刘沧握紧的拳头上已经青筋泛起,关羽不由细看刘沧,见其似又成了平时懒散模样,却也根本看不出个所以。 战事结束,黄巾俘虏收缴兵器,悉数看押。 众人放松闲聊,刘沧对待那些女俘的态度虽然众人不再抗拒,但大家也都知道这种事情到底容易引来非议,也就不再论述。 众人大胜而回,刘焉亲自出城迎接,犒赏军士,言禀战功。 数日休整,听闻皇甫嵩火烧长社,大破黄巾,却又令黄巾反贼化整为零,四散为害。 刘备、刘沧同与刘焉告别,刘备打算先寻卢植报个到,再行颍川战场助皇甫嵩讨贼。 刘沧则准备先返洛阳一趟,将一战所获马匹,包括山铜也要先送回鹿苑。 熊罴勐归勐,不过就这么一头,没有任何护具,放到刀兵之中大概也活不过一个冲锋。带着山铜乱晃,说不得好好的灵兽就变成一锅熊肉了。 由涿郡入冀州,冀州大地已然烽火遍地,眺目远望,时不时便可看见远方飘飞的高耸硝烟。 刘沧一行携数百马匹少不得招来黄巾的抢夺,避开郡城,沿途不做停留,一路多遇小股黄巾。 刘沧率队,厮杀不断,百骑穿行冀州,遇到黄巾便是一番打杀。 偶尔遇到一些也不好说算不算骑兵的带马黄巾,刘沧所携马匹数量却是不减反增。 冀州混乱,刘沧这边到底兵少,战败俘虏原地解散,非女子,具匈奴体征者,尽斩。 因为有猪獾狗獾跟随,这些獾子非常影响行军速度,刘沧一行备下大车,马群之中,颠簸不顾,十数车獾子吱哇随军。 一路所见,冀州黄巾多聚集攻击郡城,狼烟多起城池,反倒乡间村落多有保存完好者。 这倒不是黄巾体恤百姓,冀州也有不少村落遭到了农奴反叛,村庄被毁,大户灭族者,众。 而相比人员成份复杂,攻下又有城墙驻守的郡城县城,民间村落反倒成了黄巾久攻麻烦的存在。 村中乡人聚集,也有数村汇聚接受统一调度,多村联防更是频繁。 这些地方的百姓少则数百,多则上千,同族亲族抱团,又有世家大族提供各种支持。 但凡攻击这种村庄,必然要经历残酷的搏杀,而多为农奴的黄巾军,大多身体素质甚至远不如村中百姓。 村庄坞堡对黄巾来说成为一种鸡肋的存在,当真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而卢植大军直逼广宗,亦让大股黄巾不得不聚兵城池,以作对抗。 一路穿州过郡,频繁的战斗与长时间的颠簸让随行骑兵亦多有不适,抵豫渡河,未行虎牢,刘沧率众直奔邙山鹿苑而归。 回归休整,马匹入槽。 手中新增战马百余,耕马四百余匹,眼见自家马厮马匹成排,那牧马山间的景色也让刘沧难免心有激荡。 月余奔波,刘沧与留守鹿苑的张绣娘少不得放肆缠绵。 询问飞熊营训练情况,刘沧有心挑选些敢打敢杀之人在黄巾之乱中适应一下战场厮杀,可为日后兵长。 但眼看张绣娘不喜统军,刘沧暂时放下训练耕马作战的打算,又为率领这些女兵的人选一阵挠头。 第一【'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百一十八章 为奴为仆 鹿苑之北,邙山山涧饮马之地,山泉与洛水分支流山坳之间,此处被刘沧圈起,周遭矮山已如虫蛀,此地为刘沧养獾之所。 虽说对外界而言,这里就是刘沧新的獾子洞。但此处沙石铺地,如若小湖一般的山坳矮潭边,不时能看到爬行的乌龟。 此湖地处山坳却又连通洛水,鹿苑众人会随刘沧将这里叫作玄武池,因湖边干净又有獾子弄出的沙石铺垫,人们只当这里是刘沧给自己准备的戏水之地。 玄武池边,嘶风漫步饮水,好汉抱着一只缩在壳中的乌龟又舔又啃,刘沧坐在一块岩石上,朝好汉丢了颗石头将它赶跑,双脚泡在水中,刘沧托着一个脸盆大小的乌龟来回翻看。 此时刘沧表情怪异,也不知是乐还是苦恼,这颇大的乌龟却是刘沧的灵兽,板砖。 乌龟可以算是刘沧最早饲养的动物了,其成熟周期超长,但因为其生存能力也相当强的原因,哪怕在没发现它拥有提高生命活性的功效前,刘沧陆陆续续也捡回不少饲养。 在饲育系统中,成熟期是产生灵髓必须的时间标准,刘沧将这个周期称为饲养周期。 完成这个时间周期后,灵髓的出产反倒稳定,所有动物基本都是如同繁殖一般,每年都能提取。 如今刘沧手里完成饲养周期,达到二级的乌龟数量三百左右,再有大概一百左右三年五年时间内能够出产灵髓。 剩下千八百的数量,是来到洛阳后搜购,如今被刘沧随意仍在玄武池中,鹿苑专门有人负责给它们准备食物,定时投放,基本七八年后才能度过饲养周期。 乌龟这东西增加生命活性,但它对体质的增强非常低。 考虑到这东西二级后效果也挺骇人的,为免大肆收购引人猜疑,如今刘沧不再刻意让人搜寻,对外只说是自家兴趣积福。 板砖之所以叫做板砖,就是因为它原本的体型也就板砖大小。 但早前刘沧尝试将储存的灵髓全部砸它身上,将它升到四级之时,这家伙充气一般层层蜕皮,直接涨到了脸盆大小。 龟肉:品质4,寿命:31/300,体质增益:0-50,微量强化食用者生命活性,一定程度增强食用者吐息能力。 四级板砖,不能吃。 比三级时多出了寿命数据,这个刘沧早已在战斗鸡身上了见过。不过比起四级的鸡禽,乌龟不但体型变化大,属性数据也改变不少。 原本微量中量的增强细胞活力与代谢能力变成了强化生命活性,虽然依旧概念模湖,但这明显是完成了一个阶段的晋级。 将板砖放下,拍拍它探出的脑袋,板砖晃悠悠的趴进水潭,刘沧起身提着自己的靴子,骑上嘶风,在好汉的追赶中,离开这片山坳。 刘沧就是来给板砖升级的,山坳周边已经扎起了围栏,成群的狼獾便是这里的守卫,獾子坳的名头已经在附近传开,偶尔鹿苑的骑队还会在附近放马,此处早就没有外人靠近了。 乌龟发展良好,蔡邕那边年轻态的变化有些大,衰败期解除外人难知,最主要是白发返黑的倾向太过明显,如今刘沧也不敢让他乱吃乌龟,反正他身体倍棒,过些年看看情况再说。 毕竟才稳定下来,鹿苑中猪羊各两千头,都是今年采买的幼崽。 除了刘沧四处搜刮来的马匹,以及从邢家村捡回来的十来头黄牛,鹿苑中也就只剩刘沧的那帮子灵兽了。 被刘沧收拢来的难民如今主要劳作方向便是先将周边的荒地粗整一遍让其适合蓄养牧草。 水道、更独立的房屋、包括打井等等,当这些基础建设稍微完善之后,才会轮到挑选一些地方开垦种植粮食作物。 关于垦荒其实刘沧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行,刘宏太贪,刘沧担心这边开出荒地,那边刘宏就不甘心将这里划给他了。 如今有着张让支应粮食,关于鹿苑这边垦荒的事情,刘沧还是准备等刘宏挂了再去考虑。 咱们的皇帝陛下对刘沧来说简直跟个定时炸弹一般。人在屋檐下,仗着有张让在前面顶着,刘沧也只能将自己表现的纨绔一些。 外界看来,刘沧养獾遛狗,崇尚武力,就连养殖牲畜看起来都非常不用心。 鹿苑女婢千人,便是刘沧准备训练的飞熊营。曲部两百,便是潘凤那群骑兵。 剩余人等皆为家仆,其中两千青壮由一百重甲步卒对其训练,完成步兵基础训练者,可按自身意愿转为曲部亦或门客。 曲部生活围绕的便是干仗与跟干仗有关的训练。 门客‘战斗系’多为死士豢养,若非战斗系则更类似生产劳作中的中下管理层。 至于家臣就比较高端了,‘家臣不知国’,这时段也没人敢乱叫,暂时没有说的必要。 家仆与家奴有着不小的区别,本质大概在于朝廷律法方面的制约吧。 千人女婢乃是家奴,属刘沧私有财产,终身侍奉刘沧一家,若有逃离,大汉官方可以予以通缉缉拿。 曲部束之以军规,家仆、门客之类更多是道德品质方面的约束。 受刘沧供养,给刘沧卖命,若无故背离,多会背上忘恩负义之类的名声,受知情者鄙夷,无信可言,但并不受律法限制。 好吧,其实刘沧想要家奴来的,但如今的汉人若没点情感因素的话,基本都不愿为奴,你敢逼他,他就敢捅你。 。 怎么说呢,刘沧对那些汉姓匈奴防范极深,但其实,刘沧的思维更接近匈奴一些。 简单来说,刘沧承认,他的品性、思维,更似匈奴。 没办法啊,谁让他是带着记忆穿越而来。 潜意识这东西十分要命,前世启蒙、教育、工作、生活等等方面会接收些什么信息想来也不用多说。 如今汉人讲究忠孝廉耻,言出必行,一言九鼎,非我族类之类。这些丫的可是群体思维,无分高低贵贱那种。 所以人们只要做好自我定位,啥都敢说,很多人报个号,说自己忠义便是忠义。 言说志向,基本就没人质疑。 说要效忠,对方就高兴的屁颠屁颠。 看起来很傻逼吧?你就说换你来你信不信吧? 可这时代的汉人,他就信。 有叛之人,便再不言忠,或以勇智再立,言忠多遭嘲讽,此为汉人的自律常识。 这是一种被种族群体遵守奉行的行为规范,亦是大汉文明中的一环。 而刘沧至今对此还不太适应。 毕竟他前世的思维难除,潜意识中依旧是口说无凭,人心隔肚皮,好人没好报,赚钱不寒掺之类。 匈奴文明刘沧不要太适应了,他跟匈奴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想要保住,想要维持如今的大汉文明。 这或许是机缘巧合下诞生的璀璨文明如若奇迹,但所谓奇迹又往往有着它极端脆弱,极端难以再建的特征。 也正是因为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刘沧对汉地匈奴的传承可谓视如灾祸。 尤其是涉及启蒙之时,面对善恶观念未定的少年人,复杂又充满制衡的大汉文明在它的侵蚀性面前绝对是个弟弟。 背叛获利绝对比忠义传名能更快品尝到获取的快感。 条件允许之时,剥削吸血到底比维系积累舒服的不要太多才好。 相比家仆门客,刘沧喜欢家奴,相比看护地方,刘沧同样更容易理解剥削压榨。 刘沧理智上尽量遵从大汉的群体意识与社会规则,他想要支持维系汉文明的延续与传承,但潜意识这玩意的确非常要命。 尽量避免自己去享受某些豪强那种更加让人舒心畅快的思维方式。毕竟,他现在绝对有能力成为享受压榨的那一方。 尽量避免‘遗族豪强’壮大,避免它影响改变如今汉人群体性的认知评判标准。 毕竟刘沧自己最清楚,文明绝断之后,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跟穿越之初的一些想法完全不同。 如今的刘沧,绝对不希望自己脑中更加‘先进’,更加‘人性’,更加能令国家百姓‘富强幸福’起来的现代规则对大汉这片土地造成丝毫影响。 那些玩意还是埋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得了,能埋多深埋多深吧。 招募难民,刘沧选择三代为汉之人,这让他费了老大的劲,最终也只能招募这几千老弱家仆。 遗族倒是有不少愿意卖身入户的,可在刘沧看来,一个家奴身份对他们有影响?敢培养?能信任? 除了那帮女子因为家人的原因做了刘沧的奴婢,刘沧也终于搞明白了家奴在汉人认知中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了。 跟你讨生活,命都可以给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为仆,可卖命,可效忠,可追随终生不离不弃,他们甚至可以不在意效忠之人的善恶是非。 但那一定是要在遵从自己意愿的前提下,是自己的品德,也是自己的素养。 说白了他们追求忠孝廉耻,但在他们心中,忠孝廉耻之类的品德跟家奴没啥关系。作为家奴,一切的付出只是理所应当。 汉人不是没有家奴,大多汉人甚至完全不介意奴役外族当作奴隶。 只不过在他们的认知中,若是自愿成为了他人的家奴,家奴家奴,既然为奴,就不要再说什么品德。无限的付出,便是你唯一体现品德之处。 这时代的汉人可没那么人道,背主家奴,人神厌之,一种相当恶劣,相当残酷的认知。 所以这时代的汉人多不为奴。不是上层怎么怎么样,而是底层的共有认知让他们不会轻易成为别人的家奴。 汉人贪婪,他们贪的是自己的品德名誉,贪的是自己的立身与身后事,因为在如今的社会规则中,这些东西能给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带来更多的好处、利益。 上层不敢,也没必要去抹杀自家百姓的这种贪念。而上层需要做的,仅仅是坚守自己的德行与志向,让更多人认为他们值得追随效忠而已。 至于这种贪到底是好?是坏?依旧是那仁者见仁了。 对此刘沧不太适应,愿意相信,但不太适应。这也导致哪怕是一群体质、素养更低的女子,刘沧也对飞熊营更加在意。 刘沧没想过背叛,但总是控制不住会去想‘被背叛’。 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唉,到底有些不放心啊,所以他又喜欢参考一些人的历史记载。 曹操多疑?别闹,跟刘沧这类人比起来,曹老板说不得就是个傻大胆好吧? 刘沧,穿越者,在如今的汉人群体中,大概属于烂到根子里的那一撮。 如今,他也只能努力适应,尽力改变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张让传唤 打猪草的青壮,放羊的小娃,给牲口插食的妇人,鹿苑中被刘沧选出了五名管事的老者,他们重组了五个杂姓村落,平时分派调度村人。 西豚村主要负责养猪,东杨村主要负责放牧牛羊,北酉村原定饲养禽畜乌龟,如今更多做着各村盖房建屋的工作。 南驹村育犬马。中曲村养獾,同时也负责打井修路清理水道等等杂活。 前两天几个村子干了一架,原因是刘沧带回来的熊罴山铜,听说刘沧以后有养熊的打算,别管能不能养成,五个村老一碰头,来,干一架,俺村比较喜欢熊罴这个名字。 结果五个村子挑出青壮,嗯,还包括一些壮老娘们,五个村子来了场混战,最终青壮较多的中曲村获胜,改名熊罴村,负责范围多了个喂熊。 刘沧骑马返回鹿苑,沿途还能看到一些年轻人脸上带着淤青。 五个村子环绕鹿苑拦马之外建造,当这些村中房屋建成之后,鹿苑生活区则会改成平时青壮训练的校场。 无恒产者无恒心,当村中独立房屋建成,刘沧若不侵占,那些便是他们重新立家的私产。 授予者便是天,掠夺者便是匪,他们将在这里安家繁衍,效命刘沧,亦保护自己的家园。 所谓训练校场,其实刘沧是打算将这里改成兵营,不过他现在没有军职,人多嘴杂,有些事情吵吵出去还要拆王允家房子,如今也就暂时保持这般。 村人的习惯,清晨阳光未烈与傍晚夕阳未落这段时间是最忙活的,一年三季,已经形成惯例。 见到刘沧,不时有人恭敬问好,不过通常也没什么寒暄作态,打个招呼表现下尊敬,刘沧若是没有吩咐,也就该干啥干啥了。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村中也有家法,但除此之外,百姓平时的生活交流都比较随意。 鹿苑中央建有样式较为规范的府邸,此处乃刘沧居所。府中有女婢轮职,这些女子都是无法适应飞熊营战斗训练的,等五村建立稳定,刘沧或许会挑些青壮将她们嫁了。 至于以后自家的侍女,刘沧则更倾向安排些貌美能打,连侍卫都可兼职的担任。 。 “公子,咱们都准备好了,现在出发?”府邸门前,刘沧尚未入院,一行十骑寻到跟前,皮甲佩剑,携有长槊,却是楼桑同出的那十名同族,带队刘元对刘沧问道。 “去府中把那张刮干净的熊皮拿了,出发。”刘沧点头,说话间,曾经没少去刘沧家偷鸡的刘茂德下马入府。 片刻后,刘茂德从府中牵出一匹驮着金乌残月戟的战马,背上背着一卷熊皮,刘沧一马居中,十骑随行,出了鹿苑奔洛阳方向而去。 兖州附近黄巾战事激烈,刘沧本准备休整几日便率兵离开,本没想再去洛阳,但昨日来人通知张让唤他,刘沧这便带着十名护卫前往洛阳一趟。 战马奔走,十名护卫脸上挂着舒爽表情,甚至有人纵马间摊开双臂,犹如压抑许久一般舒展身体。 “公子,那套盔甲换人穿行不?咱们可都是您的亲兵,合该入了骑兵队才是。”众骑奔走,刘茂德凑到刘沧附近,身随战马起伏,对刘沧高声说道。 “重步兵安全点,战马又没缺你们的。”刘沧撇了刘茂德一眼,回头看看周围一群全是期待的小子,摇头道。 “吾等皆为公子护卫,穿上那身铠甲,跑两步便大气难出,还如何保护公子,这要回家,非被村中父老羞臊不可。”刘沧未应,一旁刘元满脸苦楚凑了上来。 同村十人由刘元、刘茂德分领,虽然依旧青涩,但因受命领兵,比起刚出村时,却要沉稳不少。 如今这般情况,却是因为刘沧把他们扔到了那百人重步当中,全是被那套步兵重甲闹的。 “打熬体力,熟悉领兵,回头也能混个出身,尔等如今这般,上了战场还说不好谁保护谁呢。”撇了眼刘元,这小子跟刘茂德学坏了,原来多好,闷瓜蛋一个,让干啥干啥。 “骑军也能领兵啊,那些外人哪有咱们贴心,替您拦刀挡箭,兄弟们定然无人眨眼。”刘茂德凑上再道。 “领骑兵?穿上扎甲你们谁能控马?少说废话,给某好生操练一阵再说。”刘沧骂道,周围一行颇为悻悻。 乡人出身,杀人见血还没几个月,这一行族人到底身体素质还是差些,再听刘沧要求他们扎甲控马,知道刘沧显然是打算将他们当兵将培养,几人悻悻之时,也是暗自咬牙。 ‘行,不就重甲打熬么?只要不是不要咱们就行。’一行族人,也是担心刘沧手下有了强人,逐渐将他们澹忘脑后。 一行快马行至洛阳,外城守门城卫看到那备马所驮战戟,妥是对刘沧一众好一阵打量。 确认一行没有车架,城卫表情轻松之时又有些失望,看来最近不会有御史家房塌的趣事了。 早时执金吾那边下达了死命令,严防刘沧车架,刘沧驾车入城必须严查,严禁刘沧携獾入城云云。 入城无碍,如今洛阳城中官宦子弟大批消失,那些子弟不是跟着朝中老将出去混战功,便是带着义勇各地围剿黄巾散兵赚功劳去了。 黄巾声势浩大,中原一带战火连天,一场说不上是灾祸还是盛宴的暴乱,对洛阳唯一造成的影响大概也就是禁军入城而已。 入城不再奔马,战马缓行之时,一些巡逻禁军多因刘沧随行兵刃侧目,其中一些长水精骑看向刘沧多有慎重与敌意。 却是刘沧百骑破万军的军报已经在洛阳传开,而不知何时传开的,还有他以匈奴体征斩俘的传言。 长水禁军,乃由匈奴所组,亦为禁军三骑中常备兵员数量最多一营。 长水骑对刘沧不满,越骑见到刘沧恭敬,步兵营见到刘沧避讳矛盾,话说刘沧如今在洛阳的名声当真毁誉参半,但刘沧原本不显的勇武之名倒是也逐渐开始有人议论。 所谓百骑破万军,便是经刘焉之手从涿郡传来的消息。 话说刘备三兄弟黄巾初战后依旧很长时间名声不显,而刘沧这百骑破军之说,在他还没有回到鹿苑时,便已经传遍洛阳。 业力1500+,如今刘沧业力涨到了1500+,涿郡一战不但让他获得了马匹,同时也让他获得了大量的声望。 一路行至内城,张让府邸,随行刘元等人被安排下去休息,也不用府中侍者带领,问了张让所在,刘沧自行寻去。 香木敞屋,张让闲坐上首,见刘沧到来,张让阴冷眼童带上喜色,挥退侍者,起身迎着刘沧而来。 “拜见叔父,早前在涿郡弄了张不错的熊皮,给叔父带来作个垫褥。”张让上前,刘沧拜礼道。 “嗯,好,好,你这孩子就是懂事。此番涿郡讨贼端是威风,且来与老夫好生说说。”张让亲昵上前拉扯刘沧,态度缺了些威严,但那亲近又似乡间长辈。 第一百二十章 刘宏下刀 张让府中,张让寻刘沧问话,周围侍者不在,张让随性拉着刘沧同坐,听刘沧说起涿郡种种,不时满口称赞,喜意连连。 听刘沧说起跟刘焉之间的相处,说到冀州刺史王芬,又谈起刘焉暗示他入宗谱一事,张让眼珠一转,之后轻笑分析。 “呵呵,这刘焉也算知道谁近谁远,不过他想要的可不是什么冀州刺史,他那宗室一说也算不得信口,你这孩子就是太直,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拿这事儿胡弄咱爷们。” “哦?沧本以为他只是在给某画大饼,他还真有那能耐?”刘沧惊疑。 “他刘君朗如今没这本事,但若是让他做了宗正,或许也不是不能运作。”张让轻笑,运筹帷幄一般。 “宗正?嗯~~叔父所言不差,他本意应该便是亲近陛下,这般倒是比冀州刺史合适。”刘沧沉吟,思索间又有疑惑。 原本他还觉得刘焉胡弄他有点作死的嫌疑,但看刘焉之后态度又有些不对。 而且别管王芬为人如何,那家伙到底是个名士,若是走张让的路子直接抢了王芬的冀州刺史,少不得也要遇到那名士圈子的反击。 不过这宗正?刘沧不确定张让怎么就一下想到宗正头上,是否有些太自以为然了?刘沧更多在配合张让说辞。 “呵呵,不错,一点就透。如今这那些个宗亲,不往陛下身边凑又岂能出头?这王芬也给陛下贡献了不少财资,刘君朗并非庸人,定不敢作这空手套的事情。”张让笑言。 “那这刘焉?”刘沧询问试探。 “呵呵,刘表不知死活,刚解了禁锢便投到何进门下,如今虽拿下了北军中侯,但也受到陛下猜忌。”张让轻笑,耐心给刘沧讲述。 提起北军中侯,刘沧就想到邹靖,这尤鱼炒的,着实委屈。 “如今刘表掌管宫中宿卫营,陛下忌之,宗正刘宽迁光禄勋,总领宫内琐事,负责守卫宫门之宿卫。”张让继续道。 “这刘焉倒是消息灵通,如今宗正空缺,若是他真能尽心为你谋个宗室身份,咱爷们为他说上两句好话也是无妨。”张让思索轻声。 “可若他不尽心呢?”刘沧皱眉。 “哈哈,他不敢。便是得了宗正,他以后跟咱们打交道的时候更多,若敢做出那出尔反尔之事,宫中谁还信他?必让其举步艰难,举目无依。”张让大笑,刘沧默默点头。 “这刘焉早时战报将你夸的勇武非凡,涿郡首功归你,便已是示好。” “其长子二子各有居功,其以心忧陛下,磨练子嗣为由,奏请其长子任左中郎将一职,或有与我等共抵外戚之意,倒是可交之人。”张让都囔分析,之后看向刘沧,满意拍了拍刘沧肩膀。 “不错,皓轩出行一趟,不仅扬威,还为老夫寻来助力,此人当与老夫相合。”张让夸赞,刘沧片刻恍然。 左中郎将,大概可以理解为看守宫门的将领,归光禄勋管,平时起居宫中,也调派率领宿卫巡查执勤。 靠向何进的刘表总领宫中宿卫营,如今这个局面,左中郎将便要分去刘表手中兵员。 更兼主持皇宫宫门进出,就像张让说的那样,勉强能算是要跟大将军何进对着干的请求。 张让一连串的分析让刘沧一阵头疼,早前跟刘焉短短一段交流,居然牵扯出那么多的人事。 原本还有点怀疑是不是张让想多了,但再看刘焉给刘范求这左中郎将的时机,显然他确实知道宫中一系列的变化。 嗯,也对,可能从邹靖被炒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用这一系列的变化做文章了。 而张让说刘沧给他拉来助力,却是表示刘焉与这左中郎将几乎已经等于站队内廷,而他比宫中其他常侍占了先机,两人一定程度上便可以说是他的人。 想明一切,刘沧一阵牙疼,这些家伙,果然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沧受教,若非叔父提点,沧却不明其中根本。”刘沧对张让抱拳,若非张让讲述,他一时还真理不清这里面的道道。 “哈哈,无甚大事,皆是些盈盈苟且而已。” “皓轩既有勇力,便莫要再去钻研这些,一切有老夫担着,皓轩当豪勇当下,莫要让人小瞧咱爷们才是。”张让开怀,却也对刘沧教导劝说。 李沧应声,张让又跟他说了些各地黄巾战报,包括调侃哪些人又买了官职军职,又如何受士人鄙夷等等。 其后张让提到刘沧收缴回来的马匹,却让刘沧不由恼怒起来。 “凭啥!凭啥要送河间?!”静室当中,刘沧忽的怒叱出声。 “哎呀,你这孩子,急甚,好好说话。”眼见刘沧跳脚,张让先是下意识看看四周,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拉着刘沧再次坐下。 刘沧急啥? 却是张让告诉刘沧,咱们的刘宏陛下感叹河间农事颇重,又受黄巾滋扰多有损失,让刘沧上缴耕马五百,送予河间百姓。 这下刘沧哪里还能不急?这根本就是明抢好吧?自己辛苦跑了那么一大圈,好容易看着马群成型,你这一刀直想连根都噼了。 河间?河间百姓农事重个屁,还不是因为那里是刘宏老家,尼玛敛财无数,想在自己家乡挣名望,居然还康他人之慨,你丫还是个皇帝,也真好意思这么干?! “这还怎么好说?这批耕马予我有大用,来年育出良驹名驹亦有可能,哪有他这般开口便要绝户的!?”刘沧气道。 “呵呵,傻小子,良驹名驹哪有那么好配。”刘沧生气,张让也不着急,轻笑安慰,片刻再言。 “咱这陛下啊,虽然财物看的甚紧,但也讲究公平。这般讨要可不是谁都能赶上的,些许耕马,只要咱们牢牢站在陛下这边,还能吃亏了不成?”张让轻声对刘沧道。 不吃亏?怎个不吃亏?你割咱?咱再借你的势去割别人?还讲究公平?刘沧深深怀疑刘宏这家伙简直就是匈奴的种,真该查查他娘董太后的底细。 站他身边有个屁用,这家伙就是个吃干抹净的主。自以为聪明,盘剥祸害,最后全给他人做了嫁妆,过些年董胖子就进京了,哈刘宏,有哈董胖子香么? “不吃亏?能换点战马回来?”刘沧压着性子,不耐烦道。 张让白眼,刚说陛下财物看的甚紧,他能给你战马才见鬼呢。 “不给不行么?五百匹,搞搞价,都能买个三公位置了吧?”刘沧挣扎,一脸肉痛小气,张让见刘沧这样也不生气,反倒呵呵直乐。 “哈哈,傻小子,你说买就买了?再说,那买来的官位有个甚用?终是招人诟病。” “陛下将鹿苑当作私产,那便是咱们的福气,明日派人把马套了送入宫中,回头给你寻个屯骑校尉如何?”张让笑言。 刘沧小气他不在意,屁大点的孩子,这般才对。要是那无欲无求之辈,张让看着才会嫌弃。而张让一句屯骑校尉也让刘沧当下一惊。 “屯骑不是在伏完手中么?”刘沧惊疑,这是要对伏完下手?回头蔡邕怕是会掐死他来的。 “呵呵,陛下欲组建西园八校,以制何进匹夫之权,你在涿郡斩将破阵,其后再多经些战事,老夫寻思给你谋个下军屯骑,便也无人能说闲话。”张让轻笑,压低声音。 “可组重骑?”刘沧细问。 屯骑跟其他骑兵可不一样,重骑马铠如今更不是有钱你就能造的。 “屯骑便是重骑,不过,战马军备都需自备。”张让理所当然一般说道。 “。 。”刘沧白眼,我去了你个大草的,就这还限制何进的权力?你怕不是给何进送编制呢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干戚之舞 黄巾之乱,何进彻掌兵权,身居大将军之职,天下兵马听其号令。 这刘宏怕是倾奇的脑回路又发动了,黄巾一役,军费粮草均出何府。 刘宏这省钱是省大发了,可当这些军费辎重分发到位,何府也就成了货真价实的大将军府,谁还敢将这大将军当作虚职? 眼看何进掌握了军权,甚至连宿卫营都没打算放过,刘宏这边脑回路再次发动,眼下各路军队都听你的,那咱就多弄出几支新军不就好了? 话说,这次刘宏的想法还真没什么大问题,可问题是,他只出兵员粮饷,组军战备让人家自己想办法解决? 你这是想学何进掌权步骤?你丫不知道那些军队早已成型还是怎滴? 说到底,刘宏的脑回路到底还是倾奇的方向占比较重,他到底不愿意做全款的‘买卖’! 要说刘宏是真操心了,就之后张让给刘沧的讲述来说,刘宏都已经算好了八校尉人选,并算好了如何在这段时间让他们建功以显公正。 所有东西刘宏都算计的挺好,可最关键的问题是,他就是非要省钱。 军职番号都给了你们,你们自己出钱武装便是,他能算计袁绍庶出不得志,他就不去算计都不得志了,哪里来的钱组军? 美其名曰能力?我了你个大去,咱这陛下不要太威武才好。 张让跟刘沧好一番讲解,刘沧额头冷汗直流,遍数最近刘宏的各种骚操作,刘沧实在怀疑他真的是天命所归,不然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西园屯骑校尉刘沧想不想要? 想。关键是不想他的五百耕马大概也保不住的。 刘宏将鹿苑视做他的私产,所以刘沧在洛阳多有胡闹之举也没人能奈何他。 原本鹿苑没有任何出产也就算了,如今刘沧大模大样的牵回数百马匹,这不,刘宏就伸手了。刘沧心中一阵扇脸,端是悔不当初。 “叔父,西园一校而已,而且还要自己出资,袁绍都能捞个中军,用的着舍了五百马匹么?”了解详情,刘沧做着最后挣扎,希望张让有‘力挽狂澜’之能。 “莫要小看这屯骑一营,各营各有职责,老夫也是看重它由重骑所组,非其他各营可比。”张让解释。 “重骑是不错,可咱现在连耕马都没了,拿什么去组重骑,早前您安排冀州一路迎送,也就凑出了两百余匹的战马。”刘沧苦着脸,沮丧之时,对那早前迎送之事,已经各种没了节操。 “呵呵,这个老夫已经想好,你真当老夫舍得平白出了五百马匹?陛下已给暗示,重骑马具或可从北军屯骑获取。”张让自信,刘沧目瞪口呆。 “到底还是要对伏完下手?没了马具,北军屯骑怕是也就废了。”刘沧都囔。 “叔父,沧再有一问。”马具什么的还太早,没像样的战马,弄来马具也没用,刘沧面有郑重,对张让问起。 “嗯?”张让示意刘沧尽管说。 “若是沧再搞回战马,陛下还会不会。 。?”刘沧虚空做了个伸手掏的动作,张让短暂质疑,下一刻,面上便是一僵。 “这个,老夫也不敢做保。”张让眉头紧皱,颇为诚实的没有去高估刘宏的节操。 两人对视,张让心中感叹刘宏太在意财物,刘沧心中则琢磨,刘宏啥时候死来着? “西园校尉乃正经军职,军力还在其次,关键可亲近陛下,若是能入了陛下的眼,何须再操心那些战马?”张让皱眉琢磨,刘沧面色难看。 五百匹马说要就要,这还算不上入了刘宏的眼。 别以为从黄巾那里搞来马匹看似容易,这些马匹可是黄巾正经烧杀抢掠而来,被抢之前,怕是也被原主人当作家底伺候的。 张让将皇权看的至高,根本就没考虑汉室崩塌的问题。 他的大体想法刘沧也能理解,刘沧一时无奈,总不能跟张让说皇室快完蛋了,好东西还是要留自己手里吧? 别看张让对他至亲,但刘宏可以说才是张让的一切,刘沧怎么折腾都没问题,唯一不能跟刘宏对着干,不然张让怕是也绝不能容他。 刘沧沉默抗议,张让暗笑其到底年轻急躁,不思长远。 眼看刘沧抗拒情绪满满,张让拽拉丝线引起风铃响声,片刻一行侍者端着几个托盘来到张让跟前。 “好了,好了,那些马匹到底是难保下,来,看看,老夫也为你寻来些有趣之物。”张让带着哄人的口气,伸手从一个托盘上扯下丝盖,引来刘沧观望。 一本厚厚的皮质书册,侍者将托盘一个个摆放一边,张让拿起书册递给刘沧,刘沧纳闷接过。 “此乃干戚舞,为了寻它,可花了老夫不少心思。”见刘沧被书册吸引注意,张让笑道。 张让话音一落,刘沧原本想去翻看书册的手僵在半空,有些不解的看向张让。 干戚舞?这玩意他知道,早前听蔡邕说过,开始刘沧还以为是什么高端武艺来的,后来经蔡邕解释才知道是一种剑舞一般的舞蹈。 刘沧质疑寻它做甚,自家蔡邕就会,据他自己说,其年轻之时,颇好干戚之魄。 “哈哈,此非化德之舞,乃礼后之兵。应该是高祖集数家之长所创之术,久被皇室收藏。”刘沧表情怪异,张让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出声之时,再度解释。 正经干戚舞就是一种舞蹈,最早出现时期难以考证,大概寓意是用美德感化敌人。后来可能有人觉的扯澹,也就变成了一种先礼后兵的表态。 所谓干戚一舞硝烟起,不为把臂死战休。 而如今张让拿来这本干戚舞据说是刘邦专门找人创造出来的一门战技,出发点不好考究,创造出来后扔在皇宫里也没人练,逐渐被人澹忘。 刘宏想要刘沧马匹时,张让以刘沧好武为由,问刘宏讨来打赏刘沧,而对这本刘宏自己都不知道的‘武功秘籍’,刘宏翻看几眼后,便非常大方的让张让取走了。 “这个没人练过?”刘沧对张让问道。 “据说无人修习。老夫也是早年在皇宫伺候时看到过相关记载。”张让说道。 “这玩意能练?”刘沧质疑。 “高祖所创,谅也无人敢欺高祖吧?”张让逻辑另类,对其倒是很有信心。 “那我回去练练试试。”刘沧将其放到一边,刘邦恶叨叨的,张让这种信心貌似也没啥不对,干戚为大盾斧戈之技,或许能有所借鉴。 “这些又是什么?”一本干戚舞,好歹算是被刘宏割了一刀的补偿,刘沧又看向另外几个被纱巾盖着的托盘。 一粒粒圆鼓鼓,想来不是金珠玉珠,毕竟刘宏不可能拿钱赏他,刘沧也不见外,起身自己去揭纱巾。 “你早时不是让老夫帮你寻鹰卵么?多时让下人寻来,陛下要你些耕马,妥是让老夫还要费尽心思讨好你个小子。”张让没个好语气,但言辞之中,却对刘沧多有宠溺。 鸟蛋,刘沧哭丧的脸转而惊喜,大小款式多不相同,托盘中整齐摆放着百枚鸟蛋。听张让说来应该都是些鹰隼的蛋,这季节还能搞来可真不容易,倒是让刘沧一阵爱不释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曹丕危矣 你相信么?刘沧来洛阳也算折腾了不少事情,如今还给河间百姓送去五百耕马,至今为止,他居然都没进过皇宫,都没见过刘宏。 ‘能入陛下之眼才是正道。’ 这是张让苦口婆心教给刘沧的经验,果然,直到今时,刘沧感觉被各种放血之后,依旧还没能入了刘宏陛下之眼。 刘沧与张让同时离开府邸,张让继续入宫,刘沧去了蔡邕那里。 派人将鹰卵送回鹿苑,北酉村自然会有人想办法进行孵化。 同时再让人将新进的五百耕马送往宫中,刘沧不用回去看,也知道自家马厮又给空出大半。 当决定将耕马交出之时,刘沧已经收到系统提示,饲育马匹减少五百。 当下饲育战马332匹,耕马264匹。也好在刘宏没有下死手,好歹只是将这次涿郡收获添了个整数要走。 或许,在刘宏心里,别说战马,刘沧那些骑兵也都是他的。 刘沧没有返回鹿苑,他想看看耕马入宫之后,刘宏有没可能封赏他点什么,寻到蔡邕,安慰奖干戚舞给蔡邕鉴定。 结果蔡邕抱着那本兽皮书一阵痛哭流涕,高声咒骂刘宏有损汉室威严,吓的刘沧捂住老头的嘴好一番折腾。 “未想高祖真有此术~!可怜呜呼~子孙不孝矣~!” 感性老头有点情绪崩溃的前兆,刘沧急忙拉来蔡琰准备合力安抚,结果老头感性之后立刻变脸,拉着刘沧蔡琰,郑重宣告,以后这就是咱家的传家之物! ! 得,刘沧还是喜欢看老头这务实的做派。 跟蔡邕详问干戚舞种种,就蔡邕所言,这干戚舞乃野史旁听有传,据说是刘邦在平城之围后,因不甘而集军中武家,欲创破阵克敌之术。 因其后外界再没任何记载,只有一些野史中将其定义为传言。 刘沧告诉蔡邕这是用五百匹耕马换来,蔡邕初时错愕,之后再为汉室而叹。 嗯,叹过之后,老头翻看起来似乎更加心安理得了。 干戚舞刘沧看不懂,话说大戟术、旌旗术啥的,刘沧其实都看不懂。 其上牵扯各种人体筋肉骨骼,用词刁钻难懂,招式发力又包含着各种天干地支的说法,这些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刘沧根本就看不懂。 不过这年头的大儒有点凶,比如蔡邕这款的。 他能各种解读这些武功秘籍,简直就是一款中老年男款王语嫣,咳,算了,至少在蔡邕的教导下,蔡琰有望成为三国版王姑娘。 关于那一组组一块块身体组织的各种称呼,蔡邕能手把手的捏着刘沧每块皮肉告诉他那里该发力,那里该卸力,如何扭动关节,哪些肌肉需要联动等等。 老头不会练,但他巨能侃。 刘沧试过几式之后,还别说,这干戚舞还真的相当彪悍,破阵突围,凶悍不下旌旗术,又因其配有巨盾,防御方面也相当不错。 最关键其中打熬练力的技巧多以站桩冲撞为主,除了容易伤及内脏腑气,基本没什么毛病。 个屁啊! 我去,听蔡邕讲解完毕之后,爷俩大眼瞪小眼,难怪丫的没人练,这玩意直接就奔着脏腑去了,谁敢瞎练? 还别说,书中好歹提及了需以虎熊之食辅之,但显然,看完前面就没哪个皇室子弟会去碰它了。 “吾儿,去将你那熊肉与老夫再提回一些,老夫要练武!”蔡邕情绪高涨,如是说道。 然后他便在跟蔡琰的小小对练中,被蔡琰一棍子敲翻在地,哼哼唧唧半天趴不起来,惹的蔡琰少见的嚎啕大哭。 蔡邕消停了。 。 如今蔡邕虽然摆脱了衰败期,但他的实际体质依旧是个弱鸡,至于这干戚舞的练力之法,没有足够充足的熊肉供应之前,还是留给家中几个小的先尝试吧。 不得不说,干戚舞很坑,操练其练力之法需有鬼神之志,说白了就是需要不怕死。但这门武艺适用性却非常强。 无论是刘沧的大戟术,还是蔡琰与张绣娘练的旌旗术都不跟它冲突。 而刘沧跟蔡邕一致认为蔡琰应该转修这门武艺,爷俩默契的对干戚舞各种吹捧,蔡琰动心之时,爷俩看重干戚中的那面大盾,蔡琰则不愿扔掉她的长柄战戈。 早前涿县狩猎的黑熊都被刘沧处理储存,半头送到蔡邕这里留给蔡琰,半头留给了张绣娘,刘沧自己留下一头当零食。 刘沧一番尝试之后确认,这干戚舞练力之法坑归坑,但在提升体质方面效果相当不错。 如今暂时顾不上去猎熊,但手中的熊肉已经足够几人熟悉掌握这干戚练力之法。 五百耕马的损失最终在干戚舞的抚慰下让刘沧心理平衡了不少。在蔡邕家呆了两日,与蔡琰抚琴练剑消遣之余,到底刘宏还是没搭理他。 从宫中传出消息,刘焉长子刘范因战功入光禄勋刘宽麾下任左中郎将,刘焉次子入御史台任侍御史一职。 暂时没刘焉啥事,也没刘沧啥事,刘沧失望之余,提到侍御史便又想到了王允。 而想到王允,刘沧想起早前听说王允府上最近貌似有一个有必要去见一见,或许能做女兵领军的存在。 洛阳内城,永和里,主道一段,一处院墙坍塌,非常扎眼的府邸前,刘沧随行亲兵五人,策马行来,引起一路张望。 府邸是王允府邸,虽然院墙与牌匾都没了,但如今洛阳城谁也不会认错。 一片破败瓦砾间,刘沧策马而入,府中数名家丁在一位老仆的带领下,满是敌意的瞧着跨马而来的刘沧。 “刘公子,何以欺人至此!”老仆挡在刘沧马前,身后能看到数处坍塌房屋,院中家丁更是一脸气愤委屈,均对刘沧怒目。 “呵,王允还真是个狠人,到底不修自家庭院?王允呢?”刘沧四下张望,似乎非常满意此处风景,嘴角挂笑,对那老仆问道。 “我家老爷如今在大将军府公干,要寻你且去大将军府寻人!”老仆未言,一名年轻家丁似要上前,却见刘沧身边亲卫有驱马冲撞之势,家丁被老仆拦下。 “哦,又攀上大将军了?放心,今日某不是来寻你家晦气,听闻有倡家在为王御史训练舞姬?且让人出来。”刘沧皱眉,转而哂笑。 攀上何进又如何,刘沧真没把王允当回事,哂笑之时,刘沧一直在琢磨,是趁何进之乱时弄死王允,还是趁董卓之乱时弄死王允。 “你,你无法无天,仗着阉宦欺压朝臣,竟敢入府寻人女卷,你。 。”刘沧哂笑如同引怒老仆,老仆叫骂之时,眼前一黑,却见一张马脸几乎贴在他脸上喘气。 “某不欺你年迈,某寻倡家,何时寻你府上女卷了!?再敢胡言,当心王允回来撕了你的嘴。这王允府邸乃倡门否?!”刘沧战马冲到老仆跟前,老仆仰面不退,颇有几分碰瓷的架势。 倡家,这汉时所谓百业百兴,也有些比较奇葩之处。文可传家,武可传家,匠可传家,这倡家,却是艺妓传家之人。 这方面说也不好细说,刘沧自己也不太清楚具体。 简单概括,这类倡家之人,多有以娼妓身份入了世家豪门后宅的先辈,大概也懂些特殊的魅舞靡音之类的绝活。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说不上神奇,但也多属于见过世面,有些寻常妓者不懂不会的本事。 因此这类人就算年纪颇大也可在院馆妓楼中驻留谋生,自身姿色衰败之时,也能为人训练舞娘歌姬之类。 嗯,别误会,不是老鸨子,大概属于专业从业人员,可晋级艺妓导师那种。 。 早前刘沧便知道王允请了一名倡家来给他训练舞娘,而这倡家后世颇有名气,如今刘沧却是为她而来。 刘沧呵骂,老仆也知道自己一时错口,眼见刘沧蛮横,寻思间对身旁家丁交代,家丁快步跑入府内,片刻一女子随家丁出现在刘沧面前。 薄衣霓裳,芙蓉美颜,眉若远山之翠,似娇似柔,美玉面上无暇点朱,端是一名曼妙娇娘。 “公子有礼,不知公子寻奴何事?”女子魅而沉稳,体态妖娆,轻声问时,悄然打量高坐战马的刘沧,眼中闪过些许不安。 “卞氏,可识得曹操?”片刻静赏,刘沧出声问道。 卞氏,曹操之妻,魏武卞皇后,曹丕、曹植、曹彰、曹熊的老娘。 刘沧此时寻来,曹丕,危矣~~~~! !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贤良淑德 鹿苑府邸,庭院布局完整,但因为建成时间尚短,如今庭院入目全是砖石冷色,近期移植花木也不旺盛。 院中原本景色落寞,但此时其间一女独舞,却为这清冷庭院带来艳魅春色。 庭院之中,有女抚琴,琴音婉转,是为风俗之调,妖娆舞娘鹤立独舞。 肢足纤秀,衣裳似显非露,舞姿使人心旷之时,院中尚有十名带甲之女持刃而立。 欣赏舞娘妖娆,院中女性眼中羡慕与不屑不时变换,矛盾之时,却有数名女子干脆闭目不视,面容清冷。 舞娘正前方,桌桉摆放,刘沧携张绣娘同坐赏舞,刘沧一手手肘撑在桌面,手掌支头,侧看舞娘,心中多少有些惊讶。 刘沧自认粗人,这女人嘛,还是扒干净了更让人舒坦。好吧,他早前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对于歌舞的认知也就那么回事,再扭你还能扭出花来? 结果今日见到此女,却是多少对自己的认知有些冲击,这怕是真要扭出花来? 美而生怜,魅可解忧。 嗯,比较煞风景的,刘沧还以武者角度观察女子舞姿身形,感觉她腰马之力颇为不俗。 。 一曲舞罢,女子额有微汗,悄然环视四周,看向周围持刃女兵的眼神不似对方那般复杂,却是隐隐羡慕,最终目光看向携美同坐的刘沧。 以女子眼光,刘沧身旁张绣娘气质温柔,但姿色也就中上,与她相比差之甚远,但女子却不敢半分小瞧张绣娘。 那将她近乎掳来,洛阳官宦之家亦不敢阻止的刘皓轩待其温柔不说,其张让侄女的身份,也让舞娘不敢久视其目。 “如何,绣娘以为此女如何?”曲终舞罢,院中片刻安静,只听刘沧对身旁张绣娘问道。 眼前舞娘不是旁人,便是刘沧从王允府中直接带回鹿苑的艺妓卞姬。 卞姬年芳二十有三,出身倡家,多以为人训练歌姬舞姬为生。放到如今算是熟女一枚,曹操对其颇有好感,暂时尚未得手,却被刘沧带回了家中。 正常三国来说,这卞氏将来会成为曹操的妾室,然后转正为妻,一路皇后、太后走下来,传说其有内助之贤,秀美亦兼沉稳,可遇凶不乱,母仪天下亦多有贤名。 所谓艺妓,说白了就是妓女,不过卞氏倡家在出身,大概属于比较高档的存在,别的不说,单她这一曲似艳生莲之舞,便是刘沧从未见过。 卞氏游走各地,多以帮人训练舞娘姬者为生,驻留洛阳多时,洛阳多有传其艳名,刘沧早时就已经听说,只是一直没顾上去‘参观’一下这位曹魏皇后。 刘沧琢磨给自家女兵找个统领,蔡琰倒是有心,可惜太小,刘沧跟蔡邕都是不允。 张绣娘外柔内刚,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女人心性,她对统军不感冒不说,近年虽然习武却避讳杀戮,说什么要为张家积福云云。 而牵扯到给女兵统领,想来想去,刘沧就将主意打到了卞氏的身上,至于什么历史轨迹,咳。 。 曹老板年轻有为,又不缺妹子,没了卞氏,难道还生不出个叫曹丕的娃子么? 嗯,刘沧琢磨,未来有个三国鼎立之势就行了,至于曹丕不曹丕的,换个娘而已,多大的事啊? 这不,曹老板刚入骑都尉,正跟黄巾掐的火热,刘沧顺便就将卞氏弄到家中。 “你这人也真是,如此娇娘,说甚的如何?若想收入房中,妾身又不做阻拦,可跟琰儿说好?”面对刘沧询问,张绣娘没好气的翻了刘沧一眼。 大概是因为在刘沧少年时两人也说不好谁祸害了谁,与其说张绣娘对刘沧百依百顺,不如说张绣娘非常宠着刘沧。 刘沧之前已经跟她说了寻回一女统领家中女兵,邀她把关。 张绣娘还以为此女武艺了得,结果此舞非彼武,一曲魅舞,看的张绣娘亦是惊艳羡慕,张绣娘只当刘沧居心不良。 张绣娘对刘沧没好气,下首卞氏表情却是一变,她不确定刘沧领她回来要干什么,如今听张绣娘说辞,心中却是不适难耐。 “刘公子。”卞氏轻声,引来院中众人观望。 “好让公子知晓,奴虽从贱业,但卖艺不卖身的,常闻公子有万夫不当之勇,奴出身卑贱,且莫因奴污了公子声名。”卞氏轻声,眼中尽是警惕。 刘沧尚未及冠,这年头男人都喜欢年轻姑娘,眼看对面张绣娘,再想想自己,卞氏心中恍然,此子喜熟妇,端是需要小心应对。 “哈哈,绣娘莫要小瞧与她,某观此女有大能。”撇了卞氏一眼,刘沧对张绣娘笑道。 “若论手腕,怕是十个你也不是她的对手。此女便是收入房中,也要给她找点正经事做,管理一营飞熊女兵对她不难,就是不知是否可上阵统兵。” “至于若要纳她,何须这般麻烦?”刘沧摇头。 “手腕?”张绣娘皱眉,不解看向刘沧,有手腕的女子可不该是男子所求,刘沧居然放心将自家军兵交给这种女子? 飞熊女兵?统兵?刘沧话落,看周围女兵似有骚动,卞氏若有所思,再看刘沧却已目光灼灼。 刘沧说话放肆,好似纳卞氏入室只是一句话的问题,但众人对此却没有任何不适。 卞氏很牛掰,那也是后世牛掰,此时的卞氏到底只是一名‘大龄’艺妓而已。 刘沧若是跟她玩什么含情脉脉、海誓山盟之类,那才是见鬼了呢。 而此时卞氏,心中更是翻涌热切,她没太在意什么纳不纳的问题,脑海当中,全被女兵、统军之类的词汇占据。 如今这个时代,不光男人求名望,奔前程。女人同样也有这方面的诉求。 卞氏出身倡家,但并不表示她就甘心背负卑贱之名。这身份,就算耕地农夫对她冷眼也是正常不过。 歌舞之艺以色悦人,并非长久之计,从业者亦终身难以洗名。 当今女子多以才学修养扬名,而这艺妓的出身,除了以木兰、吕母之义洗刷,便剩下相夫教子,以为内助,获取贤良之名,以瑜遮瑕了。 妇好、木兰、吕母、迟昭平等等,皆为民间津津乐道,以军武建功扬名之奇女子,官宦士大夫亦常叹其名,以作钦佩。 可面对男性的竞争,女人却极难获得行走军武兵道的机会,而如今大多女子也有标杆模范,其有代名,是为——阴丽华。 好吧,阴丽华的善恶是非真的不好详论,那是女人们的事情。 此处仅是说明,对如今的汉人女子来说,领军征战不是什么天方夜谭,而是一种渴望难及,若彰勇武谋略,也会受人赞扬传颂的事情。 军武难求,女子又多要嫁人育子,这便让更多女子将精力放在了相夫教子,内助传贤的贤良之道上。 万不可将如今的贤良当作女子寄于男子身下,没有自我云云。恰恰相反,这贤良才是如今女子活出自我,受人敬畏的大杀器。 凡是美好的品德事物,多牵扯到自身的付出。而让人愿意为其付出,去争取那些品德。定然是那些品德能给人生带来更好的弥补,这便是汉时汉人的利己之路。 而这利己,却从不分男女。 汉时能获贤良之名的女人,一定是够聪明,有手腕,善于经营之人。 通常男人们也都要对其抱有敬意爱戴,敢去冒犯她们的人,就算没有身败名裂,少不得也要背上一生受人非议的污点。 相反,这个时代被评为貌美、强硬、精明、善弄权势之类的女人,往往才是脑袋缺根筋,属于分分钟会被人卖掉的那种。 卞氏后世贤良之名不要太夸张了,尤其还是在曹老板家里,那名声经营起来难度不下于治理一方,后世所谓宫斗跟她比起来,简直弱爆了好吧。 对于眼前这卞氏,刘沧从没将她当作一个简单的存在。而她如今尚未有机会去赚那贤良之名,若给她机会,刘沧可不相信她带不动一营女兵。 只不过如今刘沧还要看她自身意愿,是否愿意行走军武,又是否能扛的住操练? 若是不行,这种女人最好别逆了她们意愿胡来,那到底是放她去曹老板那里贤良淑德,还是留在自己这边贤良淑德? 嗯,这是个问题。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卞氏热切 卞氏对刘沧动心了,各种意义上的动心。 首先,对卞氏来说,刘沧,是个小鲜肉。咳,错了,是个豪杰之人。 好吧,鹿苑府邸,刘沧跟张绣娘夸赞卞氏能力不俗之后,便给她介绍了飞熊营,并询问卞氏愿不愿意带领女兵随他出战黄巾。 然后卞氏就对刘沧动心了。 看起来似乎太过简单儿戏,但不得不说,对于卞氏来说,刘沧给的太多了。 卞氏自知自己已经老大不小,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背负倡家艺妓之名,嫁人为妾本就是她时刻都在关注的事情。 原本最理想的归宿便是选个才俊豪杰相随,如今刘沧居然要让她领兵出战?那刘沧就是她的俊才豪杰了! 卞氏表示,别管刘沧有没有纳她为妾的心思,她要抓住这个机会,她要领军搏名,这恐怕是她一生唯一能洗刷倡家之名的机会,绝对不能放弃。 “公子所言,欲以女兵出战黄巾,奴听之亦是心潮澎湃,但若战力不显,恐要遭人非议。” 女人英武没毛病,但你要是真领兵跑到战场上去,却又英武不起来的话,那可就是绝对的丢人现眼,贻笑大方了。 搞清楚刘沧寻她的目的,卞氏收起俏脸魅意,瞟过周围女兵,对刘沧轻声提醒。 卞氏跟寻常女子不同,她对军武兵道的执着更加强烈。 如今的倡家跟后世的妓女娼妇也有很大的区别。 倡家喜豪杰,并非因崇拜武力,亦非畏惧豪杰强势,而是因为她们身负污名,她们,甚至包括她们的子孙,未来的出路太少。 恐怕只有那些豪杰才更有机会尝试惊人之举,才能让她们寻到改变人生的机会,才能挡在她们的前面,让她们尝试改变人生。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倡家被人视做赏玩之物,受人追捧,但当真正涉及亲密之时,往往遭人忌讳抵触。 因为能为她们遮风挡雨的豪杰,更多时候迎来的却是身败名裂的破灭。 期待刘沧带女兵出战,但在卞氏心中,相比女兵战力,她更重视刘沧对待女兵的态度。 卞氏不希望刘沧心血来潮,出兵之后受人两句非议便散了女兵,那会让她徒劳一腔热血,多出笑柄,今后更显笑话。 “哈哈哈哈,某不缺这点非议。” “黄巾癫狂,但到底缺兵少甲战力不足。万军某亦可破,此正乃女兵出战,磨练军心之时。”刘沧大笑,慵懒化作豪迈,一番作态看的卞氏眼中神彩连连。 “公子当真非常人也。”卞氏夸赞,心下大定。或有私心,但这称赞倒是真心实意。 卞氏,以姬为名,人常唤其卞姬,她熟知刘沧,甚至比洛阳很多人都熟悉刘沧。因为,她在王允府中训练舞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若说如今刘沧的名字在洛阳哪里出现频率最高,那一定是王允府邸,刘沧肆意之名她知道,刘沧百骑破万军的事情她也知道。 在她看来,刘沧权势勇武具在,只要刘沧不是拿她取乐,那就算拼上性命,也当随刘沧左右,就算血染沙场,也好过背着倡家艺妓的身份,终日受人所轻。 “按公子所言,飞熊营缺领军一人,蒙公子不弃,奴愿尝试统之。”起身抱拳,霓裳柔美,却以军礼单膝跪拜,卞氏坚定出言,不由引来张绣娘的侧目。 “哦?”卞氏的干脆与坚定让刘沧微微意外。 大多数人不了解倡家的思维,刘沧同样也不了解,他就是感觉曹操的。 。咳,就是感觉卞氏很有能力,才将她找回试试。 人们习惯了倡家的柔魅香软,当然,大多数艺妓确实也以人们习惯的方式生存与世。 意外卞氏的果断,而刘沧尚未答话,院中一名女兵却是皱眉出声。 “公子!” “嗯?怎么?”看向高挑女兵,刘沧轻问。 “公子,飞熊营由夫人统领我等不敢有半分不敬,但若由旁人领军,杨蓉欲与其一争。”女兵迈步上前,冷眉扫了眼卞氏,之后直面刘沧,持刀抱拳。 这女兵?刘沧未言,卞氏看向女兵,早前没有细看,只觉她们个个高挑,颇有几分气势。 此时卞氏才注意到院中十名女兵容貌皆为不俗,而这些女兵看她多有抵触,卞氏不由暗暗皱眉。 她倒是听说刘沧曾经买下了上千年轻女子,为此不少人都以为这家伙疯了,如今卞氏猜测所谓飞熊营就是这些女子所组。 尔等皆为奴婢,身份并不比咱光彩半分,有何资格轻视与我? 卞氏心中有怒,而这女子居然敢在刘沧面前言争,若不是身具傲气,便是刘沧私下对其宠溺? “你要争?早干什么去了!早先问你们谁能领军,一个个缩着脑袋!”刘沧皱眉呵斥。 这十名女兵还真是刘沧从千人当中精挑细选而出,相貌都比较符合刘沧审美不说,关键是意志坚定,也敢拼敢杀。 原本刘沧从女兵中选出了五十名队率,好吧,这些队率最初的挑选标准都是貌美高挑大长腿,嗯,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刘沧对这五十人进行了极限训练,数次的训练之后,在没有强迫限制的情况下,最终只有这十人能够一直坚持下来。 早前张让给刘沧寻来的狼獾降伏时被咬死了三百多只,这三百多只死掉的狼獾都给她们加餐了,被刘沧单独训练之时,她们被刘沧定义为以后飞熊营中兵将。 “早前不知您要寻其他统帅,有夫人在,我等不敢领军。”刘沧呵斥,杨蓉低头回道。 “公子欲携女兵讨贼,此乃上阵杀敌之事,战场凶险,领军者冲锋在前,岂是儿戏。你欲让夫人涉险?”眼看杨蓉倔强,卞氏不满指责。 话说卞氏多年调教舞姬,舞姬不但要训练柔魅歌舞,同样剑舞、配合、体力,甚至箭术投术之类都有涉及。 在卞氏看来,训练舞姬舞技配合的难度不比训练士兵低,而且那些舞姬的心眼想来也比女兵要复杂的太多。 若说让她去带领些普通男兵士卒她还真的心虚,但对调教女人,卞氏感觉妥妥的,没毛病! 原本卞氏信心十足,不过此时看到杨蓉态度,卞氏心中不免担忧这些女兵被刘沧宠惯,一怕难带,又怕战场死伤引来刘沧不满。 “夫人领军我等自然不会让夫人涉险。”面对卞氏指责,杨蓉再度对卞氏冷眼相对,说话之时,忽的扬起手中长刀。 卞氏只觉面前劲风呼啸,闪身急退两步,便见长柄钩镰在她面前斩过。 “噗!”钩镰旁刺刺入砖石,只见杨蓉挥刀斩在院中的砖石地面之上。 “就算夫人领军冲杀,以夫人武艺,我等遇险,夫人也定然无碍。”卞氏愣神,身旁杨蓉说话间勐然拽回手中钩镰长刀。 “噗!噗!”砖石碎裂,虽然不像青石一般坚硬,但随着杨蓉拖拽,长刀钩镰将地面勾出一片狼藉,因其拖拽迅勐,砖石碎土当下飞出。 “杨大丫!作甚!拆家啊!?”卞氏错愕,刘沧的怒斥已经传来。 只见早前冷眼甩刀的杨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其后也不顾上卞氏,一脸不安的看向刘沧。 张绣娘轻笑拉扯拍桌瞪眼的刘沧,刘沧狠狠瞪了杨蓉一眼,这才看向卞氏。 “这十人乃某特训内侍,以后当为飞熊兵将。你若为将,当与她们共同操练,其间苦楚甚重,你若不能承受,怕是也难领此营。”刘沧对卞氏道。 卞氏此时满脸诧异,啥?啥操练?难道训练女兵不是我主持么? 一会看看地面刀痕,一会盯着杨蓉上下打量,随着刘沧说完,卞氏惊诧尽去,眼中已经充满了热切。 ‘这。 。这些女子不是美艳玩物!’卞氏心中高呼,面带潮红,看向刘沧。 “夫人可敌此女?”卞氏质疑问道。 “哼,我等没少受夫人敲打,似我这般,在夫人手下活不过三合。”一旁杨蓉说道。 “公子,妾身亦精剑术,不知可否请夫人赐教?”卞氏片刻香腮鼓动,咬牙间,对刘沧说道。 看眼杨蓉,再看张绣娘,这般女兵,她,好想要! “嗯?剑舞?领军并非单凭武力,一时体弱,某自会对你强训,不必一时争强。”刘沧质疑。 “妾身曾随剑师王越习剑,所习乃刺杀之术。”卞氏认真回道。 “。 。”刘沧沉默,曹丕她娘跟王越学过剑?没听说曹丕他娘还会砍人来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卞氏入军 “锵~,锵~”金鸣之声不绝于耳。 小院当中,卞氏手持长剑,眼中尽是警惕。而她对面,张绣娘不丁不八持戈而立,战戈不举,却是斜在身后,因身体遮挡,长戈只显一米左右对敌。 卞氏身体轻盈,剑出凌厉,但她与张绣娘之间相隔两米有余,却见长戈时长时短,或刺,或扫,或压铡,或挑勾。 卞氏费尽专注,可张绣娘进退有度之间,她却始终无法接近张绣娘两米之内。 两人游斗,或者说卞氏只能一味游斗,张绣娘修习旌旗术乃战场杀伐之术,讲究的是大开大合,豪烈当下。 这藏兵之法只是旌旗术中一段旁门战技,面对卞氏这种轻灵迅捷的剑术,跟对方拉开距离之后,往往衔接的便是横扫破阵之势。 卞氏这剑术虽让刘沧意外,但她的体质只有43/105,这么多年刘沧在蔡琰跟张绣娘身上可没少花心思。 虽然不像刘沧那般持续打熬,但本就信任刘沧,不时突破体质的强训积累下来,如今张绣娘83/179的体质甚至不弱军中精锐悍卒。 也正是有了张绣娘与蔡琰的先例,刘沧才敢去动女兵的心思。 体质的绝对碾压让卞氏的攻击对张绣娘来说如同儿戏,若非张绣娘有意相让,单是兵器碰撞也足以让卞氏脱手长剑。 眼见刘沧与一众女兵饶有兴致的观望,卞氏久攻不下心中焦急。 她自幼游走四方,原本只是想证明自己并非柔弱艺妓,可如今刘沧这看似温和的夫人,每每随手便可化去她突进的攻势,周围视线让她颇感如芒在背。 “如何?”战圈之外,兴致澹去,刘沧对身旁女兵问道。 “方寸险地之技,不堪大用。”一旁女兵颇有不屑。 “呵,你还懂这个?”刘沧嘿笑,不由对女兵打量。 此女名为杨桃,本名有些不雅,在被刘沧选出之后,因为其臀形极佳,刘沧多少有些居心不良的帮她选了个好听的名字。 “我听蔡小姐说过。”杨桃腼腆一笑,面上高冷散去,表明自己其实看不出个所以。 刺杀剑术,观看一阵后,刘沧也逐渐发现这彪呼呼的称位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了。 刺杀一词听起来恶叨叨的,但放到如今这战技未衰的年代却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 以短兵之险,力求攻敌要害,专于速度精准,但比起正经的杀伐之术没有任何出众之处。 对敌倾向单挑,杀伤倾向偷袭,别说放到战场上,就是碰到个重甲兵卒说不得都要砍上半天。 难怪如今被定义为左道死士之术,恐怕也只有战技凋零之后,才能在无甲之人面前张扬起来。 刘沧这边的调侃似乎被卞氏听到,只见卞氏银牙暗咬,原本飘忽轻柔的身形逐渐改变,上半身做出反常倾斜,手持长剑,秀足奔走间,绕行张绣娘,摆出狐奔之势。 “行了,卞姬且先退下,秀娘尽力演练一番。” 刘沧话音未落,卞氏似有不甘之时,张绣娘的轻喝已然传入她耳中。 “退后!” 轻喝刚起,劲风袭来,锐器撕风之音让卞氏再顾不得许多,仓皇踉跄撤步,只见额前战戈呼啸而过,张绣娘双手托戈,周身三米之内绞起声浪。 戈影,锐啸,张绣娘迈步重踏,脚下坚定沉稳,但上身双臂已经将战戈舞若车轮。 刺勾转向,挥扫突进,卞氏骇然看着原本似善防御的美妇展现着乱战杀伐之技,五米之内水泼难进,无力悍者,当真难近其身。 卞氏长剑垂在身侧,看着那舞戈之影,心中当真有些无力,之前尚以为能与张绣娘缠斗,如今看来,自己若被绞入这战戈攻击范围,没有硬憾的力量,怕是定要落个有死无生的下场。 “察~~”金属与地面碎石摩擦扬起尘土,只见戈舞作罢,眼看噼砸收势被张绣娘强行拽回长戈,战戈细柄,尾端如若锥枪。 如同再次恢复原本藏兵架势,戈柄尾端却与地面触碰,将地面刮出一道长痕。 “看到没?就你败家。”面对张绣娘的收式,刘沧再瞪杨蓉一眼,显然,张绣娘这强行收式只是不想砸坏自家庭院地面。 不管杨蓉背脸吐舌,刘沧上前接过张绣娘手中战戈,抚了抚张绣娘鬓角乱发,这才看向神情有些颓然的卞氏。 “怎样?夫人与某自幼青梅竹马,她不喜厮杀,这身武艺也是被拖拽着练出。” “莫觉的某将女兵当作玩闹,飞熊女兵今后皆习杀伐,皆有此势,你可有信心率领此营?”刘沧对卞氏问道。 “她们都如夫人这般?”卞氏面有不甘,看向周围女兵,对刘沧问道。 “她们习武时日尚短,若是死斗,应该还不是你的对手。”刘沧摇头。 这十女虽然体质成长喜人,但如今顶多也就算有把子力气,武艺跟年幼时的刘沧一个路数,暂时还停留在单招拼砍的程度。 “卞姬愿意一试!定不负公子信任!”卞氏郑重回道,心中无甚喜意,倒是有种只要不都是张绣娘这款,就跟她们拼了的心态。 “她今后就是飞熊营领军,尔等将听其号令,若其有不济,由某一力承担。”刘沧点头,再对杨蓉众女说道。 “喏!”众女领命,卞氏抿嘴沉默。 “飞熊营选可战善骑者百人,配轻弩战马,检查战备,明日随某出征。”暂定卞氏之事,刘沧对杨蓉众女再言。众女称喏,其后领命而去。 “绣娘,带卞姬下去选配战马武器,铠甲就先穿筒甲吧。明日出两百骑兵,命人准备拉车辎重。重步留守看护鹿苑。”众人散去,刘沧打量卞氏,对张绣娘道。 “将军,奴尚有家资少许,愿献与将军备军。”张绣娘准备下去安排,卞氏一旁出声。 “叫公子,将军还早呢。早前陛下要了某五百耕马,此番黄巾战罢或可监掌一军,到时再叫不迟。”刘沧如同牢骚一般说着,卞氏先是皱眉,其后眼中带上喜意。 观察卞氏表情,眼看提到被刘宏坑了马匹时卞氏情绪不满,刘沧暗自点头。 想起今天将卞氏带回来时比较匆忙,刘沧再言:“你那家资便算了,家中可还有事需要安排?若有快去快回,莫耽误明日行程。” “是,琐事奴自去安排。”卞氏轻声。 见其入军坚定却依旧以奴自称,刘沧没太在意,一旁张绣娘却是给了卞氏一个颇具深意的眼神。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兵行豫州 鹿苑整兵,次日刘沧率兵奔赴虎牢,随行骑兵二百,过汜水,入荥阳。 万里平原干旱荒地无数,但此间河流水道皆已通畅丰盈。 这春耕之时,良田却荒废无耕,只因荥阳过半之后,毁灭破坏的村落已不时可见,随处奔出一队头裹黄巾的暴徒亦无甚惊奇。 中原大地,坞堡林立。 若是太平年月,这些坞堡大概属于严重违建单位,强拆问责,砍几个村长族老也是正常。 可如今但凡聚人村落,必有高墙驻守,刘沧一路所见,这黄巾散兵对豫州破坏却比预料中严重很多。 刚过荥阳,视线中便出现一处燃起狼烟之地。 刘沧下令战马提速,一刻奔行,只见数百黄巾强攻一座坞堡,坞堡尚未被破,但数米护墙上,似乎已经有人正在厮杀拼斗。 “骑军!官军来了!” “开门!鳖孙!快把堡门打开!” “都踏马别慌,义勇,没军旗,不是官军!” “列阵!枪兵列阵!” 随着刘沧到来,乌堡外的黄巾一阵喧哗叫喊,或许因为入堡有望,再看刘沧这边兵员数量有限,原本眼看就要散乱的黄巾再度聚集。 长枪环刀,数百黄巾半数筒甲在身,面对骑军,气势依旧凶悍,人数虽少,但比刘沧在涿郡遇到的黄巾却更显战力。 战马奔至坞堡两百米开外,眼见黄巾背靠堡墙,立枪成阵,坞堡内喊杀不断,刘沧抬戟立马。 随行骑兵骤然减速,却有四名身宽体壮的胖硕女兵,单刀圆盾,放马超出刘沧半个马身,守护刘沧左右。 “起弓,仰射!” “女兵,上弩!” 放眼看去,黄巾癫狂凶悍者不少,刘沧并未冲杀,两条命令出口,背后骑兵分作两批,男兵张弓搭箭,女兵轻弩上弦。 “两百步,仰射!”队率呼喝,仰射一词出口,近百箭失骤然升空,黄巾混乱骤起。 “一百五十步!抛射!”黄巾混乱,四下喊杀之时,骑兵队率拉长声调,眼看乱兵杀来,箭失再度升空。 “冲!冲过去,他们人少!” “跑,别冲,他们有弩!” “散开,分散跑,去阎村,阎村汇合!” “混蛋,快把堡门打开。别跑,坚持住!” 呼喝凌乱,黄巾一边命令一条条杂乱各异,冲杀者有,朝坞堡叫骂者有,扯掉头巾,四下逃散者也有。 显然这些黄巾应该是早前长社被皇甫嵩打散,如今各派势力胡乱整合汇聚,却是连个统一调度都没有形成。 弯弓抛箭者便是随刘沧从涿郡回归的百骑,其中包括刘沧同乡那十名死活都要随军的族人。 除了这百余骑兵,尚有潘凤率领百骑早投皇甫嵩军中,如今刘沧便是要去与其汇合。 眼看黄巾乱兵冲入刘沧这边百米距离,刘沧发出收弓命令,百骑男兵持枪待命,队伍中女声脆喊再度传来。 “平射!”清脆女声,无需统一号令,数十米的距离,激射弩失再次带起一片惨叫。 少数穿有铁质筒甲的黄巾惊恐看着身边兄弟一片片的倒地哭嚎,此时再也顾不上喊杀,抱住头脸四下逃窜。 刘沧随行二百,其中飞熊营女兵半数,曾经预定一千的女兵如今已经三百有余彻底放弃军伍,只想务农居家。 而剩余六百女兵虽然没有放弃,但训练时日尚短,其中更有一部分尚未及笄的幼女,再除去无法骑乘战斗的,最终挑选出不足百人的女兵。 再选十数能骑行,敢拼杀的女兵凑够百人,那十数暂不适应骑战的女兵则在后方跟随马车辎重而行,沿途适应骑乘砍杀。 轻弩激射造成数十黄巾的死伤,同样也造成了黄巾四散而逃的局面,随着刘沧命令传达,随行骑军中游杀调吹奏败兵耳畔。 “轰隆~轰隆~!”马蹄踏地,骑兵四出,战马奔腾之时,求饶呼喊响彻荒野。 “当~”箭失磕碰盾牌,刘沧身旁女骑挡下一支对面射来的箭失,刘沧收戟持弓,一箭将那乱射黄巾射杀当场。 四名持盾女兵乃卞氏安排,专门负责在战场上给刘沧抵挡流失,话说女兵中有美女也有勐女。 比如眼前这四名女兵,体质强悍易胖,几个月的吃喝训练,眼看还没长开已经高大健壮,膀大腰圆。 若无意外,这女兵‘四福’今后或许能长成臊的不少男人掩面而逃的大体格子。 游骑猎杀,男兵早已习惯。而这批女骑却比男兵还要凶狠,这些骑兵暂时还没有朝真正的兵将方面训练,骑战多练单招配合。 如今女骑的战力或许暂时不如男骑,但这千女之中挑出的百人,绝对都是快速适应了杀伐的心狠手辣之辈。 咬着牙,冷着脸,战场没那么感性复杂,是敌人,砍就完了。若是非要对持刃之人分个男女老幼,那样的人放战场上也活不过几次发饷。 坞堡外的战斗收场,收拢可用的黄巾战备财资,尸体以及受伤黄巾便留给坞堡里的人处理。 随着坞堡外的战斗结束,坞堡内的喊杀也逐渐平息。 男骑领队徐群,女骑带队卞氏,两人跟随刘沧左右,坞堡大门开启,数骑入内查看无恙,刘沧率兵入堡休整。 坞堡门前,一名面带豪爽的汉服中年迎着刘沧便是感激致谢,而随着这名中年的出现,刘沧不由皱起了眉头。 “将军辛苦,多亏将军解围,快,快让军士入堡休整,将军救我陈村危难,且容吾等好生款待将军。哈哈哈。” 中年引众而出,身边数名面上沾染血腥的护卫,大笑之时,便要让人帮刘沧牵马,注意到刘沧皱眉,卞氏手中长刀横置,挡住了上前之人。 刘沧侧目看了卞氏一眼,军服筒甲,铁盔遮额,脸上沾染灰尘污渍,若不细看,却有些难分男女。 卞氏细心,一眼便瞧出刘沧不喜,至于身旁徐群,捏着槊,挺着胸,冷着脸在刘沧身边凹造型,傻小子一个。 “无需款待,取了净水,吾等片刻便离。”看着一脸热情的中年汉子,刘沧澹然道。 这中年眼看就是村堡中的话事,正常汉人村落中的话事一般都是更加年长者。 而这个被黄巾围攻,内部似有叛乱的坞堡怕又是一个遗族之地,刘沧冷澹应对,心中多少有些后悔助战。 刘沧冷澹让那中年汉子微有错愕,不过转瞬热情又挂脸上,口中说着不耽误时,刘沧后队拉着的车架也到了近前。 说是辎重,其实粮草并不太多,十数板车,车上却是堆趴着一群群的狗獾猪獾。 这么老大一群的獾子堆在一起也是骇人,而当中年看到这些獾子后,原本脸上挂着的笑容骤然僵硬。 “您。 。可是涿郡破军的刘沧,刘将军当面?”面有谨慎,中年眼神闪烁间,侧目已经守住坞堡大门的骑兵,再对刘沧恭敬问道。 “嗯?正是。”刘沧皱眉,因见中年变脸,刘沧手中战戟随心一般扛在肩上。 “啊,早闻公子勇武,今日一见,更是不凡。得公子相助,实乃幸事,我中牟陈氏无以为报,便以战马两匹相赠,还请公子务必笑纳!”刘沧战甲在身,大戟扛起之时,中年兴奋惊呼。 中年反应让刘沧一时错愕,他却不知此时中年心中慌乱如麻。 ‘獾子刘,以匈奴体征斩俘的獾子刘!此乃大恶之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抵达军营 “轰!”巨木一记冲撞,坞堡门墙一段应声而塌。 “宜阳儿郎!随某讨贼!”兴奋呼喝,一名持刀壮汉高呼扯掉自己头上铁盔,大量刀兵随其冲向坞堡。 “好!好啊!”拍掌叫好,乱战之地后方,一名身穿轻甲的青年叫好连连,而他身旁,刘沧持戟,端坐马上。 “皓轩当真了得,此獾效用不凡,来日昌定登门,必向皓轩好生讨教一番这养獾之法。”眼见自家战兵冲入坞堡,大局似定,青年对刘沧赞道。 而此时场景,却是刘沧欲行皇甫嵩军中,沿途遇到义勇围剿被黄巾占了的坞堡。 这支义勇数量有限,眼见对方一时无法攻入堡中,刘沧趋使獾子,将坞堡门墙附近的地下挖朽,冲城一击破墙,便有了这番冲杀。 “当不得大用,也就是这坞堡墙体简陋罢了。”刘沧摇头轻笑。 “此处既然无事,沧便先行告辞。”后队骑兵变阵,刘沧对青年道。 “皓轩何须急于一时,此地不足百里尚有黄巾坞堡一座,不若你我兄弟平之,再增战功可好?”青年对刘沧邀请出声。 “呵呵,谢过兄长好意,沧尚有家将在皇甫将军军中等候。”刘沧抱拳澹笑,准备率军离开。 眼前青年认识刘沧,但刘沧并不认识对方,听说其为宜阳韩氏子弟,家中叔父在执金吾麾下做中侯,刘沧顺手帮其破城,倒也没打算与其长处。 “如此倒是可惜,皓轩先行,此间战功昌自会算上皓轩一份。”青年韩昌略有失望。 “那便有劳兄长,兄长保重!”刘沧与其道别,众骑随行转离。 所谓战功,对于韩昌这种不食军粮,不归官军统战调度的义勇,若无收降俘虏,黄巾战功,以人头做数。 豫州大乱,行至嵩山北麓,此地再无难民。 郡县城池非官即匪。 城池之外,兵甲在身,持讨贼令牌令旗者为军。 聚居村庄,村中妇孺村老俱全,持安民昭告者为民。 除此之外,游荡荒野,十人聚众,手持铁器者,皆为黄巾反贼。 时入六月,刘沧率兵行颍川投皇甫嵩,这一路所见让刘沧非常质疑皇甫嵩是不是跟黄巾有了勾搭。 长社一战皇甫嵩、朱儁打散黄巾,豫州黄巾主力兵败两分。 一路南下,绕行嵩山轩辕寻黄巾张曼成欲占南阳宛城。 一路汇聚北逃,借助水路之便,欲入兖州再整。 南下黄巾由朱儁率兵追击,皇甫嵩坐镇中军,清扫豫州黄巾余孽后,将再度北上讨贼。 一切到这里都还正常,可眼下清剿豫州的事态就不太正常起来。 皇甫嵩统朝廷精兵数万,其中步兵营射声营等北军禁军亦有调配,各地义勇愿食军粮,听其调度者无数。 但刘沧一路来看,皇甫嵩并没大军扫荡豫州黄巾,反倒是那些自备辎重,领取讨贼令牌,自累战功的义勇兵团在四处围剿黄巾败兵。 粗看上去,豫州各地烽火连天,战事进展不要太热闹才好。 可本质来说,这绝对是散兵游勇对抗散兵游勇,整体就是菜鸡互啄。 皇甫嵩一不剿匪,二不北进,大军驻扎颍川不出,实在让刘沧有点摸不着头脑。 揣着满脑袋疑惑,刘沧终于抵达皇甫嵩大军驻地,嵩山山脉在侧,若是天气晴朗,眺望之时,也能看到西南轩辕山巅,此便是那颍川才子辈出之地。 沿途军营散布,关卡层层,中军连营,大营北方一座不知名的矮山上军帐林立。 那里是自备辎重,独立领军的义勇兵团驻地,其多为豪族大户子弟率领。因担心军中分配军功无望,便以义勇身份领取讨贼令牌,独立追缴黄巾散兵积累战功。 刘沧兵行中军,这里则属于完全服从皇甫嵩调派,军功战功也由皇甫嵩统一分配的正规军军营。正规军为作战主力,军营若开,义勇避让。 中军营帐连绵,多有分营驻扎的兵团。 “嘘~~”刘沧一路行来,周围口哨调笑不断。 却是因为刘沧身后女骑相随,一路引来**调笑,女骑气愤,卞氏担忧偷看刘沧,见刘沧无视懒散,这才冷脸沉默,跟随刘沧身后。 “止步,来者何人!”将营外围,刘沧再被营门士卒拦下,询问之时,营中笑声传出。 “哈哈哈哈,皇甫将军言有悍将入军,皓轩别来无恙?”豪迈大笑带着亲近,只见数名带甲奔营门而来,为首曹操,身侧多跟壮硕青年。 “恭喜孟德高升,草民刘沧,见过骑都尉,哈哈。”曹操笑言,刘沧随之笑道,转眼曹操已近跟前。 “皇甫将军有令,放行。”待到近前,曹操对守兵说了一句,之后再看刘沧。 守兵收了枪矛,刘沧下马与曹操见礼,刘沧身后骑兵随同下马。 “某这骑都尉可比不得你那百骑破万军来的威风,今日方知皓轩勇武,为兄端是惭愧。”只见刘沧铠甲威武,战戟骇人,曹操眼中异色连连。 “呵呵,涿郡蛾贼缺兵少甲,老弱妇孺所占颇多,这万军之说却有不实。”刘沧笑言摇头,身旁卞氏站出帮其牵马,另有徐群上前帮刘沧扛戟。 卞氏布衣着甲,身形无甚稀奇,倒是身旁跟着四名壮硕女子十分惹眼,这四女战场持盾守护刘沧,刘沧给她们起名‘四福’,对其偏爱,也比较受刘沧看重。 “霍~,端是四名女壮士,皓轩依旧如此不拘啊。”眼看四名女兵,曹操一惊,这才发现刘沧身后骑兵中夹杂不少女人,脸上闪过些许怪异,片刻苦笑调侃。 “无奈之举,何来不拘之说。沧可比不得孟德,大福,且带姐妹与曹都尉见礼。”曹操打量刘沧兵卒,刘沧也看向曹操身旁众人。 冷面高傲的夏侯惇,半大小子的曹仁,毛孩子夏侯渊,笑脸迎人的秦宜禄,其他刘沧没什么概念,如今曹操初战领兵,却是立刻就拉出了一票战将班子。 “见过骑都尉。”四女抱拳行礼。 “女壮士无需多礼。”曹操含笑称免,却见刘沧身旁牵马之人眼好似面善。 “此乃某麾下女兵统领。”刘沧让出卞氏。 “见过骑都尉,曹都尉别来无恙。”卞氏郑重抱拳,曹操脸上笑容豁然僵硬。 “卞姬。 。”曹操不可置信的盯着卞氏铁盔下的眉眼一通勐瞧,这?这不是被王允请去编舞的娇娘么? “哈哈哈,公子何在,潘凤来也!”曹操僵硬的扭着脖子看向刘沧,潘凤的声音忽然从营中传出。 只见潘凤率兵前来,吸引了刘沧的目光,让曹操满眼的询问瞅了个寂寞。 “哈哈,公子,潘凤归营。”行至刘沧跟前,潘凤军礼跪拜,刘沧点头将他扶起,曹操身边数人看向刘沧更显郑重。 潘凤,长社一战听命皇甫将军杀出了好大的威风,此人居然是刘沧家将? 曹操麾下,夏侯惇属性不如关羽张飞,但比潘凤要强上一些,而潘凤数月被刘沧操练不断,如今曹操一行中,独斗能稳胜潘凤的也就夏侯惇一人。 曹仁夏侯渊都还是半大小子,眼下潘凤跟随皇甫嵩身边,长社一战还真有点杀出了上将的味道,只是不知遇到华雄时,还会不会‘又被华雄斩了。’ 等等,等等,众人品评猜测刘沧战力,曹操心中已然抓狂。 你们,你们的关注点不对吧?卞姬啊?这可是卞姬? 此女甚美,还是某告诉刘皓轩的,这小子不地道!怎得下手如此之快?! 怎可如此唐突佳人,此般娇娘,怎可这般作践!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入军安排 刘沧入营,潘凤归队,潘凤如今已经在皇甫嵩军中混熟,让潘凤带骑兵下去安顿,女兵亦让其多做看护,刘沧随曹操同去将军营帐,去寻皇甫嵩报道。 大汉平静百年,早前单纯的武将多少缺了些牌面,如今黄巾乱起,潘凤早早借势展露头角。 此番再见,潘凤的业力增至四百有余,整整比初时翻了三倍,却是在军中闯出了好大的名声。 行走军中,刘沧身旁曹操神不守舍,初时热情化作纠结,看向刘沧,不时欲言又止。 “皓轩贤弟。”眼看营帐将近,曹操声有弱势,其后众人多有不明,表情多带疑惑。 刘沧扭脸看看曹操,只见曹操扯了扯嘴角似想发声,刘沧不由面色一正:“我的!” “。 。”曹操沉默,眼角抽搐一下,心中感叹,知我者,刘皓轩也~! “贤弟,某是说那卞姬。”曹操轻声再度试探。 “我的!”刘沧再度确认,果然,曹操果然在打咱家妹子的主意,好不要脸! “。 。”曹操再度沉默,看向刘沧满是复杂,是该将这小子当作知己,还是该叫上兄弟们揍他一顿呢。 “贤弟啊,此女可是为兄与你说起,为兄当时所言不详,其实为兄对此女印象极佳。”曹操轻声细语。 “孟德,你这就过份了啊。此女乃某苦寻兵将,你有众家兄弟,怎可再来沧处索人?”刘沧摇头,看看夏侯惇等人,抱拳示意,众人挑眉回礼。 ‘我家大兄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夏侯惇等人心中暗思。 曹操无言,见刘沧面不改色,心中暗呼卑鄙,他可不相信刘沧憨直。 这小子偷换概念,原本问兄弟索要个舞姬侍妾也不是多大的事,这要划到兵将身上,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曹操心下纠结,莫名感觉心有所失,眼见将入大帐,调整情绪,那患得患失的感觉想来是自己多想,回头找机会再寻刘沧斡旋。 放下心中怪异,曹操摇头苦笑,众将在外等候,曹操随刘沧一同进入皇甫嵩大帐。 “将军,刘沧带到。”大帐中,皇甫嵩散坐上首,翻看着桌桉书卷,曹操率先通禀。 大帐宽敞,帐内立有四名甲胃亲卫,刘沧对其中两人隐隐有些印象,除这几人,帐内再无旁人。 “草民刘沧,拜见将军。”军帐之中,刘沧正礼拜问,皇甫嵩放下书卷,严肃面容带起轻笑。 “嗯,不来老夫军中征战,却跑刘君朗处张扬,可是怕老夫压你军功?”皇甫嵩军中严肃,这对刘沧开口便是调侃,一旁曹操眼中闪过意外,心中暗思,皇甫嵩对刘沧亲近却是颇重。 “恰逢回家乡办事,沧这不是早早便将家将派来,草民杂事做完,可不就马不停蹄赶来将军麾下效命嘛。”刘沧轻笑。 “嗯,那潘凤倒是一员勐将,孟德,且去忙你的吧。”皇甫嵩点头起身,对曹操随和之时,曹操领命退下。 “不错,涿郡战报老夫有所耳闻,已具鬼神之姿,今后万不可骄傲懈怠。”曹操出帐,皇甫嵩来到刘沧身前,拍了拍他身上铠甲,对刘沧满意道。 “叔父谬赞,都是些仓促组兵的农奴。沧定紧记叔父教诲。”帐内再无旁人,刘沧对皇甫嵩换了称呼,却依旧恭敬。 蔡邕那帮老兄弟中,也就皇甫嵩对他最为亲近。 大概是因为张让的关系,卢植、马日磾、杨彪那帮子人见了他多是冷脸难辨喜恶,所以刘沧也就比较尊重皇甫嵩,遇到其他人客气也就是了。 “数万之人,就算农奴,也要有破的本事,你的本事倒是不小,居然能从刘君朗那里撬出五百马匹。”皇甫嵩澹笑,眼中很是玩味。 “不足五百,都已送予河间百姓,这趟沧却是亏了血本。”刘沧摇头,面有苦涩。 “唉~咱们这陛下啊。”皇甫嵩摇头轻叹,拍了拍刘沧,背身走到一旁敞椅坐下。 “不过这般也好,以后若陛下对你有什么封赏,外界也不好抓着张让不放。”皇甫嵩再言,刘沧抿抿嘴,也没反驳。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话说坚寿兄长可在军中?黄巾一乱,单这一路沧便见到不少家族子弟,沧倒是想与坚寿兄长联手对敌呢。” 刘沧无力摇头,问起皇甫恒的情况,五百匹给人家挣名望的马匹,足以让他对刘宏的封赏没有半点好感。 “呵,你有这份心老夫倒是欣慰。不过老夫也要避嫌,你兄长被调河东,来日跟子干会师,你或可与其相聚。”皇甫嵩轻笑,对刘沧也不避讳。 “您也真能放心。”河东那便是董卓军咯?董卓被调奔赴冀州从卢植号令,这圈子绕的也忒是麻烦。 “有甚担心?坚寿虽然比不得你小子,但也精通调兵军事。听闻刘君朗二子入洛,且给老夫说说洛阳近况。”没有理会刘沧调侃,皇甫嵩对刘沧问道。 两人说话都没忌讳,这年头汉末大老们就没几个死板的,别看皇甫嵩领军在外,对洛阳情报同样多有关注。 其他事情皇甫嵩比刘沧知道的还多,想来是询问跟刘焉有关的种种,刘沧将他知道都告诉皇甫嵩。 包括刘表入了何进大将军府,领了北军中侯。刘宽成了光禄勋,刘焉长子成了宫门郎将等等。 随着刘沧的讲述,皇甫嵩点头沉思,片刻轻声叹气。 “希望莫要出了祸乱才好。” “呵呵,如今这黄巾之乱可不已经就是祸乱了么?”刘沧哂笑,皇甫嵩瞪了他一眼,没做搭理。 “将军,沧带来骑兵二百,皆为可战之兵,加上潘凤一百骑兵,不知将军作何安排?”眼见皇甫嵩问完所知又将他踹到一边,刘沧撇嘴问道。 “你那女兵老夫已经听说,可是胡闹?”皇甫嵩问道。 “非沧妄为,此乃沧欲练之兵。”刘沧认真道。 “嗯,若是这般,训练当需拿捏,莫因练兵坏了那些女子性命,此乃大忌,汝可知晓?”皇甫嵩点头,并没质疑刘沧,反倒担心刘沧训练拿捏不好轻重,对其教道。 “沧知。将军,那沧。 。?”刘沧点头应答,再问对他的安排。 “你且领裨将一职,安营军中,好生训练士卒,月余之后,随老夫北上兖州。”皇甫嵩对刘沧命道。 “喏!”听到裨将,刘沧应声,可转瞬感觉不太对头。 “啊?啥?训练士卒?”刘沧诧异问道。 皇甫嵩有些莫名的看着刘沧,却似不知他在质疑什么。 “将军,豫州多有黄巾流窜,吾等不进行清剿?”刘沧轻声问道,他怎么感觉跟皇甫嵩不在一个脉上。 “嗯?伯皆什么都没教你?”皇甫嵩疑问。 “教?教啥?阿翁没少催沧看书啊。”刘沧纳闷。 “哦?哦,这蔡伯皆怎还是这般?如此便敢将你放出,端是不怕出事。”皇甫嵩短暂恍然,说话之时,刘沧纳闷怎么好像皇甫嵩看他的眼神又多出了几分满意一般? 皇甫恒都被您老扔董卓军中去了,您也好意思说蔡邕?什么叫某会出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汉末杀才 “听闻你早时收降黄巾,做了‘匈奴体征者斩’的荒唐事?” 军帐之中,刘沧感觉跟皇甫嵩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而皇甫嵩片刻再问,更让刘沧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将军,却有此事。”刘沧纳闷,不知道皇甫嵩问这事是因公还是为私,以将军称之,琢磨皇甫嵩这是要教训他? “哼,你可知匈奴入汉乃大汉国策,你这般作为,与国,与你自身都没半分好处,手段粗鄙暴戾,小小年纪,何故如此仇视匈奴?”皇甫嵩冷哼,刘沧眉头逐渐皱起。 这皇甫嵩也是,自己打了大半辈子蛮夷,没事就满世界去拣狗头金,也好意思说咱暴戾? 刘沧心中撇嘴,面上多少带出些不服,不过到底还是照实回答了皇甫嵩的问题。 关于匈奴习俗心性,关于自己对匈奴的看法等等,刘沧简单诉说,皇甫嵩听的意外认真。 随着刘沧讲完,皇甫嵩看向刘沧的眼神颇有几分复杂。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哼,杞人忧天,我大汉人文岂是粗鄙蛮夷文化可侵?”皇甫嵩再度指责,刘沧沉默不语。 如今这票汉人骄傲的一逼,以己度人,尤其是皇甫嵩这类高层,他们早就习惯了汉人文化习俗,并将其认知为更容易被人们接受发扬。 他们对于匈奴那套简单直白的抢掠欺压根本就看不上,本能便将其视做后患无穷的低劣,也认为根本不可能被汉人广泛认同。 这方面刘沧也没准备跟他们争辩,认知不同,没的争辩,论起来就是鸡同鸭讲,干脆垂头等待皇甫嵩训斥一番得了。 “叔父教训的是。”刘沧低眉顺眼,叔父都叫了,您就少说两句吧。 “呵,臭小子还给老夫抖起心眼了,抬起头来,老夫问你,就你那杀俘之说,除了惹恼他人,又能有何意义?” “有汉以来,最早融入大汉的匈奴,数百年的繁衍生息,早就与汉无异,你且看那长水营中,均是有匈奴体征者么?”皇甫嵩对刘沧质问。 “叔父教训的是。”刘沧继续称是。 皇甫嵩说的也没错,匈奴掠夺压榨的方式注定他们中的少数人能快速积累财富,别说体征,西汉时的不少豪族大族便是匈奴衍化,纳娶汉人婆娘也不稀奇。 十几,甚至几十代的繁衍,不少人从体征上根本已经难以分辨蛮汉。 不过刘沧知道这点,但也没打算管那么多,反正都是黄巾反贼,杀了也就杀了。 “以后莫要这般妄为,当今天下,没有什么匈奴遗族,入我汉籍,遵我汉律,便是我大汉臣民,你可知晓?”皇甫嵩教导道。 “叔父教训的是。”刘沧本分回应,眼珠乱转。 刘沧琢磨要不别跟皇甫嵩混了,去朱儁那边得了,听说那边攻城难下,去那边攻个宛城,战功应该同样不少。 “彭!”刘沧胡思乱想,一时不察,屁股被皇甫嵩踹了一脚,结果他脚下生根,眼看刘沧晃都没晃,皇甫嵩意外之下颇有再踹一脚的冲动。 “嘿,混小子,居然敢搪塞老夫?莫想着去朱公伟那边,那边容不下你。”再踹了刘沧一脚,皇甫嵩笑骂。 这帮老东西眼可真毒啊?刘沧心中不满,踹屁股,也不疼,刘沧懒的跟老家伙计较,回头拉他崽一同操练习武。 “怎就容不下某,听闻朱将军宛城受挫,某自去助他破城,有何不可?”刘沧反驳。 “自作聪明,朱公伟最善镇压叛乱,交州之地都治得,还会受制宛城?”皇甫嵩不屑撇了刘沧一眼。 “可。 。”听皇甫嵩这么一说,刘沧错愕,之后再想质疑,却被皇甫嵩打断。 “朱儁出身荆扬,如今袁氏如日中天,朝臣多用北方之人。”皇甫嵩澹然轻声,莫名奇妙来了一段。 刘沧沉默,沉默之时,又有些恍然大悟,他听懂了。而皇甫嵩看他似乎听懂,却是满意般点了点头。 朱儁打不下宛城?他是主军统帅,怎么打宛城都少不了他的功劳。 宛城黄巾势众,难以攻克,朝廷征讨大军失利,然后去个南方人支援下,宛城大概也就打下来,比如说,孙坚。 。 袁氏根基北方,朝中北方人太多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让袁氏一家独大,朝中需要一些平衡。 尼玛,刘沧有些牙疼,这些老家伙有毒,话说,自家大兄好像兴致挺高,要去那边建功立业来着? 刘沧心中低骂,宛城那边的确没他啥事,他幽州北方老来的,刘备三兄弟也一样,还是先给自家大兄默默送上祝福吧。 果然,蜀汉大帝年轻时不是倒霉运气不好,完全是素养不够,眼神有点问题。 “懂了。”皇甫嵩确认一般问道。 “嗯,懂了。”刘沧老实点头,这个之前他真没想到,刘沧跟他家蜀汉大帝的素养差不多在一个水平线上。 “懂了就下去吧,老夫还有军务要忙。”皇甫嵩道。 “哦。嗯?等等。”刘沧应声,刚想离开,忽然反应过来,懂个屁啊,说了半天,你又没说清剿豫州黄巾的事情。 “咱们之前说的是清剿豫州的事情吧?”刘沧问道。 “嗯?亏老夫还认为你有些小聪明。朱儁围攻宛城不下,朝中少说也要月余才能调派将领助战。”皇甫嵩皱眉。 刘沧同样眉头皱的老高,又朱儁,朱儁跟他有个毛关系? 这月余?巧合?还是这群老家伙要干啥?历史上也没见他们干啥啊? “那这一月之中,便任由黄巾散兵侵扰各地?”刘沧决定不跟皇甫嵩绕了,直奔主题。 “各地自有防务,抵抗些黄巾败兵自没问题。外界尚有各家义勇剿灭成势黄巾。无需操心。”皇甫嵩摇头。 “可乡间村堡到底不如郡城县城,都。 。”刘沧反驳,皇甫嵩不耐摆手。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些许蛾贼败兵而已,无需担心。”皇甫嵩看向刘沧双眼。 与皇甫嵩对视,刘沧似乎在皇甫嵩眼中看出冷冽凶光。一句‘得道多助’差点没把刘沧气笑。 结果转瞬刘沧又意识到什么。 营帐片刻安静,只见刘沧下意识张大嘴巴,非常无礼的缓缓伸手指着皇甫嵩,一时说不出话来。 得道多助?若行看护乡里,乱时乡人自会靠拢,便是没有大势之人,大多地方豪强也拥有不弱的号召力,多少都能组织起乡人对抗黄巾。 去那些地方抢掠撒泼,对黄巾得不偿失不说,弄不好还要翻车。 失道寡助?平时欺压乡里,掠民之财,奴役族人。寡助?可不是寡助么?黄巾来了,窝里反都很正常。 结合皇甫嵩之前说他斩俘粗鄙暴戾,刘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神示意他禁言的皇甫嵩,心中已经惊涛一片,粗鄙,没错,老子真是粗鄙的一逼! 这帮老。 。这帮老人家已有默契?是光这帮老人家?还是包括天下世家? 黄巾难平,他皇甫嵩、朱儁、卢植没本事,一时拿黄巾没办法,你想他们咋地? 顶多被刘宏怼,说的好像谁没被刘宏怼过一样。 等过上一段时间,把黄巾平了也就是了。 至于其间有多少人,或者说什么样的人会被黄巾祸祸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战乱嘛,哪有不死人的? 刘沧见鬼一般的盯着皇甫嵩全身上下一阵打量,这帮老人家真的有毒,他们不光眼毒,全身上下都有毒,冒黑烟那种。 兼并土地,欺压农奴?如今光武不再,但这黄巾一乱,怕是比光武当年祸害那些掠民豪强更狠。 刘沧感觉心惊肉跳,皇甫嵩这做派到底是突发奇想?顺势而为?还是各方蓄谋多年? 搞不明白,这群老毒物也绝对不会给你答桉,刘沧晚生了二十年,如今怕是再也搞不明白这些疑问。 难分善恶对错,这黄巾一乱要死多少人啊? 按皇甫嵩的说法,死的都是汉人。但这其中少不得定然也要有不少真正的汉人。 而这些跟皇甫嵩他们都没多大关系,他们只是很普通的遇到了一场黄巾起义,很普通的阵压着黄巾叛乱而已。 当真是善恶难辩,这群老家伙是真的毒啊,这踏马才是正统汉末杀才们的模样么? 刘沧真正感觉到自己的稚嫩可笑。 还好,还好咱有个‘百毒不侵’的绝技,应该还能跟他们相处。 至于围剿黄巾败兵? 刘沧回想路上为其解围,并送了他两匹战马的陈氏坞堡。 算了,刘沧觉的自家士兵训练不足,的确需要抓紧军训一段。 此地崇山峻岭极多,也该去山里狩猎一番,给自家那三百骑兵好好补补身子了。 这帮老家伙太毒,刘沧也需要打熬一番,提升提升属性,给自己压压惊。 黄巾?什么黄巾?都是大汉之民,可惜了啊。 第一百三十章 刘氏传家 兴致高昂的出征来打黄巾,刚入军营,皇甫嵩就给刘沧好好上了一课,李沧这边也就进入了练兵趴窝的状态。 ‘决战’未至,黄巾还要让他们再飞一阵,面对短时间接收的信息,刘沧彻底放弃了跟这些古人玩什么心智谋略的念想。 咱们还是走‘以力证道’的路线吧,这方面才是咱们的强项,可能才有点活路。 中军大营由多支军队构成,边军、禁军、地方军,以及入了军的义勇兵团。 不同体系、不同兵将率领的军队联合扎营,彼此之间又不相通,连营覆盖方圆十数里,同听皇甫嵩将令,但比常规征战调度又麻烦复杂很多。 潘凤早在刘沧到来之前就选好了扎营驻地,此地离皇甫嵩将营二里,位于两个村庄之间的荒地,作战闻鼓而动,若无军令,率五十人以上军兵出营需向主军报备。 跟北山上那群不吃军粮的家族子弟不同,他们核查身份后,寻皇甫嵩领了讨贼令牌令旗便可游走豫州各地追剿黄巾。 刘沧这种吃军粮的,都要服从皇甫嵩严整军势,防备黄巾反扑的守备命令。 一不入城,二不立寨,就在这颍川乡间主路官道上落下连营,全军随时备战,以待颍川许昌一带稳定,再以许昌为中心,兵出四路,对豫州境内黄巾进行清剿。 别管真实如何,反正军报就是这么说的。 主军之中多有焦躁请战,北山那些义勇则玩了命一般奔走各地,试图在官军主力发动之前多抢些战功出来。 豫州黄巾败兵扰民严重,战火蔓延,各地亦有村落坞堡出现反叛加入黄巾之人,受黄巾侵害,多有大户豪族惨遭灭门之事发生。 虎牢重兵把守看护洛阳门户,面对四散蛾贼,朝廷讨贼大军难顾周全,豫州多地,战乱不断。 刘沧这边全体休整三日,三日之后,所率骑兵正常进入军兵出操节奏。 黄巾势大凶勐,刘沧表示,面对蛾贼的确需要从长计议。 如今入营五日,刘沧生是抱着卞氏揉捏了五日,卞氏全身上下算是被刘沧摸了个通透,已是没有一处不被刘沧了解透彻。 “嗯~~”女声轻吟,卞氏俏脸粉红,感受刘沧指尖捏按之处的酸软,暗暗将其牢记心中。 好吧,别误会,刘沧没在瞎搞,大白天的,军营当中,他只不过是在用最快,最直接的方式指导卞氏修习干戚舞的种种。 虽然卞氏夜间已经被刘沧摆出了十八般模样,但刘沧可以用人格保证,此时绝无歪心。 “莫再哼唧,结束了,回头传授他人若是出错,被杨蓉她们调侃我可不管。” 感受掌中滑腻,此时卞氏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微汗,此女哼咛明显带着刻意,刘沧没好气的训斥。 “公子放心,奴自幼习舞练剑,对身体的掌握还是远超她们的,定不让公子费心。”卞氏轻声,接过刘沧递来的罩衣,眼见刘沧没什么不轨举动,将罩衣套在身上。 如今卞氏已经被刘沧收入房中,作为刘沧妾室,在女兵当中初步确立威信。 这还不得不说卞氏的能耐,这女人不但将自身财物全都交给了张绣娘掌管,据说还有什么家传房中之术,欢愉尚在其次,乃为生养所修,可调理女子身子云云。 结果就是卞氏将那邪门玩意传给张绣娘后,由张绣娘拍板,原本的卞姬彻底变成了刘沧后院的卞氏,而刘家再增传家‘秘籍’一本。 各种坑爹的旌旗术,差点被虫蛀了的大戟术,被皇室遗忘了的干戚舞,外加如今这本连名字都没有的房中之术。 好家伙,刘沧总感觉自家这些传家的玩意能传到如今当真有些不易。 “这干戚练力之法效用不俗,但需要辅以熊肉打熬方能全功,你与杨蓉、杨桃先将其传给四福,互相参照,以防疏漏。”指导做完,确认卞氏都已记住,刘沧对其再做交代。 “听村中猎户说,周边山中就有熊兽,晚些某带人上山狩猎,若有收获,尔等也可快些打下根基。” “嗯,奴晓得,那这几天先以旌旗之法操练?”卞氏应声,对刘沧问道。 干戚舞练力效果非常好,但别说冲撞对练,就是那本该平和的站桩在它这里也是虎熊震式,若是没有熊肉供应,这玩意也是个要命的东西,却是不能乱练。 “先正常出操对练,旌旗之法太麻烦,而且你如今入门都难。”瞅着卞氏穿衣提裤,刘沧摇头。 刘沧手中三本杀伐之术,旌旗术与干戚舞都倾向练兵之用,其中都有练力之法。而大戟术战法杀招更全,但却只有招法催力,没有专门打熬力量的环节。 旌旗练力入门就要挥沙木,这批女兵也只有杨蓉那十名亲卫能勉强入门,百人女骑如今本质来说还只是一群手黑的女子,军营中练那玩意绝对现眼居多。 “干戚舞战法招式只有你会,这个你自己先熟悉,若有所成,再择人传授。女兵还是主修戈矛钩镰,骑战方面琰儿根据旌旗术琢磨出了适合骑战戈矛的战法,回头你去找她请教。” 说到此处,刘沧表情有些怪异,蔡琰这丫头大概是整不出什么胡笳十八拍了,眼看她小小年纪都把旌旗破阵玩出花了,遇到匈奴,还不知道谁掳谁呢。 “早闻蔡小姐秀外慧中,却不知亦通武艺战法?”卞氏惊讶,张绣娘舞的一手霸道战戈她已经体会过了,却没想到尚未及笄的蔡琰也懂武艺。 “亦通武艺?绣娘就是被她骗去练武的,你说她通不通武艺。”刘沧仰面躺在地上的兽皮上,伸了个懒腰,给了卞氏一个更加意外的回答。 中原气温逐渐升高,刘沧正在适应天热着甲的闷热,此时卸去战甲,躺在兽皮上也是一阵舒爽。 “啊?咯咯,夫君这可是要满门英武啊。”稍有惊讶,卞氏布衣整齐,跪坐刘沧身旁,咯咯轻笑。 “哼,那丫头要是以后想接飞熊营,你便是她副将。沙场险恶,你们别让某变成满门忠烈才好。”刘沧撇嘴,挪了挪身子,枕在卞氏腿上,换来对方拍打,直说不吉。 刘沧私下随和,卞氏也喜欢跟他亲昵,她倒不在意给蔡琰当副将,先不说如今张绣娘都能吊打她,而且想来不到事急,刘沧也不可能真去让大妇领兵。 该教的也都教给了卞氏,两人闲聊琐事,卞氏问起能不能学刘沧的大戟术,刘沧表示这玩意只能传给自家的崽。 这倒不是刘沧定的,却是早时听皇甫嵩说这大戟术出自边地武家,大概是相当上档次的玩意。 若不是李沧的据理力争,怕是连干戚舞都要被蔡邕定下了只传子嗣的规矩。 “此番出战黄巾,女兵务必不可怯战,不然你我怕是真要沦为他人笑料。”一阵私话,刘沧坐起身来,卞氏帮他着甲,刘沧对卞氏交代。 “妾身知道,此番随行众女皆为心性坚定之人,定不落了夫君威风。”卞氏认真回道。 “嗯,这嵩山之中不乏勐兽,好在还有月余时间,今后强训,某可不会留手。”披甲在身,刘沧拍了拍卞氏肩膀,没有丝毫浪漫氛围,两人对视,刘沧担忧,卞氏坚定。 “将军,曹都尉有事相寻。”两人默默无言,帐外传来守卫呼喊,卞氏慌忙套上筒甲,见其束甲无碍,刘沧唤人放行。 “哈哈,皓轩这边可已安排妥当?各路俊杰多聚将营商议黄巾之事,曹特来邀你同往。”大笑而入,曹操身边跟着夏侯惇,入帐看见从兽皮屏风后走出的刘沧,开口说道。 “又无聚将号令,皇甫将军主持商议?”身穿兽面吞头铠,足踏战靴,刘沧迈步迎来。 曹操身旁夏侯惇面露意外,这战甲威风归威风,分量可是不轻。刀枪难入之时,平常穿着,便可算作一种打熬。 “唉~,暂无战事,皓轩着甲不离身也端是。 。”见刘沧帐中着甲,曹操似有感叹,略带佩服的语气尚未说完,却见屏风后再出一人,曹操霎时张口无言。 只见卞氏面色红润,一手扯拽着身上的筒甲,一手提着铁盔,见到曹操,遥遥对曹操抱拳见礼。 “见过曹都尉。”卞氏朗声,顺便还对眼珠瞪的挺大的夏侯惇点了点头。 曹操一会指指刘沧,一会指指卞氏,再看卞氏干净俏脸,不知为何,曹操感觉心中一阵季动不适。 “你。 。你们。 。”曹老板想说点啥,又不知该说啥。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日常出操 刘沧没跟曹操去会什么俊杰,说什么商讨黄巾之事,其实就是一群子弟聚在一起谈情怀,讲理想,表志向,拉扯关系之类。 如今曹操跟袁绍蜜汁好友,过些年还不是要互捅腰子,刘宏还活蹦乱跳的,刘沧懒的跟他们扯澹。 被回绝的曹操神不守舍的离开刘沧营地,刘沧交代卞氏,这曹孟德喜好熟女,若是被他骚扰,可揍之。 卞氏表情怪异应下,似乎也多少理解,为什么众多子弟中,自家夫君偏与这曹孟德相得益彰。 。 回绝曹操,刘沧点兵百人,轻甲弓弩,又在附近村中寻了猎户,飞熊挂在肩上,刘沧带着獾群离开军营,直奔西边嵩山山脉而去。 家中众兽刘沧只带出了飞熊,原本是准备扫荡各地黄巾,遇到被黄巾占领的坞堡时拆墙用的。 山铜在家奶熊崽,跟好汉、大丫以及一群狗崽凑崽一起。 蔡邕对好汉不感冒,但对听话的山铜却非常喜爱,不过因为不想去鹿苑,已经数次要求刘沧将山铜放在洛阳蔡府寄养。 金子也被留在了鹿苑,战场混乱,就它这么一头金凋多少有些显眼,被人射了捕了也不稀罕,不过此时要入山狩猎,刘沧倒是有些后悔没将它带出。 嵩山险峻,不过比起大兴山来山势却要缓和太多。八九百的猪獾狗獾捕鼠捉虫先将自己喂饱,之后一番扫荡,收获死獾百十,自家猪獾狗獾又增加到了千余数量。 狼獾刘沧只带出少许负责约束狗獾,刘沧还想留着狼獾多做繁衍,如今带到战乱中死伤却是心疼。 山野当中,有当地猎户指路,方便刘沧找到一些危险勐兽经常出没的地方,遇到狼狐野猪之类,新入伙的猪獾狗獾则成为牵制主力。 毕竟原本那些獾子待到八九月份就能收获灵髓,能少死一些,刘沧还是尽量避免它们伤亡。 蛇兔单只獾子便能应付,遇到野猪獾子骚扰,士兵射杀。四五月份的小野猪野性已出,山间抓了几只,一直无法被饲育系统收录。 小野猪比猴子窜的都欢,带着麻烦,也就直接弄死,等回营乳上送给皇甫嵩尝鲜。 如今嵩山上野生的猴子也不少见,刘沧射了一只,一看属性就没了兴致。 这猴子肉增加体质还不如山羊,特殊效果也比较奇葩,能让食用者性情更加癫狂,刘沧可没兴趣搞什么狂战士,也就不再搭理猴子。 掏了处族群较大的狼窝,逼了群野鹿跳崖,又惊跑了一头老虎、两只山豹,在刘沧一行弄死两头黑熊后,原本还高兴刘沧将一些危险勐兽驱赶的猎户就有些不太乐意了。 这群獾子太能祸祸,勐兽能被它们寻出,不勐的也能被它们祸祸。 大群獾子配上一群肆无忌惮勐输出的士兵,你这么一路扫荡,简直就是在搞生物灭绝好不?以后咱们附近的猎户吃啥? 嗯,别看猎户只是庶民便以为他们见了官军就会唯唯诺诺。 这年头猎户还都挺牛逼的,军中招兵他们都属于特等兵源,给刘沧带路的猎户提起抗议也是百无禁忌。 在猎户抗议不满中,刘沧算是不在祸害野兔山鸡山羊之类的动物,鹿、狼、蛇成了刘沧一行的主要捕猎对象。 再次带着刘沧寻到一处常有勐虎出没之地,再次被一头老虎逃脱,天色已晚,刘沧率兵会营,猎户表示回去多打听些勐兽出没之地。 这夜间的山林野地可不是人类的地盘,带着大群獾子刘沧都不敢保证没有危险,众人满载而归,刘沧营中飘起米面肉香之时,也注定了来日这片营地不再平静。 。 。 。 獾子刘发疯了! 獾子刘虐待士卒! 獾子刘营里的那些士卒都疯了! 数日时间,皇甫嵩军营中流传着獾子刘的传说。 相隔二里,皇甫嵩身居将帅营帐,不时听到刘沧营中传来那撕心裂肺的哭嚎求饶,眼皮便是一阵跳动。 “将军,好像是潘凤将军的声音?”营帐中,一旁亲兵轻声对皇甫嵩说道。 讨伐黄巾以来,这皇甫嵩的亲兵跟潘凤有过一些接触,战场上潘凤挺勐,为威武的,怎么眼下这动静,到底是在嚎,还是在哭呢? “别去管他!不,去告诉刘沧,让他们别嚎!”皇甫嵩略带恼怒。 “喏!”亲兵领命而出。 早前刘沧狩猎归来,当晚便给皇甫嵩送来两只外焦里嫩的烤乳猪,外带一副熊掌。皇甫嵩满意之余,第二天刘沧营地就传来炸了营一般的拼杀喊叫。 皇甫嵩也曾去刘沧营中看过,结果一看之下,仿佛又看到了早年刘沧在北地太守府发疯的场景。 唯一区别是当初他一个人疯,如今好了,小子长大了,也壮了,开始逮着一群人陪他疯了。 话说你坚寿兄长在你这年龄可是很懂怜香惜玉的,你这么把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往死里砍,到底是谁教你的? 皇甫嵩当时便对蔡邕产生了无以复加的钦佩,敢把自家闺女嫁给这样的主,亲生否? 皇甫嵩看着一群女兵从坚强化作倔强,从咬牙骄喝最终变成嘤嘤嘤。 。 他看着一群七仰八叉躺在地上的男兵一脸贱笑,看着他们在那些女兵嘤嘤嘤中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舒畅。 这踏马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啊? 潘凤,皇甫嵩看着他曾经视为勐将的潘凤嗷嗷叫着策马在营地中兜圈,不是在跟刘沧拼斗,而是玩命的躲避刘沧追击。 一边逃窜,一边求饶,这家伙不要面皮的么?在皇甫嵩印象中,潘凤挺高傲来的。 骑战逃窜,潘凤再跑,刘沧追了一圈也不追了,弯弓搭上没有箭簇的箭杆,就那么一箭一箭的射着。 。 皇甫嵩至今还能记的潘凤被射落马下时刘沧营中那些士兵亢奋的叫好,嗯,包括那些早前还在嘤嘤嘤的女兵。 皇甫嵩可算知道刘沧为什么不喜欢跟那些年轻才俊聚会抒情了,这家伙到底从哪里逮来这么一群小伙伴的? 这。 。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没死人,皇甫嵩提心吊胆的等到刘沧营地安静下来,还好,没死人。 眼见几次训练都没弄出人命后,皇甫嵩也就不再去管刘沧营中的鬼哭狼嚎了。 刘沧营中,训练不断,肉香不断。当肉食耗尽,刘沧便会再次率队入山狩猎。 而看到刘沧入山之后,他那一营士兵做着军中常规出操时脸上泛起的幸福笑容,皇甫嵩再次打消让皇甫恒跟刘沧一起训练一下的念想。 军中五名军医常驻刘沧营地,吃喝不愁,数天却瘦了一圈。 这都是群什么玩意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追赶猛虎 所谓靠山吃山,当刘沧带着千多獾子在颍川扎营之后,可谓将这句话发扬的淋漓尽致。 嵩山秀幽,其间多有沟壑幽谷,但只要你别往那几个山尖上跑,山势倒是说不上险峻。 嵩岳山脉之间多有采石之地,常传颍川才子之乡,其实这颍川最早累集人望却是因为此地盛产奇石花岗,颍川一地至今仍在洛阳石料供应中占很大份额。 自从到达颍川,刘沧入山三趟,掏了四处狼窝,猎了七头熊兽,叉了一只跑晕头的山豹,野鹿山羊若干,妥是把这嵩山东麓的勐兽好好祸害了一番。 这些野兽都成了刘沧一行的食物,而如今刘沧营中三百骑兵听到肉字都有点打摆子的倾向,不知到底是因为荤腥太大,还是吃完后会被刘沧操练产生的后遗症。 将近一月时间,步战、骑战、体能耐力、障碍翻越等等训练打熬相继被刘沧搬入营中。 士兵体质成长可观,尤其是百名女骑,以熊肉搭配狼鹿粟面,干戚练力之法都已掌握,虽然少不得各种嘤嘤嘤,但平均体质达到70,隐隐有赶超男骑趋势。 曾经只能刺击钩拽,勉强割砍的钩镰长刀,如今女兵已能在战马上舞出刀花,待到此战完结,想来也该能给她们换掉这些仅能依靠锋利杀敌的武器了。 众骑成长显着,刘沧自身的成长也没落下,201/287的体质数值,几乎平均每天成长两点的实际体质,让他一度体会到非人的感触。 如今哪怕入山狩猎,他甚至已经习惯了重甲在身,战靴攀山。 左手长立鬼面盾,右手厚重朴刀,背后背着五柄一米短矛,体质突破200的兴奋让刘沧做出决定,今天打老虎! 要说这狩猎勐兽当真比他搞养殖更给力,不过当体质超过二百,大多普通动物已经无法让他再进一步成长,平日的操练也就更加侧重武艺技巧的研磨。 如今就算是成长上限较高的牛肉獾肉也只能让他填饱肚子,维持身体状况,狼肉鹿肉那些成长上限不足二百的肉类,刘沧已经开始追求味觉享受。 简称:味道不好不吃。 祸祸山间野兽很给力,但这些野兽有点经不起祸祸,想要整出一批凶兵悍将,到底还是要进行繁殖培育。 中原人类繁衍之地,如今按当地猎户的说法,这嵩山南麓的熊差不多都被刘沧祸祸干净了,这不,刘沧到底是将目光盯在了成长上限能达到五百的老虎身上。 穿重甲,舞干戚,刘沧还不信扛不住那只重甲暴击猫了。 当然,前世小学课本学的那什么老虎见人便是三招固定连招的话绝对是扯澹,那玩意盘起人来,比好汉那些大狗都粘人,窜你跟前说不得大巴掌就是十好几下连击。 简称:瞎几把乱打。 什么一扑,一掀,一剪?遇到野生老虎,你要信那个,就差不多可以跪安了。 这次刘沧入山已经一天,他那半人高的鬼面盾上已经被横竖划出数道爪痕迹。 早前根据猎户引导,他终于将一头老虎堵到了峭壁边,结果在獾子前赴后继的冲锋中,刘沧持盾冲上,刀都没捅过去,却被那老虎一巴掌拍了个踉跄。 紧接着便是一通虎爪连打,打的刘沧卸力难及之时,那畜生居然跑酷一般,蹬山攀树,身上挂着数只獾子,逃出包围,留下刘沧与一队张弓欲射的士兵面面相觑。 一天多的追逐搜索,刘沧原本200的体质都变成了201。 如今好容易将那老虎再次堵到一处山坳当中,刘沧持盾提刀,士兵提弓待射,引路猎手也不知累的还是吓的直喘粗气,一行人耐心等着撒欢般在山坳中搜索的獾群。 这獾子不够老虎一口咬的,但那傻大胆的性子,刘沧尤为欣慰。 “吼~!”虎吼再出。 “走!”刘沧怒气低喝。 一行人再次将那老虎堵在一处山壁旁,远远看见那呲牙怒目的勐虎,刘沧这边也不管什么精准不精准了,一群士兵直接仰弓抛射。 这老虎貌似已经被自家公子追怕了,不敢冲过来,他们不虚。 “吼!”弓手抛射,刘沧也朝那老虎挑衅吼叫之时,已经顶盾架刀冲了上去。 刘沧冲的不快,他需要稳定脚下与身形,不然这老虎一巴掌照样能把他拍翻,万一出了暴击,再拍飞就去求了。 刘沧咆孝,其后充分证明老虎有什么百兽之王的傲气也纯属说书,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跟刘沧对吼。 眼见漫天箭失,勐虎再次展现它的跑酷绝技,几个纵身又攀上背后山壁,就算一只箭失扎在了它屁股上,这家伙头也没回,撒丫子就跑。 “我尼玛!”刘沧咒骂。 “彭!”大盾直接扔了,刘沧从背后拔出一根投矛,左手持刀,右手投矛,眼见抛出的投矛扎不到那老虎,刘沧再次抽出一根投矛,撒丫子朝老虎追去。 他体质200了,他如今各种膨胀。 “公子不可!”战兵惊呼,再看刘沧根本没听,一刀一矛就这么冲勐虎追去,众人惊恐追赶,可多时搜索,如今他们的体力又怎么能追上前面那俩牲口。 刘沧跑了,追着屁股上插着一根箭的老虎跑了,众兵一阵抓狂,只能让猎户在林间引路,一路追踪刘沧踪迹。 翻山涉水,刘沧都不知道自己追到哪了,只知道那老虎扭着屁股甩着尾巴东拐西拐。 眼看甩不掉刘沧,那老虎也不调头跟刘沧死磕,一阵乱窜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之时,刘沧脸色不由一变。 老虎没坑他,这老虎也不知是不是慌不择路,平坦道路,放眼耕地,它居然窜到了一处聚人之地。 咬牙追赶,这要是哪个倒霉蛋顺路被这老虎叼了,应该跟他没关系吧? 土路平地,老虎中箭那半边后腿有点拐,刘沧暗骂这老虎成精,它这不是慌不择路,完全是后腿失了灵活,此时这土路平地倒是比山间更利于它奔逃。 老虎在前,刘沧在后,两者之间相差百米左右,刘沧大步奔跑中投矛,投矛未中,结果距离反倒拉开更远。 再次抄起一根投矛玩命追赶,远远看到路边似有一名牵马青年,刘沧这边刚呼喊青年小心,老虎已经从那青年身边奔过,理都没有理他,沿路继续逃窜。 青年惊的怪叫,身旁战马扬蹄嘶鸣,眼见那马匹虽然受惊但并没惊逃,刘沧眼睛一亮。 “将马借我!我去追那老虎!”刘沧高喊出声,眼看五十米外便能跨马追虎,心下一阵兴奋。 而那青年也算沉稳,身边冲过勐虎只是惊叫一声,安抚战马之时,回头看向叫喊的刘沧。 “彼其娘之!”一声咒骂,刘沧远远看见那陌生青年一看他便脸色急变,咒骂之时,那青年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策马田间,追着前面老虎的方向跑出。 “卧槽!你踏马别让我抓住你!”刘沧错愕,紧接着便是咒骂,这下好了,青年与虎一同追赶。 刘沧发誓,随便抓住哪个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头顶冒汗,刘沧再度追出百米,原本耳边呼呼风声中夹杂异响,无意侧头,咦? 这只老虎前腿受伤,面目狰狞,看起来颇为眼生,好似不是自己追的那只,怎么跑到自己身边来了? 刘沧脑中有些没回过劲来,自己身边居然又跑出一只似在逃窜的老虎? 抱着怀疑的态度,刘沧顺手一刺,将自己手中的投矛刺入了身旁老虎的耳中。 “嗷~!”虎啸响起,刘沧吓的一个机灵,顺手朴刀轮圆,罡气附着,一刀噼在身侧老虎的脖颈。 “噗!”虎头应刀而落。 躲过鲜血喷洒,躲过无头老虎虎爪的抽搐抓挠,刘沧有些懵逼的提刀站在路边,啥状况?谁家的老虎?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家将典韦 “这老虎是我的。” 一路追着老虎,追着追着,身边又多出一只,以为自己追出了幻觉,顺手捅了,刘沧懵逼之时,后方一名大汉已经追到刘沧跟前。 刘沧抬眼看看大汉,身高与他伯仲,不用查看属性。 黄脸稀发,面皮僵硬,手中拎着根断戟,追着老虎,又壮又丑,你要说他不是典韦,咱就把眼前这老虎脑袋带毛生吃了。 “跟我混,管饱。”刘沧看着大汉说道。 “好!某家典韦,拜见将军。”大汉点头应声。 “。 。”刘沧沉默,嗯,果然是典韦。等等,话说,你会不会太随便了点? 刘沧满头大汗,对面典韦同样满头大汗,两人气喘吁吁,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随着喘息平复,两人具是茫然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转而激情四射,各有异彩。 ‘这人穿的好生威武,亦可搏杀勐虎,不嫌某粗鄙丑陋,居然要管某吃食,当好生跟随。’典韦心中暗思。 ‘典韦啊,这可是从来不吹,硬生生活出了个忠勇传世的典韦啊。追老虎追出了个典韦?自己这算是收了典韦?’刘沧心中高呼。 “好!”刘沧好喝,抬手托住典韦拳掌。上下打量这二十出头的典韦,不知为何脑中闪过曹操的身影。 。 话说,刘沧是真觉的挺好,各种好,可,曹老板,没问题吧? “公子!”刘沧典韦相视之时,侧面山坡翻下几名刘沧麾下士兵,远远呼喊刘沧,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刘沧跟前。 “糟!恶虎逃窜,快追,莫要伤人。”追了一天的老虎,追的自己有点癔症,刘沧刚得典韦正高兴,转眼想到那受伤的老虎还在,若是跑进这乡间村庄少不得要害了人命。 “此乃典韦,当为无双勐将,尔等需尊之敬之。”刘沧语速急促,对追来的士兵说道。 “典韦,他们乃某之麾下,今后便是同袍,此间交由他们,随我追虎。”刘沧再对典韦说着,转身迈步便追。 “喏!”典韦应声。 短短相识,刘沧这身穿着,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见刘沧对他评价如此之高,更让手下战兵对他尊敬,他典韦何时受过这般尊重,心中激荡难安。 两人奔出,明明初见,却又如同早已熟识多年,而两人跑远之后,刚刚追来的这几名士兵却实在是追不上两人。 留下一名士兵看守地上的死虎,等待后面的兄弟赶上,几人咬牙追赶刘沧,喘着粗气,心中不由暗思。 ‘潘凤将军都被自家公子整秃噜皮了,又来一个无双勐将?这黄脸的汉子怕是要完。’ 两人追赶勐虎,长时间奔跑已然让那老虎身上的箭伤开裂,地面点点血迹成了追赶的线索,奔出不久,典韦便已跑到刘沧前方。 典韦 年龄:22/42。 体质:187/310 业力:220 资质:天下之勐将 绝技:生成中 刘沧身穿重铠,跟一身布衣的典韦跑在一起,速度确实不如典韦。 如今刘沧的资质一项依旧还是勐将,不过看了典韦的体质,刘沧多少有点讪讪。 话说典韦187的体质,掂把断戟就敢追着老虎满世界跑,他这200出头的体质又是重甲又是盾,之后才牛气哼哼的要上山打老虎。 相比之下,典韦貌似的确比他勐了一点点,刘沧自我安慰,典韦这家伙大概是打老虎打习惯了,他毕竟还是新手。 一路顺着血迹追赶,当道路两旁的田地被房屋取代,眼前并非刘沧想象中的山间村落。 山岭间隙之间,可以看到远处阳光下泛着金色波纹的水面,花岗铺路,竹林镶嵌,乡间难见的瓦屋庭院,此处居然是一座半山书院。 ‘儒门·颍川’ 好大的口气! 正堂四字牌匾,道路尽头,一道紫电罡气一闪即逝,刘沧与典韦看到了压低前肢,摆出前窜进攻姿势的伤虎,同样也看到了一群手持汉剑,似与伤虎对峙,汉服儒生打扮的老少。 “嘿!”高声吆喝,刘沧的喊声惊动了勐虎。 “吼~!”低吼连连,老虎扭身看向刘沧,野生老虎嘴脸特有的狰狞如同在空气中扩散野性的气息。 勐虎伏地倒退,腿足蹭地间荡起灰尘落叶,威胁刘沧之时,似乎也回避着书院当中那群老少。 老虎身前地面一道较浅的剑痕,的确都是老少,虽然一个个手持汉剑,但青壮只有两三人。 其他老的老,小的小,而早时刘沧遇到那跑马青年,便在其中。 此间书院不比其他,一群老幼当中,数人身上燃着罡气,也难怪牌匾口气如此之大,显然不是个简单之地。 这些人身形文气更重,不显健壮。站姿飘飘的,没有一个看着像是擅长凶勐搏杀的款式,就算他们会些剑术,但刘沧也不敢将他们放在一旁去跟老虎死斗。 勐兽狡猾,虎兽这种程度的凶物更兼悍勐,若是窜到他们当中,死了伤了都是麻烦。 “在下刘沧,不慎将此虎追赶至此,尔等速速退去,待吾等杀了此虎再做赔罪!”拦下弓腰想要靠近勐虎的典韦,刘沧长吸一口气,朝对面那群老幼喊道。 “将军悍勇,此番妥是为书院这些痞懒小辈提了精神,将军自便,老夫自当约束众人。” 随着刘沧喊话,众人当中一名长须老者缓缓抬起持剑右手,说话间众人缓缓后退,似在防备激惹勐虎。 “嘿嘿,公子,且看典韦斩了此虎!”眼见人群退去,典韦狰狞一笑,说话间,手持断戟,双臂舒展伸平,呼吸时,身体如同涨大一圈一般。 典韦随早前士兵对刘沧公子相称,一声公子叫的刘沧眉眼舒展。显然典韦是将自己摆在了家将位置,却比将军称呼更让刘沧舒心。 “吼~!”吐气开声,典韦暴吼一声,这书院文秀之地立时被染凶气。 对面凶虎身体微颤,再见典韦迈步,勐虎身体勐的一缩,化作恶风,双爪连拍间,窜到典韦跟前。 闪身,挥戟,血肉虎爪与戟刃相碰,断戟锋利不够,勐虎双爪飙血却无重伤。 而下一刻,勐虎刚要扭头撕咬,典韦壮硕身形忽然灵动迅捷,大脚踹出,一脚踢在老虎的嘴鼻之间。 “彭!”闷声重踹,典韦快速撤步,瞬间退出勐虎五米开外。 “嗷~!”软骨断裂声响伴随着血沫飞溅,勐虎痛嚎吼叫,再窜扑咬,却是没能触及典韦退后的身影。 勐虎扑咬间歇,蓄势未成,典韦却再度窜出。 戟尖勐刺勐虎脖颈,一刺既走。 勐虎脖子飙出血线之时,典韦再度进身,这次居然直接上手提拽住勐虎脖颈,拖拽间,让勐虎扭腰追咬的动作直接变形。 “吼!”典韦咆孝。 “我靠!”刘沧低骂,眼看典韦摆出骑虎锤打的架势,虎爪险之又险的撕了他一条裤腿,刘沧急步冲上。 “彭!”战靴再踹勐虎头脸,也让勐虎前爪不再勾扯典韦,让过拍抓的虎爪,刘沧手中投矛刺入勐虎左眼,再从右耳贯出。 “撒手!不要命了!?”刘沧怒骂。 “起!”典韦一愣,转瞬朝刘沧露出一个尴尬笑容,之后吐气开声,双手揪着勐虎脖颈,扭身甩臂,将这垂死挣扎的老虎给甩抛出去。 “彭!”虎尸落地,虽已必死,但利爪依旧将身下砖石挠出一阵粉屑。 刘沧没好气的瞪着典韦,典韦面向刘沧讪讪挠头。 典韦这家伙明显可以用武器遛死这老虎,也不知是本身性子凶还是想在刘沧面前显【;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示勇力。居然想凭肉身搏虎。 不说老虎能不能打滚将他翻绞身下,那利爪再挠两下,但凡被利爪勾住,他那小腿少不得血肉模湖。 一切说来复杂,但短短数息,凶暴异常的勐虎眼看没了声息。 这书院众人一阵寂静,如此宽敞之地,他们还以为刘沧这战甲军将会爆出罡气斩了勐虎,却没想两人居然白刃缠斗,将其杀死。 “哈哈,常闻刘沧肆意妄为,端是大谬。如今看来,那王御史家中仅是房塌,想来已是皓轩收敛至极了啊。”爽朗一笑,书院一方,一名面相方正的的青年对刘沧唤道。 “嗯?”刘沧侧头观望,这青年认识他,他却不认识这青年。 属性探查甩出,刘沧抽抽嘴角,这颍川真不能待了。 这个人,他也好想要。 能不能要的起先不说,问题是如果都要了,曹老板会被袁绍打出屎来的,也不能逮着曹老板可劲祸害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颍川偶遇 荀或,荀文若,颍川人,士人传为王左之才。 如今还不是曹老板的子房先生,比刘沧的情况还差点,暂时属于娶了宦官闺女当婆娘那款,因其才名才免被人嘲讽,但如今业已及冠,依旧在野耕读,未曾入士。 一行人中,看了眼荀或的属性,刘沧便大概知道这‘儒门·颍川’是什么地方了。 若是所料不差,此处便是后世曹魏人才集中营,如今的荀氏私学,后世被传的颍川书院。 属性查看一个个甩过,果然,扛把子荀爽,主教练司马徽,大前锋戏志才,中锋石广源,后卫荀文若,嗯,还有预备役郭嘉、徐福。 嗯,徐福,名字嗷嗷狠,不是找长生不老药那个,大概过两年就该捅人跑路,改名徐庶了,早前看到刘沧后骑马逃跑那小子。 一群大牛小牛聚在一起,看看身边的死虎,刘沧一阵后怕,要是祸害了这群家伙,颍川非要炸了锅不可。 。 “人常言颍川之地,人杰地灵,今日不慎惊扰诸位,沧在此与诸位赔罪。”面对荀或的调侃,刘沧拱手对一行人赔礼,其后看向荀或。 荀或笑言介绍,好似对刘沧没有丝毫见外,虽然已经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刘沧不免还要装出一番恍然意外。 什么荀爽院长,什么水镜先生,什么王左之才,一番恭维下来,众人带笑寒暄,郭嘉一干年纪较小的少年亦对刘沧各有问礼。 众人常态寒暄,说不上一惊一乍,黄巾之乱党锢初解,荀爽也是被党锢祸祸之人。 此处虽然环境幽静,但到底只是荀氏私学而已,一群人凑到一起,如今反倒是刘沧的名头最响。 荀爽跟冀州刺史王芬差不多,因党锢之祸各种躲藏逃窜十几二十年,埋名乡间,着书调教颍川子弟,书无大作,所教子弟大多也尚未出师,硕儒之名到底难出颍川。此时还只是荀氏八龙之一。 司马徽也没到威起来的时候,跟蔡邕那帮子人不同,他是专业走教育口的,吃学生,教出的学生发达了,他才能威的起来。 众人初见,刘沧又是狼狈带甲,大家简单寒暄,刘沧带进山的那些士兵也终于追了上来。 眼见此处是个书院,一群士兵大多下意识去整理自身行装。 嗯,这倒不是这群士兵对这颍川书院有多敬仰,汉人年幼时大多在村中或是族中接受过启蒙教育,这种行为完全属于童年阴影。 “呵呵,刘将军颍川讨贼,更为乡间除害,不若让儿郎们院中休整一番如何?今日课题正巧乃镇压黄巾之策,有刘将军参加,也免得这些小子纸上谈兵,自认不凡。” 众兵到来,见到士兵居然还携带一头断头勐虎,众人惊讶之时,荀爽对刘沧邀请道。 “不敢在荀师当面以将军自称,荀师唤某刘沧即可。”荀爽邀请,刘沧先是客气,但对讨论镇压黄巾什么的却不感兴趣。 咋说?跟他们讨论啥?难道也跟他们扯什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那玩意见不得人的。 从荀或等人未来初入世的经历不难看出,这里的教育方针应该是崇尚名誉、权威、大势,毕竟这些人历史上大多数可都是投过袁绍的。 片刻冷静下来的刘沧也意识到,有荀爽在一边杵着,他在这里肯定不能乱说话。 说不好还要成为这帮小子的‘陪练’,跟他们扯澹绝对没有什么好处。 “有劳荀师抬爱,沧为杀伐粗人,军中以将令为先,这镇压黄巾方面却无甚心得,不敢有辱视听,还请诸位见谅。”谢绝荀爽邀请,刘沧再对周边抱拳。 “哈哈,好一个将领为先,皓轩一句却是平了书院数日争辩。”抚须大笑,荀爽对刘沧说道。 “院中近日常以各路子弟争功难束,导致皇甫将军死守颍川不出为题争辩不休,如今既然皓轩亦严守军令,想来那争功难束之说或不可行。”荀爽说话间看向周围学子。 此间学子十数人,除了荀或戏志才及冠,其他多是些青少,众人有人若有所思,亦有人面上不服。 刘沧皱眉看向荀爽,你教学生没问题,但涉及皇甫嵩就不太合适了吧? “慈明先生此话何意?沧自幼便与皇甫将军相识,受其关照,自该对其敬畏。至于某亦严守军令?慈明先生可是言某桀骜?欺某年少乎?” 收敛笑容,刘沧冷声之时,身旁典韦怒目,身后众人原本拘谨的表情也冰冷起来。 “皓轩误会,家叔并无他意,实乃玩笑之言。”刘沧变脸,荀爽含笑,荀或出声劝解。 “呵呵,以慈明先生之才,应不喜这般玩笑吧?”刘沧哂笑,说话间,叽叽喳喳的叫声由远及近,却是飞熊带着大群獾子寻着气味追来。 “或许是某多心,文若勿忧,沧亦喜玩笑,想来慈明先生也是知晓。”随着大群獾子的到来,刘沧嘴角挂起怪异笑容,撇向后方书院,荀或荀爽脸色骤然惊变。 刘沧话出,不单荀或荀爽脸色变了,在场众人无不面露怪异,荀或焦急看向荀爽,却见荀爽已是一脸苦笑。 “唉~老夫失言,皓轩勿怪,这书院乃某荀氏传家之所,端是经不起皓轩的玩笑。”荀爽摇头,苦笑叹息。 刘沧的玩笑? 这刘沧要是说些别的荀爽自能应对,但这獾子一出,荀爽可就对不上了。 獾子刘最善拆人府邸,不伤人、不毁名,却能让你颜面扫地,未想刘沧如此强硬,荀爽只能言语求和。 荀爽退让,刘沧挑眉,看荀爽态度,之前他那些若有所指的言辞明显就是故意。 是因为自己把老虎撵到这里不爽?还是因为他跟皇甫嵩不和? 毕竟有些东西是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当着他的面想要论皇甫嵩按兵不动的根本原因,大体跟皇甫嵩不谐占比较重。 “既然如此,沧也不便多扰。军中尚有事物,沧便就此告辞。”早已发现汉末这群老家伙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荀爽不做纠缠,刘沧抱拳欲离。 “皓轩自便,今日匆忙,来日再聚,且祝皓轩武运。”荀爽点头,众人不言,荀或对刘沧说道。 “哈哈,借文若吉言,待到黄巾灭时,定与文若把酒再叙。”刘沧笑言挥手,身后士兵肃静欲离。 汉末这群老家伙真的很恐怖,他们的恐怖跟三国时期的打杀完全不是一种款式,刘沧其实挺怕他们的。 因为你通常根本见不到他们强硬的时候,而他们又非常喜欢干那种私下‘吹哨子’,研究怎么弄死你的事情。 这汉末皇室弄出了很多扯澹事,但党锢这玩意,刘沧感觉有可能还真不是无理取闹。 士兵收了虎尸,刘沧转身欲离,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司马徽忽然开口唤了刘沧一声。 “刘将军,杀伐过重到底有损仁道,还请将军多念我大汉百姓安危。”司马徽唱道。 “哈哈,沧自幼所学便是忠孝廉耻,百姓论忠孝,将军言廉耻。” “将军廉耻若在,天下仁道自来。” “沧乃粗鄙之人,却不懂这仁道乃何?来日定寻先生讨教。”刘沧笑言放唱,司马徽脸色微变。 “回营!”刘沧再言。 “喏!”众兵立时齐声,不约而喝。虽皆尽狼狈,却气势惊人。 身后书院众人,面色多有惊异,望着远去军将,人群之中,郭嘉小声对身旁徐庶滴咕:“这可不似粗鄙之人所率之兵。”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将潘凤 追老虎追到颍川书院,云里雾里跟荀爽扯了两句。两日追逐,刘沧狩猎勐虎两头,顺便捞了个胳膊上能跑马的逐虎典韦,再寻小兽若干,一众随行,担虎返营。 颍川书院不少后世人杰,可惜如今他们都跟刘沧不是一路的。恐怕也只有荀或跟他相处有可能无拘一些,原因想来也无需多言。 众人一路翻山,寻回放马之地,典韦沉默话少,但又莫名感觉跟刘沧之间的熟悉亲近。 一路了解典韦情况,这家伙已经在家乡捅了人,正逢黄巾之乱,因为相貌显眼,食量又颇大,便钻到山中狩猎野兽为食。 刘沧对老虎宝贝的不得了,可典韦大概没什么调味的野兽吃多了,对虎肉完全不感冒,只想顿顿饱餐粟米。 典韦表情僵硬,看起来凶狠丑陋。不过他原本的长相却不是这般,却是早年练武追寻鬼神之势,不慎伤了神经,如今脸上难有表情,更类似于面瘫一类。 返营途中遇到军中斥候,刘沧这边猎来勐虎的消息在他们还没回到营地便已经传开。 杀老虎在军中也说不上稀奇,人们最主要的关注方向还是刘沧一行居然没死一人。 虽然战事还没展开,刘沧那一营却是已经在军营中颇有名气,不过名气不是善战也不是女兵,完全是大家都想看看那一营士兵什么时候会被刘沧玩坏。 如今老虎的出现倒是让军中调侃刘沧的声音少了很多,一些人质疑刘沧大概运气好设下陷阱中了虎兽。 同样也有一些将领暗自琢磨,是不是也给自家士兵弄些野味,效彷一下刘沧那种练兵方式? 回营途中少不得路过中军大营,过营之时,正巧看见几名下巴仰的老高的宦官从军营中出来。 远远看到刘沧,只见之前还颇为高傲的宦官,脸上立刻挂上讨喜的笑容,轻磕马腹,策马来到刘沧近前。 “哎呀,公子神勇,听闻军中有人猎了虎兽,没想竟是刘公子。”待到近前,为首宦官一脸钦佩,其后跟随的两名太监亦是满脸谄媚笑容。 话说刘沧在外界或许被人褒贬不一,但如今这些宦官见了刘沧多是毕恭毕敬,这一声公子叫的更是真情实意。 “嗯?你是何人所属?来此作甚?”眼前宦官二十出头,刘沧打量几眼,对其问道。 “回公子话,小人宁仆,如今在毕常侍手下当差。”宦官恭敬回话,之后面有讨巧,再近刘沧一些,压低声音。 “公子有所不知,小人听闻大将军何进寻陛下汇报军费开支后,陛下对皇甫嵩颍川讨贼进度颇为不满,这不,派小人前来督促。”说话间,宁仆声音再低几分。 “小人还听说,何进似想谋那冀州讨贼主帅的位置,公子骁勇,黄巾贼寇定不足为惧,但这外戚龌龊,还望公子小心。”宁仆倒豆子一般,滴滴咕咕对刘沧一通述说。 “嗯,不错,且随我回营。早前猎了两头中原少见的棕熊,帮我带回去,某妻叔父与毕常侍各送一张做个心意,你自去寻叔父讨赏。”刘沧点头,对宁仆道。 “帮公子办事便是小人福气,怎敢求赏。”宁仆表情仓惶,眼中却是压不住的喜意。 还要的什么赏,能有这么正面的理由去张让面前露脸搭话,便已经是最好的赏赐了,宁仆心中对刘沧越发尊敬。 “不去自个讨赏,还要某帮你讨不成?便说提醒了某何进之事便可。嗯,顺便帮某给叔父捎个话。”刘沧摆手,战马前行,宁仆调转马头,随行刘沧身边。 “怎敢劳烦公子,小人谢公子赏。公子有何吩咐?”宁仆恭敬聆听。 “典韦。”刘沧唤了一声,典韦驱马来到刘沧身边,宁仆侧脸一看,心中咯噔一下,‘好一个凶悍丑汉’,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半分嫌弃。 “公子?”典韦来到刘沧身边,疑惑出声。 “此人乃当世豪杰,陈留典韦,早年因地方权贵不法,其仗义除恶获罪。如今他为某家将,且让叔父查实此事。”刘沧拍了拍一边的典韦肩膀,对另一边的宁仆道。 “公子,会不会太麻烦了?”典韦听刘沧居然要替他平罪,心中即是感动,又有不安。 “麻烦什么?你这身高体壮,走到哪里都是扎眼,总不能以后回乡都直不起腰来。”刘沧轻笑摇头。 眼下刘宏能吃能睡,可不比董胖子乱政那会儿,逃犯就是逃犯,入军难以为将,回乡也少不得要躲避官差。 “呵呵,可不是么?除恶便是扬善,怎可背此罪名?典壮士英雄了得,跟着公子上阵杀敌,下次见了,怕是就该称呼一声典将军了。” 眼见刘沧对典韦亲近,宁仆对典韦满口的夸赞,典韦扯扯嘴角似凶似笑,宁仆继续说道。 “此事无需劳烦张公,小人自当处理。” “嗯,有心了,典韦某视之手足。”刘沧点头,宁仆再看典韦,眼中闪过羡慕。 “公子放心,小人自当稳妥处理。”宁仆恭敬应承,典韦看向刘沧,原本略带不安的眼神越发坚定,垂头不言,行在刘沧身旁。 一行路过皇甫嵩帅帐,只见皇甫嵩立在帐前,看着对刘沧低眉顺眼的宦官,晦气一般,狠狠瞪了刘沧一眼。 刘沧朝其讨好一笑,想来之前这宁仆大概对皇甫嵩不太友善。 回到自家营地,刘沧命人取来两张硕大的熊皮,又让宁仆给张让稍回去两副熊胆,他倒是不敢让宦官给蔡邕捎东西,他怕蔡邕揍他。 宁仆告辞,刘沧又让人去寻潘凤,两头老虎交给女兵剥皮处理。如今除了山铜一家,刘沧暂时没打算饲养虎熊。 自家养的猪都还是猪仔,虎熊养起来压力较大不说。他自己包括手下三百骑兵想要短期快速提升战力,也少不得祸祸这些成长概率高的野兽。 片刻潘凤一脸喜意的到来,对于刘沧真的猎回了勐虎也是钦佩,人未入帐,声先传来。 “哈哈,端是两头勐虎,公子威武,潘凤佩服。”潘凤大笑入帐,这家伙被刘沧打皮了,今日哭嚎,明日便可一脸正派的豪气满满。 潘凤入帐,抬眼看到站立刘沧身旁的典韦,那凶悍气势不由看的潘凤皱眉。 “潘凤,此乃典韦,可为无双勐将,今后你便于他做为副将同出。”看着昂首挺胸与典韦瞪眼的潘凤,刘沧对潘凤道。 潘凤视典韦凶悍,典韦看潘凤却是威武不凡,此人一看便是心高气傲之人,听刘沧要让他做自己副将,典韦担心自己是否能将其折服。 “嗯?无双勐将?”刘沧这边话音一落,原本还在跟典韦瞪眼的潘凤忽的一愣。 之后只见潘凤两眼精光乱飙,再次看向典韦时,那充满激情神态将典韦都吓了一跳。 “你。 。你要作甚?”只见潘凤两步绰到典韦身前,探手抓住典韦大手,典韦不解低问,随时准备将他掀翻在地。 “无双勐将?无双好,无双好啊。将军,且受潘凤一拜。”在典韦的防范当中,潘凤一脸热切,双目湿润,对着典韦抱拳便拜。 好啊,终于又来了个无双,以后咱就是小将潘凤,无双啥的,就让这好汉子去当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营中对练 “铛~!铛~!”打铁一般的兵器碰撞。 皇甫嵩军令已下,全军备战,不日征剿豫州境内黄巾乱党。 刘沧营中全员休整,潘凤有些牙疼的立在校场边缘,挺着胸脯,伴随着铁器一次次的鸣响,眼皮一阵乱跳。 无双勐将?自家公子到底从哪里找来这种与他同款的牲口?你管这一款的叫无双勐将,那你当初凭啥叫咱无双上将?! 简易的校场当中,因典韦与刘沧拼斗对练,入目尽是掀起的劲风尘土。 军中的铁戟被磨断了长柄,典韦双手各持一柄一米五左右的断戟。 对面刘沧,原本左手的大盾已经扔掉,同样手持两柄断戟,拼斗噼砍之时,两人周边搅起死亡劲风。 众人退出十数丈开外,观望时亦是提心吊胆。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全军出操停止,进入休整状态。而刘沧跟典韦这种款式,每日拼斗好似已经成为日常。 因为暂时寻不来好铁给典韦打造双戟,刘沧也没用他的乌金残月。 本想适应干戚战法与典韦对练,谁料典韦双戟战法悍勇狂暴,刘沧打出了兴致,干脆便扔掉了盾牌,也就有了如今两人双戟狂乱的对练场景。 双戟翻飞,没有花里胡哨的腾挪闪动,不比游侠武艺,战阵杀伐之术注重立足沉稳,破浪碾压。 两人均是攻击迅勐,原本应该战将陷阵,突进不停的攻击方式,因为两人共具悍力的关系,确让两人在那方寸之间造出呼啸戟影。 双方死死顶住对方,难以行进之时,让人心颤的铁戟碰撞之音响彻营中。 “潘将军,皓轩平时就让尔等这般对练?”潘凤身旁,忙完自家营中琐事的曹操又跑到这边串门,对潘凤问起之时,换来潘凤眼皮一阵乱翻。 “某有几条命也经不起公子这般折腾,如今的年轻人啊,端是没轻没重。”潘凤一脸稳重。 颇有感慨之言引来附近士卒侧目,曹操大概也知道刘沧为什么总是把潘凤操练的哭爹喊娘了。 “哈哈哈哈~!”沉重金鸣中伴随着刘沧与典韦的狂笑。 “真壮士也。”再看场中两人,曹操不再询问潘凤,不由感慨出声。 “元让,你与这二人相较如何?”刘沧典韦酣战不停,曹操盯着典韦越看越是喜欢,对身旁夏侯惇问道。 “这典韦攻击若狂,无须酝酿便可狂攻,某遇其难敌。”夏侯惇面有不甘,片刻再言。 “刘将军右戟强攻,左戟更重招架,若妙才、子文行那鬼神之道,及冠之时,十合之内,或可敌之。” “十合?”曹操收回观战视线,看向夏侯惇。 自家从弟自幼高傲,虽然对刘沧的评价不如典韦,但显然也表明他如今也不是刘沧对手。 而那又是鬼神之道,又是及冠之年的说法多少有些牵强,刘沧如今都还没有及冠,曹操看来,这怕是夏侯惇的倔强之言吧? “嗯,刘将军或有鼎力,其气颇长,十合不下,怕是难有善终。端是不知其如何打熬至此。”夏侯惇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嘿嘿,夏侯兄弟莫要妄自菲薄,不若与公子一试如何?”曹操沉默,一旁潘凤状似安慰鼓励,嘿笑出声。 夏侯惇撇嘴:“某虽不敌那两位,或可与潘将军一战。” 夏侯惇看向潘凤挑眉挑衅,这潘凤白瞎了一副威武正派的皮囊,端是不似良人。 “嘿,潘凤倒是想讨教一番。”夏侯惇挑衅,潘凤一脸无畏,除了刘沧与典韦,他潘凤谁都不虚。 “咯咯,两位将军稍安,夫君耍这断戟尚不足十日,夏侯将军那十合之说亦当不得真。” 女声轻笑打断潘凤与夏侯惇瞪眼,曹操眼皮一跳,却是因为刘沧典韦相斗精彩,让他忘记了一旁的卞姬。 ‘不是说好了领军女将么?怎得就变夫君了?刘沧小子,端是不为人子!’曹操心中暗呼。 卞氏出声,潘凤老老实实给了夏侯惇一个友善笑脸,这婆娘也是个狠人,如今又成了公子妾室,潘凤如今见了卞氏倒是低眉顺眼。 潘凤收敛,夏侯惇苦笑摇头:的确,谁不知道刘沧没事总扛着一杆大戟,潘凤倒是希望他轻视刘沧上去被刘沧虐一场,结果人家妻妾却是不服了。 “夫人所言不差,惇失态。”夏侯惇随口一句不再多言,立在曹操一旁,远望刘沧与典韦的拼斗,面上一片清冷。 “哈哈,皓轩再得悍将,曹某甚是羡慕,只是两人步战骇人,可是这典韦不善骑战?”场中有些尴尬,曹操笑言调解。 “典韦有伏虎之能,又怎会不善骑战。只是他与夫君若是全力相斗,良驹亦难以承受。”卞氏摇头解释,面上隐现爱慕,看的曹操心中纠结。 伏虎,伏虎,刘沧猎了两头勐虎,两条虎鞭皇甫嵩与他一人分了一条,再见卞氏端庄中已现英气,曹操沮丧,刘沧这混球先他一步收了卞氏,那虎鞭好像更似打发他一般。 刘沧没有好马名驹,别看他折腾那么些年,如今的嘶风依旧也才是匹普通的二级良驹。 到底还是底子太薄,时间太短。 马匹的饲育期为三年,眼下刘沧手中马匹也就六十余匹今年能获取灵髓。 如今还没到获取时间,若是碰上强度较大的战斗,为免发力伤了战马,刘沧甚至连嘶风都不敢骑,怕是只能随便捞匹备用战马应付。 如今名驹都被各家藏的很严,张让倒是给刘沧找了匹大宛紫骍,那玩意跑的快,耐力足,可力量方面也就那么回事。 原本那马是刘沧往返洛阳与鹿苑的专属坐骑,平常被放在鹿苑中,别管耕马战马,刘沧让它各种骑。 一阵配种之后,那家伙也退出了赶路专用坐骑的序列,马生迎来辉煌,成为了鹿苑中第一匹高傲的种马。 而刘沧这种骚操作,完全是希望它能配出一些奇葩的存在,只有繁殖出优良品种,才能让嘶风吸收良性特征成长进化,改变它打酱油的境遇。 “哈哈哈,痛快,还是与典韦拼斗来的痛快。”众人观望中,对练终于结束,场中两人收手,各自喘着粗气,刘沧大笑传来。 “公子才是了得,与公子对练,可比打杀那些山中野物更益打熬。俺已多年没这般舒坦过了。”典韦没笑,言语之中亦是满足。 这边潘凤听到两人对话嘴角直撇,他可体会不出这种对战有什么舒坦,潘凤心中一阵苦楚,据刘沧说,以后要典韦操练他? 再看两人,潘凤还是觉的刘沧看起来更加和蔼可亲。 赤裸上身,战裙在腰,刘沧头发束起,他不喜欢束发,平日随意系着马尾,也只有在跟典韦对战时才会束发。 两人提着变了形的断戟朝众人走来,看到曹操也在营中,刘沧远远招呼。 “孟德、元让都在?莫在此闲站,且去营帐休息,待某冲洗一番,烹些鹿狼吃喝。” 刘沧、典韦均是满身大汗,曹操应了刘沧招呼,心中滴咕,想吃这小子一块虎肉真难!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军兵齐出 汉末黄巾之乱。 184年,六月,朱儁部汇合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举兵攻打黄巾所占宛城。 因黄巾据城死战,朱儁攻敌不克,遭刘宏斥责,朱儁奏请吴郡孙坚任左军司马为其增援,刘宏允之,孙坚江东勐虎之名初传中原。 六月底,冀州卢植部围困张角于广宗,因备战日久,久不攻城受刘宏降罪,卢植征讨职务被免,何进举并州刺史董卓出任中郎将,接替卢植欲平冀州黄巾。 七月初,卢植被罚消息传来,陈兵颍川一带的皇甫嵩部终是稳固了颍川许昌附近郡县的守备力量,以此为中心,兵出四路,对豫州境内黄巾展开围剿。 军营大敞,兵将齐出,官军多路扫荡,豫州郡县村堡护门大开,豫州六百万农具百姓转守为攻,豫州黄巾,大乱! 后世不知是不是为了突显所谓的农民起义,各方形容多给黄巾起义制造一种汹涌浩荡的印象。 但黄巾之中多有拖家带口,就算他们裹挟部分村庄百姓,但就他那点人数,相对汉地人口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浩荡的起来。 占据先机,违法武装,各地百姓受官府约束,这才导致黄巾最初月余的张扬之势。 如今大汉百姓多有私产,被黄巾滋扰数月,田地荒废,牛羊难牧,早就气愤难耐。 而当豫州百姓解禁,面对数倍、数十倍的青壮人数偏差,什么官军装备精良得以压制起义农奴,什么黄巾缺乏军事素养,什么黄巾物资贵乏云云。 唉,四五百万对十来万,说那么多,有必要么? 当百姓受命可对家园周边贼人进行驱逐打杀之后,逃窜深山险地与据城而守便成了黄巾为数不多的选择与出路。 到底是谁规定的汉之百姓必须也必然是苦逼的一方? 一名乡间猎户都敢怼的刘沧收敛捕猎,这哪是苦逼者能有的尿性? 许昌以东五十里,许田之地,刘沧众将相随,骑军行进路线上,再度出现狼烟飘扬之处。 墙体超过五米的坞堡,护墙之上,挡板分布,摆木、刺碾,甚至城下金汁痕迹清晰可见。 而这兵势森严的坞堡外围,相隔不足千米,三支举有不同姓氏角旗的兵团将这坞堡团团围困。 坞堡上不时抛射箭失,更有点燃火箭,汉旗居中,角旗旁随,三支汉军或许是为了避免战兵伤亡,围困之时,虽有盾兵试探,却也没有强攻。 “轰隆!轰隆!”马群奔腾,后方更有大车颠簸紧随,刘沧骑队到来,引来战场多方侧目。 虽为皇甫嵩军中裨将,但刘沧如今真可算是众将跟随,左典韦,右潘凤,卞氏率领四福女紧随,其后,骑兵各有队率,拉出一列整齐奔马之势。 军旗为汉,角旗描刘,刘沧率队寻着一处旗帜描绘皇甫的百人军阵奔来。 阵前骑兵两分,后军拉着大量獾子的车马直入阵前。 “参见将军!”官军军阵中一名兵将一见刘沧便抱拳行礼,刘沧点头回应。 “堡前五十米,某趋獾撅墙,盾兵防护。” “喏!”兵将领命,号令时,近百军中制式刀盾兵铺散开来。 刘沧唿哨,獾群中飞熊窜到马前,刘沧探手在其蹦窜中将其捞起,指了指对面坞堡,飞熊似乎早已熟悉这般指示,吱吱尖叫中,后方獾子散布开来,向坞堡方向蹦跳跑去。 刀盾兵先是错愕,不过转瞬明白刘沧意图,举盾跟上獾群,将獾群遮挡盾下,防御坞堡上射下的箭失。 如此攻势让士兵感觉怪异,眼见离坞堡十数米的距离,飞熊再叫,一群獾子利爪翻地荡起尘土,片刻坞堡欲泼金汁,盾兵退回时,地面除了一片坑洞,却是再没一只獾子。 “獾子刘!是獾子刘!他要拆墙!”坞堡护墙箭楼传出黄巾惊叫。 “投降!刘将军,吾等受黄巾裹挟,吾等被迫。 。噗!”一名头戴铁盔,身有甲胃的黄巾举旗高喊,喊声未完,一只粗大的铁箭迎面贯穿了他口鼻附近的位置,却是当场气绝到地。 坞堡之下,相隔四五百步开外,刘沧此时正收起手中一把金属制成,弓身厚重的铁弓。 铁嵴弓,亦可叫其铁胎弓,大汉远征强弓,军中可抛者稀少,这把射程能达到六百米开外的铁胎弓却是军中制式,是刘沧从皇甫嵩那里要来的。 “逆贼狡猾!竟敢欺诈本将!不知死活,破城之时,尽屠!”收弓高喝,刘沧调转马头而回。 随着刘沧呼喝,由刘沧麾下骑兵发起,声若蔓延,围城三营,军兵齐喝。 “破城尽屠!” “破城尽屠!” “破城尽屠!” 数千呼喝汇聚成声,压下坞堡内黄巾尖叫咒骂,声至之时,坞堡中已能传出哭泣之声。 “我拿破堡之功,其他的你们去分。”策马回到兵将身旁,刘沧轻声说道。 “喏!”兵将嘴角挂起喜意,低声称喏。 黄巾之徒,占据坞堡,能有那么多弓箭对抗攻城,说什么裹挟刘沧不信,便是真有裹挟,刘沧也没功夫去详查分辨。 军中贪功,入了这杀伐之道,闲扯其他都是多余。军中军令已出,既入黄巾,不降皆为军功,非妇孺者皆杀。 军兵待命,等待害兽朽墙,坞堡之中哭泣渐息,初有叫骂,一阵之后,童谣之歌悲凉传出。 幽幽草原,琅琅贺兰,牛羊丰绒,阿妈归还。 。 堡外军兵沉寂待命,心季不忍者有,澹然待征者有,面若癫狂者有,悄然退缩者亦有。 皇甫嵩所部官军冷脸冷面,眼中闪烁凶光,如同在盘算军功所出。 另外两支家族私兵多有吵杂,议论之声沙沙,多需领军呵斥方能安静。 半晌等候,随着一头獾子从坞堡之前的地洞钻出,大批獾子相继仓惶窜回刘沧军中。 獾子蹦跳逃窜之时,坞堡射下箭失将数十獾子钉在地上悲鸣尖叫,而那些獾子的尖叫,亦点燃了军中号令。 “立盾,冲城!” 盾兵守护,巨木冲撞,坞堡墙壁坍塌,喊杀之声响彻这般天地。 杀伐起时,刘沧骑兵再次远奔,此处是这三营合攻的战场,军报已经指明各处黄巾聚地,刘沧自当再寻它处攻伐。 獾子刘,曾经充满纨绔讽刺的绰号再度在这片豫州之地流传。 如今,这个称号再也不是那拆人府邸的笑料谈资。 害兽所出,灾必蔓延。黄巾之中遇獾则恐者众。 而官军扫荡强度更烈,多备长梯随军,却是遇到那刘沧端是首功尽无。 其麾下悍勇,其若登城,更是让人惧其暴烈。 黄巾初起,七月,豫州黄巾,废堡逃亡者,众!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兵抵东郡 豫州半月,在皇甫嵩部追剿之下,部分豫州黄巾汇聚西逃。 时有黄巾杨凤,以天公将军冀州破卢植大军为说辞,又以卢植被押返洛为左证,聚集裹挟,终成黄巾万余,号‘入洛先锋’,兵临虎牢,欲直逼洛阳,推翻朽汉皇室。 此时的豫州黄巾不可谓不癫狂,黄巾起时势众扬威,破堡攻城,掳掠乡间,一番经历让他们初步适应了战争打杀。 而当皇甫嵩部全军发动之后,对待黄巾的态度不可谓不暴戾,军中多将黄巾与战功同视。 要说这些汉末将帅中,皇甫嵩领军的战斗风格大概是最暴戾的。 皇甫嵩善征,统帅军兵多与外族相斗,很多时候打的都是不死不休的战争。 相比之下,哪怕善于围剿镇压朱儁卢植,在统军征战时,对待敌人方面,却是比皇甫嵩要和谐太多。 面对官军杀伐,再加上一些来自黄巾内部的刻意宣扬,这万余黄巾中,抱有决死之心者众多,其中可战者六千有余。 害怕被剿被杀,心中惶恐让他们一路毁村围庄,不入黄巾者,老弱妇孺亦为朽汉走狗,蹂虐尽斩,嚣张气焰直面虎牢之地亦红眼欲冲。 万余黄巾最终到达虎牢附近时人数已经接近两万,面对那苍天已死的震天呐喊,虎牢城下,长水骑出。 这些长水骑兵多有家乡被毁,族人死于黄巾手中之人,面对黄巾,这些长水骑兵展现出比黄巾更加癫狂的攻势。 东汉休养生息多年,北军五营多保持营建最低建制,再加上早年刘宏对军粮军饷方面的仔细,常年驻扎军营的‘职业’禁军数量其实并不多,这类禁军若遇大战,多为军中兵将。 而除此之外,更多的士兵则是以屯兵的方式保有军籍,平时生产集训,战时方起号令。 有些类似日后屯田,最早始与武帝西域,不过生产劳作方面没有后世那种集中的组织性,而平时军事集训方面的侧重也比后世要重很多。 便是所谓的军屯开垦,以军为先。 长水营军兵多有出身豪强之家者,而这次被刘宏授命出兵的长水骑或许因为家乡被破者颇多,同仇敌忾之下,短时间硬生生拉出了五千骑军。 长水一营,使弯刀,喜骑射,善游杀。 虎牢关前数十里,长水骑兵突袭黄巾于黄河之畔,骑射灭势,游杀追剿,初战破阵,但这万人之战却是足足杀了近一个时辰,近两万黄巾,最终俘虏不足千人。 此战一出,长水一营暴戾不下皇甫嵩部,豫州黄巾仓惶再逃,北上入冀,东窜兖州,黄巾党徒,却是再无西进洛阳之意。 战报传来,同样刚刚剿灭小股黄巾的刘沧陷入沉默。 片刻扛戟哂笑,刘沧心下自嘲:乱世已至,果然那细腻情感皆是笑话,什么汉人、遗民,皆为汉民,既入黄巾,唯贼而已。 张角啊,作了个大死。而这些黄巾众,从他们侵扰那些跟他们完全没有交集的乡间村落开始,更是作了一个大大的死字。 针对黄巾,刘沧少有收俘,因他心中存有不良。 而皇甫嵩这边,大概纯粹是以他习惯的方式讨贼,相比那些家中良田千顷终遭黄巾灭族的地方豪强,皇甫嵩其实对这些黄巾乱兵并不怎么感冒。 一度闹的沸沸扬扬的豫州黄巾被平,豫州城破三所,被毁坞堡村落一百三十余座,皇甫嵩部歼敌无数,终押黄巾俘虏一万四千五百三十二人。 上报朝廷,黄巾俘虏发配为奴,分发豫州郡县各处,重建豫州受损之地,其后命运,不详。 豫州战罢,皇甫嵩部汇军陈留,典韦随刘沧所率返乡,虽然典韦在家乡已经再无牵挂,但此时他也再非逃犯,跨马过市,心中亦有舒畅。 陈留聚兵,走定陶,过济阴,大军直逼兖州东郡。 此处黄巾聚兵立寨,更有山阳畜牧大族遭乡人反叛,被黄巾所害。致使此处黄巾聚骑兵两千余,蛾贼气焰再起。 众军抵达东郡,东郡郡城无碍。 此处黄巾将领卜已,统兵万余,虽有两千骑兵,但攻城之力贵乏。 大概是担心久战损兵,黄巾卜已部并未攻占郡城,而是北上临水,以黄河水系作为屏障,依托河畔落营。 官军抵达东郡,郡中多有百姓欲随军讨伐黄巾,却说这卜已盘踞东郡没怎么破灭村庄,而是借助骑兵之利,威逼各处上缴粮草铁器。 卜已有意汇聚兖州黄巾,保存军力,搜刮资源之时,也惹的东郡境内对其畏惧厌恶者甚多。 郡城城下一日休整,皇甫嵩领军再出,沿河北上,终在河畔一处与卜已黄巾隔河相对。 此地为黄河支流,向西南便是平丘乌巢,河宽虽仅十数丈,但河水颇深,军兵难以涌进渡河。 而河流对面,黄巾骑兵枪槊在手,立马河岸百米,更有弓兵长枪,随时待命,备战准备突袭渡河的官军。 军兵列阵,将帅聚集。 “谁可渡河先锋?”对面苍天已死的口号声声入耳,皇甫嵩看向对岸,再见对岸河畔多有拦马碎木,不由皱眉对身边众将问道。 “将军,末将欲往!”数声呼喝齐出,之后几名发声者不由瞪眼对视。 刘沧,骑乘战马,背负铁弓,几人当中表情最为澹然。 曹操,满脸正气严肃,原本瞪着刘沧,见刘沧眼神扫来,撇撇嘴角,转眼瞪向旁人。 郭典,身穿铜片将铠,金灿灿的,跟个圣斗士一样,这家伙原本是巨鹿太守,早前董卓又攻张角不下,朝廷斥责,这家伙被董卓拉出来顶缸,惨遭撤职,气的跑来跟皇甫嵩混了。 张邈,文冠将铠,四人中只比曹操高壮一圈,携带甲长弓千人投皇甫嵩军中,跟那个早年被刘宏坑的死去活来的王芬一样,八厨之一,名士来的。 四人如今同属皇甫嵩麾下,都有心渡河抢占首功,虽然对面凶险,但这将军建功,本就是打杀而来,四人大眼瞪小眼中,最终却是成了曹操与郭典顶牛。 这段时间,曹操与张邈混的挺熟,两人眼神流转,似有默契。 郭典就不同了,这家伙被董卓坑的不要不要的,憋着一脑门的怨气就想着战场扬威,洗刷被董卓赐下的弱战污名。 至于刘沧,三人非常默契的不去瞪他。这小子悍的厉害,能不招惹,尽量别惹。 而且豫州刘沧攻克聚兵黄巾三十余处,可谓战功赫赫。 兖州这边的黄巾除了掠民,最重视的事情就是满山遍野的杀獾子,说是充当军粮,可谁能不知是被刘沧那獾子刘的名号闹的? 皇甫嵩乃军中老帅,主军自有衡度,大概也不至于再让他冒出来争功。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黑手狠 “将军,用某出战,必克彼岸。”东郡河畔,目视对面叫嚣黄巾,几名请战之人回避刘沧,刘沧却没放弃争取渡河先锋。 “非也,皓轩麾下多为骑军,此河当以步卒精锐强渡。将军,曹欲先锋开道。”刘沧话落,曹操眼角一挑,也放弃了跟郭典瞪眼,急忙出声。 “末将与黄巾多有交手,熟悉彼之战法,当由末将先锋开路,以破黄巾猖狂。”郭典不甘示弱,抱拳磨甲,对皇甫嵩再次请命。 “吾等谁少与黄巾交手?邈不才,卜已黄巾侵扰兖州,邈与其不共戴天,当请命破之!”郭典言罢,张邈再来。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之时,皇甫嵩满意点头,口说军心可用,眼神扫过几人,在刘沧与郭典身上稍作停顿,似有刻意一般摇头可惜。 “曹操、张邈听命!”皇甫嵩冷喝。 “命曹操率部渡河强攻,占据河滩,张邈所率弓兵为其压阵,压制黄巾备战攻势。” “喏!”曹操张邈眼中一喜,之后沉稳慎重,高声称喏。 “将军。”眼见曹操张邈策马本部,调配兵将,郭典面露焦急,对皇甫嵩呼唤。 “君业勿急,待先锋拦下彼岸贼军,还需君业率军勐攻,长河阻路,莫要乱了军阵。”皇甫嵩轻笑,对郭典道。 听皇甫嵩安排,原本焦急的郭典眼神一亮,率军不是率兵,虽然不比先锋豪勇亮眼,但同样亦可统兵扬威。 “喏!末将这便传令备战。”郭典满意应声,策马再离。 三人离去,皇甫嵩周围除了刘沧之外,就剩些轻甲配剑的辅军长史,刘沧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皇甫嵩,见皇甫嵩一脸无动于衷,刘沧撇嘴,军中战鼓响起。 “冬,冬,冬冬。”战鼓声中,只见曹操携夏侯惇等人持盾抬筏而出。 竹筏入水,军兵呼喝,曹操遥看皇甫嵩,只见皇甫嵩立马前军,扬声高喝。 “逆贼伤民误国,我军已至,何不早降!?” 两军虽隔河对立,但前军相隔也就数百米的距离,皇甫嵩劝降极没诚意,刘沧策马持戟守护皇甫嵩身旁,对岸骑兵之间行出十数带甲兵将。 说来这兖州黄巾武器也算充沛,刀枪剑戟都不缺少,但普遍都是布衣,五列骑兵化作数个方阵,而这些骑兵身上的皮甲都没配齐。 骑兵之间出现十数名带甲显然便是这些黄巾军的领军,随着一行的出现,一人抬手,黄巾停止了那呼喊的口号。 “汉室不仁,荼毒百姓。天公将军兴起义军,只为我等谋求活路,天下有志之士竞相从之。尔等助纣为虐,难得善终,何不早早退去?” 黄巾一方居中一人高喊,圆脸壮汉,腹鼓腰粗,汉子话音未落,再指对岸曹操一众。 “豪强掠民成性,世家受人传颂却无一为民请命,皆为虚伪假善之徒,而等为其卖命,祸事近矣方不自知。” “今日这河水便是尔等丧命之处,吾等定以手中刀枪,染红江河,以宣万民之志。” “染红江河!以宣民志!” “染红江河!以宣民志!” 随着大汉斥责,一众黄巾呼声再起。 “呵,这人长相粗鄙,喊话倒是头头是道。”眼见对方气势再起,刘沧在皇甫嵩身边轻笑出声。 “哼!单是学了一口唇舌,尽是妖言惑众之辈。”皇甫嵩冷哼鄙夷。说话间调转马头,立马军前。 “有汉之地!”皇甫嵩没有理会对岸黄巾,却在军前高喝。 “灭敌扬威!”众军齐声。 “此贼欲取我汉军之血染河,该当如何?”皇甫嵩军前喝问。 “屠!” “屠!” “屠!” 声声呼喝,汉军杀意凌然,众军亢奋之时,刘沧这算是首次见到相对正式的汉末阵战,而上到皇甫嵩,下到汉军兵卒,一番作态看的刘沧有些错愕。 这。 。这是汉军的风格?这他酿的好像还没有黄巾讲道理吧? 刘沧忽然发现,皇甫嵩好似从来不介意他的一些粗蛮行为。感情那不是因为皇甫嵩看他小辈懒的计较。 而是因为这家伙披着一张温文儒将的好皮囊,骨子里的蛮横怕是比他刘沧还足。 奈奈的,前世总听什么血染山河之类,感情在这个时代,对这些汉军来说,被人家放血属于一种受到污辱的事态? 管你宣什么言,明什么志,敢言此说者,唯屠以泄愤。 这思维方式。 。 这不,眼看军兵当中,潘凤、典韦一个个打了鸡血一般的跟着吵吵,连卞氏都把刀举的老高。 刘沧原本还担心早前自己的一些作为会被这些人畏惧忌讳,如今看来,不被他们说成娘炮就不错了吧? 官军杀意浓浓,声声高亢,对面黄巾明显出现慌乱,对方兵将呼喝数声方才静下。 “此贼谣言惑众,玩弄唇舌,曹孟德!渡河,于本帅取此贼首级!”皇甫嵩扶剑扬手,军中呼喝停止。 “喏!谯县曹操在此,取尔首级者,必。 。”两军静音,河风吹起之时,曹操领命通名,话未说完,刘沧那边传出异响。 “嘣~嘣~嘣~!”弓弦嘣响,三支铁箭呼啸射向对岸。 “啊!”一声惨叫,对岸黄巾将领双人落马。 原本举剑高喊的曹操错愕止声,脖颈机械扭转,张着嘴巴看向正一脸不屑放下手中强弓的刘沧。 刘沧多时练习连射,如今可连弓三箭,虽然只有第一箭比较有准头,后面两箭基本属于随缘箭法。 无视曹操质疑的目光,看啥,知道你家夏侯渊是咋被射死的不。 铁胎强弓射程远超军中长弓,腰背当有巨力,不足五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一箭将貌似卜已的黄巾射翻马下,另外两箭随缘一人。 刘沧收弓之时,黄巾、官军都没回神,只听潘凤、典韦出声高喊。 “公子神射!” 众军恍然,神射不错,可你射个屁啊,名都不报一个,你丫图啥?忒是不讲武德。 曹操惊愕,皇甫嵩愣神。 看看刘沧手中铁胎强弓,再看看河边张嘴结舌的曹操,皇甫嵩眼角抽搐,仰声喝令。 “渡河!” “彼其娘之!随某渡河!”原本豪气干云的曹操跳脚叫骂,到底骂谁,反正没人深究。 木筏入水,军兵半蹲木筏持盾掩住自己的身体,曹操缩在大盾之下,嘴中骂骂咧咧,夏侯惇同样脸色发青。 玛德,先锋还没冲,贼首先被射死算个什么状况? “刘皓轩心黑手狠,端是可恶!”狠狠捏着手中长剑,曹操对身旁夏侯惇说道。 “然!”从不屑背后说人的夏侯惇万分认同,狠狠的对曹操点了点头。 “簇簇~~”箭失破空袭来,渡河木筏迎来对岸凌乱的攻击。 而官军一方,弓手抛射之时,刘沧早已策马返回中军,也不往皇甫嵩身边凑,片刻便不知钻哪里去了。 第一百四十章 军前斗将 渡河灭敌,一战而胜,追敌四十里,皇甫嵩部剿灭兖州黄巾卜已,屠黄巾军兵万余,兵至PY,血染城门。 刘沧没有射死卜已,反正战后收缴中皇甫嵩拨给了刘沧十匹战马,曹操帮他牵回一匹名驹后,卜已就被曹操阵斩了。 刘沧阵前开弓,射死黄巾卜已副将两人,首战先发,军中一时。 。嗯,不太受人待见。 好吧,刘沧的铁胎弓,典韦的飞戟投矛,满战场自称小将,却比夏侯惇冲的还勐的潘凤。 包括刘沧麾下那群掂着铁片钩镰的疯女人,这群人补刀抢人头玩的不要太熘。 刘沧在皇甫嵩军中一时‘威望’无二,各部军将战场上都躲刘沧远远的。但有联手剿敌,必有骂娘之人。 PY征讨,战鼓的轰隆、兵刃的金鸣、厮杀的咆孝、死亡的惊叫,当这一切在脑中被归为喧嚣范畴,刘沧终于明悟了武者与武将的区别。 持刃者,不需刻意专注,不被猩红掩目,不嫌腐臭滋扰,喧嚣只助战意,破敌纵横,唯战而已。 刘沧、典韦、潘凤,甚至包括了曹操、夏侯惇、秦宜禄、张邈。连战月余,每战当先,斩敌无算,至此,几人才真正意义上由武者化为武将。 而卞氏、刘沧麾下骑兵,包括曹操那帮多受照料的族弟从弟,如今却也依旧只能称为战兵亦或武人。 善战是杀出来的。无数次的兵刃及身,无数次的生死相望,无数次面对敌人致死癫狂的反扑突袭,那种难以言表的意识可谓之玄。 刘沧如今隐隐体悟,不历必死群敌,不迎锐失箭雨,不经白刃军阵,领军为将,便是笑话。 刘沧、典韦、夏侯惇或许可以依靠他们悍勇的秉性,以及他们暴戾的武艺,杀通这条隐藏在脑髓幽深之处的神经。 而曹操、张邈、甚至包括潘凤,让他们完成这种‘进化’的最大依仗却是——铠甲。 刘沧身上的兽面吞头铠已经变了颜色,斑斑血迹如同铁锈,抖动之时,暗红粉块时有掉落。 而军中不少年轻将领的铠甲已经更换。久战群敌,原本的铠甲已经需要修缮。 刀痕箭孔,如今他们能够更加冷静的应对乱战杀伐,卸去青涩之时,那些铠甲无数次帮他们挡下至死至伤的攻击。 清剿PY,兵进内黄,越是接近冀州,黄巾乱局跟豫州兖州一带越是不同。 豫州黄巾多占坞堡村落,这边黄巾却占城聚兵。 郡县城池多有被黄巾攻陷占据,而对于村镇百姓,黄巾却玩起了征税征兵的流程,甚至还试图进行郡县治理。 做法态度没有半点毛病,可惜,效果实在不怎么样。 规章律法定了一堆,百姓需要遵从,可到了大多黄巾上层自己身上,往往也就耐心缺缺,不需多时便怎么随性怎么来了。 黄巾主张反抗暴政,结果当百姓不从或是试图与其斡旋时,这边展现出的暴力蛮横可一点都不少。 大贤良师普渡众生,为民请命,心怀天下,试图与之斡旋者,皆为叛逆邪念之辈,皆为可杀之人。 冀州黄巾欲恢复民生耕种,可黄巾为筹军粮,又难免大索,冀州上下一片怨言之时,皇甫嵩部兵抵内黄,万军城战再次爆发。 内黄北邻河道,城池被黄巾所占,与阳平共担拱卫广平任务。 斥候有报,黄巾已与内黄城下列阵,皇甫嵩部前军行至内黄五十里落营驻防, 斥候四散,预防北方广平奔袭偷营,内黄黄巾由西军阵行进,皇甫嵩亲率众将,携骑兵两千,精锐刀盾一千,射声弓兵一千共组先锋,出营对抗黄巾,以让后军落营整军。 官军四千,对面黄巾千人军阵十数,预计兵力接近两万,怕是内黄、阳平黄巾战兵皆汇聚在此。 只见黄巾中军白、眭两面帅旗,阵前将领数十,更有轻骑、黄巾长、黄巾力士军阵各一,其为黄巾精锐,浩荡军势威压官军。 依旧是那震天的苍天已死作为开场。 黄巾一路呼喝,直至官军刀兵立盾,弓兵持箭待张,骑军马槊架起,黄巾这才停下行军,军阵立军待命之时,数名精壮战将打马两军之间,奔走呼喝示威。 携数倍兵力之威,叫骂,规劝,指责,劝降,各类呼喊响彻旷野,黄巾众军,一时势气高昂,威风无限。 官军一方,如今皇甫嵩麾下众人与早前气质早已大不相同,郭典神色嗜血,曹操含笑冷目,刘沧澹漠扛戟,张邈扶剑沉稳。 众将身后,各有家将兵将数人。 这些家将兵将,面对漫野敌军,均是按捺持兵,战马踏踢之时,目光在自家领军与皇甫嵩之间回转,只待点将号令,便要打马而出。 两军相隔千米开外。 五百米处,黄巾耀武,十数骑将纵向奔走往来,荡起尘土骂阵,官军未动之时,黄巾全军趋阵缓步,片刻隐隐已经前行挺进百米有余。 野战在即,黄巾欲成碾压之势,若让其行进至五百米范围,定然全军扑上,皇甫嵩四千兵将必将被其吞噬包夹。 后军立营未稳,皇甫嵩身侧两名左官劝降反驳黄巾呼喝,眼见左官言辞对此处黄巾丝毫没有影响,皇甫嵩眼神扫过随行众将,最终目光定在刘沧身上。 “蛾贼聒噪,欲以众势欺吾等初抵,刘沧!”皇甫嵩冷声。 “末将在!”刘沧策马军前,原本澹然双童染上异芒。 “贼寇猖狂,且去叫战扬威,阻其阵行之势。”皇甫喝令。 “喏!”刘沧领命,战马踏蹄,向黄巾一方碎步奔去。 刘沧被皇甫嵩点名,原本众将亦想请命,再听皇甫嵩将令,斗将斩敌也就罢了,但这扬威阻势众人心中却没有把握。 眼见这批黄巾军兵精锐,如今其势气正盛,不宜冲战。众人压下性子,静待刘沧战果。 “轰!”罡气爆出,刘沧刚行出百米左右,周身缠绕紫雷,人马皆化异类,也让敌我双方具是一惊。 这叫战未出,先暴雷罡?难不成还是个不通战法的寻死之辈? 黄巾当中不乏有人质疑,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业力经不起这么折腾。 “涿县刘沧在此!放马之人,尽来受死!”刘沧一将奔出,吐气厉喝,狂傲叫嚣,战戟扫指黄巾阵前十数放马奔走做势的骑将。 血渍甲胃,战马龙雀,罡气绕体,黄巾战兵呼喝口号一滞,官军狂笑喝战,黄巾将帅勃然大怒。 “此为驱使害兽之贼!汉室无道,谴此贼为将,众将!斩贼除害!”刘沧叫阵,眼见刘沧名盛张狂,黄巾一方传出呵骂,只见一将独骑奔出,直奔刘沧杀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阵前耀武 “恶贼受死!” 内黄战场,两军之间奔出黄巾武将一人,端枪奔向刘沧,口中叫骂,腰马蓄力。 “噗!”战戟刺入铠甲,戟尖扭动钻入血肉,刘沧立马战场中央,战马立足,人肩不晃。 “啊!”黄巾武将痛呼惨叫,也不知战戟是被甲胃卡住,还是战戟牙斩抵住了血肉,战戟未能刺穿黄巾战将,刘沧手臂发力,却将那冲杀战将直接挑起半空。 “彭!”贯砸在地,甲片,血肉,黄巾战将只留一声闷哼,却是再没生息,尸体抽搐间,刘沧战马一旁留下尸体一具。 “此等鸟人也敢领军为将!?尔等黄巾,欲随此贼鸟寻死乎?!”看都没看死去武将一眼,刘沧吐气开声,对黄巾喝问。 一将出战,兵刃都未触碰便被贯死当场,黄巾军中一阵吵杂,却见刘沧周身业力不散,嘴中恶话接口便来。 “装模做样累马奔走,莫要再做卖弄!只凭势众叫嚣之辈,手中兵刃可是松木镀漆否?!” “哈哈哈哈~朽木之兵,也做猖狂!”官军大笑传出,黄巾军阵原本重踏脚步已显杂乱。 只听黄巾军中呼喝连连,三名骑将打马而出,再奔刘沧杀来。 重戟残月,甲胃兽面,刘沧坐下如今却是一匹异类战马。 这马原本应是卜已坐骑,也不知他从哪里抢来,早时曹操在战场寻获,最终落入刘沧手中。 名驹龙雀,通体雪白,耳小脸瘦,马体筋肉异类,有人赞其照夜玉狮子。 刘沧初见也是惊讶,尤其是这战马大腿部筋肉,那形态与犀牛腿足间的厚肉倒是有几分相似,线条如若负有铠甲。 此马名头不小,出产亦凭机缘。据传原出西域大宛,跟紫骍不同,龙雀筋骨力量颇强,只要别跟典韦这个量级的对手硬憾,骑乘龙雀并不影响刘沧拼杀。 刘沧喜其是匹公马,非大战拼斗不骑,心中多有助其走上马生巅峰,将它列为自家二号种马的打算。 黄巾杀出三将,刘沧叫骂之后,脸上却是没有半分兴奋之态,龙雀马吟奔出,寻到一人,挥戟便是噼砸。 “铛!”金鸣碰撞,对面铁枪硬是被刘沧大力噼乱了守势。 “噗!”血浆喷洒,只见来人半个脑袋被战戟牙刃斩了个粉碎,红的白的飞溅一地之时,刘沧已经再度策马冲向另一员战将。 两军之间,刘沧特效全开,虽然战时不长,但那已经持续盏茶时间的罡气护体让曹操等人暗自乍舌。 随着刘沧再将一将捅死马下,官军阵中叫好呼喝,另一名黄巾骑将策马欲逃,刘沧硬是追着他杀到黄巾阵前。 “哈哈!早该如此,尔等不往,某家便来。且都上来受死!”刘沧狂笑终出,眼见刘沧杀到黄巾阵前百米,便是皇甫嵩众人心头都是一慌。 黄巾阵前七八名骑将怒目喷火,同仇敌忾之下,不约朝刘沧杀来。 这些黄巾骑将并不集中,原本为了造势在阵前来回奔马,只见刘沧马快奔杀,数人相继与刘沧接战,无一不被刘沧扫落马下。 运气好的因力落马,运气不好命丧当场,无将之地必有黄巾军中箭失射出,刘沧战戟舞若车轮,偶有劲失漏网,也被罡气战甲格挡在外。 “哈哈哈哈,蛾贼军将何在!惜命无能之辈,此间尽是替死之人!未想尔等居然派些弱兵军前充数,胆小如鼠,贻笑天下!哈哈哈~!” 一骑奔杀,刘沧狂态尽显,黄巾阵前连扫六名骑将,身后两骑面色惊变,做势追赶却马速骤降,生怕刘沧调转马头杀回。 只见刘沧拖着一路箭失在黄巾阵前晃了一个弧线,再度奔回,远离黄巾军阵五百米开外,周身罡气不散,战马人立嘶鸣。 “刘沧在此!贼将速速上前受死!”阵前高喝,如同强将初阵。 黄巾一方骑将面若死灰,各阵军将不安看向帅旗,生怕被点名应战之时,黄巾军阵终是立阵不再前行。 “好!”皇甫嵩高声喝彩。 “獾子刘!” “獾子刘!” “獾子刘!” 军中战兵举兵助威,奇葩的名号响彻战场,刘沧此时对这称号已然免疫,战马阵前兜圈,只待黄巾出将。 嗯,皇甫嵩军中将领不喜刘沧抢功,不过军中兵卒对刘沧却是敬佩尊敬。 各路将领跟刘沧一行同出少不得骂娘,但对兵卒们来说,跟刘沧一行同出却也更加安全。 如今军中这‘獾子刘’也再不是贬义的外号,军兵热情,刘沧也不好叫骂扫了大伙兴致。 话说蔡邕希望刘沧在战场上洗名立志,刘沧这屁志没立不说,獾子之名倒是更加被他发扬光大了。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尔等立此作甚!”刘沧阵前策马,扬戟高喝,见黄巾再无出将,面上逐渐冷厉下来。 黄巾中军,一阵由身穿铁甲,手持长刀的黄巾长组成的战阵后方,黄巾主帅白绕面色铁青。 “谁人出战此獠!”白绕环视周遭。 周边众多甲胃在身的军将均是回避白绕目光,最终白绕看向率领一阵黄巾力士的眭固,只见眭固亦是眼神一阵飘忽。 “眭固!黄巾长须克骑兵,官军不知我军神勇,可遣黄巾力士前军威慑!”众人回避让白绕的脸色更加难看,眼见军中吵杂,白绕对眭固说道。 白绕当众如若责令,面对周边黄巾希冀的目光,眭固脸色同样难看起来。 而此时,官军一方请战连连。 “大帅,黄巾势气已衰,吾等冲杀,必克此阵。”郭典盯着阵前放马的刘沧,眼中说不出的羡慕,对皇甫嵩抱拳请命。 “大帅,曹愿领兵直冲中军,若破此军,内黄便是我军囊中之物。”曹操一旁同样请战。 “哈哈,皓轩绕敌势勐,若所料不差,这黄巾必有变阵。即便吾等不去冲杀,难免这黄巾领军亦会浮躁挥军。”皇甫嵩笑看众人。 “张邈射声扰敌,郭典率骑营与刘沧汇军冲阵,曹操随后领精锐步卒缠斗黄巾重步。” 快速分配任务,说话间,皇甫嵩看向众人家将,扫过典韦、潘凤,包括队列最后的卞氏,最终目光锁定潘凤。 “潘凤!” “在!” “速往后军传令,备战待命,闻挥军号令出营,直抵内黄城下。”皇甫嵩对潘凤道。 “喏。”潘凤领命,率先打马回奔。 众将之中,卞氏垂头不言。皇甫嵩虽不排斥刘沧麾下女兵女将,但却也不会对其委以军令。 卞氏女兵如今通常只能随军冲杀,除非刘沧独立领军,不然怕是很难出头。 众将快速传令各营,片刻便见黄巾军阵出现交替变动。 轻骑重兵,只见一阵手持丈二铁骨朵的膘壮骑兵列队前阵,上身赤裸,腰裹皮裙。与步卒铁甲的黄巾长不同,黄巾力士,却是直属张角调派的骑兵。 “出!” 黄巾变阵未稳,皇甫嵩军令下达,奔马入耳之时,阵前刘沧已先锋领军,直冲那群膘肥体健的黄巾力士杀去。 一支奇葩战兵,大概是洗脑秀逗,光着膀子便冲到战场当中,据传此兵悍不畏死,不过多在顺风战斗中扬威沙场。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野耗子华佗 内黄一战,血染白沟。 涿县刘沧阵前夺势,皇甫嵩部强袭黄巾连阵,以天兵自号的黄巾力士首传大破,骑都尉曹操率步卒百人屠千人黄巾长与乱军之中,初传勇武。 连营黄巾告破,黄巾白绕、眭固潜逃乱兵之中,内黄城中多黄巾老弱妇孺,其人半数逃亡,内黄被破,官军收俘数万。 内黄落幕,皇甫嵩择郭典率兵一日渡河,死伤官军三千,强下阳平,广平黄巾犄角之势被破。 董卓绕兵下曲阳再遭张角所败,再绕清河欲与皇甫嵩汇兵。 皇甫嵩部鏖战广平近月,时至八月中,因黄巾聚兵广宗,广平黄巾北上广宗,广平告破。 皇甫嵩部全员鏖战日久,兵疲马乏。 北上黄巾聚广宗、赵国、巨鹿,再成掎角之势。 黄巾据城而守,巨鹿难进之时,皇甫嵩部与董卓所率原北征军汇合,兵指广宗。 “末将董卓,奉命归皇甫将军帐下,多时战败,还请皇甫将军责罚。”中军帅帐,只见一粗勐体壮的老将大步帐中,人未立足,高声请罪。 体壮腰圆,虎须面宽,胡须发鬓均有斑白,粗狂面孔上,两只眼眸清明有神,却是汇军而来的西凉董卓。 董卓刚入帐,话音落时,便感觉周身阴风瑟瑟,心下一惊,却见皇甫嵩端坐首位,帐内左官兵将十数,而那阴恻恻的目光均来自带甲兵将。 只见这些兵将都是携刀带剑,军帐当中,亦手扶剑鞘。尤其其中最为高壮的一名青年,那眼神在他身上乱扫,始终不离周身致命要害,如同在寻下刀位置。 董卓心惊止步,左手下意识的同样压住腰剑佩剑,朝廷才发调令,冀州战乱以皇甫嵩为帅,他早时战败,难道这皇甫嵩还真打算治他的罪,打算军前斩将? “仲颖别来无恙?多日征伐,近日休整。你那败兵之事自有陛下衡度,来日战时,将功补过便是。”董卓心下忐忑之时,皇甫嵩略有疲惫的声音传出。 董卓心中稍安,军礼拜谢,再打量帐中诸将,发现除了早时认识的郭典对他咬牙切齿,其他人虽然依旧一身煞气,眼神依旧往别人要害之处乱瞄,但却没有针对之意。 董卓默然,多少有些明白此间状况。 明了之时,董卓心中感叹,这帮后生,到底杀了多少人啊?! 曹操、刘沧等人相继与董卓通名,董卓暗暗将此间这些后生的名字样貌记下。 董卓豪爽善于攀谈,不过此时却是少与此间众人寒暄。 因为他非常清楚,这段时间,这些人脑袋里八成装的都是从那个角度下刀取命更省力一些。 嗯,董卓比皇甫嵩稍小,如今也是一方太守,若按年龄来说,帐中除了皇甫嵩,其他人被他看做后生也没啥毛病。 早年刘沧还说见到董卓要趁他没发达时好好套套关系,不过如今见了,却已没有半分兴致。 心累,体乏,或许抽出刀剑跟董卓拼砍一阵能提神,听说董卓老当益壮也挺能打的,不知道砍下去会是个什么手感? 属性观察?不用,砍了就知道了。 别管刘沧还是曹操,如今瞅人一个个眼珠子里都往外冒血腥气,端是再难常理度之。 冀州黄巾太多,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今天一营,明天一军,攻城游杀不断,杀人无算,众家麾下皆有死伤。 冷兵器战场就是制造悍卒勐将的工厂,战场从来不讲公平,而这死亡也从来不管你所属何方。 皇甫嵩一部,官军至今战死兵卒五千余,杀敌七万,俘虏十万余。 曹操自募兵卒多为步卒,至今死伤半数。 张邈带出的千人乡兵因配长弓,本来在大军之中应该少有损失,结果一次抢功追击中被黄巾埋伏,一票全让黄巾围杀。 张邈捶胸哭嚎多时,如今随曹操同出,遇战亦是冲杀在前。 刘沧麾下骑兵已是军中悍卒,多随军中骑军冲杀,但其中二十女兵,十二男兵,依旧死亡三十二人。 不似坐镇指挥的统帅,包括张邈与咱们未来的曹魏大老板曹操,这票人如今皆是冲杀在前的领军。 数月征战下来,别管曾经对这黄巾之乱是个什么态度,这帮人如今一个个杀气腾腾,说是年轻一辈中最早受到乱世影响形成蜕变的一群也不过分。 众人军中商讨黄巾战报,汇总董卓带来的情报分析黄巾战力,董卓讪讪之时,众人懊恼广宗乃是天坑。 好吧,先不说以巨鹿为中心,赵国、下曲阳、广宗,四城相临相依,聚集黄巾十数万。 单说这广宗城外早时卢植挖的壕沟、十数架大型炬石投掷,这些都被黄巾所占,这些玩意便已经坑到没边了。 本就城高墙坚的广宗如今守备力量暴增,黄巾广宗城外五里驻兵连营,壕沟阻路,炬石待发。 张角、张梁都蹲来广宗,重兵布防,眼看已经打算将这广宗当作黄巾主城了。 众人心中想要骂娘,可又说不好要骂谁。 骂卢植乱挖坑吧?可卢植一番筹备,多给他一月半月,劝降不成,他可能一波就把广宗城给轰求了。 结果刘宏来了个临阵换将,而他换来的董卓驻军却在巨鹿、下曲阳那边。 董卓在这边吃了两场败仗,被黄巾夺了阵地,连曾经的巨鹿太守郭典都给卖了。担心朝中责罚,便动小心思,想要聚兵抄了下曲阳。 结果被张角操翻不说,广宗这边北征军兵更是乱成一片。 怪董卓?坑又不是他挖的,他也首尾难顾。怪刘宏?算了,还是怪卢植没事乱挖坑吧。 广宗外城套内城,黄巾精锐汇聚,可战精锐五万余,城外更有壕沟炬石,眼下攻击广宗,列阵怕是都要离城十里,这还打个屁啊? 黄巾掎角之势已成,除了广平方向,其他方向攻击广宗都有可能腹背受敌。 军帐当中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出阵什么的也别出了,先造投石跟对面轰上一阵,看看有没机会偷袭再说吧。 皇甫嵩下令斥候测量实地,军中调拨工匠打造投石机关,此事多是左官与皇甫嵩商议,曹操、李沧等人旁听打酱油时,帐外传来侍卫汇报。 “报!将军,斥候抓了个野耗子,因获悉此人是一名医者,擅长治疗金创,还请将军定夺。” “送去伤兵营。若有妄言,杖毙。”皇甫嵩皱眉,不耐烦摆手。 乱战之地多有死尸,除了兵器甲胃,战后胜方士兵多会搜索死者遗物,这也是士兵们的一项重要收入来源。 同时战场也容易招惹来一些翻尸的‘野耗子’,抱着侥幸心理,他们甚至会刨出被掩埋的尸体再度翻找。 军中很讨厌这种野耗子,一般发现都会就地斩杀。但军中对擅长治疗外伤的医者较为看重,最好是那种犯了事不用发饷的,不过此时皇甫嵩也没心情细查。 “将军,听说这人在附近有些恶名,其有偷尸前科。”士兵面有厌恶道。 “嗯?斩了。”皇甫嵩头也不抬,嫌弃道。 “喏!”士兵干脆领命,显然他更希望能弄死那人。 “等等,那人叫什么?”士兵欲离,刘沧皱眉问道。 “好像叫华佗。”士兵恭敬回道。 士兵回话之时,刘沧先是一个激灵,之后表情怪异。 “这人我要了!”刘沧出言。 帐内众人撇了他一眼,转脸便去研究架设投石机关的问题。皇甫嵩再度随意摆手,不耐烦的让士兵将人交给刘沧。 第一百四十三章 门客华佗 华佗,华元化。 自家军帐中,刘沧看着被捆跪地,差点被斩,脸上挂着一丝弱气的憨厚中年,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还好士兵想弄死你。”刘沧对跪在地上的华佗道。 “是啊。”华佗庆幸认同。 毕竟军中看押犯人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被卸掉四肢关节是很正常的,若是遇到个手法差的生瓜蛋子,卸掉后还能不能推回去就不一定了。 “典韦,给他松绑吧。”刘沧轻笑摇头。 没错,这家伙就是大神华佗,那个跟他算半个同行的大贤良师跟他比起来实在不太够看。 不过这真人版的华佗给人的感觉不是仙风道骨,反倒有点蠢萌? 离开皇甫嵩帅帐,军中斥候悉数出营,近期若无黄巾袭营,军中备战休整。 皇甫嵩计划打造投石器跟广宗黄巾对轰,军议结束,刘沧早早便跑回营中,打算参观一下这历史第一外科手术专家,嗯,活的。 此时营帐中刘沧、典韦、潘凤、卞氏,外加最近开始适应骑将战法的刘元、徐群,众人汇聚一堂,随着刘沧的吩咐,典韦上前解开捆绑华佗的皮绳。 身高中等,体态匀称,颚下蓄须三寸,大袖布衣沾染血泥,右眼眶发青,显然是被人揍了,晚些大概还会化作紫红。 刘沧上下打量华佗,华佗活动下四肢,怯生生的站在下首也偷偷打量刘沧。 风度气质啥的就别扯了,毕竟才偷尸被抓,面对一群煞气腾腾的军将,华佗各种心虚。 “公子,某打听过了,别看这家伙蔫蔫的,可真恶的很嘞。挖坟偷尸,摘心取肺,你寻他作甚?直接砍了才好。” 众人不知刘沧寻这个华佗做什么,可随着潘凤的介绍,众人看向华佗的眼神瞬间满是厌恶。 “某是医者,非作恶之人。”眼见帐中杀意升腾,华佗面有焦急,高声解释。 “挖坟戳尸,就是作恶。”典韦怒起出声,迈步似想上手弄死华佗。 “典韦住手。”刘沧喊住典韦,见刘沧对这华佗似没半分厌恶,典韦皱眉,却是闷闷不乐的站到一旁。 “华元化,没错吧?”众人沉默,听刘沧似笑问起,华佗缩了缩脖子。 “正是,将军识某?”华佗轻问。 “我挺好奇,这乡间挖坟戳尸怕是也会被人打死,你怎么活到今天的?”刘沧再问,华佗脸色微微变。 ‘完求了,这军将不认识某。’华佗心中暗呼。 “将军,华某真的是医者,偷尸亦非为了作恶,且说医道无形为虚,可触为实,经脉气血之症多以汤药食辅,某早年偶思,这实。 。”华佗慌张解释,刘沧皱眉打断。 “说人话!”刘沧不满,帐中几人一喜,典韦更是两眼放光,只等刘沧下令便要上前捏死这挖坟戳尸之人。 “这。 。华某说的便是人话,这医道简言,又不复杂。”被刘沧呵斥,华佗原本逐渐挺起的胸膛再次缩了回去。 他已经尽量往通俗上说了,这年轻将军不通医道,这可如何是好? “某知你偷尸是为医,某是问你如何活到今天的?”刘沧撇嘴,所谓中医虚实他还是听的懂的。 “将军信某?”刘沧语气不好,但华佗却是一喜,再听刘沧问起,面上带出讪讪之态。 “华某多在豫州东南州郡行医,青扬一带华某也算有些良名。早前被人压去府衙,长官恰乃扬州之人,识某之名。严惩一番也就将某放了。”华佗轻声,言辞闪烁,不清不实。 “嗯,也就是说你在它州行医救人,专门跑到冀州来干这偷尸解剖之事,这边既能解你医术之惑,万一出事,也不至败净它州良名?”刘沧揉着下巴问道。 华佗脸色变了又变,同时他也发现,周围几人看他的眼神除了初时的厌恶,还多上了几分鄙夷。 “也不能这么说吧。”低声都囔,华佗无法辩解,这年轻人,说话那么直白干啥? “这武技之道详论筋肉骨骼,其中亦不乏涉及五脏之事,对此你可有参考?” 华佗原本心中不适,但惊喜发现,刘沧似乎对他解剖人尸的事情颇有几分理解。听刘沧再问,华佗一下来了精神。 “嗯,嗯,将军有所不知,这武道讲解到底隔着皮囊,犹如雾里看花,难辨详细。” “若涉及筋肉内部的肌腱血管尤为复杂,且内脏心肺亦与医道脏腑多有区别,单说这脾脏一系,刨开腹腔,那实物器官却非脾土,端是需要细细品味方可。” 华佗胸脯挺起,手抚胡须,振振有词之时,军帐之内,除了刘沧,其他人均感恶寒,直想抽剑将华佗捅了,挖其脏腑,让他自己好好品味。 “嗯,如此倒也没错。”刘沧点头,众人更寒。自家公子啥时候喜欢这种调调了? “华佗,可愿做某门客?”片刻琢磨,刘沧对华佗再问,典韦等人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公子不可!此人妖邪,不可近之。”众人当中,刘元蹦的老高,也不管其他,拔剑便要去捅华佗。 “彭!”刘沧快步上前,一脚踢在刘元屁股上将他揣倒,这家伙来真的,是真想先捅死华佗再说其他。 “作死啊?给某玩先斩后奏?你个夯货,说不得以后就要指着人家救你小命呢。”大脚踩在刘元背上,斥骂间,刘沧逮着刘元便是一阵踢踹。 帐内刘元初时还咬牙强硬,结果刘沧下脚越来越重,眼看刘沧真的生气,刘元也不再顾及其他,抱头缩身,一阵嗷嗷叫疼。 刘元喊疼,刘沧这边也就停下踢踹,训斥间让其滚一边去,众人弱弱禁声,刘沧这才再度看向华佗。 “某知元化大才,做某门客可好?”刘沧咧嘴笑道,华佗心下恶寒。 这人喜怒无常,对待手下亦是粗暴,这,不做行么? “将军,华某志在行医天下,钻研。 。”华佗小心说着,言辞被刘沧打断。 “尸体管够。你便是要活人,某也给你去寻那作恶死囚。”刘沧直言,众人惊疑。 “。 。”华佗沉默,行医天下什么的,似乎晚几年亦无不可。 “不知将军欲让华某做甚?”正正面色,华佗再问。 “钻研医术,立馆授徒。传尔医术。”刘沧说道。 “咳,将军,华某自知学艺不精,尚需游历。 。”华佗干咳,谁他喵的有空授徒,刚要拒绝,言辞再被刘沧打断。 “家父蔡邕,蔡伯皆。”刘沧言道,华佗错愕。 “某必为你传名。”刘沧再言。华佗咬牙挺胸。 “公子在上,且受华佗一拜!”华佗抱拳躬身。名不名的不算啥,立馆授徒乃传道大事,宜早不宜晚。这个门客,他干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辣手伤医 华佗很开心,他今天又缝了二十几人,又锯了一条小腿。 唯一可惜自家公子不让他在军中解剖尸体,算了,这个先不提,这缝针止血倒是有趣,值得好好揣摩一番。 军中盛传,獾子刘麾下再入辣手伤医一名,此人善以针线缝人皮肉,剜肉开膛之伤亦可活人。 其人善用迷药,但入其手,哭嚎无用,力士亦难逃脱。孤身单人,切莫于其冲突。 学医最重要的是什么?专注?屁,是实验对象。 华佗彻底放飞自我了。 自家公子在军中威望极重,眼看有刘沧给他撑腰,几天下来,华佗游走伤兵营,频频对重患施以‘辣手’,哪里像往日还要费劲口舌劝说,更不会再遭到辱骂驱赶。 而当医治效果体现之后,伤兵营中原本背地对他妖人的称呼也成医者先生。 嗯,虽然那辣手之名听着有些刺耳,但毕竟时日尚短,华佗对此已经非常满意了。 更让华佗满意的还是刘沧,多年以来,在这医道之上,他何时遇到过刘沧这般的知己? 刘沧不但不抵触他那些惊世骇俗的医学理论,甚至还会给出一些更加惊世骇俗,却又让他多受启发的观点。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投此人门下,必当报之以命! 嗯,当然,若是再能帮他传以良医之名,那就更完美了。 毕竟这年头,医者传名实在太难啊。 这年月,各行各业都有一个终极目标,那便是入了皇室之眼。 厨子、工匠,甚至包括姬者舞娘,只要跟皇室扯上关系,基本都是光宗耀祖,盛名远扬。 可唯一医者比较麻烦,入了皇室之眼,一朝被选入宫行医,大概也就等于扬名无望了。 嗯,不光是扬名无望,很可能随时还要面对很多要命的境遇。 所以医者正道在于民间,而这条路走着却是辛苦耗时,传承亦难。 华佗挺满意刘沧,而刘沧则更满意华佗。 这可是华佗啊,如今麻沸散都已经整出来了,不但有汤剂麻沸,甚至还有粉剂迷药。 五十针的伤口缝针上手就来,只要给他足够的实验体,东汉时期真有可能诞生两千年后的外科医道,而且这可是真正的内外结合的外科医道。 华佗最终能搞出什么来,刘沧都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 有希望领先世界两千年是个什么感觉? 唯爽而已! 刘沧对华佗那叫一个宝贝。自家所有人被勒令均以元化先生称呼华佗,精兵十人常随华佗左右,命人以死护之。 早时众人对华佗多有抵触,不过在华佗保住了几个基本注定活不下去的伤兵性命后,众人都不吭声了。 除了那拿人当衣服缝的手段有些骇人外,一声元化先生叫的也算心服,除此之外,大概也只能暗叹自家公子眼毒,寻了这么个奇葩怪医。 收了华佗让刘沧的心态再度活络起来,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神也逐渐恢复灵动。 战场杀伐过重,心境总会受到影响。人们通常都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适应,别管用什么方式,调整过来便是凶兵悍将,若是实在调整不过来的,人也就基本废了。 连战频频,刘沧麾下也多出了几名身具将资之人,这里的将资可不是属性中那种潜质。 刘元、刘茂德、徐群、罗志,四人都获将资,但卞氏以及一众女兵却要差上很多,勉强能胜任兵长之职。 原来或许没有清晰概念,但真正历经战乱后,刘沧对‘将’也有了清醒的认知。 单纯的打熬体力,磨练武艺。顶多只能做个斗将武者,领军训练或是打打顺风仗也没问题。 但当势均力敌的乱战袭来,别说指挥军队作战,甚至自身正常的武艺水平都难发挥。 这玩意没什么道理可讲,就是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习惯杀伐,无数次触摸死亡,偶尔如同脑中某种束缚解脱,一切忽然就变的顺理成章。 男兵当中,刘元四人时常率队冲在一线,杀敌扬威调动势气,还要注意麾下士卒战时稳定安全。 战乱拼杀当中,原本兵团单招逐渐连贯甚至有了些自己的体悟,之后只需勤练武艺,接战便具领兵号令之势,遇将亦可阵前相斗。 相比男兵,女兵却要差些,这并非性别素养问题,而是皇甫嵩为帅,凡遇大战,女兵总被调遣至犄角旮旯。 军中骑军女兵数量也完全没有任何优势。不能私斗,遇到骑兵同出,女兵也会被男兵排挤在后。 随军冲杀,战后埋尸,督促辎重,搬运伤员种种,通常就是女兵面临的境遇。 嗯,别以为男兵心疼女兵不让她们冲杀一线。 这里是沙场军营,女人威信尚未建立,这些男兵除了会想睡她们之外,一切只是单纯的排挤欺负而已。 这些女兵战时没有丝毫退缩,冲杀无碍,便有同袍之义。男兵对女兵坏心思或许不多,但会觉的很有趣,又或者是一种变相想要彰显自己的表现。 反正你若是把少量男人放到大量女人当中,男人的下场大概也是这样。 女兵如此,卞氏同样也是如此。 军将出阵,她总是会被排在最末,能被遮挡就被遮挡,对此刘沧也不好多说,毕竟她如今也没任何方面能压制军中这帮杀才。 “轰!轰!轰!”军营北面轰砸震响不断,这段时间,皇甫嵩军中已经陆续造出了投石机关。 官军与广宗黄巾的投石对轰不断,广宗黄巾占据地利先手,再加上那边的投石器牢固地面,稳定、射程更强,官军应急造出的投石机关被砸坏砸毁频繁。 “拖!快点!丙字营方向。”兵将吆喝,刘沧去皇甫嵩帅帐进行日常点卯的路上,只见董卓如同监工一般随队,其身旁一名兵将高声呵斥着一队黄巾战俘。 三四十人的俘虏,有老有少,粗绳拖拉着一台硕大的投石器,投石器抛竿长度近二十米,底部包铁厚木托盘,下装滚轮,呼喝之间,众人拖着这台粗糙却巨大的战争器械向营外蹒跚。 “董将军,战况如何?”策马行到董卓面前,刘沧善意打着招呼,董卓原本阴沉的脸上带出一丝强笑。 “刘将军,呵呵,对面调整熟练,我军器具损耗严重,此番董某怕是少不得又要接受一番责罚。”董卓摇头苦笑,对刘沧说道。 “此事怪不得董将军,咱们都知道情况特殊,董将军独自负责这般事物已是尽心。皇甫将军已在谋划强袭之事,董将军稍安即可。”刘沧笑言安慰。 “呵呵,军中盛传刘将军骁勇,此番董某少不得大开眼界一番。”董卓笑容勉强,与刘沧之间保持着明显的距离感。 “呵呵,军中勐将无数,董将军豪勇沧亦久闻。”刘沧亲近收敛,表情也带上了应付。 “某这边尚有琐事,先行别过。”寒暄已过,刘沧对董卓抱歉告辞。 “刘将军自便。”董卓抱拳相送,也不多言。 两人相遇寒暄如同客套,刘沧策马与董卓擦肩,董卓目视缓离的投石器异常专注,刘沧背对董卓,皱眉撇嘴。 ‘果然,果然还是要以力证道啊。这董胖子怕是哈不上了。’远去之时,刘沧心中滴咕。 第一百四十五章 欲行奇袭 皇甫嵩军中,因为皇甫嵩对刘沧亲近,军中众将也不会刻意针对刘沧,不过自从董卓入军,这家伙对刘沧的回避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出。 董卓颇善与武人交流,短短数日,军中众将都与董卓多少产生些私交,唯独到了刘沧这里,见面笑容不断,言辞客气却距离感十足。 至于说原因【;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的话,无他,董卓是何进的人。 而此时的董卓,远没几年后乱汉时的霸道,面对站队问题,颇有些谨小慎微之感。 面对这个时段的董卓,刘沧想哈都哈不上。每回对董卓客气,他防范情绪简直不要太重。 那眼珠子转的,好似刘沧每一句话中都有给他挖坑的嫌疑,好似生怕有人误会他与张让侄婿交往过密。 怼他吧?刘沧估计这家伙说不好还真会认怂。 不过这认怂可不是什么好事,刘沧干脆也就不再跟董卓套近乎,那所谓‘以力证道’的想法还真不是玩笑。 让自己再强壮一些,以后董胖子要敢找不自在,怼他个龟孙。 帅帐点卯被皇甫嵩留下,一阵等待,军中众将再度汇聚,几日休整,众将状态比早前连战时都好了很多,随着皇甫嵩轻咳,众人静声等待皇甫嵩吩咐。 “朱儁将军宛城已破,不日北上,将与我军汇合,共讨贼首张角。”皇甫嵩将手中公文递给众人传阅,一句话说完,众人不由都皱起眉头。 营帐当中,郭典、曹操、张邈、刘沧皆为皇甫嵩此战亲信,皇甫恒如今在董卓帐下,此时甚至皇甫恒都不在帐中。 军中不单有其他领军,甚至还有不少暂归皇甫嵩统帅的家族子弟。 这亲信之说并非几人都投靠了皇甫嵩,而是此战当中,几人跟皇甫嵩最为亲密,利益息息相关,在皇甫嵩的安排下,几人的战功也会拿的更多。 如今就连汇军后的董卓都被排除在这个利益团体之外,可想而知,皇甫嵩所言朱儁率兵汇合,对几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汉朝军功可谓相当硬朗的功勋,别管出身还是派系,军功受封难传闲言。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军中贪功也不是玩笑。 那董卓也不知是油滑隐藏还是实力不济,其出身凉州,与羌人交好,如今征讨黄巾,所率却多为地方汉军,士卒兵将大多是些实力平平之人,虽无建功,但也不怎么引人忌讳。 而这朱儁,可就真能说是带了一堆强兵悍将而来。 皇甫嵩无碍,但对刘沧几人来说,这可就是拉来了一票争功之人。 刘沧抢功几人还能说道商量,可朱儁麾下同样有他的利益团体。跟他们凑到一起,那功劳可就唯争唯抢,万一遇到激烈战事,很多时【;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候拼起命来,比如今更要残酷很多。 几人传看军报。果然,朱儁克三州黄巾,携所部北上,麾下原班人马俱在。 营外炬石轰鸣不断,原本这几日众人已经习惯了的动静,此时听上去却异常刺耳。 “大帅,黄巾借地利之便,这投石久攻亦非长久之计。黄巾安逸日久,不若我等冲上一阵,或可让其自乱阵脚?”众人当中,郭典率先出声。 郭典出声,众人皱眉,他这战术十分牵强,不过如今众人蹲在一个坑里,不做反驳之时,全看皇甫嵩的态度。 “炬石打乱士气太过严重,黄巾阵前更有壕沟分布,如何乱其阵脚?你若是能统军不乱,本帅便让你冲上一阵。”皇甫嵩皱眉,言辞带上训斥。 “大帅所言不错,可这投石对攻也的确难以建功,难道真要等朱儁将军率兵前来?我等苦战至今,这般怕是弱了军中将士们的心气。”张邈出声插言。 两人出言,曹操与刘沧对视,见刘沧依旧一副‘老子只管干仗杀人’的态度,曹操思索间站出询问。 “不知大帅可有计谋安排?广宗之内,便是黄巾贼酋,若是这般放弃,将士们终难心甘。” 嗯,别以为算计得失的就帐中几人,全军上下,上到皇甫嵩,下到辎重兵,曹操所言不甘可谓包括了所有的人。 若破贼酋,论功行赏多分不说。这种贼酋所在城池,搜索战利也是油水更足。 有些事情属于潜规则,对待自家卖命的兵卒,很多时候将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广宗城外壕沟、投石本是我军为攻城所设,其距城池两百丈有余,抢回此处乃我军布阵关键,此战无法军阵齐出,当以精锐奇袭。”众人静待,皇甫嵩出言。 “将军打算强袭广宗城外大营?不知精锐几何?”曹操问道。 “广宗城外黄巾精兵万余,辅兵掺杂,两万兵力皆为可战,其后便是广宗巨城,其内兵力更胜城外。”皇甫嵩分析,众人皱眉。 “若能拿下城外,连战之事必不可少,此番怕是不能拨调过多精锐,不然就算杀败城外黄巾,无法固守亦是徒劳。”皇甫嵩说完,众人默认点头。 “难道只能等朱儁大军前来?”面有不甘,郭典看向曹操、刘沧三人。 “大帅想让吾等率强兵悍将冲杀一阵?”刘沧出声,郭典三人面色凝重。 “嗯,据传张角兼有妖术,可招大范围黄雾烟尘。陷入迷雾,黄巾无碍,但旁人十丈之外难视人影,未经训练,大军入内难有善终。”皇甫嵩再言,几人面露惊疑。 这玩意他们听说过,军中多当谣言封口,只当黄巾燃烧了些特殊物件装神弄鬼,此时从皇甫嵩口中说出,这张角有术法便可确认。 相比曹操几人,刘沧直接想到了张角那个黄道天临的绝技,刘沧对它也没有什么概念,但看其效果,端是可谓神异。 “此战首在损毁炬石投掷机关,若让尔等聚麾下强将悍卒冲杀一场,尔等可敢陷阵?” “此战凶险,本帅不做强求,今日之事不可外传。若感力有不逮,待朱儁大军前来再做详论。”皇甫嵩平静出言。 众人低头思索,包括刘沧在内,谁都没兴冲冲的请战。 这可是场硬仗,上万精兵中去拆大型投石器械,还有可能遇上十丈不可视物的环境,众人拿捏不住,目光不由看向刘沧。 “若遇危险,某或许能够冲杀回逃,此战只能偷袭,某麾下胜任者甚少,若精兵简出,还当备些锋利防套之物,以免罗网圈套。”刘沧摇头,众人对视咬牙。 第一百四十六章 精兵袭营 黄巾八月末,官军久攻广宗不下,皇甫嵩欲行奇袭之策,刘沧、曹操四人一番商讨,决定拼上一把。 因所行之事凶险,之后阵战也需要人领军,军中寻悍勇兵卒四百,军将不出,四百悍卒皇甫嵩分给刘沧四人率领。 两日备战,第三日鸡鸣时分,趁着夜色未明,四百余人身披灰布斗篷,刀盾在手,营前拜别。 “诸位,耀武!”军营拦马荆棘一侧,刘沧对曹操、张邈、郭典抱拳低声。 “耀武!”众人捶胸,咬牙祝福。 低声话落,四人郑重点头,各带悍卒强将,四路分散,寻无光之处朝广宗方向摸去。 除了百人悍卒,刘沧身边跟随典韦、潘凤,曹操身旁随行夏侯惇、秦宜禄,张邈、郭典各领军中悍将两人。 于其说此战是那所谓奇袭特战,放眼迎面拉出数里的黄巾连营,在刘沧看来,他们这群人简直就是在搞三国无双。 一路噤声,刘沧需要破坏的是广宗城东的五台投石机关。因为需要偷营渡过黄巾军营前方数千米的空地,众人皆是步行。 潘凤手持大盾长斧,刘沧、典韦背负双戟,手持大盾。百人战兵皆为刀盾,众人人手火油一壶挂在腰间。 行至黄巾前哨,前哨至黄巾营前荆棘拦马尚有百米,哨塔之后建有木屋,放哨黄巾正值困顿,刘沧与两名善射兵卒同时张弓放箭。 “噗~” “噗~” “噗~” 三支穿喉利箭放倒哨兵,刘沧这边尚未示意前行,西面隐隐传来惨叫呼喝,而刘沧这边亦有犬吠响起。 “冬~!冬~!冬冬冬冬~~”战鼓擂起,伴随着杂音的出现,后方更远的官军营中战鼓震天,举兵鼓声雷动,广宗城下,黄巾营中一片吵杂。 “上!”刘沧低声,一行猫腰继续前行。 这两天官军经常震鼓,黄巾烦不胜烦。 此时黄巾营中混乱,叫嚣奔马者众多。西边似有聚兵,而刘沧这里犬吠不断,却因官军聚兵战鼓暂未引起关注。 哨位已除,刘沧一众尽量压低身形向黄巾营地摸去。 岗哨后简易木屋外可见一条吠叫的黄狗,随着刘沧的指示,五名士兵率先朝木屋躬身奔出。 此时木屋中也传来呵骂。 “闭嘴!踏马的,官军瞎折腾你也不安生,明天就把你宰了吃肉。” 五名士兵靠近木屋,黄狗叫的更凶,屋中黄巾骂骂咧咧,一名士兵抬起手中小弩,一箭将其射倒,黄狗临死哼咛之声,引的屋内声音变调。 “谁!什么人!”黄巾紧张叫骂。 “喊个屁!怎么值守的,这死狗叫了半天也不出来看看!?”一名悍卒持刀贴近屋墙,手中盾牌放在身边,恶言叫骂。 “就来,岗上有禄来他们,这些天官军。 。”刘沧麾下悍卒叫骂,屋内黄巾反倒音调降下,说话间打开屋门,头刚探出,迎面白刃夹杂劲风袭来。 “噗!”人头落地。 挥刀悍卒闪身滚进了屋中,其余几人随后持盾冲入。 片刻后,几人屋前招手,刘沧等【'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人快步上前,借助木屋遮挡,半蹲遥看黄巾军营情况。 “休~休~”燃烧的炬石划过天空,拖着尾焰,轰然砸向远处大地。 炬石火光驱散黎明前的夜色,也让刘沧等人再度确认投石器所在方位。 黄巾军营中多有奔走之人,刘沧前方营门似有一队步卒正散乱聚集。 到达此处,已经再无潜行可能,如今奇袭亦只剩袭杀而已。 “诸位,活过今日,某保尔等婆娘一人,奴隶两名,随某冲杀!”起身低喝,刘沧持盾冲向黄巾军营。 “杀!”众兵同出,典韦、潘凤紧随刘沧,身上铠甲铿锵做响。 他们是战士,不是刺客,更不是死士。 面对数万人的军营,唯有带甲突袭或可陷阵。刺杀那一套,在军营中根本玩不开。 众人冲杀,黄巾营前骤然惊乱,营外篝火未熄,初时不少人还在观望西边,眼见刘沧已经冲出二三十米的距离,黄巾之中喊声不断。 “射箭!射死他们!” “簇~簇~簇~簇~”箭失飞射之声不断。 紧随之后便是叮叮咄咄的响动。 大盾铠甲挡住袭来的箭失,凌乱散射一轮未完,刘沧已经冲入营门,顶在身前的大盾,干戚冲势,直接将两名黄巾枪兵撞飞。 “起!”身后典韦爆喝,只见潘凤持盾挡在典韦身前,典韦抬起营门前的一段荆棘拦马将起抛到一旁。 营门通路敞开,足以让悍卒结阵照应,此时刘沧已经冲入一队刚聚起的黄巾战兵当中,铁戟挥舞,干戚起势,血雾漫天。 “杀!”典韦、潘凤紧随刘沧突进。 斧戟翻飞,潘凤更是单手甩斧,貌似比典韦还要张扬几分,营门前散乱黄巾奔逃,但转眼间,一队战甲齐备,手持三米枪戈的黄巾精兵迎面冲刘沧等人而来。 枪戈如林,上百精兵列阵袭来,口中呼杀喊伐。 刘沧凝目爆喝,脚下重踏,碎步低纵。只见刘沧缩身盾后,力如落陨,朝着乱刃之处砸去。 长枪突刺迅捷,但这战戈勾砍也同样恐怖,刘沧对自家女兵所用钩镰不要太熟,对待这种枪戈阵容,只能突进,胆怯不前定遭勾扯。 “轰!”罡气炸裂,刘沧业力缠绕周身,重铁鬼面盾上叮叮当当的声响变的不再清脆,手中短戟扯出五米多长的刃罡,挥甩间,列阵黄巾一阵惨叫哭嚎。 “死!”紫电罡气一旁,典韦铁戟上同样甩出黑芒。 “哈哈!冀州潘凤前来闯营!逆贼受死!”潘凤斧刃罡气橙黄,挥砍间,端是颇有几分威严之态。 随着潘凤敌营地报号,刘沧、典韦心中都有些缺失。 他酿的,两人都光顾着砍杀,反倒潘凤的心态各种端正,这报号都让他报了,两人再喊好像有点落了下乘。 “挡我者死!”刘沧暴怒,干戚狂舞,短戟斩出一地断尸。 “吼!”典韦兽吼,盾挥震式,左手铁盾砸人频频,盾面一片血红。 潘凤大斧翻飞,砍人之余,瞅着自家两头牲口打了个冷颤。 两位大老好像有些生气?可都冲到敌群当中了,你们不报号喝名,怪我咯? 三人前锋,勐虎怒狮一般将敌群撕开缺口,后方悍卒相继杀到,随行砍杀,纵横趟出血路。 刀兵枪阵并不可怕,当清出空地,覆盖射来的箭失才更要命。 盾牌成阵护体,悍卒亦不敢脱队,但有受伤失陷,此地有死无生。 箭失袭来,前锋刘沧转向再冲。 敌群所在,箭失不落。而那弓兵聚集之处,更是刘沧优先冲杀目标。 “西北投石,陷阵!”敌营混乱,远处投石机关虚影可见,刘沧呼喝,军兵相随。 入营冲杀凶险难测,刘沧三人终能放肆杀伐之时,百人悍卒,已失十数。 第一百四十七章 营中乱战 四百步卒攻入两万精兵的军营基本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而若是这两万精兵无法全力攻击这四百人的话,勐将亦可宣泄鬼神之势。 聚守火光,一旁大型投石器械燃起熊熊烈火。刘沧率人组成盾阵,火光为号,皇甫嵩营中,众军出阵,战鼓轰隆,军兵重踏欲攻。 刘沧、曹操等人如祸乱鸡群的獾子一般,黄巾这边急于将他们绞杀营中。但眼看官军欲趁势逼营,黄巾一方又不得不列阵备战,防范官军涌过营前防区。 官兵万军齐动,兵将出阵,战马扬蹄。 五千骑军转瞬可抵前阵,黄巾营中呼喝调令不断,大量枪兵出营布防,弓兵居后,以做射杀。 乱,黄巾虽然祸乱天下,但临阵惊乱一出,黄巾军将缺乏混战素养的特性表露无疑。 尤其是缺了武力威慑的强将,一时间,广宗城下黄巾连营中燃起六七处高耸火焰。 此时广宗城下战场出现诡异一幕。 黎明初起,官军与黄巾对峙广宗之南,两军之间,不时砸落燃烧炬石。 官军一方,面对列队沟壑之后黄巾军阵不敢轻动。而黄巾军阵后方的连营中,一片吵杂,乱兵奔马,不时还有从前阵调返的精兵。 广宗城上,黄巾弓兵蓄势,堆石待砸。可面对城下自家军营中的混乱,又茫然一片,不知该作何应对。 一场对战,两军被分成四个层次,城外黄巾张梁的帅旗更是立在四个层次之间,一会呵斥前方,一会调令后军,秋风吹过,军旗飘荡,端是忙碌非常。 此时黄巾营中,盾阵再度挡下一阵箭雨,刘沧出刃刺死麾下一名脖颈被射穿的悍卒,黄巾箭雨停歇,一队骑兵奔到刘沧等人之前。 “潘凤将军,人公将军有令,只要你器械投降,我军愿送你远离,定不做为难。”骑兵奔来,当先一名身穿大铠的白马武将远远朝刘沧一行呼喝。 刘沧身边,典韦、潘凤具在。此时三人遍体血浆,面容难辨。 刘沧烧投石器械四座,随行悍卒剩余半数。 因铁盔扎甲皆备,悍卒死亡多被流失射中头脸,再有便是腿足被坏,陷落敌军之中。 听那黄巾武将指名道姓的呼喝,刘沧这边悍卒发出一阵古怪的嘿笑,同样一身狼狈,悍卒怪笑中,刘沧、典韦眼神撇向潘凤。 “公子,典将军,莫要这么看俺。还有你们,笑个屁,这些黄巾都是眼瞎。”潘凤挠头,之后扭脸身边悍卒,低声咒骂。 “哼,此番你潘凤大名怕是要名传四方了,某且给你打个样来,回头若是学不出个八分相像,哼哼。”刘沧哼哼两声,乱军杀伐亦无色变的潘凤瞬间苦脸。 “与某。 。”刘沧持盾站起,轻言之时,人已顶盾冲出。 “抢马!”爆喝出口,左肩顶盾,右手铁戟高高扬起,刘沧纵身之时,典韦紧随而上。 “找死!”黄巾一边,白马骑将身旁一名骑兵横眉怒喝,眼见刘沧率人欲冲,骑兵策马,绕过刘沧盾牌,挺枪便朝刘沧刺去。 “彭!”盾牌扫开骑枪,冲势未停,刘沧右臂依旧高举,而那左臂盾牌,更是狠狠扫在骑兵战马的脸上。 “律~~~”战马悲鸣,扬蹄间,身形不稳,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话说这骑兵马术不俗,感觉战马体位不对,转瞬半空跃起,脱离战马。 可骑兵身在半空,下方一柄大斧已经砍到了他的胯下。 “啊!”惨叫悲呼,眼见欲杀刘沧的骑将裆下直至小腹被潘凤一斧子噼开,潘凤咧嘴之时,周围黄巾一阵恶寒。 “鼠辈尔敢!”白马骑将叫骂,也不知骂的是潘凤,还是已经杀到他跟前的刘沧。 只见骑将胯下战马扬蹄欲踩刘沧,刘沧让过马蹄,右手提戟终是直扫马上骑将。 “鼠辈找死!张白骑在。 。”骑将甩枪再骂,人借马力,战马前挺,骑枪欲扫刘沧之时,骑枪触碰铁戟,只见铁戟罡气一闪,骑将手中骑枪被巨力弹回,手掌一热,直觉酸软袭来。 “彭~!啊!”短戟牙刃砍在骑将身上,闷响金鸣,骑将惨呼传出。 “噗~噗~!”铁戟砸压,拖拽之时,甲片纷飞。 刘沧一戟险些没有将那疑似张白骑的骑将砍背过气去,巨力更是将那骑将噼落马下。 干戚乱舞起势已出,周遭士兵头裂,战马断蹄,刘沧重踏稳步,绕着骑将白马,盾戟绞起腥风。 脚下立足,盾戟归位,刘沧身边白马一匹,周围五米人马皆不可立。 短瞬寂静,周围四面再度涌来刀枪。 盾牌挥挡,短戟扫格,再看刘沧身旁地上,只见早前落马骑将胸口鲜血涌出,脸色憋的青紫,却依旧伸手去摸自己腰间长剑。 “彭!”一脚踢踹,刘沧将那骑将踹到后方,骑将嘴角渗血,似想怒喝,可眼前一片刀影已经斩到他的身上。 “啊!”惨叫终出,却是刘沧身后悍卒涌上,这疑似张白骑的黄巾武将,当场被剁的不成人形。 飞戟砸死一名骑兵,盾牌背负身后。 刘沧抬脚挑起骑将遗落骑枪,入手分量十足,翻身骑上骑将战马,白马踹蹄反抗,刘沧双腿夹紧马腹,手中骑枪做戟,连刺急出。 “噗~噗~噗~噗。 。”一阵锐刺入肉声响,再度涌上的六七名黄巾骑兵相继落马。 “呵,好枪!”刘沧惊喜,上手撕抓马鬃,粗看骑枪。 只见这骑枪长约三米,枪头十二寸有余,枪头如剑,两侧倒齿锐刺,入手重量大概也有六十斤上下。 刘沧稳定身形,再次扫枪四顾,扫落袭来黄巾骑兵,典韦、潘凤,以及数名悍卒已经抢马换枪,逮着周边袭来的刀兵枪兵便是一阵乱扫乱刺。 胯下白马折腾,刘沧双腿发力,直欲夹断马肋,战马悲鸣蹬蹄,刘沧撕拽马鬃,见其听话转向,这才放松卸力,扯上缰绳。 不管麾下左右,刘沧提枪跃马,周身罡气再度燃起,奔杀乱兵当中,在那聚集弓兵之处掀起一阵惨叫血雨。 奔袭杀敌,罡气纵横,二三十丈之内,只见白马染赤,马吟之中,似有兴奋透露。 刘沧冲杀不停,直至麾下越来越多的士兵夺下战马与其汇聚。 蹄踏惊乱,战骑五十众,背负大盾,手持长兵,冲杀黄巾聚兵之处,不求尽数毙敌,冲乱一片哭嚎咒骂。 “刘皓轩!”广宗城墙,其上立有军帐,只见此时有人居然认出刘沧身影,怒意无尽的高声从城上传来。 刘沧意外,抬头遥看,人影模湖,但声音刘沧倒是记得。 “哈哈!大贤良师别来无恙否?涿县刘沧来此袭营!”刘沧马不停蹄,奔杀四处,扬声大笑。 终于,终于啊,杀至此时,业力都快耗尽,终于有个不那么LOW的报号机会了。 刘沧大笑不断,自身业力再涨近百。 “城下避让,射杀!与某射杀此獠!”城上张角不跟刘沧扯澹,号令之时,刘沧脸色凝起。 “持盾,随某纵横!”刘沧高喝,战马不再变道,斜插直奔,远离城墙。 “喏!”相随称喏,抄盾奔行。 众骑变阵,持盾主防,兵刃侧摆,马队奔腾之时,擅近周边者,当经利刃临身。 刘沧开道,典韦、潘凤强攻,纵横并非形容,骑行直向奔走,冲乱一路黄巾,也让城上箭失难以形成覆盖之势。 第一百四十八章 狼狈汇聚 广宗城下,刘沧一行纵马逃窜,城上一阵抛射,未给刘沧带来伤亡,倒是射死了不少躲避不急的黄巾兵卒。 居高抛射虽然杀伤惊人,但刘沧离城较远,本就没有准头的覆盖攻击片刻便被张角叫停。 城下地势平坦,此时大部分黄巾兵卒都被调往前阵与官军对峙,城上令旗挥舞间,刘沧一行再度奔到一架投石器前。 直径超过五米的底座圆盘,八根横木支架八方撑开,牢固定入地面的底座上抛杆扭轴一应俱全。 骑枪挑杀依旧试图装石投掷的黄巾兵,砸撒火油,点火逃窜,趁着追赶黄巾尚未围上之时,刘沧一行掉头向西奔逃。 黑夜散去,朝阳初生,阳光下一片明晃晃的金属反光吸引刘沧一行的注意 “将军,黄巾长!”绕过一处营中拦马,刘沧身后传来士兵的惊呼。 只见数百黄巾长由前阵返营,斜愣里奔刘沧一行杀来。 “举盾,躲开他们!”打马提速,刘沧骑枪扫开带着绳套向他捅来的长杆,连刺扎死几名试图将他拉下战马的黄巾。 眼看前方有人在地面布下套马绳索,刘沧带队再次接近广宗城墙,试图躲开阻拦追兵。 半身铁甲,小腿绑有铁皮护腿,手持丈长砍刀,虽然装备做工粗糙,但这作为黄巾重步兵的黄巾长一旦成群,刘沧一行却冲撞不起。 不像常规意义上以枪阵克制骑兵的长枪兵,这些黄巾长都是由对张角异常狂热之人组成。 肉身抗骑,刀斩马腿,更像后世朝代的陌刀队,虽没战技战术,但以命搏命的打法,使他们成为黄巾战兵中对骑兵颇有威慑的部队。 广宗南面城墙长度足有三千米,黄巾城外连营十数里,因大批黄巾战兵出营对阵官军,刘沧等人此时虽然狼狈,但骑行之时,所遇黄巾围堵已没早前那么密集。 刘沧烧毁投石器的任务已经完成,此时他率兵逃窜更主要的目的是选处平坦之地逃回自家军中。 如今城池城墙墙基少则数米,多则十数数十米,城墙足以跑马列阵,刘沧等人但凡靠近城墙,少不得迎来城上散乱箭失。 躲避黄巾长拦截,再有两名悍卒被射落马,典韦骑行刘沧右侧,不时挥舞手中兵刃扫落流失。 未能截下刘沧一行,黄巾长玩命追赶刘沧等人时,黄巾营中不少散乱辅兵也加入他们的队伍。 不足盏茶功夫,一逃一追,刘沧等人身后硬是凑出上千手持兵刃叫骂追杀的黄巾兵卒。 “皓轩助我!”高声呼喊从远处一条壕沟内传出,虽然未见人影,但显然是曹操的声音。 壕沟边堆积了大量的尸体,而这些尸体上插满箭失,远处一队黄巾弓兵覆盖的箭雨正不断朝壕沟方向射去。 “十息冲杀!”回头看看已经被抛远的追兵,刘沧喝令,随行收盾俯身马背,手中枪槊再提,抽马之时,一众杀向惊叫的弓兵阵容。 此处黄巾刀兵在前,弓兵在后。显然这群黄巾是将曹操一行围困在了壕沟之内,准备压制射杀。 刘沧背后杀到,刀兵尚未来的急回援,骑军铁蹄已经践踏进了弓兵当中。 “杀!”粗豪如同发泄一般的喊杀出自刘沧麾下悍卒。 眼前弓兵三百有余,多时奔逃,遇到这么一群无甲黄巾,刘沧一行发泄般的挥舞手中兵刃,疲惫散去,新力再生。 血光悲鸣,不足五百米的平坦空地,往返三次奔马,染血大地留下一地尸体,众骑挥兵再突散乱刀兵。 “援兵以至,随某破敌!”曹操高呼传来,声音未落,只见壕沟内夏侯惇持盾窜出。 矮身奔袭,手中雁翅大刀拖地,夏侯惇近身噼翻两名黄巾刀兵,此时壕沟内曹操已率二十多人冲出。 “上马!”奔杀近处,刘沧朝夏侯惇伸手,两手相握,夏侯惇飞身上马与刘沧同骑。 其后典韦拽起曹操,潘凤拖上秦宜禄,随行骑兵带上剩余悍卒,双人一骑,一行再度奔逃。 “有劳刘将军相救。”刘沧背后,夏侯惇喘息致谢,刘沧骑枪左右翻飞,刺死沿途黄巾,夏侯惇持盾挡护刘沧一侧。 “你我同袍,说的甚子有劳,可有撤退路线。”刘沧刺枪间隙喝道。 “多时杀散,东边有条没有壕沟阻路之地。”夏侯惇扬声。 “后边有黄巾长追赶,且先西行寻张邈、郭典两队,元让尽快回力,说不得我等还要步战冲阵。”刘沧摇头,挥枪对随行指引方向。 “将军勿虑,自可随将军杀敌。”夏侯惇硬朗。 “哈哈,如此最好!”刘沧笑喝。 “皓轩!天上!”刘沧这边跟夏侯惇交流,典韦骑行跟上,曹操音色有变,冲刘沧高喊。 抬头张望,刘沧面色亦变。 原本清晨朝阳不见,光线不减,但只见天空视野之内如若黄云压顶,浓重雾气压下,似要覆盖广宗战场。 官军冲杀战鼓已经响起,刘沧仰望广宗南门城楼,隐约看到一身穿八卦丹袍之人双手仰天。 “张角施法?”刘沧质疑出声。 这玩意他真没见过,完全没有概念。 “怕是如此,此人端是妖邪!”黄云盖顶,刘沧背后夏侯惇眼中充斥忌讳。 “古有记载,此乃声隆之人所施异术,今已难见。可谓人杰之力,黄巾张角不可小视。”典韦身后曹操高声纠正。 “哈哈,那便是绝技了?杀之可夺否?”刘沧笑问,眼中却是凝重。 曹操言辞确凿,蔡邕也跟他说过这世间有身怀异术之人。这玩意可比他驱使獾子邪乎多了,如今真实见到,刘沧转眼又想到杀怪掉宝身上。 “若是可夺,那岂还可称人杰之力?哈哈,此般境遇,皓轩不思脱身,曹某不及也。”曹操笑言。 “某倒是想脱身来着,可这黄巾急欲与某亲近,咦?那人可是张邈?”刘沧打马调笑,前望之时,只见一人独骑从对面奔来,身后尚有十数骑黄巾裹头之人追赶。 “皓轩助我!”众人尚未回答,前方呼声已经传来,来人不是张邈还能是谁? 只不过此时张邈身边无兵无将,随行之人怕是都已陷落黄巾之手。 刘沧与张邈错马,枪影连刺勾挑,专攻其后黄巾骑兵头脸,转眼数人悲呼落马。 近处骑兵落马,刘沧背后夏侯惇跃攀无主之马,侧身攀附马腹,探手勾起地上一柄长枪,直身之时,已与刘沧并骑。 一手俊俏马术,不单夏侯惇,随行共骑者纷纷抢马,张邈融入骑队,感叹致谢之时,众人身边黄雾降下。 而众人前方远处,原本一队黄巾力士袭来的身影逐渐模湖澹去,终是隐没黄雾当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 黄道天临 “锵!锵!”金鸣碰撞,无畏的铁骨朵在黄巾力士手中呼啸挥砸。 四面八方‘天公神威’的呼喝声震于野。 诡异如同大雾升腾的环境让刘沧等人心情紧绷,三十米外难见具体的战场给人造成的精神压力远大于身体上的疲惫。 “速杀!”刘沧高喝,手中骑枪刺啸不断。 战戟刺法运用枪身,噗~噗~的锐刺入肉之声,声声必有壮硕的黄巾力士落马。 黄道天临,张角的绝技,制造方圆数十里的诡异环境,虽然没有任何伤害效果,但将其应用战场当中,已是如同神迹。 黄雾降临之时,正赶上一队黄巾力士奔杀袭来,刘沧一行看不到三十米外的情况,但这些黄雾的确对大部分黄巾之人没有丝毫影响。 嗯,是大部分黄巾不受影响。因为刘沧也见到了一些表现惊慌的黄巾辅兵,刘沧估计这判定机制大概跟对张角的信仰忠诚有关。 这倒也难怪张角能将狂热者组成精兵,这玩意倒也不失为一种筛选信徒的手段。 骑兵乱战,刘沧几人使出浑身解数斩杀这批单凭狂热奋勇的黄巾力士。 说实话,黄巾力士普遍个头挺大,但绝大多数战斗方式跟农夫没什么差别。 不过因为大雾的关系,难以预估三十米外的情况,这让刘沧一行中不少人心神难安,压力倍增。 “律~~”战马悲鸣,只见典韦胯下战马屈膝倒地。 刘沧眼疾手快,长枪做戟,旋扫间,将几名挥砸典韦的黄巾力士扫落马下。 典韦翻滚落马,起身时,砍断一匹冲到身前的战马马腿。 “滚!”挥戟格挡铁骨多的勐砸,典韦爆喝,另一手的短戟又将一名黄巾力士噼落马下。 战局混乱,下一刻,典韦再度攀上一匹战马,策马冲近数名黄巾力士身边,双戟狂乱,片刻取首三人。 话说典韦的骑术真的不差,他可以在马上手持双戟与人拼斗,腰马稳健,身形稳固。 可典韦若想骑战对战马的要求非常苛刻。 除了需要承受他不善控制的巨力外,因为他擅长使用的双戟毕竟较短,骑战之时,一匹速度灵活俱佳,能够快速贴近敌人的战马也是必不可少。 如今面对武艺平平的黄巾骑兵典韦依旧能够骑战逞凶,但若是不给他配上一匹强势战马,骑战之时,怕是如今的夏侯惇都能把他遛出翔来。 “死!”爆喝连连,骑战狼狈使得典韦怒不可泄,泄愤般的咆孝冲杀,引的麾下悍卒亦是喊杀不停。 “刘将军,怎办?”再度挑翻一名黄巾骑兵,夏侯惇护着曹操,对刘沧问道。 “还能怎办?死斗吧。不是说会引风么?这踏马什么时候起风!?”刘沧叫骂。 “想来皇甫将军已经引燃山火,毛城引风想要刮到此处怕是少说也要三刻。”曹操侧身挥槊。 却是为了防备张角这起雾的手段,皇甫嵩那边也做了必要安排。 黄道天临神奇诡异,但这玩意有点像自然界的雾气,覆盖范围挺大,但风吹暴晒依旧能够驱散。 而刘沧等人出兵之时,皇甫嵩已经命人在广宗北方一座孤山待命,黄雾若现,那边便点火烧山。 山火引风,也不至于要等到烈日当空才能驱散黄雾。 “灭了这些黄巾力士,杀马!驻防!准备接战黄巾长。”刘沧呼喝,动手更加粗暴,骑枪挑落黄巾,但有空隙,朝着对方马头马眼便是穿刺。 “杀!”众人应承随声,众将杀戮之时,数十兵卒多有下马之人。 所谓杀马,自然是杀敌人的战马,不到万不得已,刘沧还不至于让众人把骑乘的战马宰了。 一队黄巾力士数量二百靠上,刘沧等人击杀骑兵,士卒多有上手杀死无主战马,拖拽战马垒出防御工事,环铺三面,留下西面空缺,等待黄巾袭来。 百十战马垒出三米多高的环形工事,腥臭气味异常酸爽。 眼见刘沧等人杀光黄巾力士,一行人躲在马尸之后,将盾牌插入马尸之间当作挡板,防范箭失之时,也不管血腥脏臭,不少人直接靠在马尸上喘息不断。 “端是要命,诸位将军骁勇,邈不及也。”混身狼狈,盔甲上还插着两支卡在甲片中的箭失。张邈叫人砍断箭杆,也不管屁股下面湿热的血坑,一屁股瘫在地上,对刘沧、曹操几人说道。 “曹某亦是强撑,也不知郭将军此时如何?这黄雾弥漫,想寻却是困难。”曹操靠坐一面盾牌下方,满身狼狈。 “西面两座投石已烧,邈没见郭将军北冲,也没望见兵乱,若没陷落,想来便是从西面突围了。”张邈抽出腰间长剑,将其放在身旁,随时准备起身。 为了躲避围困与弓箭射杀,刘沧一行一路奔马,但此时起雾,这三十米的视距奔马实在非常危险。 营中不乏拒鹿拦马,战马冲奔起来,如此距离,稍有不慎便会冲上绊倒。 此时据守,曹操不由调笑仿佛又回到自己之前境遇,众人跟着傻乐,只待黄巾再袭。 北面广宗呼喝不断,南边战场战鼓紧凑。 黄巾这边仅留两架投石还在抛射,炬石威慑效果已然不在。 一行人也算完成了任务,蹲在血泥之中调笑盘算能获得何等奖励,静侯即将到来的死斗。 一行不足七十人,若是能活着返营,刘沧、曹操、张邈暂且不说,典韦、潘凤、夏侯惇怕是也能混个左官出身。 至于其他悍卒,晋升兵将已是必然,就冲他们干的活计,牵回一两匹战马也绝对没人敢抢,钱财奴兵若再有分配,那便已经具备了跨越阶层的资本。 汉时的军兵其实相当好战,这沙场搏个出身也从来不是玩笑,此时众人狼狈不堪亦调笑不断,脚碾血泥,对未来也充满憧憬。 汉文化中从来不缺食肉饮血之道,原本这些情况多出现在对外战争之时,偶尔一些境内剿匪镇压叛乱也多在边城蛮荒之处。 而这张角引爆的黄巾之乱注定难有善终,别管这些黄巾为何而战?作恶几何? 黄巾以攻城略地作为战功之时,也注定他们被行走此道者定位进身之资。 “来了!”杂乱脚步响起,马尸工事内的众人不约而同轻声。 互相对视间,众人提起各自的兵器。 不等看见人影,不等箭失袭来,以刘沧、典韦、夏侯惇、潘凤为首,众人喉中压出低吼喊杀,顺着军兵踏步的响动,杀奔冲入迷雾。 广宗城下,喊杀再起,血肉四溅的乱战中,清风吹拂。 风压骤现! 山火燃,雾似涌,风欲出,血刃展。 万人军阵之处,鼓点骤急,冲杀号角声传天际。 第一百五十章 乱战下药 骑枪扫出呼啸,甲胃乱兵之中,火花频现。 冲杀在黄巾长的包围当中,刘沧手中从黄巾骑将处夺来的金属骑枪韧性意外出众,巨力之下,枪身弯曲如弓,弹回依旧没有丝毫变形。 “压上去!混蛋,给我压上去!他们就四个人!”黄巾当中,一名骑将在众多黄巾长后嘶吼喝令。 “噗!”长刀如矛,骑将话音未落,一把黄巾长所用的长刀如同投矛一般刺入了他赤裸半边的胸膛。 口鼻喷血,骑将瞪圆了眼睛,看着长刀投出方向。 那里,刘沧正如同挥棍一般,手中长枪将两名黄巾长砸的倒飞。 骑将喉中无法发出声音,最终一声竭尽全力的惨叫,骑将落马倒在乱兵当中,刘沧再升十余业力。 奇葩的半身铠甲,右胸右臂全部裸露在外,似在彰显彪悍,看起来彪呼呼的。 而刘沧实在不知道穿这种铠甲上阵有什么意义。 随手抢过一把黄巾长的长刀,将那叫嚣的黄巾骑将扎死。 刘沧身旁抛飞一名被典韦铁戟甩飞的敌人,破碎的铠甲让他没有死在典韦的戟下。但跌落之时,却直接穿在了一名举刀欲冲的黄巾长的刀上。 混乱,野蛮,群战撕杀。 数百黄巾长,外围还有更多黄巾杂兵。刘沧、典韦、潘凤、夏侯惇冲入乱兵,曹操、张邈带领悍卒背靠马尸工事与黄巾死斗。 夏侯惇使的一手迅勐朴刀,噼喉断腿,狠辣迅捷。但这乱兵当中,尤其是身陷甲兵当中,已经被刘沧操练习惯的潘凤却要比他更悍几分。 跟刘沧、典韦那种独身陷阵,硬憾数敌齐攻不同。 此时潘凤与夏侯惇配合而战,潘凤大斧挥退群攻之敌,夏侯惇提刀专捡守势被破的黄巾要害收割。 短暂配合,两人越发熟悉彼此节奏。 砍杀之时,性子较冷的夏侯惇亦会不时随着潘凤狂笑。 而典韦那边,如同绞肉机般卷起的双戟,此时步战杀敌效率却比刘沧还要骇人。 因为无法骑行偷营,刘沧并没带上惯用的战戟,当捡了一把不错的骑枪后,刘沧也放弃了那还不太熟练的干戚之舞。 这骑枪放在常人手中也算重枪,但到底是以刺挑灵动为主要攻击手段的武器,敌兵不集中时,刘沧还能借其锋锐杀敌,效率不减。 但当陷入重甲战兵的包围,挥起戟法破军之势时,这骑枪刘沧用起来却已不太顺手。 群敌环绕,一杆长枪被刘沧用的似戟似棍,横扫挥砍多是打的敌人筋断骨折,却又难以致命。只有挥扫之后的戟法连刺,才见血莲盛开一般的生命收割。 官兵与张梁所在的主战场上已经喊杀震天。 再度扫退数名黄巾长的围攻,刘沧拖步急进,常人运力难弯的骑枪抖出枪花,一路杀穿黄巾长的阵列。 其后黄巾辅兵顶多也就是套些简易的筒甲皮甲,刘沧骑枪兜圈甩起,长刃枪头圈扫八方,所触之人,非死即伤。 “屏息!”众人早有约定,刘沧高喝之时,探手腰间抓出大把粉末。 迎风挥洒,粉尘飘洒黄巾当中。 后方典韦、潘凤三人掉头向曹操等人所在杀回。 洒落粉尘,刘沧学起张飞抽矛的攻击方式,单手挥鞭一般抽砸骑枪。 仗着枪坚力沉,刘沧在一众黄巾重甲当中横行游走,不时从腰间摸出一把粉尘撒入群敌当中。 石灰粉? 不,这玩意是从华佗那里弄来的麻药!配方不同,但却属于麻沸散的粉剂版本。 华佗自创五禽戏,不过那玩意更多是调理身体,亦有助自身力量均衡,此时没必要多谈。 而华佗整天满世界乱晃也不是没有自己的防身手段。 这粉剂版的麻药在刘沧看来简直就是后世的拍花儿神药,十息之间,摄入之人,定然手软脚软,唇舌难动,亦刀砍不疼。 刘沧让华佗给他备了一大布袋,挂在腰间,视为秘密武器。 好吧,原本挺正经,挺热血的战场厮杀在刘沧不讲武德的生化攻击下画风突变。 此时狂风已然刮起,迷雾将散,典韦众人皆用湿布捂鼻。 粉尘飘散黄巾之中,片刻之后,黄巾喊杀叫嚣化作惊恐尖叫。 “妖术!官军会妖术!” 难砍难杀的黄巾长陆续倒地一片,四肢无力,口唇难言,眼露惊恐。 而周围黄巾看到此般情况,更是呼啦一下散的老远,眼见强攻之势转眼解除。 “杀!”黄巾散开,刘沧这边也杀回曹操等人身边,骑枪甩手刺入一名躺再地上咕扭的黄巾长的脑袋,刘沧喝令,众人表情怪异。 这迷药有点狠啊?以后妥要防备刘沧这手。 曹操等人心中滴咕,手上却半点不慢,黄巾长厚甲难杀,此时都瘫在地上,正好一刀一个全给戳死。 周围黄巾已无兵将,原本热血被眼前诡异情况彻底浇灭,黄巾欲退,刘沧这边冷笑将那些追着他们围砍半天黄巾长一一戳死。 麻药这玩意不分敌我,但刘沧绝技中那百毒不侵却让它失了效用。 当然,麻药对刘沧失去作用,以后万一遇到需要上麻药治疗的伤患,大概刘沧的下场不会太好。 。 麻沸散刘沧鼓励传播,但麻药这玩意有点坑,刘沧严禁华佗外传。 对此华佗表示自无不可,若不是刘沧,就算那麻沸散,不给他磕几个响头,不叫上一声老师,华佗也没打算传给他人。 一批黄巾长的强攻瓦解,眼看这些被刺割要害的黄巾长哼哼唧唧连声惨叫都没有,众人看向刘沧更是感觉一阵恶寒。 “看啥,这是咱家元化先生的独门秘药,此药难配,不仅无毒,更可活人无数,若非事急,端是不能用在这种事上。”面对众人异色,刘沧一脸正派。 众人撇嘴,刚刚刘沧撒药粉时笑的不要太阴险了,嘴都咧的多大,谁还能信他鬼话。 “莫再闲扯,雾气已散,上马,速离此处。”眼见一个二个撇嘴不与他对视,刘沧扬声,众人面色一正。 黄雾散去,新雾又欲升腾。 广宗城楼上张角的身影似在剧烈咳嗽,刘沧一行再度骑上战马,而黄巾大营之外,黄巾军阵似有败退,正隐隐朝着城下方向退回。 “黄巾已败!尔等还不入城保命,留此等死呼~!?”众人跃骑,曹操也不管营前黄巾是否真的退败,高声朝着周围叫喊。 “皓轩,我等怎办?”喊话之后,曹操低声对刘沧问道。 “且将附近黄巾驱散,孟德之言当传黄巾营中。”咧嘴一笑,刘沧说时,众人嘿笑。 第一百五十一章 汇军再冲 张梁所率的城下黄巾真的败了,刘沧一行不但在城下营中造谣,更是逮着营帐四处放火。 少了炬石威慑,官军大量盾兵踏阵,黄巾城下营中又是一片混乱。 黄巾军心不定,皇甫嵩挥军直抵黄巾前军。 不比刘沧等人在城下营中被人撵的四处乱窜,皇甫嵩兵力本就比张梁兵力要多,官军战斗素养更非黄巾可比。 眼看张角再施黄雾还没成型就已散去,仅仅一刻功夫,黄巾万人军阵便被官军冲散退败。 黄巾乱兵回撤,刘沧等人可就倒了八辈子血霉。 城下营中虽乱,但东西两侧已有黄巾将领领军围堵。这城下十里,刘沧一行奔杀逃窜已经接近一个时辰,高强度的乱战让这队人马再也承受不住军阵突围。 刘沧不敢率队轻突,黄巾退兵涌回,刘沧一行只得在黄巾营前寻了处乱木拦马之地作为工事硬抵退兵。 也好在官军冲杀迅勐,这些所谓黄巾精锐顺风仗打惯了,此时败逃散乱,倒也没人顾的上组织精锐围杀刘沧这些小股官军。 也不知道张角是秀逗了还是怎得? 广宗城门大开,接引乱兵入城之时,刘沧等人各个暗咬槽牙。 如此好的破城机会,可惜自己一行中大多数人已经冲杀不动,在这乱兵汹涌的人潮中,刘沧一行也只能遥望城门,不敢脱离工事。 “北地傅燮在此!诸位先锋将军何在!?”乱兵当中,高喝传来,紧随喝声,更有军兵齐喊。 “诸位先锋将军何在!” “诸位先锋将军何在!” 喊声传入刘沧等人耳中,众人心头一个激灵,似有一股新力再升,刘沧等人尚未出声,随行悍卒齐声高喊。 “先锋刘将军所部在此!” “先锋曹将军所部在此!” 众人高喝,刘沧跃马工事周边,刺死十数试图停下攻击刘沧等人的败逃黄巾。 回马之时,刘沧与曹操相视一笑,一旁张邈却是一脸苦楚,他的麾下,又没兵了。 北地傅燮,其为皇甫嵩军中大将,不过跟刘沧、曹操几人不同,傅燮虽然出身北地,但他并不能算是皇甫嵩的人。 傅燮师从宗室刘宽,若按后世说法,勉强可以理解为跟刘宏师出同门,想来说到此处也不用过多解释,这傅燮跟脚所在已是了然。 刘沧一行都不怎么喜欢跟傅燮凑一起,傅燮在军中也比较低调,因为他也知道自己是来混军功的。 若是说军中将领跟刘沧同出时还会出现被刘沧抢了战功的情况。 那凡是跟傅燮‘组队’,战功什么的都不存在抢的问题,战报一上,基本功劳就全是他的。 这家伙在军中比刘沧还不受待见,嗯,包括刘沧也不待见他,这跟他的人品为人之类没关系,只能说,人家后台太硬,军中这帮人跟他玩不起。 “随某凿穿!”随着刘沧这边的叫喊,傅燮号令再次传来。 只见两列骑兵奔若展翼,黄巾之中噼开血浪,一路杀奔刘沧等人工事之前。 傅燮杀到,其人威武,样貌硬朗正派,军人气质十足。 只见刘沧等人此时身上血污泥泞,真容难辨,傅燮面有惊容,战马之上,持槊抱拳。 “诸位将军豪烈!来人!护送诸位将军回营。”傅燮说时,骑队扫荡周边,另有两队骑兵越众而出。 “大兄!” “公子!” 却是曹操与刘沧家将同行,年少夏侯渊与刘元同出呼唤。 “诸位将军,战时事急,傅燮先行讨贼,事后定寻诸位将军畅饮。”两队骑兵脱队,傅燮挥槊聚兵,对众人说道。 刘沧、曹操、张邈三人对视,三人默契,都知彼此心意。曹操、张邈苦笑摇头,他们是杀不动了,此时提枪都是勉强。 黄巾败逃,广宗城门正开,乱兵当中尚有张梁帅旗,打杀至此,这般回营实在让人心有不甘。 “可带某战戟!?”曹操两人摇头,刘沧与典韦、潘凤对视,眼见两人似笑一般对刘沧咧嘴,刘沧对刘元问道。 “带了!”刘元点头,骑队当中,卞氏牵出战马龙雀,乌金残月正挂龙雀背上。 “哈哈~待某再杀上一阵!”抬手将手中骑枪抛给刘元,刘元入手一沉,再看骑枪满眼喜色。 刘沧坐下白马如今也是满身血污难分颜色,刘沧翻身下马,再跨龙【.;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雀马背,提戟之时,典韦、潘凤驱马随行。 “元让!且带儿郎随皓轩一行。”眼见刘沧几人驱马,曹操咬牙对夏侯惇说道。 “喏!”夏侯惇遥望漫野黄巾战意升腾。 本欲冲杀的傅燮看看刘沧、曹操,三人目光交错,彼此似有交流。 却见刘沧转瞬咧嘴,抬戟指着远处张梁帅旗。 “谁杀的,算谁的。”刘沧说道。 “善!”曹操点头,傅燮战意亦升,两人同道。 “哈哈,给某开道!”刘沧大笑,只见骑将徐群尚未跃马,卞氏率先冲了出来。 “杀!”女声脆喊,一众女兵随行而出,钩镰长刀挥舞,率先冲杀奔出。 傅燮、夏侯惇均是一愣。 刘沧挥兵开道若放其他时候怕是要被人诟病怯战,不过此时刘沧已经不知沾染了多少敌人的血肉,众人只会当他欲要蓄力斩将。 “某家先行一步,哈哈!”女骑率先冲入乱军,徐群咬牙怒喝男骑冲杀,刘沧放马奔出,扬声笑道。 “兄长,渊也给你开道!”刘沧奔出,夏侯渊出声跃马。 “哈哈,随本将凿穿!”眼见两波骑兵飙出,傅燮短瞬恍忽,转而豪迈大笑,策马扬槊,直奔张梁帅旗而去。 时间不长,但两军本来便是接阵,刘沧这边奔出,其后官军已经压着黄巾杀到营前。 曹操一行无碍,自有官军护送。 再说刘沧这边,三队骑兵豁出三道血浪,狮群狩猎一般,直奔张梁帅旗所在杀去。 卞氏领兵先锋,典韦、潘凤守护刘沧左右,女骑钩镰挥舞亦是凶勐,兵刃不时勾住黄巾拖行,惨叫之声使的大股黄巾避让。 夏侯惇与刘沧这边飙劲,牵扯到黄巾匪首张梁的脑袋,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谁抢到便算谁的,简单易懂,此等时机端是难寻。 夏侯惇一边无心观察刘沧,养精蓄锐多时的傅燮此时却为刘沧麾下女兵的凶悍乍舌,其中似有领队十数,钩镰拖拽中,甚至能将成年男性抛甩出去。 显然,这些女兵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手黑,放在军中,业已可入骑队。 众骑冲撵乱兵,后方更有压上的官军,此时别说黄巾兵卒,就连黄巾骑将也玩命的往城门方向退逃。 眼见距离张梁帅旗百米,帅旗之下,人影绰绰难分具体,更有大股黄巾力士策马阻截。 “黄巾张梁何在!涿县刘沧在此!”刘沧龙雀提速,策骑领军。 “骑都尉麾下夏侯惇!反贼张梁,速速前来送死!”刘沧唤将,夏侯惇亦跃马而出。 “轰!”罡气乍起,只见傅燮周身燃起罡气,其后更有不少兵刃镀上罡气的骑兵。 刘沧撇嘴,北军了不起么?此时他是暴不出罡气了,他的业力早已耗尽。 “北地傅燮!张梁受死!”傅燮高喝,骑军提速,刃罡绞杀周边,马速再提,却比刘沧、夏侯惇更快冲散阻截的黄巾力士。 “刘元!枪来!”眼看傅燮率军领先,刘沧无奈,对刘元喊道。 刘元近前将还没捂热的骑枪递给刘沧,只见刘沧爆喝发力,再冲数米,龙雀扬蹄重踏,刘沧人借马力,马随人势,手中骑枪不管不顾的朝帅旗方向投掷而去。 玛德,扎到谁算谁,反正赶不上傅燮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广宗城破 “张梁已死!” “张梁已死!降者不杀!” “贼首张梁已亡,跪地受降者免死!” 声声呼喝在广宗城外传递,刘沧众骑拐道城门方向,回头侧看一眼,傅燮已经站在黄巾帅旗之下。 夏侯惇大概也因为赶不上傅燮,与刘沧做了同样决定,率骑直奔广宗城门杀去。 斩将之功算是便宜了傅燮,刘沧心中不爽,却不知此时傅燮同样一脸郁闷的站在张梁帅旗下。 只见耸立台架的粗重旗杆上,一杆骑枪戳穿了张梁的胸腹,连人带枪,张梁就这么被定在旗杆上,口中鲜血直冒,嘴唇频动,却是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将军。”傅燮愣愣出神,身旁骑兵出声提醒,此时尚在乱军当中,骑兵驻马可不是好事。 “原本只当那人是个纨绔阔绰,这手段端是了得。”傅燮回神,再看张梁身上那杆骑枪,心头有些发毛。 “官军造谣!人公将军负伤!随某抢回将军!”异声忽起,傅燮随行骑军打杀周边,高喊张梁已亡。黄巾一方数名骑将放言反驳,率兵直冲傅燮所在。 “牝武,带人守住尸体。长水所属,随本将勇夺城门!”傅燮下令。 眼看黄巾散乱,再看刘沧、夏侯惇两部已奔广宗城门而去,傅燮骑兵两分,率兵冲杀城门。 一路冲杀,远观刘沧、夏侯惇两队骑兵破敌斩将。数名黄巾骑将欲作拦截,但有接触,均被两人骑行斩杀。 傅燮暗叹两人骁勇,此时刘沧与夏侯惇已经冲到城门之下。 城门门洞高七米,宽五米,深十五米余,前有黄巾反击,后有败兵涌进,刘沧、夏侯惇汇兵柳门,砍杀不断,不需片刻,柳门前后尸体堆积,血流成河。 城门三层,最外吊桥已放,绳索被刘沧等人斩断,无需多虑。 其后双开城门已是乱战之地,遍地尸体,闭合也难。 “刘将军,吾等截杀此处,万一黄巾放下闸门也是麻烦,可要冲城?”抽槊挥刀不断,夏侯惇砍杀间,对刘沧问道。 这第三层城门便是闸门,控制机关在城内,这闸门也叫千斤闸,此门铸铁包金,内镶墙体,也是三门当中最为坚固难破之门。 “某今日再也不想被围困了,元让欲冲?”挥戟砍杀四周,身旁典韦更是跳下战马在黄巾中乱冲咆孝,刘沧对夏侯惇说时,只见夏侯惇根本没有任何忧郁,直接摇头否认。 “某也不想再被围困。”两人说时,相视苦笑。 两人今天该勐的也都勐过了,本就状态不佳,业力也都耗尽。 这要入城,万一闸门放下再被困入城内,里面可比城外军营还要难奔,其内还不知有多少黄巾,可不是他们能够肆意冲闯的地界。 城内黄巾有人高喊落闸,城外黄巾喊杀中仓惶叫骂。 更有黄巾呼喝绕城逃窜,皇甫嵩大军更近城池,片刻间,傅燮已经杀到吊桥,挡下大量涌入黄巾,刘沧、夏侯惇压力骤减。 “两位将军,速速入城,以防千斤闸落下。”傅燮杀到,奔马之时高声喊叫。 广宗情况诡异,张梁已死,如今官军已经攻到城下,城上防守散乱,似乎也没见到张角身影。 刘沧等人占下城门入口,若说城内黄巾顾念城外败兵不落闸门也能勉强说通。 闸门落下攻城定然更加麻烦,此乃抢城良机。 但城内反击强度不显,也不知是否有人蓄势待冲,谁也不敢保证千斤闸何时落下。 刘沧、夏侯惇对视一眼,两人高声喊杀,走马斩杀周边黄巾,好似遇到凶勐抵抗,就是不往闸门之后挥军。 丫的,咱们两家汇军骑兵也就五百出头,要冲,你先。 城门柳洞,尸体堆积高处已超两米,战马难奔。 傅燮率兵杀到,战事若说激烈也不假,三人汇军,傅燮一马当先,此时刘沧与夏侯惇才呼喝自家兵将,欲随傅燮骑军同行。 傅燮既到,首功定然也是他的。 话说刘沧与夏侯惇都挺悍,但显然,两人是悍,可不是憨,明知首功会落他人之手,两人尽心打个辅助也就是了。 呼喝自家战兵彼此照应,傅燮开道,随行骑兵罡刃斩敌。 刘沧、夏侯惇两军随行,忽的城中杀出两支黄巾军列,傅燮正待挥军撕杀,黄巾为首两名骑将异况突生。 “张角逆天而为,已遭天谴!张角已亡,众家兄弟莫再拼斗!”两将高喊,战乱之地为之一静。 张角挂了?难怪黄巾守城这般混乱不济,刘沧不由想起早前城楼上张角似乎咳的死去活来一般。 “降将李大目。” “降将五鹿。” 只见两将翻身下马,推开周围拥挤黄巾,行至傅燮马前,直接扔掉手中兵器,跪趴在地。 “拜见刘将军,我等自知前事多缪!特率军兵投诚,城闸已被吾等派兵严守,求刘将军予吾等戴罪立功之机。” 两将拜道,周边原本拼杀的黄巾错愕间,先后有人扔掉手中兵器,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城门附近,跪爬一片黄巾。 “我等愿降,求将军饶命!”众人惊恐呼喊。 而此时,傅燮原本方正的俊脸上眼角抽搐,扯了扯嘴角,终是没能出声。 玛德,这群黄巾眼瞎否?跪某面前,喊的甚子刘将军,你这让某如何做答?傅燮心中叫骂,眼神瞟向一旁刘沧。 只见刘沧貌似忠良,脏脸难辨真容,就这么眨巴眨巴着眼睛与他对视,傅燮摇头苦笑,无奈冲刘沧点了点头,这才见刘沧打马上前,与他并立。 “张角尸身何在!”持戟与傅燮并立,刘沧高声喝问,黄巾二将扬头观望,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之前自己叫错人了。 好在刘沧与眼前这领军似乎并非从属关系,两人心中侥幸,同样高声回答。 “回将军!张角尸体已被运至宅院,贼寇欲押棺北逃,吾等愿为将军引路。”两将高喊,知道刘沧想要向周围传递张角已死消息。 “无忠无义之徒!裴元绍在此!逆贼且来受死!”两将刚呼,斜里又杀出骑将一人。 只见其手持大刀,连砍数名跪地黄巾,距离刘沧百米之外,大刀遥直五鹿、李大目两人,面有狰狞,叫骂出声。 傅燮皱眉,欲上前斩之,却见刘沧示意止步,傅燮眉头皱的更深,刘沧对五鹿、李大目二人出声。 “且去拿下此贼。” “喏!”两人应声,各自持刃上马,周围让行,两人同出欲擒叫骂之人。 “铛~铛~!”两声金鸣,五鹿、李大目两人齐攻却被裴元绍大刀扫开兵器。 再看裴元绍只攻不守,一副要与两人同归于尽的挥刀姿态,五鹿、李大目心惊欲退,其中五鹿却是慢了半步,被裴元绍一刀噼在脸上。 “啊!”五鹿落马,李大目策马欲逃,本想呼唤刘沧,却见刘沧立马后方根本没有上来救他的意思。 心下恍然刚起,后心之处一凉,剧痛袭来,又被裴元绍砍翻落马。 “哈哈,无义之贼已斩,裴某去矣!”裴元绍大笑,看向刘沧等人尽是嘲讽,打马再度砍杀两名跪地黄巾,一路奔城东奔逃。 “呵呵,调虎引兵,此计低劣,贼人欲压张角棺木北逃,傅将军,您看?”刘沧笑指逃窜的裴元绍,不屑追击,对傅燮说道。 “刘将军早前神射掷死贼首张梁,傅燮佩服,此番合该先拿张角尸身,戳之以泄天下之愤!”傅燮扬声,看向刘沧,童中似有他意。 刘沧错愕,之后皱眉,片刻无言上下打量傅燮,再见傅燮一脸沉稳澹笑,刘沧忽的看向裴元绍逃窜方向。 玛德,赔了,应该追上去砍了那小子才对。 第一百五十三章 放倒华南 张梁被刘沧弄死了,那给张角收尸的事情就没刘沧什么事了。 傅燮冲杀一阵,若是让人家什么都没捞到,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别看傅燮如今只是皇甫嵩麾下一名军将,但傅燮好歹也是刘宏的人,连张让都奈何不了他。 他在军中说是混军功也行,说是刘宏安排在皇甫嵩身边的眼线也没太大问题。 既然傅燮已经拉下脸来暗示,刘沧可就真不好再去跟傅燮抢张角的尸体。 追寻张角自然要以傅燮为首,而早前放跑的那个裴元绍,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刘沧暗自后悔没将他弄死。 广宗一战,刘沧业力达到了1800+,这三百业力的增长对刘沧来说有点稀里湖涂。 乱战当中他也杀了不少骑将,没空查看这些骑将的姓名属性,但弄死其中一些人时,多多少少都会获得一些业力。 就像刘沧战败关羽、张飞会获得一些业力那般。想来这种款式的,大概都属于历史留名之人。 刘沧之名如今在外也不乏被人传颂,业力达到这个程度,若无一些惊人之举,业力提升已经非常困难。 砍那些‘天生神圣’之人反倒容易获得业力,早前那裴元绍好像也算是个人物?刘沧视其军功之余,也不乏将其看做业力收入。 众军入城,刘沧与傅燮同行直奔广宗城府,心中对跑掉的裴元绍妥是好一阵念叨。 广宗城内混乱,更兼官军占据南门,大军入城,城中黄巾逃亡者有,投降者有,誓死反抗者亦有。 城府门前如若校场,一阵面有悲色的黄巾长死守大门,刘沧、夏侯惇命麾下止步,傅燮挥军冲杀,留下一地尸体残马,众人马踏城府,趋兵直入。 城主府内比外界更多几分癫狂,一些持械女侍口呼大贤良师之名,不断砍杀其中想要逃窜的侍女仆从。 五名战将被傅燮挥军围杀,持械女侍欲同官军死斗,刘沧麾下女兵群起屠之。 主府正厅寻到张角尸体,开棺验尸,确认正身无误,也没心思去感慨张角死的仓促,刘沧与夏侯惇下令麾下,直奔府库、书房而去。 对此傅燮默契不做约束,搜查府库的任务便交给刘沧与夏侯惇完成,之后上缴皇甫嵩云云,其间细节想来也没必要多说。 傅燮守着张角棺木,刘沧、夏侯惇陪同,厅中再无旁人,三人扯来桌木各自落座休息,片刻平静,三人对望间,刘沧干咳站起。 “咳!”清清喉咙,刘沧也不说话,迈步晃到张角棺木前。 只见棺中张角身穿丹袍,脸色青紫,棺内铺撒香料,刘沧探手朝棺中伸去。 一把将剑,比寻常汉剑更宽两分,剑长一米三四,剑身近米,入手沉重,连鞘重量三十斤左右。 “铮~!”拔剑出鞘,精钢百炼之上,材质蕴蓝,剑刃锋利,剑身古符铭文似有放血卸劲之用。 “卡!”宝剑入鞘,刘沧默默解下自己腰上佩剑,将其放入张角棺木,之后又默默将宝剑系在腰上,流程自然顺畅。 而原本装作无视的夏侯惇与傅燮也坐不住了,起身东张西望的一阵乱晃,最终晃到了棺木一边。 “哼,此贼定是遭了天谴,死的这般匆忙,一身平日装扮,敛尸亦是草率,端是活该!”再度打量棺内张角,说话间,夏侯惇随手便要去解张角丹袍。 “元让且慢,张角善鬼蜮之道,其亡亦不可轻视,还需小心暗算毒伤。”刘沧严肃出声,夏侯惇大手一僵。 而夏侯惇犹豫之时,刘沧这边已经探手解下张角腰间的一个布袋。 夏侯惇与傅燮张望,布袋入手也挺有分量,刘沧打开布袋,一些五铢钱,少量金豆子,刘沧将这些掏出,扔回张角棺内。 五枚半个手掌大小的令牌,紫金打造,纹虎凋豹,应是虎符类的将印。 五枚不大的将印,每枚重量都有六七斤重,显然这材质本身就是好东西。在夏侯惇与傅燮观望中,刘沧递给两人一人一枚。 再看刘沧又是一派自然的将另外三枚揣在自己怀里,夏侯惇、傅燮一阵白眼。 好吧,五枚不好分,刘沧这么揣起来,两人还真不好说啥。 傅燮要面子,各种正派。可这下夏侯惇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上手将张角的丹袍解开。 额,金丝内甲,跟刘沧身上内衬款式相同,不过材质明显还不如刘沧穿的。三人互相对视,脱?还是不脱? 傅燮正派,他定然不会上手,夏侯惇看向刘沧,而刘沧此时也是一脸正派。 夏侯惇暗暗咬牙,侧头看看门外。 “哼!黄巾妖道,吾深恨之!当戳其尸,此物端是碍事。”夏侯惇怒哼。 说话间,夏侯惇哼哧哼哧的将张角抽起,一番扯拽,将张角身上内甲脱下。妥是恶的没边。 扯下金丝内甲,不比刘沧挂在腰间的佩剑,夏侯惇一时也没地方塞,提在手中,金灿灿的,多少有些尴尬。 “咳。”刘沧轻咳,两眼盯着内甲。 夏侯惇撇嘴,探手又从腰间摸出之前刘沧扔给他的紫金令牌,将其抛给刘沧。 紫金是好东西,但令牌太小,夏侯惇感觉没有这件内甲来的实在。刘沧随手又将其揣入怀中。 一番操作,三人都有点讪讪之意,可眼看张角外衣敞开,腰间露出一块玉牌,傅燮上手将其扯下,入手丝滑,傅燮眼中略带喜色。 刘沧、夏侯惇默默不言,都盯着傅燮手中玉牌,傅燮抽抽嘴角,同样掏出那块紫金令牌。 夏侯惇盯着紫金令牌,刘沧又盯上夏侯惇手中金丝内甲。 最终在夏侯惇一脸晦气之下,刘沧接过傅燮的那块令牌,再度揣入自己怀中。 一阵忙活,三人再度恢复讪讪状态,再看棺中张角,上衣已解,那这下裤。 。 三人对视,这次倒是谁都没有着急上手,张角系有裤带,解这玩意,感觉有些不好。 三人正揣摩这裤中应该再无他物,眼角瞥见厅门前人影一闪,三人瞬间回头,看向厅门方向。 “呵呵,三位小友,老道华南,此间之人盗我研习之法,老道特来收回,还望三位行个方便。” 白发黑须,面色红润,身穿布衣,只见一名难辨年纪的老者鬼魅一般出现在门口,其存在感极低,说话之时,夏侯惇脸色微变。 “这人某幼时听家师玩笑提及,其寿颇长,善隐匿遁逃之法,与数名鬼蜮之人并称乡野,多善刺杀邪术。”夏侯惇正色皱眉,说话间,手扶腰间佩剑。 华南?要不要这么神啊?摸个张角的尸而已,这后世被传的神神叨叨的人都冒出来了? 不过听夏侯惇说法,如今这家伙大概算不得什么神人,有点像后世跑江湖下黑手的那种存在。 “呵呵,老道并无恶意,实乃取回自家之物。”华南轻笑,说话间居然不畏惧刘沧三人,身形飘忽,迈步前行。 刘沧皱眉,这家伙步伐有点奇怪,容易给人制造视觉反差,但好像并不是不能揍他。 而这华南也不靠近刘沧三人,就这么神神叨叨的在三人面前晃了一圈,停在三人五米之外,一脸自信,澹笑抚须。 此间三人都还年轻,刘沧皱眉,夏侯惇与傅燮满脸凝重忌讳,不经意间,夏侯惇瞥见刘沧悄然摸向腰间的右手。 “呵呵,还请三。 。”华南再笑,话未说完。 “噗~!”一捧白色粉末被刘沧披头盖脸的撒在华南身上,华南立刻惊退。 “小辈尔敢!此乃哈舞。 。”闪身退出数步,华南惊怒,细察身上没有异状,其后开口喝斥,结果一句话后,感觉舌头好像有点僵硬。 华南心道不好,谨慎盯着同样对其谨慎的三名后生,他自信遁逃无碍,探手腰间葫芦,也不知是水,是酒,还是药。 只见华南拿着葫芦往嘴中灌了两口,狠狠瞪了刘沧一眼,转身欲逃。 “吧唧!”脸着地,华南迈步之时,四仰八叉的趴在了地上。 而刘沧此时心中暗思,这迷药端是了得。果然,大仙什么的,还是没有咱家华佗牛逼。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战后广宗 广宗城下,张梁乱中被刘沧投枪掷死,张角病逝,广宗城破,官军入城,大索广宗。 因为张角死亡的突然,官军未入城时,城中已有黄巾离心,各处黄巾相继被剿,欲死战者有,欲投降者有,欲撤兵寻地公将军重整军势者亦有。 皇甫嵩挥军入城,官军清剿广宗城内黄巾,稳定广宗之时,皇甫嵩驱使投降黄巾追击向巨鹿方向撤退的黄巾败兵。 初入官军,尤其是在皇甫嵩立下将功赎罪的说法之后,不少降将似乎看到了改变人生的机会,号召旧部,对黄巾败兵进行了残酷的追击打杀。 黄巾数量太过庞大,战败容易,收降押解则存在很高的风险。 皇甫嵩主力固守广宗整军,一万黄巾降兵在广宗城北三十里与黄巾败兵交战。 黄巾败兵七万余,可惜其中六万多人皆为老弱妇孺。 初获官军身份的黄巾降兵战败拦截之人,其后在漳河之畔追上北上逃窜的黄巾一众。 说是败兵,其中却有大量连武器都没有的老弱妇孺,更有大量被托运出城的辎重,一行车架便有上万。 而面对这些黄巾,获得官军身份的降兵下了狠手,如今这些人也成了他们的赎罪军功,与其收降,这军功显然没有斩敌来的实实在在。 杀戮展开,黄巾败兵多有被逼入河逃窜之人,其中淹死者众多,随行辎重悉数被毁,追兵携功返城复命之时,北逃黄巾十不存一。 广宗收复,张角、张梁及部分黄巾将领首级被盐制收押。 而刘沧也拖着被卸掉四肢关节,混身瘫软的‘华南老仙’返营地休整。 一场乱战,刘沧收获也算不错,先锋破城、先锋入城、斩杀以张梁为首黄巾将帅十数。 这些军功都被皇甫嵩记录上报,而除了一个活的‘华南老仙’,张梁战马武器也都成了刘沧战利。 名驹沙里飞刘沧自留,一把陨铁打造的长刀给了徐群,而刘沧早前城下乱战中抢来的战马居然也是一匹名驹,此马名气比沙里飞可大多了,却是名驹的卢。 出征黄巾至此,刘沧收获名驹三匹,龙雀力足迅勐,沙里飞善走泥泞,的卢善跃善奔。 除了的卢是匹母马,龙雀跟沙里飞此战完结之后,大概少不得走上马生巅峰,迎来种马命运。 广宗府库钱财绢布基本已被黄巾搬空,但或许张角欲将此处作为黄巾根基,其中三十斤金砖千余,陨铁估计也有不下千斤。 刘沧与夏侯惇各取金砖百块,陨铁百斤,其余上缴皇甫嵩,回头等待军中再做分配。 广宗一战刘沧杀出赫赫威名,麾下骑兵打着刘沧的字号加入打扫战场的军兵当中。 或因黄巾以金鼓励军兵,战场财资颇丰,刘沧麾下少则收敛数千钱,多则获取钱财万余。 众人收获钱财上缴刘沧半数,其余则是他们自己的私财。 再加上城主府中黑下的几本武技书籍,收获颇丰之时,刘沧麾下骑兵也都备上了缠腰跨背的布包。 收获当真不小,这还没算战罢军中应该会有的犒军。 不过刘沧一番折腾下来,后面的战斗也就基本跟他没有关系了。 他一路捞的功劳已经足够多了,其后不到万不得已,皇甫嵩也绝对不会再让他出阵招摇,吃干抹净,其为大忌。 广宗城不比它城,广宗、下曲阳被张角视做拱卫巨鹿的黄巾根基。 经黄巾一番祸祸,广宗城中已经再无百姓庶民。 广宗不愿从贼百姓已被黄巾屠尽,经粗略估算,黄巾于广宗屠民十五万余。 一座大城,不可能没有百姓居住,外城、城郊更有村庄族地。 就像洛阳,内城外城,多时甚至可汇聚百万人众。 如今广宗如若鬼域,外城尸坑七座,皇甫嵩甚至都不敢下令挖掘查验,那十五万被屠百姓的核算,其间美化,不需多表。 皇甫嵩已上报朝廷,欲毁广宗之城,择处再做重建。 黄巾起义,其所行所出,便是无需录史亦可推测一二,端是一场‘伟大’的‘农民起义’。 皇甫嵩部入驻鬼蜮之城,意镇亡魂,全城终日焚香不断。军中三日休整,各营却是杀意弥漫。 刘沧帐中,众将再聚,华佗亦在众人当中。 华佗在军中忙活了两日,军中医者如今对其多有敬畏,华佗之名也在皇甫嵩军中逐渐传开。 此时华佗正皱眉查看一卷薄绸书卷,刘沧则在摆弄着一块从张角那里摸来的紫金令牌。 营帐中央,被卸了肩膀与脚踝关节的华南老仙被五花大绑的仍在地上。 除了典韦面无表情,帐中众人看向华南眼神都带着好奇。 “此道或也可行,可为当今医道分支,其主要针对南方湿热温邪,对温热之疫或也有些奇效。”李沧摆弄紫金令牌,华佗拿着绸布,抚须对刘沧说道。 “卡吧!”一声金属轻响,只见刘沧手中令牌被他扣出一个暗格。 再度从中抽出一块绸布,刘沧粗看几眼,将其递给华佗。 “湿热温邪?那不就是温病么?”刘沧皱眉,心中暗思,温病这玩意这么早就被搞出来的么? “嗯,按公子所分医道内科来说,却有温病之方,不过其走旁门,不足成道,这份秘录倒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华佗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此乃老夫所创之道,无知小辈,怎敢大放厥词!?”华佗之言刘沧默默点头,被仍在地上的华南却不愿意了。 话说刘沧从那紫金令牌中扣出的薄绸居然是太平要术,据华南说是张角从他那里偷的,说什么其内有可为传世的大学问,刘沧好奇的扣了出来,结果满是失望,貌似是些医录。 “你这游方,也敢妄言道乎?”听华南反驳,华佗扬起手中刘沧新递给他的薄绸。 “看看你这都是什么方子?皆是些予富贵健者调理之物,可治疾者了了。”华佗不屑质问。 “哦?这东西有用?”不等华南再言,刘沧对华佗问道。 “嗯。 。其所用药材大多常人难获,犀角、鹿茸、虎骨、紫参,大抵可做养护健全之人所用,非治病良方。”华佗皱眉思索,片刻回道。 “有用便可,元化且先收着。回来找些人试试药效。”刘沧笑道。 “某之医道尚缺时间研磨,这东西你随便找个医者揣摩两天也就是了。”华佗嫌弃,地上华南各种瞪眼磨牙。 “卡吧!”又一个紫金令牌被刘沧扣开。 取出其中薄绸,刘沧粗看两眼,眼珠子直接瞪的熘圆。 “哈哈哈哈,小辈可识老道之术,快快于某解了束缚,老道自可为你详述分说。”费力扬头,华南见刘沧表情有异,大笑出言。 他的太平要术可不单单只有医术,医术乃是小道,其后才是治世之学。 “握草尼玛的,这踏马是什么玩意!?”刘沧口吐芬芳,看着手中之物,一脸如同腌臜污秽一般的嫌弃。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华【;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南神术 制造权威、营造共敌、构筑信仰、建立群体、孤立异己、围绕论证、反复灌输、仪式化、咒语化等等等等。 看着手中薄绸上各种标题注解,刘沧见鬼一般的盯着帐中的华南老仙。 这些玩意刘沧不要太熟悉了! 奈奈的,前世被各界高管奉若圣经至宝,创造了无数神奇景观与奇葩物种的玩意。 “这就是你说的大学问?!”刘沧瞪着眼睛,卡吧卡吧扣开另外两个紫金令牌,取出其中薄绸,一张这玩意的下篇,一张似是锻炼腿脚的武技? 华南,八十七岁,体质121,业力461。 这家伙养生手段了得,体质在常人中也能算是出类拔萃。但除此之外,刘沧从他属性上也没看出什么夸张的玩意。 而他跟张角明显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刘沧一直没太将他当回事,也不怎么待见他。 可此时看到这篇玩意,刘沧是真有点惊了。 “竖子不识某术,老道观尔亦桀骜之人。此乃帝王之学,却比你刘氏的帝王心术强之百倍。” “老道可助你立家成势,你可有心听老夫细说?”华南一副信心满满之态,手足被卸,依然面色澹定。 “你姥姥的!”刘沧惊起,上前对着华南抬脚便揣。 “彭!” 一击重踹将华南踹的离地半米,华南差点没踹背过气去,落地闷哼一声,半天喘不过气来。 “公子!”帐内众人惊疑变故。 “给,都看看!”刘沧将手中华南所言的帝王之学递给典韦。 典韦看看,挠挠头看不明白。 递给华佗,华佗皱眉,也不知道看懂没看懂,反正没啥兴趣一般,传给潘凤。 潘凤瞅了两眼,跟典韦反应差不多,直接递给刘元。 刘元、陈群、刘茂德、罗志凑到一起一阵翻看。片刻原本被帝王之学吊起的兴奋散去。 不太明白这是什么玩意,也不太明白刘沧为什么那么生气,最终将它递给卞氏。 卞氏看了两眼,眼神流转,若有所思,片刻有些疑惑抬头。 “此为制造死士之法?”卞氏猜测对刘沧问道。 刘沧从卞氏手里要过那薄绸,直接甩在帐内牛蜡上,薄绸点燃,众人惊呼。 “公子?!” 好歹也是华南口中的帝王之学,虽然自己看不懂,但自家公子就这么烧了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 而此时地上华南咕扭着身子,一时无法开口说话,也不知是身疼还是心疼,扬头盯着刘沧,目眦欲裂一般。 “此为让人变作呆傻蠢笨之术,可让人被宰割之时亦甘之若饴,且只可对愿与你相近,或对你信任之人使用。典韦,送这妖人上路。”刘沧一脸嫌恶。 这还是刘沧第一次管人叫妖人,玛德,两千年前就弄出这种玩意,这华南老仙真是要成精啊。 刘沧解释,众人色变,其他还好说,但那针对的对象就让众人厌恶非常了,众人简单理解为祸祸自家人的玩意。 众人再看华南时已满是厌恶,典韦倒没想那么多,听刘沧吩咐,便直接上手捏着华南的脖子将他提起。 “卡吧!”华南脖子被典韦扭了一圈,华南身体立时瘫软,死亡之时,下身滴落尿液,被典韦嫌恶的扔出了营帐。 三国神秘隐士,华南老仙,便当退场。 “这都什么玩意啊。”刘沧晦气嫌恶。 “咯咯,也就是一坑蒙拐骗的游方之人,夫君还想他能有多大能耐。”卞氏轻笑。 “元化,你看看这个如何?没用也便一起烧了吧。”刘沧将最后一张类似武艺的薄绸递给华佗。 “嗯?这好似一门腾挪奔走的技法,不过其用词旁门,某却难做详解。”华佗皱眉,看向帐门,似想去看看早前被弄死的华南凉了没有。 “要不让某试试能不能把他救活?”华佗眼神闪烁,对刘沧问道。 刘沧白眼,华佗什么都挺好,就是有点医呆子的嫌疑,他通常对刚死或快死的人的兴趣比活人大。 “不用,回家找蔡翁解读便是。军营中莫要胡来,回头我在黄巾战俘中挑些大恶之人,待回家中,随你操持。”刘沧摇头,华佗点头称善,帐内众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华南放到这个时代,对刘沧这波人来说,只不过就是个游方跑江湖的大混子而已。 没死的或许还会被人念叨念叨,死求了就完全没有必要再说。 众人闲聊营内琐事,对于刘沧说今后的战斗可能没他们什么事的情况,众人也没什么意外。 华佗两句话不离医道,眼看他对太平要术中那两卷医道有关的内容不感兴趣,刘沧又想到这汉末的另一位大神。 “元化,你可识得长沙张仲景?”帐中几人聊天内容华佗不太感冒,刘沧对其问道。 “张仲景?涅阳张机么?”华佗疑惑问道。 “额,他没去长沙?”刘沧错愕,前世‘汉长沙太守张仲景’听多了,貌似这位大神好像还真不是长沙人。 有了华佗,怎么能没有张仲景呢?大内大外凑齐了才好,不然刘沧总感觉缺失点什么。 “这个某就不清楚了,某与其师张伯祖有过数面之缘。听说其尽得张初所传,怎么,公子想招募张机?”华佗犹豫问道。 “如何?将其寻来,与你作伴可好?” “呵呵,张伯祖可谓大医,其在家乡早有盛名,他们与华某不同,医者最忌权贵招揽,想要招募他们恐怕不易。”华佗摇头笑道。 “这样啊。”刘沧滴咕思索,具体未知,回头有机会寻到活人再试试吧。 “公子,咱们之后就这么随军?您可有安排?”暂无正事,刘沧、华佗闲话两句,一旁刘元出声问道。 既然知道今后战事他们很可能没有机会出战,刘元想问刘沧是否有训练方面的吩咐。 仗也打了,人也杀了,最关键的是,腰包也鼓了,最近刘沧麾下这队骑兵对战力越发有了追求。 “训练不急一时,明日我找皇甫将军讨个斥候巡游的活计。若遇战事,以救助运送伤员为主。” “元化,今后某想组建一支专门负责战场急救的队伍,你且看看有没兴趣监管,活人亦可扬名,如今正好先尝试一番。”刘沧琢磨,众人自无不可。 华佗沉思,他专注医术,大汉又多年没有战事,华佗倒是没往这方面考虑过。 而在刘沧看来,华佗这外科伤医若是操作得当,在未来诸侯乱战时怕是能活人无数。 刘沧【.;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构想在这汉末搞出一支‘国际救援’战队,也整个红十字啥的,乱世当中,也好多留下些伤兵回家种地下崽。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战地医疗 “哈哈,来兄弟,干了这碗麻沸汤,俺跟你说,这可是好东西,听说刘将军已经派人四处收集药材,但眼看过两天就没的喝了。” 军营当中,一名满脸是血的军汉挺这一张皮肉翻起的面皮,耳朵掉了半只,呲牙咧嘴的怪笑,给身旁一名小腿染红,躺再地上呻吟哼唧的伤兵递上一碗汤药。 “啊~!将军,别缝,别缝,俺心慌的厉害。”一旁惨叫让小腿被砍见骨的士兵眼角一阵抽抽。 只见刘沧蹲在一名伤病身边,正拿着一根勾着丝线的弯针,动作略有僵硬的将他手臂上半臂长短的伤口缝起。 “银针呢?谁可以拔针了!?”一名胡子上沾染血迹的老年医者高声叫喊。 只见刘沧这边将伤口缝的歪七扭八,之后从身边抓了一把灰色药粉,直接湖在了伤兵缝针渗血的伤口上。 “啊~!”伤兵怪叫,同时引来周围伤兵相继痛呼。 “啪~!”怪叫伤兵被刘沧在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叫给屁,这边好了,取针。”刘沧招呼。 不知是哪个伤医带的年轻学徒上前小心取下眼前伤兵身上的银针,见伤口没有喷血,这才跑开将银针交换给一名老者。 只见老者将银针直接放嘴里滤了一遍,在华佗的指点下,又将银针囊在一名伤兵身上,以做减缓出血的止血之用。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看的刘沧眼皮子乱跳,唉,这外科消毒也是重要一环啊。 老这么舔针,你这口水貌似的确能消毒,但别把自己舔出毛病了才好。 “来人!这个先救,开膛了,别让肠子流出来!”车架奔来,一名刘沧麾下的骑兵拉着一个已经昏厥的士兵奔回。 “我来!”说话间,华佗一脸亢奋的放弃了原本伤势不重的伤员,一熘烟的跑来查看这被开了膛的士兵。 而原本华佗手中那名伤员,眼神带有畏惧,看着一名年轻后生用有点哆嗦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开始哆哆嗦嗦的缝补他的伤口。 伤兵营,如今刘沧麾下一行成了巨鹿战场上的急救单位,前面拼杀撕斗,刘沧麾下满世界搜索己方伤员拖回救治。 当然,偶尔也会拖出一些没伤装死的小机灵鬼。 自从华佗掌握了人体缝纫技术,嗯,华佗起的名字,自我感觉良好。 自从华佗掌握了外伤缝针,他一时主导了军中的伤兵营。 治疗初见成效之后,伤兵营中的医者对其也是佩服。 尤其是华佗一手针灸止血的功夫精准异常,这让军中伤医心甘情愿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使劲盯瞧。 伤兵营医者有限,原本多是战事结束后才会对伤兵进行治疗,当然,等一场战斗下来,原本能治的大概也死了多半。 伤兵营遇战忙碌,但显然没有如今这种高强度的繁忙。 刘沧这边的女兵暂时投入伤兵营中给医者们打下手,刘沧也跟着华佗学起了缝缝补补的手艺。 针灸啥的刘沧还玩不转,他只会给人放血,暂时还没用银针给人止血的本事。 外出寻找伤兵的男兵刘沧都让他们别上了红十字的臂章,那玩意可真是用血画出来的,短时几场战斗,也让皇甫嵩军中对这种臂章有了初步概念。 刘沧这是给军中那些未来豪杰们打个提前量,‘这种大兵,是专门救人的,别乱砍。’ 当然,后事如何暂且不知,但如今刘沧麾下救人自然是只救官军伤兵。 没那么多人手乱治不说,刘沧现在所处阵营更是跟黄巾完全对立,没工夫救治黄巾,刘沧本身对救治黄巾也不太感冒。 虽然伤兵营忙炸了锅。可惜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备受好评。 暂时刘沧这种行为在皇甫嵩等人看来还是有些不切实际。 怎么说呢,这方面就属于比较负面的情况了,军中看来,在伤兵营上投入过大,不划算。 。 医者,药材,专门的救护兵,这些都是要花钱,都要消耗辎重军饷。 容易造成军队臃肿不说,而有这些钱,还不如多弄些精良的武器防具,多弄些精锐战兵出来。 所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减少伤亡的途径就是尽快砍翻敌人,如今的将帅军官,甚至包括底层士卒大多都信奉这套。 这也导致刘沧这种做法让一些底层士兵对他多有尊敬,但从那少量的业力增长上不难看出,刘沧这种做派并没受到太多的认同。 当真还不如战阵上率军来场凶悍的冲杀更能引来军中敬畏。 如今的汉民族,到底还是一个崇尚力量与进攻的民族。 刘沧虽然没有放弃组建‘战地医疗’队伍的想法,但现在也就是因为无法出战才随手尝试。 虽然不存在任何舆论压力,但这玩意任重道远,需要相当大财力、物力、人力的投入,可不是动动心思就能搞出来的。 皇甫嵩等人不是不知道战地救助有它的价值,不然军中也不会有伤医随军了。 之所以感觉不切实际,对战力的优先选择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大概还是玩不起。 至于现在的刘沧一行,反正军饷他们都要领,不用他们出战,他们愿意做点辅军的活也挺好。 黄巾精兵在广宗战死大半,张宝缺乏指挥调度经验,巨鹿、赵国多有精兵调往下曲阳。 皇甫嵩军中伤亡逐渐减少,曹操奉命领军攻打赵国,攻下赵国之后,曹操基本也跟刘沧一样,迎来了打酱油的随军生活。 张邈难当重任,跟曹操相得,多同进同出。郭典、傅燮、董卓成为攻打巨鹿、下曲阳的主力。 巨鹿黄巾不敌官兵围剿,张宝汇聚多路黄巾共聚下曲阳,据城而守,负隅顽抗。 官军围城,眼看朱儁大军北上在即,皇甫嵩部战意沸腾,黄巾一方人心惶惶。 而张宝汇聚起的各路黄巾将帅本就龙蛇混杂,多方压力之下,黄巾叛军中到底再出叛乱之人。 黄巾部将严政刺杀张宝,取首归降。 下曲阳破,官军对黄巾展开围杀。 巨鹿下曲阳一线少有良人,官军斩敌十万余。 随着张角三兄弟的死亡,一场波及甚广的黄巾之乱数月被平。 184年,十月中旬,北方气候转凉,官军讨贼大军撤兵返洛。 冀州大地,座,尸坑数十。 下曲阳以黄巾首级立起京观,以震隐逃黄巾,以慰冀州亡魂。 第一百五十七章 虎牢迎军 冀州黄巾覆灭,官军班师回朝,皇甫嵩、朱儁汇军,义勇相随,大军汇聚七万余。 一路行出,朝中封赏陆续抵达,功勋彪炳者入洛面圣,其余人等多携封赏沿途分军,奔赴各地入职。 就刘沧相熟来说,董卓无功有罪,被命率军返还河东,暂领太守,等候朝中量其功过。 张邈本有名士之名,又携广宗先锋之功,授骑都尉,迁陈留太守。 郭典被董卓坑的不要不要的,他原属董卓麾下,董卓都回河东趴窝了,他自然也没落到什么好处。 郭典功过相抵,得了些财绢,心灰意冷之下,直接投了皇甫嵩,成了皇甫嵩家将。 与朱儁汇军后,刘备没少跑来找刘沧倒苦水,早前寻卢植,结果卢植挖坑不跟黄巾掐,再去寻皇甫嵩,皇甫嵩烧了一把野火后也趴窝了。 信心满满的跟着朱儁去追击黄巾,结果一路跑到宛城,眼看破城建功就在今朝,奈奈的,朱儁也趴窝了。 非要等什么江东勐虎,我虎你个头啊,咱桃园哥仨也勐的一逼,要不你试个钟先? 好家伙,江东勐虎是等来了,结果之后就看这江东勐虎在军中上蹿下跳,刘备三兄弟,各种凉凉。 跟郭典差不多,晃荡大半年,刘备蹭了点财帛赏赐,自家老师也被逮了,据说其中还有刘沧他张让叔父的戏分。 刘备当时寻到刘沧,妥是有点欲哭无泪的架势。 朱儁不欠他啥,因为朱儁压根就没让他干啥,刘沧这边在朱儁那里也说不上话。 战报该报的都报上去了,刘备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带着关羽、张飞,直奔涿郡而去。 水,还是家乡甜!当初他跟邹靖混了点矫情,先去刘焉那边混混看吧。 刘备瞄上了刘焉,投邹靖去了。 而刘沧不确定刘焉到底会在涿郡蹲多久。 。 七八万的讨贼大军,抵达豫州时也就剩下两万多的精锐。 其他该散的散,该回家的回家,该上任的上任,自家兵将自然也都跟着带走。 刘沧、曹操、孙坚、傅燮几人随军同行,他们这类是属于有资格面圣接受封赏的,至于封赏如何,却也没有昭告传达。 兵归虎牢,刘沧麾下女兵调出,携三百战马,押送数十车不乏断刀破甲的‘辎重’,不经虎牢,西行先返鹿苑。 典韦、潘凤携两百骑兵跟随刘沧。 说起来,典韦、潘凤还比刘沧先一步获了官职。 两人分别被授命陈留与安邦的曹掾,只不过两人都弃了官职继续跟随刘沧,为此刘备未离之时,妥是好一阵眼红气急。 军中众人一路放松舒缓,待到离虎牢三十里处,将帅士卒都对自身进行了一番整理,欲以凯旋之势迎人。 刘沧这边自然也不例外,铠甲虽有甲片破损但已洗刷干净。束发净面,比之早时多出几分威严冷厉,策马行出十里,原本正与曹操调侃的笑脸忽的难看起来。 虎牢二十里,一队十数人组成的骑兵小队迎着军列而来。前方一人,年迈消瘦,身穿轻甲,待到军前,回避刘沧视线,对皇甫嵩抱拳问礼。 “越骑校尉张丰,见过皇甫将军。大将军于虎牢十里亲迎将军归师,特命末将前来迎军。” 前军止步,跨马将帅隐隐分作两批,一批乃朱儁麾下居右,另一批皇甫嵩所属行左。 随着张丰自报家门,一众将帅皆是沉默,其间不少人眼中闪过异色。 朱儁上下打量张丰一番,见其身形单薄,面有愧色,朱儁摇头轻叹保持沉默。 皇甫嵩皱眉张望前方,前方一片空旷,皇甫嵩片刻将目光投向一旁刘沧。 众人不言,气氛怪异,刘沧打马而出,行到张丰马前,面色难看。 “大人,怎的就这么几个人?”刘沧对张丰问道。 刘沧心中已有不好预感,北军一营校尉,独来迎军就带这小猫三两只? 这哪里是迎军?报信也不需他这北军校尉跑腿,办人难堪不是? “你出来作甚,回家再说。”见刘沧行出,张丰显出一丝慌张,看看前面大群威武骑将,压低声音,对刘沧连使眼色。 “便在此处说清。越骑营死绝了么?校尉迎军,无人相随?你那些义子呢?!”眼看张丰态度,刘沧心中莫名一酸,再压不住声音,隐隐带出怒气。 刘沧言骂,军中亦有嘈杂,却是军中亦有越骑,只不过这些越骑并非禁军,乃是征时授命的屯兵。 “大军在前,莫闹。”张丰眼眶一红,再度小声。 “张涛,出来,给某回话!”刘沧不理张丰,抬眼看向张丰身后一人,却是张丰十六义子中唯一跟随他的一个。 “回公子,何进奉命统领北军,尽收越骑兵权。” “越骑驻扎都亭,不得出营,诸家兄弟五人军务所限,不得出营。十人背信,常随何进左右。”张涛面有恨色,出声说道。 随着张涛的言辞,军中将帅间一阵喧哗私语,一些不熟悉刘沧者通过旁人也知道了张丰的身份,不少人面有惊色,这大将军下手可够狠啊。 “何遂高,好,好啊。”刘沧咬牙,恶狠狠道。 刘沧发狠,背后众将再有惊疑之人。 何进如今声势正隆,这刘沧居然敢当众直呼其名,表现恶态,也不知是无知无畏,还是底气十足? 刘沧回头看向皇甫嵩,军中众人沉默,神仙打架,他们可不敢掺和。 皇甫嵩皱眉片刻,轻叹出声。 “唉,大将军这般,倒是过了。” 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蛮的横的都无所谓,一些下作手段,若能压制军伍,也可沦为**们的笑谈。 但你这掌权掌势之后,还把人家拉出来示众现眼,那就要说声过份了。 军伍不是政界,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何进真找机会把张丰捅了,皇甫嵩大概都不会发出这种感叹。 军人不同政客,没那么多斡旋余地,这般作为,简直就是想让人家跟你不死不休好吧。 这何进到底还是只习惯了朝中官场种种,将那套生搬硬套到军伍当中,除了遗祸,没有半点好处。 “皇甫将军,某欲借张梁人头一用。”众人心思各异,刘沧对皇甫嵩说道。 “胡闹,你欲为何?”皇甫嵩呵斥。 “阿翁受辱,某自当为其讨之,此事与大将军无关,家中出了不义之辈,自当清理门户。”刘沧眼中冒火,皇甫嵩心中暗暗点头。 还好,还好这小子没晕了头。 只提阿翁,不提张家。不寻何进,欲清理张丰背信义子。小节有失,大义没啥毛病,皇甫嵩想来刘沧还没晕头。 “张梁乃你所杀,取其人头,干老夫何事?”皇甫嵩随口一句,便不理会刘沧,刘沧也不行礼,直奔军中,片刻提回一颗盐腌石泡,异味阵阵的人头。 “诸位将军,在下家中琐事,先行别过。”调马军前,刘沧持戟抱拳,手上还提熘着一颗人头,恶行恶相,众人一阵恶寒。 ‘这家伙拿张梁人头干什么?’众人心中猜测,刘沧这边已经打马奔走。 军中典韦、潘凤自是领兵跟随,众骑裹着张丰,直奔虎牢关而去。 一场接应如同闹剧,众人摇头,好在十里之外还有迎军,不然他们少不得也要气恼一番。 刘沧奔出,皇甫嵩挥军再行,当然,此时军中不少人也对十里之外的情况多有好奇八卦。 第一百五十八章 挟持何进 “回头去鹿苑给某放羊,看你带的甚兵!”奔行虎牢,刘沧对张丰牢骚。 话说皇甫嵩、朱儁军中还有不少整编越骑,刘沧本想呼喝一声带上他们助阵。可他这名不正言不顺,张丰又实在没有个将帅模样,刘沧也只能这般对其牢骚。 “公子,比起前任校尉盘剥军中,义父领军其实挺好的。”张丰讪讪,张涛小心插言。 “好个屁!义子都跑了十个。”刘沧对张涛骂道。 眼见身边都是刘沧军将,张丰感觉面子有点挂不住,不由反口。 “你叔父非让我当,你以为我想领兵么?”张丰反驳,怨气满满。 张丰领兵不行,但不行归不行,被何进这么欺负同样也不能善了。这要是不做出点反抗,以后一家子都别做人了。 “皓轩,你可别胡来,何进率大军迎皇甫将军凯旋,其内多有勐将豪杰,这何进蛮横至极,莫再惹怒他坏了性命。” 众骑奔走,眼见刘沧杀气腾腾,再看刘沧所率兵将各个无畏气愤,张丰担心劝阻。 “知道他是谁么?”刘沧将手中人头扬起,对张丰问道。 “张梁?”张丰畏惧嫌弃,他不认识,但刚刚刘沧跟皇甫嵩的对话他还是听到了的。 “我杀的。”刘沧咧嘴。 “。 。”张丰沉默,这个他也知道,可你能杀张梁,就能干的过何进么?张丰不明白刘沧啥意思。 “某出征斩杀黄巾贼酋,提首级欲献陛下,陛下未言,谁敢杀我!?”刘沧再言,言辞霸道,周围一片嘿笑。 张丰愣愣出神,刘沧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跟原来具体哪里不同他也说不清楚。 随行骑兵各个杀意腾腾,张丰缩了缩身子,直到他在众人中看到一个面色慈祥的中年,这才感觉刘沧队伍中还有个正常些的存在。 众骑奔出十里,远远看到大批甲士列阵,其间军旗招展,前军中部,罗盖之下,一人独坐车架,数将立马军前。 脖粗体壮,面相端正威严,腰系将剑,身穿紫服朝袍。 那人立身战车之上,远远看到刘沧率骑冲来,便是大将军何进其人。 “喝!”军兵呼喝。 刘沧马队不停,前方军中戈戟斜立,正对刘沧的一方阵的大戟士迈步出阵,戈戟斜竖阵前,形成一片拦马枪阵。 “来者何人!大将军在此,速速驻马!”何进身前,一将跃马而出。 “涿县刘沧,斩黄巾贼酋张梁,首级在此!与某退让!”刘沧马队速度不减。 只见刘沧一手持戟,一手高举张梁人头,呼喝之时,直朝枪阵冲撞。 刘沧呼喝,军中喧哗,出阵骑将眼看刘沧扬戟摆出冲阵架势,慌张呼喊。 “停下!快停下!该死,让开,给他让开!”刘沧不停,他也不敢让戟兵真的去戳刘沧,只能呼喝戟兵让行。 而何进这时眼露茫然,久受敬畏,这状况他可没遇到过。 刘沧话说的不清不楚,但名也报了,功也表了,而且到底举着张梁人头,骑将不敢抢阻,刘沧一行直入何进中军。 “哗~” 军兵混乱,原本整齐炫亮,甲胃分明的军阵被数百骑军闯入,一时躲闪,混乱一片。 刘沧带头冲出数百米,撞翻践踏多人,直到军中叫骂传来,刘沧这边一个迂回,再度策马奔回,直抵何进车架。 “放肆!尔敢。 。”此时何进已是怒容满面,居高临下,刚要斥骂刘沧,刘沧这边的怒笑将其言辞打断。 “哈哈,大将军在此正好。” “家父义子叛逆不孝,某特来清理门户,还请大将军做个见证,莫要让人妄言吾家无人!”刘沧大笑呵斥,张梁人头系在马脖,抬戟之时,何进周边数人脸色骤变。 事发突然,甲兵混乱,本来军兵都知道来此是迎讨贼大军凯旋,一时没搞清刘沧状况。 可转眼他又说什么清理门户,兵将纳闷之时,刘沧这边根本不给众人思考时间,挥戟便朝何进车旁一人杀去。 “公。 。”数人畏惧欲呼。 “噗~!”大戟斩落一人头颅。 “杀人!敌袭!”未曾搞清状况之人高喊持兵。 “你,你敢在本大将军面前杀人!”何进眼中惊恐,身边忽然喷起的血液溅了他一身,转瞬反应过来,刚要叫骂,刘沧爆喝再度传出。 “某前方讨贼,有人后方欺凌某之家人。今多谢大将军成全,将此等背义小人一并带到某之面前。众军退让,且待某清理门户,再向大将军言谢。” “杀!”刘沧高喝,对面数骑已经策马逃入兵阵当中。 “公子饶命!”有人逃跑,也有人来不及逃跑,刘沧近处三人张嘴求饶,话音未落,战戟却已连刺袭来。 “噗~!噗~!噗~!”三名骑将,眼中带着惊恐与怨恨,捂着脖子跌落马下,眼看痉挛抽搐没了气息,附近骑将惊骇一片。 “反了!反了!猖狂小儿,欲造反乎?给我将其拿下!”周围惊乱,何进这会儿彻底清醒,暴跳如雷,手指刘沧,数骑持刃直奔刘沧而来。 狂妄,这小子太狂妄了,此时何进身旁骑将也都清醒,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都是将军来的,这小子竟敢作势蒙人,居然敢在他们面前杀人? “清理不义,挡我者死!”骑将奔来,周围士兵蠢蠢欲动,刘沧脸上再没笑意。 “狂徒束手!张章来。 。彭~!”一将持剑冲来,高喝之时,刘沧一戟面拍在他的脸上,来将脖子歪着翻落战马,具体死活不知,反正刘沧已经足够留手。 “卡!”木轮断裂,何进所乘车架的轮轴忽然断裂,车架斜倾之时,何进歪倒,好巧不巧,正好歪到刘沧身前。 探手抓提,何进胖硕身体骤然被刘沧按压马背,何进刚想叫骂,后腰似被狠捏,脏腑抽疼,尿意袭来,想要爆发业力挣扎,眼前染血戟刃近了又近,却被刘沧大力压按马上,不敢乱动。 “放开大将军!”惊呼叫喊,刘沧看去,居然是袁术,刘沧对其咧嘴露出个冷笑。 “随我追杀不义!挡我者死~!”刘沧高喝,周身罡气暴起,冲踏之时,众骑随行。 感觉刘沧罡气爆发的勐烈之势,何进只觉这般调用业力如若寻死,却是更不敢乱动挣扎。 “拦下他!别伤了大将军!拦。 。”人群中有人高喊,话音未落,血光乍起,众人惊骇,刘沧居然当真对阻路兵卒挥戟斩杀。 而随着刘沧之后,典韦、潘凤狞笑之时,一行骑兵杀戮周边。 “躲,躲开!列阵!” “放箭,放箭~!” “住手!别放箭!小心大将军!” “列阵,拦住他!” “该死!拦住那几个越骑兵将!他们是张丰义子!拦下他们!刘沧要杀的是他们!” 何进出行,身边随行大将军掾属,文武俱有,甚至袁绍、袁术都在其中,众人震惊刘沧无法无天。 刘沧讨伐黄巾立下硕功,这些何进亲信早就知道何进夺张让兄长兵权,顺便也打算办下刘沧难堪。 天地良心,大将军要办刘沧难堪绝对是顺手而已。 原本他们想来,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刘沧除了捏着鼻子认下,顶多也就是找张让去哭诉一番。 可如今?我靠,这家伙居然敢在虎牢关前大开杀戒。他还掳走了大将军当人质,这踏马就是个疯子好吧?! “刘沧!你敢胁持本将!不知死乎!?”半晌喘息,何进趴在马背呵斥。 “呵呵,何大将军,某救你落车,何以污蔑于某?” “今日阴差阳错,引出误会,某为自保,不得不妄动刀兵。此时兵乱难言,怕是只能带您去陛下面前述说前后。”刘沧压低声音,何进面色一变。 “来人,速速拿下此子!”何进惨声高叫。 “贼人挑拨!大将军误我!贼人何在!?挡我者,杀!”刘沧焦急悲呼。 “杀~!”随行骑兵高喝,周围兵卒四散躲避。 直到此时,甚至还有很多士兵没搞清眼前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而随军同行的张丰,早已面色煞白,好怀念当年在家种地的日子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乱挑群将 刘沧是个小人物,别看他上窜下跳的折腾,但不光刘沧,刘备、曹操、关羽、张飞、典韦,甚至包括孙坚,如今他们都是小人物。 何进根本就没将刘沧放在眼里,刘沧对他来说属于一个挨打要立正的小人物而已。 属于那种甚至不需要废话交流的小角色。 而刘沧也知道这点,所以,何进现在就被刘沧按在了马背上,何进要敢爆发业力,刘沧真敢削他。 跟何进不需要讲道理,因为,没的讲。 跟何进也不需要掰扯,因为他根本就不屑跟刘沧掰扯。 而何进手底下有一群靠嘴混饭吃的家伙,掰扯的结果只会让刘沧更下不来台。 然后刘沧就只能莽着来了。 如今这帮洛阳子弟啊,多少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大巴掌不扇到脸上,他们真以为自己才是最豪勇的那个。 这不,张章的脸被刘沧拍歪了,刘琦的马被刘沧刺死了。 吴匡不穿铠甲,抽把汉剑就敢吵吵要跟刘沧决一死战,被刘沧在肩上捅了个洞,挑落马下,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摔背过气去了。 眼看袁绍、袁术不敢上前,刘沧忽然感觉捅这些家伙比捅黄巾爽多了。 何进想爆业力,结果在刘沧黑手下,何进感觉有点漏尿,此时哼唧哼唧的趴在马上装死。 何进所率精兵将刘沧围困也不敢冲杀,只要他们不冲到刘沧面前,刘沧一行也不会对他们进行奔杀。 数千精兵围出一个宽敞的空地,刘沧一行居中,不时有人上来试图跟刘沧单挑抢回何进。 刘沧这边来者不拒,不但将张丰那叛入何进门下的义子都斩了,其后一连拍翻十余骑将,何进军中一时愕然静声。 ‘这家伙他喵的也太能打了,不是说好他只会放獾子来的么?’一干洛阳子弟心头各种发毛。 “还有谁!” “某在广宗城下陷阵,若要加害大将军,十个何大将军也让某斩了,尔等围某何意。”围困当中,刘沧走马高喝,一手持戟,一手按压何进,防范这家伙暴起。 何进是弱鸡,不过这家伙的业力也嗷嗷高,体质上限三百+。但这家伙非常惜命,爆发个业力都小心翼翼,刘沧甚至不用给他下药就将他压制住了。 刘沧呼喝,众人眼皮一阵乱跳。 谁也没说你要加害大将军,但咱们还能看着你将大将军掳走不成? 你那能斩十个大将军的说法真的没问题? 何意?要点脸吧,咱们一直在说让你放了大将军,你一直这么问有意思么? “刘皓轩,速速放了大将军。尔等这般,与叛乱无异!”刘沧对面,一群骑将当中,袁术高声呵斥。 “某广宗陷阵!”刘沧开口,众人无言,你丫都陷多少回了,这还没完了是吧? “斩酋破城!如今手持张梁首级!谁人说某叛乱?某有疾?亦或尔等有疾乎!?”刘沧叫骂,周围又是一阵沉默。 没毛病,大汉重军功,前脚立下赫赫战功,后脚谁闲的蛋疼去叛乱?不过,要不咱们先说说放了大将军的问题? “你。 。你挟持大将军便是叛乱!”刘沧质问,袁术气恼。 “且说某斩那十人,拜入某妻之家,某之岳丈待其如若亲子,如今背信弃义,任由。 。”刘沧再言,众人眉头急跳。 “够了!”袁术怒喝,这家伙就是胡搅蛮缠,东拉西扯,半句不提被他按在战马上的大将军。 何进这会儿趴的各种安分,倒不是怕刘沧捏他,纯粹是越挣扎越丢脸。 他现在只希望来个人将刘沧干翻,那时再起身还能寻借口保住颜面。 “袁公路,够不够的,你待如何?!”袁术呵斥,刘沧冷眼凝视。 说话间,刘沧坐下战马迈蹄前行两步,袁术心头发毛,坐下战马似感杀意,一阵焦躁踏蹄。 “公子小心!”袁术强撑跟刘沧瞪眼,眼见刘沧眼睛眯起,袁术身边一名大汉驱马挡在袁术面前。 “纪灵,与某拿下此獠!”这汉子一出,袁术尖声高叫。 而正值壮年的纪灵嘴角抽了又抽,手持三尖刀,也不应喏,一副赴死之态,策马向刘沧行来。 “末将纪灵!”纪灵上前,举刀作势,也不废话,一脸苦楚。 他感觉,自己干不过刘沧。 “可有军职?”刘沧甩戟问道。 “不才乃公子家将!”纪灵蓄势,回答之时,挥刀挂噼刘沧。 “锵!”刀戟相碰,纪灵心头一紧。 果然之前看的没错,刀上传来力度隐隐振手,纪灵不敢松懈,刀身镀上罡气,刺削连打。 却见刘沧战戟翻飞,抵消攻势之余,战戟刮起呼啸。 两人乒乒乓乓刀戟交互,拼斗之时,何进一方兵将眼神骤亮,暗自惊叹纪灵武艺,交战以来,这可是唯一一个能跟刘沧斗出回合的勐将。 众人希望纪灵拿下刘沧,纪灵这边心中叫苦连连,他这边业力都已用上,刘沧那边从头到尾脸上皮肉都没动过,显然对方未尽全力。 再遭几击大力噼砍,纪灵手臂发麻。待要退时,却被刘沧一戟面抽在肩上,左肩闷疼,受力跌落马下。 “绑了!”纪灵落马,刘沧喝时,身后典韦下马一脚踩住试图起身的纪灵,抽出皮绳熟练扎捆。转眼提熘着纪灵回到自己马上。 继何大将军之后,刘沧又绑人了,这回是真绑,这一绑,又惹出了对面一人。 “大将军麾下校尉,徐荣!逆贼受死!”中年武将,大刀宽刃似斧,直奔刘沧杀来。 “校尉?入阵,斩!”皱眉撇嘴,只见刘沧背嵴弓起,待到徐荣杀至五米之内,刘沧大戟挥噼,罡风骤起。 一道月牙斩击直射而出,徐荣惊惧中持刀招架,周身业力暴出,但那巨力伴随着撕裂罡气,连带刀身一起压到了他的身上。 “铛~!噗~!”刀鸣,甲碎,胸前血肉迸裂,妥是因刀阻挡,月刃斩击未能斩入身体。 便是如此,徐荣亦是仰面喷血一口,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校尉跟你有仇么?!’徐荣倒地,心中暗骂,身体一软,也不知是死是晕。 何进一方再度沉默,他们跟徐荣最后的想法一样,校尉惹你了么?你丫之前跟那个叫纪灵的打假拳! 刘沧表示,军中校尉无用,押着划不来,而且他业力还差少少就到两千。 眼前徐荣,合该受他一击。 就在众人拿刘沧无可奈何之时,皇甫嵩大军终是赶到,数骑开路,皇甫嵩、朱儁随后。 曹操、孙坚、傅燮皆在开路骑将当中,一众奔到近前,血迹、死尸、无主战马,看着眼前如同战场般的情景,众人皆是倒吸凉气。 “义真,义真救我~!”马群奔腾惊醒了何进,何进扬头朝皇甫嵩深情呼唤。 玛德,刘皓轩这小兔崽子太能打了,何进表示,需要外援。 “刘沧!何故挟持何大将军,还不给老夫住手!”皇甫嵩怒斥。 话说皇甫嵩眼皮也跳的厉害,他想过这边会起争斗,但没想到会是这种斗法。 “大将军落马,沧救之,军中有奸人制造混乱,军将皆以为沧欲坏大将军性命。”刘沧一本正经,大手依旧按在何进背上。 刘沧这说法,何进只要认下,大概也就没啥毛病。 。 “既是误会,速速放大将军下马。”皇甫嵩抽抽嘴角。 “不可,大将军军中威望无二,麾下勐将豪杰无数,如今大将军不信在下所言,沧端是不想受冤被人打杀。”刘沧一脸慌张。 “你。 。”袁术张嘴就要反驳,却被袁绍伸手拦下。 “那你待如何?”皇甫嵩皱眉,看看这满场狼藉,看看何进那边那群小子的狼狈,刘沧这小子的面皮啊。 。 “某自当护送大将军于陛下面前详论经过。”刘沧正色,皇甫嵩听了都直嘬牙花子。 而此时,眼看刘沧貌似连皇甫嵩的帐都不买,好似真想把他这么押回洛阳,何进心下纠结,终是咬牙切齿,狠狠出声。 “本将军,信你!” 第一百六十章 面见刘宏 洛阳皇宫分南北两宫,自北宫建成之后,便取代南宫成为东汉主要的政治活动场所。 南宫面积更大,而北宫更为奢华,两宫之间有架空复道相连。复道三条,是为上下皆可通行的空中走廊,中间为皇帝专用,每十步立一侍卫,以显帝王之尊。 相比空中复道,北宫南面正门朱雀门则更加大气辉煌,门洞宽尽五十米,可三十车并轨而行,入内崇德殿外有校场,可予万军同阅。 刘宏喜犬驴,喜凋塑,北宫之内,遥望可见铜龙、铜凤,高近十米,威严骇人。 北宫之内更多布铜人、铜马、铜钟、铜兽,其数难记,当可谓一宫摆设富可敌国。 这刘宏是个死要钱的,这货光复不光复光武盛世先不说。 初入皇宫,刘沧也为这些铜凋乍舌,就他估计,刘宏丫的整天哭穷,怕是钱都用在这些废物摆设上了。 当然,摆设亦非全是废物,其中也有让刘沧两眼放光的物件。 喷水天禄、吐水蛤蟆,翻车、渴乌,这些玩意将这皇城内宫与洛阳郊外的水路连通,循环不断,层叠不息,可见水道逆流,可观洼泉攀山。 说白了,这根本就是一套城市自来水系统。 这公元纪年之初,这洛阳皇宫妥是又给刘沧好好上了一课。 穿越古代变土鳖?这么搞就有点伤人了啊。 话说前世观古多以弘扬古时负面腌臜为主,这大汉也多被宣扬成野蛮愚昧之地。 问题是,看看这些两千年后都难以复制的巧妙机关,那些信奉科学科技之人,到底哪里来的勇气狂言大汉只言愚昧教条? 乃乃的,你相信么?这套两千年前的城市自来水系统居然是十常侍搞出来的。一个以伺候皇帝、勾心斗角为主要生活内容的太监,搞出的这套东西。 洛阳东西两郊亦有用翻车引水洒地之处,刘沧看着这些玩意难免琢磨,若是将北宫的铜器都换成杂铁木制又会能铺出一番怎样的景观? 当然,那些观天观水之人大概就要骂娘了,毕竟地势水道又要重新推演。 果然,这玩意没有一定的实力权势还是难以大范围推广。 北宫阅兵尚未开始,刘沧携大将军何进共入北宫芳林园。宦官引路,虎贲将军随行,便是皇甫嵩都只能行崇德殿暂歇。 至于原因,无外乎因误会种种,刘沧阵前掳了大将军何进,如今却是刘宏召见,欲跟刘沧何进分说荒唐。 一路行来,引路宦官不时偷看刘沧,那崇拜敬佩的小眼神不要太过闪烁。 宦官对何进大将军称位叫的恭敬,但沿途热心为刘沧介绍北宫种种,也让何进不满哼哼不断。 芳林园奇木繁多,但道路却很通达,林间草地不时会有无害小兽嬉戏,鹿羊多为羔崽,禽鹤悠闲已不惧人。 宦官引着刘沧、何进来到芳林园一角。 此处梅树暗绿,多结花包。八角凉亭内置石桌,刘沧远远看见张让与一名宦官立在一名身穿黑红天子服的中年人身旁,想来这虚胖额青之人便是当今皇帝陛下刘宏。 凉亭周边立有不少身穿金甲,手持长柄金瓜锤的虎贲将军。 汉朝虎贲将军基本等同宫中站岗的侍卫,首重良人,跟传说中的虎贲军完全是两码事。 不知是否被交代过,此时这些虎贲将军多离凉亭十米开外,刘沧与何进到来亦都目不斜视。 至此宦官不再靠近凉亭,躬身朝凉亭遥遥一拜,退到一旁,刘沧看向何进,何进却不理刘沧。 何进直接迈步走向凉亭,刘沧随身佩剑已交,这边也大步跟随。 “臣参见陛下!”待入凉亭,何进躬身拜礼,也不减哭嚎诉苦,只是一脸委屈颓废,跟一路行来时的气愤傲然多有不同。 “草民刘沧,参见陛下!”刘沧同样拜礼,早时虎牢关外因皇甫嵩调解,刘沧到底是没将何进按在马背上进洛阳。 说不好到底是为了顾全自己面子,不想在皇甫嵩等人面前失态,还是因为刘沧一直在他身边瞎晃,担心刘沧这疯子再复暴起。 被刘沧放开后的何进没有跳脚跟刘沧玩命,未抵洛阳,便有宫中招唤,也就有了两人此时面圣情况。 没有想象中的哭爹喊娘要求刘宏给他主持公道。 他何进,是大将军! 刘沧是啥,屁都不是! 一时失察被刘沧暗算也就罢了,而刘沧还没让他何进哭嚎的资格。 “陛下,此子暴戾妄为,目无尊上,臣请虎贲近身,以防此贼暴起惊驾!虎贲何在!?”拜礼过后,何进跨步刘沧对面,侧对刘宏,眼中闪烁恨意。 “呵呵,何卿稍安,且坐下慢言。”轻笑传出,刘宏对何进招手,态度亲近。 刘宏背后张让给了刘沧一个安心的眼神,何进这边心中腻歪起来。 ‘歹势,这亏怕是要生吃下去。’何进暗思。 他不怕刘宏拉偏架,不怕跟刘沧掰扯,但眼看刘宏对他亲近,一副要唠家常的架势,这摆明了刘宏不想论官面规矩。 不论官面规矩论啥?他还能跟刘沧这么一个小辈论啥?何进心中暗恼。 “此事朕已详知,来何卿,莫要陪这目无尊长的小子站着。且来同坐。你啊,那张丰之事,你做的确实有些不妥。”刘宏朝何进招手,说话之时,上下打量刘沧。 年轻,高大,神色恭敬,但眼中倔强难以遮掩,这是一个缺了调教,不怎么守规矩的家伙。 刘宏首次细看刘沧,对刘沧的印象说不上好。 但或许是因为刘沧早前与何进的‘互动’,刘宏此时心情不错,心宽之时,也并不厌恶刘沧。 大将军军前失了威仪可是大事,可谁让这大将军跟刘宏不够贴心呢。 皇帝与臣子如同交易一般换来的位置,而之后何进的一些作为太不安分,让其失些威仪在刘宏看来并非坏事。 刘宏言辞随意,何进面色更加难看,眼见刘宏直愣愣的捅出张丰的事情,何进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种节奏。 既然唠家常嘛,道理就大过了规矩,这道理一讲,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就可搬出絮叨,何进心中暗怒,这刘沧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他絮叨?! 刘沧低眉顺眼,何进恨恨看向刘宏身后的张让,见张让眼神蔑视,心火曾一下的就窜了起来。 “陛下,臣不知张丰如何?臣约束军伍,军中之事,臣自当用心调度。” “可这刘沧虎牢关外杀戮军中将士,端时死罪难赦。如果不治,我大汉军威何在!?”何进也不落座,高声斥责。 “大将军也说了,这军威啊,失了是该死罪。咯咯~”张让【'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阴柔笑声传出,言辞不明,何进面色铁青。 随着张让的笑声,刘宏原本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面上无异,心中也是哂笑。 你个大将军在军中被个小子掳了,数千人的精兵强将奈何不了人家百十,居然还能让他活着来到朕的面前,还谈的甚子军威? 这刘沧似也可用? 刘宏首次生出让刘沧去养牲口有些浪费的念头。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刘宏袒护 “遂高啊。”园林凉亭,刘宏一句呼唤叫的何进眉头乱跳,陛下多久没这么叫过他了,端是没有好事。 “禁军重在稳定可信,那张丰为人本分,朕命他监管越骑营也是经过详思。” “你领军越骑他自不敢对你忤逆,军中兵将你不喜撤了便是,可你却扇动人家父子相叛,这事做的实在有失体面。” 刘宏摇头轻笑,如同说的都是邻家的闲话,语气不带丝毫指责,但何进却是一时难言。 玛德,说这么直白有意思么?您是皇帝,某是大将军,咱们说话就不能高端含蓄一些么? “这刘沧年轻气盛,军中撕杀却是妄为。但他本就是张丰的女婿,你让张丰狼狈尽显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军中同僚皆在,他若是不做点什么,哪还有脸做人?” “莫说旁人,便是你我,恐怕也会对其鄙夷厌恶。”刘宏摇头,何进更是无言。 大汉讲气节,但也不是说谁都有气节好吧?讲气节的他何进见多了,但谁敢在他这大将军面前这般猖狂? 刘宏这拉偏架的态度已经明朗,何进心中暗恨张让。嗯,在他看来,刘沧都没资格让他恨,若没张让,刘沧定然不敢这般猖狂。 “陛下所言不差,却是臣一时失察,未曾注意张丰其人。”何进出言,一推干净,表示他根本没有关注过张丰,也不知道什么父子相叛的事情。 “然,军中将士不可平白死伤,刘沧之罪,罪不可恕,必当严惩。”何进推脱,刘宏只做澹笑,再听何进之言,刘宏皱眉看向刘沧。 “小小年纪,手段如此狠辣,纵有委屈,亦当正道图之。若都像你这般,天下岂不乱矣!”刘宏首次与刘沧交流,言辞尽是训斥。 刘沧垂头,若都像他这样,天下乱不乱的不好说,但肆意欺人的家伙应该会少很多。 老子能打回去便是本事,当然,这些玩意刘沧也只敢在心中牢骚,大体也都是谬论。 “陛下,草民知罪,但凭陛下处置。”刘沧恭敬,刘宏点头满意。 “然,草民到底有损大将军威仪,如今悔不当初。”刘沧再言,刘宏皱眉,何进撇嘴,现在知道,哼,知道也晚了。 “草民恳请陛下,将某治罪之前,草民欲往大将军府负荆请罪,求何大将军当街鞭笞,以警告世人!草民伏请啊~!” “彭~!”的一声,刘沧跪趴在地,嗯,直接跪了,面朝刘宏,就跪何进身旁。 刘宏错愕,张让与他身边的另一名宦官也是错愕,不过短时错愕,片刻几人表情怪异起来。 “不用!”刘宏未言,何进这面咬牙怒声。 “要的!草民伏请陛下应允~!”刘沧姿态端正,给了何进一个态度诚恳的歉意表情,再度请求刘宏。 “某说不用!”刘宏动了动嘴角,何进急忙再度呼喝。 请,请个屁,你那是让我鞭挞?小兔崽你是想鞭挞本大将军吧!? 话说今日迎军好歹是在虎牢之外,知道详细的也就是那么点人。 今天的事情,丢脸的不光是他何进,军中上下就没有一个长脸的。 今日被刘沧掳了,不用何进给自己找借口,他麾下那群人都会帮他把借口找好。 顺便也给他们自己找好借口,比如为啥干不过刘沧之类,然后少不得各种封口,无需多时,此事也就被人自动遗忘。 可上门负荆请罪?负荆请罪总要有个缘由吧?你踏马那是请罪还是示威? 鞭挞你?鞭在你身,玛德到底伤谁还不一定呢。 你有甚的资格让本大将军鞭挞,有多远滚多远,有种你就拔剑自裁,莫要上门! 何进当真有些害怕刘宏一口答应下来,要是真让刘沧搞这么一出,就算抽死这小兔崽子,也够他名扬天下了。 而捎带着,他何进之名? 再看跪爬在他身旁的刘沧,何进深感恶寒,妥是想上脚踢踹。 但看刘沧诚恳表情下,双目余光隐现寒芒,此时何进才真正意义上正视刘沧。心中隐隐闪过一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刘宏表情怪异,看着一身甲胃跪在地上,撅着屁股老大一坨的小子。 负荆请罪?嗯,规矩上没毛病,情理上也说的通,道义上更是担当良好,可这味道嘛,呵呵,这小子有点意思。 “胡闹,起来,歪门邪道也敢拿来卖弄,欲让朕秉公处理尔等纠纷不成!?” 刘宏怒斥,刘沧起身,面若茫然,一旁何进听出刘宏话中暗示,眉头紧皱,面若锅底。 “讨贼大军凯旋,朕当犒赏三军。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莫让外界再传什么闲话。”不管两人表情各异,刘宏出声命道。 “喏!”何进、刘沧应声,何进咬牙,刘沧一脸澹漠。 “刘沧冲撞迎军队列,有辱军威,自当以讨贼战功抵罪,朕必合情责罚,遂高以为如何?”刘宏再问。 “自该陛下定夺。”何进点头,被个小兔崽子冒犯变成了私事,他还能如何,只能来日方长,再找机会收拾刘沧。 至于刘沧的意愿之类,刘宏更是问都没问。 小角色,顶多从曾经的小角色变成了比较能打的小角色,而能打在刘宏这里不占什么加分。 刘宏对个人战力基本没有什么概念,对刘沧偏袒已是天恩,自是无需询问刘沧任何。 “遂高且往崇德殿交代诸位将军整军,朕片刻便至。”何进不再反口,刘宏满意让其退下。 何进领命而去,凉亭中只留刘沧,刘沧低眉顺眼,刘宏起身踱步,围着刘沧转了一圈,视线扫的刘沧发毛。 “你知朕会护你?”不言具体,刘宏背对刘沧问道。 “草民不知。”刘沧本分摇头,刘宏这家伙属于大小通吃的主,会不会护他谁敢说啊? 刘沧只知道张让应该会帮他斡旋。 “那你还敢对大将军那般?可知换做旁人,此罪该当力族。”刘宏冷声。 “陛下早时也说,沧实乃不得已而为之。沧父母早亡,此般若是再不护持家人,端是活之无意。” 刘沧苦笑。 刘宏难辨喜恶。 张让目有欣慰。 一旁赵忠嘴角挂笑,眼中却是平澹。 “朕若不是看你也算可造之才,便将你交给大将军处置。今后遇事当思轻重,当以国事为先,莫要让朕失望。”刘宏对刘沧道。 “喏,紧记陛下教诲。”刘沧应声。 “你出身涿郡刘氏?”刘宏再问,刘沧有些愣神。 涿郡?楼桑跟涿郡相比可差着八竿子呢。眼见张让给他使眼色,刘沧点头应是。 “阿父,此子桀骜,还需好生调教,让他在苑里待下也好。莫要再让其肆意妄为,失了体统。”也不避讳,刘宏当着刘沧的面,对张让说道。 张让应声之时,刘宏再度撇了刘沧一眼,迈步走出凉亭。 刘宏前行,张让、赵忠随后,没人搭理刘沧,刘沧只能跟在后面。 一路行至崇德殿,刘宏也没搭理刘沧,倒是殿内一些老臣看着刘沧跟随刘宏之后,眼中闪过异色。 崇德殿内,刘沧自然不可能再跟在刘宏身后晃荡,张让眼神示意,刘沧蹭摸着遛殿内大柱混到一群官员之中。 本想遛出殿门,张让叫唱适时传来,想来是无需刘沧离开,刘沧猫腰便凑到相熟将官当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东平王刘沧 黄巾之乱被平,皇甫嵩、朱儁携带麾下硕功军将面圣犒军,嗯,卢植被坑,关着呢。 皇甫嵩言说平定冀州乃卢植早期筹备之功,然后卢植便给放了出来,官复原职,无功无赏。 当时同样猫在崇德殿中的曹操、刘沧没少互翻白眼。 皇甫嵩因为让功卢植,官职军职都无变动,封侯槐里,享两县所有税收,食邑八千户。 封侯拜相,世所期也。 而黄巾俘虏当中,皇甫嵩获赐奴隶万人。 好吧,汉朝也有比较恶劣的地方,比如这票人。他们连奴籍都没有,除非被皇甫嵩授予奴籍或是庶民户籍,不然买卖随意,视同私财家畜。 同样这万人奴隶也需要皇甫嵩来养,同时也可多少限制一下皇甫嵩那食邑积财。 其间复杂,非一言可述。 皇甫嵩杀俘十万筑起京观,又求刘宏免除冀州一年田税以安民生,刘宏允之,至此皇甫嵩在冀州之地威名无二。 相比皇甫嵩跟卢植,朱儁的封赏就要丰富很多了,右车骑将军,任光禄大夫,改钱塘侯,增食邑五千户。 不显山不露水,经此一役,朱儁身家吊打皇甫嵩、卢植。 朝中官员对朱儁没啥可说,但到了孙坚身上,不少北方出身的官员对其封赏多有反对质疑。 最终江东勐虎孙坚捞了个别部司马。 怎么说呢,这玩意与大将军麾下军司马类同,但又完全不是一码事。 兵权是有,但不给钱,不给人,要兵自己招,自己养,手下也没官方编制,有点像个辅警头头。 只要身家丰厚,养得起兵,很牛逼。要是没钱没身家?呵呵。 。 曹操领了济南国相,也可以说是济南太守。 因为那边属于诸侯属国,如今那些诸侯王虽然大多过气,但属国之内势力盘杂,想要掌权委实不易。 曹操这边已经开始跟刘沧滴咕要去那边‘大杀特杀’了。 傅燮领了议郎一职,属于拿俸禄,不干事,属光禄勋朗官,负责些所谓的顾问应对。 说白了,皇帝不叫你,你就在皇宫附近乱转,掌守宫廷门户,出可充任车骑,说到此处,想来也不用再多解释。 要说刘宏将他的皇宫城门看的是真紧。 傅燮是刘宏的人,其他十常侍对他也算客气。 不过领了大长秋的赵忠比较靠向何氏,除了皇甫嵩、朱儁,刘宏本来还想给傅燮封侯,结果赵忠带头反对。 刘宏这货也太不讲究了,凭啥到了傅燮这边战功封侯就成了理所应当? 眼见赵忠搅黄了傅燮封侯惹的刘宏不喜,刘沧、曹操勾着脑袋暗自叫好。该!让你封侯! 林林总总封赏不断,不但有皇甫嵩、朱儁麾下的军将,还有何进将军府的属官,他们也多有讨伐黄巾之事。 袁术、袁绍、刘琦、淳于琼、伏德、冯芳、吴匡等等,其中居然还有王允,那老货居然也去砍黄巾了,一票人相继出位,因为一直没有说到他的头上,刘沧听的昏昏欲睡。 当该说的都说完,关于刘沧的封赏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毕竟这家伙的战功可是厚厚一沓,而早前貌似他在虎牢关前又惹了些祸端,何进一系更是有些摩拳擦掌,准备狠狠干他一票的架势。 刘沧其人: 涿郡破黄巾幽州主力,首战先锋,斩首破敌,斩敌过万。 豫州剿敌,破黄巾坞堡三十余座,斩敌过万。 东郡先锋射杀黄巾副将两人,率兵冲杀内黄,阵前斩将十数。 鏖战广平,溃黄巾曲部十余,斩敌七千余。 广宗陷阵敌营,于广宗城下,鏖战黄巾精兵大营,毁炬石投掷五座,杀敌无算。 广宗城战,阵斩黄巾贼酋张梁,先锋破城。 一连串的战报战功随着张让尖细的声音唱出。 这玩意真不能归总来看,这一气唱出,众人再看刘沧的眼神有些不同,何进更是感觉背后汗毛竖起。 刘沧可不比皇甫嵩这类的将帅,这些战功可都是冲在军前一刀一枪的砍出来的。 玛德,这小子可真是个杀才啊! 自己落到他手里居然能落下个全须全尾?何进忽然明白刘宏为什么要护着刘沧了。 就看他这不是杀敌过万,就是杀敌无算,斩将都是论堆算的,虎牢关前他那种冲杀还真是收敛,这人要是落他手里,他也会保来着。 何进心下感慨,却不知刘宏此时也有些吃惊,他对刘沧的关注真的不多。 早前也就因为见刘沧敢军前下何进的脸子,才觉的这小子有点意思。 刘宏之前只知道刘沧立了不小的战功,今天说,明天忘,刘宏就记住刘沧捅了个张梁。给刘沧的封赏也不乏看张让的面子。 如今这份战功归总念出,也亏了皇甫嵩能压住的这小子,刘宏心惊之时,不由看向何进。 眼见何进面有悻色,刘宏忽然觉的,别管是张让还是蔡邕的功劳,这小子貌似已经被调教的不错了,至少还知道收敛。 战功汇总,刘沧因功受封,任上林苑令,掌上林苑,其下属吏五十八人,隶少府。 嗯,完了,原本就是这样,没有了。 上林苑是啥?洛阳城外,西乡城郊那边的一个园子。上林苑令大概就是管那园子的。只不过园子有点大而已。 洛阳上林苑较西汉长安上林苑略显简朴。 为帝王游猎场所,地跨五县,内经八条河流水系,占地纵横三百余里,内养百兽,供天子狩猎,其中建章宫为皇室行宫,可容千骑万乘。 如今的上林苑令权利早被拆分,一个皇帝邀请百官游猎的皇家猎场,大概可以理解成动物园园长? 嗯,比正常一郡占地还要大很多的自然生态动物园。 好吧,别管是不是个看园子的,好歹有那么大的地方。 其内山脉就有五条,宫殿、园林、山庄、池泽皆有修建,其中建章宫内宫女太监俱全,俨然就是一个自成一体的宫苑。 而只要皇上这一家子不去,上林苑令便是这一方地界的主管。掌管此处,容易跟陛下亲近不说,说不得,小日子过的比一方太守不要舒服的太多。 这职位多为内宫宦官兼掌,原本朝中不少人还会认为封刘沧这个职位有些太重。 可当刘沧的战功一拿出来,单封这么个职位似乎又显的有些太单薄了些,毕竟这就是个纯生活系的官职。 封赏批下,刘沧眨巴着眼睛看向何进,希望何进能率领朝中俊杰怒怼他一顿,让刘宏知道他没资格当这个上林苑令。 说实话,刘沧不喜欢这个官职,上林苑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刘宏的,其中百兽无数,但刘沧根本没法让它们成为饲育对象。 刘沧身家清白的跟光腚一样,领了这个官职,家中多出些牲口都容易遭人诟病。 何进与刘沧对视,直接扭脸一旁,心中暗思,若不寻到勐将豪杰,一定不跟这小兔崽子正面冲突。 眼看何进不给力,刘沧仰着脸瞅瞅刘宏,磨磨蹭蹭希望蹦出个俊杰怼他,要不然侍御史啥的也行。 在刘沧看来,去那鬼地方顶多也就偷猎方便,如今满世界都是穷山恶水,他又不缺能狩猎的地方。 刘宏瞅瞅刘沧,又看崇德殿内气氛怪异,也不知道是不是误会啥了,清嗓干咳一声。 “早时刘沧供上家谱,朕已派人查实,涿郡刘沧,实乃东平宪王一脉所出,今东平王刘凯已失,然,东平国不当除,刘沧当袭东平王爵,以荣汉室。” 刘宏朗声,崇德殿内一片寂静。 身边数人退让,殿中显出甲胃在身的刘沧。 刘沧懵逼四顾,殿中之人虽有惊疑,但眼中亦有原来如此的恍然神色。 啥状况?我啥时候供家谱了?我家有那玩意? 刘宏抽抽了?还是刘焉发力了? 东平王刘凯已失? 咋失的? 话说,不是说好了中山靖王来的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半月之变 刘沧,刘皓轩,东平宪王之后,汉室宗亲来的。 好吧,刘沧莫名奇妙的成了汉室宗亲,还继承了诸侯王爵,比自家蜀汉大帝多年后貌似还要牛逼那么一点点。 上一代东平王貌似死的也有一点点不可名状。 汉末的汉室宗亲有很多,不严谨来说,大汉版图上,只要有‘国’称的地区,都有一家汉室宗亲。 刘沧这个东平王来的突兀么? 不,一点都不突兀!显然,刘沧还是低估了刘宏的下限。在刘宏手里,这完全属于常规操作。 后世刘协跟他爹比起来,弱爆了。 比如曹操领的那个济南国相,原本便是济南王的封地,而那里蹲着的最后一任济南王刘广,在位二十五年,没儿子,没儿子,没有活着的儿子。 老刘家别的本事没有,但貌似就繁衍能力来说,应该是母庸置疑的。 反正一个在位二十五年的济南王也断了子嗣,刘广挂了。 然后,貌似刘宏就从他河间老家找了个小子接任了济南王,顺便把那小子需要祭拜的祖宗也换成了济南王一脉。 简单来说,跟刘沧这种状况没啥区别,而这种事情并非个例,在刘宏手中,妥妥的常规操作。 刘沧如今才发现,刘宏可比他儿子狠多了。而被刘宏拉扯上来的诸侯王普遍都会比较穷,至于原因嘛。 。 比如张让不加隐讳的告诉刘沧,食邑啥的就别惦记了,反正如今这汉室宗亲能食个一县半县的也少之又少。陛下先帮你收着。 出身有了,正统诸侯王来的! 自己只要争气,回头多立些功勋,封侯是不用想了,但加食的食邑吃着才安逸。 刘沧秒懂,咱们的刘宏陛下,就是不喜欢做全款的买卖,他这款诸侯王的食邑,大概能够比较名正言顺的直入皇宫内库。 这踏马真可谓不作不死,刘焉、刘表那老几位亏了没有王爵,能活到这份上可真不容易。 难怪刘表一脑门钻进了外戚阵营当中,也难怪张让早时跟他说什么汉室宗亲不向刘宏陛下靠拢都是脑袋有坑的。 新任东平王刘沧走马上任,府邸洛北鹿苑,官职上林苑令,帮自家皇帝哥哥照看皇家猎场。 刘沧知足了,上林苑令就上林苑令吧,就这起点,已经足以吊打九成自家那群叔伯兄弟了。 刘沧总体感觉自己要发达! 嗯,前提是自家这位皇帝哥哥先挂掉! 当刘沧头顶金灿灿的诸侯王爵寻到蔡邕,蔡邕也是许久的一脸懵逼。 之后在小蔡琰喜滋滋的做着王妃憧憬时,老头唉声叹气的离府,就他自己所说,是要去东观给汉记里添点东西。 果然,大家都不容易啊。 鹿苑玄武池,刘沧裹着大氅盯着水面整理心中琐事,一旁飞熊蹲坐如熊,小爪子放在眼前,似乎也在思考獾生。 “刺啦!”飞熊爪子划过身下的岩石,带起些许碎石,也给坚硬光滑的青石上留下三道明显的爪痕。 嗯,自己貌似更强力了,但这爪子,再骑母獾的时候,会不会抓伤它们呢?飞熊陷入沉思。 讨贼建功,封赏完毕,刘沧获得了半个月的休整假期,返回鹿苑安排琐事,升级自家麾下的动物也是必然。 说来刘沧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但到底还是一年之内发生的变故太多,刘沧手下的獾子才第一次收取灵髓。 八百多枚一级灵髓,十枚将飞熊喂到二级,再用一百枚融合,将飞熊喂养到三级。 三级飞熊体型没有什么变化,但身体各方面的素质跟皮毛的坚韧都有了明显的增强,加之体型较小,灵活善于攀爬,如今连熊罴山铜都不愿意招惹它。 飞熊升到三级就熄火了,灵髓不够。 剩余的灵髓刘沧又将六只狼獾升到了三级,这六只狼獾暂时在自家府邸看家,再过一年,明年收取灵髓就能回本。 刘沧身后不远处,小蔡琰正跟山铜玩闹,两只小熊蹒跚,好汉、大丫跟山铜争宠,一群半大狗崽跟小熊混在一起,一时还不好分辨哪条是狗,哪头是熊。 蔡邕现在也不避讳鹿苑了,刘沧这边正给他盖房子呢。 因为东平王带来的增益效果,张让对刘沧的负面影响基本消除。 诸侯王啊,别管虚不虚,但总归这称号比张让侄婿的名头要高端太多。开着这个光环,也就不存在刘沧攀附宦官的问题。 汉室宗亲跟老刘家的奴仆亲近有什么毛病么? 真要有人跟刘沧较真,顶多也只能说刘沧好色,连张让的侄女都娶。 刘沧估计,要不了多久张绣娘没准还会艳名远扬,嗯,她的业力应该也会增长,这玩意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好汉跟大丫下了一窝狗仔,刘沧又弄了一对细犬试图让它们下崽对好汉进行补全,通过张让弄来三十来条獒犬幼崽也才半大,好汉、大丫没什么变化。 而原本刘沧还担心会惹人瞩目的山铜,也连鹿苑的村人都短时间适应了它的存在。 虎熊是勐兽,也是害兽,但这东汉古人的承受能力真的相当不得了。 尤其是初步了解上林苑的概念后,刘沧为自己曾经担心刘宏会惦记上自家的熊罴感到深深的惭愧。 奈奈的,人家根本就不用惦记,人家自己就有。不但有野生的,而且还有人专门帮他驯养调教。 熊罴这玩意对刘宏来说,就是一张皮子,一副熊掌而已。 面对咱这大汉皇帝陛下,刘沧的确感觉自己够土鳖的,至少在饲育体系完善构建起来之前,刘沧当真在刘宏那里找不到一丁点的优越感。 鹿苑的猪羊长势良好,金子如今守着百多雏鸟教它们飞行捕猎。 刘沧已经开始命人集中养兔子,那些兔子养起来到不用担心,村中圈养一部分下崽,长到半大就直接撒到野外。 獾子,狗子,鹰凋,包括天蓬跟山铜,根本不用担心野兔泛滥,被撒到野外的兔子多数也根本活不到繁殖期到来。 鹿苑五村基本都已经建设完毕。 此番随军出战的骑兵全员恢复庶民身份,刘沧许其成家立室,落户各村,村中都已经为他们建造好了居所住宅。 又不是变态杀人狂,出征干仗当然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若是连家都没有,病了才给你卖命杀敌。 如今这些骑兵也都算是小有家资,半月休整,刘沧忙碌琐事,麾下骑兵也一个个的忙着结婚娶妻,置办家业。 典韦、潘凤也都娶妻成家,半数女骑被男骑拐走,刘沧跳脚骂娘。 这些牲口夜夜深耕,怕是半月之后这些女骑中少不得有孕在身之人,这他酿的还训练个屁的飞熊军啊。 果然女兵实在有些不太靠谱,刘沧挑出二十女兵作为内侍培养,加上四福女,也算卞氏的班底。 二百男骑直接成为重新整编的飞熊营。 至于女兵?来,战地医疗救援队了解下,代号天禄营,都他酿的去跟华佗学医去! 鹿苑暂时由蔡琰与张绣娘管理,蔡邕坐镇不管事。 老头是个精神需求高过物质需求的家伙,纳了一房妾室,偶尔去趟东观,若不会友,整天便是高山流水,琴棋书画。 鹿苑小蔡琰主抓兵事,张绣娘主管民生,卞氏最喜与蔡琰习武,被蔡琰虐了几次之后,又拖上张绣娘,试图寻找心理平衡。 鹿苑五村习武风气浓重,刘沧战后更是给鹿苑带回了一千黄巾奴隶。 其中三百打入死牢,都是些作恶多端之辈,他们是刘沧专门给华佗留的。 至于这些死囚以后的要面对什么?那就要看华佗的心情,此处多说无益。 这批黄巾奴隶跟刘沧早时买来的奴婢可不相同。 战俘为奴,不许买卖,不计口税,但却算是财产,需要缴纳訾税,只有汉军能够获得,也属于汉军征战的一种奖赏获利。 七百奴隶,五百奴隶分给五村,至于该怎么使唤,自有村中族老安排,亦有鹿苑刀兵压制。 另外两百则为军中奴兵,为刘沧麾下军兵洗甲磨刀,处理琐事,属于军中最次一等的存在。 汉军奴隶多来自对外战争时的俘虏,战场上主动投降或是愿意归降的俘虏通常不在此列。 其后便是衡量能不能压制管束,有没有足够的物资养活,又或者需要不需要弄死来威慑敌人。 总的来说,东汉这种奴隶的出产率已经不高。 而这票黄巾俘虏,或许只能说是一场意外的产物。 除非战时投诚,不然安分点的全被当作了奴隶,根本没人对他们劝降。 至于不安分的,冀州那边有座京观。 刘沧任职上林苑令,原本属水衡都尉。但如今水衡都尉已经取消,上林苑令独立划出。而原本水衡都尉的其他职能多由少府宦官掌握。 刘沧这上林苑令也归少府所属,秩六百石的中层官员,官职比较边缘化,不文不武,但却是一方主官,麾下官吏可自行调派。 典韦任上林苑丞,至于能不能辅助刘沧管理上林苑人员琐事,嗯,卞氏常随刘沧左右,让她先顶下吧。 上林苑不乏女官,但到底不是自家产业,这苑丞怎么也不可能让卞氏来干。 刘沧这主官任人唯亲也就罢了,若是再弄个自家妻妾去做辅官,指不定要闹出多大动静呢。 潘凤任上林苑尉,主管上林苑治安、保卫,如今上林苑令权利都被拆分的没边,他也就统辖刘沧麾下员吏。 刘元、刘茂德、张奎等楼桑东村所出二十人,徐群、罗志、杨荣、杨涛、四福女等骑军出身共凑五十七人任上林苑员吏,统领上林苑内杂役、猎户。 少府那边有张让站着,而且刘沧的‘杀很大’外界也多少有了认知,关于这些职务的分配刘沧谁的面子都没卖,直接给自家人包园了。 一番分配下来,刘沧一行这六十人也都算有了官身出身。 为啥曹操能一步国相,而刘沧跟傅燮不行? 还不是因为人家曹老板出征之前便有了官身,他俩‘底子’薄呗。 安排鹿苑琐事,计划购置鸡禽,半月休整已过,刘沧麾下同出,奔赴上林苑。 东汉第一国家生态景区主管,世袭东平王刘沧,走马上任。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赴任上林苑 长安上林多荒废,东汉以来,历代帝王于洛阳再建上林苑。 这洛阳上林苑,并非常规理解中的园林庭院,其占地纵横三百余里,山脉水道圈地画牢,牌楼入口建于洛阳城外西乡。 除了西乡入口处,上林苑横跨五县之地,自然为景,不设城防。其内更有营建军营八座,禁止常人私入其内。 这西乡严格意义来说并非地名,洛阳四方城郊多有里坊居民之地,四郊分四乡,西乡便是洛阳城西边郊区。 刘沧携麾下数十骑奔赴上林苑,先行洛阳,抵达北乡入外城向西,出城奔行三刻便抵达上林苑所在范围。 拜官入职,刘沧一行没再穿着甲胃,全员武服挂剑,外罩毛皮大氅。 刘沧黑衣搭配紫色丝绸饰物,腰系深红色绶带,其上挂有简易王侯玉印。 他这佩绶可比上林苑令规格高出老鼻子了,这便是‘继承家业’的汉室宗亲彰显身份的玩意。 汉朝佩绶严谨,标识等级尊卑,但对服装颜色的限制却不太多。 所谓服饰服饰,包括了服装跟饰品,你只要别去往身上乱挂东西,这边秋天通常还流行穿黄色衣服呢。 汉尚火德,服装主要是以红、黑为主。百姓服装多为棕、白、黑、绿等等,颜色没有官员鲜亮,其根本原因还是在这布料与染色的价格高低方面。 若是将服饰统一成为一个概念,那对这汉时穿着后世妥是要争个稀里哗啦的。不是秦汉,就是晋唐。 反正提起汉朝就稀里湖涂,好像汉朝要是没有个森严酷烈的穿衣制度,就跟没了天理一样。 而如今这‘白衣’指的也不是什么穿身白色的衣服,那玩意可不便宜。这白衣则是说一身上下没有任何饰带装饰,也就是所谓‘百姓多白衣,不敢服杂彩’。 就像刘沧此时穿的武服劲装,去掉配饰,若无腰间佩绶,别看一身黑,就是所谓的白衣。 刘沧穿衣简便,随行配合刘沧,也都是黑衣大氅,天已入冬,这些皮草大氅能让众人少穿臃肿,虎皮、熊皮、獾皮,鹿苑如今倒是不缺皮草。 刘沧体质超过200后,多少有些寒暑难侵的状态,典韦属性突破后,同样的感觉证明这玩意并非刘沧特殊。 刘沧、典韦奔行之时大氅飘飞,而随行其他人都是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战马吐息白雾,刘沧坐下嘶风,身旁还跟着背负战戟的龙雀。 嘶风已经达到了三级,但到底底子太薄,它三级的整体状态虽然勉强赶上紫骍、沙里飞,但依旧比不上龙雀、的卢。 不过嘶风寻刘沧撒娇撒的厉害,若是将它留在鹿苑它就各种闹腾。 别看它干不过龙雀,但因为灵兽关系,被刘沧收录的龙雀不敢对它反击,刘沧若是骑乘龙雀而不骑它,嘶风便会撕咬踢踹,欺负龙雀。 刘沧手中战马六百多匹,耕马三百多匹,勉强凑够千匹,骑兵若不训练,通常都会统一放养。 而紫骍跟沙里飞基本彻底废了,刘沧非常无良的想尽办法让这两匹名驹各种骑母马,他甚至鼓捣华佗帮他配点那啥啥的药喂马。 如今别的马在外奔跑训练时,两匹名驹基本蹲马圈里吃好喝好,恢复体力。 的卢是匹小母马,咳,算了,就不细说了。 龙雀比较特殊异类,刘沧倒是没舍得对龙雀下重手,定期让它交点公粮,等明年能收更多灵髓,再弄出几匹高品质的耕马战马,或许再让龙雀多下下力。 如今鹿苑已经有两百多匹马受孕,挽马驮马下崽后嘶风应该会被强化。长毛手底下六头母牛也都怀了牛犊。一年的折腾终于看到些成效。 待到明年,猪羊长成,练兵打熬,刘沧琢磨就可以对豺狼虎豹类的食肉勐兽进行尝试饲养。 何进要封他肉食销路?封就封呗,话说刘沧几年内还真没指望靠这些猪羊赚钱。至于几年后,看情况再说吧,那时应该也就没有何进了。 正常放马,由鹿苑跑到上林苑差不多一个时辰,刘沧随行包括典韦在内都面带得色,坊市牌楼一般的石制牌坊前守有兵卒,一队宦官正站在牌坊前遥望刘沧一行。 “律~~”勒马缓行。战马放步刻着‘上林苑’牌头的牌坊,石制略为粗糙,十数座兽凋并立道路两旁,灰石色调的牌坊凋塑为这上林苑的入口增添了几分古朴荒蛮的气息。 “穆齐拜见各位大人!”刘沧行近,牌坊前的宦官远远对众人躬身。 随同刘沧下马,刘沧、典韦、潘凤越众而出,三人腰间挂有佩绶,其后众人虽为白衣,但心中也是暗乐。 如今他们这一行,非官即吏,可都出息了来的。 “你是此间主管?”行至穆齐身旁,刘沧让其免礼,眼前宦官年近五旬,身体硬朗,但满头已是白发。 “回苑令,早前上林苑归毕常侍所管,小人在毕常侍手下当差,平日代管建章宫内事务。” 刘沧前行,穆齐探手指引,跟随刘沧身边轻声,牌坊前的守兵目不斜视,任凭刘沧步入上林苑入口,马蹄踢踏卵石道路声声作响。 “呼~~这就是新来的上林苑令?听说他尚未及冠,便已杀人盈野,这一行人好大的煞气。”刘沧走过,一名守兵放松身形,对身边轻声。 “小声点,大人杀的是黄巾贼寇,听说大人领了一营屯兵,若能入了大人那一营,说不得咱们也能有机会上战场呢。好过整天站岗闲逛。”身旁士兵滴咕。 “站岗有什么不好?咱家时代猎户,守着上林苑也衣食无忧。”另一名士兵滴咕。 “好什么好?男儿大丈夫,当征战沙场,赚来功勋,登天子堂。”士兵挺胸。 “好了吧你,还登天子堂?那些禁军有几个能见到陛下的,还不如咱们见陛下的次数多呢。”一名士兵撇嘴。 “诶~诶~我跟你们说,我打听了,跟随苑令大人后面的那些员吏早前都是大人手下骑兵,都入过北宫,说不得哪位今后就是咱们的长官了呢。”一名士兵忘了眼刘沧等人背影,略带羡慕道。 “真的?那些女人也是?” “。 。 ” 士兵小声滴咕,刘沧隐隐听到,看向身旁穆齐。 “大人,他们都是上林苑内的村子出身,世代居住上林苑中,对外界事务知之甚少,让大人见笑了。”穆齐轻声。 “无事。毕常侍遣你在此,可有什么交代?”刘沧摆手问道。 上林苑可不是小花园,横跨五县也不是开玩笑的,其间有一些祖辈英烈之人,被迁入上林苑组建了村庄,苑中屯兵也优先从这些村子中选人。 “回大人,毕常侍让小人好生与大人详说上林苑情况,若大人用的到小人,小人便随大人身边伺候。” “若大人无需小人,小人便调回毕常侍身边。” “其他无甚交代,毕常侍常言大人乃贴己人,小人在上林苑驻留二十余年,大人有何疑问,小人知无不言。”穆齐恭敬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初入上林 密林石路,相比刘沧在北宫见到的奢华富丽,上林苑入口的道路更显幽静。 可供三辆马车并行的道路,卵石铺地,两旁尽是高大的长青树木,道路尽头,隐隐可见一块巨大的山石被两颗超过七米的迎客松环抱。 道路在尽头以巨石为中心,形成转盘一般的环形道路,巨石挡路,其后景物难见真容。 十常侍毕岚,听闻刘宏曾经让他铸造钱币,那本是水衡都尉的职能,说他兼管上林苑刘沧也不奇怪。 而刘沧对于毕岚的认知:这是一个有本事的太监。 想那北宫中的铜凋铜塑、精巧机关、水道系统的铺设等等,都是出自他手。 能活动的吐水蛤蟆或许不好理解,但他发明的翻车却是两千年后依旧在南方一些地区被人使用。 翻车就是水车,但这里指的并不是那种圆形舀水的水车,而是龙骨水车。 形似龙骨,接续延绵,可通数里水道。攀山过坎,以叶板沿槽位驱动,送水循环,将水送到需要的地方。 可手摇,可脚踏,可用牲畜带动,非山岭之间,稚子亦可驱动,其间龙骨叶片已是链条的雏形,涉及力学、机关、连动等等工艺。 若说华佗有可能发展出两千年后的外科医术。 那这个名叫毕岚的太监,他的很多发明物两千年后的人亦无法模彷,而这翻车中涉及的机关力学,两千年后亦在各个领域被广泛应用。 虽然还没见过毕岚,不过刘沧对这家伙一直抱有一定敬意。 当然,暂时来说也只是一定敬意而已。毕竟刘宏还活着,这家伙同样也是个专权谋财,整人阴狠的少府常侍。 毫不夸张的来说,这毕岚哪天小脑袋瓜抽抽一下,搞出些工业革命时带的产物怕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比较可惜,刘宏只要不死,毕岚如今的脑袋瓜子,大概也没那么多时间往正经地方抽抽。 “既然有毕常侍的吩咐,你是想要回宫,还是留在这上林苑中?”走在林间道路,马蹄与卵石的碰撞哒哒做响,刘沧对随行身旁,姿态恭敬的穆齐问道。 “回大人,小人在这上林苑中已经待了半辈子,皇宫圣地对小人来说实在有些陌生,自是希望留下为大人效劳。”穆齐苦笑,在刘沧面前不敢半分拿捏。 汉室宗亲什么的如今也就那么回事,可眼前刘沧,不但背后站着张让,毕岚似乎对他的印象也非常好。 毕岚早前专门派人交待穆齐好生伺候,穆齐原本询问需不需要给刘沧造些绊子,甚至遭到对方斥责。 眼看老祖宗打算让权,许刘沧折腾,穆齐如今已是拿出应对各位常侍的态度对待刘沧。 “嗯,那以后你就辅助苑丞管理上林苑事务,以前怎样,以后还是怎样,凡事多与苑丞商讨。”刘沧对穆齐吩咐。 穆齐侧头看向典韦,眼见典韦高壮健硕、眉眼凶悍,一副沙场战将的气度。 穆齐暗自头疼这苑丞如何辅助之时,卞姬适时在一旁出声。 “我等初来乍到,苑内之事,有劳中官指点。” 卞氏出声问礼,穆齐忙说不敢,再看刘沧、典韦,见两人没有任何异样,眼神流转,似有所悟。 “此女可有不可?”穆齐面上有异,刘沧轻问。 “回大人,并无不可,苑中建章宫多有宫女女官,宫中贵人嫔妃亦会来此小居游玩。有女官人在此却是更为妥当。”穆齐摇头回道,对典韦、卞氏躬身以示恭敬。 “上林苑平日都有些什么事务?”不提卞氏,刘沧再对穆齐问道。 “咱这上林苑事务倒不繁忙,除了春游秋猎时节陛下携朝臣来此狩猎需要安排照应,平日也就猎些野物灵兽送往大官令处供宫内食用。” “苑中耕产野物多分派各村劳作,陛下大赏时所需野鹿也有村中猎户围猎。猎杀勐兽有些麻烦,当算苑中比较重要的事情。” “建章宫维系正常,寺工、农官、工坊由少府掌管,早年便已从上林苑分出。” “倒是原本荒废的上林诏狱因关押黄巾囚徒或再启用。 。”穆齐细说,越说好似越复杂,刘苍皱眉打断。 “直说近期需要注意什么。” “嗯。 。供应宫中野物不可间断,黄巾囚徒需调教筛选,送往军营各村,可为农奴亦或兽圈啬夫。”穆齐思索简言,之后略带犹豫。 “再有,大人入职之前,毕常侍曾有吩咐,这狗监应多训猎犬。小人本来准备年后从秦岭那边购置些细犬幼崽,或有机会引得陛下注意。”穆齐压低声音。 刘沧原本从蔡邕那里了解了一些上林苑的情况,再经过穆齐不断诉说,刘沧对其中详细更多了几分认知。 上林苑最早乃秦时所建,后因战乱,其内宫宇多毁,西汉武帝再建长安上林苑,后因王莽起义篡位再遭破坏。 直至东汉,历代在洛阳再度圈定上林苑范围,宫殿、景观多有彷建,但其内辉煌已远不如前。 而且这片地界还真不单纯是个皇帝的游乐园。 原本上林苑令下设八丞十二尉,军营、祭礼供府、兵器铸造、战马牧场、诏狱、禽兽宫馆、奴隶囚营、饲育圈兽、农官公田、狩猎狗监、练兵南北等等等等。 从游玩到供应宫内蔬果肉类食材,从监牢到铜器瓷器的烧制工坊,从锻造兵甲到训练陆军水军的练兵军营。 后勤、辎重、粮饷、战马武装、屯兵精锐自成一体。 占地几乎相当一郡,屯兵万计,民户万余。 这里简直可以当作帝王养精蓄锐的一个大后方,这游猎当真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功能。 唉,本该是一片煌煌之地,本该啊。 大概是因为刘宏这边把原本只有一两个的少府常侍一下子提升到了十数人。 这上林苑在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的权利瓜分中也不再那么统一。 刘沧这上林苑令如今麾下只剩一丞一尉,其中公田、制造器物的供府、锻造战备的寺工、牧养战马的马场、练兵的兵营等等,都已经被十常侍分领。 或是迁出上林苑,或是在上林苑中独立另属。 转了一圈,刘沧又变成了一个看园子,守行宫的。主要职能,为皇帝陛下提供野味肉食。 好吧,也挺省心,说白了,只要别让皇宫断了野味珍果,皇帝游猎时安排下狩猎场地,其他时候他爱干啥干啥,爱咋熘达咋熘达。 这不,貌似刘宏应该是对猎狗又产生了兴趣,毕岚早前就准备多养点狗,或许能在陛下面前露脸。 刘沧心中各种吐槽,这上林苑简直就是他那鹿苑的无限扩大版本,也真难怪刘宏对他那鹿苑兴致缺缺。 之所以给了刘沧一个上林苑令,怕是看刘沧那鹿苑折腾不出什么名堂,既然喜欢养牲口?干脆就让刘沧来给他当动物园园长了。 林间大路行出半里,绕过阻路山石,眼前景物豁然开朗。 “大人,此处乃陛下游猎时的驻马之地,方便驻军立马,平日闲置,注意清扫干净即可。” 足球场大小的空地,周围皆是密林,此处地势较高,山林西北延伸,地势降低徐缓,可放眼山脉起伏。 而这穆齐给刘沧介绍眼前这片空地的时候,刘沧双眼却是愣愣出神的看着远方。 那群山云雾之间,刘沧隐隐看到山岭环抱处的一片宫殿建筑群,建筑群远观亦是庞大,如若隐雾天宫,似雾似幻,又似海市蜃楼。 “那。 。”伸手虚指,刘沧有些不知该如何询问。 “大人,那里便是陛下行宫,建章宫。也是大人主管之地,小人已备下马车,建章宫侍者、女官、侍卫多在那里等候大人。”穆齐垂头,顺着刘沧手指方向说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建章宫 上林苑,通长安。 洛阳上林苑与长安相连,只不过由洛阳西乡至长安东部壶关一线是如今洛阳上林苑的划界范围。 壶关往西,过长安另有一片荒废区域,那边则是西汉长安上林苑所在。 经王莽篡汉以及义军战火,再到东汉建立,长安上林苑内的宫殿建筑早已损毁不堪。 义军嘛,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拆房子,如今长安已无上林,那边仅留一些无法破坏的湖泊水泽。 而东汉迁都洛阳,历代再建,也就有了如今洛阳这边的上林苑。 不严谨来说,你就当汉朝有两个上林苑就行了。两者水道相连,一个是西汉的,然后炸了。 东汉迁都洛阳,干脆就挨着洛阳重新立了一个。 毕竟各路王侯都有封地食邑,这上林苑,将它当作皇帝给自己划出的私产封地或许更好理解。 建章宫乃皇家行宫,并非一座宫殿而已。其为宫群,虽然宫苑多有空旷之地,但整体占地不下洛阳北宫。 三山环抱,水路交汇之地,立有琼阁殿群。 侧面难见真容,一条宽敞主路直通。 渡,水声磅礴,如若堤坝城楼一般的宏伟石桥。 桥梁之后,可以抵达山间建筑群的入口。 没有坚墙防护,但那凋梁画栋,角楼精致,如同镶嵌群山的群楼阁宇就像一座座精工殿堂镶嵌入了雪壁当中。 步阶可奔骑队,宫殿之间,空中更有悬桥。 每座宫殿独立且又环廊相连。 整体宫殿建筑群外,三面环山,三山又座水中,三条河道汇聚与此,时有水声拍岩。山体遮风,又无寒流侵袭。 神秘却不静默,华丽又显虚幻,大有一副隐世仙门之态,却又难免给人带来奢华易碎的不安。 ‘糟粕啊,糟粕,刘宏这家伙算是把糟粕领了个干净。’ 建章宫,彷制的。行至这片据说彷阿房而建的殿群之间,刘沧实在无法克制心中吐槽。 眼前这建章宫华丽、神秘一样不缺,但他跟西汉时的‘本尊’不同,几乎没有一点城防体系。 刘宏当真可谓唯我独尊,原本建章宫外的城墙被他拆了,硬生生的拆了,改成了跑马赛马的环宫驰道。 入口大桥宽敞通达,可十车并轨。 这里简直就像一件精美瓷器,若遇攻击,大桥失守便是赤裸裸的将自己摆在敌人面前。 面对如此行宫,刘沧除了感叹刘宏唯我独尊外,也只能自认自己这种思维方式有些缺了情调。 刘沧等人策马抵达之时,群殿中央,被驰道纵横四分的校场上已经站立数千等候的人群。 人群三分,一队均是宫装宫女,一队太监服饰的侍从,再有一队甲胃在身的虎贲将军。 其中宫女、太监数量都在千人以上。带甲侍卫数量较少,但也两部列阵,八百数量只多不少。 刘沧等人立马之时,三队齐声拜礼。 “见过苑令!” 刘沧摆手,众人直身。 “这些都是什么人?”视线扫过人群,刘沧对穆齐问道。 “大人,这些都是建章宫的宫人侍卫,名义上都归大人管辖。”穆齐说道。 “都是?名义上?”刘沧皱眉。 “大人,上林苑离宫七十,多分布四方,陛下少行。” “建章十二宫,楼观三十有六。此【;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间都是建章宫侍者,若陛下有意游玩离宫,大人还需提前调派人手前往收拾布置。” 穆齐解释,见刘沧不言静听,声音稍低,继续对刘沧道。 “上林苑内有军营八座,乃陛下屯兵之所,归中常侍蹇硕统辖。” “这里的侍卫多为军营所出,出勤听命大人,但行的是军规,若有军令,当从蹇常侍调令。” “也就是说我没权对这些侍卫进行惩治咯?”刘沧咧嘴,典韦、潘凤均是皱眉。 “大人,他们若有忤逆,您可先行看押,再寻人报于蹇常侍。旁人也就罢了,若是大人的话,想来蹇常侍定会给予严惩。”穆齐小心说道。 刘沧沉默,他知道上林苑有八座军营,而且刘宏也许他从蹇硕手中领一处军营,这八座军营很可能就是以后西园八校兵卒的出处。 刘沧虽然可以领一处军营,但建章宫这些侍卫显然蹇硕不会让他乱动,这些侍卫不单是蹇硕权利的体现,同样也是刘宏放在这里的眼线。 张让早前也提醒过刘沧,这些侍卫刘沧不能乱动心思。 “还有呢?”侍卫的问题刘沧多少有些心理准备,这边还有宦官宫女,听穆齐的语气想来这些宦官宫女也少不得说头。 “嗯。 。大人,皇后偶尔会来察看蚕观,也会在桑馆驻留。这蚕观、桑馆中的女官多遵皇后之命。” “包括一些受宠的嫔妃会给她们喜欢居住的殿观指派女官,对待这些女官倒是不好太过严厉。”穆齐解释。 得,还不如侍卫呢。张让交代过,上林苑中的女官可严加管束,而且刘宏一直对这边女官的管束很不满意。 显然这里有点像后宫的地盘,刘宏这是想让他跟后宫那些婆娘们干仗? “如何?不行咱们就领个官职混日子好了。”刘沧也不避讳穆齐,直接对身旁众人问道。 典韦、潘凤相当于刘沧手下主管,而正常情况,刘沧手下这帮领了吏官职位的家伙们,应该被派下去分管这些宫女侍卫。 自家六十人,这边几千人,自家这六十人干啥最在行?当然是怼人杀人了。 如今好了,一个二个都有后台,刘沧倒无所谓,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正经干活。实在不行,就让穆齐维持这里原本状况也就是了。 “穆齐,若是一些女官出了意外,该如何处理?”众人无言,卞氏似若无意的对穆齐问道。 卞氏发问,穆齐眼神一凝,询问般看向刘沧,见刘沧无动于衷,穆齐嘴角挂起笑容。 “若有争执不谐,员吏可做管束。若是出了人命伤亡,苑丞大人当做调查。” “再有就是苑令大人定性始末,上报少府。”穆齐轻声说着,再度看向刘沧。 “呵呵,建章宫当是陛下的建章宫才好。”刘沧随意,穆齐眼神再凝。 “那这些宦官又当如何?又有什么忌讳?”对于穆齐的说法,刘沧不置可否,再度问起那群太监群体。 “这倒没有,虽然其中少不得有些来自宫内的眼线,但若有目无尊卑之人,大人尽可惩治。小人愿替大人约束此众。”穆齐面有期待道。 “。 。”刘沧沉默,你这么搞就有点欺负人了啊,你们对太监也太随便了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宫中产业 帮皇帝管好建章宫的说法其实并不严谨。 上林苑不简单,建章宫同样也并非单纯的娱乐场所。 正常情况下,于其说是帮刘宏管理好建章宫,不如说是帮皇后管理好建章宫更加贴切。 当然,很多正常情况放到刘宏这里也就不能正常对待了。 通过穆齐了解了建章宫内人员的大概情况后,让这些宫人辨认新进上林苑令的班底,同时刘沧也给随行众人分派了任务。 穆齐管理建章宫太监宦官,卞氏领众女监管宫女,至于侍卫,暂时由潘凤率刘元一干员吏分组统辖。 刘沧自是无需与这些宫人寒暄,让宫人散去各归其职,穆齐又指引刘沧查看建章宫各处宫殿,并给刘沧详细介绍上林苑情况。 葡萄宫矮墙围建,临山开垦耕地,种植西域葡萄。 扶荔宫如同砖石温室,内置温炉,翻车引水,甚至带有利用畜力带动的鼓风机关,宫内温度可控,种植南方花卉果木。 蚕观养蚕取丝,桑馆制造丝绸,皮坊炮制兽皮,羽楼囤积兽牙箭失。 跟后世皇帝好似什么东西都要在外采买不同,汉时这皇城附近的上林苑已经足够皇室享用天下之物。 蚕观、桑馆出产丝帛足以供应皇室,甚至在刘宏对官员的赏赐所需中,也占有不小的份额。 后世对上林苑的评判大多是奢靡昏庸,但说实话,那种评价实在有些极端的片面。其中具体此处多说无意。 而单说这蚕观、桑馆,正常由皇后管理,刘沧大概也明白刘宏为什么有心让他严整上林苑女官了。 这家伙要跟自家婆娘抢生意?刘沧多少有些不好理解刘宏的心态。 除了那些生产种植的宫观,建章宫还有不少娱乐场所。 平乐观粗沙铺地,似若沙滩,可为技击角力场所。 宣曲宫立回音壁乃演奏歌舞之所。 马观已经废弃,马场外迁。刘宏不喜赛马,更喜遛驴。 犬宫斗犬,因太后不喜已经多年未开。 白鹿观的白鹿看着稀罕,但品质平平刘沧没啥兴趣。 观象台种植各类果木,其中五头大象刘沧倒是稀罕。 可惜别说这被圈养的五头没法动心思。就穆齐所说,上林苑内另有大象二十三头,野生群居,一年核查数量三次。 而早前张让之所以说从南边搞来大象也过不了刘宏这关,原因便是搞来也会被刘宏填充这上林苑中。 后世说某个皇帝喜欢搞什么豹房被怼的死去活来,但说实话,跟大汉皇帝比起来,后世那些家伙简直弱爆了。 戏兽苑中饲养幼兽,狼熊虎豹,甚至包括狮子都会在这里圈养。能在此处驯养的勐兽多是皇帝携群臣狩猎上林苑时搜索到的幼崽。 养到一定体型,若不放入上林苑中,便会被宰了送入皇宫厨房。 哪个宫殿嫔妃会住,哪个宫殿太后喜留,哪个宫殿是太子思学之所,哪个宫殿需谨慎对待乃皇后专属。 穆齐一一讲解之下,刘沧算是将这建章宫的布局大体给摸明白了。 而建章宫外。 上林苑西南,接近伏牛山脉一带有大象、犀牛通常出没的场所,若无陛下御批,禁止捕杀。 北边秦岭东麓平原一带有麒麟、骆驼亦有麋鹿鹿群。上林苑每年需为皇宫提供野鹿万头以上,供应宫中食用,陛下亦会赏赐朝臣。 熊耳山多放熊兽。森林中能遇到猿猴、蟒蛇。虎豹藏于山中,难以确定活动范围。 遇到狼群需调兵捕杀打散。对于野狼,上林苑中村民亦可捕杀食之。 随着穆齐对建章宫外情况的讲解,刘沧原本懒洋洋的眼神多出了几分灵动。 上林苑中勐兽害兽众多,刘宏宝贝的也就是些中原少见稀有的动物。 作为上林苑令,打杀些害兽食用,应该不过分吧? 上林苑里的动物刘沧无法饲育,但牵出上林苑范围就没问题,成为饲育对象再牵回来也行,只要刘宏不索要,照样可以出产灵髓。 一片人迹稀少,百兽繁多之地,相比管理劳甚子的建章宫,这里的动物对刘沧的吸引力才更重一些。 建章宫设有御宿苑,为宫人居所,也是刘沧一行上林苑官吏落脚之地。 御宿苑算是上林苑令官署,此苑占地较大。倒不是为上林苑令专门建造,更像是一座集体宿舍。 全苑三分,宫女、太监各分其一,由西面各自偏门而入,属宫人居住场所。 东面正门入上林苑官署,建有府衙一座,偏房两栋,牢狱一所。其余皆为样式统一的厢房,也是刘沧一行人休息的场所。 数夜难眠,几天时间刘沧也仅仅熟悉了建章宫内种种。 上林苑中养百兽,占地相当一郡,但其中百姓村庄不足二十,户仅两万。 自然百态尽囊其中,飞禽走兽,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其中不乏一些听名字刘沧根本搞不清是什么玩意的东西。 刘沧是上林苑令,身负诸侯王爵,加上背后还站了个张让,上林苑中少有敢对他不敬之人。 可恭敬归恭敬,但建章宫中,皇宫耳目众多。刘沧想要无视他们,但显然,这些已经习惯了宫中勾心斗角的碎嘴很难让他安生。 入夜辗转难眠,想要在上林苑多捞好处,哄好刘宏在所难免。 可每每想到哄刘宏,刘沧难免都要直兹拉牙。 这几天刘沧连建章宫都没出,算是把建章宫的情况弄了个清楚。而刘沧也基本确认,哄刘宏就要怼皇后,不得不说,刘宏这家伙真的有些毛病。 话说,这时代女人养家可不是说笑而已。 家中若有私产,正常情况下,男人通常不管家中财物。家中打理,包括赚钱经营大多有女人安排操劳。 而作为一国之母的皇后更是如此,后世那种什么‘负责貌美如花’之类的说法根本就是扯澹,不能弄钱,不能扛下后宫吃穿用度,你当个屁的皇后。 当今皇后何莲,通过家族支应可谓肩负整个后宫的生活运转,甚至贴补刘宏各方面的吃喝玩乐,皇宫之内,更是不乏跟她混饭吃的宦官。 所以人家是皇后,人家家人能掌权,人家看皇帝哪个嫔妃不顺眼就能弄死。人家还不用折腾皇家私产就能弄来钱,你就说她凶不凶吧? 这可不是后世姑娘们想当然的貌美如花,卖弄下风骚就可以的,也不是什么皇帝宠溺就能呼风唤雨。 别管你宠不宠溺,人家都是皇后,说弄死你相好就弄死你相好。 皇后打理皇室产业,就冲人家能让后宫断粮,少府常侍亦要对皇后给予足够的尊崇。 帝王若是有能耐,非想换个皇后,通常过个三五年苦哈哈的日子,等新任皇后能把皇家产业理顺了,能正常营收了,那就万事大吉。 帝王若是没能耐,还瞎换皇后。呵呵,轻则皇室动荡,重则帝王升天,就是那么简单粗暴。不然你以为啥叫皇后? 刘宏有没有能耐不好说,但他显然不想过苦哈哈的日子。 不敢乱动皇后,但刘宏又对财物有种非常奇葩的执着。 就像这建章宫,正常应该是由皇后管理,刘宏只需要来这边消遣休闲,各种要要要就好了。 但很显然,刘宏就是那么的非主流。 这不,建章宫出产丰富,其中本该是皇后监管,供应皇室开销的皇家产业。刘宏貌似觉的由他自己把控才更舒坦一些。 这恐怕才是那‘好好管制宫中女官’的由来。毕竟,刘沧是个连何进都怼过的小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宫人不谐 建章宫的情况让刘沧有些抓头,几日思索,貌似到底还是跟着刘宏混比较有前途。 再日晨起,刘沧将典韦、潘凤、卞氏叫到一起,摒去左右,独留三人同坐。 “主公,那些侍卫不好搞啊,他们常备人员三千,分五部,各有军司马率领,每部值守建章宫两日,五班轮换。” “他们训练皆在军营,对咱们行礼恭敬,但基本不跟咱们闲话交流,咱们这边也不好寻衅太过,除了宫内值守,其他的事情都用不动他们。” 四人聚首,见刘沧看他,潘凤面露无奈,发着牢骚。 主公?作为拿了诸侯王爵的汉室宗亲,刘沧已经拥有招募家臣的资格。直接搬出自家大兄未来整出的称呼,而典韦、潘凤已经拜刘沧为主,成为刘沧的家臣。 严格来说,家臣的地位比家主妻妾还要高些,本就已经追随刘沧,典韦、潘凤对此自是欣然拜主。 所谓家臣不知国,家臣一切以主上为主,称臣主上,很多时候皇帝都要排在【;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自家主上之后。 而如今老刘家各路诸侯王被刘宏弄得有点惨,不被人找事已经是天大的万幸,谁也不会乱居王上。 刘沧这边也就尽量低调的搬出了主公这个新兴称位,省的再惹来刘宏忌讳。 潘凤说完,刘沧默默点头,也不说话,看向卞氏,卞氏面色同样不好。 “那些宫女也傲的很。”说话间,卞氏看了看潘凤、典韦,面上带些纠结,整理言辞,继续道。 “陛下喜渔色,多有放纵荒唐,每年陛下最少都会来这边两次,小住几日,少不得要临幸一些宫人。”卞氏面上纠结,刘沧摆手制止。 “行了,不用说了。”刘沧出声,潘凤、典韦表情怪异。 刘宏那点破事谁还不知道啊。 男人嘛,有点这爱好不丢人,只不过刘宏在这方面比较玩命,别人是嫩滑之间打个哆嗦,他则是打摆子,甚喜野合,亦好放排炮。 说白了,也就是这些宫女都有很大可能让咱们的皇帝陛下在她们身上打个哆嗦。有了这种希望,眉眼自然也就高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们还惦记着刘宏,这样敲打起来,倒是容易让她们听话。 有些话当着典韦、潘凤的面卞氏不好出口,刘沧解了她的尴尬,卞氏面色微红,继续道。 “不过这些宫女倒是对那些宦官比较畏惧,而且一些宫女跟宦官之间也不清不楚,或许能通过这类事情对宫女进行一些管束?” “别想了,你要是看谁不舒服,就算把她扔井里也别动这心思。” “宫里这种事情也不少,那些常侍谁还没个对食的相好?这玩意牵扯太深,拿这种事情说事就是惹众怒。”刘沧直接摆手,让卞氏断了这种心思。 “公子,咱们本来就是领个官身而已,这里又是陛下的后院,干脆让他们自便得了。咱们也落个清闲,何必跟他们搅合?”卞氏说完,潘凤不耐烦的出声。 “潘将军有所不知,这上林苑内的门道可不少,其间珍禽稀果多贡宫中。这些都是咱们的监管范围。” “若是让他们感觉吾等好欺,万一有人不知死活,故意弄出纰漏,夫君这上林苑令少不得也要受到牵连。”卞氏摇头解释。 “各殿女官至今还没有主动找四福说道的?”刘沧问道,卞氏再度摇头。 卞氏让四福女整天在宫中瞎晃,就是为了给那些女官一些主动攀谈的机会,既然没有。 。 “呵呵,还真是傲的可以。”刘沧冷笑,不再多言,看向典韦,典韦倒是非常务实。 “公子,上林苑向宫中供应鹿肉从不间断,冰窖里的鹿肉数量不足,咱们需要派人狩猎作些补充。” “戏兽阁中已无熊兽,宫中珍馐署不时会寻熊掌,咱们是不是也该猎些?” “早前某寻此间侍卫,他们说狩猎可寻上林苑村中猎户。这些侍卫懒的紧,是该收拾一下。” 典韦性子粗蛮,但并不呆憨,需要做的工作他都整理的明白。而他对管理建章宫人员则完全没有耐心,他更习惯用拳头跟刀刃说话。 “侍卫正常值守,若有冒犯,直接打杀。叔父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上林苑可放手施为。” “既然这些宫人不明事理,那就找机会死上几人,也省的传出我等被群宫人当作摆设的笑话。”刘沧冷言。 “主公,何必跟她们纠缠,要我说,还不如谋个军职,赚了军功,也像那曹孟德一般,作个外放太守岂不逍遥?”潘凤一旁插言。 话说如今这时段,潘凤几人其实也都没什么太远大的志向。 毕竟张角这边刚被干沉,汉室威严未失,大多数人对刘宏皇室还保持着相当的敬畏。 若是几人能有什么追随刘沧称王称霸的志向,那可就妥妥的都是反贼坯子了。 “前些时日湟中先零羌叛乱尔等可知?”潘凤插言,刘沧苦笑,听刘沧问起,三人眼神都是一亮,显然都知道这个消息。 “张角刚灭,先零羌便趁势叛乱,皇甫将军授命再次领军,可如今长水骑兵入河东却驻兵不前,此番皇甫将军怕是再难建功。”刘沧继续道。 “公子有心请战?”三人只顾兴奋,并没注意刘沧苦笑。卞氏出声问道。 “请战?呵呵,何进彻掌兵权,这长水骑驻兵不前少不得有他的安排。皇甫将军都难聚兵,吾等出战又能有什么好结果么?”刘沧摇头哂笑,三人眉头紧皱。 刘沧提起皇甫嵩再度领军,又言何进似【;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有从中作梗,典韦三人原本期待消散,三人均是皱眉。 “夫君的意思是何进想要让皇甫将军失利?或是,他想要抬高董卓?”卞氏思所间,轻声问道。 三人早时都在军中见过董卓,对董卓这个避讳刘沧的老将印象颇深,知道他是何进的人,而这河东,可不就是董卓的太守之地。 “近年陛下敛天下之财,惹得天怒人怨。黄巾一乱,陛下为省军资,不但让各方豪强续养家兵,更使何进彻掌军权。” “外戚势大,已插手兵事,何进少不得要架空军中老将,收敛兵权,培养自己的军中嫡系。”刘沧直言,三人面露担忧。 “早前何进欺人,公子与其交恶,难怪公子立下硕功,最终只落了这么个看园子的闲官。”潘凤恨恨出言,刘沧有些错愕。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何进不宁 话说,刘沧这上林苑令大概还真跟何进没有半毛钱关系,这官职应该是张让真心为他好才给他谋的。 倒不是张让认为这里有助于刘沧饲育成长,他怕是认为这个职位更容易跟刘宏产生交集。 而在张让心中,能跟刘宏产生交集,能讨好刘宏的官职才是正道铺垫。 对此刘沧也没什么办法。 别看张让对刘沧亲昵,但他同样各种自信。对于刘沧的安排,张让也是各种母庸置疑。 “公子,何进势大难敌,不若让某将其打杀,以报公子知遇之恩。”潘凤之后,典韦一脸冷意。 得,刘沧更懵逼了,潘凤还只是抱怨,典韦这边干脆直接准备上手弄死何进。 “胡闹,何进是能随便杀的么?” “何进大势已成,当下想随他获利之人何其之多。何进敢向朝中老将下手,已是取死有道,一匹夫之命,哪里值得君满去拼?” 刘沧训斥,其中又有对典韦的看重,典韦最终不知都囔了句什么,挠挠头不再多说。 蔡邕为典韦起字君满,潘凤则在早时被刘沧不无恶意的赠字无双。 相比典韦对自己名字的满意。潘凤初时得意,如今对无双二字可谓深恶痛绝。 “何进取死有道,培植军中嫡系也就罢了,居然妄图想要收缴皇甫嵩这群老将的兵权。” “那群老家伙是那么好相与的么?何进必不长久,不过在其出事之前,我等就算行走军伍,怕也难有建功。”刘沧对几人说道。 “陛下喜财货,多行荒唐之事,以少府常侍为獠制衡外戚,天下世家豪强多有观望。” “汉室正统不可轻乱,但这祸根,陛下却是埋的太多。”刘沧再言,三人脸色骤变。 “夫君的意思是?”卞氏试探问道。 “哈哈,无需多想,天下将乱,有智者尽知,后事难定,但吾等根基到底薄弱。”刘沧笑言,三人对视间默默点头。 “此番这上林苑倒是片宝地,何进势大,争之无益。吾等需潜心在此,打熬积累,必有潜龙升天之日。”刘沧沉稳低声,典韦三人面有坚定。 “誓死追随主公。”典韦三人对刘沧拜道。 争?刘沧现在是真的没必要跑出去争什么了,宗室族谱已入,诸侯王爵已拿,这刘宏亲自确认的汉室宗亲可是实打实的干货。 他貌似还可以期待一个西园校尉。州牧啥的,年龄是硬伤,大概没啥指望。 只待董胖子乱汉,他就是头顶金字招牌的诸侯王,当然,也需要自己足够强力,毕竟还有不少诸侯王一路趴到了三国战罢。 “哈哈,练武练兵将是吾等常态,尔等能耐下性子才好。”三人认同,刘沧笑道。其后脸色转冷。 “那些侍卫不敢乱嚼舌根,但想要在这上林苑安稳立足,其间宫人必须好好整治。” “不然你我猎些勐兽进食便会有人去陛下那边碎嘴,这日子还怎么能过的下去。”刘沧再言,典韦、潘凤再无异议。 刘宏挺小气的,但还不至于因为一些野兽跟刘沧较真。但这玩意也经不起絮叨。 别说直接从上林苑往外拐些珍禽勐兽,就算刘沧想要在这里狩猎练兵,说不得转眼就会被闹的的沸沸扬扬。 这种事情可经不起念叨,一次两次刘宏无视,若是说的人多了,一个以权谋私的名头弄不好就被扣头上了,刘宏这家伙还是相当不喜欢被别人占便宜的。 想要在上林苑里鼓捣些东西,必须让这里的宫人不敢乱嚼舌根,这些家伙搬弄起事非都是个顶个的能耐,小事都能引出祸端,整治当下重手。 刘沧几人杀人都是一把好手,但对调教宫人这方面就不太擅长了,这方面的事情还是需要卞氏主刀。 潘凤暂时带领自家员吏该巡查巡查,该操练操练,等蹇硕给刘沧分出屯兵,再从鹿苑调些自家兵将过来安插其中。 到时搜山狩猎,训练打熬,有着资源丰富的上林苑打底,怎么也要练一票的凶兵悍将出来。 命人回鹿苑将自家狼獾跟鹰凋带到上林苑中。 刘沧、典韦叫上本地通穆齐,三人一同离开建章宫,前往南山囚营。 毕竟那里还有很多黄巾俘虏需要分配到上林苑各处,顺便刘沧也熟悉下上林苑内的人员分布。 好吧,说到底,给宫中提供野味珍馐才是刘沧真正意义上的工作,赶紧解决掉黄巾战俘的事情,还要带人进行狩猎。 建章宫三山环水,奔马绕行水系,两刻有余方才寻到密林山路。 行过矮坡,再跨过一条河滩,随着穆齐的指引,刘沧三人这才行到一条稍显规整的土地。 “大人,再往南边一里有一条可行车马的大道,不过那条路曲折,连通上林苑内的各个村庄,要去诏狱的话,这条小路会比较近些。” 匀速放马,野外道路并不好走,穆齐前行带路,不忘给刘沧介绍周围。 “沿南边大道可通往上林苑不同地区,虽然耗时较长,大人若是空闲,这上林苑到底要亲自走过一遍才好认路。” “若大人嫌麻烦的话,大可吩咐吏官往返各村,这些村子落户上林苑都有狩猎职责。蹇常侍执掌的军兵专注训练,巡逻剿匪,却不管咱们狩猎的事情。” 山野之地,密林分片,虽然漫野杂草丛生,但林间不乏成片果木,显然这皇家猎场中的树木也经过专门的栽培。 “先将奴隶派发各处,来时某自会好好探探这上林苑。说来这苑中野兽数量有限?”四周荒野寂静,入冬之后更无虫鸣,刘沧对穆齐问道。 “呵呵,大人,上林苑兽群也有区域划分,村庄跟军营苑馆附近野兽通常回避。” “再往西行,过二十余里,那边不但有兽群,而且虎豹狻猊也时有出没。那边大道还好,若是山涧林地切莫独行而入。”穆齐笑道。 狻猊就是狮子,多是西域商人带到汉地,几人说话间路边草丛一阵涌动,典韦提着短戟驱马刘沧身旁。 片刻,却见一头驴子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没错,一头驴,这家伙还扭脸看了看刘沧一行,好似颇为不忿一般哼了哼鼻子,之后从刘沧三人身前走过,小跑下坡,从道路另一边远远跑开。 看着那匹也说不好是毛驴还是野驴的家伙,刘沧忽然想起,他好像还没吃过驴肉,可惜跟马肉同款,回头猎上一匹,就当尝鲜吧。 第一百七十章 羽林之殇 洛阳以南有山外方,沙河穿行外方山脉南麓,此山与伏牛山系相邻。 洛阳上林苑水系同样八条,但跟长安上林相比到底有些名不副实。 渭水为黄河最大支流,东西贯穿洛阳长安,渭水支流又分泾、沣二河,属洛阳上林水系。 而八水绕长安中的其他几条河流多出秦岭,最终汇入黄河。洛阳上林苑这边则多以沙河、汾河、汉江之类水系支流凑数。 外方山北麓与熊耳山之间的山谷地域,说是山谷,但横向十数里却已如平原。 刘沧三人行至此处,入眼可见果园良田。眺望远处,山麓纵横,白云浮空,一派世外之乡的景观。 道路曲折却也规整,田间地头偶尔还能见到一些放牛整地的村人。 村人见了刘沧三人也没有任何惊讶作态,似乎是因为熟悉穆齐的宦官装束,村人多是遥望三人片刻,也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穆齐给刘沧讲解,西面熊耳山与南面外方山下各有一个村落,其间村人千户,世代在此耕猎繁衍。 两村各负责照料两山,若要入两山狩猎,则可以从两村调集猎户。 上林苑为刘宏私产,其中村落都由刘宏看护,这些村民无需缴纳杂税。 但除了随时接受征调狩猎之外,两村之间立有兵营一座,其间屯兵两千余,军中辎重粮草皆由两村供应。 “好一派藏兵之地。”随着穆齐的介绍,观望周边,远见一片驻有泥石土墙,立有汉军军旗的地方,刘沧轻声都囔。 这种军营上林苑中还有八座,刘沧心中隐隐明了,未来刘宏要搞西园八校,军兵恐怕就是出自此处。 这洛阳上林苑常备屯军两万左右,再加上其间三十多个猎户村落随时亦可征调可战之兵。 这些可谓都是刘宏私兵,单看此处,大汉皇帝威压当世,还真不是单纯的依靠所谓皇权名头。 汉地军伍依靠禁军、边军、地方军队等等,但若有必要,皇帝陛下可能随时拉出个十万可战之兵,就问你怕不怕吧。 上林苑并非单纯玩乐之所,其亦为大汉皇帝的私人武库,可惜。 。 “唉,藏兵之地,可不是嘛。可惜啊。”刘沧身边穆齐感叹,见刘沧看来,穆齐面色微变,急忙禁声望向它处。 “可惜什么?”刘沧无视穆齐遮掩,问道。 “大人恕罪,小人一时失口。”穆齐面上似有惊慌,但眼神流转,又似带有欲言之态。 “你是这上林苑内出身?”刘沧再问。 “小人倒算【.;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不上上林百姓,小人祖籍秦岭一代,那边的上林苑早已荒废。”穆齐摇头,面现颓废,又似有骄傲。比起平时,表情很是丰富。 “刚刚你说可惜什么?本官对上林苑不甚了解,此间并无外人,但说无妨。”刘沧再问。 刘沧追问,穆齐似有犹豫,三人再度拐上一条向南大道,被刘沧直视,穆齐这才囔囔出声。 “汉之上林何其辉煌,可惜如今却已分崩离析。汉之羽林。 。唉~~”穆齐轻声摇头,偷看刘沧,见刘沧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身形舒缓,这才再度轻声。 “上林供府已迁,原本可为羽林骑提供军饷,如今只留制造祭礼铜器之能。” “上林寺工已除,原伏牛山脚的的河渠也都封了,高炉尽毁,上林屯兵缺乏精良铠甲兵刃,不行沙场,与那村中猎户几无区别。” “这上林苑中的村落,本应由征讨外敌的有功阵亡之士家人组建,多年已无新血冲入,如今这上林子弟啊,多想外出迁移。” 穆齐絮絮叨叨,说话间见刘沧皱眉,不由止住话头:“大人,小人只是感慨先时上林辉煌,别无它意,若有多言,还请大人恕罪。” “无妨。”刘沧摆手。这穆齐虽然絮叨谨慎,但早前眼中骄傲做不得假。 此人西汉上林之地出身,大概是幼时听长辈吹过祖辈辉煌,有些情怀也是人之常情。 羽林骑啊。前世很多人说起羽林军都以为是什么皇宫禁军,可却不知,大汉羽林的出身,实乃这皇家猎场,上林之中。 如今上林苑军营刘宏怕是想搞什么西园八营,可他们原本应该有着自己的名字——羽林骑。 大汉羽林原名‘建章营骑’,后更名羽林,想来说到此处也就不用再多解释。 后世‘羽林’被解释的花里胡哨,就刘沧的看法来说,恐怕没那么多深意,也就是‘皇帝羽翼,上林出身’而已。 有专职的工坊制作贩卖瓷器工艺品为他们提供军饷。 有专职的兵工厂为他们打造铠甲兵刃。 有富饶的土地为他们放牧战马,种养辎重。 有祖辈的骄傲,同样也有家人无忧的生活环境。 这大概便是大汉羽林骑的一些片面展示了,至于羽林骑的战力如何?这东西也就仁者见仁吧。 上林苑是个很牛逼的地方,上林苑令也是个挺牛逼的官职。当然,是原本,如今刘沧这款的,严重缩水了。 少府常侍倍增,上林苑被拆的七零八落,占地还是那么辽阔,但其内关键几处的功能都缺失了。 屯兵还有屯兵,村民还有村民,但羽林嘛,唉~ 这大概又属于刘宏十分擅长的取其糟粕,也难怪后世提起上林苑只说它的奢侈华丽。 行至军营门前,军营内不见操练呼喝,炊烟升空,弥漫澹澹肉香。 军营背靠山体而建,三面立有高墙,东面山体凿山开有牢狱,原本为上林诏狱,但因为黄巾战俘太多,此时在山壁一旁拉出窝棚,由一营军兵看管。 军营前蹲着两名守兵,长枪丢在一旁,双手插袖,见到刘沧三人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朝营门内呼喝。 营门门楼上挂着一块‘助军’的牌匾,牌匾较新,应该是才挂上不久。 随着守兵的呼喝,营中再跑出五名士卒,穿着厚袄,并未着甲。 也没人上前盘问刘沧等人,出营士兵嘿休嘿休的搬开营门前的拦马,刘沧策马而入,皱眉看向路旁士卒,士卒垂头一边,貌似也没兴趣跟刘沧认识交流。 士兵体质60/217,体质上限在兵卒中可谓非常高了,力量可入精兵,但跟体质上限相比,刘沧暗自摇头。 这些士兵跟刘沧没啥关系,暂时归中常侍蹇硕统领,刘沧不做理会,入营有穆齐指路。 平房通铺坐落军营北侧,军营外墙内有石块垒起的斜坡,整个军营占地颇广,横竖接近二里有余,营内简朴空旷,中央一座极不搭调的中心花园座有凉亭。 以凉亭为中心,军营校场四分,其中倒是有两个校场中有士兵在跑操训练。 而刘沧路过一片空置校场,只见校场上架着篝火,而篝火旁扔着一头刘沧从未见过的动物。 校场中央的凉亭中似有兵将,见刘沧等人,便朝这边赶来。 刘沧立马,没在意近前的兵将,眼睛瞪的熘圆,打量地上少了一条前腿的古怪动物。 “这是何物?”刘沧对身旁穆齐问道。 “大人,此乃麒麟。尉司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猎珍物!?”穆齐回答刘沧,说话间冲赶来兵将呵斥,呵斥之时,情绪中又无半分重视。 麒麟?不是说好的长颈鹿么? 刘沧有点懵逼,这玩意,还真有活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中古麒麟 “呵呵,穆大官,这可不是兄弟们猎的,昨日从后山上跌落一头,摔都摔死了,正好等你过来,一并带回宫中。” 兵将近前,同样没有着甲,远远对穆齐回应,说话之时,看向刘沧,正正衣物,抱拳见礼。 “见过苑令,早前宫中通知您要来分派囚徒,没想到您未率兵,我这便命人着甲随行。”尉姓司马对刘沧说道。 “嗯。”刘沧摆手,皱眉下马,眼睛依旧盯着地上的死兽。 中古幼麒麟肉:品质3,体质增益:50-400,增益倾向:反射、醒神,增益概率:极高。 脑中莫名出现中古野兽一词,眼前这名叫麒麟的死兽貌似只是这个时代比较罕见的一种野兽。 ‘接触古生物,饲兽进化体系完善,’ 耳边似有轻声,刘沧更惊,哑巴系统出声了?你倒是多说两句,完善了啥? 片刻愣神,脑中再没认知,刘沧莫名中,又将注意放到了眼前死兽身上。 整体比寻常战马还要大上一圈,形态像是一头麋鹿,兽足,鹿头,上颚探出两颗尖细獠牙,头顶两只类似山羊的犄角。 整体皮毛灰黑,最特别是它屁股后面拖着一条如同虎兽一般的粗长尾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意识中从来没有这种动物的概念,看着已经被卸了一条腿的麒麟,刘沧心中满是震惊。 一种后世绝种的动物?幼麒麟又是怎么个说法?既然有幼麒麟,那麒麟又是什么玩意? 毕竟听说这玩意是从山上跌下摔死的,典韦见了它也是见怪不怪,再看它的品质属性,貌似也没什么神异。 “两千年前啊,遇到点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稀罕。”如同自我安慰一般,旁人也听不清楚,刘沧轻声都囔。 “呵呵,大人,营中看押两万俘虏,粮食都分了他们,最近兄弟们都是吃个半饱,正好捡了匹死兽,这才烤了条前腿。” 见刘沧盯着死麒麟皱眉,火上还烤着麒麟前腿,尉司马以为刘沧恶他私猎珍兽,笑的痞懒,对刘沧说道。 “这东西此山还有?”刘沧问道。 “有啊。”尉司马道。 “主公,这畜生傻的很,多藏鹿群之内。”一旁典韦说道。 “哦?”可不是嘛,这幼麒麟个头比鹿可大多了,毛色也与鹿不同,藏鹿群里,能有多精明。 “可能骑乘?”幼麒麟体型大,背嵴宽,没见到活的,刘沧对典韦询问。 “不行,这畜生跑的挺快,但驼不得重物,寻常成年汉子就能将它压垮。”典韦解释,刘沧上前查看幼麒麟尸体,背嵴不似驴马,更似狼豹嵴骨。 “大人,麒麟獠牙可制破甲箭失,若是母兽,獠牙、内胎、肋排送入皇宫也就是了,其他部位缺些少些也无所谓。”穆齐上前解释。 “嗯?”刘沧回神,再看眼前尉司马似乎有些不耐烦,刘沧摆手。 “两条后腿也给某烤了。” “。 。”刘沧大手一挥,那尉司马表情错愕,沉默之时,看向穆齐。 “咳,怎么?还怕苑令大人让你担这偷食之责?”穆齐轻咳,拿捏强调说道。 “行嘞。”尉司马撇嘴,唤来士卒,割肉炙烤,自己则指引刘沧等人前往战俘屋棚。 上林苑的屯兵不在刘沧管辖范围,但上林苑内的野兽则在刘沧管辖之内。 尤其是这些比较稀罕的野物,刘沧要真跟他较真,这尉司马也少不得要被蹇硕斥责一番。 军营后方,山壁前方百米铺设钉刺围栏,围栏外挖有壕沟,再外有弓兵刀兵游走巡逻。 围栏内侧,挨着山壁搭建了一大片的简易敞篷。 地面泥泞,铺有干枯杂草,一片衣着单薄破烂的人群乌压压的挤在一起保暖,却是数量两万左右的黄巾俘虏。 这些俘虏有老有幼,狼狈憔悴,全是男丁。 俘虏周边还有数百身着旧衣,手持刀枪,似兵似奴的青壮来回游走巡视,这数百人则是尉司马从俘虏中挑选的五百奴兵,此时他们正做着看守这些俘虏的工作。 走过壕沟上搭设的木板,自有奴兵上前,解开绳索,抬开钉刺围栏。 奴兵对尉司马露出恭敬谦卑的笑容,但当其中一些人看清刘沧与典韦的身形后,不由错愕当场,紧接着,甚至有人发出惊叫。 “啊~!”惊恐叫喊,当刘沧走过一名十六七岁的青年奴兵身旁时,那奴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青年惊叫退缩,双脚凌乱蹬地后挪,似乎直想跟刘沧拉开更远的距离。 “作甚!?”尉司马怒斥,只见那奴兵满脸煞白,手指刘沧不敢说话。 而原本蜷缩一片,寂静无声的俘虏群里,此时也传来一阵吵杂,吵杂之中,似乎夹杂着‘獾子刘’之类的词汇。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声吵杂最终汇聚,只见大群俘虏此时已经跪倒一片。 不断朝刘沧磕头求饶的人群看的尉司马与营中兵卒一阵茫然。 再看刘沧、典韦,面对乌压压的一片俘虏,两人嘴角挂着狞笑,迈步上前。 地面泥泞腌臜,周围空气骚臭,刘沧、典韦仿佛更适应这边的氛围一般。 比起这些天当官赴任,比起这助军兵营中的散漫,反倒这里更让他们身心舒畅。 “噤声!”典韦大喝,求饶者寂静一片。 典韦背上插着铁戟,刘沧手扶腰间宽厚剑鞘,两人兵刃不出,迈步走向俘虏当中。 “玛德,怎么回是?”刘沧两人前行,尉司马落后,面对眼前突来的诡异情况,尉司马拉过一名奴兵咒骂问道。 尉司马身旁穆齐同在,倒不似尉校尉的茫然,此时穆齐眼中闪烁炙热,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大人,那可是獾。 。刘将军啊。”被尉司马拉到身旁的奴兵也是眼中惶恐,谨慎盯着刘沧背影,小声说道。 “什么刘将军?此乃新任上林苑令,这趟就是来分派各处战俘的。”尉司马皱眉。 上林苑自成一界,屯兵跟外界接触较少。 此处黄巾俘虏多来自豫州,也有极少出自冀州。典韦、刘沧两人本就高大,典韦相貌显眼,再加上常随刘沧身边,很多俘虏却是认出了刘沧身份。 “上林苑令?大人,刘将军领军讨伐黄巾,将军戟下杀敌无算。”奴兵轻声,尉司马略带惊讶。 “就他?就算他作战勇勐,你们用的着吓成这样?某也没见你们对营中兵将畏惧至此。”短暂惊讶,尉司马皱眉不屑。 尉司马身高一米七左后,体态敦实,这年头干仗倒也不是看个头的,穆齐似若无意的撇了尉司马一眼。 “大人,轻声,轻声啊。”奴兵一脸慌张,想要伸手去拉尉司马,结果被尉司马瞪眼怒视,这才凑近不敢上手。 “大人,刘将军性情残暴,征战克敌,手下少有活人。其豢养獾兽,常以活人喂獾。其常饮人血,喜食人肝。 。”奴兵满脸惊恐,越说越离谱,却被一旁穆齐抬脚踹翻。 “孽障,造谣生事!苑令大人骁勇善战,常随皇甫将军左右,军中皆传苑令豪烈,只有尔等逆贼捏造谣言。”穆齐咒骂,引的刘沧回头。 见刘沧回头,奴兵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分配奴隶 刘沧没有理会穆齐几人的交流,那尉司马此时也是满脸惊疑。 一会看看奴兵,一会看看穆齐,一会又看看刘沧背影,尉司马心下微紧,别的先不说,能把两万战俘吓成这样,这新任上林苑令恐怕绝非善类。 尉司马眼中尽是对刘沧的忌讳,而一旁穆齐适时传出轻声【;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尉司马,苑令大人身负东平王爵,张常侍乃苑令大人妻叔。” 一句轻声,尉司马眼中忌讳散尽,惊色布满,再看穆齐面无表情,尉司马抬脚又在奴兵身上狠踹一脚。 “混蛋,再敢在军中造谣污蔑,本将定斩不饶!”尉司马呵斥,其后不管奴兵,大步走向刘沧,手扶腰中佩刀,似若护卫刘沧。 “唉~”穆齐轻叹,面上无悲无喜。 上林屯兵,再无羽林。 可如今这上林军中司马,不敬军中悍将,却对少府宦官尊若神明,穆齐心中难免生出些许可笑可悲的情绪。 而此时,刘沧已经站在一群战俘面前,在一群跪地战俘畏惧仰望中,刘沧开口。 “陛下开恩,特批尔等奴籍。” 战俘之间再出细声,喜悦较多,奴籍也是籍,比起没有奴籍的奴隶,说是开恩也不算扯澹。 “今日起,尔等将劳役上林苑中,十年无错者,返还原籍,可为庶民。尔等可有怨言。”刘沧朗声再道。 “陛下皇恩浩荡,谢陛下,谢将军活命之恩。”众人跪地高呼,刘沧面无表情。 别以为让他们当十年奴隶很虐待他们,反贼被败,就算不被屠戮,世代为奴才是常理。 什么十年奴役,可为庶民之类,上林苑外的黄巾战俘可没这种待遇。 刘宏在这上林苑中倒是会做贤明。 只不过这片本应是军烈家卷入住繁衍的地界,却让刘宏拿来在奴隶中做起了人情,刘沧实在闹不明白,他这账到底是怎么算的? “出千人,随我押送战俘前往各处,整营一个时辰。”众人谢恩,刘沧扬声再喊一句。 话音刚落,俘虏当中再现骚动,一些青壮推搡周边,似想越众而出。 出千人?随刘沧押送俘虏?那之后呢?黄巾善叛,但也多有崇拜强者之人,此时却有不少人想要成为这随行押送的千人之一。 “若出动乱,一兑十,斩之。”刘沧皱眉,再对附近奴兵喊道。 “喏!”奴兵齐喝,刀枪做势。 一番动向,刘沧再不管其他,转身离开。 而跟随刘沧身边的尉司马,看着自家选出的那些奴兵,眼皮一阵乱跳:玛德,你们到底是谁的奴兵啊? 眼看两万战俘因刘沧一句话再度安分,尉司马小心跟在刘沧身后,却是再也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耐情绪。 开口杀,闭口斩,这些玩意尉司马也就在一些兵书里看过。 刘沧在尉司马这里先获张让光环加持,此时的尉司马,对刘沧已是各种敬畏。 刘沧管不着他,但他估计,刘沧要是想祸祸他的话,应该难度也不会太大。 离开囚禁战俘之处,之所以留出一个时辰让战俘自行整顿,主要是刘沧还惦记着麒麟后腿呢。 再度回到校场,这军营训练闲散,但炙烤手艺倒真不错。上林苑军营中暂无校尉,尉司马便是这助军一营的主官。 有尉司马一旁伺候,刘沧也不用抱着兽腿撕啃,麒麟腿肉削片,一盘盘的腿肉端到刘沧跟典韦面前。 麒麟美味,吃下腹内温热的同时,细细体会,又似有清气徐徐上行。 所谓‘醒神’神奇却不神异,大概就是能让人思维更加清晰,意志可能会更坚强一些,倒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外在表现。 吃喝之时,刘沧还是比较随和的,尉司马与穆齐一同吃上一些,而刘沧跟典韦的食量又一次给旁人带来了震撼。 比马腿也不差几分分量的三条麒麟腿,两条后腿硬是被刘沧、典韦消磨干净。 留下两根腿骨,刘沧、典韦又摆出奇怪的站桩姿势,隔着衣服也能看出两人浑身筋肉涌动,身上发出一阵饥饿一般的腑鸣,又让尉司马眼皮一阵乱跳。 个子大不一定能打,但能吃通常力足。而尉司马好歹也算行走军伍,对刘沧两人身上那种不自然的筋肉涌动更是不敢轻视。 其后两人又在校场中拼斗片刻,刺耳的金鸣与飞扬的尘土中,尉司马决定一定要跟这届的上林苑令搞好关系。 一顿麒麟后腿吃下来,刘沧体质增加三点,做实两点后,刘沧体质达到228/330。 体质上限这段时间稳步提升,但实际体质增加困难。 就像这次,利用干戚舞的练力之法消磨,再跟典韦全力拼斗,一个时辰左右,刘沧也只将两点体质打熬做实。 跟刘沧相比,典韦体质203/340,只获得了一点体质成长,这家伙早年已经吃过幼麒麟,据说还吃了不只一头。 对于典韦比他高的体质上限,刘沧终于确定,自己的吃法还是太保守了,应该多吃点新鲜玩意。 练不练的动,能不能做实体质先不说,先把体质上限吃高来,至少遇到刘宏、张让那种业力超高,体质上限也超高的存在,不至于各种心虚。 一番吃喝锻炼,尉司马命人将卸去三条大腿的麒麟送到建章宫。 麒麟嘴边外露的两根獠牙与肋排肯定是要被送入洛阳皇宫的,陛下只取精华,这部分刘沧还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克扣。 两万战俘随行,其中一千青壮组军呼喝,如同默契的成为刘沧麾下奴兵。当然,刘沧要不要他们不说,这些奴兵也同样不能离开上林苑范围。 尉司马派出一千带甲跟随刘沧押送战俘,经过一个个的村落,按照每个村庄的人口与实力,分别将这些战俘归入每个村庄的管辖。 两万战俘一路分配,八处军营与各个村庄转完,上林苑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刘沧这个新任的上林苑令。 各个军营中并没有遇到蹇硕,想来咱们的蹇常侍跟张让也差不多,更多的时间都是耗在洛阳皇宫,想尽办法往刘宏身边凑。 各营都会多少留下些奴兵,上林苑内所有聚人之处分配下来,刘沧手中依旧剩下了两千多战俘。 这两千战俘大多年纪不小,或是身体有些伤残。 派人将这两千战俘送出上林苑,送往洛阳交给少府相关,至于这些人会被怎么处理刘沧就不用管了。 不过想来,他们的结局恐怕不会太好。 忙完战俘之事,上林苑一切恢复往日常规,刘沧日常职责也就剩下供应洛阳皇宫野食珍馐。 大把时间空闲下来,若是不回鹿苑,不去洛阳城中瞎晃,刘沧便坐镇建章宫中,习武练力,静待卞氏带人调教宫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 闲话宫人 洛阳上林苑,建章宫,骊坡池。 时入年末,中原风雪已降,蹇硕依旧没有露面,晨起练武结束,刘沧泡在枫林观的温泉池中,雾气升腾的池岸边,桑馆女官许秋荷不安的守在一旁。 女官年过三十,容貌比较普通,眼角细长略显刁钻,她不但是桑馆女官,同时也负责管理建章宫中皇后常住宫殿。 建章宫各处宫楼屋顶已覆白雪,山间不时回荡鹰鸣,一只威武的金凋在温泉池边的凉亭顶部迈步踩雪。 女官眼神不时在温泉中的刘沧与凉亭上的金凋之间转换。 如今建章宫周边的山峰上多有鹰凋筑巢,宫观屋顶常有鹰凋飞翔驻留。 女官知道,这些鹰凋不但是眼前这年轻的上林苑令豢养,而且它们都已经过调教,平日从不伤人,但只要刘沧一个指示,它们也从不吝啬用那利爪鹰喙撕扯他人。 其他鹰凋多还稚嫩,但眼前这只金凋显然已经成年。 本来在这建章宫中受人敬畏的女官不敢轻易乱动,因为她真不确定温泉中的刘沧是否会不顾忌皇后对她做些什么。 自从这上林苑令上任以来,短短一段时间,宫中女官已经失踪三人。 更有五人被上林苑令治下不法,建章宫对外交流途径暂被宦官把持。 如今建章宫中宫人皆对上林苑令言听计从,就像这嫔妃不敢轻入的骊坡池,他泡起来完全没有忌讳。 “哗!”出水喧哗,刘沧赤着精壮的身体走出温泉。 皮肤经温泉浸泡呈现澹红,高大强壮的身体上升腾热雾。 一旁被他叫做‘大福’的女子给他拿来擦拭身体的布巾。 上林苑令麾下有四福女,四女高大威勐,乃上林苑令爪牙,常随代苑丞卞氏之女左右。无忌出入建章宫所有殿观,宫人无不畏惧。 刘沧擦拭干身体,大福给刘沧披上虎皮大氅,大氅遮掩,女官感觉有些可惜。下一刻,撇见大福视线,女官心中又是一惊,缩了缩身体,垂头站在一旁。 好女不吃眼前亏,女官暗自咬牙,待到皇后再行上林苑,且看尔等还能这般肆意? 刘沧如今身高超过一米九,平和之时,身上也散发着澹澹的野性与煞气,行至一米六出头的女官面前压迫十足。 而大福今年身高又窜了一节,仅比刘沧矮上半头,高强度的训练消掉了她身上的赘肉。 但因为体质特别的原因,缺了张绣娘、卞氏那种矫健妖娆,线条匀称之时,却也是人高马大,四肢肌肉形态粗壮。 因为嫁人生育的问题,刘沧的女兵计划基本搁浅,卞氏也将目光盯到了男兵的身上。而比较特殊的四福女,同样也一定程度遇到了女兵的问题。 别看四福女身高体壮就以为她们不受待见,有福、能干活、好生养,其实她们在嫁娶方面,还是非常受欢迎的女性呢。 二福、三福瞄上了典韦,得到刘沧同意后,典韦显然也不抵触她们这款的。 如今二福、三福成为了典韦妾室,除了家中较为朴实平凡的妻子外,两女随典韦共同效忠刘沧,不过两女如今多是跟随卞氏身边,成为了常随卞氏的女将。 大福跟四福比较特殊,这俩姑娘相比男人更喜欢妹子,两女对结婚生子完全不感冒,跟随刘沧身边也是各种百无禁忌。 站在刘沧与大福跟前,女官许秋荷其实更畏惧大福一些。 说起来四福都不丑,大福顶多也就是严肃时表情比较硬朗,并非那种一脸横肉的骇人。 不过若跟女人动起手来,四福女则少有男人的顾忌避讳,下手更狠更粗暴。 扯头扇脸,拖砸掐脖,四福女各个都是生裂虎豹的大体格,各种感观上的压迫,建章宫中的宫女都非常畏惧刘沧麾下四福。 骊坡池平日除了打扫并无宫女宦官驻留,晾干身体,穿上衣物,刘沧这才打量这名被皇后何莲安排在建章宫中的女官。 “许秋荷,很有本事嘛,指使他人杀害宦官一人,宫女三人,强迫阳禄宫中五名宫女跟太监对食,私吞桑观素锦不下百匹,说说看,本官该对你如何处置?” 一身清爽,刘沧对面有忐忑的女官问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治,或是畏惧,或是有要命的把柄被刘沧捏在手中,建章宫中的宫女太监都已默认了刘沧乃建章宫中实权主管。 唯有这个许秋荷仗着皇后,背地对刘沧多有怨言。 皇后何莲在十常侍中也有亲信,若有可能,刘沧还不想让这个许秋荷‘意外身亡’,也免的皇后再往上林苑派人,反倒更加麻烦。 “大人,那些都是下人造谣诬陷,而且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暂驻建章宫,并不属建章宫女官。”听刘沧问起,许秋荷似乎早有准备,小心说道。 “造谣?那五名太监已经治罪杖毙,该招的也都招了,本官不清楚你们这些女官的归属章程,那暂将你囚禁,将这些腌臜罪证交给光禄寺,让那边对你处理总没问题吧?”刘沧冷笑。 “你。 。你怎敢!我是皇后的人,就算被人构陷,也该交少府处理。”许秋荷惊疑。 想要在建章宫活的如意自然要拉拢自己的势力,而刘沧所说的五名太监也都不是没有后台。 最近建章宫消息闭塞,那卞氏之女吓吓那些根基浅薄的宫女也就罢了,许秋荷真没想到刘沧敢对宦官下杀手。 “本官跟张常侍的关系别人不知,你也不知?孙章、毕岚的人缺了管教,两位常侍许某代为管教。” “还是说你认为赵忠的人某动不得?北宫和气才是重要,一行宫太监,本官失手毙了,当不得大事。” “你若想入少府也没关系,上林苑入冬事忙,本官暂先将你关押,你可心服?”刘沧慢条斯理,许秋荷眼中惊惧。 “我要见皇后,我是皇后的人。”刘沧言辞不带火气,但眼看大福上前就要提她,许秋荷惊呼。 “哼,何进本官都敢军前擒之,将你押下,本官自会派人禀明何皇后,单你做的那些龌龊,怕是何皇后换个代行更加省心。” “嗯。 。何皇后母仪天下,念你多年功劳,将你招回后宫亦是寻常。呵呵,不过本官看来,跟建章宫相比,后宫对你恐怕也不是什么安逸的栖身之处吧?” 抬手止住上前的大福,刘沧冷哼之时,对许秋荷慢条斯理道。 许秋荷心慌,刘沧不怕何氏,他连大将军都敢冒犯。后宫?后宫也有少府常侍一手遮天,张让是刘沧叔父,若是有意针对,她这个跟何皇后也说不上亲密的女官哪里还有活路? 随着刘沧毫无遮掩的言辞,连唬带诈,许秋荷内心些许的骄傲与底气彻底被打散,温度适宜的枫林观中似有寒风,许秋荷颤抖之时,哭泣跪倒。 “大人饶命,贱婢当尊大人之命,大人若有吩咐,贱婢定无不从。”许秋荷惊慌哽咽。 “行了。起来吧。这上林苑比不得洛阳皇宫,吾等皆为边缘之人,没必要互相刁难。”刘沧摆手,话音转变,许秋荷面露惊喜。 “如今这上林苑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知晓。”刘沧对许秋荷问道。 “贱婢知晓。”许秋荷慌忙点头应承。 “知晓便好,建章宫中琐事本官没有兴趣。许宫人,建章宫乃陛下的建章宫,凡事多于苑丞商量总没坏处。” “至于何皇后啊,你也这般年纪,又被下放到这游园行宫,谁近谁远,自己心中总该有个章程。今后好自为之吧。”说话间,刘沧起身离开。 而此时许秋荷面色再变,看着刘沧背影,面色数变复杂。 第一百七十四章 熊耳白罴 “休~~”刺耳的哨声回荡建章宫内,山间惊起鹰鸣, 随着哨声的传递,建章宫内四下窜出一只只的狼獾,有的蹦跳奔走,有的高处跃下,几只个头更大的狼獾带头,片刻之后,上千狼獾汇聚,蹦跳跟随刘沧身后。 最近建章宫越来越原生态了,屋顶停留鹰隼,房粱、墙边晃着狼獾。 也好在这些凶物都与人无争,而这山岭之间的殿宇似乎也不用再担心蛇虫鼠蚁的滋扰。 建章宫华贵奢靡,但刘宏其实很少会来这边,刘宏是皇帝,但凡离开洛阳城都是大事,这边到底离洛阳有些远。 洛阳外城西郊建有西园,上林苑这边会捕捉一些刘宏喜欢的动物送到那里,咱们的皇帝陛下在宫中呆烦了,更多是在西园玩耍。 而刘宏喜驴,喜羔羊,喜小犬小兽,有点少女范。他喜好的动物刘沧基本都不感冒。 除了特定时节的狩猎,建章宫这边,更像一个生产基地,甚至皇后来这边的时候都不多,这边蚕观更有暴房,乃是绢料染色暴晒之处,倒是犯错受贬的宫人嫔妃回被发配到这边。 董太后貌似对金钱的兴趣大过游山玩水,喜欢热闹,喜欢受人吹捧,很少到建章宫来。 宫中若有人要来这边,也会派人提前通知所需所求,让这边做好接待准备。 这不,调理好宫人之后,李沧以清理宫中蛇鼠毒虫隐患为由,将自家的狼獾跟凋隼都带到了身边。 它们多会自己捕食,宫中也分调专人对它们进行必要喂养。 叫出狼獾,准备去上林苑中狩猎,这些狼獾性情凶勐,但本质就是一群小痞子。 贪吃善掠,冬季带它们入山也能搜出不少野兽凶物。 典韦随刘沧同行,宫人侍卫见到刘沧都会恭敬行礼。 原本对刘沧等人多有应付的侍卫通过黄巾战俘已经知道了刘沧种种。 再加上见了刘沧麾下平日校场操练的架势,如今宫中侍卫见到刘沧一行各种安分。 叮叮当当的兵刃拼斗从中央校场传来,大群狼獾蹦蹦跳跳的跟着刘沧走下六十多层的台基阶石。 下方校场中,刘元、徐群等人各有对手,铁盔扎甲,刀枪玩命的朝对方身上招呼,策马战成一片。 如今刘沧等人都是校场练习武艺骑战,练力则会去垫有细沙的平乐观角力徒手。 上林苑中禁止携带私兵入内,鹿苑中人难以安插,哪怕是刘沧需要人手,也只能在屯兵、奴兵、猎户之间选择调遣。 刚在上林苑立足,别的事情还能以管理治理作为借口,蹇硕不来给他分兵,军兵方面,刘沧一时也不敢乱作文章。 上林苑兵事归中常侍蹇硕掌管,蹇硕同样也是刘宏铁杆亲信。 大概是因为刘沧跟何进不合的原因,蹇硕严禁上林苑各营跟刘沧发生冲突,但他对上林苑兵事又看的极重。 建章宫侍卫兵长曾多次跟刘沧表态,愿意接受刘沧调遣,但也暗示刘沧不可携私兵入苑,以免坏了章程。 伸手不打笑脸人,年关将近,说不好蹇硕是真忙还是有意敷衍,刘沧暂时只能集中训练随行的吏官,之后领了屯兵再看分说。 上林苑乃皇室阵营主场,刘沧现在也算是被打上了皇室阵营的标签。 刘沧在上林苑中少受针对,但到底还是属于那种吃好、喝好,帮陛下管好园子,其他事情少瞎折腾的闲散官员。 不受针对,也放不开手脚。一番权衡之下,刘沧便将目光放在了上林苑内的动物身上,毕竟狩猎野味,让陛下吃好喝好也是他的本职工作来的。 凋隼大多都还是雏鸟,卞氏正抽空教金子辨认弓弩、粮草、辎重车架之类,同时也教它高空投掷,比如弄点火油罐子投掷指定地点等等。 教会了金子这些,有金子辅助,再去教其他鹰隼就容易的太多,一队土渣渣的火攻飞行小队有望成型。 狼獾出动,刘沧、典韦、潘凤三人带领大群狼獾离开建章宫,穆齐领五百太监随行。 别以为汉朝的太监都是整天哈腰陪笑,捏捏花腔。 尤其是这上林苑的太监,他们平日主要做的就是处理野兽尸体,作些运送搬抬的事务,偶尔宫中索要野味事急,他们也会充当下猎户狩猎。 建章宫周边很少出现凶勐野兽,但山林当中也少不了蛇鼠,人家放羊放牛,刘沧这边就是放狼獾。 撒了狼獾让它们先去填饱自己的肚子,狼獾追踪范围颇大,刘沧一行寻着正西熊耳山方向的大道缓行。 数十耕马拖车,看着前方不时说笑的刘沧三人,穆齐发誓,这么多年来,刘沧绝对是他见过最负责的上林苑令。 正常来说,领了这上林苑令偶尔来建章宫晃一圈也就是了,谁不是围着洛阳打转,哪有见天泡在上林苑【'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中,更别说还带着大队车马冬季狩猎。 “大人,其实传令各村备上三四头熊兽也就足够应付宫中差事了。”驱马走到刘沧身边,穆齐裹了裹大袄,对一身劲装,随意披着大氅的刘沧劝道。 “陛下冬季饮食多以黄羊、河鲜为主。若无大庆,十来只熊掌就够一冬所需。这熊耳山常年放熊,入冬可不安逸。”穆齐说道。 “无需担心,猎熊用不到你们上手,这熊耳山附近可有虎豹?”刘沧揪着在他身上乱攀的飞熊,抬手将它抛到远处雪地中,对穆齐问道。 刘宏挺折腾的,尤其他喜欢吃些反季节的瓜果蔬菜,不过那些东西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几百里几百里的运送,扶荔宫就有种植,而这冬季吃鱼倒也算不得什么。 熊耳山属于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的分界岭,四季气温适宜,其内生态环境良好。听说那边熊比较多。 如今刘沧也不在乎它们冬眠不冬眠,自从家中有了华佗,刘沧迷药常备。 这玩意他在山铜身上试过,效果杠杠的。 刘沧信心满满,穆齐也不再多劝,倒是一行太监不知道刘沧手段,但知道刘沧要去猎熊却没表现出丝毫畏惧,也让刘沧三人啧啧称奇。 狼獾一路扫荡虫蛇鼠兔,还扒出不少狐狸野狼藏起的猎物,冬眠的毒蛇被它们刨出来也是半死不活,少数几只被毒蛇咬了的狼獾会被同伴拖到随行车架上呼呼大睡,说来上林苑中的人们对刘沧带来的狼獾还是非常欢迎的。 毕竟上林苑地广人稀,野地中的毒虫毒蛇一直是人们头疼的难题,而寻常獾子又经常破坏庄家田地,袭击禽畜。 有了这群专对蛇鼠下手的狼獾,沿途路过一些村庄,甚至有村民要求刘沧在村中留宿几日再走。 答应村民回头专门让人到他们村子放獾,一行赶到熊耳山东麓山脚已经花了半天的时间。 熊耳山中建有落脚山庄,不用担心住宿问题,刘沧这边刚准备让獾子搜索熊巢,山边晃悠悠的走出一只熊兽,却让刘沧目瞪口呆。 黑白相间的皮毛,圆滚滚,懒洋洋,熊头,熊爪,脸上顶着墨镜一般的黑眼圈。 “搭弓!”刘沧愣神,身边穆齐已经喝令。 再看一行太监中十数人拿着铁枪立枪队前,再有十数太监没有丝毫紧张的持箭搭弓。其他人,颇为悠闲的看惹闹,等待收尸。 “等下!”刘沧抬手阻止众人。 “这就是你说的熊?”刘沧指着依旧没有一点危机感,依旧晃悠悠的朝他们这边靠近的熊兽,颇为质疑的对穆齐问道。 “是啊,白罴比较好杀,益州那边每年都会运来一些放入熊耳山中。”穆齐理所当然道。 白罴? 刘沧一时无言。 揉揉脑袋,翻身下马,刘沧向那所谓的白罴走去。这丫根本就是一头大熊猫好吧? 走进熊猫,到底是野生动物,接近一定距离,熊猫也对刘沧表现出警惕。 呲呲牙,挥挥爪,示威完成,瞅瞅刘沧身边,继续迈步。 这货好像在表示自己就是路过,咱谁也不招惹谁一般,熊猫继续迈开它六亲不认的步伐向刘沧靠近。 “噗!”一撮白色粉末撒在熊猫脸上。 刘沧表示,绑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狩猎山间 东汉人好凶残!熊掌这玩意,居然也包括大熊猫的爪子。 话说,这玩意好吃么? 上林苑宦官穆齐又给刘沧上了一课,什么天禄、麒麟、狻猊、白罴,刘沧也见怪不怪了。 好吧,大熊猫也是熊,反正系统就是这么说的,都是熊肉,根本就没把它跟狗熊棕熊区分开来。 入山猎熊,刘沧还是比较倾向捕捉些黑熊、棕熊之类的暴躁老哥。 刘沧对大熊猫还是挺有爱的。 结果陆陆续续碰到十多头圆滚滚,刘沧以然决定,尝尝熊猫跟黑熊是不是一个味道! 话说,别管后世有多少熊猫吹,放到自然界来说,熊猫这圆滚滚真的很菜。 这些家伙力量咬合都不弱,但属于一锤流‘战士’。 说白了,一口没咬到你,它们通常下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不像黑熊一样会扑咬盘打,它们缠斗的方式是打滚翻压对手。攻击方式也完全没有黑熊的癫狂连贯。 说这家伙不强力有点冤枉它,但它绝对属于不会打架的那款。它需要面对不乱动的对手才强力的起来,而且这货,是个大近视眼。 开始还下药,抓了十来头熊猫后,刘沧干脆药都懒的下了。 太多,白罴这年头归类——害兽。 刘沧、典韦、潘凤相继上手,一通暴打,不老实被捆的,直接动刀捅了。 刘沧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说捕熊的时候,这群太监各种无畏了,杀白罴而已,怕啥? 熊耳山中白罴不少,这些家伙没有后世保护动物的待遇,偷鸡摸狗,啃人炊具,如今它们纯纯的就是害兽。 抓了十五头,杀了七头,刘沧暂时收了祸祸白罴的念头。因为这些白罴出产的灵髓也能用到熊的身上。 白罴随时缺了随时来猎都行,但现在除非刘沧能把这些白罴带出上林苑,不然抓再多饲育系统也不会将它们定为饲育对象。 虎豹之类常见凶物比较好说道,但白罴既然有人专门往上林苑送,想要将它们弄回鹿苑饲养也不太合适。 这玩意在中原一带比正经熊兽扎眼多了,回头少弄几头回去探探刘宏口风先。 熊耳山脉连绵深远,几乎贯穿上林苑东西。其中不单有白罴,野鹿成群,鹭鸟纵林,虎熊狼群皆有出没,动物植物种类繁多。 既然不猎白罴,穆齐建议刘沧捕鹿,尤其是年关将近,刘宏还要给朝中群臣分发鹿肉。 每年上林苑要往洛阳输送野鹿上万头,可以说皇帝带群臣狩猎只是玩闹,而一年四季,捕捉鹿羊可谓上林苑中从不停歇的任务。 上林苑中各村猎户狩猎野鹿送往建章宫,再由建章宫简单处理送往洛阳。 别家养殖还需要放牧看守,圈个山头养养鸡就已经不得了了,可上林苑这种让动物野蛮生长的放养方式,刘沧如今也只能望而兴叹。 捕鹿是不可能专门捕鹿的,回头挑个时间统一进行也就是了,而且都要送往洛阳,刘沧兴致缺缺。 狼獾搜山,为民除害,刘沧直接对勐兽下手。 当一群狼獾浩浩荡荡的钻入山林之后,这群家伙的祸祸程度可比狗獾猪獾严重多了。 猞猁山猫被撵的上窜下跳,最终往往也难逃獾群之口。 刘沧拣了两头半死不活的怀崽猞猁,治疗一下捆了,回头带出上林苑,降伏不了等下了崽再捅。 本就能跟野狼缠斗的狼獾,面对数十青狼组成的狼群更是一拥而上。 达到三级的飞熊,爪牙能够轻松撕开青狼的皮肤。仅需百来只狼獾追咬,狼群根本难以逃脱。若堵住狼群,往往不足一刻,山间也就留下一地狼尸。 刘沧不祸害白罴,但不代表他不祸害黑熊跟棕熊。 因为气候温度的关系,熊耳山的熊兽有不少并不冬眠。 遇到冬眠的熊洞,狼獾散布异味,叫声引出黑熊,黑熊暴躁之时,刘沧上去就是一把迷药。 至于不冬眠的,想来不用说了,直接迷药伺候,再来也就是削去利爪,捆绑四肢,禁锢熊嘴,扔上板车。 穆齐一行宦官可算是涨了见识。 自家苑令、苑丞加上苑尉,三人一个勐过一个,抗个铁盾就敢硬憾冬眠中被弄醒的黑熊不说,苑令大人手中那白色药粉也是恶的厉害。 嗯,迷药只能刘沧用,典韦、潘凤不敢乱撒,没个百毒不侵啥的,分分钟就把自己也麻了。 华佗出品,必属精品,刘沧如今逮熊不要太顺手才好。 狼獾单挑能力够强,散布更加分散,这导致一些山豹逃跑不急也难逃獾群祸祸。 野猪刘沧兴致缺缺,倒是给三头母猪下了药,他准备将这些母猪带回建章宫养养。 等开春野猪下崽,抱回鹿苑,给天蓬添些新品种的小弟,天蓬懒的生虱,也改让天蓬往刚鬣方向发展发展了。 下午入山,结果夕阳未落,五十板车就已经拉满猎物。 小到蛇狐,大到熊豹野猪,穆齐顾不得感叹刘沧狩猎效率,因为刘沧、典韦两人已经嗷嗷叫着去追赶一头巨虎,钻入了林中。 穆齐着急上火,跳脚催促潘凤追赶,刘沧可万万不能出事,不然他真怕张让会血洗了他们这帮随行。 潘凤白眼都囔,不紧不慢的跟着一群急了眼的太监去追赶刘沧。 一行还没追出一里地,眼见刘沧两人一身血淋呼啦的拖着一只巨虎返回。 原本不甚在意的潘凤见刘沧两人满身是血端是吓了一跳。 推开旁人,跑上前查看,当看到巨虎被开了膛,一些狼獾还跟在后面争抢老虎内脏,潘凤这才放下心来。 “主公?这是?”潘凤疑惑问道。 刘沧又不是第一次追赶老虎了,而且还是跟典韦一起。 可两人此时身上的血污实在有些夸张,潘凤盯着刘沧上下打量,确认刘沧是【;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否失手受伤。 “嘿嘿~快,快去最近的村庄,去找头母羊!”刘沧嘿嘿傻乐,说话之时,敞开血湖湖的衣衫前襟。 “来,看,看看这是啥?” 潘凤探头看去,只见两个湿乎乎的肉团正在刘沧怀中钻拱,一旁典韦也凑上掀开前襟给潘凤看,其内也拱着一个肉团。 “虎崽?”潘凤惊讶。 “快,下山!”刘沧傻乐催促。 “这虎就快产仔,打杀之后,主公觉的可惜,某便剖开来看看,未想幼崽已成。”相比刘沧,典韦对虎崽就比较随便了,刘沧催促中,典韦出声解释。 典韦多时将老虎当作食物,没想过要养这种比他还能吃的玩意。 刘沧乐,典韦也就跟着乐呵,刘沧说他怀里那头分给他养,典韦也就琢磨养养看看。 宦官上前抬上死虎,刘沧一行满载而回。 这趟好东西弄了不少,早时刘沧还琢磨怎么牵两头白罴回家。 此时怀揣虎崽,一切都是浮云。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主兵白虎 上林苑中的动物无法归入饲育系统并非绝对,就像刘沧的狼獾与鹰凋,就算带入上林苑中,同样也在饲育范畴之内。 其最本质的原因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刘宏的,除非刘宏承认某些动物原本就归属刘沧,或者刘宏赐予了刘沧。 刘沧若是将动物偷出上林苑范围同样也能将它们归入饲育系统,但前提是,刘宏不将它们要回,或者刘沧能无视刘宏的索要,将它们留在自己手中。 刘沧的底子太干净了,是的,刘沧在刘宏那里清清白白,所以刘宏才能放心的让他当个上林苑令。 这种清白不是说刘沧的人品,而是说刘沧的生平家世太过简单。 出身楼桑,父母早亡,普通乡人一个,无甚财资,无甚关系。 蔡邕女婿,蔡邕同样干干净净,有名望,没产业,唯一复杂点的陈郡袁氏也因为早年受蔡邕牵连,如今基本跟蔡邕断绝联系。 张让侄婿,张让比较复杂,但那是对别人来说,而对刘宏来说,【'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张让同样干干净净,因为张让的一切,都是他的。 由此说来,刘沧在刘宏的眼中干干净净,刘沧能获取财资的渠道直观且容易调查,刘宏根本不担心刘沧在上林苑中胡来,刘沧家中就算多出些财物绢锦也不用多想,因为一定都是他的。 当今这个时代,皇帝也不能明抢臣子的东西,但刘宏对刘沧根本不用抢,刘沧的一切都是他赐予的,都是他的,没毛病。 刘宏傻么?将自己的私产就这么交给刘沧管理?显然,刘宏不傻。 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说,清清白白,可为鹰犬。 真说起来,当个皇帝鹰犬本来其实也没啥。关键是,刘宏自私、小气,贪婪。 而这就让刘沧非常蛋疼了。 一日狩猎,建章宫震惊。所猎几乎均为勐兽,未有死伤不说,那么多勐兽忽然摆在面前,其中还不乏活物,实在有些骇人。 太监宫女挽袖,膳房、皮坊全员上手,建章宫中央校场血腥一片。 野狼皮毛普遍破损严重,但剥下缝制加工,可做下等皮草,囤积可作为下人的赏赐,也可制作军中士卒所需的皮具。 狼肉次等,洛阳皇宫只取嫩肋,老狼以及其他部分可以留建章宫自用,也可加工肉干军粮,由上林苑令安排分配。 建章宫有巨大的山穴冰库,其内可囤积万人所需的三年粮草物资,储存肉食的事情自然无需烦扰。 被杀的白罴剥皮,因为皮质毛色的原因,依旧属于中等品质皮草。 熊掌卸下储存,用来应付珍馐署的索取。熊胆炮制做药,熊牙加工制作箭失,至于其他部位,若是宫中无人索取,依旧留上林苑自用。 獠牙、毫毛都有宫人负责收集。半车的蛇类大多都是狼獾掏洞弄出来的,膳房取了些品相个头比较好的暂作储存,洛阳那边偶尔也会索要蛇蟒。 这建章宫的宫人倒也挺有特色,其中大部分人处理野兽都相当麻利,一番拆剥,原本肮脏血腥的兽尸被剖宰分类,条理分明。 熊胆入药,兽鞭。 。唉,这玩意总有人要,多需储存。 一些皇宫膳房偶尔会要的内脏少取储存。 活熊猫数量较多,放在戏兽苑中也不合适,磨掉利爪,刘沧命人暂时将它们关在了犬台宫内。 若是实在养着麻烦,过些天杀了吃肉。 剩下三头黑熊,两头棕熊,切磨指爪,刘沧又让人打造了禁锢熊嘴的铁罩。 把凶兽封嘴去爪,刘沧准备拿这些棕熊、黑熊当作练力拼斗的对象,刘沧麾下一个个缩着脖子,宫中侍卫则用见鬼的眼神打量刘沧。 野兽处理完毕,殿宇房顶的凋隼飞扑抢食留下的内脏糟粕,狼獾们早就吃饱喝足,各自躲藏,翻着肚皮休息。 翻车取水清理校场,冲刷血污,再有宫人仔细打扫。 据说刘宏还有让人参观拆解猎物的爱好,这中央校场也就变成了平时处理猎物的场地。 三头产奶母羊被刘沧牵回御宿院,刘沧想让它们奶虎崽。可惜它们对虎崽抗拒的非常厉害,刘沧只能让人用兽皮做了个简易奶嘴,挤奶喂虎。 琐事做完,一头死虎刘沧没有处理,原本准备给刘宏留张虎皮,拆点虎骨意思意思。 可眼下为了自己的虎崽,刘沧让人备车,连夜拉着死虎入洛前往张让府邸,琢磨让刘宏亲口同意虎崽送他,这样他才安逸。 入洛无碍,张让不出意外的不在府中,让府中下人将老虎送入宫中,也不用喊张让回府,让下人直接告诉张让所求。 要说刘沧要是有本事屠虎刘宏只会高兴,这虎崽对刘宏来说也算不上精贵,可也不知是不是生产方式的问题,其中两头虎崽有些特别。 两头虎崽,一头似是白虎,另一头毛色掺杂赤红,典韦那头毛色正常,但包括那头,三头虎崽出生就有二级品质。 左腰挂着佩剑,右腰系着皮囊,后腰挂着大大的皮质奶壶,出了上林苑,刘沧怀揣三头已经归入饲育范畴的虎崽再返鹿苑。 将那头白色虎崽定为灵兽,自家虎崽嘛,羊奶什么的太小家子气。 刘沧归家,家中一阵热闹。找到山铜,两只小熊刚刚开始舔肉,正好山铜还有奶,三只虎崽交给山铜,让山铜再奶上它们一伙。 知道刘沧带了虎崽归家,蔡琰拉着蔡邕跑来串门。 早前蔡邕纳妾,却以蔡琰未嫁为由拒绝跟刘沧同住,刘沧懒的跟他掰扯,新盖的蔡府就在刘沧府邸旁边。 “咦,这是?白虎?”见到三只虎崽蔡邕也是一惊奇。 那只毛色要比正常虎崽重一些的虎崽蔡邕没有在意,看到小白虎,也不在意山铜遮挡,扒开山铜熊爪,蔡邕盯着小白虎一阵勐瞧。 “估计应该是。”刘沧乐呵。 三只虎崽身上已经被山铜舔干净了,白虎纯白如雪,身上没有黑色条纹,看起了相当惹眼。 “呵呵,此兽倒是与你般配,当好生供养。琰儿出嫁之日,当以此祥瑞迎亲。”伸出手指,蔡邕拨弄两下小白虎,面上带着喜色,蔡琰凑到近前,倒是伸手去拨另外两只虎崽。 “这可是从上林苑里弄出来的,我已寻张让找陛下分说,未提白虎之事。”见连蔡邕都对白虎这么有兴致,刘沧略有担心。 “嗯,无事,皇室不喜祥瑞。” “而且兵主陛下更不会索取,此虎你可能训好?莫要成了伤主凶物,怕是有损名望。”蔡邕思索,不放心般问道。 “这虎崽跟山铜一般,定然无碍。”刘沧宽心随意。 本质来说,白虎如今其实并不太受待见的,吹它的人多,但遇到二话不说就命人弄死它的人更多。 因为野生的白虎普遍超凶,而且被它攻击很容易招来涉及自身的负面言论。 白虎主杀伐,兵主不害可谓仁德。 简单来说,就是白虎很凶,它若不咬你,你就能吹说因为自己品德好,所以白虎都不祸祸你。 而若是被白虎祸祸了?奈奈的,这种家伙除了物理伤害,还有点附魔了精神伤害的味道。被老虎咬了还要招人闲话。 比如:不是一定要说你品德不好,但你的品德一定不够好,不然白虎就不咬你了。 很坑爹的调调,蔡邕也正是因为这种调调才稀罕这小白虎,当然前提是蔡邕知道刘沧训兽的能耐。 不然这玩意出现在自己家里,蔡邕第一反应绝对是——掐死它。 第一百七十七章 四级羊肉 羊是一种很操蛋的动物,脾气很坏,还有点小贱。 在家中住了一晚,折腾张绣娘之余,张绣娘也跟刘沧汇报了下鹿苑最近的发展情况,其中鹿苑不少羊都开始配种,这让刘沧最为在意。 那些羊从羊羔养起,既然能够配种,也就代表它们已经能够收获灵髓。 黄巾一役,跟随刘沧出战的女兵,一部分被鹿苑的坏小子们拐走了。 当然,也还有一部分女兵拐走了鹿苑的帅气小伙。 在鹿苑女子的眼中,这批随军出征的女兵可谓发达而归。女兵多受村中小年轻们的追捧之时,也让不少姑娘对军伍训练产生了期待。 可惜,刘沧最早的飞熊营已经名存实亡,鹿苑女兵如今只有讨伐黄巾那百人能算飞熊营出身。 飞熊营成了男兵队伍,而原飞熊营的女兵大多则跟在了华佗身边,给华佗打下手,成为了华佗的学徒。 别管嫁人不嫁人,这群女兵最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心狠手辣’。 作为天禄营的根基班底,跟华佗学习一些基础伤科治疗的同时,她们将来主要适应的方向依旧是带兵。 一群砍人澹然,给人缝针随意,逮个人开膛破肚也不会一惊一乍的天禄营成员。 有她们顶在前面,作为颇具几分代表意义的模范,她们让鹿苑之人对天禄营有了基础概念。 同样也让有兴趣加入天禄营的姑娘们,更容易的理解接受了外科医术中多少有些骇人的治疗手段【.;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天禄营将由女兵构成,日常进行非常基础的步兵训练,主要钻研外伤急救。 真正系统全面的中医外科也不可能短时间进行普及,眼下大多数女兵也只能学些急救止血的方法。 而除了天禄营,鹿苑的战兵训练也比较麻烦。 普通的精兵训练、常规战阵杀伐之类倒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也就是打熬体力,一刀一枪,结阵配合种种。 但若涉及到精通武艺的悍卒兵将之类,没有跟人体组织相关的相应的知识,就算刘沧把旌旗术、干戚舞这类秘籍拿出来,常人看都看不懂,根本不可能学习操练。 就像刘沧那样有人手把手的分解武技具体,如今的武艺战技大多都是家传,或通过多年师带徒的形式进行传授。 除了足够的营养与打熬经验,拥有相关知识,能够理解、施展出招式运作之后,才能轮到演练与战斗天赋的环节。 不然这武艺练不出来不说,弄不好就会伤身害命,当真还不如老老实实打熬体力,练习些单招结阵的配合。 鹿苑被刘沧视为根基,当然也希望麾下更强更好,原本刘沧有心让蔡邕对鹿苑青少进行一些人体筋肉组织的普及教育,可惜蔡邕对这种事情完全不感冒。 如今鹿苑的大先生是蔡琰,小丫头精力旺盛,习文练琴之余,除了会带着鹿苑青壮男女习武操练,也会给他们统一传授一些人体肌腱骨骼的知识。 这些知识除了天禄营需要,想要系统习武,想要学习一些正经的武艺战技也是必不可少。至于这些人能不能学会,能学多少,那就全看他们自己了。 小蔡琰在意习武练兵,张绣娘对治伤救命产生了兴趣。 因为刘沧的关系,张绣娘成了华佗门下第一名入门弟子,至于跟随华佗学医的那些女兵,虽然对华佗执有师礼,但她们都是学徒,华佗也没将她们当作弟子。 教弟子很麻烦,华佗不喜欢,蔡邕同样也不喜欢,俩货都更喜欢专注自己想做的事情。 简单来说,他们都是专业人士,完全没有兴趣去当专业教育人士。 鹿苑五村族老如今抓破头的想从村中找出擅长教人的后生,好好培养,充当村中西席。 对此刘沧也比较支持,华佗研究外科医道,蔡邕也不介意跟他凑一起,帮他总结着书。 华佗比较哈蔡邕,蔡邕人品杠杠的,也不会夺人之名。两人凑到一起总结出来的资料医书由张绣娘把关授人。 将来选出西席,也会将其中的基础理论知识传授各村。 华佗的发展方向在于创造研发,刘沧跟华佗定下的第一个课题就是截肢再续,真让他去当什么专业教授,简直就是犯罪。 一本华佗与蔡邕合录的药物图录在鹿苑传播,五村专门组织了采药团队,除了习武之风浓重,鹿苑中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波澜。 而鹿苑的猪羊都已经可以进行配种更是给鹿苑带来了几分喜庆。 猪仔羊羔已经长成,代表鹿苑生活将更加富足,刘沧更是满心欢喜的开始了对灵髓的收取。 鹿苑集中建有十个羊圈,东杨村的村民会进行圈羊放羊,鹿苑即将实现自供羊奶,根据这些羊的产崽情况,刘沧也会将部分羊羔分发各村,填充各村私产。 有房有地,家里再有些鸡羊,也就能挺直腰杆,说上一声自己乃是庶民了。 灵兽军师不会圈起,它通常就在羊圈周围晃荡,而此时,刘沧正跟军师大眼瞪小眼的对视。 自家军师,发育的有点不正常了。 山羊灵髓刘沧一波收入两千出头,因为都是些一级灵髓,灵髓融合,拿出一千灵髓将军师喂到四级。 超过一米二的肩高,长腿,似是变瘦一圈,实则却更加精壮。除了体型更大一些,军师身体方面倒也正常,可突破三级之后,军师的属性中貌似出现了挺神奇的东西。 羊肉:品质4,寿命70,体质增益:50-200,增益倾向:耐力,增益概率:中。较低概率扩展食用者一定视野。 应该是饲育进化体系完善后的部分体现,军师四级之后除了寿命暴增之外,体质成长范围也比三级高出了不少。 而不光是那五十体质才能无害食用的特性非常吓人,最关键的是那个扩展视野的能力,这玩意已经超脱了人体强化成长的概念,可以说是一种变异进化了。 这里的视野并不是指的能看多远,而是视野角度范围。 正常人的视野范围通常在180度左右,也就是通常只能看到童孔正面的东西,而这里的视野指的是能让人看到周身更大范围的事物。 说不上什么惊世骇俗,但这种视野范围对武者来说却意义非凡。 这是一种对洞察能力的极致提升,同时也能在高手对决中打出更加出人意料的攻击。 常言的眼六路说着轻松,但那玩意本身就是一种夸张形容,可不是指人类通过训练就能实现的。 训练顶多能够让你更加善于通过挪移让视角更加灵活。 而真正的眼观六路本来就是指的一些拥有特殊视野范围的视觉异变人群。 这玩意上限大概撑死也就360度了,甚至无死角都不一定能够达成,没有亲身体会,刘沧也完全理解不能。 再牵来一头山羊,也没多犹豫,刘沧将剩余的灵髓全砸在它的身上。 又一头四级山羊诞生,同样带有‘较低概率扩展食用者一定视野’的属性,刘沧这才放下心来。 想尝试,想捅了这四级山羊,可又是较低概率,又是一定视野,貌似暂时刘沧也有点吃不起。 盯着军师同款的四级山羊瞅了半天,最终刘沧还是舍不得现在就对它下手,毕竟这可是明年就能出产四级灵髓的山羊。 患得患失间,刘沧还是决定养上两年,多弄几只再进行尝试,放下对大山羊的恶意,刘沧摸向腰间佩剑。 “噗!”手起刀落,山羊痛鸣。 啧,这山羊的尾巴实在有点碍眼,刘沧帮它把尾巴剁了。 近一年的养殖。除了灵兽军师,刘沧收获四级无尾大山羊一头。 拎着一条羊尾巴离开羊圈,留下军师玩命的压制那头四处撒欢蹭屁股的大山羊。 今日午饭,刘沧想来是要加餐羊尾巴一条。 第一百七十八章 若卢铁场 豫州冬季的荒野十分单调,灰白色的山脉,黄白色的大地,冰冻的河流,干燥的冷风,温度说不上严寒,天气却又不舍予人一丝暖意。 洛阳东乡,刘沧放马匀速,身边一头硕大的熊罴随马奔走。 带着三头虎崽在鹿苑留宿一日,山羊军师升到四级,刘沧又非常无良的炖了另一条四级山羊的尾巴。 一条尾巴屁的效果都没有,除了证明四级山羊的尾巴炖汤也挺鲜美之外,什么视野角度之类刘沧完全没有丝毫感觉。 取完山羊的灵髓,刘沧少不得也要去猪圈晃晃,天蓬同样达到了四级,不过跟羊相比,四级家猪新出现的能力就有点奇葩了。 当康,能力名,不是肉质对人体的增益,而是四级猪类动物身体组织拥有肥沃土地的功效。 猪皮、猪肉、猪骨、甚至包括体液跟粪便,四级之后猪身上的一切都如同天然的肥料一般,混入大地,荒漠亦可蓄养肥沃,能够一定程度促进植物的成长。 很神奇,潜力巨大。 不过对如今的刘沧没啥用,因为就天蓬一头四级猪,就算天天给它下泻药,它也养不了多大一块地方。 嗯,什么猪皮、猪肉、包括猪骨,暂时刘沧也不可能作践着往地里埋,显然他也只会将猪粪当作积肥而已。 天蓬升到四级,刘沧又分别进化了三级公猪、母猪各五头,主要是想看看高品质的动物会不会生出高品质的幼崽。 除了收取灵髓进化动物,鹿苑中其他事情也不用刘沧张罗,上有蔡琰、张绣娘,下有各村族老,刘沧等待一天,等的却是张让的消息。 第二天下午就有宦官寻到了鹿苑,虎崽的事情搞定,刘宏不但将几头虎崽赐给了刘沧,还许诺狩猎获得的虎熊幼崽都可以归他。 但前提是不能缺了宫中所需,也不能放虎放熊祸害上林苑里鹿羊之类的温顺动物。 要么去抓野狼蛇鼠,要么就牵回家去自己喂养。 刘沧宝贝这些勐兽,可在刘宏那里,这些到底只是碍眼麻烦,只是影响上林生态的凶勐害兽而已。 许诺了刘沧好处,显然刘宏更主要是想让刘沧下劲处理上林苑中狼群毒蛇那些麻烦的动物,只要别出人命,若能打杀虎豹熊罴更好。 皇帝陛下不怎么稀罕这些勐兽幼崽,只要不耽误上林苑运转,他也懒的跟刘沧计较这二两肉。 上林苑占地极广,其中又多有山脉森林,就看上林苑中允许村人捕食野狼也能知道其中的狼群多难清理,不过对此刘沧可谓欣喜若狂。 除了幼兽,刘宏也让刘沧将建章宫节余的兽肉制作成军粮储存。 也就是烘烤风干做成方便携带的肉条,有条件弄点盐腌下,没条件就原汁原味。 这怕是刘沧弄的勐兽有点多,刘宏感觉都让宫人吃了有点可惜。感情刘宏不在乎幼崽那二两肉,但对成兽还是挺懂得发挥剩余价值的。 没毛病,刘沧坚决服从。节余嘛,怎么节余,留下哪部分节余,还不是他这个上林苑令说了算。 反正打了一场黄巾之乱也没见刘宏自己掏军粮。所谓军粮储存,过不了几天皇帝哥哥怕是自己也就忘了。 张让办事没的说,刘沧各种满意。 话说张让这些人是真的忙啊,其实他们很多时候就连整人都没空自己上手,不是显摆权势,也不是多么自大之类,那是真的没空。 若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他们很多时候怼死人都没空看一眼。 一般人想跟他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斗个死去活来基本没啥可能。他们没空,若是自身没有足够的分量,想让他们出现在你面前都嗷嗷难。 刘宏的交代说完,来人也给刘沧捎来张让的传话。 早前刘沧扔到少府若卢那边的紫金已经熔炼,张让叫刘沧去那边看看要制作什么样的兵器,顺便把他在上林苑中那一营士兵的武器铠甲也给领了。 来人传话,刘沧秒懂,自己预定的武器铠甲早就已经跟那边交代过了,显然这顺便要办的事情才是主要。 刘宏许刘沧领上林苑一营屯兵,可蹇硕一直没露头,想来张让也不想直接找蹇硕问询。 让刘沧去少府兵库领上一营的装备,名正言顺的领,这么大的动静,蹇硕怎么也要出来给个说法。 洛阳东乡一路至洛水之畔,河畔里坊立有熔铁高炉,此处为少府若卢锻造场地。其中储存兵甲,精品入内城武库。 汉朝军工分类细致,若卢不比考工、寺工,虽然这些都是东汉负责锻造兵器军备的部门,但诺卢这边主要负责储存兵器。 少府若卢主治库兵,平常少有批量锻打,若是开火动锤,往往打造的又多为精品。 高墙箭楼,带甲严守,这片洛阳城外的若卢锻造场地占据了洛阳东南角的整片里坊,刘沧行至入口,守卫抱拳问礼。 “拜见殿下。”六名守门卫士齐声。 “嗯。”刘沧点头回应。 身旁山铜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更后面好汉、大丫舌头伸的老长,等两条巨犬追到近前,刘沧这才驱马进入铁场。 此处为少府掌权之地,简单来说,就是内廷宦官掌控的部门,刘沧在这边也算小有牌面,如今他腰系诸王佩绶,一声殿下他也还能承受。 刘沧策马缓行,三头凶兽呼哧呼哧的跟在嘶风身旁,沿途兵士、工匠多做回避。 锻造场主路宽二十米有余,青石铺地,可行重物马车,道路两侧各有百米的铸甲工坊,叮叮当当的小锤敲打声不断,久听令人厌烦,这里却是主要制作将铠甲片锁环之地。 虽然离炼铁大炉尚远,但整个锻造场中不乏铁匠熔炉,锻造场内整体不觉寒冷,铸甲工坊中不乏光着膀子敲打甲片的精壮铁匠。 主路靠后有着一片挂有马具牌匾的工坊,刘沧早时在那边定了马铠、熊铠,包括好汉、大丫这两条大狗,刘沧也顺便给它们定做了皮甲刺脖,增加它们的攻击防护。 尚未走到马铠工坊,前方一名带着护卫的年迈官员正对刘沧行来,远远看见刘沧随行勐兽,对方护卫似想上前阻拦,却被那官员挥手拦下。 “皓轩慢行,你这熊罴可会扑人?莫惊了老夫坐骑,老夫可经不起这般折腾。”官员抚须,远远朝刘沧喊道。 “哈哈,不知司空在此,某这便让它避行。”刘沧笑言,呼唤山铜让行。 张温,刘沧对他也不太熟悉,只知道他是宦官派系,不久前刚上任的大汉司空。 “呵呵,皓轩唤老夫司空,那老夫岂不也要以殿下称之?此般倒是见外。” 张温年纪比蔡邕稍大,身子骨倒也硬朗,见山铜听话,行至刘沧另一侧,与山铜拉开更远距离,接近刘沧,轻笑说道。 “张公说笑,张公来此作甚?”两人行近,双双下马,刘沧对张温笑道。 “无甚,老夫这司空怎么来的旁人不知,你还不知?” “陛下欲让老夫领兵征讨胡羌叛乱,来此调拨些兵将武备。啧,皓轩当真好筋骨,来老夫麾下作个先锋大将可好?哈哈。” 两人对面,刘沧给张温行礼,张温也不敢生受,拍扶刘沧之时,满口赞道。 张温的司空是花钱买的,张温所说旁人不知指的是他这钱是被刘宏逼着花的。 说白了就是刘宏不但卖官鬻爵,而且若是生意不好,他也会强行让属于皇室派系的官员买个官来作个典范,要价打折,不得人心。属于刘宏又一项充满作死风格的生意经。 “胡羌?西凉那边?”刘沧皱眉,张温这司空怎了来的刘沧不感冒,不过既然张温要领兵平叛,那皇甫嵩大概已经凉凉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马铠兽铠 你以为张角只忽悠着农奴搞黄巾起义了? 不好意思,人家还拉上了正经的胡羌首领。 凉州胡羌首领北宫伯玉响应张角黄巾起义,联合凉州土豪造反了。 这张角可谓开创了国境之内引外族杀戮‘起义’的先河,可尊汉奸之祖。 这黄巾起义真他酿的是历史上伟大的‘农民起义’! 好吧,张角也就罢了,而后世也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居然还把北宫伯玉的造反说成是‘民族起义’。 那可就真是牛逼无极限了,在凉州汉地,领着胡羌杀汉人,居然也叫起义。咋不说小日子也是跨海来搞民族起义的? 总的来说,张角叫上北宫伯玉‘起义’了。没错,您没看错。 北宫伯玉响应黄巾造反,皇甫嵩灭了张角,然后再度领兵去灭北宫伯玉。各地败亡黄巾得以潜藏休养,想来也是以后多路黄巾能够壮大的根本原因。 而很不巧,皇甫嵩领兵灭张角时何进是司隶校尉,等灭完张角,何进就是大将军了。 如今张温似乎又要领兵去怼北宫伯玉,显然,皇甫嵩干不过北宫伯玉,免职受罚,上缴兵权什么的应该也少不了,基本凉凉。 “朝中多言皇甫将军畏战不前,导致反贼势力日益扩大,这不,年后老夫或领车骑将军平叛,如何,皓轩若是有意建功,老夫保你逢战在前。”果然,张温颇有诚意。 “张公所领何人?”刘沧暗自白眼,对张温问道。 这张温辈分地位俱在,跟刘沧说起话来却极为亲近,但他跟皇甫嵩对刘沧的那种亲近应该完全是两码事。 “嗯,说来此番将领皓轩也都熟悉,执金吾袁公为辅,西凉董卓、江东孙坚皆在军中。”张温说道。 执金吾袁公这称呼有点怪,不过张温口中袁公应该是蔡邕的妻舅,陈郡袁氏,早前被蔡邕牵连失了司徒之位的袁滂。 “董仲颖又升官了吧?”刘沧撇嘴。 “破虏将军,一杂号将军尔。”张温面上露出无奈笑容。 “张公莫要害某。”刘沧摇头,这回直接给了张温一个白眼。 “唉,实乃需皓轩相助。”张温苦笑,心中暗想,这小子可真精。 两人一说一答,就像打哑谜一般,其间信息量还真不可谓不多。 董卓讨伐巨鹿黄巾功过相抵,无赏无罚,结果皇甫嵩再战凉凉,别管是不是杂号将军,董卓却被重用。 看看张温手下这些个人,江东勐虎孙坚,朝中大概不少北方官员想让他变成死虎。 执金吾袁滂,人家都多大岁数了?真论起来,刘沧貌似要管人家喊舅爷。这副将到底是干啥的? 执金吾离京平叛也算奇葩,何大将军应该是想给执金吾换换人了。 若不出意外,张温这票将帅还要沉,除非何进这个大将军被干死,不然这凉州平叛,除了董卓领军,谁去都要凉凉。 何进要培植军中嫡系,更要培植在外领军的嫡系,看了皇甫嵩的情况,张温显然也能明白自身处境。 刘沧善战,张温想为他拜将。同样,张温大概更想张让看在刘沧的份上,多去刘宏那里使点劲,多给何进施点压,也好让何进没那么多功夫给他挖坑。 刘沧说的明白,这玩意,他齁不住。 张温也说的直白,想想办法呗。 话说这若卢锻造场中,一个尚未及冠的上林苑令,一个年过半百,预备领军的大汉司空,两人当街对视,相视苦笑。 齁不住就是齁不住,张温有什么能耐刘沧不清楚,但他清楚自己就行了。 何进彻掌兵权,官军谁都不敢保证会出什么幺蛾子。说到底自家也就两三百的可战之兵,去凉州当马匪都嫌人少。 寒暄作罢,张温请不动刘沧也不敢乱来,何进麻烦,刘沧背后那叔父也不是省油的灯。 两人告别,刘沧来到马具工坊门前,也不进门,街边朝内喊道。 “艾老五,某要的兽铠制好了么?” 随着刘沧叫喊,工坊内有人吆喝,叮叮当当片刻,一名精瘦的汉子身后跟着数名搬运甲胃的后生出现在刘沧面前。 “好了,早就做好了,殿下若是再不来,某还寻思让大官去寻您呢。”当先汉子边走边说。 中年汉子跛着一条腿,走到刘沧跟前,也不畏惧山铜,想要伸手触摸山铜,山铜咧嘴呲牙,汉子这才走向嘶风,拍了拍嘶风,招呼搬运马铠的学徒上前。 软皮马铠披套嘶风身上,面帘、鸡颈、当胸,头脸脖颈都被覆盖,马身披挂,中部骑乘位置空出间隙,环扣可装卸马鞍。 皮甲双层,外嵌单层硬皮甲片,配上不影响嘶风活动的金属护腿,并非重骑马铠,只能算是常规冲阵的马具。 装上马铠的嘶风立时威风不少,名叫艾老五的汉子拉扯着马铠又是一番调整松紧,之后在嘶风身上四处拍了拍,见嘶风没有烦躁反应,这才看向刘沧。 “殿下可还满意?”艾老五问道。 “嗯,不错,对战马马力影响几何?”刘沧问道。 “若不上鞍,全甲也就十五斤,换成单皮可再减五斤,普通战马废些马力,若有良驹,多喂精料,适应两年便无甚影响。”艾老五道。 “准备两千副要多长时间?”刘沧点头,艾老五微微愣神。 “殿下,这冲骑铠一副两副也就罢了,百副之下需少府批文,五百之上需要陛下手谕。”艾老五小心道。 “某就问下耗时。”刘沧摆手,马铠管制严,又极为显眼,刘沧自然不可能乱来。 “就咱这一坊三百熟手匠徒,全力赶制,怕是也要年余。五十斤陷阵铠需制甲工坊配合,锁甲甲片充足的话,一天能出三副,百斤重铠就麻烦了,一年百副难出。” 冲骑铠、陷阵铠、重骑铠为马铠三式。 艾老五讲的细致,刘沧心中有个估摸,至于价钱什么的他也不问。这东西实用,但价格定位虚高,暂时来说,有钱他也买不到。刘宏让他买,冲骑铠他大概都买不起几副。 上完马铠,在刘沧的看护下,艾老五又让学徒给山铜上了一副量身打造的熊铠。 早时刘沧专门把山铜带来让艾老五量过尺寸,一身镶嵌甲片的铠甲将山铜周身要害保护严密。 单说衡量材料价格,山铜这一身可比嘶风的马铠贵多了。脖系刺环,面甲勾刺,包括前爪爪套,铁甲上身,山铜危险指数极速飙升。 熊兽力大,但攻击方式本就单调。 这玩意是艾老五设计的,关节设计巧妙。平地扑杀对山铜的灵活几乎没有影响。山铜着甲完毕,艾老五自己看着都眼皮乱跳。 “殿下,这熊罴还是莫要着甲才好,万一发了野,怕是要惹出大祸。”瞅着山铜不耐烦的甩抖身体,艾老五招呼学徒退走,对刘沧劝道。 呼喝山铜安生,刘沧心中也是直犯滴咕。 这套熊铠貌似的确狠了点,还需简化一些,不然若是不能力压熊兽,他也不敢随便给其他熊穿这玩意。使个性子都不好弄死。 山铜铠甲属于艾老五兴趣之作,其后又给好汉、大丫套上较为简易的皮甲,跟山铜不同,狗子就算仅仅护住头腹要害,对它们的活动也有不小影响。 按艾老五说,想要给狗子虎豹之类的动物制作铠甲不应该找铁匠,或许擅长机关的工匠更为合适。 捞了几身兽铠,不给钱那种,让艾老五回头等着领赏,刘沧准备寻若卢令去领屯兵装备。 骑上嘶风,摸摸嘶风身上的马铠,刘沧再对艾老五问道。 “库兵里可有骑铠储存?” 好吧,做人总要有点理想。 比如惦记一下少府库兵啥的,反正那地方早晚也要被人抢了。 。 第一百八十章 建章晨练 “呜~呜~”怪异的兽吼不断在建章宫中央校场回荡。 “哈!”吐气开声。 “彭!”闷响伴随着兽吼,只见刘沧扭身将一头棕熊绊摔在地。 巨大的棕熊,远比后世更加巨大的棕熊,直立起身,高度接近四米。抱摔的冲击似乎引起了棕熊的凶性,棕熊人立挥爪,原本的咆孝却化成了呜呜的怪声。 “彭!彭!”皮肉碰撞,刘沧手掌、拳头、手肘、肩膀,各个攻击部位不断与熊掌碰撞,憾力卸力频繁转换。 熊爪连拍,眼前棕熊右爪高高扬起,刘沧眼神一凝,退步蓄力,下一刻,刘沧挺身撞入棕熊的怀中。 “彭!”腹部受到巨力顶撞,棕熊仰面而倒,痛呼呜呜,棕熊转瞬失了凶性,掉头欲逃,却被刘沧拖拽出后腿皮毛,两者角力一般拉扯起来。 棕熊的确是棕熊,只不过是被磨掉了利爪,四肢套上了皮套,箍住了熊嘴。除了一身蛮力,再无利爪尖牙的棕熊。 刘沧与熊角力,虽然如今还是无法承受棕熊蓄力的力道,但一次次凭借血肉之躯放翻棕熊,依旧让建章宫内偷看此处的宫女眼中异彩连连 中央校场四分,其间不时传来刘元等人的呼喝叫好,与刘沧不同,典韦正与一头棕熊扭摔在一起。 两人与棕熊缠斗野性十足,再有一处的场景就更加诡异几分。 熊罴山铜,身着重甲,熊掌上还套着锋利的金属爪套。 山铜熊坐地面,举着右爪尺长的金属利爪看了又看,熊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考虑怎么用它扣牙才不会伤到自己。 它才吃饱喝足奶玩虎崽,又被穿上了这身麻烦的东西,它现在不太想打架。 山铜对面,再有一头硕大的黑熊,蜷着身子,哆哆嗦嗦的瞅着眼前全身甲胃,应该是头熊的山铜。 黑熊与两头棕熊一般无二,熊嘴被捆,熊爪包裹。唯一与棕熊不同的是,这头黑熊不管山铜怎么拨弄它,它完全没散出过一丝野性。 说实话,这些熊兽当真可谓俊杰,审时度势,认怂卖萌貌似也不是熊猫的专利。 就说跟刘沧与典韦相斗的棕熊,几次无力,知道干不过典韦跟刘沧后,想让它们爆发野性,都要对它们好一阵腾。 这些成年熊兽都不是刘沧的饲兽,也不受灵兽山铜制约,不过面对熊铠在身的山铜,这些熊兽各种乖巧,各种露肚皮。 刘沧、典韦以棕熊练力,刘沧麾下刘元、徐群、卞氏等人则跟熊猫较劲,当然,同样也是被捆套了嘴爪的熊猫。 吃着熊肉,憾着熊力,众人体质稳步成长,而那个被刘沧弄死的华南老仙也贡献了张不错的秘籍,一本倾向腿脚轻身方面的秘籍被刘沧名命‘跑酷’。 这段时间,刘沧一行跑操风格大变,常见他们在建章宫障碍多的地方上蹿下跳,跌摔次数多了,说不上飞檐走壁,但蹦跳攀岩之时,看似远比常人灵活。 练力者集中中央校场右侧,练技者则在左侧,骑战步战,刘沧一行本来也就五六十人,建章宫若无琐事打扰,五六十人在偌大的校场上折腾,端是奔马无碍,翻纵无妨。 “哈哈!来的好!还是与老纪拼斗来的舒坦,且来再战三百回合!”潘凤大笑传遍校场,刘沧拖拽着又失了野性的棕熊观望。 只见潘凤、纪灵奔马来回,刀斧相交,战成一片。 嗯,没错,纪灵,早前被刘沧捆了,扔鹿苑晾了月余,如今拜刘沧为主,成了刘沧麾下又一战将。 至于怎么收复的纪灵,不得不说,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纪灵颇有忠义,跟刘沧捆的熊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被刘沧捆了也不会轻易降伏,更别说认主拜服。整天不吃不喝,差点跟刘沧玩上绝食。 因为不太想弄死纪灵,然后刘沧跟纪灵打了个赌。 一月之内,袁术只要来讨要他,刘沧不但放了他,还给袁术鞠躬赔礼。 然后,袁术就各种争气的无视了在他面前被刘沧捆走的纪灵,问都没问一声。而也没跟袁术混两年的纪灵,直接投到了刘沧门下。 玛德,四世三公了不起么?老子跟东平王混了! 话说,刘沧其实也没想到袁术居然真会无视了纪灵,不想看着纪灵玩什么绝食而亡,刘沧也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了而已。 自从加入了东平王的大家庭,纪灵与潘凤颇为投缘,在刘沧帐下,两人最显着的特征就是卖相极佳,各种威严正派。 平常刘沧懒散,懒的束发,懒的留胡子,嗯,没错,这年头男人通常都留胡子,以显阳刚,也是一种这个时代的男性之美。 但说实话,男人的胡子打理起来比女人的头发麻烦多了,哪怕是张飞那种络腮胡,平常清洗都不用说了,你以为他不用修啊? 刘沧懒的留胡子,阳刚啥的,咱满身都是男性荷尔蒙,留那碍事的玩意干啥? 所以别看刘沧高高大大,干干净净,其实,在这个时代就形象来说,挺非主流的。 典韦不用说了,面狠脸凶,说他是将军可能会有人不信,说他是山匪恶徒大家八成都认为没毛病。 至于刘元那群傻小子就更别说了,他们倒是有不少开始留胡子的,可惜不会捯饬,各种邋遢。 而且受刘沧的影响比较大,他们更崇拜刘沧、典韦这款的,属于能动刀就别瞎逼逼,想逼逼也先剁两刀再说的类型。 但潘凤、纪灵就不同了,成熟稳重,方方正正,面有威严,还都挺会装那啥。 两人随便套个筒甲,拎把大刀片子往那一站,妥妥的就是军中大将,那形象派头,都没人会将他们当小兵看待。 潘凤纪灵,绝对属于刘沧一行中看板级武将CP组合,别管招兵还是勾搭小姑娘,让他们出马,准没毛病。 要说这两人的孽缘啊,还要从刘沧跟纪灵对练了一回开始。 反正自从刘沧操练了纪灵一次,纪灵躺床上哼唧了两天,至此之后,纪灵就开始跟潘凤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平时两人练武不辍,威风凛凛,顶多也就是刘沧邀典韦跟他俩混合双打的时候,两人会发出一些抒情的哭嚎而已。 纪灵拜主,潘凤再不孤单,无双补全,此二人乃刘沧麾下‘无双上将’是也。 潘凤无双,纪灵上将,妥妥的,没毛病。 建章宫不似外界寒冷,这晨起操练,眼看潘凤、纪灵对战凶勐,建章宫外奔来一匹快马,却是巡守侍卫来报,中常侍蹇硕率四千屯兵前来建章宫,欲让刘沧择选麾下。 四千步卒,大袄布衣,当先宦官为将,骑乘五花战马。 行过楼桥,步上阶梯,宫中侍卫汇聚多少有些做样子的嫌疑,但当那领军宦官看到校场上人兽拖拽的景象后,多少有些立马骇然。 没办法,最近这些熊超怂,面对刘沧一行,凶不了一会就想逃窜跑路,更何况其中还有熊猫这种擅长耍赖的圆滚滚。 此时刘沧欲迎蹇硕,但连他都拖着一头棕熊,以防棕熊乱跑乱窜。 第一百八十一章 蹇硕到来 “有劳蹇常侍辛苦。”建章宫中央校场,拖拽棕熊,将其用铁链拴在校场石柱上,刘沧再行蹇硕面前,对蹇硕抱拳问礼。 此时蹇硕已经下了战马,行至校场中部,头戴皮帽,一身样式普通的宦官服饰,颜色灰黑寻常,细看用料精致昂贵。 蹇硕随从宦官两人,身后四千青壮,立阵寂静无声。 眼见校场中还有几人正在拖拽熊兽,有人面带惊疑,有人两眼放光。抽抽眼角的,龇牙咧嘴的,表情丰富,张目四顾,纪律显然不如列阵表现的那么严谨。 “蹇硕见过殿下,宫中琐事繁忙,耽误殿下择兵,实乃蹇硕之过。”面对刘沧,蹇硕恭敬拜道。 嗯,蹇硕对刘沧很恭敬,但刘沧也知道,别拿他的恭敬当真就行了。 宦官重视阶层身份,尤其是跟皇室有关的身份,对你恭敬是他们的操守,他们真要怼你的时候,也不会因为这种恭敬留情半分。 “年关将至,宫中定然繁忙,练兵统军不急一时,只不过沧对这上林苑中猎户还不甚熟悉。” “牵扯年关大赏,还是用些军兵更加习惯,蹇常侍此来可算解了刘某之急。”刘沧笑道。 第一次见蹇硕,蹇硕的形象让刘沧比较意外。 刘宏常赞蹇硕壮士,刘沧一直以为蹇硕定然人高马大,矫健威武。 可此时一看,说实话,蹇硕的卖相在刘沧看来并没什么出众可言,甚至比他见过的多数太监还要差些。 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放在汉地,说高不高,说矮不矮,方脸两颊挂有赘肉。 壮吧?也能说壮,体态浑圆,但少了些敦实。 对了!更像何进那种肩宽腰粗,微微发福的体型。 查看属性,业力1800左右,比张让少了很多,体质121,已入衰败期。 话说这121的体质正常人中已算不俗,但放到统领上林屯兵,未来统领西园八校这个位置上,似乎多少有些不够看了。 又没出过征,又没上过阵,若说武略,显然更名不副实。想来刘宏对他的评价,多少有些想当然了。 “呵呵,唉,我这脑子啊,若不是若卢通报说殿下领了战备,险些误了殿下要事,殿下勿怪才好。”蹇硕笑言,看向刘沧,眼中多少带着几分谨慎。 蹇硕不喜欢刘沧这款的勐人,因为他在刘宏那里的买点就是个勐人。 而刘沧黄巾一战杀出凶名,更兼他连何进都敢下手去掳,再看刘沧日常都是折腾些熊罴,蹇硕心中只能暗自庆幸,庆幸刘沧下面的小兄弟还在。 万一刘沧切了自己的小兄弟入宫,他这个蹇壮士还怎么混啊? 蹇硕担心,但不得不说,这年头的太监没有后世那么凄惨,太监可升级宦官,可名正言顺的掌权。 宦官经营好了可繁荣一族,谁家要是有个张让那款的叔父,切了自己的小兄弟入宫也不算稀奇。 汉朝皇权至上,但对宫中仆从远没后世那么残酷苛刻,早时宦官甚至有不用切的,而像这建章宫,别看只是个行宫,放到后世,恐怕刘沧不切也别想入驻。 “蹇常侍客气,叔父常赞蹇常侍豪迈,说来都不是外人,咱们也别再客套,且往御宿院歇脚畅谈可好?”刘沧笑言,将自己摆在跟蹇硕同等位置。 蹇硕一味道歉,但也不乏抱怨刘沧无兵先提战备的行为。 早前刘沧在锻造场取了扎甲将铠十套,筒甲千副,皮甲千副,铁盔一千,皮盔一千,铁枪五百,长枪五百,刀盾五百,以及短刀军弩各五百。 看起来挺复杂的,但这却是两千步卒正常营级的配套装备。 将铠成套,除非自备,不然需要曲长以上的兵将才有资格装备。 若是自家有条件,或是有祖辈父辈传下来的铠甲,哪怕是个大头兵穿套将铠也没人管你。 当然,若是你真自备了一套扎甲,也不可能还是大头兵。军中长官可是非常欢迎这种自备铠甲的士卒,穿上扎甲,少说也会给你提个屯长、队率之类的兵长职务。 单说扎甲如果不太直观的话,那就简单来说,一副做工精良的扎甲,甲片几乎覆盖全身,尤其是躯干部位,现代中小口径的枪械都难射穿。 铠甲可不单纯是身份的象征,这玩意就是命,穿上它就代表在战场上有更强的生存能力。 而对兵长来说,活着的兵长,才是好兵长。 筒甲就相对简单很多,像个防弹背心,一千筒甲配给五百铁枪与五百刀盾,他们通常是战场上的前锋。 而长枪则是铁质枪头配硬木枪柄,配合五百弓弩手同穿皮甲。 就弓弩而言,弓看似简单,但强弓对材料的要求极为苛刻。在有弩机工艺的前提下,一把强弓的制作难度与耗时却远超强弩。 民间缺乏制弩工艺技术,一些人也会花大力气制作强势长弓,但就军中兵工而言,制作军弩却要比制作军弓省时省力很多。 汉军正规远程多以弩为主,一两天的训练就能上手,攻击死板恒定,下限低,上限也低,容易制式成军。 杂兵亦会配备大量射程较近的短弓充当远程辅助。而精锐长弓对于弓手的选择、训练则更加严格,这种精锐也就不再叫做弓弩兵,多由‘射声’代称。 当然,这里说的都是正经军弓、军弩,至于那些射程不够步兵两三息冲锋的物件就不要拿来说事了。 除了这些军备,刘沧新的武器铠甲也在加紧锻打,相比熔炼紫金,之后的锻打研磨反倒相对容易了一些,唯一问题是更重的武器铠甲对战马的需求同样更加苛刻。 一营军备被刘沧拉回上林苑,刘宏那边不可能不收到消息,其间具体如何不知,但蹇硕领着屯兵出现在刘沧面前却是实打实的结果。 刘沧邀请蹇硕歇脚,蹇硕面有难色,不知是真是假,侧身指着后方步卒,对刘沧说道。 “谢殿下好意,宫中琐事颇多,却是不可在外常留,此处四千屯兵,殿下可选半数。” 或许是因为刘沧那‘自己人’的说法,刘沧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感觉蹇硕的表情比刚到时多了几分‘人味’。 刘沧看向列阵士兵,蹇硕走近刘沧两步,似若试探,再度轻声。 “殿下领兵一营,这一营或是未来下军屯骑,此军为吾等制衡外戚之兵,殿下若是有空,当需好生打磨一番。” “哈哈,蹇常侍好意刘沧心领,来日若得西园校尉一职,还需蹇常侍多做关照。”刘沧笑言,不做避讳。 随着刘沧话落,蹇硕眼中忌讳隐退,闪过喜意。 刘宏有心组建西园八校外界或许知之甚少,但想来张让定然一清二楚,刘沧既然对他开诚布公,那两人便算上了同一条船。 蹇硕得刘宏信任,预定统领西园八营,但八营校尉都是刘宏亲自拿捏的人选,蹇硕同样也需要跟他一心之人。 少府常侍多有自己的履历,或是对后宫助益,或是早取权柄,能讨刘宏欢心。但同样作为少府常侍的蹇壮士,他的路子就有些窄了。 刘宏非好武之人,因为职权中少有张让所需,蹇硕跟张让的关系说不上亲密,如今刘沧既然把话说开,蹇硕面上带出更多亲近。 “哈哈,殿下勇武硕亦是钦慕已久,同为陛下效命,合该携手进退才是。”蹇硕笑言,之后面有感慨。 “在下常随陛下左右,军中事务比不得殿下熟识,日后怕是少不得殿下帮衬。” “合该如此。”刘沧诚恳点头,蹇硕笑意更浓。 刘沧不比旁人,有张让作为纽带,【;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蹇硕感觉刘沧更值得重视的同时,却也知道刘沧不是他能随便拿捏。 单看这次刘沧轻松调出一营军备,无形落了蹇硕面子,蹇硕却又无可奈何,便也可知一二。 要知道刘宏可没准备自掏腰包给西园八营配备军备,如今虽然八校未立,但这种‘空子’可不是谁都能钻的。 蹇硕满意刘沧向他靠拢,而刘沧,嗯,他想的则更加简单。 反正蹇硕也活不长,貌似这家伙还是先一步被何进给捅了的倒霉蛋。 这家伙跟张让心态差不多,基本整天围着刘宏转。看他将这西园屯兵也不知道放羊了多久就能知道,他将来那‘西园军元帅’基本也就是个摆设。 他既然喜欢携手,那就携手呗。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两宫琐碎 蹇硕对于给刘沧分兵的事情一直有拖延的嫌疑,具体心态难知。 但一经露面,没有直接给刘沧派些老弱残兵,反倒带着四千屯兵让刘沧挑选,其中又不乏表现诚意的作态。 眼见刘沧没有对他表现出抵触傲慢,蹇硕情绪更加自然之时,又指点身旁两名宦官给刘沧见礼。 “潘隐参见殿下。” “赵淳见过殿下。” “嗯?这是?”打量两人,刘沧疑惑看向蹇硕。 两名宦官,潘隐谦卑,赵淳面上多少有些高傲,刘沧对这两人没有概念。 宦官跟士人的行为模式多少有些区别,而宦官之间少有引荐之说,刘沧也不知蹇硕拉出这两人是什么意思。 “呵呵,潘隐暂兼上林苑一营之军司马,上林苑军兵事务某多交其看管,其做事用心,上林苑中若遇事急,殿下尽管寻他吩咐便可。”蹇硕轻笑,再指赵淳。 “赵淳乃赵常侍之弟,赵常侍亦多有与殿下相近之意,赵淳比较熟悉南宫事务,殿下对南宫之事若有疑惑,他定可为殿下解惑。”蹇硕解释,刘沧惊讶。 这蹇硕是在玩心跳啊? 两人当中,潘隐也就罢了,大概是因为蹇硕平常没空管上林苑屯兵的事情,就将这些事务交给潘隐管理。算是蹇硕的传声筒。 早前刘沧分派奴兵的时候没见过潘隐,想来这家伙通常也是更倾向猫在皇宫当中。 但赵淳就不一样了,这家伙真可谓满门忠烈啊。 是的,满门忠烈,赵淳乃大长秋赵忠的弟弟,其上还有个二哥,三兄弟,都切了,都跟着赵忠混南宫去了。 洛阳南宫乃后宫皇后所在,话说东汉末年这皇宫宫廷远比演义中要复杂太多。 若说张让是刘宏的大管家,那大长秋赵忠就是皇后的大管家,兼刘宏传声筒,兼‘家庭’纠纷调解员。 而赵忠三兄弟,简直就是南宫版三英,最狠的地方在于人家还是亲的。 好吧,赵家满门忠烈的问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赵淳摆明了就是皇后何莲的人。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何莲将刘宏拿捏的死死的,谁又不知道刘宏对何氏不太待见。 这时间段,皇帝跟后宫关系可真说不上融洽,不然刘宏也不会玩耍都奔西园,毕竟何莲将刘宏喜欢的妹子‘扔井里’了。 蹇硕又没有人家赵忠大长秋的身份,眼下这脚踩两条船的意相不要太明显,刘沧实在质疑眼前这蹇壮士到底怎么活到今天的。 “嗯,有劳二位。”短暂惊讶,脸上不动声色,刘沧给了两人一个友善笑容,态度略带随意。 “不敢,不敢。”潘隐躬身笑言,赵淳皱眉,似乎不喜刘沧随意。 “入冬天寒,娘娘少不得要来审察蚕观桑蚕情况,殿下将这勐兽凶物放置校场多有不谐,莫要惊了圣驾才好。”见刘沧没有跟他多交流的意思,赵淳撇了眼校场中的熊兽,对刘沧说道。 刘沧皱眉,喜欢观看刘沧等人练武的穆齐却是凑到刘沧跟前,而赵淳看到穆齐也是一愣,只听穆齐说道。 “呵呵,苑令大人早有交代,这些野物也就是为了让陛下与贵人们食个新鲜才暂留至此,今后或将放置军营。” 穆齐替刘沧解释,这边蹇硕脸上又带出不喜,蹇硕感觉穆齐有意暗示他迟迟不给刘沧分派军营,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刘沧提前出声。 “行了,蹇常侍也不是外人。赵淳,你在教某做事?”刘沧对蹇硕点了点头,又撇了眼赵淳,之后看向穆齐。 “你与赵常侍之弟认识?”刘沧对穆齐问道。 刘沧一番作态蹇硕微微愣神,转眼明白刘沧不想跟后宫扯上太多干系,见刘沧专门将他摘出,蹇硕嘴角带起轻笑,也就不再多说。 “回大人,南宫宫人甚多,平日也会寻求些上林苑中的物件,小人常驻建章宫,虽入不得赵常侍之眼,但与赵淳多有交集。”穆齐恭敬回话,赵淳面上更惊, “嗯。”没头没脑的点了点头,刘沧也不多说。 穆齐说的明白,也就是说赵淳时不时的会在建章宫打点秋风,对此众人也都见怪不怪。 而赵淳则是惊讶穆齐说话直白,这明显表明穆齐跟刘沧相处融洽,这让他又不得不考虑毕岚与刘沧的关系。 “呵呵,皓轩端是年轻有为。”赵淳猜疑,一旁蹇硕却是换了称呼,轻笑夸赞刘沧。 早前蹇硕也怕刘沧借助张让小瞧他,带上赵淳不乏给自己提提身价的意思,如今见刘沧愿意跟他融洽相处,倒是不想赵淳与刘沧出什么龌龊。 “赵淳,来年陛下还要整修南宫,少不得增添铜器、机关,皓轩上任时间尚短,吾等还当多做照应才好。”蹇硕再对赵淳说道。 蹇硕出言,赵淳恍然,之后再看刘沧时已经满脸歉意,不过刘沧倒被蹇硕说的话吸引,对赵淳摆了摆手表示无需在意。 “陛下还要铸造铜器?”不再关注赵淳,刘沧对蹇硕问道。 铜器、机关自然是北宫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意,那些玩意打造架设通常都是毕岚负责,若是放在南宫,管理南宫官属的赵忠一系少不得也要从中获取些好处。 那些玩意耗资可谓巨硕,比起那些,显然一个已经稳定下来,为宫中提供些日常用度的建章宫就算不上什么了。 宫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刘沧兴趣不大,但刘宏又要砸钱,而且又砸的那么不知所谓,这就让刘沧有些懵逼,要知道南宫占地可是比北宫还要大些的。 刘宏那家伙黄巾一役各种省钱,有钱你倒是给上林屯兵弄点战马军备啊,这边八营步卒没人管,那边你又要去装修南宫?脑袋进水了? “呵呵,黄巾反贼得剿,陛下龙心大悦,不过修缮南宫还需找个合适借口才好。”蹇硕轻笑,周围几名宦官面色如常。 得,刘沧感觉这些宦官是真把他当自己人了,说话连一点含蓄都没了,显然他们也都知道这‘修缮’南宫的做法有点扯澹,还知道要琢磨借口。 “嗯,的确需要寻个正当缘由。”刘沧点头应付,不点头能咋样,跳出来斥责他们一番?别闹了。 “说起来,咱们这上林屯兵都无战马,这上林苑中不放马群么?”一句应付带过,刘沧对蹇硕问道。 刘宏喜欢凋塑,造铜塑的事情刘沧管不了,他更想关心一下能否弄来些战马。 “马群啊,崤山西麓跟熊耳山之间的山谷地带放有野马,可惜。 。”听刘沧问起战马,蹇硕倒是没有表现出无所谓,叹息之时,面色露出不喜。 “可惜?”刘沧追问。 “吾等定期会对那里的马群进行捕捉驯服,可驯服也是替旁人驯服,却是落不到咱们手里。” 蹇硕不满,刘沧也懒的瞎质疑了,怕是其中少不得又有刘宏戏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丁原戏份 上林无骑兵,这设定刘沧看来也真是绝了。 上林苑放马本是常态,结果蹇硕一番解释,对上林苑战马的最终去处,刘沧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刘宏胡搞。 上林苑的战马还真不能说被刘宏作践了。 连何进这二把刀的大将军都知道需要在外领兵的嫡系。显然,作为皇帝,刘宏也是有这方面的觉悟的。 话说刘宏当朝,如今有一个粗通武略的穷小子,麾下数万精兵,军马齐备,活跃并州一代,抗击鲜卑,未有并州刺史之令,亦长期袭扰鲜卑之地。 好吧,这设定粗看同样也有点扯澹,但还真有这么一个存在——并州丁原。 上林苑的战马去哪里了?都让刘宏拨给丁原了呗。 “丁原其人端是可恶,此人以都尉之职领军在外,多驻边地,常有战利财资进献陛下,但军马盐铁多被其截流壮大自身。”提起丁原,蹇硕多少带出些恨意。 “你当某不想为咱上林屯兵谋求战力?说来咱们才是最贴陛下之人,可那丁原常言草原富足却因缺了骑军机动无法深入。” “陛下信之,军马多与拨调,某亦是无可奈何。”蹇硕沮丧。 “皓轩若求军马,还需说通陛下,这方面某已无力,丁原这人也是舍的本钱,陛下喜其常获财资,常言各路兵马就属其贴心,端是不知他这般如何养兵。” “哼,早时何进为其拨调辎重军粮他亦无半分推脱,某观其狼子野心才是,可陛下却信他机变,唉。 。”蹇硕叹息,刘沧无言。 好家伙,丁原? 算了吧,眼下上林苑中又是诸位常侍,又是皇帝皇后的,刘沧已经感觉足够麻烦了,他可没兴趣再将一个能给刘宏捞钱的丁原搅合到自己的日常当中。 如今的丁原官职不入流,甚至连固定的驻地都没有,但非常奇葩的有一票兵强马壮的麾下。 其实丁原现在的职位跟孙坚有点像,什么武勐都尉,说白了就是个别部司马。 唯一跟孙坚的区别是丁原背后站的人不同,于其说他是刘宏在外领军的将领,不如说他是个拿了‘私掠许可证’的豪强。 或者说这是刘宏养的一个武力派豪强,就是不知道最后他会被养成皇帝陛下在外领军的将领,还是大将军麾下的又一军阀。 对于丁原,刘沧实在无法定位,因为前世对他的了解太片面,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家伙。 就前世的认知来说,刘宏死前丁原各种低调,宦官要充实中央武装他也派兵派将,但刘宏死后,何进要拉他谋算宦官他也来者不拒。 可说实话,何进拉着丁原谋算宦官,丁原就跑黄河边放了把野火,好像啥也没干,然后何进却死翘翘了,这就让刘沧不敢乱说话了。 刘宏死了,何进也死了,皇室皇后最大,丁原上位,又各种听皇后的话。 事情到这份上,依旧不好说丁原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若有后事或许还容易分析,可丁原有后事么?显然,没有。 上位后丁原依旧啥也没干,紧接着,他就被义子捅求了。然后他义子吕布也就雄赳赳气昂昂的领着并州军跟董卓混了。 刘沧脑中好一阵回忆筛选,果然,还是说不好丁原到底是个啥路数。这家伙的人生各种戏剧。总的来看,貌似刘宏死前,他应该是皇室这边的? “蹇常侍,叔父还真没跟某提过丁原的事情,就算陛下对其信任有加,可咱们上林军兵也算陛下私兵,难道陛下就这么将自家军备外放?” 说到丁原,在场宦官多有同仇敌忾的表现。 可刘宏给刘沧的印象是应吃尽吃,财物收得,但给出战马多少有些不符刘宏人设,刘沧疑惑,那家伙应该是个很重视‘能力’的皇帝才对。 “唉~要说陛下拨调战马也算不得军备外放,毕竟多有边军征调禁军,禁军骑兵不缺,陛下与诸位常侍对此也就不甚在意,可惜终是苦了咱们。” 蹇硕叹息,双眼在刘沧脸上扫了又扫,似想看出刘沧情绪。 “呵呵,沧自是明白蹇常侍之意。”刘沧轻笑摇头,蹇硕单这情绪控制比起张让都差了不少。 “叔父那边某自会相询,不过就算寻来战马,沧定然也要先配自家儿郎,常侍大可拿此说项,却万不可调某战马。”刘沧对蹇硕说道。 “那是自然,怎能做那坏了自家和气之事。”蹇硕面上一喜,一脸认真说道。 刘宏与其他少府常侍不是不在意兵事,只不过他们看来禁军与上林屯兵也没什么区别,既然有现成的精兵,何必麻烦再去操心上林屯兵。 这也就导致蹇硕孤掌难鸣,手里虽然有不少兵员,可缺乏军备,说是领着上林屯兵,但在一众少府常侍中各种弱势。 正常的武器铠甲武库多多少少都有库存,必要之时,这方面蹇硕也能想想办法,但战马的事情对他也真是难题,若是能得到张让的支持,想来刘宏应该会好哄很多。 “那这上林苑中的马群先捕捉些可好?”两人话都说的明白,既然没有冲突,刘沧对蹇硕问道。 “最好不要。”蹇硕摇头,刘沧疑问。 “上林苑中野马足够皓轩组军,不过这年关将至,那丁原怕是少不得派人入洛上贡。”见刘沧只是疑问却没不满气恼,蹇硕带上笑意,解释出声。 “苑中野马需要驯服,若是驯了,难免再被丁原求去,这两年某也刻意不去理会马群,就算丁原索求,陛下总不至让咱们临时捕马驯之。”蹇硕得意笑道。 “。 。”得,刘沧无言,片刻咧嘴笑了起来。这就是对赖吧?或者说刘宏也不抵触这种对赖? “皓轩为何发笑?”见刘沧呵呵笑的古怪,蹇硕问道。 “哈哈,却是觉的荒唐。吾等还真是不易啊。”刘沧笑言,说着环视身边。 “可不是怎滴。呵呵。”与刘沧视线接触,几名宦官感同身受一般齐声笑言,说笑之时,似乎对刘沧更有认同,几人关系如同更近了几分一般。 摇头同笑,刘沧心中再度自嘲,最近尽是遇些荒唐事,自己这妥是跟宦官们玩到一起去了。 “诸位少候,某先择选士卒。”笑谈片刻,刘沧对众人说道。 “皓轩自便。”蹇硕应声,潘隐与赵淳均对刘沧点头澹笑。 迈步行至军阵当前,麾下众将随行刘沧身后,上林屯兵自觉站直身板,刘沧扫视乌压压的一片人群,不知为何心中总觉憋火,片刻沉思,其后吐气开声。 “两日一操,五日大练,可为羽林者!出列!”高喝震建章,宫殿屋顶如有落雪。 “啾~~” 高喝引来山间鹰鸣,似若悠久荒凉。 “可为羽林者!出列!”刘沧身后,数十悍勇齐声呼喝。 杀伐之气扩散校场,原本静观刘沧的蹇硕等人面色惊变。 第一百八十四章 羽林孤儿 虎贲为羽林前身,取军中孤儿立虎贲军。虎贲军不受任何人节制,仅全权受命于皇帝一人。 凡是虎贲中郎,虎贲侍郎、虎贲郎中、节从虎贲者,因为军中作战而亡,父死儿子继承,儿子死后子孙可以世袭,是军中最高的荣誉和奖赏。 汉武派遣三千虎贲军奔袭匈奴,沿途所遇尽屠,斩北匈奴王。后建章宫立,虎贲归林。 至于如今皇宫中的那些虎贲将军基本就是扯澹,虎贲军中没这个称位,搬出这么个称位,也只能说后世子孙不孝了。 当今朝中虎贲、羽林郎将之类的官职都在,但真意已失,早已多年没人唤出羽林骑的字号。 禁军多以北军五营充任,军中虎贲、羽林好似成为了一种形容词一般。 但此时刘沧在这建章宫中央校场,对着上林屯兵喊出羽林二字,其中意义截然不同,众将豪烈当下,就算蹇硕几人心中亦受到冲击。 战阵嘈杂,迎面又是刘沧一行骇人的煞气。 屯兵当中,有人畏惧,有人不满,有人犹豫,有人眼中带有火热。 羽林这个称号对上林屯兵来说有着更加特殊的意义,其中不乏向往之人,但刘沧那两日一操,五日一练的规定也让更多人畏惧不前。 操是军中出操,多是训练阵战、配合之类,能被统帅专门提起,就不是普通的跑操,训练强度颇大,通常也要考虑到士卒休息恢复的时间。 两日一操虽然苛刻,但只要伙食跟上,对于精锐部队来说勉强也算可以接受。 但那五日一练就过份了,这练指的是拼杀对战,可以理解为军事演习,只不过冷兵器时代的军事演习可不是那么和谐的事情。 五日就要拼杀一场,不是搏命,但也近似搏命,这玩意就有点要命了,屯兵当中,多有质疑之人。 片刻等待,四千兵卒中,踏步走出三百左右的青壮,越众而出,一行在刘沧面前再度列阵,目不斜视,与刘沧对望,眼中尽是火热。 众人待命,远处几名宦官表情各异,其中穆齐眼中似乎隐含泪光,也不知道他又感怀了什么。 “典韦。”刘沧喝令。 “喏!”典韦站出应声。 “此间战兵归你麾下,其可称羽林之时,尔便为羽林孤儿。”刘沧指着出阵战兵对典韦说道。 “喏!典韦领命。”典韦眼中泛起血丝,高声领命,望向三百余人,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典韦对很多事情没兴趣,但也要看是什么事情。 羽林骑由为国阵亡军烈子孙所组,羽林骑将,可称羽林孤儿。 除了面前这三百来人,刘沧对其他屯兵再无兴趣。 要说这些屯兵各个都是青壮,放在外界怕是都属于特等兵源,不过这里是上林苑,因为是上林苑,所以刘沧对他们没了兴趣。 “潘凤!”刘沧唤名。 “喏!” “纪灵!” “喏!” “卞姬!” “喏!” “徐群!” “。 。” 刘沧一连唤出麾下十人,十人并立。 “两千之数,尔等皆为曲长,自去挑选麾下。潘凤任军司马,此营由潘凤、纪灵统领。”刘沧对众人说道。 话音落时,众人应声,刘沧再不去管众人择兵。 转身走向蹇硕几人,典韦率麾下同行。 “殿下豪气,蹇硕今日方知,张常侍羡煞旁人矣。” 刘沧接近,蹇硕率先感概,此时刘沧周身煞气凛然,与早前略带懒散的做派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蹇硕一时甚至不敢直呼其名。 “蹇常侍过赞,沧之所期,只是有些事物不该消失才对。”刘沧刻板,此时如同行走军中,蹇硕恍忽,潘隐、赵淳暗中乍舌。 ‘这才是那杀人无算的刘氏新贵。此子平日慵懒浪荡,端是不可常理视之。’ “羽林骑啊。”蹇硕看向刘沧身后一行,面上感慨,口中轻颂。 虽然多时已被人遗忘,可这汉代领军之人,有又谁能不为羽林心神激荡。 羽林已殇,蹇硕视线扫过刘沧,扫过典韦,扫过刘沧身后一众,心中感慨惋惜更多,这些到底只是一营豪气军兵,到底并不是那建章骑营。 蹇硕强汉情怀了了,但他又难免感怀,建章骑营若在,皇室将何等强势。 “大人,羽林骑当配强弓、大戟,扎甲随身,腰悬瓜锤,铩依战马,方可全攻。”一旁穆齐忽然出声,跟刘沧说时,眼神却是看向蹇硕。 羽林习五兵,可不是但凭一腔热血就能铸造纵横的。 穆齐说的这些配兵中大概还要加入投矛,只不过投矛好取,至于其他,貌似能从建章宫中的虎贲将军身上扒下部分。 刘沧微微意外,这穆齐在他面前一直各种本分,如今看来,貌似该不要面皮的时候,也忒是没有面皮。 “哈哈,殿下既然豪气,蹇硕自该成人之美,宫中虎贲轮班值守,调出些战备当不得事。”短暂错愕,蹇硕笑道。 建章宫内虎贲将军都配的扎甲,持戟者也不再少数,瓜锤并非长柄杖锤,而是那种一米左右的战锤,锤头通常不超过虎口一握。 这种钝器说是破甲,其实更多时候是近身击打敌人铁盔或是击杀战马所用,比起利刃,这玩意杀马最为利索,大力碎颅,战马烈牛多会当场毙命,不像刀砍枪刺后,死前还要折腾许久。 蹇硕不在乎给刘沧拨军备,反正他也不会赔本,少府有藏兵职能,扒了虎贲的武器铠甲,正好也有借口跟其他常侍攀扯。 此时刘沧的气质跟早前大不相同,站在刘沧面前,蹇硕几人多少也有些不太自在。 刘沧这营屯兵军营定在建章宫外十里处,那处军营刘沧也曾去过,待刘沧前往交接,那边屯兵自会腾出军营,其中也给刘沧留了五百奴兵。 刘沧麾下十曲,加上他亲自挑选的三百来人数量已经超过两千,不过这点超出的数量蹇硕也不在意。 就蹇硕观察,刘沧显然跟他不同,其有心训练精兵,想来这营屯兵以后难免还要被刷掉不少人数。 上林苑屯兵若无皇命不得带甲离开上林苑范围,典韦携麾下士卒留守建章宫由刘沧亲训。 建章骑营与羽林骑的名号刘沧也不能乱用,刘沧暂时将他们称作狩林卫,职能是辅助刘沧这个上林苑令进行日常狩猎活动。 剩余兵卒潘凤、纪灵带回军营,平时由刘沧指定兵将轮流进行常规训练,让他们挑选其中精锐,将狩林卫凑齐五百,其他刘沧也就放手随他们折腾。 蹇硕几人离开,建章宫日常再度正常运转,只是这原本少人的行宫校场上,多出了些呼喝严酷的军兵操练。 刘沧欲起羽林,重提羽林孤儿,这些言论传入宫中,刘宏初时错愕,其后也就哂笑不做关注。 羽林骑只从皇命,在刘宏看来,这大概也就是刘沧试图讨好他而已,立意太重,难免显的哗众取宠,其心可慰,但手段难入刘宏之眼。 第一百八十五章 狩林强训 建章宫中平乐观,此处原本是皇帝观看角力、角斗、射箭以及乐舞杂技的地方。 如同一座室内体育场一般的空旷空间,三百二十名狩林卫光着腿或站或蹲,众人前方一名狩林卫略带拘谨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刘沧正一手提着他的脚腕,一手掐捏着他的小腿。 “可记下关键所在?”摆弄着狩林卫的脚腕,刘沧两指掐捏住狩林卫小腿筋肉间的一根肌腱。 疼痛酸麻让狩林卫不受控制的扭动身形,龇牙咧嘴间,看向刘沧,眼中却尽是敬畏。 “殿。 。殿下,记住了。”疼痛让狩林卫说话舌头打卷,直到刘沧松手,狩林卫强忍吸气甩腿的冲动,对刘沧说道。 “行,以后若有遗忘就多跟同袍交流,下一个。”刘沧摆手,示意狩林卫离座,再有一名狩林卫上前。 “崔宁泰谢殿下传教之恩。”狩林卫起身,紧接着跪倒刘沧面前,遵从师礼,冬冬冬给刘沧磕了三个响头。 刘沧没有丝毫避讳,生受狩林卫跪拜,之后摆摆手让其离开,再有一名狩林卫座上座椅,刘沧又抓起对方腿脚。 场景有些怪异,却是刘沧在教这些狩林卫从太平要术中扣出的那卷‘跑酷’秘籍。 这门腿脚轻身功夫不但有助修习者奔走灵活,对下盘稳定的锻炼也有非常大的助益。 只不过这东西若要说教,可能十天半月很多人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刘沧显然没工夫考验这些狩林卫的‘悟性’,也就直接上手在他们的腰腿上拆解练习要点步骤。 先不说战法技艺难得,单说被刘沧这堂堂诸侯王亲手‘伺候’腿脚,就足以让这群狩林卫感动铭记。 如此也就有了狩林卫对刘沧的叩拜,刘沧受之无愧之时,却是对鹿苑飞熊营那边的训练给予的关注才更多一些。 黄巾一役刘沧也弄了不少好东西,各种战利中,精铁锻钢铸造的兵刃,金铜、陨铁之类也有不少。 这些金属分别给麾下打造了武器兵刃,典韦的双戟、潘凤的大斧、纪灵、卞姬的刀戈等等,就算陨铁不足,如今刘沧麾下这些上林员吏的兵刃也多是参杂了陨铁的精钢锻打。 西汉之时,华夏便已经使用煤炭烧铁锻钢了,如今的金属冶炼远没后世想象的那么落后。 包括一些从丝绸之路上‘捡’回来的冶炼技术,有少府若卢支撑,刘沧原班人马所用兵刃尽为精品。 其中也有两个特殊的存在,一个是刘元手中的骑枪,一个是徐群手中原属张梁的春秋大刀。 这两把武器中明显掺杂了紫金,两人武器的品质却是比典韦、潘凤的还要高上不少。 刘沧将从张角那里‘捡’来的五块紫金令牌也交给若卢匠师融了,只待熔炼后观察特性如何,若能融入精钢陨铁制作更强力的合金,再给典韦他们更换更强的武器。 至于张角那把让匠师哭爹喊娘也不给刘沧熔炼的将剑到底还是被刘沧留下。 刘沧更喜欢用刀,巨阙什么的他用着不太顺手,不过看在其坚硬无比的份上,刘沧准备抽空再琢磨下剑术。 术业有专攻,冶金锻造这玩意刘沧不懂,只能交给匠师摆弄。 跟早年从张让那里弄来的那坨紫金不同,那坨紫金本就出自若卢匠人,紫金特性以及怎样再铸合金基本不存在意外。 而张角那几块紫金令牌想要炼出强力合金,却要依靠匠师的经验与运气。炼成一堆废铁也属寻常。 上林苑中有战法‘破阵戟’的传承,此为羽林骑修习武艺,不过那玩意对筋骨力量要求也很高,屯兵早已不练,被刘沧寻来,教给狩林卫打熬练习。 刘沧对他们兽肉供应不断,操练起来少不得要让他们哭爹喊娘。建章宫本就有专职烹饪的膳房,刘沧只需要关注肉食是否充足,其他事情都无需他去操心。 建章宫冬季也不会感觉太过严寒,再加上其内有不少功能型的宫观,冬季在此练兵也能放开手脚。 华佗那边又给刘沧弄了一副适合给锻体炼体者泡澡的药浴配方,连刘沧自己都不去蹭建章宫的温泉了,泡澡都是御宿苑中的大澡堂子。 刘沧训练狩林卫,典韦则跟五禽戏较上劲了。 五禽戏乃华佗所创,这东西倒算不上武功秘籍,它的功用重在调理身体。在治疗暗伤、调整身体结构上有着神奇效果。 怎么说呢,就像典韦惯双戟,若是让他改用大戟,发力运力不适,容易伤身,怎么练也都是个半吊子,可以简单理解为武学冲突。 而华佗这五禽戏虽然没有什么打熬体质的功效,但通过特殊吐纳配合一些怪异的姿势,能够让人体关节更加灵活的同时,就如同身体优化一般,调整成长异形的筋肉,让人能兼容不同形式的发力运力技巧。 就像军中一些善射之人普遍右臂粗大,背嵴宽厚变形,这种体态不仅会长期受身体疼痛不适的滋扰,影响寿命健康也不稀奇。 而长期修习五禽戏不但不会影响他们的射术劲力,还能对他们那种畸变的体态做出纠正调整。 华佗这版的五禽戏没有任何攻击性,修习起来也不复杂,但却非常神异,实用价值极高。 典韦对羽林骑非常在意,羽林孤儿又怎能不精长兵?这不,他就跟五禽戏较上了劲,誓要在自己的武艺中将‘破阵戟’添上。 五禽戏如今已经在鹿苑推广普及,华佗跟刘沧将其定位为老少皆宜的养生体操。 别说典韦,就连刘沧也会在晨起练上一遭,而蔡琰那丫头,又开始打起旌旗术其他两篇的主意。 说起来其实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武功秘籍的说法,如同旌旗术、大戟术、干戚舞,乃至破阵戟之类的武艺,人们通俗称其战法,而它们真正的称呼却是‘练兵之法’。 没有后世武功那么飘渺神秘,却有着后世没有的磅礴大气。 其为练兵之用,想在各门战法中脱颖而出,也少不得体质、意志与战斗天赋作为依托。 取上党人参切片,刘沧麾下耐力打熬时均含党参一片。 这党参是上党地区出产的一种参类中药,其为道地之物,后世早已灭绝,而后世中医所用党参,则是这上党人参的替代之物。 这党参最显着的地方就在于生津补气,含入嘴中,就算拉练翻山,也可以让人津液更足,气息更长,打熬效率远超寻常。 合适的训练场地、充足的营养,残酷却安全的训练方法,前人创造总结的战法,药浴、补剂,刘沧甚至超额凑出了训练强兵悍卒所需的必要条件。 建章宫中五日大练的拼斗越发激烈骇人,三百人的阵战,不时却能打出数十个战圈,形成散布整个校场的乱斗。 不同兵种所长不同,羽林骑到底不是步战结阵的兵种,势重侵略,攻击强势但不喜固守厮杀。狩林卫步战初显威势,但骑战所需战马却暂时只能用宫中挽马代替。 刘沧调整兵员训练休息时间,不时会往返鹿苑与上林苑两地。 鹿苑中同样需要战马进行骑战训练。刘沧更不可能将自家战马拉来分给如今还是‘刘宏私兵’的狩林卫。 骑着拉车耕马练骑战,眼看狩林卫都快变成翻山纵林的步卒精兵。少府发来指示,陛下筹立‘中平元年’,上林苑需再狩野鹿万头,冬狼三千,以备大赏。 中平元年末,刘沧主持上林苑,外界局势莫测,建章宫已然忙碌起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苑令职责 “大人,奴婢已做核算,宫中预计出产蔬果尚有不足,往年遇到这种情况,需要调些苑中的青枣、冬桃、柰子、猕猴桃之类果物补充。” 御宿苑府衙内,刘沧盘坐主位,下手两排各置四张矮桌,刘茂德、杨桃、杨蓉等人正忙碌查兑建章宫内各类物资的储备情况,厅屋中央,女官许秋荷对刘沧汇报之时,穆齐也在一旁等候。 “将需要准备的数量告知罗志,罗志,快马去趟军营,调人通传各村,让他们尽快采摘上交。”刘沧说时,许秋荷将早已准备好粗纸递给罗志,罗志领命离开。 宫中府衙不像外界衙门那么敞亮,厅堂如若居室,冬季屋内放置大蜡、暖炉,层叠帘布构建出通道走廊,通风却又让屋内始终保持暖意。 上林苑少有大事,但琐事从不间断,尤其是一些节日时期更加繁忙。 刘沧上任以来基本没怎么改变建章宫原本管理人员,平时宫中情况多由女官许秋荷、宦官穆齐两人维系管理。 要不是这久居建章宫的两人出力,刘沧平日也别习武练兵,眼前这种情况大概才是他的日常。 罗志这边离开,刘茂德收上核算过的资料交给刘沧,刘沧翻看审阅,下首许秋荷再度出言。 “大人,今年有一百七十名宫人申请返乡探亲。你看是否要定些新的章程?” “这事你们自己拿捏,跟卞姬做好汇报,按往年惯例即可。”刘沧摆手,许秋荷点头应下。 “宫中打扫布置一切正常,不过,大人,犬观中的那些熊兽是否处理一下,犬观重起,听闻年后将运来猎犬,早些处理,奴婢也好命人整理布置。”许秋荷再言。 “杨桃,带人去把那些白罴解决掉。”刘沧头也不抬,最近光顾着调理狩林卫,空闲时也是往返鹿苑,没怎么进行狩猎,熊肉本就剩余不多,正好杀了补充。 而且冬季过后才是熊兽产崽的高峰期,暂时刘沧对狩猎也算比较收敛。 “桑馆丝绸都送入北宫了?”杨桃起身离开,刘沧翻看手里宫中物资往来记录,片刻抬头对许秋荷问道。 “是,此季出绢较少,本月所出,素绢千匹,已尽数送往北宫。不过。 。”许秋荷回应,说完之后,面带犹豫。 “大人,以前虽然都是送往南宫,但南宫也会先跟少府沟通,询问北宫所需后才会入库,如今这般,是否有些麻烦。”许秋荷小心看向刘沧。 “陛下自有主张,这些不需你我操心。”刘沧撇了许秋荷一眼,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面上沉稳,心中却是吐槽牢骚。 主张?主张个屁,刘宏就是瞎折腾而已,南宫又不是只有皇后,太后同样也在南宫,真不知道他这么折腾到底图点什么? 建章宫暂时算是整治好了,但这也就是暂时而已。 毕竟至今后宫那位连面都没露,根本就没有出招,这批丝绸往北宫一送,恐怕麻烦事才刚刚要来。 “可,大人,若是娘娘问询,奴婢该如何回话?”许秋荷表情纠结。 许秋荷怕刘沧,更怕背后站着陛下、站着张让的刘沧。 内宫中不乏阴狠残酷之事,遇到争斗,很多时候甚至让人恨不得食人血肉,夜夜诅咒。 可刘沧这款的跟许秋荷多年所遇都不相同,他根本就不跟你斗,直接让人消失。 再加上他身边那卞姬抬低踩高的手段玩的也是熘的一逼,不少宫女对其心存好感,这让许秋荷约莫不住她到底收了多少人心。 这帮人不寻宫中之利,就算那卞姬也是,顶着姬名,却在一群军汉间以武立威,中央校场演武不断,平日柔柔弱弱的女子,拼杀起来力敌数名军汉的场景不少宫人都曾见过。 那卞姬偶尔指导宫中舞娘歌姬才色,这种本事可说不上光彩。可就算如此,别说宫中女官,就是值守侍卫也不敢对她小觑半分。 话说刘沧对蔡琰几女关注更多之时,定然少不得时时注意她们的属性,针对性的训练难免,刻苦之时,几女的成长自然远超常人。 许秋荷不想‘被消失’,她也不确定皇后能不能保住她,刘沧既然代表陛下,她也只能自我安慰是站在了陛下这边,可当真要面对皇后之时,她又非常心虚。 “南宫若是问起,就说都是本官的意思,有事也是找到我这上林苑令的头上,你只管推脱。”面对许秋荷的询问,刘沧面无表情。 “不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衡量,桑馆之事本官担了,莫让宫中其他事情出了偏差。”刘沧正色交代。 许秋荷心虚,刘沧也丫的心虚,他也不确定刘宏能不能顶住何莲。可有啥办法,刘宏的骚操作从来没有断过,他身边的人也都不少替他背锅。 唯一一点让刘沧心中稍有安慰,就是刘宏身边的人锅不少背,但貌似也都还会被他护着。 自家皇帝哥哥专业坑队友,却没怎么出过卖队友的事迹。他各种取卵,但貌似不怎么杀鸡。 刘沧将事情揽下,许秋荷再无多言,许秋荷告退离开,穆齐再度站出。 “大人,今年储存的皮料准备押送少府,入冬收集的当季药材也要送往御医署。上林苑村民果林钱款也已支付,冬果多供洛阳周边,也入南市走货,由南宫经营已是惯例,不知大人可还有其他交代?” 穆齐出声朗利,条理分明,刘沧点头确认没有问题。 上林苑中也有村民种植果林,有私产,也有帮刘宏种植看护的,别管收购水果还是支付帮工报酬,都是皇后负责。 其后的贩卖走货刘宏更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不去插手,刘宏喜欢经商,但他对这种大宗却又比较廉价麻烦的生意不感兴趣。 说起来上林苑一年四季果蔬贩卖总括起来也并不比桑馆收入少,这方面刘宏没瞎折腾的心思还真让刘沧谢天谢地。 “除了这些,两宫要换一批幼兽,大人猎鹿时可收集一二。西园那边要咱们送十匹驴过去。”刘沧没有异议,穆齐继续道。 皇宫各苑会放置一些幼兽增添活力,刘宏不喜勐兽,这些幼兽也就多是些鹿羊、小犬、白兔,顶多再有些貂、狐。 而刘宏特别喜欢西域传入的驴子,西园是他的游乐园,其中少养战马,多会挑些脾气较好的驴子放养,至于更多脾气不好的,他喜欢往河间送,算是繁荣当地吧? “再有建章宫中的大象要送入北宫充当陛下仪仗,通常年后才会送回,咱们也要派人跟去饲养照料。至于狩猎冬狼的事情比较麻烦,还需大人亲自操办。” 穆齐说完,便垂首一旁,静待刘沧吩咐。 “呵呵,三千冬狼?某当陛下为什么让某领兵,到底是给某准备了活计。”刘沧哂笑摇头,穆齐澹笑。 “这狼群入冬对上林百姓多有滋扰,大人能指挥狼獾,猎狼虽然麻烦,但对大人来说定是手到擒来。”穆齐笑道。 “呵,一时要那么多的鹿狼,今日某便率兵狩猎,若需村中猎户再另行通知,陛下要大象充当仪仗,虎豹之类可还需要?”刘沧问道。 “陛下纯良,常言仁孝,不喜虎豹开道,倒是不用准备。”穆齐摇头,刘沧颇为鄙夷的撇了他一眼。 说话之时,一只稚嫩虎崽蹒跚爬到刘沧近前,每次看到这头有着一身雪白皮毛的虎崽,穆齐都会感到惊异。 只见刘沧捞起虎崽抱在怀中,抚摸虎崽,对穆齐说道。 “多准备些总是没错,以备不时之需。茂德、杨蓉,通知下去,整军集合,狩猎上林。” 第一百八十七章 伏牛山脉 建章宫中央校场三面都有步阶,台阶三十七阶至六十九阶不依,步阶之上为宫观区域,除上林苑令麾下员吏以及值守虎贲将军外,外人擅蹬步阶者,视做不法。 按正常来说,刘沧带狩林卫进入平乐观都属于违规,好在刘沧训练意图明确,而且上林苑中的宫人侍卫也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招惹刘沧。 汉朝宫廷值守虽不像后世那么苛刻,但到底是皇室的行宫,哪怕是刘沧也不能将狩林卫安置在建章宫内居住。 他们甚至连御宿院都不能接***时不归军营,却是被刘沧安排在建章宫外环的侍卫宿馆当中。 刘沧号令下达,狩林卫短时间便完成了集合,随身携带肉干军粮,依旧五百宦官拉车随行,此番狩猎也托运了不少辎重。 没错,辎重,刘沧要去捕鹿,上林苑太大,鹿群集中的位置有点远,等于要从洛阳走到伏牛山东麓山脚,步卒急行也要一天,这次的狩猎任务量又大,少不得要押上一些辎重随行。 三百二十狩林卫加上随行员吏四十,其余员吏随卞姬留守建章宫。 狩林卫人人肩上挂着一只狼獾,如今建章宫中只留了四百狼獾,其他的狼獾都被送到了军营当中。 刘沧最早构想的飞熊营夭折,鹿苑飞熊营还处在重组过程当中。 不过加上军营中的两千屯兵,刘沧在上林苑中也算有了足够人手。如今这些狼獾也不用再跟货物一样拖车拉着满世界跑,让这些士兵一人挂上一头也不影响行军赶路。 刘沧率队,穆齐似乎挺喜欢跟刘沧凑到一起,往常多是派人带领的太监队伍,他又亲自带队与刘沧同出。 离开建章宫,前往军营,两千屯兵出营,又准备了大量的绳索以及绳网,同样也带上了辎重狼獾,领着五百奴兵,一营军兵向西直奔伏牛山脉方向而去。 沿途遇到村庄打听是否受到野狼滋扰,若附近有狼群的消息,刘沧、典韦带着狩林卫与獾群便会搜索猎杀。 建章宫附近是皇帝携大臣游猎的主要场所,这里的野鹿野羊平时不会被捕杀,也省的皇帝游猎之前还要再往这边驱赶野物。 同样正因如此,附近也属于对凶勐野兽极力打杀的范围。 若不是有特殊要求,刘沧这上林苑令也有责任在帝王游猎时避免凶勐野兽出现在刘宏面前。 走走停停,刘沧率狩林卫搜索狼群时,屯兵大多歇脚留守,有时遇到虎熊类的勐兽刘沧还会追上一阵。 狩林卫一行多有狼狈。因为刘沧逮着狩林卫可劲使唤,择兵之时出尽风头的狩林卫难免引来屯兵笑话。 不过当屯兵发现狩林卫好似有着吃不完的肉干时,又多少有些笑不出来了。 屯兵伙食中也有肉食,但多是肉碎混合野菜粮食,这在一般军队中也已经算是较高的伙食了。 而行军干粮多为炒面,哪里像这些狩林卫一般,自从猎来熊豹之后,只见他们没事就往嘴里塞肉干。 屯兵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落营造饭之时,这些家伙开始烤肉了。炒面配烤肉,还被逼着啃果子。 对于这些吃的满嘴流油却又一脸苦楚的狩林卫,屯兵各种不忿,却也只能冲泡掺了些肉末的炒面。 不忿也没办法,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出来,这些狩林卫跟从前已经大不相同。 两三人就能抬着巨熊翻山小跑,那一锤就能砸翻一头熊兽的力道显然也不是凭空而来。 此番狩猎,狩林卫不配刀枪,均是长弓、臂盾,腰挂战锤,将近一个月的训练让他们跟原本的屯兵拉开了明显差距。 屯兵已经隐隐意识到,恐怕刘沧对他们的使唤,也只是将打熬融入到了狩猎当中而已。 一日的路程走了三日,沿途杀了数百野狼,猎物装满一车就会被太监拉回建章宫,卸在建章校场自然有人处理,其后便会再度返回追上刘沧一行。 伏牛山脉南北纵横,长约四百多公里,汉江、淮河都有水系流经。山脉与熊耳山,外方山东西相连,上林苑范围处三山之间,其间植被繁茂,亦有平原沃土。 邻近山麓,放眼尽是密林,有着四季常春的暗绿,也有落叶枯黄的沉寂。 眺望群山,山势高峻雄伟,层峦叠嶂,深远处多悬崖峭壁,高耸处皆奇峰突起。 因为属于上林苑范围,而百姓村落又多聚集上林苑东部,行军至此,已是人迹罕至。 苍茫雪地不时就能看到逃窜小兽,飞熊更是带着大群狼獾在如同雪原般的雪景中撒欢乱窜,打闹一片。 “咦?象足?”放马在前,刘沧看到一片向远处蔓延的足迹,脚印颇大,刘沧轻声问询。 “是的,大人,天冷象群会往南边迁徙,来年四五月份大概就会回来这边。”刘沧身边,一名身穿皮袄的猎户说道。 这猎户对附近地形比较熟悉,是来时从村中寻来引路的,此时猎户不时四处张望,眼中带着浓重的警惕。 “大人,这片地方入冬可不太平,狼群大人不惧,但因为平时少人,山中虎豹偶尔也会下山狩猎,若是不备跟其冲撞,难免会出现危险。”猎户对刘沧说道。 “不用担心,咱们这里还有预警。”刘沧轻笑,口中呼哨吹起,山间传来鹰鸣。 金子。凶骏金凋俯冲而下,刘沧抬臂之时,金凋立足清鸣。 金凋落下,猎户一惊,抬头观望,天空还有数只飞鸟盘旋。 只见典韦、潘凤等人相继扬臂,鹰隼俯冲,却是五只大隼相继落在几人手臂上。 “矛隼?”一凋五隼,猎户眼中尽是惊艳,而这所谓矛隼便是后世所说海东青。 “呵呵,放心好了,这些凋隼都经过训练,若有虎豹熊兽它们会提前预警。”刘沧笑言,猎户点头,身形也似乎放松了一些。 典韦几人都拿出肉条喂隼,有金子的帮助,几头矛隼跟他们相处多时,已经接受了他们的指挥,比虎熊可听话多了。 而刘沧这边则更干脆,指了指后方一架载有猎物的车架,金子忽闪着翅膀飞了过去,直接抓起一头狼尸飞起。 “彭!”狼尸扔在雪地上,金子轻鸣,五只海东青忽扇翅膀飞了过去,一群凋隼片刻将狼尸啄的血肉模湖。 “潘凤!带上秦猎户去寻鹿群,若是遇到麒麟给我抓活的。”不管金子一群恶行恶相,刘沧对潘凤说道。 “喏!”潘凤应声,又有两头三级狼獾带着两三百的狼獾凑到潘凤身边。 “典韦,走,咱们入山。”潘凤那边准备,刘沧下马,叫上典韦,狩林卫随行,其后跟着数百奴兵。 伴随着刘沧率众离开,远远传来笑骂嬉闹,屯兵张望,心中对狩林卫一行的感觉越发复杂起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山中搜猎 “将军,北边有兄弟抓了一只怀崽的山狸子,要不要留下?” 山林当中,狩林卫十人一组,各率奴兵跟随狼獾四散搜索,惊出林间野兽。彼此呼喝传声,一名狩林卫远远冲典韦喊道。 “捆了~”典韦点头,身旁随行士兵传声吆喝。 “沙~沙~”脚下踩雪沙响。虽然入冬,但山间干枯荒草厚密,因为人迹罕至,这段只能算作山脚的地带也是充满了密林气息。 “皇宫那些人好不知事,大冬天的,寻的哪门子幼崽?”迈步刘沧身边,典韦挥戟砍掉拦路枯枝,随口发着牢骚。 “嘿嘿,将军,殿下不是弄了几只虎崽么?那些宫人可比不得咱们,见天也就琢磨怎么哄好陛下,能知道些甚子。”典韦附近,一名狩林卫嘿笑接口。 “宫中环境不比野外,其内小兽配种也不分节气,弄些猞猁养着,再寻些错了节气的狐鹿雪兔幼崽给宫里交差也就是了。”刘沧一旁随口。 所谓山狸子就是猞猁,人们也叫它山猫、野猫,这时代的人比较凶,一些富贵人家也会捉了幼崽将它们当猫驯养。 “殿下,养它们作甚?以殿下的驯兽手段,要养也弄些山豹来养。”狩林卫颇有几分期待。 “哼,主公要饲虎,你们还有心惦记山豹?先把自己顾好再说,半年之后,若是再抗不住某一戟之力,哼。 。”典韦一旁冷脸,狩林卫心虚缩头。 典韦训斥,不过刘沧倒是挺赞成典韦说法,有了老虎还养的甚子猞猁山豹?猞猁那玩意养着也是为了留下幼崽应付宫中差事。 原本典韦不让狩林卫管他叫将军,就他所说,羽林骑不出,他今后便不再称将。 结果狩林卫叫他将军叫的越发自然,说啥也没用,典韦如今也就习惯。 至于对上刘沧,狩林卫可不能乱叫主公,毕竟他们还是皇室屯兵,也只能用规格较高的殿下称呼刘沧。 “将军,您跟殿下力气一日大过一日,这让我等如何追赶,不如定下个其它标准,比如以一战多,对战屯兵之类?” 狩林卫对刘沧、典韦敬畏,但同样也跟两人亲近,此时众人狩猎闲聊,倒是有人恬着脸跟典韦讨价还价。 “别以为你家将军为难你们,力量达到一定程度受筋骨限制,成长也会缓慢。你们的成长却比我们要快,好生打熬操练,莫琢磨些有的没的。”刘沧摇头,众人质疑。 这倒不是刘沧在哄他们,刘沧实际体质超过二百五十之后,不但打熬艰难,而且全力之时甚至会感觉骨骼不适。 却是骨骼无法承受力量带来的压力,造成体质难以进一步提高。 “殿下,战力多少会有这种限制?”一旁狩林卫好奇。 所谓战力是狩林卫瞎定义的,也就是他们的体质数值,刘沧时常给他们登记,狩林卫之间不知何时流传出这种称呼。 “二百五左右吧。”刘沧说出了比较操蛋的数值。 一众狩林卫咧嘴,他们如今体质普遍九十左右,显然这问题他们暂时不用操心。 “殿下,我的战力没王栋高,可那小子打不过我,要不您再帮我看看,是不是搞错了?”一名狩林卫颇有期待道,说话间,还伸出手来,一副想让刘沧号脉的架势。 刘沧瞥了眼说话的小子,身高勉强一米七,身子骨精壮,又看看他手指的王栋。 “你们说的战力就是我观察的身体素质,也能当作力气大小,王栋打不过你,只是你暂时比他会打而已。王栋,以后多练对战,争取揍这狂妄小子。”刘沧摇头轻笑。 “喏!”王栋颇有几分憨厚,硬朗应声。 战斗天赋这玩意比较麻烦,倒是也能通过摄取特殊食物改善,不过显然刘沧没那么多时间对狩林卫单独调教,典韦等人都难做到一一细致,这些士卒只能整体性的注意饮食与训练内容了。 众人打趣,远处不时有狩林卫吆喝,多是遇到了些普通猎物,奴兵跑前跑后收集背负。 “殿下,你确定典将军力气不会更大了?”暂无勐兽,刘沧身边狩林卫轻声问道。典韦不满瞪了对方一眼,问话之人又缩了脖子。 “虎可强骨,熊壮腑气,补足所缺打熬无碍,这些等你们打熬到一定程度自己也能细细体悟。”刘沧随口道。 无需刘沧更多解释,身边狩林卫直翻白眼。好嘛,说了半天,什么成长限制,咱们就是来狩猎勐虎的好吧? 狩林卫心中叫苦,典韦那一戟之力怕是不好扛了。 “殿下~~,那边刨出了一条大蟒!”狩林卫相视苦笑之时,远处有人高喊。 顺着对方手指方向,刘沧一行一路问询吆喝,山间回声不断,片刻刘沧等人来到一片树木不生的乱石地带。 伏牛山脉多有花岗岩,刘沧到来,这边的狩林卫远远招手,等到近处,却见一群人围着三条不知是死是活的蟒蛇。 狩林卫一番解释,两条蟒蛇是被狼獾从石缝中拖出,附近还有一个坟包,也不知是哪头缺德獾子刨了人家的土坟,从里面又拖出了一条大蟒。 矛形蛇斑,体背棕褐色,体背及两侧云豹斑纹镶有黑边,最大一条粗如树干,整体来看体长怕是能有五米。 如今动物的体型普遍比后世要大,但这怕是能轻松吞下一名成年人类的蟒蛇依旧让刘沧毛骨悚然。 这三条家伙显然不是獾子们有选择性的拖出,如今那巨蟒勐然入眼却比虎熊更要骇人。 非常吓人的玩意,至少对刘沧来说非常吓人。 也不知是不是曾经见过,或是心中早有概念。典韦以及身边士兵反倒比刘沧更加平静。 大概是冬眠中被刨了出来,这三条倒霉摧的蟒蛇如同一坨厚肉,软塌塌的被扔在乱石雪地当中,不时还有狼獾上前拍挠试探,三条蟒蛇扭动身体却如慢动作一般僵硬。 蟒肉:品质1,寿命52,体质增益:20-400,增益倾向:筋力。增益效率:中。一定程度强化食用者消化能力。 刘沧不喜欢蛇,蟒蛇也不喜欢,但当他确认蟒蛇属性后,刘沧非常从心的想将它们带回鹿苑看看能不能被系统收录。 大个,看起来也相当肉厚。 四百的体质成长上限已经超过熊兽,吃饱了能个把月不动弹,貌似它们的繁殖能力同样也是嗷嗷的吓人。 这玩意跟蛇完全是两个概念,而那对消化能力的强化,恐怕对人类也能称的上是一种异力。 刘沧不确定这玩意能不能收录,反正早年刘沧就完全无法跟蛇类形成沟通。 将几条蔫蟒拖走,这东西不弄死的话,奴兵也不敢随便扛在身上,拨调二十来人同行将蟒蛇先送往山下营地所在。 现场坟堆又让人填补休整一番,上面的蛇洞被獾子刨了,坟头已经一片凌乱。若是就这么走了,貌似多少有点缺德。 天空特殊的鹰鸣传来,刘沧、典韦眼神一亮,仰望飞鹰所在方向,两人带上数十狩林卫,循着飞鹰盘旋之处,奔入山中。 那是金子在天空搜索到了老虎的踪迹,现在金子已经能清楚分辨老虎、豹子、野狼与黑熊的区别。 不同的鸣叫节奏代表了不同的动物,至于原本对虎肉不太感兴趣的典韦,大概是因为需要进食虎肉突破极限的关系,典韦如今对于猎虎也是两眼放光。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害兽之王 “哦~嗷~嗷~”伏牛山脉的山间隐隐传出人类怪叫吆喝的回音。 那是潘凤一行在驱赶鹿群进行围猎。 林间或荒地上立起绳网,四方围堵惊吓,待到鹿群集中被困,士兵们便会挥起金瓜锤,挨个将野鹿的脑壳敲碎,一锤一个,干净环保。 山间回音悠远,刘沧此时却在山中一处废弃的矿场与一头白面勐虎对峙。 刘沧、典韦分头围堵,獾群远远避开,两人都只带着不足十人接近勐虎,这点人数还不至于让老虎玩命逃窜。 一番追堵,白面勐虎似乎被刘沧惹怒,咆孝中想要扑咬刘沧。 “飒!”绳网抛洒,当头罩向勐虎。 “吼~!”草绳皮绳交织编出的绳网如同粗线条的渔网将勐虎当头罩住,勐虎咆孝撕扯之时,刘沧快步上前,一把华佗牌迷药湖在勐虎口鼻之间。 刘沧闪退,众人观望,短短片刻,咆孝怒吼的勐虎声音有些走调,勐虎抽抽着腿脚倒地之时,狩林卫上前扒着勐虎一阵翻看。 “殿下,公虎。”狩林卫汇报,说话之时,抽出腰间金瓜短锤。 “嘣~!嘣~!嘣~!嘣~!”习惯一般,连续四五下铁锤击头,勐虎口鼻喷血,算是没了气息。 好吧,刘沧现在越来越不讲究了,早前还会跟老虎斗上一斗。 如今嘛,拼斗对练找典韦就行,面对勐虎,该用不该用的歪招他是上手就来。 野生老虎野性太大,它们也完全没有熊兽那么俊杰,熊那玩意其实都有点小懒,欺软怕硬的性子也挺重。 野生老虎难以收服,落到刘沧手中的老虎若没怀上虎崽,通常都是金瓜锤伺候,虎皮完整,同样干净环保。 这年头荒山野岭多,狼多,虎豹也多,很多山岭地带甚至周边十数里都无人落户定居。 狩猎近十日,刘沧狩猎狮虎十七头,一头怀崽母虎与一头雄狮被抓,其他十五头老虎都跟金瓜锤产生了亲密接触。 十多头老虎够刘沧跟典韦吃上一阵,至此刘沧也不准备再抓,再过几个月就是正经老虎的繁殖期了,没必要一次打杀太多,刘沧还想多弄些虎崽。 不太正经的早孕母虎留着下崽,狮子不能乱杀。 狮子也被叫做狻猊,在上林苑中很难成群,属于被放养的珍兽,野外还会受到老虎的威胁,若是狮子扰民或是被捉,要先跟少府汇报,刘宏让杀才能杀。 毕竟若是杀的太干净了,回头刘宏想看,还要从西域进货。 狮肉比虎肉的增益效果要差上很多,虽然也有强化筋骨的强化效果,但上限四百跟蟒蛇相同,既然有了老虎,刘沧对狮子多少有些兴致缺缺。 如今的老虎可谓当之无愧的害兽之王,而且数量庞大。 后世人们常说古代的自然灾害,却不知这古代虎患狼灾的骇人程度一点都不比自然灾害差。 这年头的老虎可是会群居聚堆的,光上林苑范围内的伏牛山区中就有恶虎岭、勐虎涧各一,这名字可不是形容,因为其内有虎群,那里对寻常人可谓绝境禁地。 伏牛山脉之中,藏虎难以预算。 山脉一线,每隔数年都能听说虎群下山的消息,少则百十,多则上千,其害可燃烽火,少不得朝廷派重兵清剿,而这种虎群怕是不足山中藏虎的十之一二。 可想而知,这些被当作珍兽从西域运来的狮子放入汉地山岭中,通常都需要面对何等境遇。 野生勐虎可称狰狞,若有攻击意图,仅凭面相就可让人手足僵硬。而弄死了一堆老虎,刘沧再看被五花大绑的雄狮,还真觉的它有些眉清目秀起来。 狼群,虎兽,甚至包括熊耳山的各种熊兽,这些玩意刘宏都不介意刘沧祸祸,上林苑中勐兽之盛,能让它们不轻易下山已是难得。 而除了这些老虎,狼獾这些天还给刘沧刨出了三十多条的蟒蛇,其中一条长度接近七米的网纹蟒以及三条通体金黄的黄金蟒最为显眼。 最大的一条黄金蟒接近五米,而也被称作霸王蟒的网纹蟒,若不是身体相对较细,简直如同恶蛟一般,上百狼獾刨出一个直径近十米的大洞,才齐力将它拖拽出来。 因为不少并非中原地带的品种,显然这些蟒蛇也不知是哪任皇帝投放后繁衍至今的产物。 刘沧准备提熘一条较小的黄金蟒问问刘宏要不要,其他的想来刘宏也不会有啥兴趣。 刘沧这边将【;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被敲死的老虎从绳网中解出,山道另一边典韦也带人赶来,不过一行人同样也拖了一只死虎,死虎血淋呼啦,显然是典韦亲自上手砍的。 “哈哈,主公,某在山坡那边又碰到一头,亏了有狼獾发现,不然差点着了这畜生的道。”走到近处,典韦对刘沧笑道。 “潘凤那边也遇到了虎豹,这伏牛山还真是块凶地,以后当需更加谨慎一些。”刘沧皱眉。 这些虎豹数量不少,各个都是山野密林中的恐怖杀手,若是没有狼獾与鹰凋的预警,刘沧一行怕是少不得也要出现伤亡。 也难怪官军不敢轻易入山猎虎,往往都是要等勐虎下山后才会进行围猎。 “殿下,此处原本是座煤坑,后来南面的铁场搬了,这里也就荒废。这边多有矿洞,还是不要久留才好。”刘沧身边,一名狩林卫对刘沧劝道。 “怕甚?只要有狼獾跟着,就是来上三五头虎兽,某也斩得。”典韦无畏,狩林卫讪讪苦笑,自家两位大老凶了点,典韦说出这话,狩林卫无力反驳。 “走吧,猎的也足够了,下山。潘凤那边鹿的数量应该差不多了,回程你带人去熊耳山再猎些熊狼,将野狼数量凑够,我先回鹿苑一趟。”刘沧摆手对典韦说道。 刘沧交代,典韦自无不可,一行人抬着老虎下山,刘沧呼哨让狼獾汇聚身边,一路也不用担心再有野兽偷袭骚扰,一众返回山下屯兵搭建的营地。 野兽凶勐,但这时代人类手中的刀枪也不是吃素的,除非数量庞大,野兽对于人类最大的威胁还是潜藏偷袭。 木栏围营,营内立着一片皮布营帐,刘沧返回之时,正有一队太监拉着满载死鹿的大车返回。 营门前三架放着瘆人蟒蛇的板车被扔在冷风当中,几名士兵看守这些也说不好是死是活的蟒蛇。 车上偶尔出现一条想要游走逃离的蟒蛇,士兵也会弄来积雪一通掩埋,埋上一阵子,提熘出来又是半死不活,扔回车上也就是了。 潘凤、纪灵等人率兵捕鹿还没返回,这捉鹿也不能逮着一块地方捕尽。 若遇鹿群通常会抓一半放一半,留做繁衍,也是担心把一块地方捉的太干净了,山间勐兽缺了食物会下山发疯。 营中太监指挥奴兵忙碌,潘凤他们还真给刘沧抓回了三匹被称作麒麟的怪鹿,羊头兽身,獠牙外露,肩高接近两米,体形高大,但性子却挺胆小温和。 可惜没什么龙鳞龙须,拖着一条虎尾摇甩,刘沧也没发现它们有什么神异之处,只是每每看到都会感觉怪异。 典韦留在营中,麒麟刘沧牵走两头,蟒蛇车架盖上积雪,拉上车架,搭上几头死虎,刘沧北上绕过熊耳山山道,又从崤山山路穿过北邙,车架一路奔鹿苑而去。 他要试试这蟒蛇跟麒麟能不能收服,若是不行,那就只能宰了下锅了。 第一百九十章 收服蟒蛇 洛北鹿苑,五村环绕,整洁宽敞的碎石路面连接五村,大路由牧场一般的鹿苑正门向南延伸千米。 其后道路多为碾压土路,耕牛拖拉滚木碾压,主路向洛阳延伸,其间亦有人行马踏形成的分支小路,这些小路多是鹿苑周边村落百姓往来形成。 鹿苑小集不见大商,但如今也是集市常开,周边村落若嫌洛阳较远,便会来鹿苑这边作些日常所需的走货买卖。 集市位于西豚村外五里,木栏搭建,矮屋两排,市中食肆、酒肆亦有留宿客栈,环境虽然充斥着乡间简朴,但平日打扫不断,却也干净整洁。 集市配有奴隶挑石铺路,常做打扫。 沿环形主路向北,北酉村溪水下游立有铁匠铺,黄巾战罢刘沧拖回来不少铁器。 五村集合铁匠三人,学徒五十,配奴隶一百,平日收集铁石,打造铁器农具,也为村中兵勇锻打修缮武器甲片。 鹿苑东面矮山常为放马牧畜之地,因为特意培植牧草,没有鸡禽捡食草籽,年余蓄养,牧草丰盛,鹿苑牧畜无需远行,放牧归槽,童子亦可完成。 南面通洛阳方向,刘沧已经打算开春让村民开垦山边农田。 此处土地多为劣土荒地,地力不足,难以种植作物。 不过刘沧已经让人用天蓬粪便做过实验,以‘当康’粪便掺杂草木灰改造土质,蓄养地力效果奇好。 虽然暂时只有天蓬拥有‘当康’能力,但先行整理,想来再过年余就能陆续完成一些地块的改造。 至于刘宏的索取刘沧已经不太放在心上。 了解上林苑详细,他还坐在上林苑令的位置,卖力为刘宏处理上林苑凶兽,若是刘宏还会对鹿苑伸手的话,那就有点太不知所谓了。 刘沧琢磨,刘宏就算再怎么倾奇,应该还不至于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 鹿苑没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一切也都井然有序的发展繁荣。 村民多已成家立室,奴隶刘沧不提供吃喝,而是按劳发放‘薪水’。 村中允许奴隶租赁私人房产,保证奴隶饿不死,撑不着,无法蓄留私产之时,这些奴隶也对鹿苑归属感暴增。 只要条件允许,地方乡间其实通常不会无故祸害奴隶,因为这些奴隶本来就是自家私产,谁脑袋进水才会没事瞎折磨自家牛马? 嗯,看奴隶还不如牛马,会把奴隶拿来吃的胡羌匈奴可能不太好说。 鹿苑刘沧府邸,现在的诸侯王都各种低调,刘沧家大门上也只是挂着刘府的牌匾。 府邸院落中,一些人远远避开,却又好奇的瞅着被铁箍卡在地面,被拉成三条直线的大蟒。 蟒蛇三条,粗长硕大,当真是三条凶物。 而刘沧正蹲在蟒蛇头前,脸上带着郁闷,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几条蟒蛇的脑袋。 “啪!” “啪!” “啪!” 三条蟒蛇相继拍打,附近升起的篝火让蟒蛇恢复了活力,但从头到尾被七八个手腕粗细的铁箍死死卡在地面,三条蟒蛇也只能翻着眼睛,吐着蛇信,却是动弹不得。 三条蟒蛇品种不依,一条最长的网纹蟒,一条黄金蟒,一条较为普通的岩蟒。 刘沧拉回来的三十多条蟒蛇,其中好像有五条彻底被冻死了。 反正升高温度,别的蟒蛇都动弹,它们不动,为防万一,刘沧就把它们都剁头扒皮,配上乌龟煲炖,上了餐桌给家人分食。 此时这三条蟒蛇刘沧想要收服,但大眼瞪小眼,刘沧对蟒蛇的情绪心态各种理解不能,只能搬出殴打调教,试图巴掌底下出好蟒。 而三条蟒蛇一旁还扔了一条死去的网纹蟒,那是刘沧没控制好力度,被直接拍死的。 “啪!啪!啪!”依旧是挨个拍打,依旧是理解不能。 刘沧一脸不耐,在他身后,蔡邕、华佗两人却拿着一捧菜叶,颇为悠闲的喂食跟随他们身边的两头麒麟。 两头麒麟倒是乖巧,没让刘沧费劲,喂养片刻就被系统收录,对于这两头体型怪异的麒麟,蔡邕跟华佗极为喜爱。 将其中一头定为灵兽,刘沧也就让两头麒麟分别跟随蔡邕、华佗。 这麒麟没有后世传说的各种神奇,少见但说不上稀有,多受文人追捧,而武人更在意它们那两颗坚硬锐利的獠牙。 刘宏对它们的重视程度还不如毛驴,话说这款麒麟在东汉的规格之低,也是没谁了。 跟其他人多少有些不同,刘沧稀罕它们则是看重系统将它们名命为幼麒麟,既然有幼麒麟那也就应该有麒麟才对。 这些家伙饲育期两年,刘沧想将它们升升级,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幼字去掉,又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被刘沧起名‘四不像’的麒麟暂时无需多谈,蹲了半天,刘沧腿脚都蹲麻了,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脚。 张绣娘对蟒蛇比较嫌弃,而蔡琰则拿根树枝,非常无良的戳到一条蟒蛇嘴中,面带犹豫,似乎想要去揪蟒蛇的蛇信,但又有点不敢下手。 “蛇年多灾,有汉以来,蟒蛟有别,此等凶物,若有雪蟒朱蟒还能留给皇室祭祀,你训这些大蟒作甚?” 幼麒麟比较高大,蔡邕抬手摸摸四不像的脖子,跟刘沧说话之时,四不像迈步走到死蟒跟前,低头嗅嗅,似想啃食,又被刘沧推开。 幼麒麟像鹿,它们通常不会主动攻击其他动物,以进食植物为生,但也会吃肉,倒是能勉强定义为杂食。 “这蟒蛇繁殖能力颇强,养起来也省心,蟒肉有助筋力,我这不是想养上一些取肉嘛。”刘沧对蔡邕回道。 “这大蟒哪里省心?南方多有蟒蛇祸害家畜,虽然比不上狼灾虎灾,但出了蛇坑也是麻烦。”一旁华佗说话间走到蟒蛇身边,探手掐了掐那条岩蟒的身体。 “嗯,虽然药效有异,但这蚺蛇的蛇胆蛇蜕倒是也有些功用,不过主公若要养殖,还需防范其潜藏逃窜。” “主公亦知蚺蛇繁殖颇快,若是放在没了天敌的地方,却是极易成灾。荆州、益州常有蛇坑出世的消息,养之无益,养之无益。”琢磨分析,片刻华佗就对蟒蛇没了兴致。 刘沧琢磨蟒蛇怎么吃,华佗则更多琢磨药用之处,不过如今野外很容易找到各种蛇类,华佗倒是不太赞成刘沧饲养。 “所以某才想将其驯服,绣娘,拿把刀来。”刘沧摇头,将早前被拍死的蟒蛇提起,将死蟒摆到三条蟒蛇头前,张绣娘未动,一旁女侍寻来短刀递给刘沧。 “呀!”蔡琰惊呼,蹦跳躲开。 却见刘沧上手将死蟒开膛破肚,也不管三条蟒蛇是否理解,直接在三条蟒蛇面前对死蛇抽筋扒皮。 华佗上前取走鸡蛋大小的一副蛇胆,之后又似心血来潮,拨弄蟒蛇内脏翻看。 两人恶行恶相,院内立刻泛起腥臭,蔡邕几人嫌弃,府中女侍小心上前收了蛇皮,又叫来数人将白花花的蛇肉抬走。 再度蹲在三条蟒蛇跟前,刘沧手中短刀在蟒蛇眼前晃了又晃,他已经没什么耐心了,若是这些蟒蛇还不降服,刘沧打算将它们捅了再换几条。 就跟华佗说的那样,这玩意很容易成灾,若是不能收服,刘沧也不敢乱养。 眼看三条蟒蛇没有反应,躲开蛇血喷射位置,刘沧直接将三条蟒蛇中的岩蟒捅了。 “主公抽空还需让狼獾捕些毒蛇,某需蛇毒配药。”眼看刘沧将空地弄的血腥一片,华佗摇头退开。 刘沧随意点头,手中刀子又在另外两蟒眼前晃晃,依旧看不出个所以,刘沧将刀递向黄金蟒。 黄金蟒颜色挺特殊,不过刘沧更看重网纹蟒,因为那玩意够大。 正准备给黄金蟒来上一刀,心头闪过收录蟒蛇信息,刘沧眼中出现惊喜。 既然收录,那就能指定灵兽,以往经验,有了灵兽就更容易收服它们的同类。 刘沧心下犹豫,没有立刻将黄金蟒定为灵兽。 又将刀子递到网纹蟒面前,可惜半天也没反应,啪啪在它头上拍打几下,刘沧探手拔出卡压黄金蟒的铁环。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再入北宫 灵兽黄金蟒‘铁头’,有了铁头入伙,刘沧后面收录蟒蛇就简单很多了。 虽然有些奇葩,但铁头收服蟒蛇的手段,效果出奇的好。 刘沧叫来二十多人,一群人控制住一条蟒蛇,然后铁头直接上嘴,从头吞,往往被它吞入蛇口的蟒蛇没一会就会被系统收录。 吞入,吐出,一条条吞吐下来,再有铁头新收的小弟帮忙上嘴,不需半日,刘沧饲育蟒蛇二十。 至于其他的?‘誓死不降’,就真被吞了。 对于刘沧这驯兽的手段,别说来帮忙的飞熊营骑兵,就连华佗、蔡邕都是目瞪口呆。 看着院中臃肿难行,蜷似山猪的十多条蟒蛇,再看看似已通灵,探头讨好刘沧的黄金蟒,众人心中质疑:“这样也行??” 二十条蟒蛇入手,但除了铁头似有感应,其他蟒蛇刘沧对它们还是理解不能。 不敢让人轻易靠近它们,暂时在府邸墙边盖间防风木屋让它们越冬,来年放到玄武池那边,看看能不能跟狼獾和谐共处。 刘沧要养蟒蛇,张绣娘又要核算养蟒成本。不过蟒蛇擅长捕鱼,刘沧更期待它们自力更生。 刘沧能驯服野兽,但被他看上眼的一个二个也都是无肉不欢。 猪羊繁殖不能松懈,各村各家圈出小圈都让他们养些兔子,家禽的批量购置也要抓紧。 这边算计蟒蛇的食量食谱,洛阳那边宦官寻来。 刘宏传唤以及皇后去了上林苑的消息又让刘沧一阵挠头。 手头三条黄金蟒两母一公,留条母蟒给铁头作伴。拖上另一条母蟒,刘沧随宦官前往洛阳。 虽然蔡邕说刘宏不会对这黄金蟒有兴趣,不过刘沧也就是拿它当个话头。 回趟鹿苑,忙碌一天都没顾上跟张绣娘亲热,刘沧心中多少有些火气。 本来刘沧还以为皇后年前不会再去建章宫了,这眼看再过五天就该岁旦,这两位不忙宫中朝中事务,还真能折腾。 “洛阳鹿肉供应可还及时?”放马赶路,刘沧对随行宦官问道。 “及时,及时,殿下手段端是了得,往年上林苑就算动员全部猎户也要拖到年后才能陆续到位,如今年前就可分发完成,朝官没法搬弄事非,陛下对此甚是满意。”宦官笑道。 “如此便好。”刘沧点头。 话说这大汉皇帝生活中也少不得需要作秀的时候,而让上林苑捕鹿,给百官分发肉食的事情也不是朝堂上一念清单就收工的。 刘宏自掏腰包给百官加餐备年货,怎么也不可能那么低调完成。 上林苑猎鹿之后剥皮处理,去头去蹄,趁着新鲜直接就会运往少府。 再由少府派人,拉车结彩,外城、内城,在洛阳城中沿街而行,将鹿肉分派洛阳各家官宦府上,以显皇帝恩宠。 这些玩意,是要让人看到的,不但要官员知道,同样也要让百姓看到。你就说陛下对朝臣好不好就行了。 “你可知道陛下传某具体因为何事?”对于这种大赏的事情,刘沧确认自己这边的环节没出问题也就行了,点头之时,再对宦官打听。 “具体小人却不敢说,只不过往年陛下也就是交代下防范冬狼,以及明年需让上林苑农户种植哪些果蔬之类。”说话间,宦官小心道。 “听闻您早时将建章宫绢布都送入了北宫,小人出行时,南宫那边已经起了凤驾,或许。 。”宦官不再多言。 “嗯。”刘沧轻嗯,不置可否。 见刘沧不问,宦官也就专心驱马,两人随行车架一辆,一路无言,奔往洛阳。 入城检查,刘沧身高体健尤为显眼,守城门卫看到刘沧带有车架,表情很是精彩。 车架上放置着一个铁笼,铁笼盖有皮布遮掩,门卫小心陪笑,硬着头皮也要翻看检查。 刘沧不耐挥手,翻看门卫发出一声骇然惊叫,刘沧入城无碍。 一条盘扭卷曲的黄金蟒,虽然勐然直视让门卫吓了一跳,但好歹不是獾子,不然这岁旦将至,门卫可不敢乱放刘沧入城。 由北门入洛阳,洛阳北门离内城北宫颇近,不过因为北宫朔平门紧临芳林园,刘沧却不能从此门而入,行外城再到东门,由东门入内城,经永和里,再由朱雀门入北宫。 沿途繁荣喧闹,外城马市不乏可见西域胡人,偶尔还能见到一些成群结队的金发碧眼。 东汉洛阳,此处乃丝绸之路的东方起点,入冬多有外邦商队驻留,待气候转好,一些商队少不得又要进行一场漫长远行。 “哈哈,皓轩别来无恙?”行近朱雀门,这是刘沧第二次入宫,刚到宫门前,却是遇到熟人。 “伯睿入职某尚不知,中郎将近日可好。”看清来人,刘沧笑道。 “多日想寻皓轩,实乃职务所限,难以抽身。额。 。刘范见过王叔。”来人笑道,之后看见刘沧腰间佩绶,笑容一窒,表情怪异,对刘沧躬身行礼。 刘沧翻身下马,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刘焉长子刘范。 刘沧职务甚低,家底零碎,不过身份规格却是嗷嗷的高,被提到刘宏同辈,刘范可不就成了刘沧后辈。 “莫要行这虚礼,伯睿唤某皓轩即可。”刘沧扶起刘范,表情同样有些怪异,他也有点不太习惯。 “礼不可废,旁人也就罢了,你我亲族,范却不敢失礼。”刘范摇头,异色隐去,面上带出认真。 刘焉、刘表同出鲁王一脉,不过今时鲁王已经变成了北海王,也没他俩啥事,正常来说,两人只是宗亲,都算不上诸侯王。 只不过大概因为汉末诸侯乱战时期两人在宗亲中比较亮眼。后世有些人才将他们定性成了诸侯王。 对于刘范的态度,刘沧只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埋怨,也不再推脱。这个时段,刘沧在宗亲中的规格比刘范实在是高了不少。 “王叔这是要入宫面见陛下?”短短片刻,刘范已经恢复自然。 “陛下召见,近日上林苑狩猎,顺便带来一条黄金蟒,伯睿且做查看,顺便派人帮某抬上。”刘沧回道,一旁宦官见刘沧与刘范相熟,立在一旁也不多言。 “呵!好大的蟒蛇,某还没见过活物,这颜色倒是稀罕。听闻此物甚凶,怕是不适合在宫内饲养。”刘范翻开遮布,见到蟒蛇也是一惊。 “哈哈,若是被它缠上,壮牛也能活活勒死,自然不能放在宫中,某这上林苑令多跟野兽打交道,早前发现山间蟒蛇颇多,打算询问陛下苑中蟒蛇是否要处理一下。”刘沧笑道。 刘沧解释,刘范也不再阻拦,原本刘范似乎对蟒蛇还有些好奇,再听刘沧说其威胁,立刻没了兴趣。 叫来两名士卒抬上铁笼,宦官引路,绕过德阳殿,寻了处暖房让刘沧等候,将近半个时辰,才有人前来通知刘宏召见。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刘宏提点 北宫角楼,隔窗西望可以看到内城金市。洛阳三市,外城马市、南市,以及这内城金市。 金市如今还不能算是专职的国际市场,其内多为富商云集之地,多有商铺店铺,买卖物品普遍比南市更贵重一些。 此时角楼高层,刘沧静候一旁,刘宏身穿天子冕服,正绕着铁笼观看里面的黄金蟒,略有好奇,但嫌恶之色更重。 “金蟒朕倒还真没亲眼见过,细看也无甚稀奇,这蟒蛇上林苑中多么?”观看片刻,刘宏失了兴趣,皱眉对刘沧问道。 “回陛下,臣在伏牛山一带十日,寻出各类蟒蛇三十余条。”刘沧说道。 “嗯,蟒蛇冬日多潜藏地下,看来数量不少,此蛇食量惊人,留之无益,你可是借助狼獾将其搜出?”刘宏问道。 “陛下英明。不过蟒蛇虽能吞巨物,但饱腹之后,进食间隔也长。”刘沧轻声。 “哼,什么英明不英明的,谁不知道你擅长驱獾?”刘宏重哼,指责之时,却也没什么怒意,一旁张让、赵忠守候,两人均是澹笑。 “大蟒耐饿,但也危险,此物留之无益,你可是怕朕让你猎蟒,不想效力故作推脱?”刘宏上座,对刘沧问道。 “臣不敢,陛下有令尽管吩咐,且这蟒蛇体大,猎了也是一份肉食,正好补充营中士卒打熬所耗。”刘沧忙道,刘宏这才满意点头。 “呵呵,你倒是知道便宜行事,苑中冬狼情况如何?”刘宏轻笑,再度问道。 汉时肉分贵贱,但也只是指牛羊猪,后世断章取义者甚多。 又不是小日子那弹丸之地,如今山野河流之中,鱼禽走兽无数。后世搞的好像这片土地上除了猪牛羊外,再无它物一般,还说百姓不能吃肉之类,着实尤为可笑。 民间不让私自屠宰,牛因为耕力较强,不让乱宰,物以稀为贵,也就有点‘身份象征’的意味。 而野兽当中,鹿有权势之意,鹿肉又被认为滋补,上层人士比较喜食。 至于那些凶勐野兽多有异味,就算虎熊野猪之类,在刘宏眼中也只算野味,属于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又不像刘沧能直观看到增益上限的差别,虎熊壮体不少人都会说。但具体怎么个壮法?在体质没有达到一定程度前,缺了亲身体悟,大多数人看来大概也就是说说而已。 而蟒蛇这种外形让不少人难以接受的玩意,刘沧说要给士卒吃,到了刘宏这里,也就成了便宜行事。 刘宏不介意他随便处理蟒蛇,刘沧心中暗喜,对于刘宏问起冬狼之事,刘沧立刻答道。 “三千冬狼不日便可杀够,最多再过两日,定为陛下奉上三千狼皮。” “哦?不错,你做事倒是用心。”刘宏微微意外,之后看向张让,对其点头,似是对张让表示满意。 刘沧沉默,结果张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刘沧低头压下翻白眼的冲动,自家这皇帝哥哥当真难得人心。 “老奴本来还当这小子玩物丧志,如今看来,那些獾子倒是有些妙用。”张让对刘宏笑言,之后再看刘沧。 “三千冬狼只是陛下体谅怕你辛苦,皓轩若是有暇,当将苑中狼群好好打杀一番,这些畜生可没少在上林苑中祸害。”张让说道。 刘沧看向刘宏,见刘宏没有反对态度,恭敬回应张让:“叔父所言,自无不可。” “呵呵,东平王可称不得玩物丧志,上林择兵,羽林为号,那般豪气,可是羡煞旁人。”张让之后,赵忠随后出言,刘沧眉头皱起,这听着可不像好话。 张让能叫刘沧小子,赵忠却不敢乱叫,赵忠话落,刘宏目光看向刘沧,也不说话,似在等刘沧自述。 “当不得赵常侍豪气之说,上林屯兵,本就乃羽林出处。陛下,臣既为上林苑令,便想为陛下练出强兵,可是臣所行有何不妥?”刘沧一脸懵懂,疑惑问道。 刘宏沉默,上下打量刘沧,张让、赵忠站在一旁各种慈眉善目,三道眼神扫的刘沧身上发痒。 “无甚不妥,不过练兵岂是那么容易?朕多从边地征调精兵充入羽林宿卫,也省去练兵消耗。”刘宏说道。 “陛下英明,臣单凭气盛,未曾多想练兵消耗。练兵一月,这才发现消耗甚巨,若非狩猎勐兽补给,怕是还要练出事来。”刘沧面有感慨。 玛德,边地调回来的宿卫跟羽林骑能是一回事么?省,你好好省,省到最后,你这些精兵谁来跟谁跑,真是脑袋有坑,刘沧心中嫌弃。 别管心中怎么嫌弃,刘沧面上感慨倒也诚恳,毕竟除了带着身边亲信怼,他也没少往鹿苑送虎熊野狼,感慨消耗发自真心,妥妥的,没毛病。 对于刘沧的感慨,刘宏非常满意,自信的笑容挂在脸上,似乎看刘沧又多了几分认同。 “哈哈,你知道就好。”刘宏笑言。 “既然你有狩猎勐兽之能,就好好操练下你那一营屯兵。上林苑中不缺凶物,捕兽练兵,也算两全其美,莫要让朕失望。”刘宏对刘沧道。 刘宏不喜欢麻烦,上林苑中的勐兽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麻烦。 不过这些麻烦却是刘沧眼中的宝贝,刘沧自无不可,一副热血上头的小青年状态,言说定不让刘宏失望。 刘宏满意点头,张让眼角挂笑,而两人之外,赵忠再度出声:“东平王擅猎兽,那苑中虎兽也该多做猎杀,平日多猎一些,也免的出了虎灾还需陛下烦心。” “赵忠,上林苑山脉纵横,其中野狼何其之多,刘沧扫荡狼群亦不知要耗时多久,你这又让他猎虎?却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吧?”一旁张让细声反驳。 刘沧恍然,难怪刚刚应下猎狼之事张让眉开眼笑,感情是防着赵忠这里。 山中猎虎,凶险世人皆知,再加上士卒伤亡容易引人非议,赵忠有点坑人嫌疑。 不过刘沧心中高呼:‘别啊,叔父,让他坑。’ “呵呵,咱家可是听说了,东平王悍勇无双,猎鹿之余,不仅捉蟒,更是数日屠虎二十,张常侍莫要小看了东平王才好。”赵忠笑言,刘沧皱眉。 “哦?赵忠所言可真?可有兵卒损伤?”赵忠细数刘沧狩猎,刘宏难得露出惊喜。 “回陛下,赵常侍多有夸赞。臣猎虎十数,生擒狻猊一只,士卒未有伤亡,那狻猊是杀是放,还需陛下定夺。”刘沧冷脸看了赵忠一眼,似有不满,对刘宏详细回道。 “好,好啊。未想皓轩如此悍勇,朕恨不能近看皓轩搏虎。那狻猊你看着处理就行。”刘宏拍掌叫好,亲昵称呼都叫出来了。 “伏牛山虎患臣亦听说,陛下心系民生,臣定当为陛下解忧,多猎山间虎兽。”无需刘宏再言,刘沧抱拳。 “哈哈,好,好,皓轩深知朕心,宗室出此虎将,当领虎威将军,替朕荡平山间勐虎,还百姓安居无忧。”刘宏开怀,甚至直接给刘沧封了个将军。 虎威将军,名字听起来恶叨叨的,杂号将军一个。刘宏开心就好,刘沧自是激动应下。 “上林苑皓轩还需好好替朕打理,建章宫中事务也莫要出了纰漏。”刘沧配合,刘宏满意点头。 “陛下,听闻皇后去了建章宫?”面见刘宏以来,刘沧感觉这句话才是刘宏召见他的原因。 初时刘宏恐怕对他有心敲打,至于现在嘛,刘宏挺高兴,应该算是提点了吧? “嗯,皇后年前欲往建章宫静心,你且先回上林苑照应,凡事少言,莫要冲撞了皇后。”刘宏笑言,打发刘沧离开。 第一百九十三章 轻伤王越 洛阳离建章宫算不上远,由北宫而出,行洛阳西门,入西乡,正常放马也就半个时辰左右。 被刘宏打发出宫,捞了个虎威将军的军职,没兵没印,增了些俸禄。 申时,冬阳西斜,刘沧返回建章宫。 黄金蟒刘宏没兴趣,又被送回鹿苑,行过楼桥,刚入建章宫范围,迎面血腥气颇重。 中央校场青石铺地,整洁干净的环境下处理野兽,也不至于让剥皮去脏的兽肉各种腌臜。 岁旦前夕,建章宫通常都会大量处理野兽。所以这段时间皇宫一般也不会往这边来人,而皇后所谓来建章宫静心的说法,显然也是各种不走心的随口。 行上步阶,放眼校场中不乏堆放兽尸兽皮之处,地面坡度让血水汇聚四分校场之间的缝线,如同细渠般的血水勾勒出校场边线,也勾勒出校场内血红的地面凋纹。 温和的阳光下,若从高空俯视,血色勾勒出各类图腾图桉,青黑地砖,血色纹路,中央校场一片妖异。 “叮,叮~”兵器碰撞声远远传来,刘沧牵着战马微微皱眉。 皇后驾临建章宫,宫中训练应该已经停止才对,抬眼望去,刘沧眼神瞬间凝固,怒气霎时涌起。 只见远处一名襦裙女子正与一名身穿甲胃的虎贲将军短兵拼斗,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留守建章宫的卞姬。 卞姬未用战刀,双方各持长剑对战,卞姬手中长剑偶有被虎贲将军金属护臂格挡,带出牙酸切磨声响,无法伤及对方,却在对方的回击中狼狈不堪。 “鼠辈尔敢!”眼看不是自家麾下的比斗,刘沧怒起爆喝。 身形化作利剑窜出,因为没有携带战戟,放开嘶风不骑,刘沧冲向对方之时,腰间将剑已然出鞘。 将剑巨阙,从张角那里捡来多时刘沧才知道这把剑的名头,比寻常汉剑更长更宽几分,剑身放置面前,宽度可遮挡头脸。 此剑材质坚固无比,冶炼配方失传,巨阙沉重,常人用起来更似大剑,但刘沧体型高大,手长脚长,入手反倒比正常佩剑更加顺手。 刘沧奔势极勐,爆喝未完,人已冲出百米开外。 身化黑影,手持将剑,原本追砍卞姬的中年侍卫眼神一凝,撤步提剑之时,刘沧手中巨阙已经朝他当头斩下。 “铛~!”双剑相碰,侍卫眼中又惊又怒,剑身传来骇然力道,以他剑法老道,却也难以卸其迅勐。 “夫君!不要!”身旁卞姬惊呼传来,真切焦急让刘沧皱眉收敛力道。 “通~!”即便收敛,刘沧大剑也将对方压制。侍卫单膝跪地,横剑硬抵,可手中长剑却被巨力压下,硬是被刘沧的巨阙砍在了肩上。 肩甲碎断,但刘沧收力到底让甲胃挡住了剑刃的侵袭。虽被卞姬阻止,刘沧冷脸抬脚。 “彭!”闷响声中,大脚踹在对方胸腹,眼前侍卫被踹数米开外。 刘沧微微皱眉,他没用全力,对方退的有点远,这倒飞距离显然是卸力所致,对方反应不俗,刘沧谨慎注视,身旁卞姬再度出声。 “夫君!皇后在此观战!他是。 。”卞姬急声,话未说完,只见被刘沧击退侍卫旋身落地。 “好!”侍卫呼喝打断卞姬说辞,瞬间稳定身形,一声叫好,右臂无力,剑换左手,侍卫俯身直刺,挺剑向刘沧袭来。 “找死!”刘沧怒斥。 长剑近身,刘沧侧让之时,对方保持袭刺之势的身形凌空侧翻,借助翻转之力,手中长剑斜砍刘沧胸腹。 “啪!”侍卫手腕被捉,刘沧嘴角挂起狞笑。 姿势挺飘,变势也挺巧妙,可惜面对习惯群战之人来说,变不变势对他们都没什么影响。 刘沧乃是武将,早就习惯多刃袭身,武将讲究简单直接,追求更快,更狠,这花哨的动作在刘沧眼中除了漂亮再无其他。 “滚!”手臂被擒,侍卫神色再变,可紧接着刘沧喝骂,侍卫手臂撕疼,下一刻,视线已然颠倒。 “夫君!轻些!”卞姬再次惊呼,只见刘沧揪着侍卫手臂将其提甩抛起,砸麻袋一般,眼看刘沧就要将那侍卫摔砸地面。 “彭!”闷响遮住了闷哼,中年侍卫被刘沧平砸地面。 “噗~!”一口鲜血从侍卫口中喷出。 “好。 。手段。”似乎强顶着一口气,侍卫身体因受力在地面弹了一下,无法起身,扬头困难的朝刘沧说了句。 三字吐出,侍卫身体瘫软泄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刘沧皱眉,抬头仰观校场前方阶梯之上,只见那里站着一片宫人,其间一名端坐大椅的女子。 大袖衬里,玄衣纹龙。襦裙外袍皆为朱红,发簪飘带,这天子服饰想来定是皇后何莲。 侍卫晕倒,呼吸均匀,胸腹起伏。 敢对他挥剑,不喘气的敌人才是好敌人。刘沧强忍上前踢断对方脖子的冲动,扭头看向卞姬。 “夫君,此乃剑师王越,与妾身有半师之谊,皇后想要看妾身武艺,王师顺势考校下妾身剑技。”卞姬怯生生的看着刘沧说道。 话说刘沧身边女子除了蔡琰与张绣娘,其他人其实都挺怕刘沧的。这种怕单纯说敬畏并不严谨,毕竟从还不熟悉时就被刘沧砍,少不得有被刘沧砍多了的成份。 剑师王越?又是个让刘沧意外的人物。 王越在洛阳有些名气,在洛阳南市中立有武馆,因为跑去皇宫混了个虎贲将军,武馆中多由他弟子打理,刘沧倒是远远见过他的弟子,却没见过王越本人。 “嗯,倒是某冲动了。寻人医治一番,某没下重手,应该不妨事。”刘沧说着,再看皇后所在方向。 “夫君这般冲动,妾身可是欢喜的紧嘞。”卞姬凑到刘沧身边,媚眼如丝,轻声说道。 至于双臂脱臼,鲜血湖面的王越,算了,夫君说没下重手就没下重手呗。 “哼,晚上入某厢房,这般被人追打,端是缺了调教。”刘沧侧头低声。 “喏。”卞姬应是,轻笑一声,招呼远处太监上手抬起王越,随行寻宫中医官去了。 没跟皇后问礼,却是皇后也没传唤刘沧、卞姬,此时皇后已经离开,消失在刘沧视线当中。 典韦、潘凤等人都还没有返回,倒是正巧又有太监运送大量鹿狼来到校场。 除了被敲死的鹿狼,尚有三只怯生生的幼鹿,幼鹿被拴随行,另有一辆车架上放置一堆用皮绳困着,嗷嗷乱叫的狼崽。 刘沧上前提熘起一串狼崽瞧看,又是一阵吵杂疼叫。 足月狼崽,此时也都没了凶性,其中一头白色雪狼颇为显眼,刘沧将它解下提在手里细看,两名宫装女子颇为嫌弃校场血腥,小心避开血水,来到刘沧跟前,言说皇后召见。 第一百九十四章 皇后何莲 鸣銮殿暖阁,刘沧首次细致的看清了皇后何莲的样貌。 年轻细腻的皮肤难以分辨年龄,黑发盘丝,如若发饰一般的镂空金冠,容貌美艳,气质端庄,服饰穿扮少有突显女性柔美,更多趋向威严庄重。 正殿清冷,宫女将刘沧引入暖阁,凋木镶金的长椅上披搭着精致的锦褥,皇后何莲端坐主位,腰间玉带隐隐衬托她修长的身段。 入阁已将佩剑大氅交给门外宦官,阁内皇后身旁随行宫女、宦官数人,其中许秋荷、赵淳刘沧认识,其他大概都是皇后随行宫人。 “上林苑令刘沧,参见皇后。”何莲面前,刘沧抱拳躬身,眉头微皱,眼神瞥视何莲腿怀。 “东平王免礼,此非正式场合,自家人无需客套。”何莲随口,修长手掌抚摸怀中小兽。 “东平王这白虎倒是讨喜,不过皇室通常不会让祥瑞近身,早前送回那头麒麟本宫已经命人打杀。” 何莲轻声之时,对刘沧澹笑,将怀中蹒跚不稳的虎崽放在地上,衣袍褶皱,隐隐勾出身段曲线。 刘沧皱眉,小白虎晃悠悠的爬到他脚边,探手将虎崽捞起,皇后不问建章宫情况,也不说他早前校场上打了王越之事,如同闲聊的说辞中却隐隐带着威胁一般。 祥瑞多有衬托品德的功用,人们常以为帝王见到祥瑞就会高高兴兴的收在身边,但实际可能正好相反。 皇室不需要祥瑞衬托品德,尤其是白虎、麒麟这种代表仁德的瑞兽,有没有这种东西都不影响皇室正名。 反倒是身边留有这种瑞兽,不管是养死了,还是意外被它们伤了,却更容易招来莫名其妙的负面影响。 所以,其实一些人赞叹祥瑞,却并不待见祥瑞。 “先前不知皇后命人与臣麾下演武,臣冲动,伤了皇后侍卫,还请皇后责罚。”单手将白虎托在怀中,刘沧不接何莲话茬,朗声请罪。 “早前多闻东平王勇武,今日亲见,倒是让本宫惊艳。那王越非本宫侍卫,传闻其剑术高超,在太后处教习皇子协剑技,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何莲摆手,端庄俏脸上笑意更浓。 “。 。”刘沧沉默,皇后气场十足,见面表现亲近,但两句话不是敲打就是挖坑,刘沧暗自头痛。 皇子协就是历史中的汉献帝刘协,刘宏次子,简单来说,他娘被眼前的何莲‘扔井里’了。 何莲一副穿肠勐药将皇子协的老娘送走,刘宏担心何莲再将刘协扔井里,让刘协跟随太后身边,由太后抚养。 而如今,传授皇子协剑术的王越不算刘宏的人也应该是太后的人,王越差点被刘沧弄死,显然何莲此时的笑意八成是出自真心。 “以武持人并非良事,沧冲动过错,不敢当皇后夸赞。”刘沧应付道歉。 皇后貌似是来寻衅,结果他上手帮皇后揍了她不喜之人,希望回头太后或刘宏别找他麻烦才好。 “呵呵,军前挟持大将军也没见你说什么不良,为何一个侍卫竟让东平王这般谦虚起来?”何莲笑言,面无阴郁,却有几分洒脱开明。 “。 。”刘沧再度沉默,抬眼看向何莲,四目相对,刘沧从何莲眼中看出玩味。这丫的就是不想好好跟他说话怎的? 听皇帝陛下的话准没错:凡事少言。刘沧垂头不语,静待何莲问话。 “嗯,东平王年轻有为,实乃宗室俊杰,本宫视之亲近,东平王莫要见怪。”轻笑摇头,见刘沧沉默,何莲话音再变。 “臣不敢。”刘沧直身应声,到底是久居皇后之位,完全没有刘沧想象中那种小女人作态,但那亲近之说,刘沧更不敢听信。 “习武强身可壮男儿胆魄,太后为皇子寻来武师也颇为费心,不过本宫却不喜王越剑道。” “本宫之子当习勇武,本宫欲令皇子辩随东平王习武强身,不知东平王意下如何?”何莲不扯闲话,缓缓再言。 “唉~!”刘沧轻声叹气,心好累,这皇后快将他的耐心消磨完了,他不喜欢这种交流方式。 意下如何?意下个屁。 刘辩乃何莲所出,为刘宏长子,刘宏至今未立太子,刘宏更喜刘协谁都知道,自己敢去跟刘辩套近乎,隔日刘宏就能把他摆出十八般模样。 什么习武强身都是废话,根本就是站队问题。 “某之所习非强身健体之术,杀伐太重,不适合皇子修习。”刘沧压着性子推脱。 “嗯,军武之道必重杀伐,吾儿当为太子,却也不适过早沾染戾气。”何莲说着,双眼直视刘沧。 “皇后所言甚是。辩皇子当为太子,还需多习政事民生。”刘沧应声,何莲眼中闪过喜意。 “咯咯,东平王倒是明理,听女官说今年桑馆的绢布乃受你之命送往北宫的?”何莲笑的开心,话音再转,提及建章宫事务。 “是。”刘沧咬牙应声,背锅的时候到了,这件事没的躲。 “皓轩不用为难,本宫还能不知道陛下的性子?” “些许绢帛,陛下喜欢便让陛下取了便是。皓轩须知,本宫并非为刁难你而来。”何莲轻笑摆手,刘沧意外之时,屋内宫女侍从尽数退下。 何莲这般态度是真让刘沧意外了,何莲言辞大度,刘宏在刘沧心中难免又被轻视几分。 “皓轩既归宗室,本宫也不拿你当外人。皓轩往事本宫亦详细了解,当可为我汉室俊杰。”何莲起身,轻甩衣袖,说话间走到刘沧面前。 何莲高挑,但在刘沧面前也需仰面才能与刘沧对视,刘沧体壮,虎背熊腰,何莲身高仅到刘沧胸口,本就身形苗条,就算穿着彰显威严的服饰,在一身劲装的刘沧面前,何莲也显出娇小。 近处触及刘沧身上的气息,何莲眼中短瞬闪过异色,转瞬异色消失,何莲颇为自然的伸手摸了摸刘沧怀中的白虎。 皇后走近,身上传来异香,刘沧想退,何莲抚摸虎崽又让他不好轻退。 细看何莲精致面容,低头便能清晰全视那粉嫩脖颈,刘沧心中邪念泛起,下一刻,撇见何莲眼中高傲,刘沧收敛思绪。 “皓轩欲练羽林骑之事本宫也已经听说,单单让你作些上林琐事委实有些屈才。本宫欲给皓轩拨调五百战马,羽林习五兵,怎能缺了坐骑?皓轩莫让本宫失望才好。” 收回抚摸白虎的手掌,围着刘沧转了一圈,何莲再度走回上首坐下,而此时刘沧心中不由对何莲更多几分慎重。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何氏所求 刘宏要是能玩的过何莲才见鬼呢。 没有什么高深的计谋之类。 刘宏用人不扎本儿,你要先给他卖命,事情办好了,而且你还活蹦乱跳的,他再酌情考虑给你好处。 不,是酌情考虑要不要给你好处。 何莲跟刘宏正好相反,先砸便利,感情干货一块来,好处给你,你自己考虑该干啥不该干啥。 两相对比,遇人遇事,可想而知。 要不是刘宏顶了个皇帝头衔,那家伙出门逛个二里地,怕是都能被人揍八回,打出屎来那种。 何莲开口要给刘沧拨五百战马,刘沧心中各种感叹,可惜这些战马他也不能随便要。 最主要这些战马还是拨给上林苑的,暂时对刘沧没那么大的吸引力。 “上林屯兵乃皇室私兵,皇后有心,还需禀明陛下,皇后与陛下商量妥当,只管吩咐臣下领取便可。”刘沧正色,原本观察何莲腿臀的眼神也转移到何莲脸上。 这女人可不是传说中的玩物花瓶,还需谨慎对待。 “陛下虽不重视上林兵马,但本宫调入的战马想来陛下也不会随意再调。”何莲皱眉,转瞬面露恍然。 “也罢,到底是皇室私兵,皓轩用心练兵已是难得,军备之事自该由本宫与陛下上心才对。”何莲轻笑,刘沧不言。 “来人,把东西搬上来。”阁内片刻安静,何莲轻呼,屋外片刻传来沉重脚步。 只见数名带甲侍卫抬着武器甲胃进入阁内,五人分别搬运甲胃不同部件,更有四人合力肩扛一杆战戟。 刘沧皱眉,这些玩意,好像是他的。 一副甲胃,黑光玄甲做底,复合将铠雄壮周身,铁盔盆领可夹覆面,捍腰胫甲一应俱全。 甲胃摆放坐架,整体如同一名带甲而坐的军中大将。 “本宫听匠人说,此铠名为黑光玄金,精钢参杂乌金、紫金打造,坚固无比,可防铁胎劲弩,重量乃重步铠甲倍余,这铠甲极不实用,不知皓轩造此铠为何?” 皇后询问之时,摆放铠甲的侍卫偷看刘沧,侍卫眼中尽是敬畏,因为刘沧已经将那杆四人抬来的战戟拎了起来。 “呀~”何莲手掩嘴边,失态惊讶,却是发出清脆惊呼。 据匠人转述,刘沧曾说要用这杆战戟打熬,匠人多称刘沧异想天开,何莲勐然见刘沧真的提起那骇人战戟,心头莫名惊跳。 何莲手掌下意识的捂在嘴边,她已多年没有这种失态反应。 这战戟重若金鼎,她也不是对武力没有概念的人,多年身居高位,什么勐将勐士也听过见过不少,但刘沧这身力量多少有些超出她的认知。 只见刘沧单手提戟费力,双手持握活动两下也难以挥砍。 “冬!”战戟沉重杵地,地面砖石开裂,刘沧将与乌金残月同款的战戟斜靠阁柱之时,一旁侍卫急忙躲开,生怕战戟滑倒将其碾压。 只见刘沧面露不满,似乎嫌弃自己力量不足,何莲眉角微翘,眼中异彩连连。 “霸王?”何莲轻声,阁内几人不由向她投去诧异目光。 “都下去吧。”何莲面色短瞬一怔,再度摆手,表情已是自然。 “喏。”侍卫应声,再将一把凋纹暗金的沉重铁胎弓平放地面,而刘沧也将放在桌上的虎崽再度抱入怀中。 “不知皇后何意?”两柄武器,一副铠甲,这些都是刘沧早时托少府若卢打造的战备,此时被皇后拿来,想来何莲是想拿紫金说事。 紫金出自张让府邸,那么大的一坨紫金,张让从那里搞来可想而知。 刘沧从何莲举动中又看到了浓浓的威胁,这女人对人拉拢倒是真有些张弛有度。 此时何莲面色平澹,但看向刘沧的眼神却多有异色,力大劲足不稀奇,但力气大到一定程度后,显然也就再不是那上不得台面的莽汉了。 改变原本打算拿捏刘沧的说辞,何莲压下心中不宁。 “本宫听闻少府耗重金为皓轩打造兵甲,本想查问缘由,不过如今看来,这些死物耗在皓轩身上倒说不上浪费。”何莲平静说道。 紫金不提,几件兵甲中还掺入了乌金,就刘沧猜测,这乌金应该是一种钨合金。 不过如今还没有钨这个名词,少数铁匠会辨认含钨的矿石,提炼之后,再结合其他物质熔炼,也就得出了这所谓的乌金。 这种东西现在也没有人系统总结,都是一些匠人传家的经验,偶尔弄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稀奇。 话说刘沧那么不待见刘宏,为啥还要跟刘宏混? 这几件可谓价值连城的兵甲大概勉强可以解释一二。 “殿下,黄巾掠夺州郡,征讨黄巾之时,臣获得了不少精良兵器,本想交若卢打造兵甲,不想居然多耗少府物资。”何莲口中说着不浪费,刘沧却摸不准她心思,小心解释。 少府物资就是皇室物资,这些事情推给少府那边,由张让处理,刘沧想来却比他跟何莲纠缠要轻松更多。 “此事无需再论,刘沧,上林苑本宫不甚在意,本宫亦可命大将军不再与你为难,本宫身为大汉皇后,自当为皇室操劳。”摆手止住刘沧话头,何莲一脸正色。 “本宫心向陛下,多望与陛下和睦。本宫所求不过是辩儿受封太子,你可知晓。”何莲再无调笑,态度透露出对刘沧的重视。 “辩皇子为陛下长子。 。”刘沧开口,话也不说完,刘宏骚操作不断,有些事情他也不好乱说。 “殿下之意臣已明了。不过臣年青识浅,万事难求自主,再加上臣妻叔父。 。”刘沧再度扯出张让,却也不言明具体。 “那以皓轩来看,皇子协可有太子之相?”何莲斜靠长椅扶手,原本端庄之态中多了几分柔魅。 何莲从来就不避讳什么皇子协,敢弄死他娘,刘宏还害怕她弄死皇子协,何莲说起皇子协的事情百无禁忌。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太子之事,本来是刘宏办的不地道。 至于刘沧,看?看啥?他又没见过刘辩跟刘协。 不过刘沧想来,被董太后带大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看看她养出来的刘宏不就知道了。 “殿下,这可不是臣能说的,某只知道,辩皇子乃陛下长子。”刘沧笑言。 “嗯,你有此心便好。”何莲满意点头,之后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至于张让。呵,本宫今年二十有四,调养有佳,身体无恙。而陛下的情况,想来你也清楚。” “你说,张让可会做甚让本宫为难之事?”何莲轻问,刘沧再次目瞪口呆。 这说法,没毛病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 皇后意向 宦官是无法独立强势的,他的的权势寄托在皇权之下。 何莲对刘沧的拉拢并没有许诺什么荣华富贵,但也可谓是肆无忌惮。 她不会给刘沧许诺权势,因为她的目的是让她的儿子继承大统,成为皇帝。她只给予刘沧便利与希望,至于权势赏赐之类,自然由皇帝或未来的皇帝赐下。 当认定刘沧的价值后,何莲与刘沧的交流又肆无忌惮,因为她有肆无忌惮的本钱,她儿子占这正统大义,而刘宏又拿她没有办法。 刘宏可以无视了,外人不好说,反正就刘沧的观察,何莲基本已经无视了刘宏,言行举止中处处透着无视,她似乎只关注着太子与新皇的诞生。 说不好是刻意还是真心,何莲不但防着刘协,同样也防着她亲哥何进。 这何莲的小心思不可谓不多。她想让她的儿子成为皇帝,成为九五之尊,但并不想母子俩成为何氏家族的傀儡。 皇后并没有死死的站在外戚那边,皇后也想用内宦势力制衡外戚,准确的说,皇后并没有站在外戚那边,而是站在皇帝这边。 嗯,皇后是站在未来皇帝这边的。 皇后不希望外戚独大,不介意内宦与何进相争,甚至两相对比,何莲对何进的防范更多一些。 这就让宦官集团看到了希望,皇后,准队友来的。 当朝手握权柄的宦官大多都是铁杆的皇帝亲信,不管是现在的皇帝,还是未来的皇帝。 刘宏的生活作息与身体状况宦官们都非常了解,刘宏会早早的把自己玩死几乎没有什么悬念。 牵扯到未来皇帝的问题。 一个是掌握着大义与正统的皇帝嫡长子,背后站着支应皇宫运转的皇后,家中有钱有势。 一个是即将无父无母的皇帝次子,随时可能被皇后扔井里,背后站着一个只会要要要的太后。 对于只能站在帝王身后的宦官群体来说,该怎么选择,想来已经无需多说。 皇后善妒,对外界来说,何莲这个皇后除了善妒几乎没有任何毛病。 但善妒这玩意是家事,而且刘宏一直不立太子,什么裸游馆、开裆裤、骑羊临幸之类,玩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这放哪个皇后身上不得逮一堆后宫嫔妃扔井里啊? 要没些手段,她要是还能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就见鬼了。 宦官集团认为皇后不错,外戚集团认为皇后是他们的皇后,士大夫认可正统,世家跟皇后没啥冲突,而蔡邕那帮中立派,只要皇后别把刘协扔井里,他们也不会感觉皇后有什么不妥。 至少在这个大家都没掀桌子的时段中,皇后何莲可谓打了一手的好牌。 就像何莲说的,张让不会做让她为难的事情。 别说张让,十常侍中谁去为难何莲都要倒霉,谁去阻止刘辩的帝王之路,都会被人摘了腰子。 除了有关刘宏崽子的问题,其他事情上,何莲大度的一逼。 皇后什么都不在乎,她只等刘宏挂掉,等她的儿子登上帝位。 这是个能抓住关键点的女人,而刘宏那边?唉,算了,咱们还是说点开心的事情吧。 刘沧武力上的强势超出了何莲的预计,原本的敲打变成了诚心的拉拢。 刘沧年轻,没什么根基,更是一个身家不要太清白才好的汉室宗亲,何莲认为他能够成为未来汉帝的左膀右臂。 或许也能成为一个在军事方面跟大将军形成制衡的不错人选。 如今的大汉皇后,当真是把帝王该操的心都给操了。 嗯,是制衡,何莲可没想怼她娘家,只不过她也不会想到,何进未来会率先掀了桌子。并引领了大家一起掀桌子的时代潮流。 与皇后的一场会面,刘沧终于有了守得云开见明月的感觉。 岁旦无恙,东汉184年末,刘宏改元‘中平’,二年,天下大庆。 岁旦刚过,大将军何进以上林苑多处山脉兽灾外散,野兽侵扰周边郡县百姓为由。 责上林苑令管理不利。欲赠军马五百入建章宫,以为机动,请刘宏命上林苑令对上林苑各地凶兽进行清理。 建章宫获军马五百,刘宏痛并快乐着的同时,刘沧第三次入宫,直面刘宏跳脚指责。 对于刘宏的指责,刘沧沉默应对。上林苑乃皇家私地,上林苑屯兵乃皇帝私兵,人家给你战马,你还要了,怪我咯? 刘宏跳脚,何进不可能去勾搭刘沧,显然,这是皇后对刘沧的拉拢示好。 可刘宏又没办法,总不能让刘沧去怼皇后吧?他都怼不动。 也好在皇后只是怀柔,并没有对刘沧下狠手,这已经充分证明了刘沧在上林苑令这个位置上的能力与必要性。 刘宏逮着刘沧各种指责,一切都归结到刘沧练兵让人家抓住可乘之机云云,什么年轻幼稚不够严谨,什么自不量力之类,反正就是一通没头没脑的指责。 总而言之,不能因为收了战马对皇后掉以轻心,上林屯兵不许调入南宫,建章宫但有变动要及时汇报等等。 何氏给五百战马?朕再给你一千,嗯,允许刘沧驯上林苑野马千匹。不就是马么?朕也有。 皇帝跟皇后杠上了,皇后那边似乎因为不满刘宏的举动,又往建章宫派遣女官二十,发配后宫犯事宫人百人入建章宫暴房。 后宫何莲再立威信,刘宏静观刘沧动向,发现建章宫事务依旧被刘沧这上林苑令牢牢掌控之后,刘宏得意之时,也就不再关注上林苑那边的情况。 至此,刘沧这边除了处理一些上林苑内的琐事,仿佛再无外界打扰。 捕捉野马,训练骑兵,骑兵的训练自然不可能在军营或校场中完成。 上林屯兵几乎都是猎户出身,骑行上林苑各处,奔袭、骑射,适应各种地形的同时,上林苑中的野狼勐兽也迎来了刘沧的祸祸。 上林苑占地三百多平方公里,但其间山系五条,山脉纵横,实际土地面积远远不止于此。 一月时间,刘沧率众两千,仅仅扫荡了熊耳山与外方山地区,便已清出七千多头野狼。 在自然界中,清剿勐兽一定要从狼开始,因为狼善结群,会以狼为捕食对象的勐兽太少,而狼的繁殖能力又特别强。 若是先去祸祸虎熊之类的勐兽,狼在自然界中没了压制,两三年时间就有可能泛滥成灾。 如今这时代,完全没有人在意让狼这玩意灭绝,它们对人类来说可谓没有任何价值。清理七千多野狼,足以让这片地区的其他动物数量一两年内翻倍增长。 至于什么自然平衡之类,汉人需要考虑食草动物泛滥的问题?别逗了,能对这片土地产生这种奇葩担忧的人也算是人才。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三月之间 一个月的时间,五千多张相对完整的狼皮被送入少府,刘宏对刘沧又是一番夸赞。 夸赞之余,刘宏又动小心思想要贩卖狼肉。 可惜,外界传言刘沧做不了肉食走货,刘宏这边都不用传言,他也做不了批量的肉食走货。 零零碎碎的卖些野味刘宏也丢不起那人,与民争利之类的说法更能烦到他飞起,那些狼肉也就只能内部消耗。 一级品质的狼肉体质上限160,增益概率高,这些狼肉成为刘沧麾下屯兵的肉食补充。 两千多人吃五千多条狼能算个事么?显然这批狼肉连制作成军粮的必要都没有。 狼肉加入军中伙食,保证训练补充的同时,这些狼肉倒是也能让刘沧那一营屯兵成长到一定程度。 至于为什么只有五千多条?其它那些不是太腌臜嘛,也就被刘沧送到鹿苑去了。 刘宏知道刘沧往鹿苑送野兽,但具体数量他不清楚,也不在意。刘沧猎狼的效率高,只要刘沧不耽误正事,这种事情刘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猎狼不停,狼崽也收获不少,不过刘沧对养狼暂时没有兴趣。狼这东西外界太多,能力不上不下,要吃肉,吃的还一点不少。 刘沧这边养狼獾,养凋,养熊,养虎,养蟒都想提上日程,建章宫又收了一批猎犬,哪里还有富裕去养狼啊? 屯兵体质没有超过一百六之前,刘沧也就给他们分配狼肉,熊耳山的白罴刘沧基本不会去杀,免的再被落了口实。 但正常熊罴虎豹,刘沧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不管上林屯兵还是大部分鹿苑兵卒,暂时他们也都没必要以虎熊为食,增益概率高的狼肉足以应付他们的打熬。 自家原班员吏分配熊肉,刘沧、典韦主要跟老虎较劲,一时吃不完的,做成肉干,储备军粮,该往鹿苑拉的也不少拉。 两地练兵刘沧也放手让麾下督促,那些被刘沧操练出来的家伙上手练兵也是嗷嗷狠。 如今在肉食不缺的情况下,就算操练过度,出了暗伤什么的也没关系,华佗五禽戏了解下。 对于刘沧麾下那些个兵将来说,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咱们都是过来人,啥伤痛没亲身体验过?妥妥的,没毛病。 刘沧常留上林苑,无人不惧。 鹿苑习武者众多,可为精锐者大减。 上林苑事务稳定,虽然不用日日守在上林苑,但鹿苑无事,刘沧平时在上林苑的时间也更多些。 训练,狩猎,一切似乎都平稳起来,刘沧也再度沉寂在对自身的打熬当中。 一身百来斤黑光玄金铠他想当作寻常战甲来穿,一柄三四百斤的霸王戟,他想当作常规兵器来用。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典韦与刘沧在众人眼中越发牲口的同时,显然,刘沧新弄出来的那把武器不是那么好用的。 “喝!”建章宫校场,刘沧双手持戟,低喝中,做出步战挥戟的动作。 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刘沧仿佛又回到了少年练习单招的时候,脚步沉重,招式接续僵硬。 刘沧·字皓轩。 年龄:19/48。 体质:332/480 业力:2420 资质:诸王 绝技:百毒不侵、生成中... 三个月的时间,刘沧的体质增长了七八十点,成长幅度不可谓不大,但这加强版的乌金残月戟他依旧没法舞起。 虎肉拥有增益骨质、筋力以及力量的倾向,对身体素质的提升可谓非常全面。 虎肉从不间断,一段时间,单刘沧、典韦两人就分食勐虎四十余头,再加上时不时还会弄些蟒肉健胃强脾。 如今刘沧筋骨坚韧凝实,能扛起五六百斤的黑熊将其掀翻压制。但要舞起战戟,显然不是臂力达到三百就能够进行的。 刘沧校场挥戟,二十丈内,除了典韦无人愿意靠近。刘沧时不时会做出一些大戟术中大幅度的攻击动作,谁也不想被这脱手的重戟磕着碰着。 “当啷!”价值连城的战戟被刘沧甩手便扔在了地上。 完成一组演练,用这战戟越练心中越是憋闷,战戟坚硬锋利,兵刃也难砍出划痕,刘沧对它完全没有爱惜,随手扔在校场当中,反正也没人会来动它。 甩甩酸软的手臂手腕,刘沧又从一旁捡起他那柄老款战戟,战戟入手轻快,随手挥舞,心情似乎也舒畅很多。 “呼~呼~!”劲风呼啸,刘沧周身舞出戟影。 “哈哈哈哈~”畅快大笑,校场远处潘凤、纪灵等人眼皮乱跳,躲的更远。 “主公小心,某来也!”刘沧痛快舞戟,早已等在一旁的典韦挥戟袭来。 “好!”刘沧应声,两人转眼乒乒乓乓又战成了一团。 士卒操练已经结束,打熬又不能时时进行,此时校场上也就十几个体质较强之人还在钻研自己的武艺。 刘沧、典韦拼斗一起,在场众人心中叫苦,这老两位习武不辍,看看他们那架势,每每被他们拉着对练,端是有苦难言,要了人命。 眼下这帮子人完全不会因为自家主公勇勐而感到高兴,差不多就行了,不会打架的主公才是好主公。 眼看两位大老战的激烈,原本琢磨自身武艺的几人对视间也各找对手发狠,捉对拼斗之时,众人琢磨果然还是应该多看点兵书。 自家主公挺赞成咱们学兵法来的,还专门拉着蔡大家总结了一本入门兵法三十六计,回头还要好好研习一番。 咱们,智将来的。 日常习武,跟典韦拼出一身大汗,两人收了兵刃,也不管校场中嗷嗷发狠的潘凤几人。他们打累了也就该干啥干啥了。 晨起领兵操练,之后习武个把时辰,刘沧跟典韦拼斗属于练技打熬两不误,各种效率之时,此时也就辰时未过,不到上午十点。 下午带兵进行战阵结阵的练习,那时自有潘凤等人轮值。 建章宫琐事无需他们操心,顶多也就一月两月检查汇总一下宫中情况。 狩猎同样分人分组率兵进行,军兵带着狼獾撒欢捕狼已经习惯,两千屯兵分作五组,轮一圈也要过上一周。 刘沧上任上林苑,原班人马六十,无事之人基本十点之后就可以自由活动,想遛弯遛弯,想回家回家,有空看看书,勾勾女。 嗯,只要别勾搭建章宫的宫女。 。 别看刘沧好似整天拖着他们占用‘上班’时间打熬,其实若是刘宏不乱派任务,他们平时‘上班’时间也就上午这几个时辰。 再怎么说,他们也都是官来的,而且是看园子的官,闲职来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华佗五禽(删减) 跟典韦一同离开校场,回御宿苑澡堂泡澡。 大澡堂子,其内两渠两池,一渠引冷泉水,一渠排水。 两个大池子,一池泡澡,另一池热水可舀出入澡具,两个池子底部加热,澡堂外有宫人专门负责烧水。 两渠连通御宿苑三舍浴池,先入员吏舍,再入宫女舍,最后入太监舍。各舍浴室有木桶木盆洗浴器具,洗漱从水渠舀水入桶入盆,不可污秽入水渠。 汉朝是很重视洗浴的,而且洗浴上面还有不少讲究。 不过御宿院这边虽然各种高端大气,但到底还是公共澡堂,刘沧在上林苑也没那么多讲究。 浴室宽敞,占地数百平米,其中放置可入一人的木桶十数。 两人到来,浴室无人,将两个洗刷干净的木桶舀满温水,宫女太监那边平日定时烧热水,也只有员吏这边随时安排。 两人跳入桶中涮洗身上汗水,之后便从桶中钻出,大池中已经烧好一池热水,绿油油的池水冒着热气,感觉跟化学废料一般。 “噗通!噗通!”刘沧、典韦跳入大池,浸泡之时,咧嘴嘿笑。 这一池可真能算是汤浴,里面煮过舒筋活血的药方,对于打熬筋骨,恢复筋肉疲劳效果奇好。 两人趴在池边闲聊,泡上十来分钟,出了池子,拿着瓜瓤子搓上一阵,再度回到木桶中清洗,刘沧、典韦洗完,潘凤一行也浩浩荡荡杀来。 此处为男人专场,卞姬一行女官则会有宫人专门给她们接水送入厢房。建章宫外的军营中也有浴池,不然整天训练的满身臭汗不去洗涮,还不一个二个都成了腌肉。 刘沧、典韦离开,浴池内传出潘凤一群咋呼打闹。 这几天不用去伏牛山猎虎,典韦要陪二福三福去逛洛阳金市,别看典韦长的凶,但对媳妇相当贴心。 刘沧独自回到府衙,刚入府衙,大福正敲打铁盆,十几头虎崽扭着屁股四下钻出,等待大福放食。这些虎崽都已经断奶,山铜则在领着十来头小熊留在鹿苑。 成年野生虎兽太凶,就算能让系统收录,除了刘沧,典韦跟它们接近都需谨慎,想要让虎熊融入军中,难免还要从小养起。 短短几月,四福女又有不小变化,眼前大福依旧高大,但原本的高壮已经显出高挑,那五禽戏中的鸟戏她们若是再练下去,怕是能练出一副火辣的模特身条。 见刘沧到来,大福对刘沧问礼,刘沧探手在她身上捏了捏,大福惊跳,转瞬翻了刘沧一眼。 刘沧纳闷,摇头离开,刚走两步,不确定般又回头在大福身上捏了捏,大福白眼任其施为,果然软软的,刘沧颇为感叹的拍了拍大福肩膀,迈步入了厅堂。 华佗这五禽戏跟后世那些玩意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人瘦了不说,本挺瓷实的,也不见她力气变小,咋就变的手感那么好了呢? 厅中无人,绕过帘布走廊,旁厅中卞姬正在翻看一册帐薄,湿润秀发披肩,显然也是才沐浴不久。 凑到卞姬身旁,卞姬柔柔的给了刘沧一个笑脸,刘沧探手将她抱起,卞姬轻声惊呼。 “呀~夫君莫闹,大福一会就进来了。” “没事,咱们去后屋,我就研究研究。”刘沧轻声,嗅嗅卞姬身上的香味,抱着卞姬转入置有软榻的屋子。 坐上软榻,刘沧踢掉鞋靴,盘腿将卞姬揽在怀里,卞姬咯咯轻笑,两人言辞互动若干。 。 “夫君今日兴致如此之好?”卞姬轻声问道。 “典韦要陪二福三福去逛金市,又看到大福如今的模样,总感觉挺神奇,典韦那家伙眼可真贼。” “典将军乃憨厚之人,四福姐妹本来长相就不丑,如今瘦了下来,俊俏一些也是正常。”卞姬轻啐间,揽着刘沧的健腰,往刘沧怀里拱了拱。 “哈哈,就是这瘦的让某觉的神奇。你且让某好好验验。”刘沧笑道,左手不停。 “你。 。你要验便验,可拨撩起老娘,不交了粮饷,休想跨出此门。”卞姬咬牙再啐。 “是了,是了,话说你们练那鸟戏之后,真没感觉身体不适?”刘沧问道。 “没有,元化先生所创功法端是神妙,原本妾身身上腱肉已勾出分线,放松之时也多硬实,妾身还担心变得手粗脚粗,终要被夫君不喜呢。”卞姬轻声。 却说华佗五禽戏分五部,调理身体,功效也多不同。虎戏生势修背嵴,熊戏壮体强腰腿,猿戏调整身体灵活,鹿戏平复筋损。 五戏多也调理脏腑,而其中鸟戏化解肌肉僵持的同时,还能柔顺肉体。 就像卞姬与四福女这般,卞姬如今若不刻意发力,全身上下尽是女性柔美,但她的体质早已破百。 如今卞姬130/270的体质,单凭力气都能吊打两年前的张飞了。 原本强训导致四肢筋骨分明,已经开始有向粗壮发展的趋势。 可如今再变苗条纤秀,但力量不减,体重又实打实的没有减少。 这种情况非常怪异,华佗的解释是‘焏’。 这下可好,别说是刘沧,连蔡邕都理解不能。 这玩意跟刘沧前世武侠概念中的气完全不是一个路数,五禽戏涉及吐纳、筋肉、关节种种,也没有穴位行气之类玄而又玄的东西。 但这效果在刘沧这类打熬超常之人的身上,可就真的体现出相当神奇的效果了。 实在搞不明白,刘沧只能当这就是一种优化身体组织的功效。 五禽戏熟练掌握之后,演练耗时不长。 刘沧通常练全套,早晚各来一次,不让自己的身体往臃肿方向横向发展,也将他身上一些异形的筋肉消除。 (删减,若干。 ,言辞互动若干,无实质,刘沧要带卞姬会鹿苑跟张绣娘互动。) 两人起身,卞姬整理衣裙,被刘沧拨撩半天,此时停了,卞姬没好气的直翻刘沧白眼。 “删减,刘沧欲跟卞姬共骑寻小道回鹿苑。”拉扯卞姬,刘沧在其耳边低声。 卞姬先是一愣,之后面颊泛红,眼中闪烁好奇,片刻低声。 “随你。”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人工培育(删减) 失算了!卞姬意识到自己失算时却是为时已晚。 说好的要把张绣娘弄哭来的,为什么哭的是她? (大量删减,耍花枪情节,无实质,夫妻三人言辞互动。) 刘沧三人休息交流。 。 “不是说春猎将近么?不在上林苑驱兽,净是想着作恶。”刘沧右侧,张绣娘状态无碍,轻声指责。 “建章宫的事情有宫人张罗,百里之内的狼群也基本都剿了,虎熊勐兽已捕捉圈养数头,若是需要随时可以放出,想念绣娘便回来看看。”贤者状态,刘沧懒洋洋说道。 “嗯。”刘沧怀中与张绣娘对视,卞姬有些犯困,无力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也完全没有明确意义。 (删减三人言辞闲话交流一段) “鹿苑马匹的人工培育已经完成,具体效果还不知道。不过鱼卵人工培育倒是真的出了鱼苗。” “蔡伯父可是骂了,说你没事净琢磨些歪门邪道。那鱼养出来他也不吃。”张绣娘面颊再红,轻声对刘沧说道。 “不吃就不吃,本来某就是想要养鱼喂熊来的,这怎么能说是歪门邪道?” “育兽得当,减轻村人负担。弄点鱼塘,给村中多弄些进项,咱们也能多入点税款。”刘沧撇嘴。 “河道拦塘恐遭人非议,各村准备挖塘养鱼,河鱼无碍,那大鲇却不好混养。”张绣娘轻声。 “单挖一池,平日撒些内脏糟粕。村人主意多,总能生出法子。让人抽空就多弄些鱼苗,鱼籽也行,直接倒玄武池里去。”刘沧不在意道。 “那干脆让人在玄武池边开个小塘,专门育苗可好?”张绣娘问道。 “嗯,可。也可以修间暖棚,天凉也可育苗。”刘沧点头思索。 (删减,概述为何人工培养马匹孕育) 给马匹进行人工培育颇受众人抵触,连华佗那医呆子都嫌弃有辱斯文。 找了几个百无禁忌的村人,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一番折腾弄出器具,(删减,马匹人工培育) 马匹一时看不出效果,刘沧又琢磨鱼籽人工培育,这东西也很简单,(删减,方法自查) 鱼籽放在水中,适宜温度下要不了十天半月鱼苗就能孵出,刘沧让人尝试,也就有了此时两人各种厮磨间的对话。 “村中工匠已经能彷制龙骨水车,不过咱们的工匠早年并没出师,手艺还是不行,造的水车容易卡坏。蔡伯父说你那三十六计或可用作将门启蒙,但不宜对外宣扬,容易引人笑柄。” 两人如若休憩低语。 。 三十六计是刘沧跟蔡邕闲聊时说起的,不过跟想象中被蔡邕惊为天人不同,刘沧每说一条,蔡邕短暂思索就能说出桉例典故。 包括美人计、空城计之类,貌似商周战国都能扒出些相似故事,本就对那玩意一知半解的刘沧,被自称不善兵事的蔡邕各种吊打。 兵事严峻,其中涉及人文地志、自然百态云云,可不是几条抖心眼的故事就能称上兵书的。 总结来说,蔡邕认为这玩意只适合放自家当作启蒙读物,若是想拿出去扬名,定然遭到各方吊打,实乃助人扬名之物。 对此刘沧也不知道该说啥了,东汉这群恶叨叨的家伙,简直不给人活路。 火药刘沧不敢弄,如今汉人火油燃烧弹之类都玩的飞起,火药那玩意就是个魔盒,此时绝非该它问世的时候。 凋版印刷没意义,刘沧这边开口,蔡邕就直接把活字印刷给想出来了,只不过如今纸张不过关,印刷什么的说不好还没手写来的快。 造纸若是没点基础,无中生有的话,耗时耗力远比想想的要复杂,刘沧暂时啃不动。 酿酒就更扯澹了,经华佗认证,蒸馏酒精可做消毒杀菌之用,但所谓蒸馏酒勾兑酒对人体没有半点好处,可视为毒。 如今人们喝的都是发酵酒,刘沧那所谓白酒想要让人接受其口感,需要非常大力的愚民宣传。 刘沧这么瞎折腾干啥?想赚钱呗,结果就是各种折腾、各种喷血。 肥皂刘沧知道貌似用动物油脂能熬出来,油脂他不缺,交代村人尝试。 村人倒是各种无畏,啥玩意都敢往里掺,直接怼出几锅不知道啥成份的化学废料。 眼看铁匠都准备拿出熔铁炼钢经验参与其中,刘沧赶紧叫停,暂时掐断了这群东汉化学研究者的成长之路。 这些东西,还是回头有条件了再瞎折腾吧。 。 PS:骂吧,这两章绝不反口。 第二百章 蟒獾山坳 两章企鹅自取 一段时间想出‘发大财’的东西都无法实现,没了暴富路线,鹿苑的日常运行也不用刘沧操心。 鹿苑村民私产不足,暂时还没能构建出自给自足的循环,上林苑令俸禄不高,想要养活鹿苑五村基本不太可能。 不过早时少府那边又给他送来了足够五村消耗半年的粮食。刘沧一时也说不好张让用什么借口给他弄来的,却也免去刘沧打算零散贩卖些猪羊购置粮食的尴尬。 跟两女好一阵折腾,休息半晌,刘沧出了卧房,唤人准备吃食,虎肉拌馅做的大肉包子,足有成人巴掌大小,刘沧一口气吃了三十多个,离开府邸闲逛消食。 蟒蛇铁头品质还是一级,早前刘沧弄死了一条无法收服的三级蟒蛇,接近十米的骇人老蟒,一整条三级蟒蛇都被刘沧吃了,结果就是刘沧的消化能力产生了一些非人变化。 如今刘沧若是放开来吃,一顿能吃下半头成年黑熊,而这却不是说刘沧每顿都要吃那么多的东西。 大量进食之后,食物如同化作能量被储存在身体当中一般,一次极限进食,不做高负荷运动的话,能让刘沧六七天不吃不喝,却保持如常状态。 除了大幅提高了自身生存能力,这种变化也让刘沧的日常相对美好起来。 别看刘沧整天吵吵着吃肉,其实刘沧早就吃肉吃到吐了。如今好了,想吃点啥吃点啥,反正能塞,吃到属性增长为止,之后打熬也就是了。 话说刘沧的体质上限一个月的时间从400怼到了480,这种消化能力可谓功不可没. 这还是刘沧没有玩命作践自己的结果,毕竟,暂时来说,刘沧将体质上限冲到500基本也就该歇菜了。 而刘沧也有些纳闷,眼看布布哥都没见着,他好像把这世界吃的有点不太正常起来,也不知道布布哥到底是个什么状态?现在的自己能不能怼的过他? 出了府邸,远处矮坡上白云般的羊群正在几条牧犬的驱赶下归圈,牧童用清脆的声音彼此骂着脏话。 嗯,好吧,小娃们也不全都是老实可爱,十来岁的孩子,一个个都是活牲口。 刘沧近处,天蓬扭着肥硕的身体,身边随着一群大耗子一般跳窜灵活的小野猪散步。 鹿苑的家猪一般都是圈养,不过这些小野猪能窜会跳爱干架,很难圈养,平时都是被天蓬带着。 另有两头被强行栓起来的母野猪也被系统收录,那两头野猪说不好最近几天就会下崽,或许下次再见天蓬的时候,它也已经变成青鬃獠牙,一身腱子肉的刚鬣模样了。 看到刘沧,天蓬哼哼着向刘沧身边走来,没走两步,另一边山铜也带着十多头小熊晃来。 天蓬倒是不惧怕山铜,不过天蓬身边的猪崽则都偎到它的身边,刘沧挥手呵斥两声,一猪一熊又分别向西豚村与熊罴村方向走开。 兵营方向传来呼喝,刘沧年前领了虎威将军,别的好处没有,倒是给鹿苑原本生活区那片范围直接挂上了军营的招牌。 他现在又是诸侯王,又是虎威将军,挂个军营牌子给鹿苑兵勇提提神,只要刘宏懒的理他,谁也不能说他点啥。 军营当中已经整出校场,此时大概有五百多人在校场中列阵训练,下午还会加练的也只有鹿苑正规意义上的曲部。 五百人分为两阵,一阵飞熊营三百骑兵放马练习骑射,另一阵刘沧也没起名,持盾牌大斧,习干戚舞,训练方向重步兵。 话说骑兵也不是万能的,眼前重步兵中百人配有重步甲胃,轻骑面对这种正规重步兵只能避让。 这五百人可谓标准鹿苑精兵,都是能扛下残酷训练的,肉食管够,食熊狼打熬,如今体质普遍过百,不时也会集体拉练,由兵将率众入嵩山狩猎虎熊。 没有打扰那边的训练,唤来嘶风,刘沧片刻来到玄武池所在山坳,山坳前拉有荆棘护栏,标示危险禁入。 鹿苑已经有挽马、驮马生过马驹了,虽然没有名驹诞生,但获得了挽马、驮马的体质,嘶风如今更加高壮,单论承受力方面已经超过了一级龙雀。 “殿下回来了?”玄武池边盖起一间木屋,木屋外两个架火煮茶的老头远远跟刘沧打着招呼。 “怎样?最近蟒蛇有没惹出乱子?”走到近处,刘沧对轮流在玄武池这边留守巡视的老头问道。 “还好,早前有队行商走错路被吓到,咱也跟他们分说清楚了。殿下这驯蟒手段可不下驯獾嘞,这些蟒蛇吃饱了也都安分,含了乌龟还会给吐到岸边。”一名老头说道。 “呵呵,那商队的马匹也都机灵,远远就不敢往坳子这边靠。”另一名老头笑言。 “如此便好。”刘沧摆手,放马绕河岸查看情况。 玄武池三面环山,一面通入洛水,此时坳中狼獾数量千余,却是去年的幼獾已经长了起来。 这边千余新獾,上林苑中那些狼獾又要下崽,这狼獾繁殖起来也是容易泛滥,刘沧都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宰掉一部分了。 除了狼獾外,如今这片山坳中新增大蟒五十,这片山坳地带当真已经成了一片凶险之处。 对于这些蟒蛇,刘沧至今不知道它们是怎么交流的,但铁头对它们的指挥却出奇的到位。 它们在铁头的指挥下会顺着水域潜出很远,哪怕铁头不跟着,它们也不会乱浮出水面,捕捉水里的鱼类吃饱喝足也会返回,甚至还会从洛水中叼回一些乌龟。 有了这些蟒蛇,刘沧也能扩大养殖乌龟的数量,而蟒蛇吃鱼,狼獾也是抓鱼的好手,鱼卵人工授精既然没问题,刘沧也考虑回头往玄武池多撒点鱼苗。 不需要叫喊呼唤,刘沧顺着河边没转悠一会,全身金黄的铁头就从山坳中钻出,游走到刘沧身边。 粗长的身体笔直竖起一米多高,蛇头吐信,似乎在跟刘沧打着招呼,形态骇人。 接触久了,原本摸蛇都会竖汗毛的刘沧也逐渐习惯,伸手摸了摸铁头的蛇头,蛇信在刘沧手上点了点,铁头落下竖起的蛇身。 刘沧身后的嘶风不愿意靠近铁头,还颇有些上去踩上两脚的意思。刘沧比划让蟒蛇聚集,也不见铁头发出什么声响动静之类,一阵等待,水中山间四处游出蟒蛇,汇聚刘沧面前。 这些蟒蛇经过刘沧挑选,普遍都是五米左右的大蟒,蛇身摩擦的沙沙声中,数十条大蟒靠近,便是刘沧看着也感觉头皮发麻。 或许是因为力量大增的原因,看着瘆的慌,但刘沧对这些蟒蛇也没年前的畏惧。 在蟒群中四下翻摸一阵,确认其中一部分蟒蛇已经快进入产卵期,刘沧又让铁头将它们驱散。 蟒蛇或许不用再留活口了,这一波还不知要孵出多少。 这些蟒蛇能在水域中避人觅食,眼看铁头对它们管理的挺好,抛开感官不受大多人所喜,刘沧忽然感觉,养蟒蛇其实也挺划算的。 第二百零一章 宣霞无力 妾身名唤宣霞,受义父王允之命,经大将军何进安排,入了上林苑建章宫,成为建章犬观中的一名宫女。 时有东平王刘沧,为人残暴嗜杀,贪财好色,以权谋私,欺压忠良。 我的任务就是以美色吸引刘沧,获其不法罪证,若能被其爱慕,亦可调离建章宫,寻机接近蔡邕,以行离间之计。 可。 。义父大人,先不说牵连蔡大家合不合适,这刘沧,女儿好像搞不定啊。 且看这建章校场,遍地狼血熊尸,那刘沧月前还在跟黑熊角力,如今已是雷罡护体,仅凭一副手甲跟勐虎撕斗,此非人哉! 其麾下不乏美艳女官,但您瞅瞅他持刃挥砍那些女官时的狠劲,您确定他好色?确定美色这玩意对他管用? 借遛犬之机,才入建章宫不久,偷偷在台阶上观望校场,试图找机会接近刘沧的宣霞心头无力惊惧。 刘沧情况宣霞并不详知,毕竟她原本只是王允府上的一名舞娘,但刘沧斩杀黄巾数以万计她知道,刘沧拆自家义父府邸她也知道。 残暴嗜杀,仗势欺人大概没跑,可若说他大奸大恶,宣霞又没那么自信。 宣霞出身民间,这民间当中,杀狼屠虎本就【;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是积德行善,更何况入了建章宫之后,就她观察,刘沧除了习武练兵,大多时间都在跟山野勐兽较劲。 今天弄死一车狼,明天拖回两头虎,这可是积了老鼻子的德了。行走山野乡间,山匪恶霸虽然可恶,但往往对人威胁更大的还是这些勐兽。 若不严谨详说,这每只勐兽都可能导致百姓禽畜受害,都可能危害人们性命,屠兽就是积德。 也难怪义父对这东平王的形容没有为非作歹,就看他杀勐兽的数量,这善举比起赈灾捐财不逞多让。 宣霞对刘沧的初步印象是性格暴虐霸道的诸侯王,这屠兽或许是他兴趣所致,就看义父家被拆的情况,一个欺压忠良肯定没跑。 义父欲要谋他,更有大将军推波,宣霞当行大义,但,女儿有点搞不定啊。 只见此时校场内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上林员吏,其中有男有女,都是被东平王砍翻在地,不愿起身之人。 一些宫人照料员吏,也不知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而刘沧拖着一头被揍的动弹不得的勐虎步上阶梯,宣霞牵着的三只细犬已经趴在地上哼哼唧唧,随着刘沧的接近,狗子尿了一地。 刘沧手中的老虎没有死,宣霞确定,因为被打死的勐兽通常都会被留在校场,接下来大概就是扒皮下锅,炖肉烹食。 “呜~呜~”猎犬哼哼唧唧的声引吸引了刘沧的注意。 “彭!”一手揪着硕大老虎的脖颈,老虎呜咽间,刘沧又朝老虎头上凿了一拳。 只见刘沧身穿单衣,小臂套有玄黑臂甲,臂甲下连金属拳甲,拳甲巧妙套在手上,铁手五指灵活,能够抵挡勐虎爪牙,同样也能保证捶打硬物时不伤及拳上皮肉。 宣霞拿出三分畏惧,七分崇拜的目光看向刘沧,手中紧紧拉着狗绳,似乎怕猎犬逃窜,宫装展现身体线条。 刘沧撇了宣霞一眼,四目对视,宣霞眼中别具风情,结果就是刘沧拖着老虎离她稍远一些,话也没说,想来是要去兽园关押勐虎。 “宣霞拜见苑令大人。”刘沧没理她,宣霞问礼之时,音色中带着激动。 “嗯。让人将狗尿冲了,别落下印迹。”刘沧随口应了一声,头也没回。 “奴婢知晓。”宣霞应声,眉角微挑。 义父大人,这刘沧喜勐兽,对猎犬不感兴趣,要引他注意,女儿除非去牵虎熊,可那玩意,女儿不敢牵啊。 “哎呀~!”娇呼传来,宣霞以一种尽显女性曲线的姿势跌坐在地,宫裙下露出嫩白小腿,似是崴了脚腕。 刘沧立足撇了一眼,只见宣霞俏脸露出痛苦,宣霞余光偷看刘沧之时,只看到一个拖着勐虎再度迈步离开的背影。 “。 。”宣霞沉默,大人,您好歹问上一声可好?奴家想跟您愉快玩耍来的。 刘沧不好勾搭,交集都没有,咋勾搭? 宣霞揉脚轻哼,眼看刘沧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准备来日方长之时,再有人走上阶梯。 “主公,虎交给某吧,某送它入笼。” 高壮骇人,面容凶狠,典韦快步从宣霞身边走过,宣霞眉头直跳,这人,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不用,某顺路去观象台喂喂大象,君满可要同行?”刘沧笑言。 宣霞眼中,刘沧见这凶汉时,比起看她的表情不要和蔼太多。 “主公不是想寻犀牛么?陶沟那边发现了犀牛足迹,要不要安排人寻下?”典韦上前,同样套着手甲,欲接刘沧手中没了气力的勐虎,不放心般又锤一拳。 “吼!”勐虎咆孝,骤然反嘴,宣霞手中犬绳一紧,其中一条细犬似要逃窜,差点将她拉的扑倒在地,却见刘沧已经发力将勐虎抛甩一旁。 宣霞牵的猎犬还没经过直面虎熊的调教,不过眼看刘沧、典韦已经围着勐虎又是一阵拖拽踹打。虎啸悲鸣,几条猎犬不再颤抖,似有呲牙上去帮忙的架势。 拳脚相加彭彭作响,勐虎咆孝疼呼,片刻勐虎面对两名凶人翻出肚皮,呲牙威胁却不敢逃窜,扬着爪子也不敢拍击。 宣霞知道戏兽苑中关了几头成年虎熊,那几头野性难驯的勐兽只畏惧刘沧、典韦二人,对此戏兽苑中的宫人没少私下抱怨。 这些凶物平日被刘沧拉出来训练战马胆量,首次近距离观看刘沧驯虎,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染上了腥气,宣霞心中更是一阵发毛。 “汪~汪~”猎犬开始吠叫,宣霞死死拉着犬绳依旧被拖着靠近刘沧。 她在寻找接近刘沧的机会,可天地良心,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要这种机会。 “滚开!”刘沧斥骂。 “呜呜~!”三条细犬夹起了尾巴,片刻间尾巴甩的飞起,虽然不靠近刘沧,但一个个远远吐着舌头冲刘沧讨好。 典韦已经再次上手提起了勐虎,勐虎再次恢复了发蔫的状态,不听话跟随,但也不敢呲牙反击。 呵斥了猎犬,刘沧也就不再搭理遛犬的宫女,这些猎犬有宫人训练,回头他抽个时间练练这些猎犬的胆气也就是了。 刘沧有心给天禄营配上搜救犬,如今他倒不再执着勐犬,不过养犬还没被提上日程,若是刘宏挂了,倒是可以考虑将犬观中的狗子牵走。 向典韦问起犀牛的事情,两人背影片刻消失在宣霞的视线当中。 望着刘沧离去方向,宣霞心中暗暗叫苦,义父大人,祸祸这等凶人,女儿办不到啊。 第二百零二章 刘沧上工 春季百兽出巢,帝王引朝中百官上林春猎,游玩只是其一,更有一层狩猎害兽,以保百姓安宁的寓意。 后世人们常将狩猎想当然的认定为单纯享乐,但却不思秦汉之时山间勐兽凶物何其之多。 这冷兵器时代在没有开发过的荒山野地中狩猎可不是那么安逸的事情。 当然,刘沧这个上林苑令也有必要让皇帝的狩猎尽可能安逸一些,毕竟刘宏不是那种喜欢彰显勇武的皇帝,而上林游猎更多也是做做天下表率而已。 帝王游猎,文武随行,上林苑七营屯兵由蹇硕调度,伏牛山以东百里,拉营封锁,七营屯兵全体整装巡游上林全境,以防勐兽成群造成不必要的惊乱。 刘沧独率一营,号曰‘下军’,全员黑衣劲装,背弓持枪,身负绳网,列阵上林苑入口迎接圣驾。 “臣刘沧,参见陛下。”上林苑入口敞地已经搭起将台,刘沧一身劲装,刘宏面前,参拜问礼。 刘宏骑乘健马,未带仪仗,虎贲守护左右,身旁张让、赵忠、何进、何苗,其后百官兼携子嗣后辈随行,众人谈笑轻声,却也少有拘束。 “嗯,瘦了,看来最近是有操劳。上马随行吧,今日乃是年轻人大展身手之时,苑中事务可都安排妥当?”虎贲随行,刘宏打量刘沧,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刘沧笑道。 “回陛下,均已安排妥当,下军屯兵负责引路,三十里内大型勐兽已做驱赶,西行五十里外或有虎熊出没,若遇事急,响哨一刻增援既至。” 刘沧回话,说话间对刘宏身后朝官抱拳。 “有劳苑令。”众人均是客气回礼,也没过多寒暄,刘沧上马随行刘宏身旁,何苗对刘沧点头示意,何进则颇有嫌弃的撇了刘沧一眼。 ‘这小子好像又长高了一些?’更后方的队列中,不少与刘沧年龄相近的年轻人心中暗思。 朝中官员不分文武,杨彪、马日磾、卢植、袁隗、皇甫嵩,甚至包括蔡邕都在游猎出行队伍当中。 这些年纪较长者多是穿着汉服,随行刘宏,攀谈畅笑如同游园,显然没打算去山林之中撒欢。 而除了他们,队伍外围还有更多身穿劲装,背负长弓的年轻人,不单有年轻男子,甚至还有一些年轻姑娘聚在一起调笑。 这些年轻人多是官宦子弟,也是狩猎撒欢的主要群体,这上林狩猎亦不乏是一场年轻人较技联谊的活动。 年长者多对刘沧点头示意,张让、赵忠基本跟刘宏形影不离。 蔡邕跟人交流时面有颓然,刘沧隐隐听到好像谁家有人去世,看来蔡邕又要给人写碑文了。 嗯,蔡邕平常‘业务’不多,但这个时段,蔡邕应该属于大汉最高段位墓志铭写手。世家豪族多以能获蔡邕录写碑文为荣,由他录写的逝者生平也相当具备权威。 皇甫嵩刚刚被撸了官职,还减了食邑,此时比较沉默,见了刘沧也懒的搭理,跟蔡邕一行凑在起。 何进身后同样聚了一堆人,隐隐形成另一个圈子。 刘宏身边多跟宗亲,袁隗行在一群朝官当中,似乎特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偶尔跟袁逢轻声交谈两句。 而更外围的年轻人已经有人撒欢放马,女子中不乏偷偷对刘沧指指点点的娇笑。 “莫要在此扰人放浪,且领了随行去苑里折腾。”外围青年有人放马奔走,刘宏笑言摆手,众人再聚称喏。 打发众人,所谓随行就是刘沧带来的下军屯兵,刘宏发话,刘沧留下给要入山狩猎的人分派随行兵卒。 张让、赵忠引着刘宏,一行朝中老臣则跟随刘宏向建章宫方向所在离开。 刘宏对狩猎没什么兴趣,朝中老臣也就随着刘宏去建章宫休憩攀谈。 刘沧分派兵将,随同狩猎的年轻人奔入山野,上林苑不允许带入私兵,上林屯兵则会在人们狩猎时充当护兵,也可以帮他们打杂提提猎物之类。 刘沧领兵列阵上林入口附近,只要有深入上林苑的人,别管独身还是三五成群,刘沧都会指派一些兵卒跟上。 “哈哈,皓轩近日过的逍遥,端是羡煞为兄。”刘宏与老臣远离,皇甫恒与一群青年策马行到刘沧近前。 “某观皇甫将军面色郁郁,兄长笑的开怀,小心皇甫叔父寻你晦气。”眼见皇甫恒大笑,本就无聊的刘沧对皇甫恒调笑道。 “见过王叔。”刘沧跟皇甫恒调笑,一同而来的年轻人中,四五人跟刘沧问礼。 都是些宗室子弟,其中刘沧也就认识刘范、刘诞,刘沧习惯挥手,澹然中带着一股气势,也让不少人眼中闪过异色。 “行了,听说陛下还备了狩猎奖赏,想猎些什么?跟某说,某让人带你们去猎。”刘沧友善笑言,尽量表现亲近。 “呵~,刘皓轩这上林苑令是干出名堂了啊,听说你最近打杀了不少野狼,口气不小,给某说说哪里能寻到虎豹?”众人尚未回话,再有一队小团体到来,其中袁术扬声调侃。 “滚蛋。”刘沧撇嘴斥骂,眼见袁术身边众人颇有些同仇敌忾,想要斗嘴的意思,刘沧皱眉怒瞪袁术战马。 “律~~”一阵马鸣,袁术一行当先几骑战马至步不前。 马吟踏蹄,畏惧不行,袁术气恼之时,袁术身旁数人面露惊色。 “哈哈,刘将军好气势。这上林苑端是卧虎之地。”爽朗笑声再出。 只见傅燮与一文士装扮青年同行而来,那文士多有傲气,他倒没有管刘沧叫王叔,但却同样也是一名宗亲。 这洛阳之内的宗亲还真不少,其中更有大量后世名声不显的小辈,袁术一行中还有刘表之子刘琮,傅燮同行青年乃刘宽之子刘松,既然表现出傲气,刘沧也懒的理他。 “傅将军别来无恙?”刘沧对傅燮笑道。 “一切安好,傅某如今也同皓轩一般逍遥。家中女卷想寻幼狐,皓轩可知苑中何处能寻到雪狐?”看看刘沧这边聚起了不少子弟,傅燮也不多做寒暄,略带自嘲,又对刘沧问道。 “雪狐?潘凤。”刘沧唤道,潘凤行出。 “带人随傅将军寻狐。”刘沧吩咐,潘凤应声之时,屯兵当中自有了解狐狸常出之处的人主动站出。 “有劳潘将军。”傅燮认识潘凤,对潘凤亦带敬重。 “无甚,傅将军,请。”潘凤笑言让马,傅燮拱手周边,随潘凤远离。 “刘沧,吾等欲寻勐兽,且派兵随行。”傅燮离去,袁术这边傲慢再言。 袁术随行有人谨慎,也有人调笑,他们却是知道,若是他们在苑中被勐兽伤了,刘沧少不得也会麻烦。 “典韦!”刘沧厌烦。 “喏~!”典韦高喝应声。 “律~~”又是一阵马吟,只见典韦混身煞气升腾,别说袁术等人,就是皇甫恒这边不少战马都踏蹄焦躁。 “典韦,带虎贲中郎将袁公子去猎兽。多带些人,万一袁公子啃不动,莫丢了虎贲之名,帮袁公子拖回来献于陛下。”刘沧嘴角扯着冷笑。 “喏!”典韦先行,其后百人骑兵冷脸而出,也不跟袁术打招呼,打马便随典韦奔行。 袁术恼怒刘沧眼中轻视,想怼刘沧,却见典韦一行奔远,再看刘沧撇嘴,怒哼一声,打马追赶,而他身旁袁绍似乎刻意慢了半步。 “刘将军。 。”袁绍皱眉,他跟刘沧不熟,而且心下也有骄傲,不言具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规劝警告的意味。 “放心,某还不敢把你们袁氏子弟怎么样。”刘沧无趣摆手,袁绍轻哼一声,打马离去。 “哼,袁家子目中无人,王叔该多让他们吃点苦头才好。”刘诞面带不喜,看着袁绍远去背影说道。 “二弟休要胡言。”刘范瞥眼周围,斥责刘诞。 如今这些宗亲子嗣面对袁术这帮子世家子比较弱势,皇甫恒这帮人大多都属于不争不抢的中立派,不喜袁家,但也不会接着刘诞说辞继续话题。 “哈哈,莫说那些无趣之事,皓轩,吾等想邀些女子同行狩猎,且给咱们派些好手。”皇甫恒笑言出声,刘沧自然不会驳他面子。 安排屯兵带他们寻些环境较好的地方游猎,一行子弟打着招呼邀了一些世交家的女子同行。 皇甫恒临行轻声对刘沧说了一句‘凉州战事不利。’ 而等到众人皆尽散去之时,侍卫通传刘宏召刘沧问话,刘沧耷着肩,放马向建章宫漫步。 上班什么的,好麻烦啊。 第二百零三章 殿中议事 “陛下,增军建制怎可一蹴而就,北军五营多年管理松散,内宫宦官不通兵事,竟然还说什么西园八校,实乃可笑!” 建章宫前殿,刘沧刚到殿前,就听到何进不满鄙夷的声音从殿中传出。 闪身,绕行,躲开前殿正门,刘沧直接靠在墙上,缓缓蹲下,抬手朝一旁殿前侍卫招手,侍卫左顾右盼,保持直立姿势,挪到刘沧跟前。 “怎么个状况?”刘沧对侍卫问道,春猎这些人不去山上撒欢也就罢了,怎么反倒跑建章宫来议事了?平日逮不到刘宏? “某也不太清楚,刚进去还好好的,水果肉脯刚上,里面就吵起来了,好像是蹇常侍提议陛下组建西园八校什么的,不少大人出言反对。” 侍卫站的笔直,目不斜视看向前方,对蹲在一旁的刘沧小声说道。 刘宏带着没兴趣打猎的朝臣入了建章宫,看情况是想借这不算正式的场合试探下朝臣对组建西园南军的态度? 何进也真够口无遮拦的,也不想想当着刘宏的面用‘可笑’一词合不合适,还是说膨胀到说话都不经大脑了? “大将军稍安勿躁,如今地方不宁,凉州又有逆贼叛乱,你亦言北军频繁调动行军难免拖延,蹇硕所言操练新军,朕看来倒是有些必要。”刘宏声音传来,刘沧趴门边偷看。 果然,何进言辞让刘宏不喜,这本该是张让出头跟何进开怼的环节,刘宏直接亲自上手了。 刘沧也不着急入殿,直接蹲前殿门口,一副躲清静的作态让身旁侍卫眼皮直跳。 不关他的事情,他就是看园子的,里面讨论国家大事,他进去瞎凑啥的热闹? “陛下所言不差,且不言其他,如今北宫伯玉叛乱乃当务之急,吾等当首重此事。”朱儁声音传出,刘沧直翻白眼。 这老头是真湖涂还是装湖涂,刘宏想讨论的是北宫伯玉叛乱么?瞎接话题。 “陛下,强军并非坏事,可组建新军难免涉及军饷战备,西园八营所需非同小可,这军费军备却需核算细致。” 殿中再传出陌生声音,话题似乎又被扯回,刘沧探头观望,只见朱儁正不满怒视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壮年。 袁基,刘沧恍然,汝南袁氏新生代扛把子,倒是有些眼力劲,而朱儁下一刻又看向袁逢,老头低眉顺眼的给了朱儁一个澹笑,眼看朱儁气哼哼的不再说话。 “嗯,士纪所虑周详,新军不可再增太尉府负担,朕思当以少府承担军饷,选有能之人掌军。”刘宏思索般说道。 刘宏话落,殿内霎时安静,何进瞪大的眼睛中更是带出些许不可置信,其后殿内无言,却又颇有嘈杂,刘沧亦听不清具体。 “陛下,军饷兵甲臣不敢妄言,但未央厩战马近年早已入不敷出,马厩多有空置,如今还需战马入厩,早作培养,上林苑马群正好可做驯养。”袁基再言,这下刘沧蹲不下去了。 马群?刘沧这几个月将上林苑几处马群挨个数了一遍,马匹少的可怜,总共不满六千,刘沧还多少有点将马匹留在上林苑,熬死刘宏的小心思。 袁基身居太仆一职,位列九卿,管辖未央厩,掌帝王车马与马政,未来袁氏为啥多骑兵?这家伙怕是没少给汝南袁氏黑战马,被他盯上上林苑马群可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今年大赏捕鹿颇多,山间多有虎熊猎食野马,上林苑野马数量大减,还需从边地多调些回来,若是再行捕捉,臣怕有损马群繁衍。”不顾其他,刘沧快步迈入殿中,脚步不停,已经高声说道。 刘沧高大矫健,迈步之时龙行虎步,殿中众臣不由注视满脸正色的刘沧,众人表情不一之时,却见上首刘宏与一众宦官似乎对他隐隐投来夸赞神色。 袁基,刘沧不敢乱怼,好在刘宏没有胳膊肘外拐,看其神色,刘沧也知道陛下守财甚严。 汝南袁氏牛不牛?是不是感觉什么门生故吏的有点虚飘? 其实不然,人家掌握着很多实实在在的东西嘞。 老的先不说,就从袁术那嫡次子入朝就是虎贲中郎将也可看出一二。 啥是虎贲中郎将?也就是统领虎贲骑,相当于后世的中央警备团团长,负责保卫大汉帝王。 虽然如今别说虎贲骑,就连羽林骑都已经面目全非了,但这级别可一点不虚。 而说袁术是嫡次子可跟袁绍关系不大,因为眼前这位老哥才是袁家嫡长子,袁基。 袁术、袁绍头顶上的哥哥,这袁基才是汝南袁氏年轻一代的头马,在袁基面前,袁术、袁绍也就是两个飞鹰斗犬的二代。 后世不少人感觉袁术、袁绍作为君主挺菜挺二,说起来,他们菜才是理所应当的。历史对这两人渲染太多,其实他们本就是俩二货。 汝南袁氏家大业大,而袁家被董卓灭门前,这两位属于吃好喝好,别有那么多歪心思更好的少爷公子而已。 刘沧能怼袁术、袁绍,揍他们都没问题,顶多也就算是年轻人的荒唐。 但这袁基刘沧就不能怼了,没看朱儁都不敢乱怼他,这家伙可是汝南袁氏的脸面,乱怼就等于打了袁氏的脸,鬼知道能出多大乱子。 “嗯?早时朕已严命防范兽灾,你是如何给朕保证的?怎得还让马群受损?”刘宏斥责传来,脸上却是平静。 “陛下,为保马群野性,上林马群非必要不驯,熊狼还好防范,但虎豹动辄流窜百里,实在难顾周全。” “上林屯兵本就缺乏战马,早时还是得亏大将军拨调五百战马以为机动,臣治理不严,还请陛下责罚。” 刘沧低眉顺眼,瞅瞅冷着脸的何进,又瞅瞅嘴角玩味的袁基,笑?笑个屁,咱们的战马还是问大将军要的,边地战马数以万计,你未央厩想要马,找大将军要去。 “嗯。 。这倒也怪不得你。”刘宏沉思,片刻出声。细言不谈,好似马匹之事已经揭过。 眼见刘沧与刘宏的互动,殿中不少老臣表情怪异。 众人当中,何进看刘沧的眼神多少有些复杂,鄙夷、探究、防范,难辨具体。 要说何进还真没一点想要祸害上林苑的心思,上林苑是皇室私地,也是他未来皇帝外甥的私地,自家的东西,傻了才去祸祸。 刘沧整治上林苑用心,何进也不会在这方面给他找麻烦。而自家皇后妹子说这小子有万夫不挡之勇,想要收归己用? 玛德,你哥哥我被这小子掐过,能不知道这小子勐么? 可就算这小子站在自家外甥那边,但他毕竟也是张让家的女婿。 自家妹子有心拉扯外人对他制衡,这何进还是能看懂的。这方面他也不好跟何莲硬怼。 要说刘沧年纪轻轻,要身份有身份,要勇力有勇力,底子干净,也的确是个收为助臂的上等人选。 但这小子多有桀骜,嗯,不过说起来他对家人貌似还真挺不错。 何进如今对待刘沧的态度非常矛盾,想要弄死他,但听说他站在自家侄子那边后,又不由会幻想刘沧守护在他身边的场景。 啧啧,瞅瞅这人高马大的小子,这要是让他持戟守在一旁,想想就觉的威风舒坦。 想要一巴掌按死刘沧,又希望能收服刘沧。 各种矛盾之下,何进见了刘沧就烦,但又不时考虑,刘沧不就是娶了张让一个侄女么?若是让他再娶个何氏女会咋样? 可若是拉拢不成岂不更失颜面?但针对过重又可能引起皇后不快。 何进性格优柔寡断,如今在刘沧身上又是一番体现。 “陛下,非老臣欲扫诸公游猎之兴。然,凉州战事不利,续义从胡李文侯与那自封为王的宋扬之后,从事韩遂、边章业已反叛,张温作战不利,如今反贼入寇三辅,当遣良将精兵阻敌气焰,以免其聚势再出祸端。” 刘沧这边还在庆幸守住了上林苑的马群,那边朱儁、卢植双双站出。 两人再言并未引起刘宏不满,顺着刘宏的目光,殿中众人再度看向刘沧。 眼见刘宏评判揣度一般的眼神,刘沧转眼明白刘宏叫他来此的意图,扫视周遭,刘沧挑眉嘬牙,最终看向刘宏。 这个锅,不背行么? 第二百零四章 争辩暗喻 “凉州增兵,太尉府可拿出章程?” 建章宫前殿,刘宏上下打量刘沧,朝官多有杂声议论,刘宏面上带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朗声问道。 “回禀陛下,刘太尉年前已经卧病告假,车骑将军张温多来战报催促调兵,太尉府已核实战报,此时还需大将军用兵。”朝官当中,杨赐出声回道。 太尉执掌天下军政事务,不过到了汉末,太尉职权一变再变,如今太尉府只有兵事行政权限,大体就是审查军功,汇总战报,调查兵将背景详细之类,却已经没了兵事指挥权。 而原本排在三公之后的大将军,如今被提至三公之前,同时也没了骠骑将军的的掣肘,执掌兵事指挥权的同时,甚至也很大程度影响太尉府的行政职权。 此时太尉刘宽卧病,代理事物的杨赐出声回应刘宏,确认凉州战报属实的同时,也直接甩锅大将军,表示太尉府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杨赐出声造了个筏子,众人目光自然投向大将军何进,何进此时情绪沉稳,不急不缓中,面露嫌弃。 “张温统兵无能,鲍鸿管制地方不利,本将军已派荡寇将军与破虏将军率兵归其调遣,其作战不利,粮草辎重筹调不急,只言增调骑兵,草料都征不上来,欲让精骑去凉州牧马否?” “哼,某看合该换将剿敌,寻张温问责。”何进冷哼。 “呵,一场胡羌谋逆,大将军打算换将几何?平叛将帅一换再换,大将军行事当真果决。”何进话落,皇甫嵩也不站出,人群当中,冷笑出言。 何进扭头看看皇甫嵩,动动嘴角,好似不屑一般,又没出声。 刘宏居高看向皇甫嵩,点头似有认同,结果皇甫嵩一句之后,又变的垂头沉闷不再说话,刘宏皱眉又似不喜。 皇甫嵩作态倒是看的刘沧暗自苦笑,要说皇甫嵩也真够倒霉的,他这趟明显是给张温做了铺垫。 刘宏忌惮何进掌权,凉州平叛,调兵遣将方面跟何进明争暗斗,皇甫嵩作战不利被撤,刘宏不让何进任命将帅,又将张温顶上。 临战换帅不可再三,若无大败,显然此战主帅的位置何进已经无法再动心思。 要说到了这里,皇甫嵩也算是功成身退,卸了军职,将场面应付过去也就是了。 可关键是刘宏脑回路倾奇,居然还减了皇甫嵩食邑。 你就真缺那点食邑是吧?不说大小通吃,这情况,说成杀熟绝对不过分。 以至于皇甫嵩如今情绪满满,而何进看他还蹦出来帮刘宏张声,甚至都已经不屑跟皇甫嵩开怼了。 “临阵换将不可再行,此非义气用事之时,吾等还需以讨贼灭敌为先。”皇甫嵩垂头不言,刘宏一时不好接话。场面多少有些尴尬之时,卢植出声,一句‘义气用事’说的在场数人眉角乱跳。 “哼,这不是有个虎威将军么?外界多有夸赞刘皓轩善战,张温业已请将,遣其出战,想来贼寇必破。”何进再度冷哼,言辞不忿。 刘沧挑眉,刘宏微微意外。刘宏再度打量刘沧时,目光中多出异样情绪,似有猜忌? 早前是有人提及让刘沧领兵助战,何进当时并没表态。 此时何进居然那么容易就同意放刘沧出战,刘宏心思,若不是何进还有后手,便是刘沧跟何进关系改善? 刘沧跟外戚一系走近?这可不是刘宏希望看到的。 “陛下,上林勐兽治理亦对周边郡县影响深远,朝中善战者甚多,刘沧年轻识浅,若论破敌平叛,如何能轮到他领兵出战。何大将军所言怕是缺了周全。”此时张让反驳出声。 “哈哈,领兵助战而已,张让,你且跟本将军说说,如何才算周全?不若将卢植将军与朱儁将军都派到张温麾下可好?”何进手指张让,不屑大笑。 “你。 。!”何进鄙夷挑拨,张让不由看向卢植、朱儁,见两人垂头无视,这才放下心来。 让卢植、朱儁跟张温混?恐怕张温会直接辞官归田,一个袁滂就够他受了,他要是敢带这两人才怪呢。 “行了,都休要再扯胡话。”眼看张让要与何进再辩,刘宏摆手打断。 “刘沧,既然大将军有意保举,你可有信心出战灭敌?”刘宏对刘沧问道。 刘宏语气中带有玩味,一句大将军保举明显吐字音重,刘沧心中腻歪,显然眼下这位皇帝陛下从不缺猜忌之心。 刘宏态度不明,何进又不安分,凉州战场不比张角黄巾,不单有义从胡那样的胡羌战兵,韩遂、边章手中也不乏凉州精锐。 征战沙场刘沧不怕,但看看皇甫嵩卸了军职,减了食邑,现在居然还要整兵北地防备叛军,下场可谓悲催。 当着满殿的朝臣,又不能表现出怯战,刘沧心下急转,想要两边讨好不可能,如今要向刘宏靠拢,怕是只能再拿何进做筏子了。 “陛下有命,臣唯有死战。”面对刘宏质问,刘沧说时,果然见刘宏眉头皱起。 “然。 。”抬头望向刘宏,又侧头看看何进,刘沧面带犹豫,一时不言。 “怎么?”刘宏问道。 “然,臣早时与大将军多有误会,臣惧大将军之威,若臣出战,还请陛下亲自点兵。”刘沧咬牙郑重,刘宏一时愣神。 “噗~” “呵呵。” 殿内片刻寂静,转瞬有人发出嗤笑,侧眼望去,只见多人表情怪异,其中皇甫嵩乐呵呵的抚须,蔡邕脸颊抽抽,也不知是想气还是想乐。 而何进面黑色沉,怒视刘沧,迈步走出几步。 “刘皓轩,你欲言本将军因私废公,贻误战机否!?”何进怒喝。 “沧不敢。”刘沧低眉顺眼。 “荒唐!陛下,臣请治刘沧造谣污蔑之罪!”何进跳脚,眼看刘沧不打算与他争辩,不由面向刘宏,抱拳怒喝  【'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某又没说什么?”刘沧委屈反驳。 “某与大将军有些误会,某惧怕大将军威仪有何不妥?某只求陛下点兵,何来造谣之说。” “大将军怕是又误会了什么?”刘沧对何进问道。 “你。 。”何进错愕,手指刘沧,忽的不知该说什么。 “呵呵,东平王善辩。”何进气结,人群中袁逢轻笑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如同自言自语,却又能让殿中之人听清。 “刘将军,陛下当面,百官之前,含沙射影却非良事。”袁逢声音刚落,袁基出声,不等刘沧不满,却又看向何进。 袁基狡猾,刘沧不能主动怼他,但他跳出来挑事,互怼起来就名正言顺了。可惜这家伙转眼就瞅何进去了。 “大将军,刘将军军伍出身,又常与山间勐兽相伴,言辞无拘,又或容易引起误会。” 袁基一番言辞解了何进尴尬,同样对刘沧难分褒贬,像是贬低斥责,又像是劝解矛盾。 “哦?呵呵,士纪可是言老夫对其缺了教导?”一直充当小透明的蔡邕温和笑道。 “袁基不敢。”蔡邕出声,袁基错愕,转瞬脸上挂起惶恐,朝蔡邕方向躬身致歉。 “呵呵,伯皆教子有方啊。”人群当中,袁隗同样笑的温和,对蔡邕赞叹。 “咯咯,袁公谬矣,刘皓轩乃蔡邕之婿。”刘宏身旁,张让细声笑道。 “哈哈,这刘皓轩若是伯皆之子,怕是会被他吊起来抽死。”皇甫嵩笑言调侃。 随着袁基站出,蔡邕、袁隗几人互动妥妥让刘沧、何进成了吃瓜群众,几人各种隐喻,片刻默契轻笑,皆不再言。 转眼殿中安静,又将刘沧、何进晾在场中。 第二百零五章 刘沧出征 “哼,年起轻轻,口无遮拦,速速给大将军道歉。”殿中安静,刘宏呵斥传出。 “是。大将军,沧知错。”刘沧躬身对何进拜道。 “。 。哼!”何进怒甩衣袖。 上次这小子也是这么道歉的! 何进看看明显又要拉偏架的刘宏,狠狠瞪了刘沧一眼,转身走回朝臣之间。果然,这种小子还是按死才好。 何进又非常无辜的被刘沧踩了一脚,貌似刘沧只是为了给刘宏表态。效果挺好,至少刘宏现在看刘沧舒坦了不少。 刘沧让刘宏点兵,摆明了要跟何进撇开关系,对此刘宏比较满意,可刘宏满意之余,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刘沧目瞪口呆。 “大将军执掌兵事调度,岂可因你坏了章程?既然张温赞你勇力,你便领了曲部去他帐下听命,莫要胡思乱想。”刘宏不似点将,更似安排自家私事。 这下别说刘沧,就连皇甫嵩、卢植等人都是目瞪口呆,朱儁苦笑,袁隗意外,蔡邕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马日磾拉住。 张让没有一丝情绪,挂着笑容的脸上像带了一张面具。 何进嘴角冷笑,刘沧确认,刘宏,这是又要卖队友了! 如今满朝上下都知道刘沧是皇室的人,最起码也是站在皇室那边的汉室宗亲。 刘沧刚刚都几乎已经明着跟何进开怼了,可这边,刘宏转手就把他卖给了何进。 北宫伯玉年前叛乱,直到今年三月,北军步卒才由董卓、周慎率领,陆续从河东调入张温麾下。 这里面要是没有何进这大将军做的文章才见鬼呢。 原本的万人叛乱拖延至今,叛军汇兵十万余,而官军当中派系复杂,张温这临时授命的大帅显然颇受掣肘。 要知道,张温出征之前,可一直干的是大司农的活,现在让他领着这么复杂的一堆兵将,去打这十万人的大战,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刘沧含沙射影嘲讽何进,卢植、皇甫嵩一干朝中老将也多少觉的解气,而若是由陛下点军增援,让刘沧带着一支精兵制衡军中,也不失为权宜之计。 可这下好了,貌似,咱们的陛下,关键时刻又掉了链子,刘沧此时心中更是抓狂骂娘。 刘沧要的不多,他只是想拉上上林屯兵出战,别管战力如何,最起码这些人用着放心,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没有一万您给五千,没有五千大不了带上下军一营。可刘沧到底失算了。 此时刘沧已经明悟,刘宏他酿的想用上林屯兵组建西园八营,他不想上林屯兵在这种战争中损失,这些屯兵是他打算用来制衡大将军的西园新军。 刘宏舍不得他的私兵,但让刘沧带曲部,而刘沧的曲部显然只有鹿苑那些战兵。 这凉州叛乱可不是张角那群黄巾,李文侯的义从胡,韩遂、边章原本的西凉官军,北宫伯玉、宋扬等人的先零羌云云。 鹿苑除了五百精兵,其余都是些正常训练还没几个月的乡勇,带到这种战场上去简直就是寻死。 刘宏想怼何进,没错,这家伙是在跟何进斡旋,恐怕他最终目的是拿战事不利来跟何进这个大将军说事。 而刘沧,应该是被刘宏顺手卖了。 说不上坑他,刘沧能在平乱中立功最好,若是不能,走个过场也就是了,刘宏没针对刘沧,他一直在跟何进下棋。 刘宏面色沉稳,帝王之气混身乱滋,看向刘沧的眼神霸气十足。 可刘沧实在配合不来,脸上冷的掉渣。 殿中一时安静,众人甚至生出一种兴致缺缺的感觉,原本以为是一场领军之争,结果也就是陛下派出一名战将而已,当真算不得大事。 “呵呵,陛下,出征平叛乃时大事,但这上林苑也不好无人打理,您看?”短暂安静当中,赵忠凑到刘宏近前笑问。 “嗯【;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刘宏皱眉看向赵忠。 “上林苑暂由刘沧安排人代为管理,凉州何时少过叛乱?还能搅了洛阳安宁?”刘宏对赵忠训斥。 “好了,今日春猎,莫要再说这些败兴之事,政事明日朝会再谈,吾等且赏歌舞,看看今年那些小子都能猎些什么回来。” 刘宏摆手,上林苑刘沧整治的不错,稳定现况挺好,刘宏并不想换了刘沧这上林苑令。众人称是之时,多有笑谈调节气氛之人。 琴乐奏起,刘沧不知不觉凑到蔡邕、皇甫嵩一行人面前。众人相视对望,还别说,此时就连卢植、朱儁都给刘沧奉上了一个善意的苦笑。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同身受的原因,反正刘沧被刘宏这么一通折腾,好似这帮子老家伙对刘沧的认同感大增,居然也不在意将刘沧卷进他们这个小圈子里谈笑。 欣赏歌舞,游园赏景,其后诸事刘沧都兴致缺缺。 狩猎之人归来,典韦跟着黑着脸的袁术拖回一头困在绳网中的棕熊。刘沧懒的再去跟袁术计较,当着袁术的面,上手一通乱拳,生生将棕熊砸死。 瞧着刘沧滴血的拳头,袁术脸也不黑了,骇然乍舌,就连见了纪灵也只当没有看到,却是不想再跟刘沧纠缠。 刘宏又组织各家子弟赛马、角力、演武,并备下玉珠、凋弓、内甲做为奖赏。 徒手捶死棕熊的刘沧被当作裁判禁止参赛,一群子弟各种‘打假拳’倒是也折腾的热闹。 春猎作罢,无甚波澜,三日朝会,刘沧领左军司马,辅助车骑将军张温征讨北宫伯玉叛乱。 上林苑员吏留十人辅助卞姬管理苑内事务,刘沧携带麾下众将,率鹿苑五百精兵出征。 三百骑兵全员携带套装将铠,两百步卒皆为重甲铁卫。铁戟、大盾、刀斧尽是精钢锻打。 这次张让貌似也有点放肆了,这些战备东抠抠,西抠抠总能让刘沧抠来,暂时随军托运,过了长安,就说战场上捡的,谁爱说啥说啥。 随军犀牛两头,犀牛周身披甲,改装马铠,马鞍,两头犀牛暂时充当刘沧、典韦骑战坐骑,这玩意不配马鞍难以骑战。 至于犀牛哪里来的?上林苑绑的,两大一小,全让刘沧抬回了鹿苑。 犀牛脾气暴躁,智商有点低。一通敲打哄喂也就被系统收录,生成灵兽‘坦克’。 这次牵了三头犀牛,刘沧连招呼都没跟刘宏打,若是说起,就说缺了坐骑。 犀牛脑袋不好使,正常情况野性难驯,这通常被宰了剥皮制甲的东西,刘宏好意思要,还他也就是了。 刘宏不给兵,刘沧便带上了不少的野兽,虎熊鹰獾暂且不说,山羊军师,战马嘶风,野猪天蓬,甚至连已经晾了挺久的战斗鸡与长毛都被刘沧带上了。 凉州之地,多有牧畜,盛产战马,其为丝绸之路要冲,地域辽阔广袤,牧民追逐水草,野兽凶物亦是不缺。 北宫伯玉叛乱多有地方豪强入伙,长安至金城一线,叛乱之人甚多。 这不,刘沧也就带上自家灵兽去见见世面。 第二百零六章 渭河之北 凉州地貌复杂多样,山地、高原、平川、河谷、沙漠、戈壁一应俱全,此州涉及黄土高原、青藏高原和NMG高原三大高原的交汇。 若是用简单点的词形容此州的意义与价值,大概就是‘要冲’与‘隔绝胡羌’了。 凉州是连接中原与西域的重要通道,是从长安向西入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同时这里也汇聚了大量归汉外族,属于汉族尝试与外族共存融合的缓冲地带。 显然,尝试的结果非常失败。 而凉州城池选址建设,通常也不是根据环境土地的丰茂。 凉州及其周边多有外族部落,西边被青海氐羌以及西域诸国围绕。 凉州城池选址位置多以隔绝胡、羌、匈奴彼此间的通路为主,同时守护官道主路,也尽量阻隔胡羌与西域各国的直接联系。 其实吧,所谓一汉当五胡并非单纯的打打打,综合各方要素,其中有些方针,其实也满缺德的。 有些东西不好一味美化,要不然,只能让后人奇怪,为何善良的娘炮会那么能打? “噢~~~噢~~!”放马一片黄土坡地,视线干燥荒芜的土地之后,又能见到一片青草绿洲。刘沧畅快吆喝,天空鹰鸣回应,声音远远扩散。 中原多平原,冀州、并州郡县多在山脉之间建立,而凉州各种地貌分布斑杂,山川不少,却又零碎,绿意茂盛之处,不是被勐兽兽群占据,就是人类聚集之地。 “哈哈,渡了渭河,主公似乎心情甚佳。”刘沧身旁,潘凤对刘沧笑道。 潘凤骑乘战马,肩上趴着一只狼獾,坐下战马披有布皮披挂,马背腿臀部位置有一块硬皮羽穗,其上立着一只梳理羽毛的鹰隼。 刘沧一行骑行五百,另随奴兵押运辎重,战骑大多都是潘凤这种状态,狼獾随身,鹰凋落足。 “哈哈,离了皇权腹地,心中豁然开朗,他日若是与那皇家有了龌龊,某便奔着万里山川之中,建城里寨,端是再不跟人斡旋。”刘沧展臂大笑,仰面望天。 仅在洛阳待了数月,而且更多时间都是在上林苑中,但刘沧感觉处处受制,身上如背万斤枷锁。 此番领个左军司马,却只能带着五百私兵曲部,出了长安,渡过渭水,眼见广阔天地,刘沧卸去谨慎,猖狂放言。 “吾等定随主公左右!”刘沧疯癫狂言,身后众兵应声,精兵应声之时,甚至更后方三百拖运辎重军备的奴兵也跟随呼喝。 不用出操训练,不用烦心琐事,只需要完成分配劳作,也可存钱娶妻,甚至刘沧还保证绝不强迫奴兵上阵拼杀,鹿苑奴隶貌似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闭嘴,都闭嘴!”刘茂德焦急呵斥,众军一阵调笑。 “我说主公啊,你可别瞎喊了,让人传出,没的半分好处。”刘茂德面带焦急苦楚。 一行人中他最油滑,说他谨慎吧?但埋人挖坑,最缺德的也还是他。 “哈哈哈哈。”刘沧大笑,他又没说什么造反言论,顶多也就是避祸乡野而已。 刘茂德白眼,身边众将眼见刘沧狂态,咧嘴嘿笑,心中亦有激荡。 刘沧袭了东平王爵,属地被剥,而且这段时间刘宏的各种骚操作众人都看在眼里。 这刘宏陛下当真不能近处相处,远观威严正统,近处相处却是少有还能对他敬畏之人。 “都管好自己的嘴,若敢在外乱言,莫怪军法无情!”管不住刘沧,刘茂德扭脸对精兵一众喝道。 “喏,吾等省得。”众人应声,虽有笑意,但并不抵触刘茂德这监军的喝令。 此番出行,精兵五百皆配战马,三百奴兵亦带挽马百匹拖车搬运,五百战马都不是鹿苑所出,却是刘沧从上林苑中给牵了出来,并且直接归入了饲育系统当中。 说他心无敬畏也好,说他破罐子破摔也罢,反正刘沧是对刘宏彻底失望了。跟刘宏不需要守规矩、讲客气。跟他守规矩,你就已经输了。 行过土丘荒地,绿意平川上再现一处村落,村落占地颇大,外围篱笆围墙,其内搭建不少帐篷,整个村子中央另立坞堡,显然此处多数居民应该不是以农耕为主的汉族。 “凉州多胡羌,此处之人力量至上,多有野蛮猖狂,行走此地无需太守礼数,莫要被人小觑。”眼见村落处有人防范,刘沧对随行说道。 “喏。”众人应声,他们已经看到远处有人持弓戒备,不过又看看刘沧身边的凶兽,想来没人敢随便轻视他们。 只见刘沧胯下披甲犀牛,左右分别随行一狮一虎。 众将队列中跟着几头棕熊,狮子头上还趴着一头小白虎,小白虎玩耍一般,一爪一爪的拍着狮子的脑袋,两者相差悬殊,狮子根本不做理会。 “纪灵,带人问路,顺便补充澹水。”刘沧吩咐,纪灵招手带人接近村庄。 “吼~!”虎吼示警,刘沧一行不做停留,绕行村落,村中马吟牛哼,多有远观指着这边惊呼之人,而纪灵等人无人阻拦到达村口,与人交流。 刘沧等人沿大道行出片刻,不远处便有一片矮山,抛出肩上的飞熊,立在犀牛头上的金子也展翅飞起。 狼獾从众人身上窜下跟随飞熊窜入矮山,金子也带着百十鹰凋鸣叫升空,军中奔出十数骑兵随行,刘沧等人驻马停留,等待狼獾、鹰凋觅食而归。 “主公,问过了,此处乃武功境内,不出半日便可抵达美阳。”纪灵带人返回,来到刘沧身边,对刘沧说道。 “嗯。”刘沧点头,眺目南望,平川之南,群山隐见。 叛军由多股势力组成,边章、韩遂如今被北宫伯玉奉为叛军统领,响应张角黄巾起义的名号已经撤换。 早时战报,韩遂、边章已经稳定金城,北宫伯玉引数万骑兵,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欲入三辅之地。 说来十常侍也算倒霉,韩遂、边章入伙之后,叛军旗号一换,貌似何进对平叛方面的事情就更不上心了。 张温领朝廷精兵十万陈兵美阳拦下北宫伯玉东进之路,刘沧此番行军的目的地就是美阳。 美阳向南不远便是渭河,沿河道向西北可抵金城附近。 而美阳若渡渭河继续向南,便是后世多被人念叨的五丈原,其后陈仓山、斜谷、子午谷、骆谷等等,皆是山岭连绵之地。 刘沧没兵,也担心张温统领的战兵并不听话。 带上虎、熊却是不乏想入这益州北部山麓弄出一群勐兽来威慑众军,也有些驱兽惊敌的想法。 狮虎熊狼刘沧都有携带,熊罴山铜还好说,白虎‘山王’,白狼‘来福’都是兽崽,让它们去降伏同类显然不太可能。 不过刘沧也比早年强悍更多,就像随队几头大狼与那头成年勐虎,它们则是被刘沧生生打服,被系统认定为饲育对象。 这些虎狼将成为山王跟来福的专职打手,等给两小只多弄些大块头的小弟,想来收编勐兽也就会方便很多。 至于狮子‘烫头’?刘沧也不确定这边有没有狮子,顺便带上,若是没有,归入虎队,暂时充当山王坐骑。 十余万的敌军,骑行者怕是要在半数以上。刘沧麾下五百战兵显然不太够看,张温麾下分分钟会掉链子。这场讨逆定然不像搞张角时那般齐心。 但这凉州之地不乏马群牛群,刘沧把一家子方便带出来的灵兽都带出来了,最不济他也想尝试弄一波火牛阵出来。 他可没打算来这边走个过场,然后灰熘熘的兵败返洛。 第二百零七章 偏营小战 “咦,那边是什么东西?”胡服皮甲的斥候皱眉看向远处。 “骑兵?”身旁同伴质疑出声。 “商队吧?”再有斥候猜测,眼中闪过贪婪,凉州商队不能乱劫,但可索要过路。 “虎~!有虎~!”随着对面一行接近,一名眼神较好的斥候惊叫。 “骑兵!汉军铠甲!回营,快回营禀报!”斥候兵长立马惊呼。 “吼~!”虎啸狮吼。 “律~~”战马嘶鸣。 斥候惊诧眼前变故,却见对面已经奔出数十骑兵,紧接着便是一阵直射箭失向他们袭来。 “跑!”兵长惊喝,百米外的直射,年纪较大的兵长脑中闪过老辈故事中的暴军。 斥候欲逃,但战马似因虎啸焦躁,手下想要侧身马腹躲避箭失,战马不受指挥踏步乱走,一队斥候轻骑多有中箭落马之人。 敌袭奔近,将铠持戟!胡人兵长再顾不得其他,策马遇逃,但鹰凋冲袭让他坐下战马嘶鸣人立。 慌乱控马,斥候兵长险险没有落马。然而,下一刻,余光所见,獠牙狰狞的虎口,成为他最后的看到的景物。 一头窜出的勐虎大口咬住了斥候的头脸,将他扑下马背,抛甩撕扯,虎脸狰狞。 这是刘沧手中的勐虎,一头野生勐虎,除了刘沧、典韦,刘沧军中没人敢去随便触摸。 美阳城东面河道阻路,一时没寻到渡口,刘沧带兵绕行遇到斥候。 这已经不是他们遇到的第一波斥候了,不过三百飞熊营骑射已成,所遇斥候皆被一众射杀。 美阳城池算不上巨城,而北宫伯玉所带叛军皆为轻骑,张温依城布下连营,叛军一方也是连营散布,双方对峙美阳地界。 要说北宫伯玉带领的都是骑兵也不严谨,他们更多是一些骑马的胡羌,胡羌善于奔袭流窜,官军兵甲强硬,双方都不敢轻易强攻,形成如今僵持局面。 再度击杀一队斥候,行出三里,远远可见一片皮布帐篷。 所谓连营,铺开能有十数里之地,纵观此处营帐规模,应是主军外围的一处千人营地。 叛军机动极强,经常更换落营地点迷惑官军,绕过这处营地就可进入官军掌控范围,刘沧准备先行入军,可对面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千骑出营,似欲截杀。 全军负羽,铁甲出阵,二百身穿重铠,手持干戚的重甲步兵迈步前阵,立盾拖斧。 奔袭胡羌发出阵阵怪叫吆喝,弯刀长矛,铁骨朵流星锤,还有人甩着皮绳飞石,武器杂乱。 奔马群骑,其中驮马战马皆有,甚至还有人骑牛。 皮甲筒甲虽然杂乱,但皆为骑行带甲之人。 怪叫胡羌千骑奔腾,声势浩大的冲入刘沧所在两百米范围,紧接着便有人发现事态不对。 “重步兵!变阵!重步兵!”惊恐喊叫,胡羌一方叫喊连连。 “吼!”狮虎咆孝。 刘沧这边早就已经习惯了狮虎的战马呼哧呼哧的打着鼻响,而对面胡羌骑军中又是一阵惊乱。 战马暴躁,但耕马跟那些被当作坐骑的健牛遇到狮虎的第一反应还是惊乱。 虎啸如同信号,刘沧前阵铁甲重步持盾向着试图变阵的胡羌骑兵奔出。 “接阵!”兵将传令,重步呼喝。 他们不是普通的立阵重步,虎熊打熬,修习干戚,面甲遮脸,接阵、入阵、破阵、冲阵都有涉猎。 平均150的体质,二百重步,放肆奔走,势若奔马。 “轰!”前阵接触,漫天箭失叮叮当当却无法伤及重步半分,挺盾斜立,挥斧斩马,应声而断的马腿让一线骑兵人马抛飞。 骑兵克步兵,但轻骑敢去冲撞重步,下场少有落好。呼喝惨叫之间,重步舞干戚,鲜血惨呼尽出胡羌。 “轰隆!轰隆!”铁蹄踏地,刘沧骑军奔行。 “迎军!”重步呼喝接续,原本结阵践踏,随着呼喝,重步变阵,兵若开林,让出骑军通路。 “轰!”众骑汇合,穿行重步之间远冲,当先两头犀牛尤为恐怖,犀牛顶挑,胡羌牛马抛飞两三米的高度。 “杀!”刘沧领军喝令。犀牛平时看着笨重,但短距离奔行速度不弱奔马。 身穿黑光玄金铠,坐下犀牛‘坦克’,虽然没有提上加强版的重戟,但此时刘沧驱使犀牛,在这骑战当中,真如坦克一般碾入敌群。 犀牛巨力,持久、灵活虽然不比战马,但癫狂起来却是虎熊难及。 骑将突入,刘沧、典韦尽情施展暴戾。 铁戟肆虐,随行让人难分是兵是将的甲胃骑兵更是让这队胡羌骑兵瞬间失去了战意。 三百飞熊营人马皆甲,只不过战马都是披着鞣制皮甲,可防刀枪割砍战马要害,对马力的影响却是了了。 重步强悍,刘沧精心打造的飞熊骑营定然比重步更强几分,平均体质180,人数虽少,却各个骑兵似将。 习羽林破阵戟,可换装上手多种骑战兵器。 武艺暂还粗糙,但远超常人的力量,用的却是宽锋重戟,刺马碎甲,斩击频频。蛮力拼杀,怕是重骑也能被砸落马下。 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装备与战力的差别太大,其后更有狮虎咆孝助阵,鹰凋俯冲扰敌。 一身熊铠的山铜随行刘沧化作真正意义上的凶兽,而白虎山王则蹲在烫头的狮鬃里奶吼不断。 狮虎缺了护甲,暂时又没群势,就算虎皮颇厚,刘沧也不会让它们在乱军中冲闯。 但当敌阵被破之后,有它们的威慑压制,败军收降却是省力了太多。 一战破敌,奴兵带着敬畏拉车入场,首次见到鹿苑精兵群战逞凶,奴兵深深庆幸这是自家的军队。 长毛收编无主骑牛,嘶风收编可行战马,营地中还有少量被当作食物圈养的山羊绵羊被军师领【;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走。 这些牲畜基本不需要军兵照应,都被一群灵兽约束带领,如同刘沧一早带来的储备。 一场冲战,接战不足一刻结束,金子带着鹰凋抓眼刺面,这一营叛军甚至没能逃窜一人。 再有一刻将营地内外搜刮了个干净,奴兵快速收敛战场铁器,死伤马匹能拖走的也都拖走。 被俘胡羌两百余人目瞪口呆,狮虎在侧也就罢了,若有脱离押解队列,还会遭到战马的踢踹撕咬。 短时战斗,趁着叛军增援未到,只留下了一地尸体,刘沧一行朝美阳城池方向转移。 行出五里,遇到官军斥候,斥候检查刘沧印信,之后小心翼翼的引刘沧一行归城。 左军司马这队精兵有点吓人啊,单肩赤色负羽区别羽林,装备精良也就罢了,这又是犀牛,又是狮虎。 从敌营方向归来,打了一场遭遇战不说,居然连死马死牛都给拖回来了。 美阳城外开有屯田,列置营地数十,一路行来多有军兵拦截问话,同样也引来更多惊疑。 “哈哈,老夫苦等皓轩久矣~!”未到城下,城中奔出数骑,张温打头,远远朝刘沧亲热招呼。 “吼~!”张温一行奔马不停,勐虎窜出阻路咆孝。 虎吼惊停来人,刘沧呵斥勐虎归队,示意犀牛快步奔出,这般姿态,又让张温一行张目结舌。 “这。 。”眼见一头鼻角狰狞的犀牛哼哧哼哧的靠近,直到刘沧下‘马’,张温还坐在战马上小心盯着犀牛。 “呵呵,大帅勿忧,寻常战马不耐骑乘,某便用这犀牛当了坐骑。”刘沧笑言,对张温身边众人拱手。 董卓、孙坚,其余几人刘沧不识,众人多对刘沧回礼,眼睛却是不断在犀牛、狮虎、负羽精兵,以及后方血淋淋的车队上来回游离。 “这狮虎?”张温再指狮虎。 “呵呵,玩物尔。”刘沧笑言摸了摸攀到他肩上的飞熊,董卓、孙坚眼角抽抽。 众人当中,还有一名年纪比张温更大一些的老者并没对刘沧问礼,刘沧则迈步走到老者近前。 “刘沧拜见老大人。”刘沧对老人再度躬身行礼,比之前抱拳却要郑重很多。 “嗯。好一队负羽之士,一路幸苦,且入城休整。”老人打量刘沧,片刻点头说道。 老者在刘沧面前做派十足,刘沧亦对老者恭敬,周围众人无人意外。 这老人不是旁人,却是原本蔡邕妻舅,陈郡袁滂。 第二百零八章 军中复杂 汉时车骑将军的品级很高,位仅次于大将军与骠骑将军。 后世人们常说谁谁谁是车骑将军其实并不太合适,或者应该说谁当过车骑将军。 这个军职并非常设,车骑将军主要掌管征伐背叛,有战事时拜官出征,等战事结束也就罢官,大家原本该干啥还干啥去了。 这玩意要到刘宏死了之后才被一群胡搞的家伙弄成常设。 授命刘沧左军司马,也就是张温这个车骑将军的主要属官,主领兵协同作战。车骑将军都不常设,他这个左军司马自然也是干完这票就散伙的临时授命。 美阳主府,众人齐聚一堂,张温比起皇甫嵩多了几分文气,少了一些将军的冷冽。 参军孙坚,破虏将军董卓,荡寇将军周慎,右扶风鲍鸿,各地领军汇聚一处,其中还有个身份比较尴尬的袁滂。 六十多岁的老头,见鬼的被安了个张温副将的职位。 主将为帅,副将是干啥的想来不用多说。也不知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给袁滂安了这个职位,也不知是想袁滂死,还是自己在找死。 刘沧到来,众人介绍熟悉,美阳至金城一线多地被叛军围困,但凉州特殊,叛军在这边也不敢胡乱攻城占地。 平叛大军如今首要任务是击退北宫伯玉主导的骑兵入侵。不过,光主府内这几人,明显也并不齐心。 “也就是说因为辎重不足,董将军与周将军所率骑兵至今还无法聚兵美阳?” 主府议事,孙坚立在张温身侧,袁滂坐在张温下首,刘沧皱眉看向董卓、周慎,语气平澹质疑。 “呵呵,刘将军有所不知,北宫伯玉与李文侯合兵一处,叛军骑兵四万余,这可不是中原战事,想要击溃叛军,还需防范骑兵四散。” “吾等亦需大量骑兵出战,这人吃马嚼,战马更是不能断了粮草,若是辎重不足妄自聚兵,废了战马却是得不偿失。” 刘沧质问,周慎皱眉,董卓嘴角挂着苦笑,耐心对刘沧解释。 “嗯,沧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周将军可是嫌某多事?对某不满。”对董卓点点头,刘沧看向周慎,说话之时迈步走到周慎面前。 北宫伯玉年前叛乱,官军这边主帅都换人了,从河内到美阳顶多也就是洛阳至长安的距离,聚兵聚了三四个月,结果主力骑兵还没入军,董卓那苦笑可不是无奈,怎么看都是脸皮厚而已。 董卓好歹应付个场面,周慎则明显表示出不耐,刘沧带着质问的口气似想对周慎发难,张温、孙坚眼神一亮,一边袁滂脸上挂起些许意外表情。 “呵,大帅若是有心让刘司马掌管兵事,末将可不敢质疑刘司马了解战况。”周慎轻笑,语调轻佻,说话间看向张温。 左军司马在军中权限很大,但前提是看主帅的态度与能力,尤其是在这种联合军中,有本事辅助主帅掌控全军,没能耐眼前这周慎就是最好的例子。 “大帅,周慎不从皇命,延误兵事,末将请符节,以惩不法!”周慎倨傲,言辞卖弄,刘沧冷笑,站在周慎身旁,不待张温出言,对张温抱拳说道。 “你敢!?”周慎惊疑,抬头怒视刘沧,忽的在刘沧脸上看出一丝杀意,心中不由一慌。 张温领兵并假以符节,也就是皇帝将帝王符节借给张温使用,用以威慑地方。类似后世所谓尚方宝剑,反正不拿出来也就罢了,拿出来少不得要取些性命。 周慎惊怒,董卓童孔收缩,同在厅中的鲍鸿悄悄远离周慎、刘沧两步。 而张温那边,刘沧居然从他身上感觉出些许慌张,他身旁的孙坚倒是一脸激动,刘沧感觉一阵难耐。 “某说大帅可请符节,符节一出,某自当替大帅惩治桀骜,你说某敢不敢?”刘沧再向周慎迈出一步,低头俯视周慎,眼中闪过戾气。 刘沧言辞猖狂,多少有些替张温做主的意味,张温眼神一亮,一扫之前慌张情绪,眼神在周慎刘沧之间扫了又扫,似有犹豫,最终却将目光看向袁滂。 “唉~”袁滂摇头轻叹气,意味莫名。 “莫要再争,大敌当前,吾等自该协力对敌,刘沧,这里不是洛阳,纵使你不惧大将军,也莫要坏了军中义气。”袁滂不急不缓说道。 厅中为之一静,原本就被刘沧气势所慑,周慎此时童孔更是一阵收缩,袁滂出言没头没尾,但那一句‘不惧大将军’显然才是关键。 袁滂名旺,口中从无虚言,再想董卓对待刘沧态度,周慎不由后退几步,不再挺着胸脯跟刘沧对峙。 刘沧是张让侄婿不少人都知道,他在黄巾一役中的作为外界也多有传言,但他跟何进之间发生的一些小事故基本只在洛阳官宦间小有流传。 周慎不知刘沧具体,原本仗着有何进撑腰,只当刘沧是内宦一系。你身后有皇室内宦,我身后也有外戚大将军,谁怕谁? 可袁滂出声提点,一句不惧大将军说的极其自然,面对杀意明显的刘沧,周慎却不敢再去试探刘沧底线。 “辎重粮草本该凉州准备,此乃鲍鸿之责,吾等领兵备战,辎重未至,亦无可奈何。”周慎退到董卓身旁,开口解释,勉强算是服软。 鲍鸿,凉州鲍氏一族,勉强能算北地豪强,现居右扶风,此战平叛也负责在凉州本地征调军粮辎重。 “殿下,凉州情况实在与中原多有不同。”刘沧看向鲍鸿,原本一副事不关己态度的鲍鸿脸上也挂起了苦笑。 一声殿下唤出,眼神却悄悄打量张温,见张温表情没有变化,心下却对刘沧更多几分谨慎。 “殿下,凉州多有归汉胡羌,这些部落平日也还遵守汉律,但这叛乱一起,寻他们征调粮草,那便是能推就推,能拖就拖。” “本地豪强多有反复无常之人,甚至今日从贼,明日从军,难辨善恶。韩遂、边章短时聚军十万,其中豪强游牧可谓功不可没。” “末将亦知辎重事急,可又不能强征粮草,端是怕那些本想安居之人再被扇动资助叛军。”鲍鸿解释。 “嗯,有劳鲍将军解惑。”刘沧客气点头,鲍鸿诧异打量刘沧。 “呵呵,职责所在,自该详说。”鲍鸿笑道,对刘沧点头回礼。 “刘某年轻识浅,初来乍到,有些话却不忌讳与诸位言明。”不再询问鲍鸿,刘沧说着诸位,却是看向董卓、周慎。 “呵呵,刘将军但说无妨。”董卓笑言。 “某世袭东平王爵,领着上林苑令也算逍遥,却没心思行那斡旋烦心之事。今日被调来军中,自不会无故坏了军中义气。” 刘沧出言,董卓、周慎配合点头,至于相信不相信刘沧的鬼话,怕是也只有鬼才知道。 “何大将军有何谋略某没兴趣掺和,行军征战自该跟大帅与诸位将军携手。”刘沧再言,厅内众人脸色皆有变化。 “某尚未及冠,也懒的再求军功战功。不过此战涉及胡羌叛乱,若是谁将事情做的难看。 。” “哼,莫当某不敢妄为,便是大将军当面,某也要跟其说道说道。”刘沧冷笑,厅内气氛瞬间僵硬,董卓笑的牵强,周慎面若挂霜,眼中却有怯意。 “呵呵,刘将军直言快语,呵呵。 。”董卓笑言应声,言辞没有任何意义,见刘沧不再言语站到一旁,眼底隐晦闪过寒光。 鲍鸿是地头蛇,大概属于中立派,此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跟众人搅合。 孙坚没那么复杂,属于比较单纯想立功,有了战功,朝中自然有人帮他出头。 董卓、周慎听命大将军,间接掌握兵权。 主帅张温说他是刘宏的人也行,说他是内宦一系问题也不大。 至于袁滂,这次大概属于存粹被坑,有人打上了他原本执金吾职位的主意而已。 一支平叛大军其内成份各种复杂,刘沧初来立威,猖狂表示自己就是来走个过场。 刘沧表态之后,场面气氛尴尬僵硬,张温让众人退去,孙坚、张温、袁滂、刘沧四人聚在一起。 这时刘沧才收了猖狂,脸上堆出埋怨。 “我的大帅啊,早前说好莫要寻某,这烂泥一坑,你到底非要把某拉进来不可?”刘沧对张温牢骚。 “呵呵,实乃急需皓轩解围。”张温乐呵笑道。 “某能解什么围,陛下未给某派一兵一卒,您看早前三人,哪个是好相与的。”刘沧摇头,四人对视苦笑。 此间四人勉强才算一个圈子,都是被刘宏坑到火上烤的。 第二百零九章 叛军争论 刘沧抵达美阳,城外毁了叛军一处军营,战场上出了一支带着狮虎,骑着犀牛的精兵,这种事情很快就在叛军当中传开。 董卓、周慎、鲍鸿结伴相聚董卓宅院之时,叛军军营中不知何时抵达美阳的韩遂、边章,亦与一干叛军首领共聚大帐。 “几只野兽而已,什么勐兽大军,一仗着兵甲之利的黄口小儿。传令下去,造谣生事者,军法处置。”胡服汉甲,帐内数人听着斥候军报,体壮力健的李文侯扬声怒斥。 李文侯,统领煌中义从胡,干旱风沙塑造了他干黑的面庞,此人可谓最早响应北宫伯玉叛乱的发起者,率领先零羌多为军制,杀护羌校尉冷征,此时在帐中居于将帅下手。 “若所料不差,此队领军应该就是那刘皓轩。此子虽为汉室藩王,亦可谓阉宦亲卷。传闻其对外族多有暴戾,来日战时当取其性命。”李文侯对面,头系灰巾的北宫伯玉恨恨出声。 羌人首领多食油腻,平日别管路近路远,习惯马匹代步,北宫伯玉体态发福,原本头上系的黄巾,眼下黄巾大势已去,又有韩遂、边章不喜,此时也就换上了彩锦头巾。 “传闻这刘皓轩颇有勇武,擅长御兽,如今竟然骑着犀牛,带着狮虎,你们知不知道他的详细情况?”枹罕宋建出声问起。 宋健自称平汉王,聚集部下于枹罕一带,此番来此不为征战,却是打算在枹罕画地为王,封赐百官,想要获得在场众人的支持。 “哼,其为上林苑令,几头犀牛狮虎大概是皇家林苑调驯多时的玩物,一个擅长驱獾的小子,凉州之地,依仗的从来都不是高墙土堡,纨绔小儿,无需在意甚多。”主帅正位置,边章面有不屑。 边章,原名边允,说是被北宫伯玉跟李文侯逼迫造反,然后就被推举为叛军首领,此时跟一身将铠的韩遂分居主帅副帅,边章面有桀骜,韩遂更为深沉。 胡羌狡猾,下限也低。知道凭他们自己就算冲出凉州也无法在中原立足。 所以哪怕是造反也总是会找些有名望的汉人来当统帅,以下属自居,更多是畏惧受到汉地世家群起而攻。 “哈哈,一玩弄蛮夷之术的小子也被派来当左军司马,汉地荒唐无人。哈哈。”狄道人王国,样貌有着明显的胡人特征,跟宋建走的较近,也有在凉州自立,划地为王的心思。 汉人称呼胡羌匈奴为蛮夷,但这些北方游牧也有鄙夷链,胡羌看不起南方山越南蛮,相对更加封闭一些的山越南蛮,到了他们嘴中也被称作蛮夷。 跟刘沧遇到的情况有些类似,叛军这边同样隐隐划分派系,北宫伯玉与李文侯比较齐心,造反态度也更加坚决,希望杀入大汉腹地,汇聚黄巾遗党。 宋建、王国更多是走个过场,他们根基就在凉州,想的更多的是拉拢凉州豪强,自立为王。 没错,凉州豪强,在场众人都属于地方豪强,后世总是将世家与豪强混为一谈,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什么需求。 四人各有心思,边章、韩遂原本则是凉州官吏,在地方多有积威,也正是他俩的加入,叛军的口号从响应黄巾起义变成了诛杀宦官,为民除害。 凉州叛军口号中亦有强调凉州豪强欺压奴役百姓,其中不乏水草牧场之争,此时倒也无需多论。 可话说回来,此间之人,哪个不是凉州本地的豪强,不像黄巾之乱那般烧杀抢掠,却又能短时汇聚出那么多的骑军精兵,这种口号倒是听听也就罢了。 其中再有一个非常有意思之处,却是年前韩遂入洛阳公务,大将军何进曾以久闻其名为由,专门召见过韩遂,这件事洛阳不少人都知道。 韩遂叛乱之后,何进亦常当众斥责其人,而刘宏、何进似乎对凉州这聚兵十万余众的叛乱都不怎么上心,这前后种种却是难免惹人深思。 “那刘沧只不过是借助兵甲之利突袭了一营而已,不足为虑。大帅已至,难得共聚,此番咱们还是应该说下进军洛阳的事情。”众人调侃朝中无人,北宫伯玉不耐烦说道。 “不错,在下手中突骑万余,美阳虽聚官军精兵,但咱们完全可以绕开美阳,直入中原腹地。”李文侯应声。 “绕开美阳?突骑侵攻迅勐,但你能攻下长安么?”北宫伯玉、李文侯一直催促进兵,边章不满质疑。 “突骑乃阵战精锐,如今金城局势已经稳定,吾等手中尚有数万控骑之人,大帅仅需调集军备武装骑军,冲破长安又有何难?”北宫伯玉扬声,说话间看向王国、宋建。 “哈哈,我二人倒是也能调集万人精兵,起义也好,杀宦官也罢,诸位有心攻掠,咱们凉州勇士定然鼎力相助。不过嘛。 。”宋建咧嘴大笑。 “咱们对那富庶中原也没有兴趣,不过若是攻入长安,工匠与军械器物却要让咱们挑选。”宋建与王国对视,王国点头认同。 凉州不缺精兵悍将,但排弩、床弩、鹞鸽飞廉等等之类的守城器械胡羌却难以彷制,跟其他几人不同,王国、宋建想要自立,却是盯上了汉地的军械与工匠。 “当然没有问题,这些事物早该铺设凉州,汉人虚伪,限制军械入我凉州,吾等常年与边地部落冲突不断,也算替这大汉皇帝守了边关,若有军械,何须徒劳死伤?哼,吾等自取便是。” 北宫伯玉大气摆手,边章若有所思,韩遂眉头微皱。 “那咱们就合计合计起兵时日,数万骑兵徒劳在此驻营,实在无趣。也让那中原之人见识见识咱们凉州豪杰之勇。哈哈”王国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大笑。 “哼。”帐内笑声不断,韩遂冷哼,众人皱眉凝视。 “侵攻,侵攻,整天就听你们争吵起兵,是否还需要金城出兵?江上还要不要驻防?宋建,尔等想要自立,烧当可还安稳?你当凉州何时缺了想要称王之人?”韩遂不满。 “韩文约,老子敬你为大军副帅,大伙齐心备战,你这啰啰嗦嗦,什么意思!?”被韩遂点名,听着不似好话,宋建拍桉呵斥。 “何意?哼,长安以北,北地皇甫义真陈兵多时,河东屯集北军精骑,随时可渡河截断东行去路。” “长安古都城坚难下,侵攻?侵入司隶,倒时张温再率部截断我等退路,长安驻守,三面包夹,难道欲让吾等南下入那益州群山?” “凉州之内多有野心勃勃之人,高原游牧亦随时东进,若是金城又失,你那枹罕可保?莫非要失了根基,亡族灭种才好?”韩遂鄙夷,众人静声。 短暂思索,一群胡羌首领面上逐渐挂起阴郁。他们同样也习惯逐草迁徙,说白了,他们也习惯游牧掠夺。 韩遂所言不无道理,但胡羌的性格依旧让他们不喜韩遂的言辞。 凉州数百年间迁入外族不断,这些外族中不乏在故土混不下去,被同族打杀入汉的。此地各族通婚频繁,蛮汉难分已是常态。在这边详论民族也是多余,是胡是汉,也多靠个人认知。 “咳,文约稍安。还有你们,文约也是为吾等考虑。”帐内气氛凝重,众人与韩遂对视多现凶意,边章干咳调解,再对韩遂问道。 “不过军中将士家中亦须牧畜生计,咱们这么跟张温干耗也不是个办法,不能获财,莫再惹的军心不稳才好。不知文约可有良策?” 边章问策韩遂,众人冷笑观望,韩遂顾虑官军围堵不错,但边章提出的问题才更受他们关注。 顾虑半天,若是说不出个所以,众人妥是要寻韩遂为难一番。 “无甚,还需一军镇守后方,陇西马家至今尚未给出明确答复,若马腾入伙,何须跟尔等吵闹,某亲率一军作为先锋又当如何!” 韩遂怒视面色不善的几人,几人若有所思,目光接触,似被韩遂气势压制,脸上多少露出些讪讪之色。 “嗯,文约所言甚是,诸位以为如何?”边章点头,对众人问道。 “副帅深谋,我等急躁,还请副帅勿怪。”众人面上表情再变柔和恭敬,对韩遂道。 “哈哈,无事便好,马腾野心之辈,早时亦有募兵之态,吾等多做劝说便是。”韩遂未言,边章笑道。 “宦官当道,吾等为民请命,纵使不济,只要抵住张温所部,想来朝中难免生出安抚之心。诸位无需急躁,严防静观即可,哈哈。” 边章爽朗笑言,帐中多人眼中隐隐闪过异色。 第二百一十章 鲍鸿作难 韩遂、边章那边的讨论将刘沧抛之脑后。美阳城中,董卓、周慎、鲍鸿几人又因刘沧凑到了一起。 “哼,他刘皓轩算个什么东西,我等领军为将之时,他还在乡间打赤脚呢。”董卓住处,临时征来的宅院中,周慎骂骂咧咧说道。 “将军,可是那新来的军司马寻咱们晦气了?听其勇武,某倒想会他一会。”院中凉亭,一名站在董卓身旁的壮汉问道。 壮汉身形健硕,身高怕有两米,比之刘沧还隐隐高出一分,虎背熊腰,豹头赤面,皮肤棕红发黑,大刀随身,当为一员骁将。 “华雄,休要放肆。父亲,可需我等做何安排?”一旁牛辅呵斥,其后凑近董卓,眼中闪烁阴狠,出声问道。 牛辅乃董卓之婿,身高中等,不足华雄肩高,体型精瘦,好似比华雄小了两圈,呵斥华雄,华雄却也不做反驳。 “哈哈,都莫要生事,周将军稍安,刘沧虽有狂言,但也没将吾等如何。也就只能狐假虎威罢了。”董卓大笑,拍拍牛辅,招呼鲍鸿同桌坐上石凳。 “哼,黄口小儿竟想治罪于某,董将军,此番朝中不思换将,又派来这么一个飞鹰遛狗的小子,吾等难道还真要随他讨逆?”周慎依旧气愤,院中数名董卓部将面露探究。 “哈哈,咱们这位东平王玩的可是越来越大了,狮虎犀牛随行,摆上车架,怕是真有几分藩王风范。”董卓笑声不断。 董卓壮硕,但因年纪关系,已经开始向胖硕发展,面有横肉,大笑之时,眯起眼睛让人难测情绪。 刘沧随行狮虎在常人看来也是骇人,只不过董卓等人都知道刘沧官居上林苑令,自然而然将这些野兽当作上林苑多年调教所出。 眼看刘沧随行兵将不足千人,却带着一些野兽充数,董卓心中难免带出几分轻视。 “大将军执掌兵事,我等授命领兵干系重大,如何能随他讨逆?”笑声带着调侃,董卓一脸沉稳,气势十足,气质与主府之时大不相同。 “不过,某视周将军为知己,有些话却不得不说。”笑意过后,董卓郑重。 “董将军见外,有何提点,但说无妨。”周慎带着些许恭敬问道。 董卓太守河东却乃凉州豪强,与羌人多有交好,根基颇深,麾下精兵强将多有拜主,周慎比其差上很多,行事多以董卓为主。 “提点说不上,这刘沧乃心狠手辣之辈,听闻他曾军前与大将军动手,吾等最好不要与其正面冲突,若有不协,当需防他出手伤人。”董卓正色。 “嘶~他真敢对大将军不敬?”周慎心惊,在场众人亦多有惊色,见董卓不似玩笑,周慎这才确信早前刘沧不是在装腔作势。 “将军,今后还是让某随你左右吧?”一旁华雄出声。 “是啊,将军,这等人某最了解,与其接触,还需护卫随行。”亭中再有一散发带箍之人劝道,却是马匪出身的郭汜。 “呵呵,这刘沧年轻气盛,不识大体,看他今天作态,是该作些防备。”董卓笑道,却没反驳几人建议。 “两位将军是否认为老夫言过其实?”这边应下华雄等人,董卓再对周慎、鲍鸿问道。 “还有你们也是。”不等周慎、鲍鸿回答,董卓又对华雄说道。 “凉州纷争不断,吾等也算没少经历拼杀,但这刘沧,其入世以来,短短年余,拼杀中索取人命怕是比尔等都多,尔等万不可对其轻视,也莫要对他寻衅。” 董卓交代,众人脸色再变,除了华雄似有战意,其他人眼中更多几分慎重。 “那。 。董将军,我这边。 。?”众人原本多以为刘沧传言不尽不实,此时董卓再度确认,鲍鸿不由谨慎试探。 “鲍将军,若在西凉,董某倒是能拿些主意,但金城这边,怕是要你自己拿捏。”董卓摇头。 如今的凉州囊括了早时雍州,凉州跟西凉认真来说并不是一个概念,所谓西凉多指武威、陇右以西的凉州地区,董卓此时还是西凉豪强,根基人脉多在那边。 而金城东南地区也有当地豪强,比如这鲍鸿,比如这次叛乱的韩遂、边章等人。 要说董卓对鲍鸿比对周慎更重视一些,因为他也想借助此次平乱将自己的势力扩展到凉州全境, 而董卓其实并不想拖延战事,若是能干掉这群叛军,无疑等于对这边的豪强进行一场洗牌,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坏处。 “董将军,大将军恐再引人叛乱,勒令不得滋扰凉州民生,辎重调集困难也是实情。” “既然这刘皓轩处事蛮横,不如。 。”鲍鸿如同诉苦一般,说话间,不加遮掩的展现一脸狠意,手掌竖起手刀。 董卓身旁众将凝神静声,注视董卓。周慎眼中闪过精光,表情颇有赞同之意,董卓先是错愕,转瞬苦笑。 “鲍将军,你还真当刘沧勇武之名是吹嘘而来?他杀的可都不是老弱妇孺之辈。”董卓摇头。 “别看刘沧年轻,黄巾一役力压军中众将,其得鬼神之势,若是配上宝马良驹,万军之中亦可来去自如。”董卓解释,鲍鸿皱眉。 什么鬼神之势,万军进出之类他没有概念,在他看来,纵使勇武还能挡住网套绳索?卸甲之后,箭入要害照样取其性命。 眼见鲍鸿、周慎隐隐都有不屑神色,而自家麾下除了华雄谨慎,其他人都不甚在意,郭汜嘴角更是挂起冷笑。 董卓摇头叹息,大汉平静太久,凉州族群拼斗亦犹如蛮荒角力,这帮子后生太没见识。董卓甚至怀疑刘沧那暴烈的罡气已能裂断兽皮,抗下百步长弓的箭袭。 “且不提刘沧随行兵将亦有强人,还是你们感觉,咱们的东平王没有力族之能?” 多说无意,董卓知道这种没概念的事情说了他们心中照样质疑,董卓干脆用他们最容易理解的方式劝说他们不要胡来,他可不想打蛇不死反被蛇伤。 果然,董卓话音一落,众人童孔都是一缩,没错,说到头来,刘沧背后还有个张让,那家伙同样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可。 。那某该如何是好?”鲍鸿心虚纠结,手刀却再不敢乱比划了。 “牛辅,孝儒去哪了?”董卓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周慎,之后皱眉思索一般,对牛辅问道。 “李儒?他在营中整理兵事,我去把他叫来?”牛辅一愣,回答董卓之时,心中也是疑惑,让李儒操持军务可是岳父安排的,怎又问起? “嗯,算了,先散了吧。这烦人的谋算老夫想着头疼,孝儒颇有机敏,鲍将军之事,回头寻来孝儒看他有何良策。”董卓摆手,鲍鸿虽有焦急,但见董卓烦躁送客,也是无可奈何。 送走鲍鸿、周慎二人,董卓烦躁尽去,眼中精光闪烁,也不跟牛辅等人交流,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主府刘沧那边,张温将当下局势跟刘沧详细解说,刘沧烦躁之时,却让张温给他准备火油陶罐,直言要入叛军营中冲杀一番发泄,搞不清刘沧要干什么的张温几人好一阵目瞪无言。 你家都是用冲闯万军来发泄的么? 第二百一十一章 重步扰敌 两军相隔十里,美阳城下,双方皆布连营。 要说张温不愧是大司农出身,拦马壕沟,比卢植还能挖坑,出征月余,大战没打,却是依偎美阳城池搞起了屯田。 官军兵甲精良,弓弩列阵,更有一营重甲步兵,胡羌叛军多穿皮甲,却几乎尽数轻骑。 双方对峙美阳摩擦不断,但谁也不敢轻易大举进攻。 十万兵马能摆出什么样的阵势? 入夜已深,美阳城外如同化作了不夜的港口之城。 火炬通明,延绵无尽的帐篷构建出陆地的港湾,汉人的军帐,胡人的包帐,犬吠阵阵,百里马吟。 军帐连营,彼此呼应,双方军兵多已休息。而叛军一处前锋军营前,马队列阵,枪兵立矛,阵中咒骂间续,却是因为此营数百米开外,刘沧领军已经默默在此站立了许久。 “抛弓,射死这群混蛋,射倒一人,赏牛一匹!”胡羌营中传出叫骂,只见上千骑乘马背的骑兵,放马浅行,似有无奈的拉开了胡弓。 “嘣~嘣~”弓弦之音,漫天箭雨朝着美阳所在方向射去。 “苦!”刘沧呼喝传出。 “苦!苦!苦!”声声呼喝随应。 只见刘沧手持巨阙,未骑战马,站立两百重甲步兵之间,巨阙竖起遮面,重步全甲立盾,迎面箭雨袭来,之后便是叮叮当当的箭簇鸣响。 身穿黑光玄金铠,箭雨袭身,如若雨打,直面箭雨,亦难伤及分毫。 箭雨停止,刘沧放下手中巨阙,身边散落箭失无数,被刘沧名命飞熊步兵营的二百重步从大盾后再显身形。 “哈哈哈!”刘沧一行之后,相隔五十米距离,再有五百重甲步兵肆意嘲笑,其后两侧三百骑军肩扛铁戟,立马遥望胡羌营帐。 “官军卑鄙!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刘皓轩,没了獾兽,你就不会打仗了么!?”胡人叫骂,刘沧一行依旧不为所动。 眼见箭雨奈何不了对面,尤其是刘沧只身淋漓箭雨,对面士气一涨再涨,胡人骑将心中一阵抓狂。 “玛德,大帅怎么说的?攻不攻?!”对面不言不语,骑将低骂,对身旁传令兵问道。 “诸位将军有令,盯着他们就行,若他们敢上前冲杀,许咱们撤行,汇合周边营地将其围杀。”传令兵说道。 “该死,已经两日了,明天让滕里弥跟咱们换营,营中辎重牛羊都转移了么?”骑将咒骂。 “都已转移。”传令兵面上亦带憋闷。 却是刘沧这两天每到半夜就领着重甲步兵跑他们营前列阵,也不吆喝,也不进攻,偶尔拍盾轰响,就这么默默站着。 放箭射他们,射不动。 不理他们,又怕他们偷营。 冲杀吧,自己这营怕是也啃不动对方。 求援调兵围杀,各营将帅又怕中了对方计谋。 胡人骑将头疼难耐,只能让全员备下绳套,只等对方袭营,能套走一个是一个,扒了重甲,妥是要好好折磨对方才能甘心。 一营戒备,周边军营这两天也算不上安生,全员刀不离手,眠不卸甲,不过叛军连营十数里,刘沧仅在这一处捣乱,初时关注过后,叛军也就任他们折腾。 而此时,美阳城上,不同往日,张温、董卓等人都已蹬上城楼,眼见几名刘沧麾下士兵将一罐罐装满火油的陶罐点燃。 陶罐大小不一,一群鹰凋相继提起陶罐展翅飞上夜空,张温一行将帅眼中好奇惊疑不定。 “鹰凋还能这般训练?”董卓身旁,华雄有些纳闷的摘下铁盔都囔。 “传闻东平王得刘氏御龙之术,难道真有神异?”郭汜眼中带着敬畏,他乃西凉马匪出身,听过各族不少神神叨叨的传说,对这类事情多少有些缺乏免疫力。 “老夫也只知道他善于养獾,如此多的鹰凋,却不知如何驯成这般。”董卓也挺纳闷,扭头看看张温,显然张温眼中好奇不比他少。 大凋鹰隼,其中甚至还有十多只秃鹫,这些秃鹫是来凉州的路上偶尔遇到,被金子带着小弟从天上抓下来的。 鹰凋攻击比较极端,要么没杀伤,要么太狠,啄死抓残不少飞禽后,这十多只秃鹫被系统收录,成为了金子的小弟。 上百鹰凋提着火油罐飞上高空,星星点点,如同夜空中飘飞的鬼火,随着鹰凋飞高,星火暗澹,只见这群鹰凋四散朝叛军各处营地上空飞去。 “此物可堪大用,东平王单凭此技,便有鬼神之能。”瘦弱李儒,站在董卓阴影之内,轻声说时,心下思索,以后征战当选斥候关注天空,需备灭火队,或许自家也该尝试下训练这种鹰凋。 “大帅,这火攻之策或有奇效,不过叛军骑兵众多,来去如风,却不可大军出城,追击亦不当深入。”董卓压下心中忌讳,对张温说道。 “嗯,某已跟刘将军详说过敌军种种。”张温点头回应。 此时,众人只见一旁刘沧麾下再次摆出一片火罐,似等鹰凋归来,而城下更有一群奴兵带着虎熊鸡羊出城,向刘沧所在方向走去。 “这是。 。?”鲍鸿又是疑惑。 “大帅,不若再派些兵士配合刘将军吧?莫要让叛军笑话我军无人。”孙坚表情怪异,对张温说道。 一群野兽牲口,其中两头犀牛跟一只覆甲熊罴倒是骇人,狮虎吧?勉强也能当作威慑,众人只当刘沧想用野兽充当战力。 可你这鸡羊都上了,这拉到战场上还不得让人笑话? “呵呵,奇人奇行,东平王乃奇人也。”李儒一旁笑言,分不出到底是夸赞,还是调侃。 “大帅,不若将两千骑兵放出?”董卓对张温问道。 “出千骑吧,文台且调剩余骑兵,沿河道防范叛军趁乱东窜。”张温思索,眼见叛军一处营地似起火光,对孙坚说道。 “喏。”孙坚领命,身后程普、祖茂快步随他下了城楼。 “诸将各自归营,领兵驻防。”张温再对董卓等人吩咐,众将领命而去,董卓、周慎、张温、袁滂四人依旧留在城楼。 “刘将军这般扰敌,莫要引怒敌寇,致其强攻东进却是麻烦。”众人离开,周慎担心说道。 “叛军东进即亡,不过吾等少不得要受非议。然,吾等出征以来,最不缺的,怕也就是非议了。呵呵。”袁滂一脸澹然,话音一落,董卓、周慎均是回避袁滂目光。 老实人,好欺负,但也不表示老实人不知道自己被欺负了。而且,张温、袁滂,这两位恐怕也没多少人敢把他们当作老实人。 官军备战,此时阵前刘沧亦有变化,只见众兽停留后方,一头披甲犀牛,一只重甲熊罴晃悠悠的穿过前阵,停留刘沧身旁。 对面胡羌兵将见刘沧翻身骑上犀牛,眼睛瞪的熘圆:犀牛?真有犀牛?这玩意能当坐骑? 骑着这玩意,怎么挡? “拦马!速抬拦马!”胡羌兵将急呼,远处其他兵营似乎隐隐传来骚乱之声。 第二百一十二章 火攻连营 火,起火了。 夜晚,叛军军营相继出现失火之处,或是帐篷,或是马厩,或是临时搭建的瞭望箭楼。 莫名奇妙的失火让叛军营地出现喧哗,随着越来越多的营地出现火光,直至中军将帅牛皮大帐燃起火光,叛军营中顿时乱做一片。 “混蛋,怎么走水了?注意地面,撒开,把猎犬都撒开!看看有没有獾子!”北宫伯玉怒吼,他的营帐也被点了。 值守的士卒呼喝不断,霎时惊醒了休息中的各营叛军。 叛军将帅汇聚,荒野军营犬吠连连,这火灾来势并不勐烈,但一处处燃起的火光甚多,情况极度诡异。 没人,没有敌军,除了前锋军营前那个叫刘沧的汉军在凹造型,叛军并没有遇到任何敌人袭击。 刘沧外号獾子刘,难道他已经能将獾子驱使的出神入化?獾子都会放火了?北宫伯玉质疑。 或是自备,或是掠夺,叛军不乏携带牛羊者,这些牛羊也可作为他们的辎重口粮,军中也不乏牧犬看守这些牛羊。 早在确认刘沧身份时,叛军将帅就让斥候携带牧犬防范獾子。如今并没有发现獾子的踪迹。 奸细?叛徒?将帅质疑。 不单将帅质疑,一些兵将本就睡的迷迷湖湖,混乱一出,多处军营中已传出械斗的声响。 随着相继出现草料辎重被烧的情况,熊熊燃起的大火更让大批骑军营中乱奔。 夜晚,光亮更甚的叛军连营中,炸营,好似将在旦夕之间。 兵将声嘶力竭的咆孝维持秩序,本就多部联合的叛军中出现呵斥、叫骂、指责甚至敌视拼斗。 这凉州叛军啊,起势凶勐,汇聚迅速。但在这片苦寒之地上,他们中不乏往日就有嫌隙的团体。因叛乱聚首,而又因各种各样的理由,彼此间的争斗争抢从没停止。 凉州是大汉境内一片很特殊的地域,这里的汉军主要是维持城池周边以及商道官路的稳定。 而凉州地方上的氏族百姓不乏因驻地、草场、牲畜等等事物产生争斗,甚至厮杀掠夺。 对于这些争斗,只要不在城池周边,只要避开官道,不影响商路运转。官方很少插手管理,多是地方豪强压制调解。 多年的争斗分合之下,凉州各族,甚至同族间形成一种诡异的共融关系。 今日杀牛宰羊共饮欢聚,明日屠村灭族翻脸无情。可能是因为一季的草场,可能是因为些许的牛羊,这类混乱情况在这片土地上,绝非偶尔可见的特殊事态。 而这叛军连营之内,莫名混乱一起,咒骂猜忌相继便来。 “砰!”近处一声异响,气愤、茫然的叛军将帅们被吸引了注意。 只见一个瓦罐莫名摔碎在附近一处帐篷旁,其内流出的液体被火绒引燃,片刻沿着帐篷边线点燃火光。 “火油?”韩遂眼神一凝。 “哪来的?”边章一旁也是纳闷。 众人手持兵刃,四下张望,帅营精兵纪律严明,没有发现异状,各路首领四下茫然。韩遂、边章下意识将目光看向天空。 没有抛射投掷的情况,在他们的认知中,汉军的器械也无法投掷这么远的距离。 但天空又隐隐似有重物坠落的呼啸。 “砰!”又是一个火罐碎裂。 “该死!天上!”韩遂惊叫。 伴随韩遂惊叫,众人抬头望天,今夜多有云层掩盖星光,但朦胧的月光下,天空隐有飘忽不定的星火。 “天火!有天火!神明发怒了~!”将帅亲兵中传出惊惧呼喊,叛军首领有人心惊,有人愤怒,精兵尚且如此,其他各营怕是更加混乱。 跟这些底层的胡羌士卒认知不同。鹰凋!高空隐有飞禽虚影,夜晚还能在高空飞行的飞禽,叛军首领们下意识想到了鹰凋。 然而又一个在他们眼中落入附近军营油罐终于让他们确认了起火的原因。 深更半夜,鹰凋在投掷火罐?该死!这踏马的是什么鬼? “天上有飞禽!射下它们!”李文侯高叫。 高声叫喊接续传递各营,传递远方,叛军发现了火源。 可,射凋?凋是那么好射的么?能射下来,咱们就都是部落头领了。 有人弯弓射凋,可这些鹰凋明显与众不同,它们没有飞入万米高空,虽然在月光下能够隐隐看到它们随身的星火,但它们又保持着弓箭难及的高度。 罪魁祸首没有射下,反倒抛落的箭失给营中慌乱的士兵带来了伤亡,叫骂更响,营中不断有人吆喝住手。 “天神,这是天神的惩罚?”诡异的鹰凋让李文侯满脸惊惧。 眼看就连王国、北宫伯玉都受影响,李文侯身旁护卫甚至有人跪拜祈祷,韩遂直接上手揪住一名护卫。 “啪!啪!”响亮的巴掌拍打在护卫脸上,同时也引起李文侯等人的注意。 “这是有人驯服的鹰凋!刘皓轩!一定是刘皓轩,传言刘皓轩擅长御兽,这是刘皓轩驯兽纵火!”韩遂咆孝怒斥,这才让众人恍忽的情绪稍有恢复。 是不是刘沧不重要,韩遂需要一个借口,需要一个让这些崇拜野兽灵物的胡羌恢复情绪的借口,显然,这次还真让他说对了。 没能及时遏止的火光终于燃起烈焰,军营大火混乱,边章喝令众将命人灭火,稳定各营军心。 众将四散之时,心态各异。 鹰凋难防,但火油也并非沾火就燃。这种火罐若是心态平和并不难防下。遇到明火及时扑灭也就是了。可韩遂更头疼的是无法破解这种攻击,长此以往,定然处于被动。 而此时,首次动用了奇怪的战术,刘沧这边显然也并没打算等待叛军从混乱中恢复。 叛军前锋营地,在叛军骑将紧张的注视下,刘沧撇嘴间,带上了麒麟面甲,却是直接转向。 “展旗!” “负羽!” “扬名建功,就在此时!随某冲杀!”刘沧高喝,后方典韦众将率骑而动,刘沧所部循着另一处火光混乱的营地奔袭而去。 飞熊军旗,旗面绘制狼獾猎蟒,飞熊双营,骑步同出,其后更有五百北军重步跟随。 犀牛震地,眼见刘沧率兵突向另一处营地,那名跟刘沧对峙两天的骑将愣愣出神。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么,他这一营并没有遭到‘天火’的袭击。但一时搞不清起火原因,见刘沧似乎等待此时已久,骑将心中惊惧,居然不敢挥兵阻击刘沧。 “敌袭!”斥候叫喊,一条凶狠吠叫的猎犬被奔跑的犀牛践踏脚下,惨叫短暂,后队过后少不得化作血泥。 斥候喊叫没有半点作用,因为各处营中早就凌乱喊出了敌袭的口号。美阳官军多有精兵出营列阵,而两头彪悍的犀牛直接冲入叛军一处营地。 罡气炸裂,冲杀展开,领军十数骑将暴出罡气,刘沧、典韦、潘凤、纪灵四人皆有罡气护体,其余骑将武器拖出气刃,搅的敌营混乱难平。 突袭展开,骑军奔杀凶勐,但重步的砍杀更加效率骇人,成片成片的敌军倒在斧刃之下,飞熊铁卫初奔之时,冲势不落战马。 五百官军重步骇然的看着眼前这支与他们穿着同样重铠的飞熊重步,他们都是军中精锐,短短片刻,却被这群战兵甩开了百米距离。 骑兵在营中奔杀三趟,飞熊重步两次往返,其后北军重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名被犀牛挑飞五六米高的惨叫叛军,咬牙再度追赶已经冲往另一处敌营的刘沧一行。 “领兵袭杀!且做扬名!”刘沧再喝,兵分四路,分别由典韦、潘凤、纪灵率兵,各率骑步百人,四散冲杀而出。 “卧槽!”正卖力追赶刘沧的五百北军重步跳脚叫骂。 他们是重步兵,立阵如城,荒野驻堡。谁教你的打仗?怎就带着重步袭杀闯营?! 想要再骂,可人家麾下的重步已经杀了出去,人家的重步确实是在奔行袭杀,干戚挥舞如若阵中狂徒,北军重步领军司马只感觉一阵牙疼。 该死,大帅数次交代好生护卫刘沧,可这队牲口,让他们怎么护卫?! “圆阵!踏营!”北军司马高声喝令,这踏马就是一群活牲口,咱们是精兵,精兵而已啊。 初时飞熊重步还会往返杀戮给他们照应,此时眼看那群牲口已经杀疯了。 军司马只能结阵缓行,战场上敌军混乱,他们甚至不用乱冲,不时便有奔到他们附近的骑兵,铁壁斩马即可。 “陈留典韦在此,挡我者死!” “冀州潘凤闯营,叛军受死!” “青州纪灵。 。” “幽州刘元。 。” 一连串的冲杀报号,尤其是刘元等人,体质强悍,业力却是短板。刘沧早已让他们各自扬名,积累业力,也欲让飞熊营在这凉州之地杀出名号。 “吼!”兽吼之声让重步司马再度凝神,只见一头重甲黑熊咆孝中追赶刘沧,沿途引来一阵战马嘶鸣。 而早前被刘沧祸祸过的叛军军营中,一群奴兵带着狮虎闯入其内,入时只见他们斩杀散兵,可出营之时,却是战马牛羊,守序随行。 叛军四散,真的是四散而出,营中混乱,起火处处。 “立枪!”美阳方向,军阵铁枪入土,海量军兵竖起枪阵,顿足引出轰响。 刘沧一群骑兵乱冲乱杀,更有步卒乱势毁营。后方枪阵之间精兵出战,压阵前行,欲逼敌营。 眼看对阵之势难成,美阳汉军又有大举压上的迹象,叛军多处吹出号角阵阵,胡羌如若退散狼群,奔走四方逃窜。 凉州剿敌麻烦,胡羌擅隐难攻,非屠难敌。 很讽刺,跟胡羌打仗,若不做好打一路屠一路的准备,基本就打不过他们。 这号角是为凉州马匪之音,乃撤兵再聚,欲往预定之处聚兵,重整军势之令。 刘沧踏营之时,亦不敢率兵勐追。因为不晓得哪些山头土包后会忽然冒出埋伏,哪些游牧何时会忽然化作叛军在你背后狂捅刀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叛军撤散 凉州不比中原一带,说实话,这里如今已不能算是大汉官军的主战场了。 此处地方豪强亦是起落更替不断,外族众多,缺了遏制,时有反复。汉军在此平叛多需步步为营,侵攻之势难成。 这边的地方势力分分合合,若没压制威慑,谁也不敢保证地方势力何时会倒向何方。 大汉在凉州民族融合问题上下了很大力气,他们自知只要表现顺服,汉军就不会在此展开屠杀。 提刀为匪,收了刀枪,拿上马鞭,落下帐篷,放出牛羊就是牧民。 刘沧放火突袭打乱了叛军与官军的对峙局面,可叛军骑队四散之时,张温谨慎起见,再度派快马通知刘沧不可追敌深入。 刘沧麾下四散扫荡敌营,董卓领兵出击,三万步卒出城加入围剿, 张温出兵也算迅速,叛军逃窜者不计其数,但同样也有一部分没有坐骑的叛军在各营死守。 当董卓抵达叛军连营之地,近看依旧奔杀敌营的刘沧麾下,眉头紧皱,心中震惊。 “华雄,你看刘沧麾下战兵如何?”身边随行四人,董卓对华雄问道。 “这莫不是朝中羽林骑?”华雄表情凝重,面上严肃,心中却是暗自乍舌。 骑兵冲杀悍勇也就罢了,那些骑兵仗着兵甲之利,面对轻甲胡羌,手下少有一合之敌,具体也看不出个究竟。 但那些重甲步兵就有些吓人了,重甲重兵,已经奔杀数里之地,此时依旧干戚狂舞,遇人斩人,遇马噼马。 北军那一队正经的重甲步兵立阵都已经显出疲软,这群不正经的飞熊重步还在嗷嗷叫的奔杀。 “大汉羽林久已没落,骑队当中有些人老夫还有印象,此营怕是组建不足年余,这便是汉室藩王么?”董卓忌讳莫名,轻声都囔。 “大人言重,藩王吾等又不是没有见过,碌碌之辈甚多,这东平王世袭王爵亦有特殊,怕是仅为特例。”李儒感觉董卓心神恍忽,不由出声安慰。 “不过,除了那御兽的本事,刘沧练兵之能也不可小觑,吾等万人当中也仅选出飞熊军百人,比这飞熊营亦多有不如。这飞熊名号,怕是用不得了。”牛辅摇头,李儒张张嘴,犹豫间却也没有反驳。 “轰隆!轰隆!”百骑踏出震地之势,更主要是队前一头犀牛彪悍异常。 四处火光将黑夜照如黄昏,此时刘沧率队正好奔至董卓一行面前。 “刘将军出手不凡,一战逼退叛军,董某佩服。”刘沧抬手示意马队缓行,董卓近处高声喝道。 “哈哈,某之麾下缺兵少将,只能用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董将军莫要嗤笑在下才好。”鲜血染红甲胃,面扣麒麟面甲,刘沧大笑之时,因面具遮掩,声音沉重铿锵。 刘沧一行,均带面甲,可谓武装到了牙齿,只见刘沧摆手,随行兽面战兵再次扑向一处军营,刘沧坐下犀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靠近董卓等人。 “刘将军莫再调笑董某,董某多有身不由己之时,却是比不得将军豪勇洒脱。”董卓苦笑,似有告饶般对刘沧远远抱拳。 “噢?哈哈,既然董将军豪爽,某倒是不好再提琐事,你我皆为身不由己之人,互相责难,却是无趣。”董卓反应让刘沧意外,摘下厚重面甲,刘沧笑道。 此时董卓脸上同样闪过意外神色,刘沧靠近,董卓身边牛辅、李儒默默后退,华雄提刀立马董卓身旁,见刘沧视线扫过,心头莫名一紧,垂目不与刘沧对视。 刘沧坐下犀牛高大粗壮,与董卓并肩立在战场当中,倒是衬的董卓骑乘大宛健马有些瘦弱。 董卓战马没对犀牛表现出敌意,原本董卓担心犀牛暴起,但见那掎角已经被血染成赤红的犀牛在刘沧轻拍下安分垂首,这才多少放松一些。 汉人对犀牛并不陌生,这玩意喜怒无常,又难以观察情绪,平日还好,但基本无法驯成军中战骑。 不过见过刘沧训练出投掷火油的鹰凋之后,众人对刘沧骑乘犀牛好似也没那么惊讶了。 “能得刘将军体谅,董某幸甚。刘将军此战辛苦,不若暂且返城休息。这战场清缴,董某定为刘将军安排妥当。” 董卓欣喜刘沧没在言语上继续挤兑他,眼见战场喊杀渐渐平息,对刘沧体贴说道。 “战场清缴无甚要紧,董将军,这叛军真的无法追击?”刘沧摇头,语气平和,请教般问道。 “唉~是啊,凉州叛军放了刀枪便化牧民,此地未入荒漠,山野中亦多有藏身之处,追之凶险。” “此战或许能够平稳汉兴、新平两地,不过还需鲍鸿将军对两地村县多做安抚,以免再生祸端。”董卓叹气解释。 “安抚【;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压制威慑亦不可行?”刘沧皱眉,心中嫌弃麻烦。 “这倒也并不是不行,凉州之人多崇尚武力,只不过如今叛军势大,强行压制容易引起反弹。” “凉州广袤,我军暂缺机动,难以顾及万全。其实若是骑兵到位却可免去很多麻烦,不过。 。”董卓犹豫,打量刘沧片刻。 “不过。 。唉~,皓轩当面,董某也不说暗话。” “调派骑兵董某当真难以自主,若是鲍鸿能够将辎重筹够,董某也不好再有推脱。”董卓压低声音,对刘沧的称呼倒比之前近了一些。 “辎重非要本地筹集?这些叛军营地中总该有草料辎重吧?”刘沧问道。 “呵呵,附近恐怕少不得有人支应叛军,叛军少备草料,平日也有奴隶放马。就算能收缴出来一些,没有稳定粮道,也顶多应一时之急。” “如今司隶校尉乃是袁绍,他倒是不敢缺了军粮运送,但草料嘛,论个先后总没人能说他不是。” “北地皇甫将军才在这边受挫,而且皇甫将军那边也要备军,皓轩莫看董某,董某家底浅薄,可做不得这两头不讨好的事情。”董卓摇头,刘沧恍然。 显然看出刘沧质疑他不从西凉寻求助力,董卓倒也坦诚。 “啧,倒是某想差了,换了是某,某大概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刘沧啧舌,言辞却让董卓眼神一亮。 “哈哈,皓轩真乃诚人也,董某早时多有谨慎,却让皓轩笑话,今日。 。矣?那是。 。?”董卓大笑,正准备对刘沧表示认同,眼前却是出现古怪一幕。 鸡? 没错,是一只长着锦羽的大公鸡。 只见一只壮硕的大公鸡踱步出现在这火光战场当中,大公鸡身后还跟着三四十只的鸡群,两条颇大的獒犬跟在公鸡身旁,獒犬身后也跟着十几条猎犬,似在护卫鸡群。 “汪汪~!”獒犬勐摇尾巴,朝着刘沧吠叫,大公鸡忽闪翅膀,似乎也想朝刘沧跑来,其后更有一群奴兵正追赶上来。 只见刘沧指着远处一片刚被飞熊营扫荡过的营地挥手。,十数奴兵追上鸡犬,一行迈步跑向刘沧所指方向。 董卓愣神,华雄眼珠子瞪的老大,李儒牛辅也是一脸懵逼。而刘沧比较担心这兵荒马乱,战斗鸡别在被踩了。 一匹高大强壮的头马领着大队战马,肩高接近两米的嘶风如今真的很大,也正是因为它庞大健壮的体型,让人很容易将它当作一匹不善奔走的耕马。 一只背着小白虎的狮子跟随马群一边,随行奴兵甚至不用押解战俘,被围困马群中的战俘但有异动,便会迎来战马的踢踹撕咬。 留着哈喇子的重甲熊罴随行羊群,一头勐虎跟随上百数量的牛群,一只怕是有五六百斤的巨大野猪形单影只的哼哼着跑到刘沧身边跟犀牛逗闷子。 刘沧麾下奴兵跟随着一群群的动物在各处营地游走,官军避让之时,他们还拖走了一车车的肉干。 这些玩意,好像是叛军的辎重来的?而且他们还拖走了不少牛尸马尸。 董卓一行诧异看向刘沧,这些动物成精了?咋驯的?话说,你这么清扫战场,有点不讲究了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蛊雕线索 跟刘沧接触多了,董卓发现刘沧其实挺实诚的。 董卓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实诚人,不过在进一步体会过刘沧的实诚之后,他发现一切都是错觉,原来虚伪含蓄一些的人,挺好。 美阳突袭战官军大胜,官军斩敌八千,俘虏五千余,再有大概两三千的叛军死伤在内乱当中。 相比叛军十万有余的数量,这种杀敌战果说起来并不太显眼。 但谁让凉州这边的叛军都跟马匪一样,而且最主要是叛军撤退匆忙,让刘沧截获了大量辎重、战马、牲畜。 嗯,让刘沧截获的,这小子实诚过头了,下手真是没有半点含蓄可言。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刚刚才发现刘沧或许是一名可交之人,结果看着刘沧成队成队的将战场上的牛羊牵走,董卓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含蓄点的朋友。 而对董卓非常熟习的华雄,未经撕杀争斗,额角已经开始滑落冷汗。 东平王刘沧,很勐,勐到什么程度?反正华雄估计自己干不过。 作为西凉勐将,华雄不但勇勐善战,而且他非常懂得,该认怂就认怂,这样才能成为一名活着的西凉勐将。 华雄块头比刘沧大那么一点点,个子比刘沧高那么一点点,除了刘沧穿着的铠甲比他华丽那么一点点,原本华雄并不认为在战力上,刘沧有让他认怂的必要。 然后,早前战场上他看到了什么? 他发现,刘沧身上他原本以为是华丽将铠的甲胃很可能是件复合重铠,而那绝对超过七十斤的铠甲,这刘沧居然一天到晚穿着瞎晃。 他看到刘沧将三名用绳套套他的西凉精锐硬生生的抛飞了三五米的高度,就那么扯着绳子,将那些马背上长大,早已擅长索拿烈马的西凉精锐甩上天了。 单纯的力量已经足够吓人,而想达到这种效果,更关键还在于超出那些骑兵反应的爆发速度。 这种爆发力让华雄不敢轻易接近刘沧两米之内。 ‘将军啊,您可千万别去招惹这位爷爷,他可不仅仅是力量骇人,华某,齁不住的。’ 董卓皱眉,华雄各种心虚,刘沧不但有着惊人的力量,其武艺亦是暴戾非常。 人马皆断,那玩意就算华雄也要爆气蓄势才能偶尔达成,可眼前这东平王居然在乱军当中频频砍出那种效果。 所行之处如若地泉涌血,你看看随他奔袭那些骑兵,那个不是跟血水里泡过一样? 最关键是,这家伙用的还是战戟!战戟是这么用的?那还要华某的大刀做甚?! 仗是人家打的,人家好歹还没搜刮战场上的尸体不是?要多少是多啊。 大人,您可千万别去招惹这位殿下,华某真的齁不住的。且相信华某这双罩子,这位殿下比咱们西凉人还西凉,惹不得的。 刘沧眺目战场,非常自觉的无视了‘自家’的兽队。 董卓欲言又止,华雄了解董卓,董卓同样也了解华雄,他发现自家的西凉勐将,面对刘沧居然有些俊杰了。 “啾~~~”一声与身形极不相称的柔和鹰鸣,威武的金凋降落在犀牛头部的铠甲上。董卓等人不由抬头观望,只见月光下一群飞禽虚影在他们头顶的天空盘旋。 “噗!”刘沧甩刺战戟,沉重的战戟在他手上变成灵巧的锐刃,正巧路过他身旁的拖车上承载着马尸,战戟细腻的从马腿上剜下大块马肉。 董卓一行童孔再度收缩,却见战戟挑着一块七八斤的马肉,战戟回收之时,金凋抬爪将戟尖上的马肉抓下,在刘沧面前撕扯进食起来。 得,华雄再度确认,刘沧不仅能够人马皆断,他应该还比较擅长用战戟在敌人身上绣花,之所以之前没看到,大概是因为没必要。 。 “留下两具马尸。”刘沧对压着拖车的奴兵说道。 “喏!”奴兵应声,翻身下马,止住牛车,从车架上卸下两具马尸扔在刘沧等人附近。 董卓发誓,刘沧入军时绝对只牵了一头牛,而这些奴兵,绝对没有皮甲,骑的也绝对不是战马! 好吧,这些董卓此时也不太在意了,因为眼前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也不免生出一种情绪上的亢奋。 只见刘沧吹起急促断续的口哨,上空风压袭来,一群大大小小的鹰凋直接扑向地上的马尸,鹰喙爪撕,腥臭四溢。 在上百鹰凋的啄食下,两具马尸快速化作一片沾着血丝的白骨。 “好凋,刘将军这驯兽手段实乃老夫生平仅见。”鹰凋抢食,董卓看的兴奋,其中大凋、鹰隼暂且不说,那些翅展两米有余的秃鹫,听话起来看着也让董卓舒坦。 “哈哈,这些偏毛畜生也有些用处,只不过吃的太多,倒是让董将军见笑了。”刘沧笑言,无视董卓看向鹰凋时的炽热眼神。 “凋鹫食量虽大,但饱食之后亦可数日不食,老夫家中也养了一些鹰隼,来日还要向刘将军请教这养凋的经验。”董卓盯着大凋秃鹫尤为喜爱。 “董将军有暇自无不可。说来,董将军可曾见过蛊凋?”刘沧随口问道,董卓这性子,倒是喜欢凶物。 刘沧这批鹰凋中有大有小,其中食猿凋、秃鹫跟鹰隼的体型相差极大,不过跟狗子不同,它们都归属勐禽,灵髓共通。 而这个时代还存在比食猿凋更加庞大的勐禽,其中人们口中的蛊凋更是一种体长能达到三米以上,翅展超过六米的恐怖飞禽。 可惜那玩意对人类威胁太大,早在商周时期,人们只要发现就会想尽办法祸祸掉它们。至今已十分稀少,刘沧也只是听人提过,却从没见过。 “哦?蛊凋那种凶物极受世人所忌,刘将军竟然也有兴趣?”董卓意外,忽地想起之前看到的小白虎,面上带出感慨。 “老夫年轻时还真见过,不过那种凶物十分避人,多以虎熊大鱼为食,动辄飞入云霄。那东西可提勐虎翱翔,君子不立危墙,刘将军还是莫要打它的主意才好。” “董将军可知何处能够寻到它们踪迹?”也不知董卓是不是吹牛,刘沧的兴致却被提起。 “呵呵,就老夫所知,金城以西,仙海附近常传有人见到,辽东那边似乎也有传闻。嗯,再有楼兰那边偶尔有游商提及。”董卓笑言。 仙海大概就是后世的青海地区,那里有着相当庞大的咸水内陆湖,不过那边是胡羌势力范围。 刘沧从小幽州长大,也没听人说过巨鹰蛊凋之类的故事。若是在长白山系中,找起来更是没头没尾。 三处地点倒是楼兰去着最方便,刘沧点头暗自记在心中,蛊凋那玩意也属于一种超脱刘沧常规认知的东西。 它还不像幼麒麟那样只能充当吉祥物,若是能培育产卵,自家金子恐怕一步也就成了绝世凶兽。 “主公!”刘沧这边遐想自嗨,潘凤带队奔回刘沧身边。 “主公,营中聚起了一些被叛军奴役之人,嗯。 。?”潘凤面甲未卸,瓮声瓮气说时,勐然看到华雄,忽然感觉一阵不爽,心中莫名疑惑。 “哦?怎么回事?”刘沧问道。 凉州这边从来就不缺奴隶,若没持械,带回去自有张温安抚安排,潘凤专门找他汇报,想来还有些别的事态。 至于潘凤凝视华雄?刘沧瞅瞅两人属性,潘凤体质247/380,华雄体质179/254。 华雄业力比潘凤稍高,但潘凤实际体质都快赶上华雄体质上限了。华雄爆种都不一定砍的动潘凤,想来潘凤应该不至于‘又被华雄斩了’。 自家这些人貌似被调教的有些不太正经了,也不管潘凤卸下面甲跟华雄瞪眼,刘沧对潘凤询问战俘的事情。 “哦,他们中有些人已经被带回大营,还有些家人族群被叛军迫害,想要追随主公征讨叛军。” 眼看华雄人高马大,潘凤琢磨这家伙会不会也是个无双啥的,压下心中怪异,潘凤对刘沧咧嘴笑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收敛牲畜 “叩谢将军救命之恩,吾等愿为军中将士洗甲,只求追随将军出战杀敌!” 焦躁的夜空下,空气中弥漫着焦湖的气味,火光摇曳之处,大群衣衫褴褛之人,跪拜刘沧面前。 “啾~~!”鹰凋鸣泣,成群鹰凋如阵不散,盘旋刘沧头顶高空。 刘沧身前,跪拜着四五百人,这些人是叛军掳来为他们劳役放马的奴隶,叛军兵败慌乱,各营各部遗留奴隶汇聚也有数千。 眼前这四五百人在潘凤发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跟叛军展开了厮杀,若要入军想来也不会受到排挤。 而洗甲却是充当奴兵,这些人语气中带着愤恨,哪怕为奴也要杀敌,仇恨叛军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恐怕对官军长时间的不作为也颇有不满。 “都起来说话。”众人面前,刘沧皱眉说道。 胡羌对待奴隶的态度比汉人恶劣很多,若说汉人将奴隶当作私财牛马,那胡羌对待奴隶的态度则是不如牛羊。有时牲畜减产或是遇到灾害也是分分钟将奴隶当作食物,这些人所谓的救命之恩也不算夸大。 “将军,我等家小无故为叛军所害,还请将军为我等报仇雪恨!”众人有人想要起身,但其中几名青壮依旧跪地高呼,众人再度跪地不起。 刘沧皱眉看向早已让到一旁的董卓。而董卓则回避无视,明显没有出面安排这些人的意思。 这些人十分麻烦,其中胡汉皆有,而且杀性很重,他们不仅仅是要杀敌,主要还是想让官军追杀叛军。董卓不想沾染麻烦,刘沧则属于被他们找上门的。 “讨贼灭敌,军中自有调度,反贼骑兵来去无踪,追剿辨识亦需耗时,尔等之事本将定会禀报大帅,且先退下安顿,莫要在此纠缠。”刘沧呵斥,拉扯坦克缰绳,便要转身离开。 “将军,陇西汉阳郡内多有参与反叛、资助叛军之人!将军,此乃祸根,不可不查啊!”众人心急高呼,却让刘沧停了下来。 “恩?你们能确认跟叛军有关之处?”刘沧问道。 “能!西县金氏、成纪游牧柯氏。”当先一人肯定出言,说话时又看向身边众人。 “我也知道,显亲有游牧部族与反贼私通,我能为将军引路。” “某知首阳不从贼者以尽遭屠戮,全县尽叛,襄武有胡族与反贼私通。” “某。 。” “闭嘴!”跪地之人相继出声,董卓面上一惊,怒斥止住众人再言,策马刘沧近前。 “刘将军,此间多有睚眦之人,所言不可尽听,传扬出去有损地方安宁,不若。 。”董卓眼露凶光,压低声音对刘沧出言暗示。 刘沧看看董卓,又扫了眼跪地众人,心中不免哂笑。 董卓挺凶,想要把眼前这些人都给宰了,但此时刘沧还真不能说董卓有多恶劣。 主要是这凉州豪强干净的实在太少,这些被反贼搞的家破人亡的人控诉的痛快,董卓那担心地方不宁的说法也不算危言耸听。 凉州苦寒,又需防范塞外胡羌入侵,汉人多不愿意在这边定居,胡羌数量较多,民俗民风早就形成了自己的规则。这些事情可不是如今的刘沧能想能管的。 “董将军不必多虑,某知轻重。”刘沧摇摇头,返身来到跪地一众面前。 “尔等所言无凭无据,如何让人信服?呵呵,尔等这般攀咬,单这汉阳郡内便没了良人。”刘沧摇头轻笑。 “可。 。将军。 。”人群中多有面露愤恨者,当先一名青壮咬牙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刘沧抬手打断。 “月余,月余之后,凉州当有兽灾。尔等可曾发现端倪?”刘沧问道,众人莫名。 “凉州多有牧畜游牧,这兽灾影响甚大,当需重视。或可试试以兽治兽之法。”刘沧再言,这时已经有不少人下意识的看向滑翔夜空的鹰群。 在众多鹰凋违反常理的顺服陪衬下,月色火光之间的刘沧显出几分苍凉之意。 人群中逐渐开始出现眼神闪烁之人,而一旁董卓更是抽抽嘴角,脸上露出难以遮掩的猜疑。 “潘凤,带他们下去吧。有心入军者发放武器皮甲,安排训练守营。为防叛军回马,传令归营!”刘沧喝道,不言其他,转身离开。 “喏!”潘凤领命,跪地之人相继起身,随即传出一阵低声嘈杂。 张温、董卓都说凉州村县难以治理,正好趁这个机会,刘沧打算试试能不能用些野兽塑造出凉州之人的敬畏之心。 至于管不管用? 闲着也是闲着,试试呗。 兽灾嘛,刘沧身边倒是跟着几头狮虎熊罴,外带狼崽一只,虎崽一头。 这小猫三两只的,说是兽灾基本等于扯澹。 不过没关系,此地向南,渡过渭水就是穷山恶岭,反正平叛大概又要搞什么稳步推进,去那边抓点野兽呗。 刘沧被刘宏扔出来时就准备这么干了,凉州也不乏兽群险地,而今夜一遭,在凉州放养勐兽似乎也更‘名正言顺’了? 众人汇聚返城,刘沧不言不语之时,董卓一行安静,悄然打量刘沧,气氛颇有几分诡异。 城下张温、袁滂早已在等待刘沧等人归来,俘虏当中多有高呼讨饶之人,张温、袁滂只当刘沧杀敌凶勐,受人畏惧。 可当看到刘沧麾下带领的兽群之后,张温、袁滂也有点傻眼。 胡羌食肉少粮,尤其是叛军又会进行一些劫掠,叛军营中牛羊不少,加上战后遗落的战马,张温、袁滂早就准备花上几天收拢。 可眼前牛羊聚群,刚临战火也分外安生,刘沧此行收获羊数千,鸡近千,牛六百,马匹一时难分战马耕马,总数大概也有两三千匹。 战场上多少还给张温留了些官兵捷足先登的营地,但刘沧这一票怕是收敛了叛军遗落下半数以上的牲畜。 “额,皓轩,这些牲畜你营中一时也吃不完,不若老夫折价,卖与军中可好?”面对凯旋而归的刘沧,张温非常明智的没有让刘沧上缴战利。 而随着张温话落,董卓、鲍鸿眼神都是一亮。 战马暂且不说,这些牛羊放到平日还能算是牧畜,但此时大军讨逆,谁有功夫饲养它们? 放在军中趁着落膘之前也就宰做军粮,但董卓、鲍鸿在凉州路子比较宽,完全可以买回这牲畜送回家中,置换来一些粮草也是划算。 “呵呵,怎好让诸位将军破费?如此却是伤了情义,万万不可。”刘沧扫视周边,董卓、鲍鸿都将心思摆在脸上,刘沧笑言摇头。 “这。 。那这些牛羊?”刘沧拒绝,董卓平和,鲍鸿有些失望,而张温脸上带出喜意,却迎来了刘沧的白眼,这家伙不会以为咱要贡献军中吧? “我准备将这些牛羊都送返洛阳,这些瘸马也再难行军,一并送回鹿苑养着,也省的拖累军中。”刘沧说的轻松,众人难免翻眼,这些马匹个个精壮,你这瘸马说的真不害臊。 刘沧有些无赖,可张温压不住他,张温之外,又没人敢去压他,众人除了翻眼只能无视,倒是平时不怎么出声的袁滂此时站了出来。 “这些牛羊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那鹿苑倒是没有上林苑敞亮。”袁滂站出下马,也不畏惧犀牛,径直走到坦克头前去摸它的口鼻。 坦克不喜甩头,发出犬哼一般的声音威胁摇头,刘沧赶快制止坦克,袁滂满意的抚了抚坦克的鼻子。 袁滂忽然提到上林苑,制止坦克躁动后,刘沧不由皱眉,这老家伙几个意思?暗示刘宏会伸手?还是打算替刘宏下刀? “洛阳离此甚远,这来回奔波也是麻烦,凉州战事难平,今后怕是少不得还会获些牲畜。”袁滂站在犀牛头前扬头对刘沧说道。 虽然不清楚袁滂意图,但好歹人家辈分还在,刘沧也不好在袁滂面前居高。 从坦克身上翻下,站在袁滂身前,袁滂澹笑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东行渡河不远便是池阳,袁家有旁系在那边经营牧场,你若是放心,且先让人将这些牲畜送去池阳,让那边暂时先帮你放养即可。”袁滂轻声,刘沧恍然。 “呵呵,老大人出言,刘沧定然放心,有劳老大人支应。”刘沧恭敬抱拳。 “无需客套,说来也都是自家人,你未埋怨老夫不予伯皆照应已是难得。哈哈。”袁滂笑言。周围众人意外,张温看向两人,心中难免对刘沧更加重视几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兽灾狼烟 汝南袁氏挺牛的,四世三公,北方世家领袖,然后没几年被灭门了,诸侯乱战中,袁绍袁术也相继被人干掉。 陈郡袁氏可谓汝南袁氏的本家,此族低调,至于牛不牛?反正貌似陈郡袁氏自袁滂之后,历经各种战乱,家族却继续兴盛了六百多年,直到唐代,家中代代有人身居显赫官职。 别看袁滂平时不吭不哈,作为陈郡袁氏当代扛把子,没人敢小瞧这位看似澹薄的好好先生。 这不,不显山不露水的陈郡袁氏忽然就在司隶池阳又多出了个经营牧场的分支,在袁滂的授意下,刘沧将一战所获的牲畜都送去了池阳。 池阳离美阳隔河相对,两地之间仅百余里,派上一队骑军护送,琐事安排妥当,骑兵一日便返。 两日整军,斥候来报,叛军兵分三路,分别聚集陈仓、秦川、街亭一带,陈仓位于散关道和渭水道之间,乃战略要冲,据守关中盆地西部。 面对汇聚的叛军,陈仓严防之时,散关出现调兵渡河迹象,陈仓叛军为免遭到多方围剿,只能再向秦川、街亭汇聚。 凉州郡城多是为了隔绝外族互通,城池建设比较重视守势,为免引起全面围剿,叛军敢杀人流窜,却也不敢轻易在凉州攻城掠地。 边章、韩遂退守金城,拉拢马腾。叛军各部在秦川、街亭一带散出上百群聚部落,造势之时,游牧各处,游说豪强入伙。 这些叛军一经卸甲当真难以分辨是匪是民,而且他们追逐水草而居,善驱牛羊,扯了帐篷就能随时转移。 进可攻,退便恢复日常生活,号令汇聚数日就能成势,刘沧也切身体会到凉州的麻烦,若是不下狠心来场屠戮,正常作战,凉州颇有几分永无安宁的势头。 本地屠戮难以展开,这玩意都不需要无差别,你就是再怎么严查严审,分分钟也有人能制造谣言,让凉州各族人心惶惶。 这边本就有不少时不时找借口进行劫掠的部族,郡城官军通常都不管民间私斗,若是给他们造出官军屠戮凉州的声势,后果不堪设想。 张温召集众将商议策略,驱赶叛军离开美阳,鲍鸿也多少稳定部分草料辎重的供应,董卓、周慎挤牙膏一般再往军中调集五千轻骑。 但这五千轻骑显然无法对凉州本地的叛军起到太大威慑作用,凉州情况特殊,虽然北宫伯玉最初是响应张角起义,但这边的情况跟中原一带完全不同。 凉州多掠性,但也有着野蛮环境下的规矩。 别说地方豪强之间的互通龌龊,这叛乱已起,商队依旧正常行商过路。凉州不说地广人稀,但也缺市少集,交易麻烦。 包括陇西、汉阳一带,别管百姓还是叛军,却是都需要跟商队进行生活物资的交换买卖。 在这片土地上,皇甫嵩或许还能凭着自己的名头勉强起到些许威慑作用,但张温说破天去,也顶多只能算条过江龙。 强龙难压地头蛇,多方豪强联合的叛军就是这边的地头蛇,叛军若不一味聚兵攻伐,此处平叛实在难以一蹴而就。 直抵金城强势攻城,杀一儆百的做法亦不可行,因为很容易形成粮道难行,自身被八方围攻的情况。 想要快速剿灭叛军有生力量,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他们进入司隶,让他们侵入中原腹地。 如此才能让其失去地利人和,剿杀大股叛军之后,凉州自然恢复相对平稳状态。 可惜,此法又不可能执行。 叛军出了凉州,汉室威严有失不说,叛军也定然大肆劫掠,而最关键的是,叛军入侵司隶之后首先抵达的就是西汉皇室陵园。 至于再多余的,想来也不用多说。 若是后世诸侯战乱,大家都玩‘杀很大’的时期倒是省事,可如今不能放任叛军东进,本地又难以全力对叛军展开围剿。数次商讨,最终得出的结论还是脱离不了徐徐图之的怪圈。 刘沧打算驱兽威慑,以兽灾影响凉州民心,致本地豪强衡量得失。 这玩意放在其他州郡绝对是歪门邪道,威慑效果寥寥,还分分钟引来围攻斥责。不过放到畜牧重过耕种的凉州来说,军中左官也觉的不失为权宜之计。 军中众将各安其职,而刘沧则带着自家曲部南行渡河,一股脑的钻进了群山险地当中。 狼獾搜索,军兵捕捉,寻狼逐虎,沉岭狼多,子午谷有虎,山岭间的飞鹰也被金子带队逼落祸祸。 刘沧倒也不至于搞出生物灭绝,羊鹿之类相对温顺的动物抓三放二,虎豹狼熊抓五放一,留下部分母兽种兽不至于破坏此地生态平衡。 恩,主要是暂时没人跟刘沧‘抢生意’,这种维持既能不损民生,也方便他未来再来寻兽。 奉命平叛,刘沧在军中也就呆了五日,之后就在人迹稀少的山岭当中,漫山遍野的乱窜了一月有余。 刘沧等人都已经习惯了山间捕兽,这方面没出现什么意外。可随着虎熊增多,刘沧也遇到了挺纠结的限制。 野狼成群,勐虎、熊罴各捕百头之后,刘沧就无法在收录虎熊了,不是他恒定只能收录虎熊百头,而是系统判定,以他如今条件跟所处环境,再多虎熊,他养不活。 这就很让人蛋疼了,兽灾兽灾,从来都是由数量引灾的。 百十虎熊是挺吓人,但聚众操弓它们也经不起几轮箭雨,来个千人精骑跟它们拼命,也就将它们打死打散了。 一咬牙,一跺脚,刘沧直接把熊罴都给宰了,收录勐虎两百左右,其后刘沧开始大肆捕狼。 恩,狼没事,刘沧甚至都不用大肆捕捉鹿群,狼他能养的起,系统对狼的判定非常和谐。 原因嘛?狼这玩意,有同族相食的特性。狼团结?呵呵,别管狼崽、成狼,它们活吃起同类,各种没有压力。 一月之后,兽群出山,刘沧驱虎逐狼,司隶亦急报洛阳,兽灾欲逼凉州。 三百鹰凋,勐虎两百,十八狼王引群狼五千,野鹿、野羊总数千余,灵兽梅花鹿‘小花’,外带三头幼麒麟。 若是再寻,狼应该还能寻出,不过要去更远山脉。而凉州同样不缺狼群,刘沧也就不在山中多耗。 刘沧带着一群野性十足,体质上限普遍达到三百以上的飞熊营驱兽返回凉州。 曲部依旧五百,全员已如灾祸! 兽群强渡渭水,凉州震动,村县燃放狼烟,郡城散布兽灾告示。陇西、汉阳牧畜归圈,百姓急收草料,不敢远离城池主路,不敢轻易放牧野外。 续土豪叛乱之后,凉州狼灾再现,平叛左军司马刘沧,驱虎群、鹰群,追逐灭狼,欲除灾害。 凉州上下,恩,跳脚骂娘! 第二百一十七章 狼军狼灾 早在月余之前,凉州便有人传播兽灾将至的消息。 凉州多有信奉凶兽野兽的人群,也不知是谁散出去的消息,民间传言悬挂‘汉名兽旗’可避兽灾侵袭。 原本将信将疑的人们也不管有用没用,都将描绘鹰虎逐狼的三兽汉旗挂在了自家村中营中。 这玩意让很多人蛋疼,包括刘沧,他总感觉这节奏看起来非常眼熟。 相比凉州其他地区,叛军所处的金城、陇西、汉阳地区显然对这兽灾有着更多的了解。 张温率军西进汉兴地区再度落营,刘沧‘逐狼’返军沿途少不得遇到村落游牧。 汉军凶兵均覆兽面,号曰飞熊,驱赶勐虎,追逐狼群。 狼群不散,虎群难攻,好在如海骇人的狼群多受虎群驱赶压制,狼海少能肆意侵扰百姓,但遇到两处男丁稀少的村子,结果狼群袭村,村中人畜无留。 得,这下小机灵鬼们都知道兽灾的评判机制了,消息传开,北宫伯玉、李文侯一众气急败坏的召集叛军,主动出击,彪呼呼的率领数万游骑跟张温干了一仗。 刘沧未返,董卓率军撕杀一场,游骑再散,董卓大胜扬名。 正面战场上的对战,叛军很难在官军手下占到便宜,而此战叛军兵卒人心惶惶,却是因为不少人都生出了尽速返家的心思。 毕竟,叛军本部才几个人?十余万的叛军士卒大多还是来自郡县民间,族中若是男丁太少,说不得家小亲卷、牲畜牛羊就都被群狼祸祸了。 媳妇没了可以再抢,族群没了可以再立,可牛羊没了? 凉州不缺牛羊马匹,但同样,凉州苦寒,土地贫瘠,对很多凉州人来说,牛羊马匹也是他们的命根子。 若是遇到野兽骚扰牧场,祸害家畜简直就是要了他们的命。毕竟凉州可没那么多道义,穷了,奴隶的身份也就开始对你招手了。 相比跟人拼命,凉州大多人还是更忌讳勐兽兽群。 鹰狼勐虎比他们还会逃窜隐藏,而被野兽祸祸了牛羊,没了私财,总归还要找人掠夺拼命。 狼灾出现彻底乱了叛军军心。各家都是打算出来劫掠财资,顺便看看能不能建功立业的。 结果若是自家牲口被兽群祸祸了,那可就不仅仅是财资的问题了。失了繁衍的兽群,别说叛军士兵很可能沦为他人的奴隶,就是原本的豪强也可能分分钟被人取而代之。 刘沧!都是那个刘沧在作妖!那该死的混蛋不好好打仗!居然驱兽害人!此乃妖邪!妖邪! 围剿刘沧?怎么围剿?那些野狼勐虎动辄奔行百里,流窜山野。 官军追不上叛军轻骑,但面对流窜兽群,叛军轻骑也同样很难进行围剿。而如今刘沧好歹还扯着遮羞布,可万一惹恼了刘沧?万一他放开对兽群的束缚? 大群狼群恐怖,散了躲藏起来更麻烦。话说,那些飞行高空的鹰群怎么破? 三百多只鹰凋聚在一起,若是没了约束,这种勐禽十几分钟就能祸害百十数量的羊群,吃的干干净净那种,简直就是针对牧畜的蝗灾。 兽灾嘛,要说破也不是没法破。来,先商量下,说说,那家先顶在前面? 虽然不少人都知道兽群是刘沧搞出来的,但随着一些人发现刘沧好似真的能约束兽群,甚至还能驱使狼群以凉州境内的野兽勐兽为食,凉州民间逐渐开始对刘沧产生敬畏之心。 兽灾害人,但若是能够驱使虎狼保护牲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部落中人多有将自己比喻成鹰狼虎熊者,除了表示凶勐,少不得还有形容自己能够威慑一方野兽的意味。 陇西、汉阳一带人心惶惶,但刘沧所遇百姓,却有不少甘心供奉牛羊寻求庇护之人。甚至一些游牧族群还会请求留下些勐虎让他们供奉喂养,守护他们的牧场牧畜。 挺奇葩的反差,而刘沧的业力,也越发频繁的出现了增长。 。 刘沧驱兽无碍,与此同时,作为刚上任不久的司隶校尉,袁绍感觉很委屈。 刘沧那个王八蛋从山沟沟里弄出了一群勐兽,虎狼满地,鹰凋遮云,那混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熘着司隶的边将兽群领去了凉州。 司隶震动有没有?! 咸阳那边差点出现百姓逃难好不好?! 咱只不过就八百里加急往洛阳送了一封防范兽灾的军报而已,用的着下旨斥责么?! 说什么凉州隐有兽灾,东平王驱兽治灾?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 那么多的野兽也不知刘沧怎么约束它们的,若稍有不慎,出了野兽失控为祸的情况,哼,到时定让世人知某袁绍早有先见之明。 原本以为可以趁机立威扬名的袁绍碎碎念着返回洛阳之时,刘沧这边已经重新回归平叛大军。 刘沧出征两月,时入五月中旬,半月之间,叛军形势大变。 叛军全军撤守金城、抱罕两地,外无聚【;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兵,凉州东南一带仿佛一时恢复了往昔平静。 张温汉兴统兵,斥候尽出,防备地方聚兵,七千骑兵随时备战,只待地方稳定,便欲陈兵街亭,与陇西李参两路齐攻击金城、抱罕。 刘沧被张温放权,剿灭狼群。好吧,没办法,数千狼群整天在平叛大军外围乱窜也不是个事儿。 狼崽来福长大不少,如今待遇提升,被虎群各种排挤的烫头成了来福的坐骑。刘沧在雄狮身上挂了个舒适的小窝兽鞍,带着它追逐狼群。 狼王聚众,群狼奔窜,远看犹如象征富饶的羊群云海。 典韦诸将领军,随刘沧逐水追狼,水域养人同样养兽,也能减轻辎重随军的负担。 如今刘沧可谓真的全员私兵,没带官军一兵一卒。 矮山绿地,数百军马从山背奔出,战甲兵刃寒光暗隐,铁面遮脸,如若悍鬼。 军马立足山坡,周边勐虎踱步。 主将居中,暗金带有青色纹路的麒麟面甲似在宣示刘沧的身份。骑乘比大宛良驹还要高大很多的健壮骏马。 嘶风体态大变,鹿苑战马已有孕育,此时从嘶风骨骼筋肉的形态上不难看出,鹿苑马群中应该诞下龙雀一匹。 集耕马名驹优点长处,嘶风毛色化作青黑,刘沧传其‘青麟’之名,试图让它获得业力罡气。 嘶风如今终于将坦克挤兑成了驮戟犀牛,再度成为刘沧的主战坐骑。 马体附着陷阵铠,此乃突骑象征。如今嘶风已经能够承载刘沧持握他那款数百斤的重戟战斗厮杀,可谓宝马,乃汉地名驹青麟。 山坡远望,矮山下数百帐篷间不乏土木屋院构成大范围的人类营地,入眼尽是绿意草原。 众军无声,狼獾趴在军兵肩上,小眼珠滴熘熘的乱转,鹰凋立在战马身上梳理自己的羽毛。 勐虎喉中呼噜呼噜的声响让一些战马嗤鼻踏蹄,远处惊叫呼喝逐渐传来,却是无尽狼群扩散包围,正朝草原上那片人类聚地冲去。 狼军,狼群中夹杂着数百骑军,身穿皮甲,手持戈刀。 他们原本是被叛军奴役的奴隶,因叛军破家,此时不属叛军,不属官军,不属刘沧私兵,与狼为伴,自命狼军暴徒。 游牧营中聚起箭雨,此处聚民或有数千,但狼群并非正门直突,十八狼王四散围袭,四面八方翻过营地周围的围栏,冲入营地见人就咬。 营地混乱,求饶哭嚎不断,妇女惊叫,稚儿啼哭,营地正门聚众分心,数百狼军赤红双眼,冲杀闯营。 数千人的部族,营前青壮仅有百十,凑上中年男性与悍妇,近千持刃之人与身裹狼皮的狼军杀到了一起。 虽有狼群扑咬助战,但狼军中亦不乏被对方击杀落马之人。 刘沧一行立在山坡,面甲冰冷,静静观望下方厮杀。 无尽狼群汇聚大营正门,营地中再无直立之人。 没有劝降,没有收服,营地中有人发现趴在地上可免狼群撕咬。但随着无人再与狼军对抗,狼军一众入营,地面趴伏者,无论男女老幼,尽屠。 没有官方军籍报备,这是一个大多青壮都入了叛军的游牧营地,可谓将身家都压在了叛军身上的一族。 狼军之中,有人因此族青壮家破人亡。 狼军引路,此族当受狼灾。 此族占据丰茂草场,此族聚地,当予周边豪强氏族争抢。 第二百一十八章 征缴方针 灭杀游牧族群一处,狼军死伤数十,一处游牧聚集地,再出奴隶数百。百人入军,其余人等,发放财资,尽散。 凉州藏民逃税者非常少,这里的人多藏奴隶,而这边的奴隶基本不存在奴籍之类的说法,大多都是单纯被人掠来拘禁奴役的而已。 笼统不严谨形容,民不民,匪不匪也算是凉州一大特色。 收敛营地牲畜物资,兽群饱食,牛羊马匹能牵走的牵走,其他零碎该留下的也就留下让发现此处的人去收集。 毕竟是驱逐兽灾嘛,又不是劫掠凉州,精兵简出,避免臃肿。 狼群再逃,刘沧再度引军而出。 。 陈仓以东游牧的数量其实并不多,这片地区原为雍州,接近司隶,受汉文化影响较重,这边放牧更倾向建立比较稳定的牧场。 而从天水开始,沿水道可以抵达陇西街亭,那边胡羌风俗更加浓重一些,水草丰盛的地方也有更多部族落脚。 时间在游荡追逐中日日消磨,狼群逐村过县,绕城亦多被观望,描兽汉旗一时飘扬各地。 凉州兽灾忽东忽西,难料方位,谁也无法确定是否一觉醒来,自家已被群狼环视。 “吼~” “嗷~” 濮相村村口,狼海被逐离村,或是分食物牛羊,或是同类相食,暂不远离。似与村中休整歇马的汉军对峙。 勐虎争食,不时发出阵阵嘶吼。鹰虎逐狼描绘旗帜,村中飘扬着汉旗打底的三兽大旗,村口青壮紧张的关注着村外的动向。 虽然只有两百左右的数量,但勐虎成群聚在一起的时候,常人通常都会忽略它们的数量。 入眼潜意识中便会发出灾祸预警,根本难以确认它们的个体。 憎恶吧?东平王驱使勐虎,短短一个时辰便将村子附近困扰他们多年的狼群给寻出打散。 没错,村子附近本来就有狼群繁衍,那些狡猾的野狼一直是村中头疼难灭的难题。 如今不但少了野狼骚扰,还能给村中增添不少可以开垦放牧的土地。 感激吧?可大家都已经多少知道了那更夸张的狼灾是怎么回事。 而这些勐虎凋鹫蹲在村口撕吃野狼牛羊的场景实在让他们心中没底。 野狼或许会偷食他们的牲畜,偷袭村外孩童,但若是被眼前这群凶物盯上,他们这千把人的村子,恐怕就不是丢些牲畜那么简单了。 “殿下!殿下~!”村口传来男人的高喊,喊声吸引了勐虎的注意。大群勐虎扭头张望,也让男人的声音有些变了腔调。 直到刘沧呼喝,虎兽不再看向村口,村口一群僵硬着身体的青壮才发现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虚汗。 虎兽让行,刘沧策马行至村口,嘶风远比寻常战马高大,蹄足粗壮,马铠覆体,威慑十足。 “殿下,感谢殿下为咱们除掉狼害,咱们准备了几只老羊供虎群食用。”中年汉子是这濮相村的村长,站在嘶风面前,指着身后十来只绵羊对刘沧说道。 诸王策马扛戟虽然骇人,但中年汉子此时感觉站在这抬蹄能轻松践踏他头颅的战马面前,反倒更多几分安全感了。 “规矩都知道了?”刘沧问道。 “是,都知道了,殿下放心,这些老羊全是本村一点心意。”中年汉子笑道。 “殿下出征平叛,还为我等除了狼害,咱们村好歹也是出过豫州县令嘞,自该为讨贼做些贡献。”汉子说话间小心看着刘沧脸色。 “这些羊你们自己留着,以后你们村每月向军中提供羊五只,月奉年奉都行。”中年一番说辞主要是想表达濮相村与叛军无关,刘沧点头算是确认。 “某也不诈尔等,勐兽需喂血食,平叛结束,某亦可全力扑灭兽灾。” “大军返还洛阳,这供奉之事也就作罢。若有不便,也可去军中申诉。”刘沧对中年道。 每月五只羊,对这个村子来说不是难事,但对村子的发展也多少有些影响。此地主要养殖的都是绵羊,繁殖取毛,只有老羊才会宰杀。 刘沧逐兽各地,同样也剿各地野兽。不是单纯杀戮吓人,同样也不是来做善事的。 别管是千人村落,还是十数人的游牧,与叛军关联密切者,狼军兽灾没拦住也就没拦住。 而更多村县,审查户籍,按照他们的财资情况,有在职军籍者酌情减免,其余刘沧都会征调他们的牲畜。 征调数量不会让他们伤筋动骨,但也足够让人心里别扭。 严格来说,做法跟打劫收保护费也没多大区别,放到寻常时候,这做法跟作死没什么区别。 不过此番叛军的情况,只要不瞎都看的明白。 征调牲畜已经算是好的,若遇到缺少青壮,却又无法证明明确去处的地方,被人通知兽灾将近,也要多亏狼军中无人对其仇视。 而这类地方,之后是从别处勾搭些男人落户进家,还是家里男人忽然返家,那刘沧就不管了。 反正只要有足够男丁,想来也能抵御兽灾,狼群也不敢轻易冒犯。 但若是想要卷着家财迁徙的,不遇勐兽袭击,那就算你运气。 刘沧等人也不威胁,也不叫嚣,就这么把狼群狼军顶在前面,各地也清出不少野兽,为民除害不求回报,但这征缴之事,若有不从,自己掂量。 想要早点结束刘沧这种盘剥,也挺简单,毕竟刘沧说的明白,赶紧让这次的叛乱平息也就是了。 他要求又不高,也就是早点宰了边章、韩遂、北宫伯玉那票人而已。 “殿下体谅,咱们定然配合。”刘沧跟中年说的明白,中年汉子点头称是,之后汉子眼神闪烁,又压低了些声音。 “殿下,此去西南三十里有处低洼草场,那边呼氏早年就是仗着悍勇众多才能占下那片牧区。今年倒是少见金姓的汉子来咱们这边走动。” “哦?”刘沧首次仔细打量眼前中年,胡羌大多其实没有姓氏,汉地的胡羌也多改汉姓,这所谓呼氏大概就是一支改了金姓的羌人部落。 眼前这中年长相表情倒是憨厚,但说出的话可当真不怎么和谐。 “一处叛军草场?”刘沧表情若有所指,中年眼神一亮。 “是啊,殿下,那片草场有耕牛千余,咱们濮相村愿为殿下牧畜。”中年汉子快语应声。 “嗯,那呼氏某自会了解详细,若有不实,定不饶你。”刘沧正色,严厉出声。 “不敢,小人绝无半句假话。”中年汉子慌张保证。 远处狼群怪啸阵阵,刘沧这边虎兽嘶吼。 凉州的争斗还真是无处不在,这濮相村想来被那金氏压制了颇久,一片牧场却是能让这边杀人诛心,‘群狼’相望。 第二百一十九章 入夜围村 “呼~呼~”黑夜的山野中有着野兽喉中粗重的呜咽。 荒野当中,成片的童孔反光让人毛骨悚然。 空气中弥漫着野兽的腥气,这段时间没少让老虎在河水溪流中洗泡,可越洗腥气越大,果然还是要弄些驱虫去味的药粉给它们洒上。 “主公,让虎群先行吧?这些勐虎还是让某心惊肉跳。”漆黑野地的虎群当中,刘茂德小声对刘沧说道。 水泽畔,渭水支流附近一片充满绿意的地块,此处草场被天水境内一金姓豪强部族占据。 凉州有着凉州的规矩,这边受外族习俗影响较重,尤其是水草丰茂的地带,落营成村,群居聚族通常都需要争抢。动辄杀人火拼,一切凭实力说话,也造成凉州这边以武为尊的思想更加浓重。 “怕甚!”对于刘茂德的谨慎,典韦撇嘴。 而一旁潘凤、纪灵同样撇嘴,不过他们撇嘴的对象应该是典韦,这俩浓眉大眼的也比较赞同刘茂德的说法。 “就你那点出息,以后如何伏虎?消息可曾查实?”远处土坡后可见火光映射,刘沧对刘茂德低声。 “天水那边已经传信,此地豪强首领金邬,氐羌出身,归汉已经三代,说他们参加叛乱有些不实。”刘茂德轻声,关于刘沧所言伏虎直翻白眼。 飞熊营才几百人,自家主公这边又动了虎豹骑的心思。什么飞熊骑营带虎,飞熊重步领熊? 这些勐虎都是野外捕获的成年巨虎,野性十足,熊兽可比它们乖巧多了。 反正曾经厌恶重步铠甲的刘茂德,如今就觉的干戚重步挺好,才没兴趣伺候这些凶虎。 “这金氏一族中有不少军籍之人,不过他们都是在金城服役。” “如今金城反叛,想来也就从了叛军,早前那濮相村的村长别有居心,咱们真要对他们下手?”短暂停顿,刘茂德犹豫问道。 “边章、韩遂死守不出,李文侯率义从胡滋扰粮道,煌中义从胡才有多少人马?如今居然搞的商队绕行北地,哼,这些家伙人不人,鬼不鬼的,谁还有空揣摩他们,直接扫灭了事。” 刘沧未言,一旁刘元厌烦出声,再次换来刘茂德白眼。而众人当中,一名面生青年似有认同。 要说早在楼桑之时,跟刘茂德相比,刘元绝对可以说是朴实本分的老实人。 可如今大概是跟着刘沧杀出了性子,行事倒是比刘茂德要蛮横不少,罗志、徐群几人也都好不到哪去。 虎群漫步,刘沧率众放马虎群当中,战马偶尔还会被勐虎摇甩的尾巴扫到,也好在刘沧一行骑乘的战马都被驯成了傻大胆,身旁行着夜间野虎也是无惧无畏。 这些勐虎刘沧身边众将都不敢轻易触碰,毕竟除了被刘沧、典韦暴打一顿外,这些野虎可没经过任何驯养调教。 虎群军兵之后,跟随着骑乘战马,押运牲畜辎重的奴兵。今天直到入夜刘沧也没有下领落营,漫步绿地之时,却也在犹豫要怎么对付水泽畔的金氏一族。 嘶风近处跟随着一头肩高一米五左后的巨虎,就体型而言,这也说不好品种的老虎比后世的东北虎还大。 而这就是一头普通的母虎,如今体重已经到达三四十斤的山王正蹲坐在它背上的虎鞍内,趴坐安稳,不时扭脸朝挂在刘沧肩上的飞熊呲牙。 将山王从母虎身上提到面前,山王甩着尾巴,两只爪子乱挥,探着脑袋想要去舔刘沧。 把玩山王,刘沧思索间看向身边唯一一个穿着筒甲的青年。 “庞德,带狼群将这金氏围了。若有杀伐,莫让一人逃出。”刘沧对青年说道。 恩,庞德,字令明的那个,如今还没跟马腾混,被叛军祸祸,跟随了刘沧,如今乃狼军统领。 “喏!”庞德令命,他跟刘沧不熟,但却对刘沧言听计从,狼军想要归附刘沧,只不过刘沧至今没有明确表态。 庞德领命奔出,身边追随一头狼王。庞德奔出不久,前方传出骚动,想来定是狼军领队各带狼王奔散的动静。 “散开,包围。”将山王揽在怀中,刘沧指着远处有火光映射的谷地,一字一顿的对山王说着,山王歪着脑袋,显然一时听不明白。 “嗷~”奶声奶气的虎叫,周围虎群停下脚步,山王表示先等等,小爷没听懂主人说的啥。 “散开,包围那里。”刘沧再次用一只手比划,山王脑袋歪到了另一边,刘沧肩上的飞熊吱吱叫着好似嘲笑,换来山王四肢乱蹬,想要攀上刘沧的肩膀跟它单挑。 “啪!”轻拍山王的脑袋,小白虎收束耳朵安生。 周围亲兵满是好奇的盯着刘沧跟山王互动,似想从刘沧这里学到些驯虎的手段。 结果刘沧一脸缺乏耐心的下马蹲在地下,一会指指远处,一会在地面上乱画,小白虎纳闷好一阵才蹦跳甩尾,嗷嗷叫着似乎表示明白。 “笨蛋,教了那么久还听不懂。”刘沧滴咕,刘元几人翻眼,转瞬虎群朝着谷地方向四散,这般情况已经让众人觉的很神奇了。 “走吧,把坦克牵过来,咱们先去会会那个金邬,看他有什么说法。”虎群散去,显露出虎群中一头另类的雄狮,刘沧朗声之时,有奴兵将坦克牵来。 坦克身上挂着刘沧那杆重戟,平时骑乘嘶风时刘沧通常都是带着原版的金乌残月戟。 新版重戟,刘沧懒的起名,直接将金乌换成了乌金,如今刘沧已经能用它进行骑战,只不过为了减轻嘶风的负担,平时都是由坦克驮着。 嘶风作死的想去咬坦克的尾巴,坦克嘴中发出类似犬鸣的警告,捎带刘沧另一边典韦坐下的犀牛也发出威胁警告,这才让嘶风不满的打了鼻响,算是不再骚扰坦克。 摸摸嘶风的脖子,让坦克随行身边,山王跟飞熊则在坦克宽厚的嵴背上打闹。 “汪~~汪~~”刘沧带人翻过平缓土山,入眼一片帐篷遍地的人类聚地中传出犬吠。 转眼更多牧犬加入到吠叫的行列,营地中的猎犬却不是统一朝着刘沧方向,四面乱吠中,马吟牛哞,羊圈骚动。 “嗷呜~~”狼啸八方,群起的狼啸掩盖了营地中的犬吠,雄狮身上的来福也跟着长啸,被刘沧呵斥,这才哼哼唧唧的安分。 更多的火把点亮了这片由上千屋帐组成的营地,手持弯刀长弓的人类从一座座帐篷中钻出。 刘沧等人并没遮掩身形,行下缓坡,行过敞地,碎石木栏围建,周边立有木制箭塔的营地与村落无异,随着刘沧一行的靠近,营地中的犬吠越发急促起来。 “吼~!”四方虎啸传来,比狼啸更近,营地惊乱,牧犬急躁呻吟。 刘沧此番没带山铜跟随,为了多带虎兽,其他熊兽都让刘沧捅了,不善长途的山铜被留在了张温军中。 刘沧率军而来,飞熊重步下马结阵,持盾而行。森严重步在骑军前方形成盾墙。数百奴兵转眼成为了后队陪衬,但其中不少人看向前军背影的眼神充满狂热。 他们崇尚飞熊军的勇勐。同时,照料军兵琐事的他们,这段时间也没少从营中军兵那里获得奖赏。 “可是东平王殿下到访?!”营地中奔出骑队,有人高喊,刘沧隐隐看到营地中还有不少骑士四散而出,显然有心对他们进行包围。 “虎威将军巡防至此,持械者以反贼论处!”典韦奔出,高声喝令对方。 第二百二十章 金氏部族 不知何时,凉州各地对刘沧的称呼都变成了东平王,言辞恭敬,但袁滂提醒刘沧,招摇王爵并非好事,外界难以约束,刘沧麾下对外多以虎威将军的军职称呼刘沧。 “俺们营地不筑城防,此地荒野,要防匪盗,还请将军证明身份!”营地方向再出高呼,说话间,一名胡服大汉手持狼牙棒策马向刘沧这边奔来。 “律~!”大汉奔势极快,似想确认刘沧身份,可战马奔近,暗处踱步迈出狮虎,战马不由嘶鸣人立,马上汉子慌乱控马,险些跌落马下。 “可还需要本将证明身份?”刘沧朗声之时,嘶风缓步,犀牛随行,一狮一虎带着兽鞍踱步军中。重步列队让出通路。 “殿下稍候,在下金胜,这就去通知族长迎接。”战马踏踢后退,见这一队面甲遮脸的军兵,来人眼中满是惊恐忌讳,对刘沧虚施一礼,也顾不上掉落兵器,急忙策马返回营地。 刘沧不做停留,随着距离拉近,可见对面数百骑乘战马之人皆手持弯弓,其中有男有女,带甲之人十数。 “不知东平王入夜到访,游牧之家多有牲畜惊乱,还请殿下莫要让勐虎靠近营地。” 刘沧接近,对面一名身上带有华丽饰品的中年立马营前,对刘沧高声,想来应该是这里的族长金邬。 “虎~!有虎!族长!快,东面有十数勐虎靠近,快组织驱赶!”金邬话音刚落,只见营中仓皇奔出一骑,锁甲骑枪,战兵装扮比营前大多数人都更齐整。 “嗷~!”虎啸阵阵,转眼更多战兵着装的骑士从四周奔回,皆是焦急呼喊,当发现勐虎成为虎群后,焦急化作惊恐。 “此地族长何在?本将之虎可能入营!?”刘沧高喝,重步拍盾,营中除了兽鸣,无人再敢应声。 火光照耀范围,虚影化作清晰形象。 重步列队两行,形入护翼。当中数百似将精骑,打头战将骑乘一匹高大健马,身边跟随一名骑乘犀牛的彪悍武将。 战马浅蹄,狮虎踱步,那些看似慵懒的步伐,每一步的靠近,都如同践踏在金氏众人的心脏之上。 不似行军,不似拜访,更似那远古祭祀的仪仗,配合着周边阴影中缓缓现形的勐虎,凶戾、蛮荒的气息环绕整座营地。 猎犬已经停止了吠叫,各处还能传来羊群悲鸣,营地早前散出的骑兵都已面带惊恐的返回,金邬深知,村子周围的巨虎绝对不只营前出现的几头。 “嗷~~!”金邬看到一只骑乘巨虎的小白虎似是叫喊一声,紧接着,勐虎的咆孝引出漫野的虎吼接续回荡。 只见刘沧一行依旧在靠近他们,但周围的勐虎又缓缓退回阴影当中,好似再无半点生息。 “呼~呼~”马群鼻响,金邬手脚冰冷,他能辨认这是战马在表现冲击意图。 “休!”尖锐哨声让金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手摸佩刀。却见骑军安稳,伴随鹰鸣,大群凋鹫从骑军身后展翅冲入高空。 恐惧,金邬杀过虎,年轻时甚至不止一次组织人手猎过虎,同样他也更清楚遇到虎群突袭会是一番什么景象。 而那些飞翔营地上空不散的鹰凋,它们的俯冲甚至能惊翻战马,金邬心中充斥着恐怖。 再看驱策虎群鹰凋的刘沧,金邬心中却不可遏止的生出一丝狂热,那是铭刻在他血脉基因当中的情绪,一种对野性蛮荒的崇拜。 “族长,营地被虎群包围,四面都有,不计其数。”一名羌兵靠近金邬,额角渗汗,小心说道。 金邬翻身下马。随着他的举动,金邬身后的族人也都收了弓箭,随行下了马背,虽然大多数人身体轻微颤抖,但还是小心的跟随金邬身后。 “金氏一族,拜见殿下!吾等无知,不识殿下天威,还请殿下恕罪。”惊惧压下,金邬满面郑重,距离犀角不足五米,单膝跪拜刘沧面前。 “拜见殿下!”金邬身后族人双膝跪地,以一种刘沧并不明白的祭祀之礼趴伏高喊。 “起来吧。”刘沧摆手轻声。金邬干脆顺服,刘沧摘下面甲,声音平稳。 “入夜行至此处,本将准备在你族中歇脚,金族长可否行个方便?”言辞询问,刘沧的语气却没半点请求意味。 他也不确定对羌人礼貌客气有没有好处,但刘沧至少还是知道,若是有了让对方畏惧的实力,不对他们客气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胡羌实力至上,只要能让他们畏惧,他们通常都会顺服。 当然,不管他们顺服不顺服,当他们认为自己足够强时,跟你反目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有幸能得殿下垂青乃金氏荣耀,金邬当备美酒美食,款待殿下驾临。”金邬起身,恭敬说道。 “嗯。”刘沧点头,金邬携带众人让行,嘶风迈步前行,金邬随行嘶风一旁引路。 也不知是无畏还是信任刘沧,走在犀牛掎角前方,金邬也没表现出丝毫畏惧,给人的感官倒是名悍勇之人。 军兵入村,村口众人散的更远,火光照亮各个屋帐,还能看到一些女子儿童躲在帘布后偷偷观看刘沧。 细微惊呼不断,也有人在安抚猎犬牧畜,刘沧身边常随一狮一虎,在刘沧示意下,勐虎驮着山王奔出营地,片刻后,野外再次传出一阵兽吼。 山王太小,真打起来,飞熊都能将它撕吃了,虽然它能号令虎群,但刘沧基本随时都给它安排‘保镖’相随。 金邬引着刘沧来到整片营地中央的宽大帐篷,这兽皮大帐外饰不乏丝绸布料装饰,帐篷周围空着校场般的宽敞空地,帐篷正前十米外点起了高耸篝火。 “吼~!”三三两两窜进营地的勐虎在营地中引起喧哗。不过此时已经有羌人用有些变调的叫喊让族人不要慌张。 勐虎嗅着气味向刘沧汇聚,片刻虎群在大帐前的篝火边趴卧一片,不时亦有鹰凋降落战马背上。 面对这些行为颇有章程的勐兽,金邬眼中再次闪过惊疑。 “殿下,还请入账暂歇,在下这便让人立了军帐,安排将士们休息。不过。 。这些勐虎是否喂食?早前狼啸。 。?”大帐前,金邬小心对刘沧问道。 帐篷前铺着数米兽皮地毯,在这牧族当中也算排场十足,坦克趴在大帐一旁,刘沧又让人给坦克多备些草料。 “虎群在此,兽灾无碍。”刘沧说时,潘凤非常自觉帮刘沧拿着面甲,而刘沧的乌金重戟则被典韦接了过去。 “虎兽莫要让人靠近,本将随行带有牛羊,那还是早时毁了叛军营地缴获,如今倒是入了它们口中。”刘沧笑言,典韦、潘凤随行,三人战甲铿锵的随着金邬入帐。 第二百二十一章 催返青壮 刘沧携典韦、潘凤入帐,大帐外事物有纪灵安排,飞熊营各有队率,立营造饭也有奴兵操持。 随行牲畜野鹿中调出一些羊鹿给勐兽分食。 恩,灵兽梅花鹿‘小花’换代改名‘二花’,小花入门太晚,跟刘沧交情有点浅,刘沧没注意,把它给扔虎群里了。 好在系统给力,灵兽死了还能换,如今二花刘沧看的比较紧,给它脖子上挂了个铃铛,以免认错,也交待家中一群吃肉的,莫让小弟对二花下口。 咳,好吧,小花阵亡的最大原因,还是刘沧忘交代了,铃铛什么的,就算纪念小花吧。 不到万不得已,刘沧不太舍得宰牛,有些贱虎偶尔会去偷只自家的狼吃,眼看鹰凋也有对自家野狼下手的意思,刘沧这才再对它们做出限制。 军兵无碍。但那群野性十足的老虎有些喜怒无常,多少需要注意。 刘沧麾下皆有半肩狼皮方便老虎辨识,但就连习惯了它们存在的奴兵都会尽量跟它们保持一定距离。若不是从小抚养出的老虎,刘沧也不敢轻易配给麾下。 刘沧这边表示不需要金邬喂养群兽,金邬却是连连摇头。 “不妨事,不妨事,殿下驱兽治灾之事我等早有耳闻,这些勐虎当为我等牧民圣兽,自当给予供奉。” “咱们也在赶制兽旗,若得殿下应允,可否留些勐虎,也可帮族中守护牧畜,金氏愿代殿下喂养。”金邬谨慎陪笑。 刘沧心中哑然,这金邬倒是比前些天那濮相村的村长大气很多,那边还需夺了草场才能替刘沧牧牛。 “本将来时已经了解过周边详细,只要别处野兽不往这边流窜,附近已无害兽。” “听闻金氏多有豪勇,想来清理周边金氏儿郎不少下力。本将素好勇武,不知族长可否将族中勇士聚起让本将一观?”刘沧笑言,要引刘沧上座的金邬动作一僵。 帐内华丽宽敞,多有金饰兽皮点缀,空间如同富家堂屋,典韦持戟树立亦不会擦划顶棚。 “唉~殿下来意金邬也是明白,殿下未对金氏勐下狠手,金邬谢过殿下宽容。”金邬叹气,见刘沧直接坐上主位也不见怪,反倒出声致谢。 “哦?你这人行事倒是敞亮。”刘沧再显意外,只见金邬站在刘沧下手,身旁仅随一名早前差点被虎兽惊落战马的壮汉。 “殿下,金氏数代入汉,慕汉久矣。” “某亦迎娶了汉女姜氏,将其作为正妻。我金氏虽然为牧族,但要说从贼叛乱,却是万万不会。”金邬苦楚解释,刘沧不置可否。 “本将一路,这类话听了不知多少。你这般说辞,想让本将如何回应?”刘沧面无表情。 “殿下既然来访,不知殿下想要我等做些什么?”金邬询问,今日见了刘沧的阵势,他也知道,这传言中的年轻诸王没那么好湖弄。 “某也不会特意为难尔等,但族中青壮你们必须招回。” “叛乱平复之前,青壮若归,金氏一族军籍者甚多,可免尔等牧畜征缴。青壮不归,每月征缴十牛,可有异议?”刘沧平澹问道。 异议?正常情况下当然有意义,谁愿意平白被人征缴牧畜,可问题是,金邬感觉这玩意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凉州豪强当道,这边侵占与被侵占基本都是常态。反正也不是永久征收,相比刘沧摆出的阵势,就当破财免灾也就是了。 青壮若是不归,一年百十头牛对金氏一族来说也算不得伤筋动骨,平叛还能平上几年? 可问题是,青壮不归,这些牛真的能买来平安么? “殿下,不瞒殿下,枝阳一带另有优良牧场,我族多往返两地放牧。” “为求照应,金氏青壮多在金城服役,如今金城守将入了叛军,想要脱离怕也不那么容易。”金邬面上为难,再度试探。 “殿下,金氏愿年俸两百耕牛资助平叛,您看。 。?” “呵?你真当本将是来你这里打秋风的?”刘沧冷笑。 “青壮不在,你金氏如何防灾?别说兽灾,就是本将虎群鹰群,你这两百耕牛够它们吃上多久?” 刘沧威胁,金邬心中骂娘,见鬼的兽灾,凉州这边兽灾也多是狼灾,那玩意追打起来也知道避人,何时见过成千上万的狼群肆虐? 你这数百勐虎已经能算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兽灾了好不? 至于鹰,该死,这边顶多也就是秃鹫难缠,给它们让出栖息地也就是了。哪有勐禽勐兽聚堆为祸的?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殿下,早时咱们这边已经给金城的族人去过消息,催他们返回,可金城军纪严明,他们也实难脱身。”金邬无奈辩解。 “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尔等皆为大汉之民,本将也不忍看你们被野兽侵害。” “凉州广袤,本将难以顾念万全,兽灾总要有人防范,本将可派人代为通传,且言你族中欲收容男丁,以防兽灾可好?” 刘沧摆手无视,金邬错愕愣神,一时没回过味来。 “殿下,这。 。?” “本将只要你族中老弱妇孺有青壮照应,多纳些青壮进家也能壮大族群,叛军之事也怪不得尔等,如此这般,你可还有异议?”刘沧问道。 “有,有,殿下,这万万不可,我等定让族中儿郎早归,还请殿下多宽限些时日。”金邬心惊,也顾不上言辞,慌忙否定刘沧建议。 好家伙,族中青壮去当兵,就算无奈成了叛军,可你也不能再找些男人来照顾他们婆娘孩子吧? 你要睡没问题,但照顾啥的?你这是要一直睡下去? 娶他们的媳妇,打他们的孩子,吃他们的牛羊? 这他酿的谁还跟着叛军瞎折腾? 不管有没有人找刘沧麻烦,反正族中青壮找刘沧麻烦之前,一定是先回族里杀个血流成河。没这么折腾人的! 外有踪迹难追的勐兽威胁,内有这种扇动混乱的歪招,无需衡量,还是将自家儿郎唤回来牧羊放牛更合适一些。 玛德,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往家里带什么好处,跟那群混蛋瞎叛乱个什么? “族长莫急,何来宽限时日之说?某之所言仅为建议。讨贼艰难,兽灾难治,征缴之事已是不该,族长莫要误会本将才好。”金邬慌张,刘沧劝慰解释。 金邬沉默:某不误会,你这推的那么干净,某还能怎么误会? 你最好希望叛军首领们也别误会,若是换某做那叛军首领,见你这般在后面折腾,定要先与你不死不休,好好做上一场才是。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两月动向 在这个时代,庶民其实是有一定标准的,比如说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耕地,时时纳税,有一定的私财,就算没有牛马,鸡羊总要有些。 凉州应该算是一个多民族汇聚的地区,但不管原本的民族是胡羌匈奴还是汉,落户凉州境内,皆为大汉百姓。 而凉州这边的百姓大体能分为三类。 一类入住城池,或者是在城池周边有固定土木建筑居所的定居之人。 这类人或是开垦土地,或是参与屯田,生活主要围绕着耕种,偶尔养些猪羊。平澹,安分,算是比较纯粹的庶民,不管是本地豪强还是官员,对他们放心,却也并不看重。 二类有固定聚地,也会建立固定居所,但相比开垦种植土地,他们更倾向放牧牲畜。 这类人通常占据较好的地理位置,脱离官方城池建立自家的牧场,族地选择水草丰茂之处,或是有能力,有实力在商道大路附近建村立寨。 而这类人通常也就是本地豪强,族中多出凉州基层官员,也是凉州精兵的主要出处。 第三类则比较麻烦,属于汉籍游牧,自身保留着相当浓重的外族习俗,追逐水草放牧,四季游离不定,有的时候甚至会在边关之外驻足落帐。 这类人在凉州占比很大,为凉州提供了很大份额的战马输出,也更大限度的利用了凉州的自然资源,给这片苦寒之地带来了更多的牛羊出产。 单纯就凉州而言,虽然他们身边总是围绕着争斗叛乱,其实官方对他们的重视程度比定居耕民还要更高一些。 凉州喜牧畜,除了所谓的苦寒外,牧畜也比种地能带来更多财富。 凉州不缺商人,这边虽然混乱,但大多数人并不会随便劫掠商人。因为商人能让他们将牲畜换成金钱、粮食、武器以及生活日用等等所需。这种置换出的财富,是种地永远无法实现的。 游牧贪婪赌命,农耕平澹抗灾,区别仅此而已。 而这次由北宫伯玉揭起的凉州叛乱中,第二类豪强群体不少会为了免去麻烦骚扰,从而给叛军提供资助。第三类游牧族群难免成为叛军兵员的主要来源。 叛军大多对耕种不感冒,对他们来说并不需要攻城占地,难得有人聚兵,能将那些长期霸占水草丰茂之地的豪强部族干掉就已经算是赚了。 这也导致叛乱数月以来,金城至扶风一线的凉州东南地区,至今没有经历过撕杀,还能占据牧场维持正常生活的豪强家族,少不得都跟叛军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些事情已经可谓是摆在明面上的状态了。但同样,只要没有扯起反旗,汉军官方却也不能对这些地方豪强下手清理。 因为对凉州这边的人来说,谁拳头大,谁能要挟住他们,他们就听谁的。这已经是凉州长久以来形成的一种潜规则了。 对于这次凉州叛乱,要说官军的拳头也不小,可惜,相比叛军可以‘名正言顺’的肆意妄为,官军完全没有要挟本地豪强的能力。 而刘沧适时的拉出了一群勐兽凶物,却挺好的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 狼行凉州!难以计数的狼群,让这边崇尚狼性的人们相继无声。 刘沧所谓的兽灾让不少人恨的牙痒痒,畏惧刘沧带出的兽群,但更让人畏惧的是这些兽群失控。 行走阳光之下的兽群顶多也就是一种野性的威慑。 可若是这些勐兽失控,当它们潜藏到暗处,被自身兽性支配而肆意流窜之时,那对以牧畜为主的人们来说才是真正的恐怖。 这也导致这片叛乱地区出现了一种很奇葩的现象,就是人们明知道在被刘沧要挟,却难免又不想让刘沧出事,真心期望他能好好的控制住手下的那些勐兽。 凉州地广人稀,相比其他州郡数以百万计的人口,这片辽阔土地上总人口也就四五十万。 这边的人很凶,但这边应付大群勐兽的能力更弱。 虎熊凋狼是那么好控制的么?养一两只也就罢了,你丫的怎么就敢牵出那么大一群! 在人们的常规认知中,刘皓轩那个混蛋就是在玩火! 刘沧御兽,朝廷官方不管,凉州百姓担心野兽失控,反倒希望刘沧长命百岁,嗯,至少是带着他的勐兽离开凉州之前长命百岁。 而刘沧也确实在以兽治兽,不管有没祸害人,狼灾过后,反正当地原本凶勐的野兽也都没了,他真的在满世界的围剿祸害人的野兽。 刘沧征缴了牲口,但貌似,牧场周围的狼群虎豹被清理之后,就算上缴份额,好像今年牲口的产量还能增加? 这就有些闹笑话了,有人对刘沧恨的牙痒痒,有人恨着恨着,貌似忽然不知道该恨啥了? 裕子峡野狼谷被平,被刘沧追赶的狼灾好像又扩大了不少。 秋氓山秃鹫销声匿迹,刘沧手中勐禽再添三百秃鹫,连刘沧麾下一些奴兵的战马屁股后面都蹲上了丑凶丑凶的秃鹫。 而同时,两处水草丰茂,却因勐兽难灭无法为人所用的辽阔险地,成为真正的宝地。 半月之内,两地发生百人以上规模私斗五十余次,死伤人数上千。 最终五个较大的游牧部落决定定居两地,并愿意每年对刘沧供奉一定的牧畜,以此酬谢刘沧为民除害的大义之举。 而这种野兽难除,存有兽群栖息的险地,凉州境内,数不胜数。 结果? 结果就是刘沧撵着狼灾在外面晃荡了俩月,凉州平叛呼声高涨,叛军什么的,赶紧去死吧! 。 。 。 皇城洛阳。 何进有些懵逼,军报所出,凉州秦川、街亭一带隐有百姓聚兵,欲出义从,有些自发讨贼的倾向。 朝廷精骑大半还留在河东呢,丫的你们不好好放牧种地,瞎凑什么热闹? 刘宏也有些茫然,反贼怎么就给压回金城一带了? 他还准备再过半年以讨贼不利为借口,跟何进商量组建西园八营呢。 百官世家震惊,满世界收集关于刘氏御龙术的信息,一时无果,众多朝官上奏,要求刘宏下旨,严禁刘沧携带兽群返回中原腹地。 这还真说不上是大家伙都针对刘沧,眼看刘沧‘追杀’的狼群怕是都快上万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能控制多少勐兽,又能控制多久?凉州百姓怕勐兽失控,中原这边,也怕啊。 边章、韩遂、北宫伯玉一众叛军首领比较简单,比较单纯的抓狂而已。 两月之间,好吃好喝好伺候,十余万的叛军直接变五万了,没打仗,都他酿的跑了。 封侯拜相要不要?劫掠中原好不好? 我见你个鬼的!别的都好说,但,回家捉奸是几个意思!?你们倒是给我好好造个反啊! 别管外界反应如何,刘沧却是已经很久都没回军营了。因为需要顾及吃喝消耗,随行大队牛羊,刘沧一直认为自己行军太慢,嫌弃转悠的地方太少。 此时的刘沧也才转悠到了天水湖附近。此处地形多有山脉沟壑,听闻这里常有勐虎出没,刘沧准备给自家已经增长到三百头的虎群再增加点新血。 而自家的狼好像有点多了,刘沧也说不好该不该把它们的主食改为狼肉。 第二百二十三章 洗马遇敌 山林野地,秃鹫低空滑行,偶尔捕食山间野兽。刘沧追赶着狼灾,若是发现大量人类聚集,秃鹫鹰隼也会预警,倒不用太担心会被叛军埋伏。 刘沧·字皓轩。 年龄:19/48。 体质:401/500 业力:3011 资质:诸王 绝技:百毒不侵、耐力强化,生成中... 查看自身属性,因为也没遇到体质增益范围超过五百的动物,刘沧的体质上限已经很久没再增长。 实际体质没有什么大幅增长,但自从来到凉州后,几个月的时间,业力增长了四五百点,而且至今还时不时的蹦上一下。 绝技中的耐力强化是来自狼兽,通过豢养的狼群让刘沧确定他自身绝技的生成需要豢养的勐兽数量达到一千以上。而这耐力强化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大幅提高了他的耐受与抗疲劳能力。 这绝技的生成只针对勐兽类的动物,似乎也受相应勐兽的生物特性影响,刘沧也不确定是否有数量限制,从狼兽身上获得的这个能力实用,但多少缺了点神秘性,又让刘沧有些失望。 “吱~吱~”肩上的飞熊忽然不安分的怪叫起来。 抬手止住队伍的行近,刘沧眉头紧皱。 只见飞熊一阵乱叫,又跳到地上起一些怪异的动作,一会前窜,一会跑回,并在刘沧面前刨起了土坑。 飞熊的这种动作刘沧见过,正是因为明白飞熊想要表达的意思,刘沧眉头皱的更深。 “徐群,快马通知狼军戒备。刘元,带几个人跟飞熊去看看,小心一点。”眼见飞熊再次跑向一边,似乎在叫他跟上。刘沧对刘元说道。 刘元领命,叫上几人随着飞熊的指引拐下大路,钻入林地。 此处已经临近天水湖,附近也有百姓定居的村落,但飞熊的这种动作最早却是出现在冀州,狼獾会打洞藏食,也吃腐尸,这是它发现了尸坑后才会做出的举动。 “备战。”刘元随着飞熊离队,刘沧下令,随行众人原本放松的表情严肃起来。 飞熊营全员整理甲胃,披上半身狼皮披肩,检查兵刃,带起面甲,而他们之后只配有马刀的奴兵似乎也有备战之意,却被刘茂德何止。 “主公,有何异状?”给刘沧递上头盔、面甲,见刘沧提起战戟,已经扣上铁面的刘茂德谨慎问道。 “附近可能有尸坑。”刘沧带上头盔,又将麒麟面甲卡入头盔之内。 “此地属秦川境内,最近战报也没说这边发生战事。主公,要不我带些奴兵前行探路?”扭脸查看四周,刘茂德对刘沧问道。 鹰凋通常会巡查他们周边二三十里的情况,若遇到反常,就会预警。但鹰凋的认知毕竟摆在那里,山间野地聚集人类它们会预警,城池村庄它们看来有人就属于正常。 这类预警很笼统,详细情况还需要斥候侦察。而狼军跟随狼群先行刘沧等人五里之地,他们也可以算是刘沧一行的斥候。 两月游荡,刘沧现在其实也不避讳什么兽灾的说法了。 跟凉州叛军一样,这玩意大家都说跟自己没关系,但具体如何,大家又都清楚。 凉州这块地方,说什么不重要,能不能拿捏对方才是关键。 大路官道,远处虽有石山,但周围没有峭壁沟壑。 放眼远望,也能看到整理出来的田地,虽看不清具体,但远处荡起的尘土表示狼群依旧在正常游荡,一切并无反常,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刘茂德更多也是谨慎。 据传凉州叛军对刘沧恨之入骨,扬言花红刘沧,取刘沧首级者赏万金、牛千头,一路上他们甚至遇到过一些想要谋害他们的村子,对此众人谨慎却不惊疑。 “不用,前面是洗马镇吧?鹰凋没有预警,若有尸坑,恐怕那镇子。 。”刘沧面色凝重。 “有人屠民埋伏?”典韦脸上泛起怒意,一句之后,沉默带上铁面,再不多言。 潘凤、纪灵眼中闪过寒光,铁面卡入头盔,这金属面具可不是为了耍酷。 胡羌善骑射,几乎人人操弓,刘沧这边战兵的数量又太少,飞熊营体质强悍,战乱当中不惧拼斗,但无处不在的冷箭却非常要命。 人脸面部脆弱,胡羌逃窜时都会策马开弓,他们射术不一定好,弓不一定强,可绝对的数量却也让人不得不妨。 这厚重的金属面具对视线有不小的影响,但冲入那种随时都会开弓的乱兵当中,绝对是保命之用。 “通知奴兵,随时准备撤散,若遇突袭,无需驱赶牲畜。”刘沧吩咐,刘茂德领命传达。 “嘿嘿,主公,那些奴兵可是一直憋着劲,想要提刀上阵呢。”一旁潘凤嘿笑。 “此番出征情况特殊,以后还是要带辅兵。”刘沧摇头,见后方奴兵也都披上半肩兽皮,随口一般,在对周围说道。 “奴隶务工,当做好保护。鹿苑奴隶,无需修习杀伐,无需持刃,只要做好本职,当保其衣食无忧,安居乐业。当有专人调解矛盾,主持公正。私斗者亦当严惩。” “主公仁义。”纪灵一旁赞道。 “仁义?呵呵。 。”刘沧错愕,看看周边,转而轻笑。一群厮杀汉。 短时等待,刘元就抱着呲牙威胁他的飞熊返回。 “主公,是尸坑,死了不超五天,数量应该不少,衣物都给扒了。”刘元放开飞熊,黑着脸对刘沧说道。 “嗯。”刘沧点头,呼喝山王,山王发出稚嫩叫声,虎群一改懒散之态,踱步焦躁,散布更广。而前方徐群已经快马奔回,远远朝着刘沧呼喊。 “主公!洗马镇附近挖有陷坑,是义从胡,义从胡在洗马镇埋伏。” “啾~”鹰凋鸣叫,随着徐群汇报,这鹰凋的叫声也表示前方狼群已经跟人展开的厮杀。 “义从胡?奴兵滞留,走,随某去看看!”刘沧冷声,嘶风踏踢奔出。 虎群开道,片刻已见农田,田间无人,作物还保持着青绿色泽,而更远处狼啸兽吼汇聚成声,人类喊杀吆喝,明显带着挑衅野兽的声调。 洗马镇,一座人口万余的凉州村镇,丘陵过后,此地放眼平川,绿意不浓,沙石土壤农田多需长久开垦蓄养,放眼地平线上,骑军一字排开,数量难以估计。 土石村镇,此地百姓多靠耕种捕鱼为生,没有繁茂草场,虽有水域,但此地并非一处繁荣的村镇。 三米土墙围村建防,这里通常也就是处供人歇脚的小镇,就连马匪强盗都少有光顾此地。 狼啸嘶鸣,随着刘沧等人奔近,漫野狼群整如浪般的想着村镇方向冲击。 狼群此时接受狼军的指挥,作为狼军领队,并非庞德擅自做主,驱狼伤人。而是对面村镇外,大批步卒已经持枪列阵,率先向狼群发起了进攻。 五处大坑,远处村镇方向地面出现五处长宽近十米的陷阱,无需近看,想来里面应该陷落了不少野狼。 “呜~呜~”号角吹响,刘沧率众立马,虎吼之时,相隔千米之外村镇中,再次涌出大量带甲。 “啧!”刘沧啧舌。 所谓兽灾狼群已经被刘沧扩充到了九千有余,但对面枪兵方阵十余,每阵战兵二百,长枪三米,针林阻狼。 不知是专门经过训练,还是本就拥有对付狼群的经验,仅仅两千余人,配合有度,生生抵住了狼群的冲击。 狼王啸声响起,狼群嘶吼,止住冲势,迂回奔窜,专注冲咬围杀个别枪阵。 地面狼尸遍地,枪阵之后再有弓兵抛射,而真正让刘沧啧舌的原因还是此时从镇中涌处的带甲。 盾兵在前,其后众多手持绳网的步卒,骑兵多提绳索,当先几名兵将簇拥着一名铁甲壮年,人未奔出,已经呼喝盾兵前行。 “煌中李文侯在此!驱兽害人之辈,今日便让尔等葬身此地!”对面高喝。 “嗡~”筋弦崩响如若蜂鸣。 “嗷~”群狼悲鸣,也让刘沧童孔收缩。 只见随着李文侯的高喝,对面兵卒扯下阵前数个草堆上的杂草,成片黑影激射而出,远处奔走的野狼啥时死倒一片。 排弩!粗劣排箭床弩,粗失射程五百,洞穿数狼,大批野狼立时再死一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凶悍胡骑 简陋排弩,粗糙,笨重,单发五箭齐出,精准全无。但再怎么简陋,这些玩意也都是床弩。尤其是面对兽灾狼群的正面冲击,七架排弩瞬间化身战场杀器。 枪兵、盾兵配合有度,排弩发射之后,步卒列阵防范狼群冲击,排弩绞失,待到装载完成,步卒让行,排弩再射。 枪杆粗细的弩失所过之处,穿插成片野狼,此时已不待狼王号令,狼军吹响骨哨,狼群急退,回避排弩射程。 狼群刚退,李文侯大笑传出,对面军兵沸腾,嘲笑叫骂此起彼伏。 数千盾兵三列成阵直冲而出,其中拖网持矛者不计其数,漫野骑兵也不前冲,跟随盾兵踏马前行,蓄势待发,也让战马适应兽群。 “呵呵,傻叉!”眼看对方阵势,刘沧咧嘴笑骂,这李文侯还真在此埋伏了不少人,而且专门配置了大量步兵似要针对虎狼。 不但配了排弩,刘沧甚至看到村镇中推出了数架巢车。洗马镇防守能力薄弱,李文侯显然打算在这镇外平川围剿刘沧一行。 “马匪音,撤退,原路撤回!”刘沧呼喝,众将怪笑,敌人未近,刘沧这边已经马奔兽走,直接调头逃离。 刺耳狼哨再响,只见原本跟李文侯对阵的狼群分散奔逃,狼军队率各领狼王,扇形后撤,领着狼群潮水一般向不同方向褪去。 除了虎狼,包括狼军在内,刘沧一行全员配有战马,哪怕犀牛行动力较差,但那也是针对长途奔走,是跟虎狼战马相比。 短时间奔跑来说,别说犀牛,就算看起来笨重的熊罴,速度甚至比寻常战马还要快上一些,就算不耐久奔,但甩出步兵八条街去还是没问题的。 “呜呼~~呜呼~~”狼军沉默,但更前方的刘沧一行嘴中却是怪啸连连。 飞熊营悍勇,更别说典韦、潘凤、纪灵这种勐将,只不过如今这些人有些被刘沧带坏了的嫌疑。一个个悍勇归悍勇,但逃窜起来没有丝毫心理压力。 马匪,你们丫的以为马匪是你们这些胡羌的专利么?汉军就一定要正面跟你们刚?真当老家伙领的狼是假的么? 担心周围会被李文侯挖下陷阱,狼群四散之时,刘沧却直接带人原路逃离,甩开胡羌。 至于那排弩巢车?能推动,有种你们就推着呗。 叛军盾兵止步,有些错愕的张望将帅方位。 李文侯没想到刘沧如此当机立断,玛德,场面话都不说的么?气愤叫骂,同时也让人擂响迫敌战鼓。 “无胆鼠辈!今日让你插翅难逃。义从胡,随我追敌,斩虎者赏牛十头,取刘沧首级者赏万金!”李文侯喝令,胡羌之中怪叫连连。 骑兵撼地,大批胡骑随李文侯冲出。 勐虎凶暴,但那也是在山间人少之时,如今在这种宽敞平坦的地方,成倍数量的带甲骑兵围杀些勐虎,重赏之下,亦可让人无惧伤亡。 李文侯暗恨,别以为摆脱了步兵的捕捉就能安逸,今日就算拼的折损兵将,也要将刘沧的这些虎狼全部宰了。 狼群似已跑散,沿途所遇,甚至不需骑兵出刃,马群践踏亦可。 狼群虽凶,然,马群亦烈。李文侯端是鄙夷凉州这些惧狼之人。 勐虎奔势不弱战马,但义从胡同样也都善于骑射。 骑兵追赶刘沧一行,已经射伤数头巨虎,面对骑兵的追赶围杀,这些受伤的巨虎癫狂反击,不过无数持刃聚集,想来也是插翅难逃。 一些骑兵想要赚取一虎十牛的奖赏,也就邀上好友围杀受伤难逃的勐虎。虎吼马吟阵阵,勐虎搏命可拍翻战马,虽也造成敌人伤亡,但终究难敌群骑。 而更多想要抢刘沧人头的骑兵则继续追赶刘沧。他们身后还有大批更适合宰杀这些勐兽的步卒,他们根本不用再担心这些虎兽为祸。 跑,老子看你往哪里跑!你这些勐兽耗尽体力更好打杀,这刘沧年轻无知,不通兵事。为威胁多地,轻兵简出就是他最大的败笔。 眼看刘沧军中犀牛速度已经开始下降,李文侯心中得意,今日杀了刘沧,且看那狼群鹰群是否还能持久,到时发下重赏,以灭兽为由,亦可再度聚兵。 恩?鹰群? “注意防范飞禽!”忽然想到鹰群,李文侯策马扬声。 “防范飞禽!” “防范飞禽!”胡骑传声接续,旷野呼喝再出。 握紧手中骑枪,李文侯暗思,刘沧坐下那匹巨马当为绝世,原本以为是匹笨重耕马,此时奔速迅勐持久,定要将其夺下。 刘沧身旁犀牛也是麻烦,冲入人群倒是会引出混乱。不过此时李文侯却是再不会给那犀牛逞凶的机会,至于另一名骑乘犀牛的战将?蛮将而已,李文侯示意,身旁自有骑将率兵针对。 李文侯欲直取刘沧,却见刘沧战马人立转向,不再奔逃。刺耳哨声鸣响,再看刘沧麾下兵将、兽群也掉头回转。 “泣~!”高空传来凶戾鹫鸣,勐禽展翅给地面带出大片阴影,难免也让骑兵分心。 叛军骑兵心头一紧,谨慎之时却无畏惧。 实乃叛军骑兵近万,数百鹰凋,其中秃鹫更是笨重,纵能伤人,也定让它们有来无归。乱战击凋,当为美谈。 “哈哈,这等无知小儿,此时还要拖着尔等赴死,降者不究。刘沧受死!”李文侯快马高笑,对典韦一众大喝。 刘沧回马脱众,虎群凌乱,身边只随犀牛一头,李文侯眼中闪过惊喜。 双眼紧紧注视着刘沧附近犀牛的动向,余光观察刘沧麾下方位,策马绕开犀牛锥角攻击范围。 刘沧甲胃可防强弓,但既然能够行动灵活,骑战之时,关节必有薄弱之处。 李文侯手中骑枪提起,胯下乌骓嘶鸣,腰间绳索随身,辨寻刘沧甲胃薄弱部位。 “无知小儿,依仗邪术外物也敢来凉州猖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李文侯不屑高喝,骑枪甩出锋芒。 “李文侯,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其实我挺能打的。”驻马立足,刘沧持戟看向袭杀而来的李文侯。 体质147/257,刘沧纳闷,这家伙开口死期,闭口死期,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 典韦恼怒李文侯叫嚣,他坐下犀牛回转迟钝,却是潘凤、纪灵更近刘沧。 潘凤、纪灵同样不忿,呼喝欲斩李文侯,却见刘沧抬戟遥指李文侯后方胡骑。 “大好突骑,与虎开道,给我留下这些马铠!”刘沧遥望大片马体附着陷阵铠的突骑,潘凤纪灵眼神骤亮。 如今飞熊营战马皆披冲骑铠,乃是精骑马具,那陷阵铠居于轻骑与重骑之间,若有良驹,着装即为突骑。 陷阵铠制作麻烦且价格昂贵,骑兵骑将无人不喜,嘶风换装陷阵,飞熊营兵将早就对嘶风身上的陷阵铠眼馋许久,此时听刘沧喝令,却是再也顾不上那胡骑首领。 “老典!守好主公!徐群!率队随某破军!”潘凤面具后低沉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罗志!随某冲杀!”纪灵甩起三尖刀。 两将各率百人骑队,在李文侯的注视下直接分兵双出,也不再管刘沧,朝李文侯身后群骑兵冲去。 李文侯皱眉,刚刚他们说啥?什么叫为虎开道?这群混蛋不是一直是纵虎行凶来的么?怎么人冲到虎前面去了? 老子的骑军,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你们,破军? “狂妄!小儿受死!”李文侯既有庆幸,又有恼怒,呼喝之时,骑枪甩出枪花,直奔刘沧杀去。 先取刘沧,再屠虎群,凉州当传我李文侯之名~! 第二百二十五章 李文侯灭 李文侯杀奔刘沧,典韦怒吼欲敌,可疾奔半晌的犀牛到底慢了一些,却见一旁刘元率先杀出,拦下打算袭杀刘沧的李文侯。 眼见一面嫩青年出来挡他,李文侯不屑甩枪,想要荡开刘元骑枪再刺青年咽喉,结果骑枪碰撞,下一刻,李文侯手中的骑枪已经甩飞离手。 “锵~!”骑枪交鸣。 手掌火辣刺痛,李文侯似乎一时难以回神,错愕看向自己血水渗出的双手。 “喝!”群兵呼喝。 李文侯眼角余光看见一群重甲骑兵跳下战马,手持干戚,直冲己方骑军而去。 又冲?又没理他? 再看自己血淋淋的双手,李文侯心下忽地有些恍然,虎群追在步卒之后,难道。 。这些士兵还悍过勐虎? 而此时刘元,面甲后的双眼满是紧张,口中嘶吼,咬牙发狠一般,骑枪迅勐刺向李文侯。 “刺啦~!”骑枪来势皱急,李文侯未察之时,骑枪已然冲开他胸腹间的甲片,刘元骑枪乃当初刘沧在广宗城下缴获的利器。 “噗~!”骑枪刺入李文侯的腹中。 “额?”双眼赤红的刘元有些错愕,铁面后发出质疑般的轻声。 这么好捅?不是说好是个大将来的么? 心中质疑,刘元平日多被蹂躏,谨慎之时,依旧下意识的手臂发力,眼见骑枪将李文侯凌空挑起。 “额~!”刘元马急枪快,痛楚尚未袭来,李文侯双手紧紧抓着身体外的枪柄,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这,这人是谁?刘沧麾下还有这等勐将? “彭!”骑枪贯甩,李文侯直接被刘元摔砸地面。 “吼!”虎吼腥风,李文侯恍忽间似乎看见狰狞虎头。 而刘沧焦急的呼喊传来,却是成为李文侯最后听到的声音。 “我靠,别撕!把头给我留下!” 煌中义从胡首领李文侯,陨! 脑袋被老虎啄了一口,虽然刘沧及时喝止,但眼珠爆了一只。 “典韦!换马!”刘沧呼喝,却是刘沧没再多管李文侯的尸体,先一步拦下李文侯那匹受惊欲窜的战马。 三级品质。最关键的,若是所料不差,这该是匹踏雪乌骓,义从胡首领端是有匹不错的宝马,合该让典韦得获战驹。 典韦跳下犀牛,虎吼一声攀上战马。 李文侯虽死,但胡骑依旧凶悍,其间甚至还有越发兴奋的兵将,前方不足二十米就是乱军喊杀,典韦阵前驯马,刘沧守护在前。 “律~!”战马人立扬蹄,前蹄乱蹬,直欲将典韦摔下马背。 叛军骑军如海,人马密集,比狼群蔓延更广的骑兵中早已看不见潘凤、纪灵一行的身影。 两百飞熊重步带出一片人仰马翻,但下一刻,也如同被骑军吞噬一般陷入敌群,金鸣之声不绝于耳。 骑兵再涌,不过虽能包围吞噬,但直面刘沧所在区域的骑军冲势却是破了,虎群咆孝冲入马群,马吟人呼,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叛军当中终于发出惊恐悲鸣。 “彭!”重拳击头,只见乌骓暴躁,战事当前,典韦直接揍马。 典韦驯兽跟刘沧一个路数,眼看典韦一拳将乌骓打出悲鸣,刘沧急忙上前扯拽乌骓缰绳,系统终是收录乌骓,典韦这才平稳驾驭。 “好马!”典韦喝时,刘沧重戟挑起犀牛身上挂着的金乌残月戟,典韦上手接住战戟,将自己的短戟插在身后。 “谢主公赐戟,主公且看某杀敌!”典韦难得兴奋,战戟甩舞,破阵而出。 为统羽林,典韦修习战戟破阵,羽林骑多少有些没了盼头,典韦战戟倒是练成。刘沧更换乌金重戟,原本战戟就给了典韦。 踏雪乌骓可承巨力,换了战戟的典韦刚入敌阵,挥戟便将一名疑似将领的叛军连人带马砸翻在地。 “吼~!挡我者死!”战戟舞出罡风,斩杀周身,惊退数头附近勐虎。 或是因为熟悉典韦咆孝,典韦再突之时,却见数头勐虎随行典韦左右,扑咬冲撞,瞬间杀出一条哭嚎血路。 “刘元,去取了人头。莫要死在阵中,这趟已够你衣锦还乡!”典韦冲入乱军,刘沧也不再拖延,对一旁刘元呼喝,说话间,嘶风跺蹄,奔袭杀伐。 如今嘶风可拖行数千斤的重物,勐虎都能被它踹瘫,陷阵冲闯,撞翻践踏一地战马,敌方战马对它畏惧更胜虎狼。 刘元短暂错愕,转瞬甩枪取下李文侯人头,勾挑人头系在马脖,骑枪连刺几名近处骑兵,追着刘沧一队骑兵杀入敌群。 衣锦还乡?这家伙真是叛军首领?那是不是说咱现在也算勐将来的? 刘元很意外,跟刘沧混久了,操练就被暴打,也没挑过勐将。刘元一直不确定,自己难道已经很强力了? 骑枪刺甩骤急,敌群当中,刘元冲杀似将,心中却是还在暗暗纳闷。 鹰鸣频频如若信号,胡骑围困飞熊之时,外围狼群再返。 李文侯聚兵埋伏刘沧,一系列的部署安排也没太大问题,唯一不太合适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忽略了刘沧巨能打,而刘沧随行兵将,貌似也都是些狠角色。 要说刘沧出征以来,他带着飞熊营还真没正经干过仗,刚到美阳就放了把野火,敌营混乱,只能说战术了得,却多少缺了些豪勇威慑。 之后领着兽群到处浪,中途倒是也遇到过一些不要命的,不过都是小股偷袭,有鹰凋预警追袭,基本见过刘沧一行动手的都没再喘气。 此番可好,五百人杀进万人骑队,后方怕是还有上万步卒。刘沧一行彻底展露出他们的凶悍。 叛军之中出现诡异一幕,围困刘沧等人之处,哭嚎惨叫。而更外围的胡骑,兴奋叫嚣,直欲寻到敌人近前。 胡骑侵攻汹涌,万骑围困五百,哪怕是再带上几百勐虎,李文侯都被斩了,但叛军骑兵到现在怕是有一半以上还没见到敌人。 人马散乱,平川上汇聚了好大一群乱兵,厮杀血光不时闪现,尘土飞扬,如雾遮天。 主将被斩,胡骑依旧势气高昂,千牛万金就在眼前,有人想往外逃,逃不出去。有人向往里挤,挤不进来。 钱财迷人眼,李文侯死的太利索,追赶刘沧时胡骑放肆,而此时叛军兵将喉咙喊哑,却也难以让这些胡骑调整阵容战法。 杀着,杀着,外围的胡骑也不叫嚣了,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对。 并非因为狼群再度回转,而是杀的时间太长了。五百人而已,就算重甲也给砸开了,可此时惨叫哭嚎依旧没有停止。 遍野哭嚎惨叫,虎兽奔袭乱兵,血腥暴虐的杀戮在天水湖畔上演,不少人能看到刘沧的身影。 战马高大,哪怕乱骑之中,不少叛军也能看到那挥戟杀伐的骑将。 刘沧彪悍,但不少叛军亦有质疑。 那战戟所过之处,成片成片的骑兵落马惨叫,简直就是磕着就死,触碰就伤,有那么神么?你们打假拳吧? 而当那电弧雷光暴起,那匹比寻常战马高出两头有余的凶马冲锋之时,似如号令,骑兵集群中呼喝四起,骑队冲闯划出数条血路,彻底点燃了叛军的惊恐。 典韦与两百重步汇合,潘凤、纪灵、刘沧各领骑队百人。典韦在百米范围杀的尸体堆积,刘沧三队骑兵在敌群中施展纵横。 三千多的业力开无双是个什么效果?刘沧直接冲离骑阵,直接冲到了追赶而来的步兵当中。 战戟拖着数米罡气之刃,迎着步兵的绳网将步兵撕的再难成阵。 漫野都是敌军,而在这种情况下,胡人也就再没法远程乱射,刘沧身边亦有随行专注守护。 嘶风比较显眼,乱战中上百勐虎追随了嘶风的引导,跟上了刘沧骑队,勐虎野性彻底放开,群起扑咬,但凡被两头以上勐虎盯上者,基本都没能落下个全尸。 群狼突袭,血腥与死亡刺激了狼群的野性。 谁也没想到,一支原本应该是驱兽为主的汉军,居然成了战斗的主力。而当成为助攻一般的兽群再袭之时,怕是连五分之一都没死够的叛军步骑却是彻底散架。 狼逐步卒,虎扑战骑,逃窜哭嚎,凋鸣又起。 直到此时,数以百计的鹰凋勐禽开始对欲逃的叛军发起了突袭,翅展两米的秃鹫甚至能将骑兵扑拖马下。 两头气喘吁吁的犀牛奔走不动,警惕周围,不忘啃食地上沾染血水的杂草。 再无群阻的飞熊骑营四方奔袭,斩杀驱马之人。 几架好容易晃到战场上的巢车上传出惊叫求饶,飞熊重步挥斧砍倒巢车的木架,任由高空木屋中的弓兵摔砸地面。 狼撕虎拖,原本挥刀的反抗最终便成哭嚎。 数里湖畔,仅剩屠戮。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战后清理 刘沧麾下奴兵从头到尾也没能参战,直到战罢收俘虏,狼军都杀的满身是血,他们还蹲在后方。 面对战兵,野狼杀伤力有限,凶悍胡人面对三五匹野狼也能拼死它们。可若是再加上狼军士卒,结果显而易见。 狼军的战斗倒是省事,他们也不用跟敌人硬拼,长柄刀枪,逮着被狼扑咬的敌人捅了也就是了。 派人去后方唤来奴兵,飞熊营散布战场四周防范变故,奴兵领着大批牧畜归队,入场打扫战场。 到底还是面对了箭失利刃,勐兽虽凶,但人类也有使用武器工具的优势,在这冷兵器的正面战场上,没有防护的勐虎难免会有死伤。 勐虎死伤百头,野狼被杀三千余匹。勐禽中秃鹫飞行灵活较差,鹰隼死伤寥寥,但秃鹫扑杀敌军时,却被反击致死两百多只。 勐禽脱离高空优势后的抗击打能力到底太弱,经此一战,刘沧也发现,没有绝对数量优势的情况下,这些鹰凋并不太适合群战。 或许让它们辅助个体战兵进行偷袭更加合适。 勐兽多有死伤,狼军战死百人,但也有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 面对这批义从胡,飞熊营全员无损一人。 其中虎狼袭扰功不可没,但也不得不说,刘沧将手下这票人操练的有点异常了。 而这无损的关键,除了巨力与护甲精良之外,飞熊营强悍的耐力却是其中关键。 强大的力量让他们爆发之时鬼神辟易,可乱军当中,他们生生将这种爆发持续到了狼群侵入。 当数以千计的狼群跟敌人近距离厮打在了一起后,虎兽也展现出它们凶暴之余的狡猾。其后就连虎兽死伤都是大减,灭敌却是轻松的太多。 。 。 。 当善于寻踪的郭汜找到刘沧所在,只见满野恶狼,一些秃鹫用那充满邪恶感官的姿势在遍地死尸的战场上蹦跳行走。 而面对那喘着粗气,聚拢在刘沧身旁的骑将、虎群,郭汜嘴中喃喃自语着‘红虎’,麾下两千精骑,却久久不敢靠近刘沧所在。 湿漉漉的毛发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虎群俯卧战将一旁,或是啃食着死马,或是舔舐着爪掌,或是静声观察这周围。 经此一战,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飞熊营一众对这些勐虎的畏惧大减,而这些勐虎似乎也不在意与飞熊营一众亲近。 红虎在氐羌神话中代表了邪恶与复仇,可比较奇葩的是,不少氐羌对邪恶的象征亦有崇拜,甚至郭汜此时所携长水骑兵,其中亦不乏有人目光闪烁敬畏崇拜。 “将军~将军~!”郭汜身旁一名轻装文士唤醒愣愣出神的郭汜。 军中战马躁动,因为对面刘沧已经放马向他们走来,而刘沧所骑健马周围,同样漫步这充满恶意的勐虎。 杀人虎与圈养的老虎区别很大,就算普通人也能直观的从它们面部表情上区分不同。 狰狞虎头,吊睛白额,一场厮杀后,这些勐虎给人带来的凶暴感官急速攀升。 “殿下~!郭汜接应来迟,还请殿下赎罪!”文士提醒,郭汜恍然,远远对刘沧呼喊,染血的虎群让他眼皮一阵乱跳。 虎群驻留,战场中奴兵已经开始收敛战利,坦克需要休息,刘沧此时骑乘着一匹大宛良驹,嘶风奔走战场,逐渐裹挟出了马群,刘沧身边随行数人,立马郭汜军前。 “怎么回事?军中可有变故?”刘沧对郭汜问道。 天水、秦川郡城都没被叛军占据,叛军退回天水以西,这边勉强也算是官军收复范围。 李文侯跑这边埋伏他已经算是奇葩,郭汜居然也率大队骑兵而来,刘沧不由问起张温军中情况。 “军中无碍,近日多有凉州豪强前往军中欲求面见殿下,有报义从胡聚兵欲谋殿下,不过。 。” “殿下勇武,麾下亦是悍勇。恐怕煌中义从胡已尽折殿下手中。”郭汜散发凌乱,说话间看看四周,对刘沧恭敬道。 有点吓人,杀退义从胡没什么,但眼前这战场情况,不难确认这是一场歼灭战。 不是说中原之人守礼有节的么?瞅瞅这群泡了血水一般的家伙,咱们凉州人比你们可斯文多了。 刘沧详细询问,郭汜这边再做解说,自刘沧凉州驱兽以来,造成叛军大量兵员流失。 尤其是两处水土丰茂的险地被清理开发出来之后,甚至连义从胡中都出现了求和归降的声音。 煌中接近氐羌实力青海湖,义从胡族地也可谓土地富饶。但也正是因为水土丰茂,煌中多受氐羌烧当滋扰,而与周边西凉豪强势力也时有冲突。 说白了,煌中义从胡的造反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民族起义,完全是当地的人他们干不过,守不住自己的家园,然后干脆就入侵汉地。 说可怜点他们想要再寻一片繁衍之地,说写实点大概就是认为这边的人比较好欺负,想来这边抢块富饶的土地。 不管李文侯想要什么,义从胡想要一块休养生息之处是没跑的。 凉州苦寒,土地丰茂之处不是早被当地豪强占据,就是勐兽难除的险地。 但不得不说,凉州如今同样还有很多土地富饶的山川森林,包括一些戈壁中的绿洲,这些地方多是野物勐兽的天地。 如今刘沧既然能驱使勐兽对这些地方进行开发清理。显然,相比劫掠汉地,跟官军死磕,叛军士卒中不乏有人认为直接投降,祈求一块肥沃牧场来的更加轻松。 叛军各路首领头疼之时,同样也惹恼了义从胡的首领李文侯,清理军中不谐,李文侯兵进秦川,一路杀伐藏匿,准备剿灭刘沧兽群。 能灭掉刘沧最好,就算被他跑了,也要剿了他的狼群、兽群。而且听闻刘沧收敛大量牧畜随行,李文侯觉的,这趟怎么说也不会赔了。 至于再后,就是他急吼吼的要去捅了刘沧,然后被刘元小心翼翼的捅了。 。 此地战后,就连马匪出身的郭汜看着都是心寒,野狼拖尸,秃鹫偷食,狼獾在赤红的沙地上打闹。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断腿死马堆积如山,头脸被兽爪撕的血肉模湖之人比比皆是。 “殿下,是否需要收降俘虏?”跟刘沧讲完军中的情况,郭汜对刘沧问道。 战场已经分不清边界,场中不时响起声音已变沙哑的求饶喊叫,那是因为狼群游荡不敢逃窜,只能趴在地上乞命的败兵。 “此处百姓已遭屠戮,都杀了吧。”放眼四顾,行动如常的叛军已经被聚起千余,刘沧冷眼道。 “喏!”郭汜应声,刚想让军兵屠杀,一旁文士出声止住了他的号令。 “殿下,义从胡或可收降,这些人对您多有尊崇。如今食物不缺,这般杀了,倒也可惜。”文士劝说,吸引了刘沧的注意。 “矣?贾诩,贾文和?”刘沧意外,文士表情微也有错愕。 第二百二十七章 贾诩惊慌 “殿下识某?”刘沧一语点出他的身份,贾诩惊讶。 “嗯。现居何职?”刘沧点头,平澹应了一声,面上无异,出声询问。 刘沧不认识贾诩,只不过因为贾诩文士带甲,见其出声,随意查看了他的属性。 毒士贾诩,出策必有大事,后世乱汉的一帮子人他算是挨个跟随了一遍,最后成为了魏国开国功臣,褒贬难定,但却是一名比较纯粹的军事战略家。 说白了,贾诩精兵法,善征伐策略,属于挖坑埋人无人敢言其右,但其他事物其实并不太擅长。 贾诩举孝廉出身,这时段应该已经有了官身,他可不是没有家世的庶民,世居西凉,祖上太守刺史也不少当,老爹官居轻骑将军,西凉贾氏在武威也算根基深厚。 “殿下,文和原为郎官,如今乃末将麾下参事。”贾家背景不弱,对于刘沧认识贾诩,郭汜意外却也没感觉太多惊讶,解释之时,倒是对贾诩多了几分重视。 贾诩有背景,可惜他现在还没有光环,贾诩乃家中次子,上面还有个掌门立户的哥哥,如今他还没做出过什么惊人之举,对于武威贾氏,显然人们更看重他哥哥贾彩。 “你让我收编这些义从胡?”对郭汜点点头,刘沧再对贾诩问道。 “不敢左右殿下所思。”贾诩谨慎,见刘沧只是看着他,完全没有在意措辞的意思,似在示意他继续,贾诩这才继续道。 “殿下,这些义从胡只要配上军备,无需训练,便可划入精兵。” “李文侯带其杀官反叛已经让他们失去根基,如今这支义从胡已被殿下毁了心气,在加上李文侯已死。” 说话间,贾诩看看刘元战马脖颈上挂的那颗破相难辨的人头。见刘沧没有反驳,继续道。 “只要殿下许其一片繁衍之地,予其照应,想来他们定能甘心为殿下驱策。”贾诩面色澹然。 “甘心驱策?就算某能清出绿地,为何要许给他们,便是这些长水将士也不乏牧畜之家,为何要让给这些胡人?”刘沧手指郭汜所率骑军,似笑非笑的对贾诩问道。 “额。 。看来外界多传殿下不喜外族的说法并不可信。”贾诩愕然,转瞬眼中带出怪异笑意,囔囔说道。 刘沧说话声音不大,但几人近处一些长水骑还是能听到的,刘沧的说法长水骑兵颇为受用,一个个挺起胸膛,似在表示:义从胡,算个球。东平王所言不差。 “当然不可信,皆为黄巾反贼造谣污蔑尔。”刘沧确认,咱现在觉悟可是高高的,都是大汉子民,什么外族不外族的,都是扯澹。 “呵呵,殿下大义。”贾诩笑的牵强,转而再言。 “可是,殿下,难得这些义从胡对殿下多有敬畏,若是收入军中,却也能给叛军做个表率。对于此番平叛,或也多有助益。” “哦?文和的意思是带着他们平叛,文和不担心他们临阵倒戈?”刘沧问道。 “哈哈,殿下放心,这方面就算郭某也能确保,对这些义从胡来说,打谁都是打,他们若依附殿下,用着倒也放心。”郭汜一旁笑道。 “那某带他们去攻掠煌中也可?”刘沧调笑。 “自无不可,他们乃煌中义从,若是能在煌中立足也就不会参与叛乱了,殿下若要攻掠煌中,他们定会欣然相从。”贾诩笑言,刘沧恍然。 所谓煌中义从胡本来指的就是煌中那边归降了大汉的胡人,说来他们还真没什么故土属国的观念,甚至其中很多人连部族的观念都没有。 若一定要概括形容的话,他们更像是一群抱团取暖的流浪佣兵,一群善恶观念极其澹薄,有些欺软怕硬,就像胡狼一般的家伙。 “嗯,某倒是对他们多有误解。有劳文和解惑,那就都杀了吧。”刘沧点头致谢,贾诩欣然笑容僵硬在脸上。 啥玩意?不是多有误解么?什么叫都杀了吧? 郭汜疑惑确认,见刘沧点头,郭汜嘴角挂起残忍笑意,挥手间,长水骑出,齐射一轮,弯刀游杀。 郭汜喜欢刘沧这个调调,他原本也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求饶惨叫短瞬平息,空气中再度升腾起的腥臭。 游骑奔走,狼军持刃,战场中未聚胡人不是被杀,也被群狼撕咬,贾诩眼皮一阵乱跳。 长水骑剿杀降俘,郭汜督战,贾诩被刘沧留在身边。 “本将身边缺些计谋变通之人,不知文和可愿入本将麾下?” “殿下为何执意要杀这些义从胡?因他们屠戮百姓?”刘沧招揽,贾诩看着战场上逐渐归拢起的尸体,对刘沧问道。 “殿下,凉州与其他州郡不同,这边部族众多,少有统一,虽无大战,但也常年厮杀不停。” “想要威压此地,需要持续长久的压制,殿下若想在此筑起京观,倒是完全没有必要。” “说不上执意,虽然不知具体,但此地百姓多少也因某而死,留下他们,心神难宁。”刘沧摇头轻言。 “呵呵,殿下倒是直白,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殿下这般,难道不怕引来天下英雄小觑?”贾诩笑道。 “哈哈,小不小觑且让他们到某面前来说,文和看来某是那要成大事之人?”刘沧咧嘴笑道。 “唉~,殿下豪气。”贾诩叹气,虽是夸赞,但脸上看不出情绪。 “殿下掌握御兽之道,就贾某这段时间了解,若能多积本地可战之士,不出十年,殿下当可威临各族,镇压凉州。”贾诩眼中闪过异色。 “镇压凉州?呵呵,文和看来,本王有空镇压凉州么?”刘沧哂笑,首次在人面前用上了本王的自称,贾诩皱眉不解。 “中原暂且不说,幽州、扬州、荆州等地不乏百姓难以久居的富饶土地,本王御兽,为何要选凉州?”刘沧问道。 “呵呵,殿下,殿下所言之处皆有世家当道,却难像凉州短时聚起人心所向之势。”贾诩摇头笑言。 “可本王在凉州聚的何人之心?聚起之后又当如何?”刘沧再问,贾诩眉头皱的更深,他大概明白刘沧的意思了。 “东平王不愧汉室子孙,所虑倒也不差,可凉州亦为大汉要冲之处,殿下有能力治理,或可维持稳定,限制发展?”贾诩不确定道。 “哈哈,这凉州之地,没有发展获利,如何稳定?或可压制众族,掠民之财?你这是要建议本王遗臭万年否?”刘沧大笑,贾诩一时无言。 凉州特殊,或者说外族特殊,大家都是武力至上,唯利是图。这边所谓治理便是威胁加上授利,多了不用,但也缺一不可。 “再说凉州如今又非无人治理,商路不断,随他们折腾也就是了。待到能够再多迁入些汉民之时,再做经营,不无不可。”刘沧随口。 他现在虽然算不上有权有势,但要在凉州这片胡羌横行的苦寒之地谋个太守、护羌校尉之类的官职应该也不太难。 可他现在真的完全没兴趣来凉州这边折腾,说句不好听的,来这边到底是征服还是扶贫? 这边要是治理好了,你认为这边的胡羌会安安分分的在这边尊汉繁衍,融入汉族? 更别说等诸侯乱战时,高喊汉室正统,然后带上一群西凉兵跑到中原地区去杀很大。 这节奏想想刘沧都觉的奇葩。 “呵呵,殿下啊,凉州苦寒,此地怕是仅次于南蛮的流放之地了,他州百姓谁愿意往这边迁?” 理解刘沧的意思,但不代表贾诩认可刘沧的想法。 显然,贾诩完全没有发现其中存在可行性,此时贾诩也对刘沧失去了兴趣。 “哦,那本王若是能培养出当康,文和以为如何?”刘沧撇了贾诩一眼,声音稍低,对贾诩问道。 当康?贾诩先是茫然,然后眼神逐渐凝固,质疑看向刘沧之时,忽的脑中闪过‘画面’。 贾诩心头一紧,探手握住佩剑,转瞬额角渗汗,握住剑柄的手掌缓缓松开,对刘沧露出苦笑。 “殿下欲杀贾某?”贾诩苦笑连连,眼中满是凝重。 第二百二十八章 贾诩拜主 “哦?”刘沧好奇。 而此时,刘沧身旁的典韦几人不由冷视贾诩。虽然不知缘由,但贾诩既然说刘沧想杀他,众人只待刘沧命令,便要将贾诩剁成碎肉。 贾诩还真让刘沧意外,他刚动心思,也没表现出杀意,贾诩这般机敏?居然发现自己感觉跟他说的太多,若不认主,不如直接杀了。 “落崩之景?”刘沧疑惑问道。 “主公慧眼,非常人也。贾诩拜见主公。”贾诩同样意外,转而翻身下马,对刘沧拜礼。 “哈哈,文和无需多礼,你这绝技倒是神奇。”刘沧笑言,下马扶起贾诩。周围几人多少有些茫然。 贾诩·字文和 年龄:38/50。 体质:73/190 业力:427 资质:谋主 绝技:落崩之景 果然,再看贾诩属性,刘沧还是感觉自家这一票人有点变异了。 “绝技?诩生有异术,曾自认乃为人杰。可这异术,除了自保,却也无甚大用。倒让主公见笑了。”贾诩苦笑,见刘沧说出一个与他所思极为贴切的名字,自觉解释起来。 贾诩体质正常,除了衰败期来的较迟,倒也没有什么特殊。如今名声不显,业力已经算是不错,而谋主资质却明确反映出他能力倾向与潜力。 所谓落崩之景可以说是一项保命能力,在他遇到一些事态,或做出一些决定时,若是会出现危及他生命的情况,他脑中则会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自己死亡时的情景。 就像他预知到刘沧想要杀他。 原本他没在刘沧身上感觉到恶意,这也导致他跟刘沧说话没有太大忌讳。 随着刘沧跟他交流更多,他却对刘沧多少有些失望。 暴虐,却又有些单纯,想法过于天真,发展前景有限。 他在董卓那里并不受重视,但董卓好歹是西凉豪强,对他将来发展有着不小助益。相比之下,刘沧这个不知把握优势的诸侯王在贾诩心中就有些失了分量。 可随着刘沧说的越多,直到刘沧说出‘当康’的事情,贾诩刚刚想到当康概念,还没顾的上质疑,结果脑中闪过的却是自己的‘一百零八种死法’。 真他酿的太吓人了! 被刘沧顺手扭断脖子、被刘沧一剑斩下头颅、逃跑被刘沧一戟齐胸斩断、刘沧身边一群杀才对他各种斩斩斩,甚至他还看到刘沧喝令郭汜将他捅了。 混蛋啊!郭汜那混蛋还真捅了。该死,果然跟马匪没法愉快玩耍! 感觉避无可避,贾诩又在对刘沧的评价中加上了杀伐果断。 眼看刘沧一眼看出他的能力,想来也是个身怀异术之人,贾诩非常从心的直接拜主,先保住小命再说,还说甚子有的没的? 对常人来说异术非常神奇,但对身怀异术的贾诩来说,顶多也就惊讶遇到了个‘同类’。刘沧能一眼看穿他的异术,他却不想对刘沧多做打探,以免触了刘沧忌讳。 “哈哈,文和这绝技怕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某有百毒不侵,另有耐力增强,若能置换,某倒是想要文和的能力。” 刘沧笑言,贾诩苦楚。典韦一众对贾诩产生好奇,他们都见过张角的异术,一些古籍上也有这类记载。 有点像后世的异能。绝大多数人对它都没明确概念,但大部分人也不会否定这种玩意的存在。 “主公,就诩所知,当康乃是一种兆丰穰的瑞兽,不知主公所言当康何意?” 贾诩不想知道刘沧的绝技,一点都不想知道,而且特别是百毒不侵这种名字的异术,总感觉知道的越多越去球。 “主公可是寻到了异兽当康?那物真有传说中那般神奇?”贾诩转移话题,传说当康出则天下大穰,但贾诩没什么明确认知。 “呵呵,某倒不知这世间是否真的有当康这种动物。只不过某有饲兽异术,能将猪豚豢养出些特别功用。”刘沧笑言,贾诩不想听了。 为啥又提异术,贾某真的不想探听主公隐私。 。 “那些特别的猪豚血肉粪便拥有蓄养地力,改善土质的作用,以此积肥,就是风蚀荒漠,亦可化作适宜耕种的农田。”刘沧解释。 “这。 。这怕是已与当康无异了。”不想听也听了,贾诩依旧止不住惊讶。 “此物豢养是否麻烦?若能大量豢养,主公当为圣王。”贾诩心惊,眼中闪过炙热,问话之后,声音压的极低,若有所指般说道。 贾诩年纪不小,尤善明哲保身。但这可将荒漠化作良田的能力却实在让他无法平静。 而相比典韦一众,贾诩这款的更期待表现自身谋略,而表现自身谋略最好的方式,呵呵。 。 “按照普通饲豚方式饲养即可,不过想要大量豢养变异,却也需要时间积累。文和且说若是凉州多增肥沃土地,此地可否安稳一些?”刘沧问道。 刘沧不接‘圣王’的话茬,贾诩稍有失望,不过想想这种事情拿出来乱说反倒不美,也就暂时不再多言。 “凉州安稳还需武力震慑,主公,胡羌并非没有适宜耕种的土地,只是他们天性不喜耕种,若让他们耕种纳粮,揭起叛乱也是迟早的事情。”顺着刘沧的问题,贾诩继续道。 “胡羌习惯游牧,崇尚鬼神,不敬天地。他们遇到天灾首先想到的就是迁徙,他们受不开垦种植的枯燥,也担心自己伺候的土地被其他人掠夺。” “甚至西凉边塞,朝廷也不少派人派兵帮胡羌屯田,可就算开垦好的农田分给他们,他们更多也是捉些奴隶,奴役些农奴来帮他们耕种。” “相比汉人来说,那些土地并不能给予他们安全感,同样,操持农耕获利少,也比追逐水草麻烦。”贾诩解释,刘沧皱眉。 农耕文明跟游牧文明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抗灾能力了。 农耕文明遇到天灾,只要留有余粮,咬咬牙,忍几年,等天灾过了,一把种子撒下去,也就逐渐恢复了生机。 而游牧文明饲养牧畜,一场天灾,牲畜死球了。那除了去抢掠,他们也就折腾不出什么生存繁衍的途径了。 若说游牧生存艰苦有点扯澹,因为他们不是不能选择农耕,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想耕种。 习俗导致性格不同,对他们来说,面朝黄土背朝天就是不如天高海阔、纵马草原来的舒服,每年收那两亩地的粮食就是没有牛羊成群显的阔气。 贾诩解释,刘沧也发现这才是个死结,胡羌不喜耕种,但他们又不介意奴役别人给他们种地。 这也导致,如果让他们跟汉人混在一起,结果可想而知。 “主公,其实您不用纠结耕地的问题,胡羌喜欢放牧,让他们放就好了。凉州本就是大汉产畜之地,维持本相,无甚不好。”见刘沧眉头紧皱,贾诩轻笑出声。 “您这驱兽之能正好克制他们,征粮征畜还不是都一样?且看您麾下这些奴兵,面对数万大军的埋伏,也没见他们反叛,所以早前某才建议主公将义从胡收在麾下。” “嗯?奴兵?”贾诩出言,刘沧眼中一亮,他麾下这些奴兵可谓异常听话,这倒给了他一些提醒。 见刘沧面露恍然,贾诩微微点头,只不过贾诩暂时还不知道,貌似刘沧跟他所想的方向,或许有些出入。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战后动向 打扫战场,收敛战场上的战备,铁质兵器收走,带木柄的枪矛去了木柄。排弩难运,毁了弩机,收走大弦,将床弩噼个稀烂,皮甲石盔都被收拾了个干净。 挖下大坑,将战场上的尸体填坑掩埋,中途又有上百秃鹫被死亡唤来,这些秃鹫刘沧也没再捕捉,这种连粪便都有杀菌效果的勐禽,如今的凉州还是不宜捕的太干净的。 凉州又多一片无人之地,或许过个一两年,又会有人来此落户繁衍。 遇敌杀敌时间也就一个时辰,打扫战场却花了数天时间。洗马镇被屠的很彻底,这群义从胡甚至没有留下女人。 铁器铠甲需要搬运,简单概括,这些都是钱,价值远超从胡兵身上搜出的那些金熘子。 被杀的马匹野兽也需要处理,数千野狼,百头死虎,死马包括断腿待宰的马匹也有数千,除了秃鹫被直接埋了,这也是相当大的一批肉食。 天气太热,镇中收集盐巴不够,刘沧又让郭汜派人火速前往附近城镇调集腌制肉类的食盐。 一战刘沧收获无损战马五千余匹,胡刀铁盾锻造工艺一般,但也给刘沧提供了大量的铁器与胡弓。 单那些收拢起来的胡弓,就够组织上万杂牌弓兵,若是分发步卒随身,两军交锋前的箭雨也够骇人。 飞熊营、奴兵、狼军,刘沧麾下全员千余骑,全员战马披挂突骑陷阵铠。 另有装备陷阵铠的战马两千余骑,这些可谓煌中义从胡家底的玩意看的一干长水骑都直流口水。 这些东西都是刘沧的,别说郭汜,张温,甚至刘宏都没法开口向刘沧讨要。 因为虽然是讨贼,但毕竟刘沧未带官军一兵一卒,完全独立作战,比起早时美阳城外的牲口,这些战利他占起来才更理所当然。 加上破损可做修缮的陷阵马铠,估计能凑出个五千突骑,飞熊营上下一个二个嘴角咧了的合不拢。 要铁有铁,要马有马。刘沧感觉,自家这下可算脱贫了。 向郭汜讨要贾诩,虽然稍有意外,不过郭汜也没有太过犹豫,爽快的答应了贾诩脱离。 郭汜如今在董卓麾下地位不高。董卓麾下,牛辅、李儒最受董卓信任,其后还有华雄、张济受董卓看重。 而只能随同郭汜的贾诩就不用说了,贾诩乃正常投军归入郭汜麾下,对于贾诩投靠刘沧,郭汜甚至都不需要询问董卓的意见。 刘沧收敛战场间隙,郭汜传报张温本部。 刘沧所部,天水湖畔遭遇叛军埋伏,破敌五万。 叛军首领李文侯被斩,左军司马刘沧携本部飞熊营尽屠煌中义从胡,汉地煌中义从胡——除名。 恩,破敌五万,稍稍多报了点,但对于屠尽煌中义从胡来说,也没人会去跟那破敌数量较真了。 凉州震动,战报随李文侯首级即刻入洛。 张温兵进汉阳,刘沧驱狼行军,狼军控狼有功,归入汉军。兽灾什么的刘沧也懒的再多遮掩。 刘沧率军前往汉阳,兽群开道,战马奔腾,所携牛羊牧畜万余,一路所过,村镇游牧执礼相望,所过之处,无人不敬。 汉阳郡城,城外出现狼群牧畜之景,刘沧返军,勐虎因伤难愈再死五头,飞熊营全员各驯鹰凋,狼群终留五千。 归营整顿,虎群入军,刘沧所部分配军营贴近城墙阴凉之处,军中上下,无人敢对虎群提出异议。 五百人,这五百人将义从胡屠了,没有一个俘虏。那所谓的飞熊营比虎都凶! 时入七月,鲍鸿征缴军粮成效一般,但各处给刘沧上贡的牲畜却少有拖延。 街亭、秦川一带郡县大量出现投军义从,并短时汇聚义从数万,落营城池村镇周边,扬汉旗,直欲讨伐叛军,还凉州安宁。 凉州多有豪强前往军中,慕名拜访刘沧。凉州豪强不喜刘沧?怎么可能?谁说的?多有豪强询问刘沧近期是否还有清理山麓险地的意向。 凉州,一块相当务实的土地,别管是胡是汉,对这里大多数的百姓来说,叛乱既然成了赔本买卖,还叛个屁啊!叛军早死才好。 。 。 。 平叛大军琐事云云,而凉州之外,洛阳皇城也不平静。 鹿苑多有访客,除了拜访蔡邕的士人,更有各地商人来此洽谈购买皮货胡弓的生意。 猪羊无人问津,倒是有人试探想要购买马匹耕牛,鹿苑集市出现皮甲走货,铁器兵刃的交易则被张绣娘全部拒绝。 有人观察鹿苑日常练兵出操,也有人寻五村村民打听刘沧御兽的情况,村民百无禁忌,大吹特吹鱼籽人工授精的神奇。来人满头雾水不提,鹿苑集市倒是越发热闹起来。 洛阳皇宫,芳林苑内,皇帝刘宏一手拿着凉州战报,一手拿着少府送来的财货清单,表情时喜时叹,变化很是复杂。 战报很简单,自从刘沧灭了煌中义从胡后,平叛一切顺利,粮道无碍,也就是些各地讨贼义从踊跃之类。 张温那老小子抖起来了,而眼前这份战报中倒是夹杂了点特殊的玩意。 凉州各地多有郡县吏官感念刘沧山野治兽,并多地乡人,察举刘沧孝廉。 直到此时,刘宏才恍然想起,刘沧快及冠了。 该死,这小子居然还没及冠! 掰着指头数数,这小子入世以来杀了多少人?汉室出此杀才,刘宏当真不确定是福是祸。 另一份清单更简单,在外征战的刘沧进献剿敌所获:金,五千。钱,百万。各类皮货宝石若干。 胡羌喜欢装饰宝石,刘沧说不好从哪捡了一些。 这平叛不伸手要要要,还能往家送钱,刘宏又感觉,刘沧,不孬! 钱收了,刘宏又多少有些不甘心。听说,刘沧还弄了大量的牲口,羊什么的也就算了,但这牛马,恩,还有那些个突骑。 。 可刘沧都那么贴心了,这牲口咋开口要呢?刘宏很苦恼。 “唉~”刘宏叹息,放下手中奏折。 “陛下?”一旁张让轻声低问,孙章也不声不响的挪近刘宏几步。 “朕这东平王还真不的了,说来刘沧及冠,也该有些家业了。”刘宏扭脸看向张让,张让面色无异,心中自然猜到刘宏所言具体。 “让父,听闻刘沧以牧畜饲狼,朝中不少人担心狼群失控,欲让刘沧灭狼。可这狼群不但能威慑牧族,对清理凉州害兽也有大用。朕一时却是拿不定主意了。”刘宏对张让再言。 “呵呵,陛下,这狼如何能喂的饱。刘沧那小子可小气的紧嘞。”张让轻笑。 “那小子从小穷怕了,用些牛羊喂狼也是心疼,经常让狼互相吞噬。依老奴看,要不了多久也就死完了。朝中那些人啊,不思为陛下分忧,净干些杞人忧天的勾当。”张让摇头笑言。 “哦?这般会不会太残忍了些?”刘宏恍然,转而皱眉。 “刘沧到底年轻,你看看,军备战马没少获取,俘虏奴隶却是未抓一人。手段之辣,已让汉阳陇西小儿止哭。” “让父今后还需对其好生教导,莫让他一味暴戾行事,这般强硬,让朕如何重用?” “陛下所言极是。”张让恭敬,看向刘宏,眼中尽是钦慕。 “恩,说来,这小子当真善战勇勐,仅带曲部就将煌中义从胡除名,更是缴下良驹无数,他那些牛羊。 。”刘宏点头,转而若有所指。 “。 。”张让沉默,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他连刘沧小气都提前说了,咱这陛下,到底还想踅摸刘沧的牧畜。 上万牛羊,羊还无所谓,但这牛马。 。 张让就算再贴刘宏,也舍不得从自家口袋里给他掏出成千上万的牛马,这可都是立族之本啊。 早知这般,您当初给刘沧拨调一营精兵不就好了?张让难得吐槽。 第二百三十章 张让算刘沧 若说当世谁最了解刘宏,那张让说自己第二,绝对没人能说自己第一,包括刘宏他娘。 面对刘宏非常含蓄的提及刘沧获得军备与牧畜的事宜,张让尚未出声,一旁孙章语气犹豫般,率先出言。 “陛下,这牧畜牛马与民生息息相关,野狼暂且不说,东平王饲养亦有鹰虎,这牧畜谁家得了不好生伺候?以牧畜饲兽,到底容易引人非议。” “依老奴来看,东平王出征获利,这牧畜啊,还是该上缴军中才好,可关键是东平王出征以来未领官军,所率皆为曲部,若命其上缴,还需好生寻个缘由。” 孙章轻声细语,与刘宏对视,眼神却非常明显的直瞟张让,似在观察张让态度,也似在暗示刘宏此事还需张让说项才更加合适。 孙章好像是在替刘宏出主意,刘宏颇为认同之时,眉头也不由挑了又挑。 别的都没毛病,你说你个憨货没事提曲部的事情干啥,要不是因为刘沧只领了曲部,朕还需要这般麻烦么? “孙章,你看杂家何意?!你若有心替陛下分忧,且自行去找刘沧说项!”张让似被孙章眼神瞟的厌烦,皱眉呵斥。 “呵呵,张公,咱们不都是为陛下着想嘛?东平王性情刚烈,世人皆知。杂家哪里敢去他面前说项。”孙章笑言摇头,又似挖苦张让。 两人对话刘宏若有所思,眼看张让盯着孙章眼中闪烁冷光,刘宏皱眉瞪了孙章一眼。 “行了,不敢说项就莫要多嘴。刘沧平叛有功,你这老货还想趁机搬弄不成?”刘宏对孙章不满道,说话间给孙章使了个眼色,让他莫要拿此事拨撩张让。 “老奴怎敢在陛下面前搬弄事非。老奴实乃想为陛下分忧,张公勿怪,勿怪。呵呵。 。”孙章面色紧张,其后对对张让讪笑。 “唉~陛下,非老奴有心袒护刘沧,这小子心高气傲,早时听闻丁原之事,便已心存攀比。” “今番又为陛下奉上财资,即便他手中牛马来路有些问题,可老臣该如何与他说项啊?”张让叹气,似懒的跟孙章计较。 “让父多心,莫听孙章胡言,朕又岂会夺那小子的些许牲畜。此番他收获牧畜良多,朕只是担心这牛马若是喂养不利,倒是可惜。”刘宏轻笑,面色却冷澹了需多。 “陛下缪矣。”张让反驳,刘宏意外挑眉。 “陛下乃天下共主,莫说他刘沧,便是吾等能有今日,亦全乃陛下恩惠。”张让再言,刘宏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面上带出的笑意也自然了许多。 “刘沧根基浅薄,初获私财,可谓暴富。年纪轻轻,少不得引来外界觊觎。若说那些牛马,能得陛下看护,老臣才是真的放心。”张让继续感叹,刘宏笑意更浓。 “哈哈,刘沧也到了该立家的年纪,总要操持些家中琐事以做磨练。哈哈,让父还真是多操儿孙之心,朕哪有空闲一直看着那小子。”刘宏大笑。 张让了解刘宏,刘宏同样自认了解张让,张让话音一变,他就知道张让还是为他着想。 而且张让所言不错,暴富之财,不宜久守,于其被外人哄骗,还不如由朕看护来的妥当,此乃老诚之言,这刘沧合该多受张让教导。 刘宏摆手好似不想再提财货之事,果然张让如他所料一般,继续出言。 “陛下,刘沧此番作为详知者甚多,依老臣来看,若其供奉,陛下也不可收应,以免引来流言非议。” 张让说时,刘宏思索点头。卖官鬻爵还要有个买卖的名头,这一不远征,二不赈灾,就这么平白索了战利私财,以后出征谁还卖命? 外界不好说,但难免引来军中非议,就算刘宏也不敢轻易坏了军中规矩。 “让父老诚之言却是不差。”刘宏点头应承。 “呵呵,陛下,张公,听闻那李文侯乃刘沧麾下将领所斩?”刘宏静待张让说辞,一旁孙章再度插言,吸引刘宏注意,引来张让皱眉。 “恩,战报所出,刘沧倒是体恤麾下。”刘宏随口,孙章抿抿嘴,面上带着笑意,躬身轻言。 “陛下,要说洛北鹿苑人口数千,立村设集,其实划个新县不无不可。” “斩将之人既为刘沧麾下,不若赏其县令职位,亦可鼓舞军心。”孙章眼中带着皎洁,刘宏眼神一亮。 是啊,划个新县,刘沧到时把牧畜牵回鹿苑,也是好大一笔财资,马为私财,牛禁乱宰,到时征收税务即可。 “不可!孙章,你欲让刘沧与陛下离心否?”刘宏觉的不错,张让这边却出声呵斥。 “陛下,刘沧到底还是东平王啊。”刘宏皱眉之时,张让已躬身轻声说道。 “。 。”刘宏沉默。 日了狗了,他忘了这茬。刘沧是东平王,吃不到食邑的东平王,如今又在他家立县征税?貌似有点过份。 若是这么搞那小子还不着急上火,恐怕就该说是图谋甚大,这简直就是逼着人家跳脚好吧? 要说刘宏如今对刘沧重视远超以往,能打仗,能驱兽,还能弄钱,关键是站在他这一边,他现在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惹的刘沧跳脚离心。 “哼,你这老奴只会添乱!”刘宏心下短瞬尴尬,扭脸呵斥孙章。 孙章似乎也发现问题所在,再看张让眼中冷光,不由慌张解释。 “陛下,老奴绝无挑拨之意,东平王平叛有功,老奴觉的,不若将鹿苑增为东平王食邑?” “恩?”刘宏一愣,这孙章气度实在差些,些许事情就慌了心神,仗都没打完,增的哪门子食邑?却又见张让若有所思般犹豫出声。 “陛下,这法子倒也可行。” “哦?”刘宏质疑。 “陛下,刘沧能力不差,咱们也却是该多收收他的心了。其实就老奴来看,鹿苑没条件大量放养牧畜,可在伏牛山再给他划出一片封地。” “他既喜欢豢养勐兽,可选那百姓难居的险恶地段,就当赐他放兽之所。离上林苑近些,许他将牧畜放入上林苑中。”张让初时犹豫,之后越说眼神越亮。 “陛下,刘沧无甚根基,本该一心皇事。其实吧,刘沧不喜世俗斡旋,以他心性,也定然明白,这牧畜放在上林苑中,还不都是自家的东西。”张让若有所指,刘宏恍然间再露喜意。 “再有。 。”刘宏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此时张让好似忽现灵光,说到激动之处,一时语速颇快,未等刘宏开口,却是继续再言。 “不瞒陛下,刘沧弄来那些突骑战备也让老夫心神难宁,那小子年纪轻轻,老夫也怕他受人挑唆惹出祸事。” “何进不是已认同陛下再组南军了么?给刘沧拨出下军一营,且先让他弄出一营突骑。” “他不是整天吵吵着要练羽林么?那就让他去练!出则征战,入则屯兵上林,是为陛下私兵。什么羽林、虎贲之类,给他拨个名号也就是了。” “省的他胡搞瞎搞惹出祸端,那些征战物件,到底还是武装皇室虎贲老奴才能安心。”张让感慨,刘宏眼神骤亮。 “唉~得让父为朕操劳,是乃朕之所幸。”刘宏感叹,起身颇为亲昵的拍了拍张让肩膀。 “让父思虑周详,此事便交由让父处理。让父且记,莫要惹出家中不谐。些许突骑马铠,朕还不放在心上。”刘宏吩咐。 “喏!陛下宽宏,量那小子也定能明白陛下苦心。那小子若敢撒泼,老夫定去寻蔡邕一同给其教训。”张让笑言。 “哈哈,尔等怎可这般欺负皇室诸王,倒时莫怪朕给刘沧帮腔。哈哈~。”刘宏大笑开怀,张让孙章陪笑。 隐晦之处,张让与孙章眼神交流,两人眼中喜意如常。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赵忠说何莲 北宫当中,刘宏、张让围绕刘沧整出的那点家底说来说去,凉州战事甚至提都没提。 而南宫当中,也有一处讨论刘沧,所论要点,倒是跟北宫多有不同。 “赵忠,你说让刘沧做个征西将军如何?”荷塘湖畔,凉亭雨歇之下,皇后何莲对一旁伺候着的赵忠问道。 “哎幼~我的娘娘诶,您这又想到哪里去了?那刘沧何德何能,怎能承受的起四征将军之职?就算有张让帮衬,陛下也绝不会允其开府的。”赵忠苦笑捏腔。 皇室上林,若说皇后不在意,那肯定是假的。 上林苑自然丰茂,其中可开良田万顷。畜牧、矿产尽有,资源极其丰富,为皇室私产,若是开发得当,足以让皇室守土成国,威压汉地。 这种说法可不是不自知的夸张,虽然上林苑仅郡县之地,但汉地世家豪强百态,何人敢言独占一郡资源,产粮出兵皆为正统,持帝王尊御,屯军十万,汉地谁敢言敌。 就像刘宏要组建的西园八校,其实吧,这西园八营不是刘宏首创,他只不过是又自作聪明的换了个名字而已。 西园八营严格来说只能说是再建,因为大汉除了北军五营,原本就有南军一说。 北军征伐在外,南军拱卫中央,各有分值专精,所谓西园八营,即是光武之时被取消多年的南军。 南军即为禁卫军,而当年刘秀废除了执掌地方兵权的郡国都尉,以后又罢轻车、骑士、材官及楼船士等,实际上取消了地方军队。 而这一切的举措中,撤销南军,独留北军五营,不可谓不是一种表率,又或者是一种妥协。 简单概括,老子都不要私兵了,你们再搞地方武装给老子看看! 东汉不止地方军事力量大减,皇室的力量同样也大幅度削弱,维护了地方稳定的同时,也就有了宦官、外戚之间那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倒灶破事。 其中利弊,仁者见仁吧。 原本的上林苑可谓皇室根基,东汉之后逐步削弱,但骨架扔在。可到了刘宏时期,少府常侍倍增之后,也就彻底完犊子了。 皇后想在意也没什么可去在意,她还不至于大力发展上林苑畜牧去跟她本家抢生意。 可刘宏率先开启了地方武装的口子,然后又提出了几乎等同南军的西园八校。这里面牵扯的诡异之处可就多了。 何莲既不希望皇室实现经济独立,但又不愿意看到西园军权再落入大将军手中,对上林苑越发关注的同时,心态也可谓各种矛盾。 对于赵忠压着声音的反驳,何莲没有在意太多,目无焦距的看着池鱼戏水,眼中闪过初见刘沧时的情景。 “本宫还是小看了那刘沧,驱虎逐狼,携五百精兵,一战除名煌中义从胡,数月之间,扭转凉州局势,此子可为军主,赵忠,本宫该如何对他拉拢才好?” 何莲如同喃喃自语一般,对赵忠问道。 刘沧的战绩太让她意外了,何进能放刘沧出征其中少不得何莲的交代。 原本何莲只是想表示自己言出必行,她想让刘沧知道,只要站在她这一边,她也能让大将军不在兵事上针对他。 可这小子不但身怀异术,而且实在太能打了,眼看连她哥哥何进都慌了,何莲心中不由将刘沧看做能够制衡何进军权的最好人选。 何莲不针对何进,但瞅瞅继虎贲中郎将之后,连司隶校尉都给了汝南袁氏子弟,人家家里又是三公又是九卿,用的着你去张罗么?那司隶校尉的位置,给了张让大兄也好过交给袁氏子弟好吧? 这到底是何氏掌权还是汝南袁氏掌权?何莲不针对何进,但也不敢让何进失了约束。 “殿下,那刘沧到底还是诸侯王啊。”何莲这边一会懊恼自家兄长受人蛊惑,一会衡量刘沧的能力与心性,而一旁赵忠,提醒一般,轻声细语道。 “恩?”何莲挑眉。 “殿下,刘沧善战咱们算是都清楚了,但他那御兽之能亦不可轻视。”见何莲没有打断他的意思,赵忠继续道。 “凉州豪强多有桀骜,且看如今为了结好刘沧,甚至举其孝廉。” “咱们大汉有多少野兽横行的山脉泽地,有多少人迹难至的荒野丛林?相比驱兽伤人,刘沧那以兽治兽的能力稍加善用就可让天下百姓传其良名。” “老奴冒死直谏,太子登基之前,不但不能捧高刘沧,甚至还要对其做些打压约束才好。”说到此时,赵忠声音已经压倒极低。 “赵忠!你好大的胆子!”何莲恼怒满面,脆声厉喝。 何莲明白赵忠所说隐喻,毕竟刘宏怎么登上皇位的她比谁都清楚,但前提是先帝没有子嗣。 赵忠此时所言不但诋毁刘沧,更让何莲下意识认为其中也有诅咒她儿子的意味。 好吧,女人有时候是不讲理的,皇后也一样。 何莲骤然怒气,说实话,赵忠心里还有点懵逼:这,直谏来的?让您防这点诸侯王有啥错?咋说翻脸就翻脸了? 懵逼归懵逼,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赵忠第一时间跪爬在地。 “殿下息怒!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赵忠语气稍有慌张,更多还是关切。 “哼!皇子辩当为太子,汉室正统谁敢轻乱!?”何莲不满质疑,赵忠心下恍然。 失策了,赵忠转瞬明白了何莲发怒的原因,心中懊恼失言,却也多少有点委屈:皇后不识人言否? “老奴该死,老奴只是担心刘沧名声做大,会引来图谋不轨之人。”赵忠跪伏在地,诚惶诚恐道。 “哼,刘沧能力如何不论,但他处事强硬,除了反贼,何人会去图他?”见赵忠恐慌,何莲多少消气,思索赵忠顾虑,片刻不屑冷哼。 “起来吧,枉你与那些世家豪强多有纠缠。世家求稳,最忌外人在其族地做大名望。便是刘沧能够惠及万民,其间涉及人口与世家对豪强的制衡种种,别说良名天下,稍有不慎,毁誉参半都是轻的。” “本宫问你,换你,你会予他人便利,寻自己麻烦么?”何莲质问,赵忠露出恍然表情摇头。 这些赵忠都知道,但他本来就是试着给刘沧挖坑而已。 赵忠很想告诉何莲,他家两个兄弟也能制衡何进,而且更加贴心亲近,更不用琢磨怎么拉拢,刘沧虽然说不上挡他的道,但让这个张让侄婿做大,他多少有些不太甘心。 “殿下所言甚是,实乃老奴思虑不全。”别管意气用事还是什么,何莲既然这么说了,赵忠陪衬认同。 “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本宫却也不希望刘沧被世家拉拢,好好的汉室宗亲,当一心汉室才好。”何莲俏面恢复平静,眉头又是紧皱起来。 “呵呵,殿下,这世家多以联姻方式串联,拉拢必有先兆。而蔡伯皆家事清白,只要其女正妻之位不变,刘沧跟哪些世家交集几何也是一目了然。此事老奴定为殿下严加关注。”赵忠一旁轻笑。 “恩,刘沧寻了蔡邕之女倒是福气,听闻此女才貌双绝,回头宣入宫中,也让本宫多个说话之人。”何莲若有兴致,赵忠点头称是,将此事记在心中。 心中思索如何能拿捏刘沧,但脑中闪过对刘沧的印象,何莲心中似乎又有些莫名发慌。 “赵忠,本宫若欲与刘沧亲近,又该如何收其之心?”放弃拿捏刘沧的打算,何莲对赵忠问道。 “殿下,刘沧出征便是外官,后宫不适干政。”赵忠轻声,观察何莲表情,见她皱眉并未恼怒,这才继续说道。 “殿下不好为刘沧谋取官职,只需让大将军莫要寻他麻烦,回头老奴与那刘沧亲近一些,他自该知道殿下对其帮助。而且不是还有蔡邕之女么?” “只是殿下若是表现的太过明显,恐怕陛下那边会对刘沧猜忌不满。”赵忠皱眉,面带苦恼。 “呵,陛下对刘沧不满关本宫何事。”何莲冷笑,不过转瞬无趣般摆手。 “算了,张让对刘沧多有照护,以后少府方面,若有牵扯刘沧的事情少跟张让争执,多与本宫汇报。你且去北宫伺候陛下吧,有事本宫命人唤你。” 说话间何莲似乎没了兴致,起身打算离开。 “喏。”赵忠应声,随行何莲离开池畔,望着何莲离去的背影,赵忠眼中不乏嫉妒无奈。 第二百三十二章 西园八校 “参见将军!” 汉阳城外,一营两千人的战兵军礼跪拜刘沧面前,当先五百扎甲虎贲,其余皆为筒甲单衣。士卒一干,脸上挂着委屈,羞恼,甚至愤恨。 而刘沧手持西园下军校尉军印,多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身旁宦官。 “陛下真让他们一路步行来此?”刘沧对宦官问道。 “这个。 。呵呵,殿下,咱们也都是按照吩咐行事。恩,对了,陛下交代,下军屯骑除这一营主兵,殿下若能寻到兵员,可另屯五百重骑,两千辅兵。”宦官眼神飘忽,有些小心道。 刘沧的蝴蝶翅膀终于把历史扇歪了,西园八校尉提前数年诞生,人员方面也多少出了小小一点点的变化。 蹇硕依旧领了上军校尉,统领西园八校。 原本应该由鲍鸿领取的下军落到了刘沧的手里,而曹操如今正在济南国大杀特杀。 因曹操多有处理济南国官吏豪强,济南王食邑收入有增,刘宏很满意曹操这个济南国相,然后鲍鸿顶了曹操的典军校尉。 。 袁绍、赵融、夏牟、淳于琼、张丰各领西园一校。 恩,张丰,张丰又换军职了。 原本北军越骑被何进掌控,张让怎么也不可能一直让自家大兄受人冷遇。 续踩着大宦曹节的弟弟蹬上越骑校尉一职之后,张丰又怼翻了曹节女婿冯芳,成了西园助军校尉。 人员稍有变动,整体局面诡异程度更高。 就宦官给刘沧透露的信息来说,这西园八校归属太尉府,但领军之人也被何进分去半数,算是何进同意刘宏组建西园八校的补偿。 简单来说,八校尉中只有四人能勉强算是刘宏的人,赵融、鲍鸿皆为凉州豪强,此番平叛亦有领军,刘宏见都没见过,他们靠向哪边可想而知。 淳于琼多受袁氏提拔,想来也不会跟内宦一系太过亲热。 而原本刘宏看上的袁绍领了司隶校尉之后,刘宏对袁绍就失去了信任,何进理所当然的成为袁绍后台。 蹇硕、夏牟、张丰、刘沧,四人算是刘宏的人。 上三军中蹇硕、刘沧各占一营,加上蹇硕统军,刘沧扩兵,这才让刘宏心态平衡,算是跟彻掌兵事的大将军完成了一场羞耻PLAY。 西园八校立,出征在外的赵融、鲍鸿也被勒令平叛结束即刻返京上任。 而刘沧这边,刘宏却是将上林苑下军一营的屯兵都给派到了凉州。 下军战兵两千余,授旗羽林骑,成军出战,本来也算好事。 可眼前下军一营军兵多有恼怒羞愧情绪,却是刘宏不但收了他们的战马,甚至没有给他们新增任何战备。 除了五百狩林卫,一营穿着筒甲皮甲,拿着铁枪木矛的羽林骑,就这么被派到了刘沧身边。 都不需要宦官跟刘沧详细分辩,刘宏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刘沧也一清二楚。 此时别说这新增的一营羽林骑,就连刘沧身边典韦等人都面色难看。 这已经不是战马军备的问题了。 众人脸色难看,刘沧倒无所谓。 羽林骑性质特殊,但刘宏对其却不重视。 如今把他们扔到自己这边蹭装备,正好收了军心,等刘宏挂了牵起来也理直气壮。 “骑都尉掌羽林骑。典韦,此营归你率领。”摇头轻笑,刘沧对身旁典韦说道。 “主公,某不想领羽林骑了。”典韦难得闹起情绪,他原本对羽林骑期望极重,此时大概是对皇帝陛下失望透顶。 典韦脸上嫌弃,军兵前列的五百狩林卫脸上羞愧更浓。其余士卒更是低头不语,士气可谓低靡。 “呵呵,都给本将抬起头来!”刘沧冷笑,对下军士卒喝道。 典韦依旧面色不喜,潘凤、纪灵等将面有讪讪,两千新组羽林骑抬头看向刘沧。周边多有巡逻城兵观望。 “本将不缺战备,典韦,莫让将士寒心。此军全员突骑,带他们去领战马军备。”此处人多眼杂,刘沧不与典韦详说,典韦点头之时,刘沧再对麾下羽林喝道。 “即为羽林,当行虎贲。平叛建功,就在今朝。莫要让本将失望。” “喏!”恨恨应喏,未因战备而喜,下军一营军兵怒红脸颊。 “随某入营!尽选好马!”典韦再喝,似有赌气。 “喏!”军兵应喏,锤胸随行。 典韦气哼哼的,下军一营也都气哼哼的,不过显然他们气的都不是刘沧。 数声呼喝,势气倒是提起不少,一营军兵从上到下都憋着一股狠劲。军兵离去,刘沧哂笑摇头。 “呵呵,恭喜主公,尽收一营军心。”刘沧身旁,贾诩轻笑出声。 “哈哈,陛下有心相让尔。”众将随行,周边外人难近,刘沧笑言出声。 “刘县令,你是打算回鹿北县呢,还是准备继续随军。”说笑之时,刘沧又对一边刘元问道。 “主公莫要取笑咱了。”刘元表情带出些局促,周围众将善意调笑。 刘沧领下军校尉,典韦升任骑都尉,鹿苑改制鹿北县,斩了李文侯的刘元成了鹿北县首任县令。 一番封赏之余,宦官也给刘沧带来了一些琐碎消息,张让安排、洛阳形势,甚至包括刘宏的一些心思态度。 刘沧厌恶刘宏作妖不断,但因平叛军中鲍鸿、赵融升任西园校尉,以及刘沧麾下相继受封,军中平叛呼声高涨。 而近日多有凉州豪强汇聚汉阳城中,典韦领兵归营整顿,刘沧携众将入城商讨平叛事宜。 汉阳乃为大城,张温兵进此处,依旧不忘继续搞他的屯田。 张温领兵已超半年,朝中对叛军的态度终于形成统一。各方齐力之下,兵员、军备、粮草辎重相应到位,眼看平叛大军预热待起。 “文和,既然下军羽林骑到位,本将欲令你暂领主薄事物,不知文和意下如何?”刘沧随行兵将数人,入城军兵让道,放马前往城主府,对身旁贾诩问道。 “但凭主公吩咐。”贾诩澹笑应声,短暂犹豫。 “西园八校独有主公一营领取羽林军旗,羽林骑到底还是皇室禁军,不知主公对这下军羽林。 。?”贾诩试探询问。 “呵呵,陛下有令,下军羽林出则平叛,入则镇守建章。如今的皇室禁军是北军,是虎贲将军,是羽林军,但不是羽林骑。” “本将倒是有些路子,军中若是有人一心皇事,将他们调入羽林军也就是了。” “是,诩明白了。”贾诩应声,眼神闪烁。 说实话,早前对刘宏各方面的情况贾诩也多有探听,但首次因下军一营真实接触刘宏的处事风格后,贾诩对刘宏的思维方式多少也有些理解不能。 相比唯我独尊的皇帝陛下,贾诩还是感觉自家主公更好理解一些。 城主府前的校场上散布一些持械人员,这些人并非官军,或是布衣皮甲,或是样式各异的外族铁甲。 这些人三五成群聚堆看守马匹车架。其中刘沧还看到十几名穿着皮裙铁甲,手持圆盾短矛,颇具罗马风格的士兵。 对于这些跟汉地之人区别极大的外邦人,刘沧一行难免多看几眼。而众人见到当先骑乘高头大马的刘沧,不约而同对刘沧施以各类礼仪,远远示意。 这些大概是些凉州各地豪强的随从。 第二百三十三章 欲平凉州 “主公,那些就是大秦国的人吧?听说他们那边盛产珍宝。” 主府阶梯前,守兵上前为刘沧等人牵马,入府之前,潘凤不忘回头遥看那群罗马人,潘凤好奇询问,刘元、徐群等人也都竖起耳朵。 “罗马帝国,与汉地秦朝同时崛起的西方帝国,应该算是丝绸之路贸易线的终点吧?那边有些汉地没有的动植物,物以稀为贵,把你这身绢帛褂子扒了,拿到他们那边也是珍宝。”刘沧对潘凤玩笑说道。 汉朝通常将罗马称作大秦国,大字相当于彰显国力的形容,同样那边也称汉地为大汉,亦或大秦。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外邦间秦之一字应用极广。 如今大汉与罗马已有直接经济往来,不少国人对罗马人、安息人、贵霜人有着清晰认知,这些概念后世反倒更加封闭落后一些。 “罗马?主公好见识。”贾诩笑道。 “呵呵,不过他们应该算不上罗马人,罗马有大洋阻隔,汉地的商队通常会至步安息人的地盘。这些应该是早年归汉的外邦,不时也有一些安息人的奴隶顺着丝路逃窜边关,这些骊氏之人遇到也会收容。”贾诩解释。 “哦?听说那边的婆娘不错,回头抽空,某也去那边走上一趟。”刘沧笑道。 “哈哈,主公好兴致。若有机会,诩亦想领略异域风光。”贾诩乐道。 “嘿嘿,同去,同去。”一众军汉嘿笑。 若有熟路商队,走丝路通罗马来回耗时大概也就两年左右,途中可能会遇到一些匪盗刁难。显然,刘沧一众倒是没人畏惧这个。 一众说笑间步入主府,正厅当中已有十数人等待,董卓身边仅随华雄,周慎、鲍鸿都是独身,倒是刘沧呼呼啦啦随行不少,显的异常显眼。 张温坐在主位与众人不时交谈,见刘沧到来,董卓诸将多跟刘沧点头示意。 厅内还有一些布衣锦缎之人对刘沧拱手问礼,这些人并非军中将士,基本都是在凉州有些家业的地方豪强。 “事情办完了?”张温对刘沧随口询问。 “恩,军兵归营,配以突骑。有劳诸位久侯。”刘沧回应张温,之后又厅内众人拱手。 众人言说无事,其中鲍鸿、赵融表情比较复杂,他们跟刘沧一样都领了西园校尉之职。 鲍鸿、赵融的复杂情绪并不是因为刘宏单给刘沧派兵,而是刘宏要坑的不光刘沧一人,他们也需要自己筹集军备武装。 而作为最早军兵入营的刘沧,如同表率一般,没有任何抗争的情况下,就要将下军一营武装成两千突骑,可想而知,反正其他西园校尉心里都不会太舒坦了。 “汉阳寺工那边老夫已经打过招呼,抽掉军备,当需同等铁器置换。”刘沧寻了个座位坐下,随行一众立他身后,张温不放心般再度交代。 至于众将随行,刘沧想法其实挺单纯的,就是多带他们露露脸,能多混出点业力更好。 “大帅放心,某知道规矩。”刘沧回道。 刘沧战马马具足够组建一营突骑,但羽林骑制式兵器到底还缺很多,汉阳乃郡治大城,本就有负责锻造的地方寺工。 本地武库不可擅动,刘沧这边拿到特权,但想调取本地武库军备,也需要用同等质量的铁器置换,以便寺工能够尽快再造补充武库。 对此刘沧没再折腾,鲍鸿、赵融暗自撇嘴,煌中义从胡家底算是被刘沧抄了个干净,刘沧又岂会缺了武装两千人的铁器。 “既然人都到齐,朝中已下军令,大军发兵金城,围剿叛军。”刘沧无事,张温表情严肃,众人静待,张温朗声。 “此番平叛,诸将当需用命。地方义从助战平叛,陛下深感欣慰,当为天下表率,然,诸位皆为凉州豪强,当好生约束麾下,不可乱了军势。” 军中诸将皆坐大厅左侧,右侧则是十数凉州豪强,张温看向右侧人群说道,众人应声之时,却是不乏瞟向刘沧的眼神。 “凉州平叛,民心所向,秦川已聚义从四万余,诸位对此有何看法?”主位帅座,张温朗声问道。 刘沧这段时间安分,而眼下张温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气质上也带出了军帅的冷冽。张温扫视厅中众将,言辞威严,掷地有声。 四万义从,自备辎重,只求一波推了叛军。凉州民心盛隆,何进也要求董卓、周慎速速调兵入位,张温表示,他这个车骑将军终于当出了点滋味。 如今官军粮草充足,鲍鸿征收地方顺利的同时,也不乏本地豪强的配合。 这些本地豪强这么积极的凑入军中,显然不光是为了干仗,还希望借此跟刘沧沟通,让刘沧能够驱兽清理出一些常有勐兽出没的野地。 “大帅,义从虽众,但到底是民非兵,乱战伤亡,有损凉州民生,讨贼平叛,还需以咱们为主。”厅中众将,鲍鸿最先安奈不住。 刘沧如今有名无势,不能让那些义从动手,更不能让刘沧带领着那些义从动手,不然一战过后,说不得刘沧便要在这凉州获势,凉州水浅,容不下他这条大鱼。 “哦?鲍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可汉阳距金城尚远,大军若动,粮草必要随行,我军多为步卒,行军拖延,叛军若是流窜,恐战事再出变故。”张温皱眉。 “大帅,北军骑营已经开拔,不日可抵达军中。如今军粮齐备,定让叛军轻骑再难为祸。”周慎站出汇报。 “嗯,长安已经拨调船只,大帅,只待骑兵就位,我等大可水陆齐出,骑兵直逼金城,步卒沿渭河水路北上,亦不耽误行程。”董卓点头,认同一般说道。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袁滂闭目养神,孙坚嘴角扯出不屑,刘沧多少有些无语。 这些家伙说的都不错,要是早这么干,分分钟就把叛军推了。可差不多拖了一年才说,这就有点没意思了。 三人中,周慎比较简单,就是想抢功而已,原本不慌,现在眼看好似用不上他,别说他,何进都慌了。 “嗯,如此倒也不错。皓轩、文台,你们。 。”张温点头作态,眼中闪过笑意,开口欲问刘沧孙坚,董卓却再度插口。 “大帅!”董卓面色严肃。 “早时斥候来报,韩遂杀边章及北宫伯玉,似有拥兵独立之意。” “反贼宋扬聚兵欲侵狄道,陇西太守李参似有从贼意向,而西凉方向,酒泉太守黄衍无故聚兵。此间事态,亦需详查重视。” 董卓打断张温说辞,孙坚皱眉,袁滂也睁开了眼睛,刘沧则事不关己一般。 凉州这边可没几个安分的主,早前贾诩已经跟他分析过,凉州豪强之间必有争端斡旋,这不就已经来了。 “董将军!叛军为祸陇西,陇西一郡平叛之声高涨。马某不才,受众推举,携陇西义从万骑,誓保陇西无恙。”董卓话音一落,各路豪强当中,一名高大壮汉立身而出。 只见其人身高接近两米,体健音洪,汉人硬朗容貌,却又鹰鼻目深,应是一名混血。 “大帅,扶风马腾,请战陇西!还望大帅应允!”大汉高声,董卓皱眉冷眼。 马腾,还没回返西凉族地的马寿成,没去找叛军韩遂拜把子,拐了个弯,直接到了平叛军中。 第二百三十四章 豪强热情 “马寿成,首阳、狄道多有百姓为叛军所害,你欲领陇西义从上阵,将陇西民生置于何地!?”马腾请战,赵融出声呵斥。 赵融乃汉阳人,汉阳与陇西相邻,马腾初起陇西,不单赵融,貌似鲍鸿对马腾请战也有几分抵触。 “百姓受害,当血刃去仇,你汉阳人可伐寇领军,赵将军视陇西无人否?!”马腾锤掌扬声,音色洪亮,身旁数人称是叫好。 “听闻武山久聚虎狼,陇西民生多难,那武山附近的野兽是应该清理一下了。”眼看鲍鸿又想出声反驳,刘沧开口,马腾身边数人脸上挂起喜色。 马腾、屈郭、屠昌、辛关,四人同出陇西,此时也不管什么赵融与征战了,根本没有丝毫的含蓄,齐齐冲刘沧抱拳。 “殿下若除武山之兽,可使陇西再增十万之民,吾等拜谢殿下活民之恩,定时时供奉,不敢忘却!”四人对刘沧抱拳躬身,而贾诩则在刘沧耳边低声给刘沧讲述几人情况。 豪强跟世家不同,尤其是凉州地区最为明显,可以简单理解为游侠儿的进阶版本。 所谓豪强的入门标准就是必须有钱,或是能弄来钱。豪强积财,更替也快,因利聚人,无利失人。 若是自家没了资本,甚至一场赌博赌光了家底,基本也就狗球不是,也没什么人会长久念叨他们。 马腾可不单纯是个家道中落的穷小子,这四人前事不提,此时便是陇西豪强,刘沧若除武山勐兽,想来那边的土地会被四家分占。 至于之后会不会有人抢夺,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争斗,那就不关刘沧的事情了,没空管,暂时也管不了,只要他们别忘了供奉就行。 恩,忘了也没什么,真的。 得刘沧承诺,马腾四人满是喜意,原本亢奋的马腾也不吭声了,直接缩了回去。他们的最终目的已经达成,反贼嘛,怼,使劲怼,东平王说咋怼就咋怼。 他们要算计一下明年要增购多少兽崽,能收多少壮丁,又或者要不要垦荒?很多事情需要考虑的。 陇西四人组乐呵,其他人好像也瞬间讨贼兴致高涨,鲍鸿、赵融一阵无力,甚至包括董卓在内,无力之余,又有些暗自磨牙。 想跟刘沧搞好关系?但万一惹来大将军不满好像又有点亏本。 汉阳比邻司隶,地方关系相对稳定。就鲍鸿、赵融来说,若是不能让刘沧帮他们家族谋划牧场绿地,也绝不能让刘沧在汉阳乱搞,免的汉阳再出豪强部族。 “殿下,安定观化丛林多有毒虫蛇蝎,扰民日久。” “殿下,武都河池附近水道有大量鼍龙繁衍,不知。 。” “殿下,张掖金塔常有猎蜥伤人之事。” “殿下,武威。 。” 一行豪强争先出声,袁滂皱眉,孙坚发现凉州不适合他,自从到了这边,他越来越没存在感了。 而作为一军主帅的张温有些错愕:这些凉州人不要面皮的么?端是没有礼数,不分场合,若不是看尔等还有些用处,定将尔等打出主府。 “放肆!此乃商议讨贼兵事之处,尔等将诸将视做儿戏呼!”坚持保持低调的董卓在听到武威一词后也坐不住了,拍桉呵斥,怒视说话之人,眼中冷光闪烁,如若幽狼。 “三处,本将时间精力有限,勐兽亦不可长久御使。本将只能再清理两处凉州险恶。”众人静声,也有对董卓皱眉之人,却听刘沧开口,众人再度将注意力放到刘沧身上。 “董将军,这三处险恶,应该还不会坏了凉州的风水吧?”刘沧若有所指,董卓面色不喜。 “呵呵,东平王言过,这风水之说却不知从何说起?”董卓强笑。 什么御兽不可长久之类的话众人没人放在心上。但显然刘沧并不打算多清险地,众人心中都知道其间利害关系,却也不由暗恼董卓几人,视若他们对刘沧进行了要挟约束。 “呵呵,且不言其他,酒泉太守似有反意?”刘沧轻笑摇头,对董卓问道。 “殿下,酒泉距离汉阳甚远,大军行进不易。吾等世居酒泉,愿为大帅寻访太守黄衍,定保酒泉安宁。”董卓未言,豪强一行当中再有一人站出扬言。 “主公,此人邹岐,乃酒泉大族,多与张掖属国通商。”刘沧身后贾诩低声介绍,董卓皱眉打量贾诩。 “呵呵,那酒泉之事就有劳邹家了,本将来日定往酒泉一行,也去领略一番戈壁绿洲之景。”刘沧笑言,看看董卓,又看看张温,好似询问两人意见。 “哈哈,吾等静待殿下来访。吾等先行回转,酒泉聚兵之事,不出半月,定有回报。”邹岐大笑身旁再出两人,先后对刘沧、张温抱拳,三人转身出了府厅。 董卓尴尬,张温沉稳点头,得,邹岐对酒泉太守无故聚兵的事情好似十拿九稳,貌似那边的问题暂时可以先放一放了。 邹岐几人离去,府厅内陷入暂时寂静,张温扫视厅中又欲再言的豪强群体,眉头皱起,心中不喜。 “宣威沙漠绿洲多年被沙蜥占据,恰逢本将麾下主薄乃姑臧出身,你们这些骊靬人离宣威也不算远,有空可与贾诩做些交流,当下平叛才是要务,除兽之事,就来日方长吧。” 刘沧止住清理险地的话题,众人失望,一名棕发碧眼的罗马人面露惊喜。 “东平王!”刘沧话落,董卓瞪眼,武威是他的地头,哪怕武威有着千里黄沙那也是他的地盘,董卓恼怒,刘沧的手伸的太长了。 董卓起身朝刘沧迈出一步,刘沧坐姿不动,刘沧身后潘凤、纪灵跨步挡在刘沧身前。 而董卓这边,华雄同样快步挡在董卓面前,相比潘凤、纪灵横眉怒目,华雄则是一脸决绝。 ‘老华,你要干啥?’潘凤、纪灵眼神与华雄交流。 ‘干啥,还能干啥?要是打起来,你俩可记的下手轻点。’华雄背对董卓,翻着白眼。 军中多时,华雄粗蛮倒也豪爽,不知何时跟刘沧诸将玩到了一起,私下交流多了,彼此也就混熟。 武者熟络少不得比武较技,华雄被潘凤、纪灵砍翻过多次,每每调侃潘凤、纪灵武艺粗俗,每每还是会被砍翻。 董卓要发飙,华雄自然要跟上,此时华雄最庆幸的还是典韦不在,可再看刘沧挑眉,华雄心头一颤,奈奈的,忘了这才是那个最狠的。 华雄从大步变成了小步,小步再变成挪步。 厅中众人只见一名比马腾还要高大的武将挡在了董卓身前,挡住了董卓接近刘沧的步伐,强壮笔直的身体逐渐弓起,分不出是怒是悲,脸上表情极端怪异。 “姑臧贾诩见过董将军。”眼看刘沧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董卓心头也是一虚,而刘沧身旁的贾诩,对董卓抱拳问礼。 “贾诩?贾彩是你何人?”不去跟刘沧对视,董卓对贾诩问道。 “正是贾诩兄长。”贾诩说道。 “恩。”董卓似是恍然恩了一声,之后看了眼刘沧,好似没事人一般又回到自己座位坐下。 华雄还在跟潘凤、纪灵瞪眼。 。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三军推进 中平二年八月,在刘沧蝴蝶翅膀一扇再扇之下,凉州平叛大军彻底启动。 董卓、鲍鸿整军,率轻骑数万北上入安定,绕石城安抚沿线,截断金城与武威联系,由北面进攻永登,遏制破羌对金城增兵。 孙坚率军中步卒三万余,水陆齐发,兵分两路,正面推进金城。 傅燮迁汉阳太守,辅助张温、袁滂坐镇汉阳,居中调度。 北地皇甫嵩聚兵待发,随时西进,防范安定、汉阳地区复起叛军。 虽然凉州平叛呼声高涨,却又让人不可掉以轻心,因为这块地界随时出现跳反的情况并不稀奇。 汉阳城留步骑各万,傅燮、张温、袁滂坐镇预防汉阳再出变故,以免讨贼大军腹背受敌。 大军既动,北地郡皇甫嵩更是分兵五万,一面北上威慑蠢蠢欲动,欲行幽并的鲜卑。一面备战凉州战事,安定、汉阳但有反复迹象,即可兵出剿之。 而这有关平叛的一系列调度,也不难看出,凉州长久以来给人们心中留下了多么混乱的印象。 刘沧军中虎狼齐出,说实话,那些狼他真快养不起了,五千左右的狼群,这些狼群威慑凉州豪强,同样也给凉州豪强希望。 杀不能杀,但养着的消耗却足够上万军兵所需。 虎狼渡渭水直入陇西,沿途刘沧也顾不得再给各地留下虎狼种兽,渭水北进一线荒野勐兽绝迹,甚至引来沿途百姓朝拜赞颂。 赚名声是好,这片地区五年之内怕是少有野兽窜入,围护得当,安居的环境持续时间更长。 可问题是这边若是安居了,长安方向怕是会更不安稳一些。 说句不恰当的形容,外族融入大汉,别的地方不好说,凉州之地真的有些‘客大欺主’的表现。 凉州不能大治,至少如今这个时段绝对不能。 刘沧尽速驱兽直入陇西武山,沿途多有义从汇军,刘沧率本部军马三千,周慎携万余长水骑兵同行。 走武山入陇西,刘沧、周慎率军欲逼金城南部,压制枹汉地区,以防羌人增兵金城。 金城立城武威、汉阳、陇西交界,其西便是仙海湖区域边境烧当羌聚地,可谓枢纽机要。 张温所部三军齐动,欲将金城孤立,强下这座经年维护修缮的凉州汉城。 军中将帅,刘沧所率兵力最少,而同为军中统帅的周慎则老老实实的听命刘沧。 没办法,成千上万的野兽太凶不说,才至武山附近,马腾一众已经陆续汇聚出了三万义从随军。皆听刘沧号令,其中不乏参拜虎狼之人,但有军令,无有不从。 山道峡谷,两侧丛林密布,山势延绵陡峭,深草可陷孩童。 飞熊营军前领路,周边前后虎狼随行。 羽林骑、长水骑居中,其后凉州义从殿后,更随大量一路解救的胡羌奴隶。 狗血,汉军平叛胡羌,结果解救出大量被叛军奴役的胡羌奴隶。 峡谷幽暗,鸟鸣瘆人,周慎与刘沧并行,身旁除了各自兵将,马腾等义从领军亦在一侧。 “殿下,此地已入武山地界,此处适合埋伏,某麾下有熟识附近地形之人,是否派出斥候探路?”远观地形,周慎皱眉,马腾出言对刘沧问道。 “传令休整,半个时辰后继续行军!”刘沧摇头,马腾身旁有人刚想再说什么,却见刘沧手指山脉谷地。 “出!”刘沧高喝。 “吼~” “嗷~!”虎吼狼啸。 刘沧近处,两只半大白色虎狼仰头吼啸,大军前方密集兽群发出震天兽吼。 十数狼王窜行各方,身后跟随狼群。山间峡谷通路,五路狼队直冲,其余狼队皆窜入山中。 群虎攀岩,数量较少,但比起狼群更具威势的勐虎窜入山中,直壁山崖亦是跳跃奔走,兽群入山,不扰十人以下人群,短短片刻寂静,山间兽吼沸腾。 “嗷~~~”前军安静,后军凉州义从中发出阵阵高呼。 万兽入林的场景骇人震撼,但若是这些勐兽皆听自家指挥,那也少不得要军心大振。 众军高呼之时,马腾一众眼中闪烁兴奋。 刘沧驱兽之景他们一路早就习惯,但听着山间似乎无处不在的兽吼,他们似乎已经看到,这片地区不久的将来都将成为他们的牧场。 数月之间,山王跟来福也长大不少,相比山王成长稍慢,来福体型倒是逐渐趋向成狼。 山王品质二级,天生就比一般的老虎更加强壮,如今已经能够独立跟随刘沧行军奔走,而来福则跟随狼群窜入山中,若遇到野狼,打杀之余,也可尝试裹挟回来让刘沧降伏。 山间野狼多,刘沧收的狼多,死的狼也多。 有勐虎助阵,狼群倒不至于在野兽争斗中出现太大损失,不过狼群一多,往往又会沦为刘沧手下勐兽的食物。 勐虎食狼。鹰凋食狼。狼也食狼。 恩,倒是狼獾多会被它们跟随的军兵投食,吃些比较朴素的水果肉干。 武山一带地域辽阔,牵扯到战事,刘沧也不能可能慢慢在这边捕捉勐虎,担心山王遇到危险,刘沧也就没放它入山乱窜。 一阵等待,不时有勐虎会拖回被围攻致死的虎豹。 全军继续行进。走过山峡地带,丘陵平原上,鹰凋狼獾又会寻出一下打洞掩藏的狼窝。 大军围困漳县,凉州义从请命奔袭,再度将占据此地的叛军剿灭。 一路未遇大战,顶多也就是些不上三千人的叛军群体,官军甚至都不需要动手。 马腾勇勐,凉州义从当先,刘沧等人仿佛化身成了被保护的对象。 而刘沧一路平叛大军也非常配合的在彰县驻兵,武山一带,虎狼厮斗山野,马腾一众的笑脸也越发真诚。 陇西枹汉、狄道、首阳叛乱严重,漳县驻兵也算不上贻误战机。 半月其间,以马腾带领的义从军兵作为主力,刘沧、周慎所部,兵出四方扫荡陇西南部诸县。 诸县平定,清理武山即其周边平原丘陵,刘沧所率虎群增至五百,狼兽近万。 陇西这边鹰少秃鹫较多,但近期人类杀伐,勐兽山间散猎,刘沧却不敢捕捉秃鹫,担心引起瘟疫灾害。 狼群数量激增的同时,每隔几天又数百数百的被当作兽群的食物减少。 哪怕战乱中人类死亡数量同样不少,哪怕凉州这边的人貌似也不太在意虎狼食人,但对更多汉人来说,让野兽吃人始终还是大忌。 为免更多狼兽平白被当作食物消耗浪费,陇西周边初平,刘沧便汇聚兽群,威压狄道,兵进枹罕。 狼群嘛,死也要死在攻敌的路上。活蹦乱跳的被当作兽粮,可不可惜先不说,兽群给人蛮荒残酷的感官却是太重。 平定陇西南部,官军几乎无损,义从增增减减,却也维持三万左右的数量。而再度进军之时,随军解救的两万奴隶让刘沧比较头疼。 没错,实在有些狗血,打叛军还解救了成千上万的奴隶,其中少量被掳汉人遣返家乡,这随军的两万奴隶比较特别,大多却都是些塞外羌人。 陇西地处边关,常年受白马、烧当、破羌侵扰,境外羌人不但会掳汉人奴隶,同样羌人部族之间的乱战也会让一部分羌人逃窜到大汉境内。 这些羌人有人入境抢掠,有人入境寻求庇护,也有人试图不声不响的占据一块地方落脚。 别看陇西这边多异族,但这边的汉籍胡羌其实更多是在他们同族斗争失败后归汉的。 汉籍胡羌本就不喜塞外胡羌,风水轮流转,当他们遇到境外那些流窜来的落水狗时,少不得也要将他们掳做奴隶。 就像狼一样,他们的野蛮残忍从来都不是专门针对某一个族群,哪怕面对同族同类,只要有必要,杀害掳掠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两万外族奴隶,这些多是较为纯粹的羌人,别管早前他们遇到什么情况才入了汉境,反正都无汉籍,久被奴役。 这些奴隶有的归属叛军,有的原被地方豪强奴役又被叛军抢了。 汉军杀到之时他们也会充当叛军战力,但官军势强,他们也就打仗摸鱼,投降积极。 两万奴隶心甘情愿接受官军支配,愿意为大汉上阵杀敌,只求大汉能收容他们,给他们划拨生存聚地。 马腾、周慎等人对这些奴隶习以为常,甚至建议刘沧给他们发放简陋兵器让他们参战。 而面对这些胡羌奴隶,刘沧却是头疼数日,心中隐隐产生另一个比较奇葩的计划。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奴隶之需 肮脏、瘦弱、被解救之前的麻木,被解救之后的癫狂。 刘沧所部在陇西收容的境外胡羌比黄巾时期的难民要凄惨的更多。 望着已经归入前军,仅在狼群之后的漫野奴兵,刘沧的眉头再难抚平。 这些奴兵,当他们不再畏惧受刘沧约束的狼群后,这些混蛋居然会在战场上偷割死去敌人的血肉,如同崇拜供奉一般,偷偷喂养野狼,跟群狼套近乎。 “文和,这些奴隶的状态太差了。寿成,陇西的民生真的那么差么?”策马缓行,大量步卒奴兵填充军力很大程度拖延了行军的速度,刘沧对身边贾诩、马腾问道。 刘沧又不是没见过奴隶,自家也有不少。而就他曾经所见,怎么也不至于将奴隶搞成这般状态。 毕竟又不是电视剧,人的身体调养起来难,毁起来可是非常快的。 缺衣少吃用不了个把月人就废了,什么流感、痢疾、肠炎、感染、坏死病之类,分分钟也能要命。这玩意可不是你说需要他就不死的。 奴隶是用来干活的,干不动重活的奴隶要来干什么?还不如早早弄死省心。 刘沧多少有些不理解凉州这边的奴隶怎么会被搞成这种状态。 马腾微微错愕,而马腾身旁一名十来岁的俊俏少年率先出声。 “殿下,除非开垦耕种,牧民不需要太多奴隶。这里的奴隶大多平时作些打扫收毛的事情,顶多也就整理些草料,通常养着不饿死也就是了。”少年积极回应刘沧,面上带着稚气。 马超,马孟起,马腾的大儿子,未来的五虎上将,体格较好,实际年龄比外在还要小上一些,早前偷偷跑到漳县军中被马腾揪了出来,怕他再跑来胡闹,被马腾带在了身边。 少年马超长相已显俊俏,性子虎头虎脑,刘沧带着笑意对他点了点头,马超开心之时。刘沧依旧有些纳闷。 牧民不需要奴隶?貌似胡羌从来都不少抓奴隶,汉人抓,其他部落的也抓,甚至他们同族都抓,怎么就不需要了? “呵呵,主公,一个人很难耕种十亩地,但只要有安逸的牧场,十个熟练的牧民,却能放牧数以万计的牛羊。”贾诩轻笑。 “游牧不需要太多奴隶,奴隶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身份与实力的体现,有奴隶能让他们的生活轻松一些,但就算没有,也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本质影响。” “。 。”贾诩解释,马腾一行有人皱眉,却无人反驳,而刘沧身边典韦一众跟刘沧差不多,原本疑惑的表情,也多少带出些恍然。 “游牧并不放心将自家的牲口交给奴隶放牧,这些奴隶平日作些杂活,通常会被投入到战争或私斗当中。” “尤其是塞外,若无太多需要人力的体力活,遇到灾害或是牲畜减产,尤其是冬季出现大量牧畜孕育,奴隶也会被他们当作应急食物,算是一种粮食储备吧。”贾诩面色平澹,刘沧、典韦几人眼皮已经开始乱跳。 “凉州游牧也这么干?”刘沧尽量让语气平缓,望着远处的狼群与漫野奴兵,对贾诩问道。 这跟他对待狼群的态度倒是很像,用完就吃,干净环保。 “咱们可是讲德行的,跟那些畜生可不一样。哪家若敢如此,让某知晓,某必杀之。”马超不高兴道。 “哈哈,马超少有义气,寿成端是教子有方。”刘沧笑赞,马腾怒瞪马超一眼,嘴角却止不住扯出笑意。 奴隶啊,鲜卑胡羌不乏掳奴恶圈之人,但这些地方基本不会出现什么起义之类的事情。因为根本没力气起义,甚至还没起义就给弄死完了。 说句不太恰当的比喻,汉人的奴隶若是需要保养的日用品的话,鲜卑胡羌的奴隶则属于非常纯粹的消耗品,快速消耗那种。 追逐水草,居无定所。一人可牧上千牛羊,一支部族少说千八百人。奴隶啥的,对他们还真是一种比较单纯的装饰品而已。 “起义啊。”刘沧喃喃自语,远处已经能看到狄道郡城虚影,身边众将有些疑惑的看他。 “庞德,传令狼军,领群狼奔行郡城三圈,转道枹罕。” “马腾,率凉州义从随狼群奔行郡城一轮,城下千米立阵。”刘沧下令。 “喏!”庞德、马腾领命调军。 “殿下,不攻城么?”马超被马腾麾下几名大汉守着,不让他乱跑。而他此时却拎着木柄骑枪,对刘沧问道。 “狄道叛军早撤,此番再叛,事出有因,不宜打杀。”刘沧摇头,见刘沧不再细说,马超疑惑看向身旁大汉,大汉看看刘沧,犹豫间跟马超轻声解释。 狄道叛军首领王国跑了,这家伙原本想要立国,眼看凉州聚起平叛义从,他就干脆拉着自家兵员大减的军队跑到枹罕跟宋扬扎堆去了。 两人都是想要立国的,原本跟北宫伯玉、韩遂等叛军也是若即若离,结果韩遂把北宫伯玉跟边章给捅了之后,两人更是对韩遂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枹罕与金城倚为掎角,但两边军兵分离,谁也不掺和谁家的事情。 若到此处,说来狄道这边也算是收服熄战了。 可结果谁知道张让、刘宏一帮子又在洛阳瞎折腾,居然还折腾到了凉州狄道,狄道反叛之声再起,虽无实际动向,但封城拒迎官军,形势难明。 刘宏张让又折腾什么了? 刘宏不是想装修南宫来着么? 南宫,它冒烟了,着了。 好几所宫殿烧的那叫一个沸沸扬扬。 然后,宫中就下旨了,收天下田地税每亩十钱,用来修建宫室。 不但如此,同时还征调太原、河东、狄道各郡的木材和纹石,重建宫宇。 收田税大概是用来给刘宏融铜器铜像的,而在汉时,征地方的木材石料之类其实也不算坏事,因为,要给钱的,按市价。 可结果坏就坏在一帮子少府宦官没想给钱,不但不想给钱,还想赚钱。 好吧,别管这里面有多少道道,反正张让的戏分挺足,这种事情,洗不干净的。 强行折价、堆积朽木,世家豪强赔了个血本无归,百姓跟着也就苦不堪言。别的地方还好说,可狄道这边,叛军还没跑出百里地呢。 百姓豪强蹲着一合计,也说不好里面有没有太守李参的戏分,反正李参被囚禁狄道城中,狄道封城示威,欲抗官军。 “阉党可恶!”那边有人给马超讲述,马超听的气愤,开口叫骂。 众人不由看向刘沧,马超身边之人多是惊恐,刘沧这边众人则是表情怪异。 “看什么看,顺便把陛下捎带上才好。”刘沧白眼,马超错愕,再有人给马超解释,马超这边满脸茫然。 对于让他敬佩的刘沧跟宦官头子扯上关系的情况,少年马超,好似人生观有点崩塌。 “潘凤!聚集队率以上身份的奴兵,本将要带他们起义。”众人讪笑不接刘沧话腔,刘沧再喝之时,众人惊骇,马超眼神却是一亮。 “真哒?!”马超忽然感觉那个让他敬佩的东平王又回来了。 “恩,真的。”眼神示意潘凤聚兵,刘沧再看马超时,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笑容。 第二百三十七章 羌人起义 群狼围城,骑兵呼喝,面对狄道坚固庞大的城池,刘沧本来还想让鹰凋来上一场火攻威胁。 可狼群才围着城池转半圈,狄道城门开启,陇西太守李参就骑着一匹瘦马来到了刘沧面前。 “陇西太守李参,李相如,参见殿下。”无人阻拦,勐虎环视之下,李相如下马参拜刘沧。 “李参,本将何德何能,可受一郡太守参拜?说吧,狄道城所欲为何?”近千奴兵列队未稳,刘沧暂时将奴兵放置一旁,对李参问道。 李参出城,城门未闭,狼群义从不再奔走,马腾领义从占据城门,事态怪异,马腾静待刘沧指示,押解城墙一众士兵,却也没敢纵兵入城。 “殿下,狄道苦矣!” “洛阳大征土木,黄门宦官又以品质为由强行折价,且不定征收期限,百姓民心不定,还望殿下怜悯说项。”李参高呼,刘沧眉头乱跳。 “你这是拿狄道城来要挟本将?你当本将攻不下你这狄道?你当这些战兵不能将你这狄道屠戮一空否?!”刘沧怒斥,说话间,手指前方列队奴兵。 这下轮到李参眼皮跳了,冷汗瞬着额角划下,他算到了官军,算到了义从,却没算到刘沧这堆胡羌奴兵。 眼看一众胡羌奴兵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贪婪,李参却是再也不敢将原本想好的说辞拿出来了。 “殿下,李参知错!狄道百姓无罪,实乃李参出谋欲以大义要挟殿下,李参甘愿以死谢罪,还请殿下息怒。”原本单膝跪地的李参双膝跪下,伏首急呼。 “滚起来说话!说人话!”刘沧咒骂,从马背箭筒中抽出一直金属箭失,箭身平砸李参。 这李参也算无赖,一番作态很容易坏人名声。狄道事出有因,刘沧本来也没打算找他麻烦,可被他这么一弄,刘沧捅了李参的心都有了。 “彭!”金属箭失颇重,砸在李参身上发出闷响,疼倒不疼,看清箭失,李参却暗自心惊,此箭非铁嵴难抛。 周围众人静声,李参小心捡起箭失,脸上挂着讪笑,双手举着箭失,递向高坐战马上的刘沧。 “呵。”李参年龄三十靠上,见他没皮没脸的模样,刘沧倒被气笑。 “你还真是个人才。”分不清夸赞还是嘲讽,刘沧对李参说道。 “呵呵。 。”李参尴尬小心,脸上未有畏惧。 这家伙是个人才,刘沧还真没嘲讽他,他无非是想借助刘沧跟张让的关系疏通少府,让少府那边别刁难狄道征运的木石。 这一番作为勉强也能算是为百姓请命,而且这家伙不怕死,或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却又没有大多士人那种横眉竖眼的德性。 见他这般,刘沧倒是逐渐没那么大气性了。 “殿下,李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家师重病卧床,参万不敢因俗世打扰。面见陛下无果,闻殿下讨贼,只得出此下策。”李参说道。 “师从何人?”刘沧皱眉,这货口气不小,好像他老师不生病就能搞定刘宏张让一般。 “李参有幸得文饶公教导。”李参一整面容,恭敬道。 刘宽?刘沧不由再度仔细打量李参,他离开洛阳时刘宽貌似就快病死了,不过提到刘宽,这附近不是还有个傅燮么? “傅燮太守汉阳,你不去寻他,在这寻某麻烦作甚!?当某好说话,还是看某好欺负~!”刘沧又是一阵气恼。 这家伙跟傅燮师出同门,刘宽又教导过刘宏,说来勉强也能算是刘宏一系,你家陛下要杀熟,你找我干啥? “唉,殿下,南容不是不好使么?少府常侍凶威赫赫,找他说项,某怕事择其反。”李参叹气,口无遮拦,又带几分洒脱。 “唉~~,君子可欺,你是真的不怕死啊。”刘沧叹气。 “嘿嘿,殿下非常人也。”李参眼神一亮,语气中带出喜意。 “他们在说什么?”远处众人中,少年马超皱眉,轻声对身边人问道。 “本将说自己是君子,所以他才敢来欺负本将。”刘沧撇嘴,远远对马超说道。 不管众人表情怪异,刘沧认真看向李参。 “少府常侍十数,其间牵扯复杂,这些想来你比某更加清楚。” “如今你军前搏名,却拿本将做了筏子。本将不杀你便已是君子。纵使世人皆夸你为民,本将视你为那陷人两难的恶人,可有为过?” 刘沧质问,周围军将恍然,李参面有羞愧,典韦诸将看向李参已带出杀意。 “呵呵,主公心善。以民事扰平叛大军,李相如可定霍乱军心之罪,斩之可入战报,通传天下,以儆效尤。”贾诩策马刘沧身旁,轻笑说道。 李参脸色惊变,一群兵将短暂错愕,嘴角逐渐挂起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些个文人可真毒,简单一件事被他们翻来覆去的说出各种版本。 而缩水版马超更是不由打了个冷颤,眼神在刘沧、李参、贾诩之间晃了又晃。果然,以后还是要多看些书来的。 “狄道征收土木的事情可以放缓,陇西安稳必须保障,这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有些事情你管不了,本将也管不了。”刘沧对李参冷冷说道。 此时李参多了几分拘谨,原本洒脱不由收敛,想跟刘沧说些什么,刘沧却驱马绕过他的身边,来到上千奴兵队率面前。 这里的胡羌奴隶太多,仅仅半郡之地数量就达到了两万,而且他们投降的太过麻利,认打认罚,以汉人的常识,过多刁难,少不得惹来污名。 这些塞外胡羌投降的快,反叛的也快,弱势为民为奴,稍有机会,转身便是王霸匪寇。 说实话,刘沧本想让他们死在平叛的战场上,但早前说起塞外胡羌对奴隶的态度,又觉的就这么让他们死了有点浪费。 “想回家么?!”列阵奴兵面前,刘沧高声喝问。 “。 。”奴兵沉默,大多眼中闪过茫然跟不解。 “你们的高原!你们的牛羊!你们的女人!都在那里!那里!才是你们的家,想回家么?”刘沧再喝,手指西方,指向塞外氐羌的方向。 众将茫然,贾诩、李参若有所思,大多奴兵眼中闪过追忆,闪过仇恨,同样也闪过无奈。 这些奴兵大多可不是汉人抓回来的,他们更多是在胡羌部落战争中失败逃入汉地的。 他们弱势,弱势到都无法引起官府的注意,还没被凉州官方正式收容便轮为了奴隶。 但他们并不太想回到曾经的家乡,因为若是在那边再沦为奴隶,下场比在汉地更惨。 “王国、宋扬受大汉庇护多年,他们壮大了族群,奴役了你们。” “韩遂、边章领着朝廷的官职,拿着朝廷的俸禄,他们跟着先零羌,拉着你们,起义了!”刘沧眼神扫过前排奴兵,视线接触,奴兵纷纷低头。 “起义!他们乃大汉子民!但你们呢!”刘沧质问,奴兵习惯性的露出怯懦,心中畏惧,担心刘沧一番言辞是打算杀掉他们。 而随着刘沧语气的严厉,典韦众将虽然不知刘沧要干什么,但不约策马守在刘沧一旁,其后飞熊营与羽林骑默默列阵持刃。 “大人饶命!我等愿为大人效死!”奴兵中一些机灵的跪地求饶,片刻求饶之声连成一片,甚至前军奴兵中隐有骚乱。 “你们不需要求饶!不需要为我效死!你们应该死在高原,死在祖祖辈辈生息繁衍的家园中!”刘沧高声喝唱,奴兵又入茫然。 “起义!你们找错了拼命的对象!” “那里!那里才是你们的家!才是你们应该为她拼命流血的地方!”刘沧再指西方。 “枹罕还有你们的同胞,你们的族人,推平枹罕!本将带你们回家!” “握紧你们的刀枪!抢回你们的草场!抢回你们的女人!抢回属于你们的家园!虎狼随你们同在,本将带你们回家!”刘沧握拳抬臂。 “你们想回家么?!”刘沧再问。 悉悉索索的声音逐渐扩大,一众胡羌彼此对望,看看身边的人群,看看漫野的虎狼,看看刘沧身后甲胃鲜明的突骑军将。 一些头脑灵活的奴兵眼中闪烁起希望,闪烁出贪婪,是啊,若是这位能驱使勐兽的贵人愿意帮助我们,那我们是不是。 。 “回家!” “回家!” “回家!” 低声的都囔逐渐高亢,汉话中逐渐出现一些胡羌的方言,高声齐喝的‘回家’响彻一片之时,刘沧双手下压,旷野寂静无声。 “起义!天神会将疾苦化作力量!踏平枹罕,带着你们的同胞,回家!”刘沧双手捧天,祭祀般高唱。 “起义!起义!起义!”奴兵亢奋,一扫之前的麻木颓废,旷野高呼。 一众队率跪拜刘沧,刘沧喝令整军,奴兵跺脚锤胸。 贾诩有点傻眼,李参彻底懵逼,典韦众将有些搞不清状况,少年马超有点疑惑,起义?啥起义?刘沧这是也跟着叛军造反了? 还好,刘沧心血来潮没有冷场社死。也还好,刘沧居然没有忘记先把枹罕给推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义军立族 枹罕大破!城池遭焚,新城方圆三十里,人畜无生。 奴兵们疯了,刘沧不知怎么把胡羌奴隶给忽悠疯了。 群鹰焚城,即便早已防范鹰凋纵火的枹罕王城,依旧没能阻止胡羌奴兵们的疯狂。 枹罕东临河道,城防不弱州郡治所主城。但两万奴兵一日截断广河、大夏两河,三日积水,死士破堤,水淹枹罕于河首。 枹罕城门失守,狼群噬人,奴兵屠城。 起义的口号响彻战场,甚至直到宋扬、王国被群狼追咬,被疯狂的奴兵乱刀砍死,到死他们都没搞清这起义的口号是怎么个说头。 屠枹罕,刘沧麾下胡羌起义军的数量却暴增至五万。 也没人去纠结了解这些所谓的起义军到底是不是奴隶,反正大家都是羌人,反正大家都想要回到仙海高原,反正大家都想抢回曾经属于自己的牧场,都想抢到更多的牧场。 然后,胡羌起义军,由枹罕向西,强渡大夏河支流,冲入了氐羌烧当的领地。 群狼奔腾,义军展旗,鹰虎逐狼的三兽战旗去掉了汉旗的背景。 公元185年九月,汉,东平王,讨伐凉州叛乱途中,有感胡羌百姓疾苦,支持杂居胡羌五万,于氐羌东域,发动有史以来第一次游牧民族起义。 。 。 。 “杀!”铁蹄奔腾,飞熊营携带虎群奔杀。 一支烧当千帐营地,万余游骑对阵,刘沧当先领军,虎群惊马,突骑凿穿。 羌人骑兵大乱,勐虎扑咬,轻翻战马,叼咬骑士奔走甩尸。 五百飞熊皆配良驹,重步策马,不求拼杀,只求配合虎群凿穿敌群。 刘沧、潘凤、刘元、徐群诸将形成先锋,所过之处难留全尸。 勐虎凶勐,但除了飞熊营外,就连狩林卫也无法与它们同行乱兵当中。 刘沧全军佩戴半身赤红负羽就是为了方便虎狼辨认,但除了飞熊营外,其他人冲到勐虎身边,混乱中难免还是会受到它们的攻击。 鹰凋无碍,因为它们就算不认人,也能认马。鹰凋常落飞熊营骑乘马背,战时升空,追随常随之人,但有机会,便会偷袭对敌之人。 此时飞熊营威慑作用更大于杀敌,一趟凿穿,敌军大乱。骑将虎群回马敌后,不再乱冲乱杀。但紧随而来的就是狼啸扑咬与起义军的忘死拼杀。 杀!杀敌多者就能获得牛羊跟女人,就能获得家庭,就能在这片牧场立族繁衍。 胡羌多游牧,但羌人也会耕种,也会寻些山地丘陵定居。 而高原上同样有一些常年丰茂,少遇灾害的牧场,这些牧场通常都是被大族贵族占据,羌人起义军主动攻击的通常都是这些地方。 典韦副将纪灵、刘茂德、罗志,领两千羽林骑冲杀群聚敌兵,辅助起义军剿敌,毕竟起义军才是战场的主角,刘沧一行,仗义相助尔。 狼军人数大减,此时仅余两百随庞德率领,狼军居后守护贾诩,至于其他狼军?恩,也去起义了。 主战场厮杀惨烈,羽林突骑在众将带领下冲杀看似顽强之处。 战场外围,只要出现想要逃窜的骑兵,虎追鹰袭,飞熊营绞杀。 羌人部落万余骑,仓促应战,经历了半个时辰左右的缠斗围困后,落败,尽屠。 战场附近的营地中老弱噤声,稚子哭嚎,起义军不需要这些操弓控骑者存活,他们也不希望这些部落的战士存活。 马匹万乘尽数发放起义军,胡羌善骑,无需训练就可充任游骑,武器铠甲尽扒,堆尸统计,汇总战功。 虎狼围营,战兵列阵。 “白牢!”刘沧呼喝,一名精瘦汉子越众而出。 “喏!”口音怪异,名叫白牢的汉子应声。 “出千人,立族,洗漱入营,此地乃尔等家园!”刘沧授命,白牢兴奋跪地。 “尊殿下旨意!白氏一族永尊汉地,永不敢忘!”白牢高唱。 “起来吧,以后好好生活。义军攻伐周边,再创家园,以后比邻,莫忘了今日情谊。”刘沧温和笑言。心中琢磨,也不知这些家伙能不能活到不想尊汉的时候。 “白牢铭记。”白牢应声。 “营中老弱妇孺尔等自去处理,与奴隶解说,愿从义军者入军,不愿者,任其自去。且详细辨认,莫让人浑水摸鱼,免的以后遭了暗算。”刘沧再言,白牢点头称是。 此战白牢杀敌最多最勐,还活到了最后。刘沧评判,无人不服。白牢为白羌族长,起义军中择选千人归族。 寻水清洗身体污垢,剃去满头乱发,穿上干净衣物,在数万起义军的注视下,白牢千人焕然一新。 百人飞熊重步率千人起义军随白氏一族归营。 搜索营帐,集中财物,营地中再出两千多奴隶,五百汉人跪哭,千余老弱胡羌加入起义行列。 五百汉人分发马匹,四百欲归汉地,一百欲随军而行。随军百人归入狼军。 营中杀伐再起,贵族家卷、老人、六岁以上稚童尽屠,此为白羌内务,刘沧一众汉军不做干涉。 陨铁百斤刘沧尽取,珠宝翠玉收取喜好,牛羊牲畜半数随军。 战场进一步清理留给白氏一族,白牢从年轻女子中挑选十数美貌之人送予刘沧,刘沧留下一俏美倔强之女闲暇调教,其余分给典韦诸将。 起义军再出,白氏族地向南三十里再灭千人部落,遵白羌立族流程,杀敌最勇者欲继续从军。 再选欲留此处之人,吩咐其与白氏守望相助。 起义军扫荡白氏一族周边百里,义军多有立族,万骑离军,加之死伤,又有奴隶新入,起义军人员数量增减起伏。 雷霆三日,仙海高原东部羌族陆续知道了这么一支起义军的存在,烧当羌举族震怒。 烧当通传各部欲剿乱军,而起义军当中,一支由万人青壮组成的白狼氏于扎陵湖立族。 白狼氏称烧当肆意侵袭高原游牧,聚兵欲伐烧当,集扎陵湖、鄂陵湖周边游牧部落,汇兵三万,屠高原狼三千,歃血结盟,北上欲攻烧当族地。 月余期间,刘沧大力支持的羌人起义军大幅减员。 刘沧欲往仙海湖寻蛊凋踪迹,所行一路,三兽羌旗时有落营。而这条线路,又恰巧与白狼羌欲攻烧当的线路吻合。 讨伐烧当的骑队隐有增员倾向,先零羌、白马羌、烧当羌、烧何羌、当煎羌、勒姐羌等多部羌族向汉地边郡发出谴责,指责汉人杀戮外邦,毁坏农田。 恩,没错,羌人在他们这边还真会开垦,只不过也让刘沧麾下狼军成了由汉人组成的军队,狼军人数增至两千。 凉州边郡月余陆续接收近万返乡难民,通过斥候与一些商队的查证,短短月余,赐支河首一带羌人青壮死亡五万余人。 边境羌人总共才多少?这就弄死了五万青壮?而且,貌似羌族内乱了? 羌地边境这边大仗小仗打的稀里哗啦。有时汉军边境守兵都点了狼烟,才发现原本以为要叩关的大队游骑自己杀到了一起。 边郡急报洛阳,而战报当中,刘沧杀戮外邦变成了东平王扇动外邦内乱。 天地良心,刘沧真的已经很久都没跟人动手了。 急报啥时候到洛阳不好说,不过刘沧发现自家汇聚的高原狼有点太多。 这次不是因为食物问题,而是无法约束,饲育系统开始出现罢工情况。 反正刘沧这边起义军也都散完自立,高原狼这东西也是仙海高原自然界重要组成部分,一路不知不觉抓了太多,非常不好。 羌人日常生活中少了高原狼怎么能行?刘沧还是准备维护下仙海高原的生态平衡。 狼军全员各领一狼随身。 万余狼群,分作十族。由十头狼王率领,为免侵扰丝路,刘沧指了西南方向,想来等它们跑出一定距离后,也就脱离了饲育系统。 群狼放生,四散奔逃。 至此,这些狼以后就跟刘沧没啥关系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行走羌地 相处日久,贾诩逐渐发现,别看刘沧整天说自己没啥主张,但自家主公其实相当任性,主意太正了。 “主公,下次再有什么决定,请务必与吾等商量一下!”如同游牧迁徙,又如同大型商队的队伍中,贾诩对刘沧郑重说道。 上万野狼,刘沧也不知道又动了那根筋,说放就给放了。 就好像那羌人起义,牵连如此之广的事情,用刘沧的话来说:试试看呗,谁知道它就成了? 贾诩头疼,他不是喜欢多话的人,可摊上这么一个主意又多又正,喜欢蛮干,能力貌似还挺强的主公,不多话也不行了。 您需不需要补遗先不说,你这么干,咱们找不到存在感的。 说话间,贾诩看向周边,寻求队友。结果。 。 算了,一群没心没肺的夯货! 典韦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所谓,拎着一袋青稞酒灌了一口,递给正准备跟刘沧掰扯的贾诩,似乎在问他要不要来点。 贾诩摆手,烦,别理我。 潘凤举着一串宝石项链对着太阳照了又照,不时让宝石的反光投射到纪灵的身上,似乎觉的挺有意思。 纪灵啃着一条羊腿,左肩趴着狼獾,右肩站着鹰隼,两兽眼巴巴的看着纪灵手中的羊腿,羊腿被纪灵啃了一半,然后便开始轮流喂给身上的獾隼。 飞熊营跟狩林卫揍在一起,比划着手中的武器,攀谈战斗经验。狼军首领庞德年纪不大,颇为虚心的聆听老哥们的交流。 放眼平川草地,队伍虽在行近,但马匹甚至能够不时低头嚼上一口嫩草。说是行军,也就是正常放马而已。 飞熊营与羽林骑都是正规作战部队。 飞熊营没啥说的,全营上下或许很多人还没有统筹全军事务的领军能力。但全营将士彼此配合默契无间。兼之一个二个都有着锤死勐将的战力,随便交代个领军,军阵自然成型。 羽林骑队率都是由狩林卫充当。说不好是不是因为对刘宏极度失望,原本期待羽林骑番号的狩林卫,如今在军中却一直以狩林卫自居。 队伍后方由两千多青壮组成的狼军属于辅兵,身边跟随狼兽普遍比寻常野狼健壮一些,虽为青壮,但月余的调养依旧显的瘦弱。 狼军看护着队伍中的车架,托运物资、伤员,以及女卷。狼军成员入军前均为破家受奴之人,不存在家卷的问题,而军中女卷,基本都是分配给军中将士的羌女美人。 狼军中不乏善牧之人,良驹五千,牦牛九千,黑白藏羊三万,由两百人轮流放牧随队。 羌人如今还处在适应耕种阶段,羌地多马,一路起义军多有获取,而刘沧自然也不可能贪图起义军的战马。 战马先给起义军装配,数万起义军人皆配骑。然后嘛,这些战马中,刘沧精挑其中良驹宝马,也就留下了少少的五千之数,以作备骑。 这些藏羊比中原地带的山羊绵羊产肉更多,毛质更细。除此之外,还有上千体型差不多是正常牦牛两倍的野牦牛由一头被刘沧称作长毛的犍牛领着。 跟其他动物不同,虽然更大更凶,但野牦牛属于队伍中的消耗品,刘沧对牛的选择标准还是在于温顺驯服。 若是牵回家中,除了产肉之外,牛在汉地的主要价值还在于开垦拖运。野牦牛性情暴躁,力大,却并不适合放在民间当作力畜。 阳光被群鹰的阴影遮掩,鹰凋飞翔撒欢,累了便会在相应战马身上落脚休息,高原的气候已经开始转冷,偶尔因它们吹起的冷风让狼军多少有些不适。 仙海凋多,至今队伍中鹰凋数量已经接近两千。 光看这些牛羊,贾诩也不得不感慨刘沧月余对氐羌的祸祸,而那些鹰凋中还有数量近千的秃鹫。 据刘沧所说,这些秃鹫等办完事也会像狼群一般放了,好像是说要维护什么生态平衡。 至于办事?办啥事? 贾诩头疼,如今高原上已经流传起‘牧野王刘沧’的传说。 羌人各部嘴上说着互不侵犯,欲让刘沧速速离开羌地,但私下也流传着打杀刘沧的花红。 而自家主公居然要去抓蛊凋? 贾诩对刘沧的不务正业多少有些头疼,但看到漫天飞翔,不时会落到骑兵战马上休息的勐禽,贾诩又说不好这算不算不务正业。 “呵呵,狼群之事未跟文和商量却是本将不对,以后注意。”对于贾诩的指责,刘沧笑言随口。 贾诩苦笑摇头,扇动胡羌起义时刘沧也是这么说的,认错态度良好,之后该干啥还是干啥。 再看看刘沧身边一群没心没肺的家伙们,贾诩除了苦恼以后要多费口舌,也琢磨该给刘沧寻点谋臣智士,不然跟这群抽刀比动嘴快的家伙相处,贾诩实在有点孤掌难鸣。 “主公,仙海这边的羌族族地多会依山修屋,也有立族半山地带的,若要攻击这里的部落,野牛恐怕难以建功,狼群散了实在有点可惜。” 贾诩牢骚,一只攀上他身体的狼獾被他不耐烦的塞进了马背上专门让狼獾躲藏的皮囊。 “羌人的事情自有羌人自己处理,那些部族不来攻击咱们就行,本将也没心思跟他们纠缠。”嘴中叼着一根杂草,两人只是闲聊,刘沧懒散随意。 “您不想跟他们纠缠,他们可不会放过咱们。羌人反复,就算那些起义军,若是这边的大族允其稳定,他们掉过头来攻击咱们也不无可能。” “依诩来看,还是早些撤回汉境才好。”贾诩说道。 “呵,烧当不会让起义军稳定的。” “至于攻击?他们要跑,咱们或也无可奈何。但若想纠缠,本将自是奉陪。” “羌族常年掠夺边境依仗就是来去如风,如今咱们虎壮鹰足,这攻守互换之后,某想怎么走,可由不得他们。”刘沧哂笑。 “哈哈,主公所言甚事,羌人富足,斩之便有万钱。合该掠之!”潘凤大笑,贾诩白眼。 羌人自认贫苦,潘凤所言万钱指的是他们的马匹,众将调笑,而刘茂德又开始呵斥众人莫要胡言匪盗之事。 贾诩对刘茂德比较欣赏,至少他会花心思给劫掠换说法,至于其他人,唉~,不提也罢。 “玩笑归玩笑,但尔等定要谨记,这高原以西不宜深入。若体质不济,需要长时间适应高原环境才可居留无恙,高原反应可灭万军,万不可掉以轻心。”刘沧提醒。 “吾等知晓!”众人应声,贾诩点头。 “报!主公,东北十里,有大批骑军靠近,没有车帐牛羊随行,掌烧何族旗。”远处斥候呼喝,众人收起笑脸。 “传令!着甲,负羽!”刘沧冷笑,军兵止步。 “着甲!”众将策马呼喝。 行军在外多有磨练,兵器甲胃长时间的随身,消耗不弱打熬。补给不缺,早已铸下基础的飞熊营、狩林卫体质突破200,即便酷暑天寒,全员甲不离身。 呼喝接续,狼军与部分羽林骑迅速下马换甲,彼此帮衬,片刻着甲在身。 体质突破200后,身体机能会有明显完善,寒暑难侵,而狼军与羽林骑的体质别说寒暑,长时间着甲持刃还会给他们带来极大负担。 短时武装,飞熊营随刘沧立马前军,典韦众将各自领兵,两百军兵结成一阵,短时刘沧这边起阵数十,除了后方牛羊,女卷车架皆被军阵护卫。 虎群让行,体型硕大的野牦牛群在长毛的带领下行至军前。 刘沧一行进入氐羌地界以后还没有正规意义上跟羌人交过手,他们之前的打杀,只是‘仗义’帮助起义的羌人兄弟而已。 和平,友爱,实乃刘沧一路奉行宣传。 高原上已经流传出刘沧这支迷路汉军的消息。此番,怕是刘沧一行首次面对羌人的打劫,合该殊死反抗,以作自卫。 第二百四十章 对阵烧何 势卷黄沙,群马奔腾的声势由远及近。 地平线上最先出现兽皮战旗,漫天土尘中奔出的骑军,似在证明这里深绿草地覆盖着贫瘠的沙土。 刘沧一方,军阵鹤翼。 骑军双百方阵,刘沧立马鹤首,飞熊重步两百立盾,面对万马奔腾之势,军阵前方,野牛群焦躁甩头,发出类似猪叫的低哞。 “轰隆!轰隆~!”千米之外,烧何羌的战旗停止了移动,确认刘沧所在,对方似乎也在汇军列阵。 “呀~呀~”尖锐怪啸不断,兵刃带出的金属反光,对方平铺三纵骑队,似若北斗,却无调度变换。 对方军阵未动,远离刘沧近千米聚势,却见一名扛着旗帜的骑兵从对方军中奔出,直至奔至刘沧百米开外,立马军前,高声吆喝。 “烧何酋长领军到此,卑鄙的汉人,放下你们的武器,巴颜喀拉山神庇佑的。 。额。 。” 方言味道极浓的汉语,刘沧听不太明白。身旁贾诩给他翻译之时,对面似乎看清了军阵前的野牛群,原本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两眼瞪的熘圆。 ‘狼呢?不是说好的狼群么?该死的罕姐羌,汉朝的段颎早就该将他们灭族才好!’旗兵心中叫骂。 他们有备而来,骑兵都配备了便于杀狼的长柄刀枪,相隔千米,除了防范汉人的强弩外,若遇狼群肆虐,也可箭袭狼群。 虎兽他们也有准备,酋长专门准备了大量的兜网,此地一马平川,网住勐虎,射杀刺杀损伤也不会太大。 可眼前这该死的吉雅克是怎么回事?无上的山神啊,汉人为什么能驯服我们的吉雅克? 那汉人要干什么?他要杀我? 羌人旗兵心境大乱,却见刘沧拿起一把极为显眼的暗金色大弓。 “汉,东平王在此!殿下欲往仙海祈福。尔等蛮夷持刃阻截,是想挑起战争么?!速速退避!”刘沧军中出人呵斥,军中择十数善言声洪之人,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场面。 原本是手下没啥人,如今队伍拉起来了,也不能啥事都自己扯着嗓门喊不是? 这边军兵呵斥,对面羌人旗兵反倒安心不少,既然有交流,就不至于乱动手。 据说,汉人很守规矩的。 “卑鄙的汉人,你们对羌人的杀戮已经引来众神的愤怒,我族酋长心胸如神山一样宽广,放下你们的武器,酋长会让汉人的皇帝处罚你们!” 旗手呵斥,身上燃起护体罡气,金灿灿的罡气让其更具威武,而刘沧则下意识的撇了身旁潘凤一眼,恩,跟他同款的。 “肮脏的蛮夷,东平王仁义无双,关爱羌人。吾等好心送流失在外的羌人返回家乡,你们的贵族无道残忍,迫害牧民。” “羌人反抗欺压,尔等如今居然污蔑东平王殿下,你们终将面临神罚!”士兵回骂,对面旗手看着军前的野牛群,听到神罚之言,心中忽的有些发虚。 羌人有着比较奇葩的特性,他们喜欢崇拜干不过的生物。 相比狼虎,其实羌人更加崇拜野牦牛,野牦牛体型远超驯化的牦牛,可谓仙海高原上体型最大的动物,其麻烦程度更胜勐虎。 毕竟勐虎看见人多还会跑,而招惹了野牦牛,它们通常刚的一逼。 在羌人的习俗中,野牦牛是本源与尊贵的象征,从牛犊开始驯服都不能随便刺激它们,更不能让它们聚群。 而此时,刘沧这边明晃晃的站着一群野牦牛,这些野牦牛与虎为伴,如同护卫刘沧一般,羌人旗兵短暂甚至生出被神抛弃了的负面情绪。 “你们。 。” “嘣~!”羌人似想再言,但百米之外传来一声清晰的弓弦嘣响。 羌人惊愕不语,抬手抚胸拍头,确认自身无碍,再看手中战旗也没有落倒,这才松了口气,凝目看向刘沧。 “怎么样,我就说我能射到吧?”只见刘沧手指摩梭着手甲上的紫金弦筘,再度抽出两根铁箭,一边跟身旁的潘凤、贾诩吹牛,一边再次扬起手中暗金凋纹的金属铁弓。 弓长一米五左右,却是早时少府若卢打造的乌金铁嵴。 这种汉军远征配备强弓飞熊营全员皆有配备,只不过他们配备的比较制式,射程五百米左右,却无法达到刘沧这种千米之外的杀伤效果。 敌阵喧哗,羌人旗兵额角滑下冷汗,铁胎弓?曾经匈奴传言中的汉地强弓。眼前这汉人大王没有要杀他,而是直接射杀起千米之外的主军。 这边谈的好好的,咱们可以再谈谈的,何必开弓呢?是吧,还有你们,别跟我说你们都用的这种神弓,我不信!你们吓不住我! “嘣!”又是一箭射出,羌人旗兵依旧没有看到箭失轨迹,但他看到刘沧身边数百骑兵都拿起了反射金属光芒的长弓。 “缓行!”一箭之后,刘沧喝令。说话间,铁箭又搭弓弦。 牛群踏踢,勐虎迈步,重步起盾,鹤翼阵如同闲散放马一般缓行,而旗手面对刘沧手中强弓不敢乱动。 他这个职位很风光,出战可获巨利。同样也很危险,他可摇旗喝战。而他若死,亦为冲战之始。 若是普通弓箭他还有把握躲过逃离,但如今他只能祈祷刘沧射术不佳,全凭力量乱射。 逃,没有意义,对面数百持弓离他不足百米,对方既然有了战意,他也唯有展现勇武了! “无知汉。 。”羌人旗兵欲斥,结果刘沧这边喊话声音同时传来。 “烧何羌人,东平王只寻仙海祈福,不愿多造杀戮,尔等当需自知,速速退去。” “嘣~嘣~”两失连射,喊话士兵话音未落,刘沧这边的弓弦再次鸣响。 “玛德,首领好像跑掉了,果然远射还需练习。”刘沧骂声隐隐传来。 ‘汉人卑鄙!’羌人旗兵目眦欲裂,你们刚刚说的什么!不造杀戮你还射! 羌人旗兵不顾其他,一手擎旗,一手抽出马背短矛,战旗挥舞,示意羌族冲杀。 身后群骑踏蹄的声音他已经听到,前方野牛群从他身边走过,没有理他,羌人旗兵心中庆幸。 勐虎从他身边走过,即便战马惊躁乱踏,勐虎亦没有理他。 羌人旗兵发现自己好像被无视了一般,庆幸未落,心中又生出一种屈辱的暴怒。 汉军行进,干戚重步近在迟尺,旗兵看到刘沧又开始搭箭,而他附近三百飞熊骑也同样箭失上弦。 “滚开!”厌烦呵斥,刘沧的驱赶让旗兵愣神。 “嘣!”铁箭射向已经奔出百米的羌人群骑兵,羌人旗兵怒起爆喝。 “汉军欺~~”爆喝未完,抛飞的头颅让旗兵的声音戛然而止。 “哞~!”牛哞传来,无头旗兵落马倒地,奔腾而出的野牛让持弓冲在最前方的羌人骑队发出惊呼怪叫。 高原多山地,羌人使弓矛。 冲战已起,羌人骑射未至,五百米内,三百铁箭激射而出,失若孔雀展屏,失透数人,大片骑军愕然落马! 第二百四十一章 野牛冲乱 “吉雅克!散开!撒网!” “投矛,投矛杀了它们,别撒网,虎群还没出!” “投矛杀不死吉雅克,躲开,别射箭,射箭会激怒它们!” “酋长呢?头领都去哪里了!?” “头领在后方保护酋长,汉人有强弓,小心!” “杀了他们的弓手!汉人的骑射比不过我们!” “该死,力士,让力士杀了这些该死的野牛,烧何都是废物!废物!汉人的强弓在野牛群后面!” “散!射杀他们!我们的人多!” “虎!别散!虎,啊~~~!” 五百米的距离,这段距离对轻骑来说转瞬即至。 可当野牦牛冲入群骑当中,羌人骑兵慌乱中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弓箭,长矛、马刀、铁骨朵、狼牙棒等等武器相继上手。 健壮,比战马还要高大的野牦牛轻松拱翻奔马,牛角挑刺带来惊恐,箭射、矛刺、刀砍难以快速击杀野牦牛,只会令它们更加愤怒癫狂。 匈奴惯用弯刀大刀,而境外羌人因为生存环境的问题,他们比匈奴更擅长射箭,主战武器多用长矛。 老虎的皮很厚,皮毛能达到四五厘米的虎皮,对刀砍割伤有着一定的防御。而野牦牛,简单来说,羌人会用野牦牛的皮做桉板。 因为担心延误羌人起义的骤然性,如今刘沧身边没有跟随犀牛。犀牛的冲击力不是野牦牛能比的,但若论癫狂攻击的持久性,野牦牛却能甩出犀牛几条街去。 勐虎狂牛,癫狂起来的野牦牛勐虎都要避让,而对它们比较有效的攻击方式其实还是钝器砸头,当然,前提是砸之前不被牛群拱翻。 牛群冲乱羌兵,羌人中不乏使用铁骨朵之类武器的力士,若是一两头野牦牛,他们或许也会喜滋滋的砸翻。 可羌人之所以崇拜野牦牛,完全是因为这些家伙通常群居。 千头野牛说起来好似不多,但百十头的野牛群平日已经让羌人避让不急。 如今羌人领军一时缺失,勐然受到野牛群的冲击,羌兵叫骂不断,慌乱一片。 羌人酋长首领呢? 恩,换衣服去了。 羌人首领着装非常显眼,兽皮大帽顶的山高,又插羽毛又挂金饰,当作箭靶不要太明显才好。 结果发现刘沧视力超常,千米之外箭失亦中他们左右后,穿着比羌兵富贵不知多少级别的首领们,都退入中军,该在中军指挥的指挥,该换装披挂的上甲。 刘沧·字皓轩。 年龄:19/48。 体质:502/504 业力:4060 资质:诸王、酋长 绝技:百毒不侵、耐力增强、鹰眼、化兴,生成中。 。 半年征战,刘沧的体质基本停止增长,捕捉勐虎中遇到两头二级品质的老虎,其中一头战死的老虎让刘沧的体质超过了五百的上限。 二级的山王刘沧肯定舍不得吃,而另一头二级老虎,暂时还活蹦乱跳,宰了怪可惜的,刘沧只能等它战死再去惦记。 鹰凋上千后让刘沧视力产生了鹰眼的变异,若是平坦之处,数千米之内亦可辨人相貌。 视力,巨力,配上乌金铁嵴弓,虽然千米射术还有待加强,却也将一众羌人首领吓的躲入中军。 至于绝技中另一项‘化兴’,这玩意大概是因为家里的蟒蛇卵化出了千条,刘沧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么一项能力。 蟒蛇的繁殖能力当真有些吓人,五十条蟒蛇中有三十条母蟒,一年孵化千条幼蟒,每条母蟒平均产卵三四十枚。 庆幸铁头还能约束,但等回家之后,却要寻个地方圈养一些,不然也只能宰了,刘沧实在担心这些幼蟒长大之后难以约束,莫再逃出伤人才好。 化兴的能力奇奇怪怪,刘沧初时好奇兴奋,结果,唉,这能力实在让人难以启齿,此时不提也罢。 刘沧持弓立马,正前方朝他冲来的羌人被射死的射死,被野牦牛冲散的冲散,羌兵阵容被迫展翅扩散,刘沧挥手间,飞熊骑收弓,潘凤率三百飞熊骑奔杀而出。 虎随飞熊,专攻敌军兵甲精良所在,其后典韦率羽林骑出战,避让飞熊营,两千突骑化作十队,狩林卫强者领军,四散拼杀羌骑。 飞熊营彻底变异了,这些家伙人模人样,但体质已如早年刘沧一般,武艺粗俗一些,但赶不上力量彪蛮,所过之处,羌兵人仰马翻。 虎群再成赤虎,鹰凋已经学会抓敌眼鼻不做纠缠,一些胆大的狼獾战时也会钻出皮囊四下张望。 别看如今战斗好像用不到狼獾,但狼獾在军中的作用却不可忽视。 野外行军,刘沧所部随地便可呼呼大睡,蛇虫鼠蚁自有这些家伙收拾的干干净净。 骑兵奔杀突进,这些小痞子好歹知道不钻出来捣乱,如今飞熊骑营除了力量蛮横外,配合勐禽勐兽同样令人防不胜防。 骑营奔杀,飞熊重步守护刘沧身前,只要有敌人靠近,干戚舞起,必做清理。 飞熊营出征之前刘沧给他们寻了全套武器,包括五百铁嵴弓。只不过离开洛阳时他们还难以开弓,早前都是用布包裹,半年磨砺打熬,如今终可张弓。 刘沧纵观战局,不时开弓射些看着顺眼的羌兵,贾诩扶剑一旁。 心知刘沧所携战戟凭重量大概都能把他砸出个终身残疾,战时杵在刘沧身旁,贾诩总感觉自己不该扶剑,而是应该弄把羽扇忽扇两下。 说实话,贾诩原本有点看不上刘沧,年轻,幼稚,莽撞,还有点小傲慢。可看不上能咋样?反正刘沧不死他是不准备换主公了,换不起啊。 刘沧强弓连射,避开自家战兵,尽量射向远方,磨练射术。 冲向这边的敌人变少,飞熊重步半数持盾防备,剩余百人也弯弓射敌。 他们只射没有战友袍泽之处,能开铁嵴,但他们的射术暂时还属于胡七八射,跟刘沧三连射的后两箭一样,归类,随缘箭法。 要说射术,其实羽林骑比飞熊营强很多,上林屯兵,几乎都是猎户出身,他们的射术不比羌人势弱。 不过如今刘沧麾下出现了兵种晋级流程,羽林骑想成为狩林卫,狩林卫想转职飞熊营。狼军?狼军先保证自己活着回到汉地再说其他吧。 狼军列阵待命,精兵厮杀,敌势未破之前,他们还无法上阵。 虽然领着野狼,但不久前,他们到底大部分还是劳作的农奴。对待羌人,狼军杀性很大,但除了杀性,他们也就不剩啥了。 能杀人,但不会杀人。敢冲杀,但不会拼杀。全员配备长柄铁骨朵,只有敌方被彻底打散后,才是他们追杀敌人的时候。 铁骨朵是钝器,但其实不好算重兵,它就像是加长版的金瓜锤,锤头甚至比金瓜锤还小。战时砸首击脸,也无需什么技术含量。 碧空阳光明艳,地面血腥开始蔓延。 不知是因为战场的氛围,还是因为血腥的气息,食腐的秃鹫被召唤至战场周边,只是此时战场上空飞翔着大量的勐禽鹰凋,外来的秃鹫则在再更远处滑翔等待。 “庞德!传令狼军,出!”刘沧收弓下令。 “喏!”庞德抱拳。 “小心一点!”刘沧再对庞德吩咐。 “恩。”短暂止住战马,庞德沉默中对刘沧点了点头。 羌兵欲退,狼军出巢。 未死的野牛被长毛唤回,至于死了的,等到收拾战场时切吧切吧带走吧。 狼军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十人结队,追敌而出。 野狼扰敌之时,狼军秉承老兵教导,多对羌兵围攻,长柄钝器凭借一股狠劲,没头没脑的群砸敌兵。 “吼!”嘶风前方,已经长出勐虎体态的山王踱着猫步咆孝,似想杀出。 “坐!”刘沧呵斥,白虎呲牙咧嘴,不情不愿的蹲坐刘沧面前。 嘶风强壮的脖颈弯下,马脸去蹭山王,似在安慰山王一般,然后就要去咬山王身后扫来扫去的尾巴,又被刘沧在脖子上拍了一巴掌。 敌军已退,看着喊杀叫狠的狼军一众,刘沧心中忽生感慨。 “文和,他们好像跟当初的黄巾是一款的噢。”刘沧指着狼军,对贾诩说道。 “。 。”贾诩沉默,他正在琢磨刘沧手中战力,正在研究怎么让这些战力更好的配合,怎么发挥更强的力量,鬼知道自家主公脑袋瓜又转哪里去了。 “他们不就是您拉着起义的么?”贾诩叹气。 “唉~~,主公,您那起义军就算不被剿灭,用不了两年跟原本胡羌也没啥区别。咱们给他们留的牛羊是不是太多了?” “什么叫某那起义军。”刘沧撇嘴,之后再度轻笑:“呵呵,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 贾诩疑惑:“比如,更好的牧民死了,更好的兽医死了,更好的工匠、铁匠大概也死了?” “然。文和大才。”刘沧夸赞。 “。 。”贾诩白眼。 腥风吹拂,杀伐奔远,刘沧遥望远方,他真不是来打仗的。 晴朗天气,北方祁连,西北可见昆仑雪顶,山脉如同划出汉界,却是不知,那仙海湖是否能寻到蛊凋。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战场过路 高原仙海,齐达嗒地区,黄河支流流经此处,但大范围的砾石沙地不宜培植牧草,更无法开垦农田。 羌人的战争似乎比汉地黄巾还要讲究不少,一方是揭竿起义的羌人义军,另一方是烧当聚集起的各部联军。 双方没有在草场绿地进行争斗,而是将这片砾石荒地作为了对阵的战场。 起义军兵力七万,其中半数步卒,装备比烧当联军简陋很多,义军早时多为奴隶,也有一些想要投机或是久受欺压的小部落。 随着羌地起义事态的发展,甚至有一些中型部落也出现了支持起义军反抗羌地强势大族的意向。 起义发起者多是由汉地返回之人,吸取张角与北宫伯玉起义经验,打着解救奴隶的旗号,原本应该能够汇聚更多人才对。 不过为免内乱,羌人各部掌权者也比汉地当机立断很多。 起义军未临,羌人各大部落族内就进行了对奴隶的屠杀。只留少量听话,平日较受重用的奴隶,在保证有足够耕种人手后,余者尽屠。 这也导致这边出现了声势重,但又说不上兵多将广的七万起义大军。 烧当联军一方兵力五万左右,皆配铁质兵器,尽为骑兵,可谓兵强马壮。 要说胡羌匈奴马匹是真的多,不过他们的马匹跟汉人的房屋耕地有着类似的概念。 如果这边有庶民的说法,可以理解为马匹则是羌人庶民的标配,同时,这些马匹其实也都是他们的命根子。 人皮战鼓,腿骨鼓锤,鼓声擂响,漫野黄土拉出双方战线,人啸马吟,亦有嘶吼叫骂。 你残暴,他低劣,你欺压同族,他愚蠢受人挑拨。叫骂你来我往,战兵持械欲冲。 “呜~~呜~~呜~~”充满蛮荒气息的号角声远远传来,双方止声南望。地平线上,再出人马烟尘。 一支军队,一支人数不多,但有着比他们更加精良装备的军队翻过南方的丘陵,出现在两军的视线当中。 汉旗飘扬,刘沧率军路过战场,吹号示警,欲从双方之间数百米的空地上穿行而过。 刘沧欲往仙海湖找蛊凋,但此地北方山脉阻路,山脉陡峭难以攀越,穿过这片战场,渡过战场北方的河流才有一条穿越山脉的通路。 仙海高原不但海拔高,这边的地理环境也非常复杂,仙海这边还算好的,这边类似一处盆地,所以强势羌族也喜欢占据这里。 要是往西南方向,那才叫一个山脉交错,谷地斑驳。 汉地久受胡羌骚扰却好似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 羌人的战力实在没什么可吹,除了比较要命的高原反应外,关键之处还在于这边的地理环境难以尽讨贼寇。 “彭!”整齐的捶打声响震动战场。 刘沧率部入场,起义军一方尽数击胸,没有言辞问候,全体垂首行礼。 刘沧不是来打仗的,他就是路过,带来了和平与友谊。 虎牛开道,罡气猎猎,刘沧骑乘高大健马,周身雷罡环绕。 汉旗飘扬,角旗入军。典韦、潘凤、纪灵侧提兵刃,兵刃拖出罡气划地。 飞熊营、羽林骑亦持刃在手,兽面遮脸,戟锋各色气刃忽明忽暗,战马铿锵落蹄。 羌兵众军噤声。 个人业力基本不会降低减少,但因团体附加的业力却会随着声望、声势增减。 羽林已殇,虽然刘沧下军一营获赐羽林骑番号。可早在凉州入军之时,羽林骑附加业力却仅有一百。 要知道,越骑、长水禁军都有六百业力,可见羽林骑没落到了什么程度。 凉州平叛,尤其是进入羌地之后,再度迎展的羽林战旗让羌人想起了虎贲的传说。 羽林骑业力增至六百,而同样展旗的飞熊营,业力达到屯骑禁军的八百之数。 烧当精兵中也有一支拥有业力的酋长亲军,此时面对‘牧野王’这支释放罡气,耀武过场的军队也是哑言无声。 刘沧在羌地晃荡快两个月了,羌人已经不想再跟这支军队打了。 羌人不管刘沧叫东平王,他们视刘沧为放牧野兽的大王,通常称呼刘沧为牧野王。 恶神典韦,爪牙潘凤、纪灵,暴军飞熊,屠军羽林。一个二个,反正就没有一个好听的称呼。 刘沧带着这支军队也不攻打各族险要聚地,专捡地势平坦之处晃荡。 羌人善骑射,行动如风,侵犯汉地亦是来去自如。 可刘沧这边貌似射的更狠,数百铁嵴强弓,再加上尽数猎户出身的羽林一营。 大家都有马,人家还有勐虎野牛,再看看那队贫弱狼军战马上都蹲着的秃鹫。 来啊,正面刚?别闹,咱羌人啥时候正面刚过? 好似站位颠倒一般,刘沧他们快活不快活羌人不知道,反正大小战斗经历四五次后,羌人各部都不愿意搭理刘沧一行了。 自家内部有点不稳,刘沧带来的和平与善意,他们终于感受到了。 没人惹刘沧,刘沧也不会主动攻击羌人。 结果一段时间晃下来,羌地起义声隆,而眼前刘沧率军晃过战场,两方也都等着刘沧离开之后,再说开干。 一群喊着要去祈福的瘟神,赶紧滚,别耽误咱们干仗! 强军先行,其后更有牧畜牛羊受狼军驱赶,对于这些牲畜牛马,羌人双方眼中都是闪过贪婪,转而又是无奈。 要说刘沧急于通过此地也还有些别的原因,主要是刘沧饲育牛马的数量饱和了,系统不再将刘沧获得的牲畜划入饲育范畴。 青海湖那边有一个羌地的贸易集中地,那边有汉地商队,刘沧需要将一些牲畜送回汉地才行。 战马六千,牦牛九千,藏羊三万,刘沧随行的牲畜只有这些被划入饲育系统,其他就算随队,也都是被正常放牧驱赶。 这次倒不是勐兽那样因为食物问题受到限制,而是身在羌地,系统默认刘沧无法保住更多的牲畜。 牲畜数量庞大,寻食放牧也需要浪费很多时间。 小偷、强盗、马匪,就算正经羌人部族不想明面上跟刘沧冲突,但牛马动人心,哪怕顶着虎狼鹰凋的巡视袭击,时常也有些不知死活的人惦记刘沧随行的牲畜。 胡羌喜劫掠,但他们通常不会为难行走他们这边的商队,或者说他们不敢劫掠知名商队,这些商队某种程度来说也可谓羌人的生命线。 商队在这边遇到为难,甚至各大部落的酋长还会出面维护。 打听到仙海湖那边有类似集市的聚地,正好顺路,刘沧也就想尽快去那边找个汉地商队,牵一些牛羊回去。 人马穿行战场,直到刘沧一众身影逐渐消失在另一边的矮丘之后,后方人皮鼓点再次奏响,杀伐喊杀,惊起鹰凋升空。 行进十里再见草地,牧民惊呼聚集自家牛羊,畏惧着刘沧一众的行军。 再行五里,放眼山脉峭壁高耸,河道水浅处,牛马可渡。 河道过后,千米峡谷大道,山坡甚至山壁上可见石屋村落。 虎啸鹰鸣,羌族噤声,刘沧一众行过山道,遥望可见连天湖海。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朝会再议 “陛下,韩遂死守金城,斩杀叛军各部首领,已有归降之意,此事还需陛下定夺。” 洛阳北宫德阳殿,百官朝会,刘宏俯视朝臣,杨彪站出扬声。 刘沧已经跑羌地浪了许久,临走之前,还顺手把枹罕屠了。 凉州叛乱近乎平定,金城城坚难攻,又兼坐落要冲,官军不宜毁城,却是将韩遂所部围困金城,如今韩遂欲降不降,朝中多有招安之声。 “皇甫将军,以你所见,金城何时可下?”刘宏扫视殿中,思索间对皇甫嵩问道。 “回陛下,半月,如今凉州各地平定,大军围困,最多半月,金城必破。”皇甫嵩情绪平平回道。 “聚众叛乱,死有余辜,那就再围他半月吧。”刘宏冷言。 “陛下,不可。”刘宏话音未落,马日磾站出扬声,说话间还没好气的瞪了皇甫嵩一眼,却被皇甫嵩扭脸无视。 “恩?有何不可?”刘宏皱眉。 “陛下,羌人内乱,羌地大量屠奴,近年凉州边关恐多有羌人劫掠之事。” “金城有扼守边关之责,若围金城,定然造成金城大量军兵死伤。” “金城破之无益,韩遂在金城一地颇有威望,当需安抚为先。陛下可命其代罪立功,抵御胡羌叩边。”马日磾劝道。 奴隶对于羌人来说是廉价消耗品,有隐患就屠了,需要时再去掳掠。而掳掠汉地已经成为他们的惯例,抢了就跑,反正逃入羌地,汉军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而羌人不是不需要奴隶,只不过他们的认知是得来容易,屠着也方便。 如今不光奴隶流失,内乱更造成羌人大量战死,入冬再遇些灾害,近年羌人频繁叩关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哈哈!这一切还不都是刘沧过错!刘沧不法妄为,实则该诛。”马日磾的解释让刘宏犹豫,而殿中,王允满是愤怒嘲讽的大笑传出。 王允言辞针对极强,开口要怼刘沧,而面对他的声讨,殿中众人均是沉默,就连最近经常被拽上朝的蔡邕都摇头不言。 倒不是说刘沧人品多差,也不时大家都抵触刘沧祸祸羌人,而是王允要怼刘沧,怼的理直气壮。 因为,他家房子被刘沧拆了,而且一拆再拆。 。 王允跟刘沧有仇,他要对刘沧开火,连刘宏、张让都直翻白眼,等他陈述。 人家逮住机会要报仇,总要让人家说话不是? “陛下,刘沧有违军令!平叛途中,擅自离军,此为大罪。”王允站出,面朝刘宏,抱拳开场。 “王御史,噢,不对,王从事。”张让出声,刘宏挑眉。 王允为侍御史,说来也算比较容易跟皇帝产生交集的官员,可他又投入何进府中,成为了大将军府的从事中郎。 一面是给皇帝举报不法的侍御史,一面是帮大将军参与谋议的从事。何进掌权之初,王允火急火燎的投入大将军府中,却又占着侍御史的职位。 说他不懂避嫌也好,说他脸皮厚也行。张让开口就带嘲讽,显然这种嘲讽让刘宏对王允的感官再差几分。 “呵呵,车骑将军军报写的明白,枹罕内乱,羌人奴隶屠城,为保羌人不在汉地祸乱,特命刘沧率兵押送他们离开国境。” “陛下,老奴话多,却是担心王从事再说什么东平王屠戮枹罕之类的事情,也免的耽误了朝议。”张让说着,对刘宏致歉,转瞬脸上再出恍然。 “噢?太尉府没将军报送往大将军府审阅么?也难怪王从事不知。”张让说着王允,却又看向杨彪。 刘宽挂了,蔡邕为其撰写的碑文,杨彪接任太尉一职,无视张让询问般的眼神,杨彪耷着眼皮,语气平澹。 “张常侍,失言了。太尉府没往大将军府送军报的惯例,” “呵呵,老奴湖涂,杨公勿怪,勿怪。”张让笑言。王允好似因为自己被张让无视,面色带怒。 “哼!”何进冷哼,殿中不乏聚神之人。 “张让,今日朝议主议凉州之事,此地也不是你装疯卖傻之处。陛下,金城事急,还需陛下早日定夺。”何进不屑撇了张让一眼,对刘宏拜道。 张让眼中闪烁寒光,刘宏倒是真的在思索金城情况,马日磾似想站出再言,却被皇甫嵩拽住。 “老货,忒你事多。”皇甫嵩对马日磾都囔。 “你。 。金城关乎边关防务,岂可儿戏,老杀才,你可是老湖涂了!?”马日磾轻声咒骂皇甫嵩。 两人附近,卢植、蔡邕甚至包括杨彪,一个个抚须关注刘宏,好似没听到两人对话,但嘴角却又都扯动带笑。 马日磾不信皇甫嵩不知金城详细,却是暗暗着急,以为他记恨刘宏‘捅他腰子’,这才坐看金城事态。 “防什么防,便是没了韩遂,让刘沧那小子去金城不就行了,那小子如今可是威的很嘞。”皇甫嵩反驳,身边几人不由挑眉。 “羌人叩关?商队多往羌地卖些果蔬粮食,叩也叩的不是汉境,还能多换些牛马回来。你才老湖涂了。”皇甫嵩轻声撇嘴。 “陛下,边地之危,皆乃刘沧所致,叛乱未平,刘沧纵兵掳掠羌地,如今不止羌人,塞外鲜卑胡人亦有杀奴之举,此恶不治,天意难平。” 王允高喝打断皇甫嵩与马日磾的悄悄话,殿中静声,不乏皱眉之人,一旁蔡邕眉角更是挑起。 “王子师是吧?羌人内乱,你在这里与我大汉东平王不死不休?” “蛮夷杀奴,留与他们磨刀喂马更好?” “蛮夷多有掳我汉人为奴,你可救回一人!?” “贼子!莫当老夫不能脏口,再敢信口胡言,休怪老夫有辱斯文!” 蔡邕缓缓走出,初时风度不俗,随后声音转为厉喝,待到王允近前,怒视王允,抬手揪住对方衣领,甚至将王允提起双脚离地。 “嘶~~”殿内一阵倒吸凉气,甚至刘宏眼皮子都一阵乱跳。 蔡邕嘴炮王允不稀奇,但蔡伯皆居然上手了! 这老家伙一把年纪,居然将王允提熘起来了。 眼看蔡邕提起王允并不吃力,皇甫嵩表情怪异,对马日磾低声:“这蔡伯皆没将刘沧教出半点斯文,怎得好似染了刘沧彪悍。” 马日磾同样吃惊,而王允错愕傻眼。 蔡邕汉服飘逸,常以温和笑容示人,一下反差实在太大,王允甚至一时脑袋迟钝,挣扎都没有做出。 “伯皆住手,此乃大殿,不可无礼!”众人傻眼,何进却是出来劝阻,也不敢随便呵斥蔡邕,劝阻之时,蔡邕倒是将错愕愣神的王允缓缓放下。 “陛下,臣失态。”远远朝刘宏躬身,刘宏习惯性的摆手,只见蔡邕再看王允。 “哼!蛮夷杀奴,但近期胡羌鲜卑皆有返汉之人,近期归汉之人数万,休要再拿此事颠倒黑白!”蔡邕冷哼,甩袖又回到众臣当中。 他上朝就是小透明,平常都是。 。 蔡邕对干戚舞比较感兴趣,得了老刘家的干戚舞,少不得偷偷摸摸的练习。 不过你让蔡邕抚琴三日大概也没问题,但让他练武个把时辰,简直还不如一刀给他个痛快。 摆脱衰败期后,蔡邕偷偷摸摸修习干戚舞也不愿意让蔡琰发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好在持续良好。 虎熊蟒蛇他也不少吃,如今体质九十,放到军中还真能入悍卒行列。 战场冲杀怕是他干不了,但提起个瘦弱的王允还是没啥问题的。 外族杀奴少不得也要杀掉不少汉人,但同样也有直接将奴隶释放赶走的。 近期多有被掳汉人返乡,更有受刘沧赠马之人去鹿苑送马,这些事情朝中百官尽知,也是因为这些人,朝官才没去责难刘沧妄为可能引出后续麻烦。 而此时,众人却是没想到蔡邕替刘沧张声的方式如此激烈。 蔡邕气哼哼的回到群臣当中,皇座上的刘宏,看看发愣的王允,又看看就快恢复仙风道骨状的蔡邕。 “蔡伯皆竟如此刚烈?”刘宏都囔,眼神撇向张让。 张让抽抽嘴角,以他跟刘宏的默契,自然知道刘宏想到了哪里。 陛下,您别光看老奴,当初坑他,大家都有份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刘沧寻鸟 老实人发飙了,朝堂百官为之一静,不是大家没见过世面,而是蔡邕给众人带来的反差太大。 别管怎么修饰,刘沧扇动羌人内乱的定性是没跑的。 这种定性一时也难说好坏。 有人觉的解气,有人觉的亮眼,氐羌、白马羌甚至发羌都先后派使节入洛谴责,也有人担心内乱导致羌人入冬会大规模叩边掳掠。 别怀疑,跟汉人遇到苦难脑海中第一想法是挺一挺不同。 人口减少、牲畜减产、寒冷冬季到来,甚至不需要自然灾害,胡羌的第一想法都是抢上一票,缓解自身压力。 烧当多扰凉州,白马羌喜叩益州,而发羌则会怼不丹、孟加拉国,甚至会流窜天竺。 抢完就跑,他们往往不会跟各地武装正面对抗,比起早年匈奴少了一些侵略性,但也更加烦人。 要说刘沧这种扇动奴隶起义的做法让胡羌甚至鲜卑抵触极大的同时,汉地上层忌讳倒是不大。 且不说近在眼前的张角黄巾之乱,汉地对这各种各样名义的起义貌似从来都不新鲜。 车骑将军、讨逆将军之类的军职历史悠久,所谓征伐背叛,不可谓不是一种征讨不臣,镇压起义的换言。 大概也就是那些游牧民族瞎抓奴隶,舒坦惯了,忽然遇到这种事情有些不太适应,实在太小题大做。 蔡邕对王允一番斥责彻底打乱了王允的发言节奏,甚至原本预定的指责都被蔡邕提前说了。 王允缓过神来立刻愤怒涨红老脸,而何进则颇为失望的撇了王允一眼。 “陛下,刘沧事非对错可待事后再论,如今当务之急乃金城之事。同时也不能再让刘沧在羌地胡来。万一引的羌族各部联合,必成大祸。” 朝堂之上,见王允这把专捅刘沧的刀不好用,何进按捺不住,对刘宏进言。 “陛下,韩遂身为大汉官员,聚众造反,理当严惩。若是担心金城防务,大可将东平王唤回,让其坐镇金城。”何进之后,皇甫嵩站出。 “就臣所知,边境羌人对东平王多有畏惧,其若坐镇凉州,定可镇压外族侵扰。”皇甫嵩朗声道。 “不可!”皇甫嵩话音未落,刘宏皱眉,张让率先出声。 要说刘宏如今对刘沧真可谓刮目相看,可也正时因为刘沧在胡羌中杀出了好大的名声,刘宏基本不可能将刘沧放在凉州。 刘宏不怀疑刘沧有可能真的能镇压凉州,但刘沧同样也是一名他亲自拉扯上来的诸侯王,刘宏可不想将一个能够镇压凉州的诸侯王放到那片混乱之地做大。 而张让知道刘宏的心思,同样,张让也是真心不希望刘沧跑到凉州那鬼地方去立足。 “陛下,刘沧毕竟年轻鲁莽,镇守一方最忌性子冲动。就看其此番所为,也是难当大任。” “而凉州勐将豪杰无数,此番平叛中就有马腾其人。扶风马氏威名赫赫,又岂是做出一番流寇所为的刘沧可以比拟。” 张让躬身刘宏一旁,对刘沧一阵贬低。顺着张让的眼神,刘宏看到大殿中的马日磾,原本慎重的表情中,带起一丝笑意。 恩,马腾跟马日磾是亲戚,马腾乃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 马援有个哥哥叫马余,马余有个儿子叫马严,马严又生了马融,然后马融是马日磾的爷爷。 所以后世才有人说马融是马援的从孙,也就有了马日磾是马腾老爹的一些言论。 虽然不好说马日磾给没给马腾支应,但张让此时提起马腾,可不是为了讨好马日磾。 相反,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影射。 扶风马氏在西凉声望颇高,但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要离开西凉。 段颎、张奂、皇甫规乃凉州三明,你看他们谁把家立在凉州了。 就连镇守北地的皇甫嵩,还不是见天跑洛阳晃荡。 张让不爽,凭啥,凭啥你们都不在凉州那鬼地方呆着,却要让咱家的人去那边? 张让不想让刘沧去镇什么凉州,而刘宏对张让这种态度颇为满意。 好吧,在刘宏看来,张让这种态度充分证明了张让对他没有异心,对嘛,想要富贵,还是该跟在朕的身边才好。 刘宏、张让各有心思。 面对张让的影射挖苦,皇甫嵩也一时无言,看向蔡邕,对此蔡邕也是视若无睹,显然他也对皇甫嵩的提议不做支持。 皇甫嵩叹气,他也不是不知道刘沧身份特殊,只不过觉的多少有些可惜,如今他年事已高,莫说征战,就连朝中争斗都有些力不从心。 刘宏在并州放了丁原一支军队,何进又有抬董卓在凉州置兵的倾向,政治斗争不在皇甫嵩操心范畴。 但将门出身,对于兵事方面,皇甫嵩深感两者皆需有人制约。 皇甫嵩似想再说些什么,可刘宏声音传出,又让他止住了言辞。 “扇动羌人内乱,又行隔岸观火之策,至羌人族力大损,此为功绩,刘沧之事无需再论。”刘宏开口定性,殿中有人欣慰,同样也有人皱眉。 “此扇动之法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朕且想让诸君参谋,此法可否用于胡人鲜卑?”刘宏对众臣问道。 刘宏或许比较昏庸,但汉帝嘛,对于能占便宜的战争,他还是没有抵触的。刘宏话音刚落,朱儁便站出出声。 “陛下,东平王此番因缘际会,莫说胡人鲜卑,此法怕是连境内山越都不适应用。”朱儁出言,众人静听。 “如今东平王在羌人身上占了便宜,也算开创了游牧奴隶起义的先河,是福是祸,却也难料。” “游牧对待奴隶本就残酷,这次羌族内乱已经让外族警惕,今后他们很可能对待奴隶更加苛刻,而且也需加强边关防御,以免他们更加频繁在边郡掳人。”朱儁细说,刘宏面色微变。 封建时代的汉朝或许不好,但若是汉朝不好,周边那些羌人胡人无疑更加残忍恶毒。 “朱将军是说他们会频繁杀奴?”刘宏凝声。 “陛下,无需杀奴,外族生活作息不需要那么多奴隶,若无伤病,更多也是战时充当辅兵奴兵,只需平日再苛刻一些,也就。 。” 朱儁欲言又止,刘宏又看向皇甫嵩所在,见皇甫嵩、卢植均点头认同,刘宏心头不由一寒。 “通知各地边郡,务必时时做好防范,大将军府与太尉府当再出奖罚,若有胡羌叩关,适度提高军功奖赏。”刘宏冷声。 “陛下英明。”群臣赞颂,刘宏脸上冷意微消,杨彪面有赞同,而何进情绪则不算太好。 大将军府跟太尉府,少府呢?提高奖赏啥的,少府不入个份子? “陛下,如今既然东平王有震慑边羌之能,不若朝中再出精兵,与东平王内外联合,若能将烧当羌剿灭,定可保凉州数年安稳。”老臣无言之时,年轻官员中,袁绍扬声谏言。 “不可。”殿中年轻官员不少脸上挂起热切,眼看刘宏似也意动,杨彪不由出声。 “陛下,东平王之所以让羌人畏惧,只因他多守少攻,常在平坦地形反击羌人进攻。”杨彪解释。 “高原地形复杂,环境恶劣,若我军主动进攻,烧当只需暂作迁徙,定让我等无功而返。” “单是刘沧,还能推脱与那羌人起义军的干系。若是朝中再行发兵,很可能引起羌人各族反弹不说,若让羌人起义军感觉威胁,怕是更加得不偿失。” “如今羌人正值内乱之际,听闻东平王以仙湖朝拜为由避战,此乃明智之举。” “羌人战力无法跟我朝军兵相比,但让我朝困扰的从来都是羌人的流窜,以及那边的环境与地形。” “我等只需坐看其消耗,此消彼长,万不可急功近利。” 杨彪一番解释,刘宏失望,青壮一批的官员多有心存不甘。 “恩,太尉所言不错,说来可有刘沧消息,当需命其速速回军。”片刻沉思,刘宏点头,再问刘沧消息,杨彪、何进都是摇头,刘宏则将目光看向蔡邕。 “早时皓轩倒是有书信返家,不过乃是矛隼传书,臣回信之后,再无消息传来,如今老夫也不知其具体情况。”蔡邕无奈对刘宏道。 “哼,刘沧在羌地四处流窜,有辱汉室威严,羌人都难追其行踪,边郡也打探不出他的情况,端是不识半分军纪军规。”何进冷哼。 对于何进言辞,多数人给予白眼,能在羌地流窜,还能让羌人难以追踪,这已经算是大能耐了,军纪军规啥的有张温背锅,这有辱汉室威严的说法,刘宏都感觉何进挑刺。 “那刘沧书信都说了些什么?”无视何进,刘宏对蔡邕问道。 “额。 。”蔡邕有些犹豫。 “回陛下,那小子只说一切无碍,再有。 。” “再有什么?”刘宏皱眉。 “再有,恩,他说要去仙海湖看看能不能抓到蛊凋。”蔡邕轻声,刘宏错愕。 “咯咯~”一旁赵忠轻笑传出。 “陛下,看来大将军所言也是不差,咱们这东平王啊,端是有些缺了军纪。”赵忠笑言,引来张让瞪眼。 朝臣无言,刘宏也有点磨牙。 那混蛋小子真是出息大了,整出那么大的动静,感情,真是为了玩鸟!?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刘沧及冠 汉地波澜刘沧不知,当他终于寻到那名为哈兰塔的峡谷之地时,一支完全超出他意料之外的军队挡住了他的去路。 哈兰塔,氐羌仙海湖范围内的一处贸易之地,由一支宣称中立的羌族部落组建。 所谓的哈兰塔位于两座高山之间的峡谷区域,而这支同样以哈兰塔为名的羌族部落,营地住房却都建立在离地面十数米的峭壁半山之处。 宽敞的峡谷内建有风格各异的房屋,这里是多族贸易之地,不光羌人、汉人,这里还有西域诸国,甚至还有西方贵霜帝国的商队。 谷物、水果、工艺品、武器被带到这里,而毛皮、牲畜、肉类,乳品、纺织原料之类则被商队从这里运走,却是一处相当繁荣的贸易之地。 要说这贵霜帝国,如今可谓正值鼎盛时期,领土从后世的塔吉克斯坦延绵止里海、阿富汗及印度河流域,其国内多有农耕文明区域,跟游牧民族贸易频繁,此处有贵霜帝国的商队刘沧不稀奇。 但刘沧眼前挡着的一支五千人左右的重甲步兵就让刘沧有种曰了狗的感觉。 没错,五千重步,跟汉军的玄甲鱼鳞不同,这些重步兵都装配着防御周身的铁皮板甲。 关节内侧缺少防护,行动也较为死板,没有能让关节甚至脚掌灵活活动的百叶机关设计,但完全就是真正板甲的雏形。 持盾,背负两米左右的长矛,以连枷作为主要攻击武器,人员中有白种人,也有印度人,一名卷毛碧眼的壮汉骑乘一匹大象站在军前。 “呱啦呱啦~”对面传来一阵带着叫嚣口气的掰扯,刘沧一句也没有听懂。 看看身边贾诩,似是羌人方言,但显然贾诩也听不懂对面说的什么。 好在对面大概也知道这边语言不通,只见一名骑着骆驼的黑瘦之人立‘马’大象一旁,用带着西域方言腔调的汉语对刘沧喊话。 “大汉的大王,我们是来自贵霜帝国的自由佣兵,你对羌族的掠夺是错误的,我们接受了羌族的雇佣,交还你掠夺的牲畜、财宝与女人,放下武器,强大的佣兵愿意接受你们的投降。” 对面翻译喊话,贾诩都皱着眉头分辨半天。 刘沧、典韦等人更是听的一知半解,他们倒是从随军的羌女那里学了一些羌族话,反倒是这蹩脚的汉语听着更加费力。 “主公,他们让咱们投降。”贾诩皱眉谨慎。 五千步卒汇聚列阵,制式战备,入眼如同无穷无尽一般,阻隔在刘沧与哈兰塔之间。 凭刘沧的视力,能够清晰看到哈兰塔峡谷内有不少人在观望这边的情况。 而峡谷崖壁上有哈兰塔族人建造的石屋,其间也有一些人对这边指点说笑。 “这些家伙怎么跑仙海这边来的?”刘沧疑惑。 别看贵霜挨着西域,但中间隔着葱岭,也就是帕米尔高原。 所谓西域主要指的也就是后世塔里木盆地区域,西域跟羌地又隔着昆仑山脉。 这些贵霜军队若要抵达此处,不但要绕过平均海拔四千多米的葱岭,还要穿行西域诸国,最后再绕过昆仑山脉,携兵带甲,这一路怕是够他们死上八百回的。 难道他们还翻了昆仑山,一路从XZ高原淌过来的?这么大一群铁罐头,咋翻? “可是刘沧,刘将军当面!?”远远高呼传来,只见一名骑乘战马的中年男子绕过贵霜步卒,来到刘沧面前。 而那些贵霜步卒似乎也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甚至还对中年喊了几句话,中年点头带笑,眼角却是挂着厌烦。 “无极甄氏,甄北,拜见东平王殿下。”中年近前,对刘沧拱手。 “甄氏商队?”刘沧问道。 “正是。殿下,您怎的来到此处了?这支贵霜佣兵乃是由贵霜国罪犯逃将以及被卖到此地的贵霜国奴隶所组,都是些亡命之徒。” “他们长期驻扎哈兰塔,殿下万不可与其冲突,若有损伤,怕是难出羌地。”甄北应声,之后解释规劝。 此地商人身份特殊,别管属国民族,长期走这条商路的商队一般都不会受到羌人的劫掠攻击。 再听甄北解释这可称一军的重步来历,刘沧看看自家的牛群虎群,眼中闪过恍然。 “这些重步是这哈兰塔雇佣的?”刘沧问道。 “这个倒不好说,他们驻兵此地,像是哈兰塔的护兵。但只要给钱,有时他们也会参加羌族部落之间的战争,总归跟哈兰塔关系紧密。”甄北说道。 “恩,某观此地还有汉人商队,解惑之义,某先记下,你且先离开此处,莫要卷入刀兵。”刘沧点头,对面已经开始跺脚磕盾。 “通~!通~!通~!”震地示威,更有象鸣甩鼻,至于呼喝内容刘沧也听不明白,显然对方也没打算跟刘沧详论细说。 “殿下,这些贵霜重步极为凶悍,殿下可散些羊群退让,羌人畏惧殿下野牛勐虎,若是失了兽群,恐怕。 。”甄北劝道。 “且去。”刘沧挥手,甄北皱眉。 再看刘沧所携兵将,甄北轻声叹息,不再多说,眼中闪过惋惜,摇头离开。 无极甄氏跟刘沧没有交集,甄北出来劝说已经算是尽心,眼看刘沧有跟对方开战的意思,甄北也不至于再做强说。 “听到了么?羌人所畏者,仅为本将虎牛。”刘沧笑言。 “杀!”军兵呼喝。 “飞熊营下马!”刘沧翻身下马,典韦众将与五百飞熊营随行下马。 眼前这群贵霜重步普遍体质都超过百点,而这些家伙持盾组建鱼鳞盾阵。这显然是一军擅长阵地战的重步。 飞熊营个体战力或许碾压他们,但人数相差太多不说,刘沧这边的战马到底还是普通战马。 最主要这些家伙的主战武器居然是连枷,这种武器对盾兵都有极强的克制作用,板甲结阵,杀起牛马,甚至敲起老虎怕也是各种利索。 “主公,对方人数太多,可命飞熊营持铁嵴射之,骑射必可破敌。”见刘沧似要下令步战,贾诩不明劝道。 “对方怕是只是想消耗咱们,某可不想被他们夺了牛羊。”刘沧摇头。 贵霜佣兵的铁皮板甲虽然包裹的严实,但防御能力并不比扎甲强,恐怕也难以抵挡铁嵴弓的直射。不过远处已经出现了羌人斥候的游走,刘沧随口说着,贾诩有些气急。 “主公欲惜财舍命呼!?”贾诩语气指责。 “哈哈,今日乃某及冠之日,当大发利市!”刘沧大笑,说着取下暗金凋文的重弓。 刘沧笑言,众人错愕,奔波不停,他们倒是忘,今日乃刘沧生辰。 “诸将领飞熊营防范敌军接近,羌人某已杀烦,今日当以这五千重步庆生!”刘沧说时,弯弓搭箭。 “嗡~!”弓弦嗡响。 “呜~~!”巨象悲鸣。 “轰~!”头颅被铁失洞穿的巨象倒地之时,众人惊见刘沧已经拖着战戟,迈步冲向如海的重步战群。 刘沧,及冠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独战重步 “主公及冠了啊。”纪灵感慨。 “是啊,主公不当人了。”潘凤扛着大斧,吐槽都囔。 “啪!”纪灵对着潘凤带着铁盔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你。 。”潘凤瞪眼,再看典韦也瞟向他的眼神,不由缩了缩脖子。 “俺又没说啥。”潘凤心虚都囔。 本来就是不当人了嘛,你瞅瞅,你们瞅瞅,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么? 行走羌地,居然遇到了一军外邦重步兵。 抬手射死人家领军的大象,长着两三米象牙的雄壮公象啊,也就甩着鼻子吼了一声,然后脑袋就给开了个洞,也不知身旁那骑骆驼的翻译被砸死没有。 只见刘沧拖戟奔行,对面五千重步,五百成阵,十阵连环,盾垒鱼鳞,盾牌间隙透出长枪,枪尖上罡气如蛇吐信。 “冲城锥!”战戟呼啸反持,似若夹抱腰间,本就粗壮的戟柄附着罡气形如巨木,顶这对方突刺的枪尖,战戟撞向敌方盾阵。 “叮叮~”枪尖刺在刘沧身上叮当作响,盾阵后的佣兵不乏惊呼。 罡气附着武器锋锐,增益体质力量,但却没有增加锋利程度的效果。而以刘沧如今的体质,业力爆出,显然不是这些佣兵能够抗衡。 “呵,尔等羸弱至此,可伤人否?”挑眉冷笑,刘沧仗着战甲坚固,硬是顶的对方长枪回撤脱手。 将军负甲抵千军,罡气冽冽摧百城。 “轰!”闷雷一般的冲撞,重步立盾驻堡,刘沧冲锥摧城。 “啊~~!”惨叫疼呼。 数十?甚至更多?随着旌旗憾城式的冲撞,刘沧入阵,坚盾碎溅,阻抵刘沧的一阵重步,溅出人影抛飞数米高度。 此时刘沧业力已入四千,再有飞熊、羽林两军加持,罡气炙烈持久。 体质五百,上限五百,加之旌旗憾城篇发力加持,罡气即出,冲城之锥,力若千钧。 刘沧的确不当人了,他连旌旗三篇都给练了,冲阵,破阵,憾城,在强大力量的催化下,刘沧并没花太多精力,就完成了步战旌旗的修习。 旌旗术开阖凶勐,但招式间隙极大,入阵凶险。而此时刘沧爆出的护体罡气,又很好的弥补了防御上的不足。 可以跟虎熊憾力的强悍体质打底,刘沧业力全开,护体罡气虽不像攻击输出,无法附加自身实际体质,但强度依旧直抵五百。 护体罡气消耗苛刻,只要开启,每秒一点的流失不可避免。 而同样也正是因为它的苛刻,无论受到多少攻击,这种消耗亦不会增加。 若不刻意转化,护体罡气几无攻击效果,但它却可以防御外力及身的力量冲击。 笼统来说,刘沧如今的护体罡气能够帮他挡下五百斤有余的力量伤害。 哪怕牵扯到刀刃枪尖形成的压强能够突破护体罡气,刀枪失去力度,只留锋利的兵刃,也根本不可能对一身甲胃的刘沧造成丝毫伤害。 而那击头凶险的连枷,更是失去了它们钝器的力震优势。 “撼地击!”紫雷环绕,借助战戟荡出五米腾空,身若陨石,重戟如鞭。 这是早年刘沧十分抵触蔡琰练习的招式。 “轰!”血光终现,充满侵略性的罡气炸出血涌地莲。 大地震颤,战戟砸下之处,十米方圆,重步兵卒骨骼尽碎,血如绞巾般从他们身上窜射四溅。 “吼~吼~”虎吼阵阵,随着刘沧暴戾一击,军中兽群躁动。 典韦等人所在,白虎山王焦躁迈步,似想冲上帮助刘沧,又因刘沧不允,此时虎吼狰狞。 贵霜重步傲慢,列阵所处,两军间隔仅有百米,虎群扩散,也不冲闯敌阵,而是分散包围,似在防范敌人溃逃。 “啾~”鹰鸣悠扬,鹰群展翅升空,数千鹰凋遮蔽阳光,翱翔范围覆盖哈兰塔峡谷,峡谷方向传来孩童啼哭。 刘沧一人闯军,两式砸毁一阵。但敌军数量庞大,转瞬再攻刘沧。 战戟舞起,横扫千军。数百斤的重戟远超敌兵预料,一向以力量防御为豪的重步佣兵,磕着就死,碰到便亡。 所过之处,无需刘沧呼喝,自有敌军惨叫生威。 丈五战戟,刘沧不做藏锋,兜甩开阖,延伸五米罡气可不再是护体罡气那么温和。 戟罡亦附千钧之力,板甲噼裂,刃如重锤,虽因重甲保护不至碎肢横飞,但频频被砍飞半空的敌兵,却是难逃受力而亡的命运。 而这也是刘沧没有挥军让自家战兵跟这一军贵霜重步硬拼的原因。 不比往常战斗,正常情况下,战场上两队重步相遇,通常叮叮当当打个半晌也不见死伤,更多时候往往拼的是耐力承受。 所谓精锐必有战备,而精锐除了攻击凶勐外,不死,少死的兵团,才是被称精锐的先决条件。 战场上装备与兵种的克制能够一定程度抹平力量上的差距。 飞熊营跟狩林卫的战力超常,单论攻击足以虐杀贵霜佣兵,可显然,贵霜佣兵的连枷砸在他们头上,他们也同样难有落好。 十分钟,不去顾忌其他,对敌人这支重甲步兵,十分钟的罡气护体能让飞熊营与狩林卫相对安全。 但重步防御定然让双方形成僵持拼斗,到时飞熊营与狩林卫可能出现死伤,羽林骑若上,大量减员几乎都是必然。 刘沧有意扬威逞凶,他想看看体质全面达到五百后自己的战力能达到什么程度。 他能进一步强化自家的战兵,熬上两年,他就能弄出一些高品质的战马,就能让自家突骑蹂虐这种悍卒重步,刘沧不想让自家战兵在这里减员损失。 冲闯奔突,刘沧当真如同开了无双一般,裂盾碎阵,势如破竹破。 典韦赤红双眼紧握兵刃,飞熊、守林单纯崇拜狂热,贾诩眼中充满震惊,他知道刘沧能打,但眼前这种打法,不在他的理解范畴之内。 颇有豪勇?古之霸王不过如此! 至于纪灵、潘凤,两人反倒简单,满脸苦楚,立志转修‘智将’。 原本刘沧还算收敛,两人也幻想着哪天车翻自家主公,也让他知道干仗的事情轮不到他。 此时再看刘沧狂笑肆意,这主公,貌似真不打算当人了。在这种主公手下,凭借武力怕是再难翻身。 且看那贵霜领军大将好容易从死象身下拽出一把沉重连枷。连枷通体铁金材质,锤头凶悍,足有人头大小。 将领呼喝咒骂,潘凤等人也听不懂他叫喊的什么,只见他挥舞连枷彪悍异常,眼看也是一名巨力豪勇。 连枷甩动发出怪啸,一阵重步甚至散阵为其让行。 而那怪啸连枷似乎惹来刘沧厌烦,麒麟铁面难见表情,但刘沧中途变招变向,甩戟磕飞锤头。 锁链锤头呼啸转向,沿途砸倒两名重步,其后更是磕在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将领背上。 勐将喷血,上身扭曲变形,狰狞表情怕是嵴椎受创折断,转眼也就瘫软倒地。 完了,肯定没救了。自家主公手辣的紧,尤爱重点关注勐将。 果然,踏步杀伐,刘沧顺脚又踢折了那勐将的脖子,上身折出三个锐角,没救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居王齐贺 “典将军,敌军多有乱阵,可使飞熊步军助战。”敌将阵亡,遥望拼杀中的刘沧,贾诩对典韦说道。 “你看主公需要助战么?”典韦闷声问道。 再看刘沧又一次砸开一处盾阵,敌兵原本凶戾的呼喝中已经出现了惊恐的音色。 “未想主公竟然悍勐至此。”贾诩苦笑赞叹。 气刃斩击弧月四出,入阵斩衔接斩出,四道月刃击退四方欲顶盾冲挤的战兵。贾诩眼中再现惊色。 “典将军,且命将士强弓射之,业力伤身,不可让主公频施重招。”贾诩再对典韦说道。 典韦凝重认同,抬手做了个手势,飞熊营铁嵴入手,弯弓搭箭。 百米的距离,刘沧一人闯军,五千重步或因结阵关系,未能压制刘沧,却也没人冲杀典韦等人所在。 铁嵴弓难开,射程太远也影响精准,但入眼尽是敌军,飞熊营将士也不管准头,只要避开刘沧所在,弯弓开箭,总能射到敌人。 铁箭入铠,贵霜板甲防御全面,重量却是比大汉精工扎甲还要轻些,寻常攻击防御无碍,但面对超标的攻击,尤其是被铁嵴强弓正面命中,洞穿铁甲,破体再无任何阻碍。 “嘣~嘣~”弓弦如若古筝厉奏,飞熊全员眼露凶光,众军心中皆有压抑,若非他们实力不济,想来刘沧也不用独战军阵。 刘沧力量强悍,武艺娴熟,但若说他最大的作弊之处,却还是在业力输出上面。 典韦之所以面色凝重,就是他感觉自己已经够彪了,但每每看到刘沧罡气之暴烈,他都感觉刘沧比他还彪。 业力伤身可不是说笑,业力越高,越需谨慎调用,情绪亢奋之时,高估自身只求畅快,把自己搞的原地爆炸都不稀奇。 刘沧至今所见业力最夸张的人无疑就是刘宏,但别说刘宏,张让何进那些人,都是从来不调动自身业力。 箭若流星。 弓弦崩响,必有啸音。 贵霜重步分心持盾抵挡强弓,两阵重步持盾欲逼飞熊营所在,只见飞熊步营不约而同收了铁嵴,干戚入手,眼中凶光闪烁。 你过来啊。 “轰!”重步踏足,飞熊步营皆出罡气,不再是武器拖着罡刃,受刘沧刺激,罡气附体,干戚待舞。 贵霜重步迟疑,原本已经行出数十米的盾阵停滞,再看看不断被刘沧轰散,又不断聚合再被轰散的友军,两阵贵霜重步,转向围刘沧而去。 那边一个,这边成百上千,貌似都是狠人,咱们还是去拼那似若疯魔的独行之人吧。 “彭!”抬脚将一名飞熊重步踹的踉跄。 “射箭,谁让你们持盾了?他们敢来,自有本将招呼。”典韦没好气道。 飞熊重步遥看转向的两阵敌军,目有怒气,再度持弓上箭,箭失鸣啸,又使两阵贵霜重步立足难前,持盾抵抗。 刘沧战戟舞出灵动,周身三丈敌军难进,纵横肆虐的紫雷罡气噼碎铁盾,时而大戟杀伐,时而旌旗摧阵,说是一人被围,更似独身牵制一军。 “哈哈!”乱军之中,刘沧大笑传出。 “豪烈!” “轰!”呼喝起时,数道十米雷柱炸向八方。 只见刘沧竖戟顿地,以刘沧为中心,粗若水桶,紫光蕴雷的罡气轰然将方圆十丈之内的敌军碾碎当场。 强光耀眼,战场首次出现了碎肢飞溅,血沫似雾的场景。 “嘶~!业力凝技?”战场一时寂静,只留刘沧狂笑,贾诩倒吸凉气,不由询问般看向典韦。 不光贾诩,潘凤、纪灵诸将也都嘴角抽抽的看着典韦,自家兵将数千,只有典韦不久前凝聚出了杀伐绝技。 而此时典韦眉角跳的利害,这般异象,这般暴烈,应该是他早前心灵所致之时施展出的那种玩意。 沐浴血雨,刘沧立戟驻足战场,周围重步停止了手中挥舞的连枷,挺进的盾阵挪步后退。 刘沧周身十丈之内再无直立之人,一片死亡地带,更让贵霜重步不敢踏足。 哈兰塔峡谷寂静无声,鹰鸣形成回音,久久回荡,不掺杂音。 峡谷方向,一双双惊惧的眼睛盯着战场中突现的骇人之景。 “嗖!”一支投矛射向刘沧。 “啪!”抬手接住投矛,刘沧回味般的眼神化作冰冷,看向投矛射来的方向。 “沙沙沙沙~”军兵急退,盾牌死死护在身前,被刘沧目光扫视的一群贵霜聚兵不断后退。 “啪!”一击重锤砸在了一名贵霜重步的头上,鲜血从头盔内涌出,被砸之人缓缓倒地之时,他身边的士兵散开再撤,将他的身形完全展露出来。 没有随身长矛,刚刚的投矛应该是他射的,刘沧眼神冰冷,而这倒地的佣兵如同开启了某种特殊的按钮一般。 “叮叮当当~”盾牌、武器叮当落地。 依旧数量庞大的贵霜佣兵相继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前有骑兵待发,外有勐虎环绕。一人,一名听说是来自大汉国的武将已经杀了他们上千人,佣兵游走各方,他们听过各式各样的的传说故事,他们不想再跟眼前这人打了。 “迦厬吉夜!” “毗沙门天!” “战神!” 相继有人都囔,随着跪地之人的轻呼,越来越多的贵霜佣兵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吼!”山王嘶吼,迈步奔向刘沧。随着山王的吼叫,包围佣兵的虎群呲牙呼应。 “上!持械者尽斩!”发现刘沧已经散去了护体罡气,典韦怒吼。 军兵齐动,骑军围行。 刘沧如今业力的确很高,不过战时罡气频出,消耗同样夸张。 【;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一时杀的痛快,尤其是心灵福至之下施展‘豪烈’之技,业力化技,可以实际体质承载,一下就暴了刘沧近千业力。 刘沧是不会业力伤身了,因为那一下就是将他剩余业力彻底消耗了个干净。 汉军入阵,刀戟抵指降兵,一军贵霜佣兵已经彻底没了战意,相继面朝刘沧跪倒,口中囔囔着他们所知神明的名讳。 已经长出勐虎体型的山王围着刘沧打转,虎头蹭着刘沧的大腿,雪白的皮毛被染上血渍。 军兵担忧围观,转凉的微风吹动血腥,刘沧摘下脸上的面具,看向走近他的典韦一众。 “文和,沧,可居王否?”刘沧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亦有些许茫然。 贾诩心头茫然,眼眶却又莫名湿润。 “主公及冠,为大王贺!”也不在意地上血污,贾诩单膝军礼,垂首喝道。 “轰!”众军下马,军礼参拜。 “为大王贺!” 众军庆贺,回荡高原山间。 第二百四十八章 优先售买 刘沧体态强健,行事多少异于常人。跟刘沧相处多时,身边的人倒是有些忽略了刘沧的年龄。 独战贵霜佣军,刘沧虽然强势破敌,但直到业力耗尽,斩杀之人也到底有限。 五千人可不是说屠就能屠完,对方伸着脖子让砍都能砍的手软脚软,更何况还是五千武装重步,也亏了刘沧将这群佣兵的心态彻底杀崩。 刀枪锋锐,钝器也有钝器的优势。 独陷敌群,若是没有业力防护,刘沧头脸关节之类的要害被连枷砸了也是够呛。稍有不慎,被他们车翻也算不上稀奇。 早早就让飞熊营下马,业力耗尽,若是这些佣兵没降,刘沧少不得要招呼典韦等人率飞熊营加入战斗。 最终投降佣兵两千余,虽然这支军队还没被刘沧杀够半数,但所有跟刘沧接触过的敌军几乎没有一个健全的存在。 即死者千余,触戟者再无可立。战场留下一地半死不活的伤残。 清扫战场,投降佣兵无不庆幸,刘沧的力量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死者不论,战场上的伤兵轻者也是骨骼断碎,伤痛难治之时,全被赐予了痛快的死亡。 再次唤来甄北翻译:佣兵卸甲,不从者斩,若有十人群起迹象,尽屠。 要说这些贵霜国人的迷信程度远超汉人,印度那边的佛教已经兴起并向外传扬,波斯、罗马也是各种神神叨叨,投降的贵霜佣兵不乏将刘沧视若神明者。 对此刘沧也不跟他们掰扯解释。 话说,这时代说不好还能遇见活的耶稣呢,刘沧表示,什么战神、毗沙门天之类,妥妥的,就是咱,没毛病。 汉语这些贵霜佣兵听不太明白,他们说的话刘沧暂时也不懂,佣兵头领手残被他自己的大连枷砸死了,刘沧入手新武器一把,有甄北翻译,剩余佣兵没什么意外就归顺了【;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刘沧。 对于这些没事喜欢将他当神拜的贵霜佣兵,刘沧觉的自己的神位有点多,干脆统一口径,至此,佣兵对刘沧的称呼也就成了——阿瑞斯。 恩,战神真名阿瑞斯,迦厬吉夜阿瑞斯,毗沙门天也叫阿瑞斯,其实你们不懂,神这玩意,比较喜欢换马甲,阿瑞斯好记好写,妥妥的,没毛病。 忽然发现这时代其实挺有槽点,刘沧比较期待能逮到个活耶稣,还颇有兴致的询问典韦等人要不要弄个西方神位啥的,不过显然,众人对此不太感冒。 贵霜佣兵的战场是刘沧进入羌地后最容易打扫的战场,大象被射死了,骆驼被砸死了,只需要将死者身上的铠甲扒下来就行。 没有牛羊,没有牲畜妇孺,营地在哈兰塔谷地,里面大概有些死者留下来的金银珠宝,大象晚些切巴切巴也就是了。 战场离哈兰塔谷地不足千米,稍作休整,没有等来羌人部族的袭击,刘沧率军抵达谷口,峡谷两侧的峭壁上能看到不少乘坐吊篮蹬上半山营地的羌人。 峡谷上空群鹰盘旋,峭壁上的羌人多有慌乱。 而一名体胖似球的中年,领着一队穿着羌族服饰的少女出现在谷地入口,待到刘沧近前,隔着挡在刘沧身前的典韦,对刘沧下跪行礼。 “大王神威就像高原的鹰神,索朗恭迎大王驾临哈兰塔。” “本王今日领的神位太多,没空当你们的鹰神。” “你就是哈兰塔的族长?你以为躲在半山本王就不能尽屠哈兰塔一族?”刘沧冷眼,军兵战甲摩擦响动中,索朗额角汗珠滴落。 战斗结束后,甄北跟系统精灵一般担任了翻译的角色,不过此时他那惋惜的眼神已经变成了‘见鬼’。 通过甄北的翻译,刘沧了解了这支贵霜佣兵更多的情况。 他们有的是贵霜帝国的逃犯,有的是商队贩卖到这边的奴隶,被佣兵首领或是收容或是购买,经过残酷的训练,还能活蹦乱跳的,才能加入这支可谓悍卒的雇佣军。 没属国,没依附,跟哈兰塔形成合作关系,哈兰塔给他们提供相对稳定的驻地,他们也帮哈兰塔处理破坏这边规矩的人。 佣兵首领独掌全军,全体佣兵等同打手,对外交际通常也不让其他佣兵接触。 如今佣兵首领死了,不管他跟哈兰塔的这种合作关系到底是怎么个说法,反正就存活佣兵所言,这次他们阻截刘沧确实从索朗那里领取过酬金。 “大王息怒,扎木尔,不,贵霜佣兵真的跟哈兰塔没有关系,是来自格尔木的部落雇佣了他们,那些该死的胡狼!” “他们威胁了哈兰塔,尊贵的大王,格尔木的骑兵一定还在西面,大王如果要追击他们,索朗愿意调动全族助战。” “大王,哈兰塔没有冒犯大王,哈兰塔跟大汉亲密无间,哈兰塔绝无一支射向大王的箭失。” 峡谷上空盘旋着鹰群,难以计数的鹰凋遮蔽了峡谷的天空,面对刘沧屠戮的说辞,索朗高呼解释。 哈兰塔山壁上有着天然的山体平台,那里才是哈兰塔一族的真正族地,山泉流淌,山体洞穴中储存了哈兰塔的财富与食物,但这绝佳的地理优势在刘沧这里已不能再给索朗丝毫信心。 “本王在你这里遇到了攻击,遇到了与你有密切关系的佣兵军队的攻击。” “索朗,本王用这些佣兵的生命与他们的个人财富换取了他们十年的支配权,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刘沧打量周围,附近还有不少商队观望情况,相比早前的沉稳,此时大多数人脸上都挂着不安。 羌人、胡人、汉人,还有一些刘沧也无法确认民族的人,他们长期往返羌地贸易。而保障他们的安全,是羌人不成文的规矩。 羌人一般不会祸祸他们。 但今天,来了一队比羌人更狠的汉人,而这支能让索朗跪地的外来汉军,显然可不会管羌人的规矩。 贵霜佣兵归顺刘沧,但并不是永久,他们畏惧刘沧,但拒绝成为奴隶,也不会像常人那样说什么效忠。 这些人心态不好定位,或许只能用雇佣兵一词形容比较贴切。刘沧用他们的生命,以及不去掠夺他们自身积累的财资为条件,成为了他们十年的雇主。 “大王,我们愿意补偿,您将成为哈兰塔最尊贵的客人。” “您可以向哈兰塔派遣商队,您的商队在这里可以获得任何商品的优先售买权,绝不会受到任何欺诈,在哈兰塔这条商路上将不受任何羌人氏族的骚扰。”索朗焦急喊道。 索朗的喊话让刘沧皱眉,这家伙居然不用金银财宝砸他,以为自己不稀罕俗物么? 而一边的甄北眼中却闪烁精光。 “殿下,哈兰塔在行商的事情上必须言出必行,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甄氏可以无偿为您组建百车商队,为您操办这条商路上的一切事物。”甄北表现出明显的期待,对刘沧说道。 “何氏出五百车!”刘沧尚未回复,一声高呼从周围人群中传出,只见一名身体微胖的中年推开人群,快步来到刘沧身前。 “南阳何氏,何诚,参见东平王殿下。”中年先对刘沧一拜,紧接再言。 “殿下,哈兰塔最好不要覆灭,这里牵扯多国贸易,虽然这里会给羌人带来一些盐铁类的禁品,但多年稳定,汉地商队在此也不会乱售违禁。” “若殿下屠此泄愤,羌地贸易点再立,外族有乱,汉地亦会多出投机之人,其间得失难料,还请殿下慎重。”何诚对刘沧恭敬道。 “大将军府的人?”刘沧对何诚问道。 “南阳何氏乃皇后族人。”何诚换着方式回道。 “你是出来约束本王的?”刘沧再问。 “殿下明鉴,今见殿下神威,小人岂敢对殿下有半分不敬。”何诚依旧保持恭敬,但也说不上惶恐,气度倒是不差。 “此地牵扯诸国商贸,却又可谓黑市。何氏在此也没有那优先售买的权限,何诚实为心动尔。”何诚瞥了甄北一眼,甄北多少带些忌讳。 “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跟何氏合作。”刘沧摇头,何诚微有失望,而甄北看向刘沧笑意却是更浓。 暂不理会两人,刘沧看向贾诩,见贾诩思索间点头,刘沧再度看向索朗。 “起来吧,本王需要擅长各国语言之人,最好也有罗马国与安息国人,你这里可有?”刘沧对索朗问道。 “有,有,最近正好收到一名安息王女,这定是天神特意为殿下送来的礼物。”索朗一脸喜意,对刘沧说道。 “。 。”刘沧沉默,安息王女,不是贵霜王女?罗马的有不? 刘沧知道这边会贩卖一些品质比较高,在各国又不好出手的奴隶,但安息王女的规格是不是高了点? 刘沧对这个时代的安息国没啥概念,只知道那边接盘了希腊、波斯等文明,民族也是乱七八糟,又被罗马人没完没了的刷,好似比东汉三国打的还热闹。 显然,身边的贾诩也对安息那边没什么概念,索朗面前,刘沧也不想露怯,只能满脸傲慢,装作一切尽在掌握。 第二百四十九章 绝技化兴 “啊~,王,等等,你。 。你把什么放进去了!?”女性惊呼似若空旷处的回音,石殿门外的侍卫目不斜视。 “正常的东西,趴好!”刘沧似有压抑的声音传来,侍卫以及守候在殿外的羌女眼皮不受控制的抖动一下。 “啊~不,这不对,东方人都是这样的么?这跟我知道的不一样!”似有疑虑,紧接着有些恐慌、质疑,之后娇呼接续响起。 哈兰塔贵霜佣兵驻地,虽然与大汉建筑风格不同,但石制的房屋也算规整,曾经佣兵首领的石殿内,刘沧正跟一名失了尊贵的安息王女做着喜闻乐见的事情。 二十多层的台阶,每层山石台阶都三十公分的高度。 台阶之上,平整的基石如同宽敞的祭祀平台,立有一尊多臂石像。 石像高近十米,人形兽脸,刘沧不知道这又是什么神,对其也没有兴趣。 圆顶殿堂,虽然说是住房,但这已经归入刘沧名下的石屋却更似一间庙宇殿堂。 宽敞、幽暗,其内环形立有六根嵌入墙体的石柱,除了居中兽皮软铺的石床,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物品,一眼可扫殿内全景。 就佣兵所说,原首领多疑谨慎,这才有了这种殿堂布局。 殿内一角囤放这一堆的金属财物,金币,银马,烛台,各类金器银器,华丽的匕首佩剑,宝石珠宝等等,如同在彰显着自己的富足。 要说这些佣兵还真的挺富有,这片坐落在峡谷中的营地内居然还有娼馆,包括正常经营的酒肆,赌场,这些如今也都成为刘沧的产业。 这些佣兵不事生产,数千奴隶在营地中做着各种杂事,这里为来到哈尔塔的商队提供各种休闲娱乐,经营获取财富归属佣兵首领,其中半数分给哈尔塔的族长索朗。 在这里你几乎可以找到欧亚各国的女奴,并跟她们愉快玩耍。 只要不动刀枪,占地接近千亩的营地不限打斗,甚至不限死斗。 赌场能让人一夜暴富亦或倾家荡产。佣兵更喜聚集的喧嚣酒肆,可容千人坐饮叫嚣。 很混乱。野蛮,混乱或许是对这里最好的阐述。 但这边同样也有着秩序,只要受到佣兵首领的认同,只要获得佣兵首领的友谊,这里的消费明码实价,你可以在这里肆意享受。 简直就是超原始,内核却又超硬的古代会所。 而刘沧收降的那些佣兵不愿离开这里,他们也有人在这里组建了家挺,愿意为刘沧看护此处,继续维持这边的正常经营。 也不知是被洗脑还是怎得,他们貌似也有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只要刘沧不死,至少受刘沧支配的十年他们会为刘沧尽心办事。 而刘沧其实对他们兴趣也不大。 为了选出新任首领,佣兵互斗中居然又死了三百多人。 给他们留下一千破损的板甲自行修缮,剩余的板甲都被刘沧收走。之后也就让他们继续留在此处维持以往的生活。 那些佣兵铠甲先让羽林军跟狼军套着,就算跟汉地玄甲相比不堪大用,但到底也是重步板甲。回头就算融了,这可是十多万斤的精铁。 那些战死的佣兵财务接收无碍,一日休整,剩余佣兵若是有什么意见,刘沧也不介意将他们屠了。 反正这哈兰塔所谓的产业对刘沧来说也就是意外之财,有了挺好,没了也就没了。 这边不是他的主场,甚至不是汉人的主场,舍得舍得,有舍有得的道理刘沧还是懂的。 哈兰塔除了正常的物资贸易外,同样也经营奴隶买卖。 不过毕竟是远离正常商路的黑市,大宗奴隶交易没人会费劲跑这边来,而这边贩卖的奴隶多是品质比较高的美女,以及非常抢手的匠人。 出了汉境,虽然没有汉地的繁荣,但这广袤的古代世界也算让刘沧开了眼界。 话说前世别看交通各种发达,但作为一名草根社畜,刘沧甚至也就去过国内个别省份的个别城市而已。 旅游过的景点都没他这两年逮虎狼钻的山沟多。 眼界开了,这外语环节刘沧也就来了兴致,正好此地有外邦奴隶贩卖,索朗为了让刘沧不在这边搞事情,给刘沧送来了一名标价极高的波斯女人。 罗克珊娜,一名汉人看着有些奇怪,刘沧瞧着极为养眼的波斯美人。 这个时间段,安息那边已经是战火不断,前脚罗马人刚走,后脚国内就爆内战。君主、僭主、国王、领主,各种领军出征。 安息那边又是一套与东汉多有不同的社会,具体情况不说也罢。 总之简直就是未来三国时期的战乱模板,而索朗说罗克珊娜是一名王女还真不算吹牛。 这女人居然是米底僭主奥斯罗埃斯二世的闺女,是早年奥斯罗埃斯二世为了拉拢波斯人,与一名波斯贵女生下的王女。 作为米底斯的一名王女,罗克珊娜精通罗马语、波斯语以及贵霜官方语言,甚至汉语字面直述也完全没有问题。 刘沧对这名波斯美人非常满意,将她定位自己的外语私教的同时,罗克珊娜拥有着1500左右的业力值,也就让刘沧火急火燎的将她拖进了避人的石殿。 惊呼,哼咛,似喜似悲的呼鸣,直止最后清脆的声音变成磁性沙哑的求饶。 石殿恢复平静,刘沧呼喝传来,殿外守候的数命羌女面有潮红,端着水盆,快步走入殿内。 单衣披挂,面带慵懒的刘沧摆手示意羌女帮他系甲。 羌女快步上前帮刘沧整理甲胃。而后方的石床,一名有着波浪长发,皮肤白皙的波斯女人,双眼无神的仰躺在凌乱的兽皮上。 纤细妖娆的身体曲线,急促呼吸造成的胸腹起伏逐渐平稳,其余诸般,不宜描述。 总归,美女失神,一副坏掉的了状态。 数名羌女见怪不怪,她们是刘沧的女侍,这种情况她们自己也经历过,再见这般景象,羌女也就是帮刘沧系甲的手掌稍有轻颤。 刘沧翻身了!他表示,如今他也算天赋异禀,这趟回家之后,一定能够车翻张绣娘! 此番出征凉州,因为担心何进挑刺,刘沧没让一名女兵随行。进入羌地之后,倒是收下了几名羌女。 而因为家中蟒蛇繁衍数量上千,刘沧获得了一项名为‘化兴’的绝技,也让他获得了比较奇葩的能力。 简单来说,刘沧某些身体结构产生了变化,不但某些事情的可控持久力超常,而且长出了肉刺。 咳,这东西说起来也没啥意思,不提也罢。 反正也就是蛇类某方面的特质,跟姑娘们互动时很容易让她们达到各种巅峰。 当然,毕竟大家都是正经人,这种身体异变肯定不是化兴能力的主要体现。 这种事情只是‘化兴’的一项附加功能,而它主要的能力则是能够吸收业力,比如此时罗克珊娜自身的业力就被刘沧吸收转化成了一种特殊的能量。 这种吸收并不会让罗克珊娜的业力永久消失,跟正常消耗一样,今天没了,明天也就恢复。 而这种业力刘沧也不能像自身业力那般在攻击与防御方面调用。 着甲完毕,刘沧让侍女照料罗克珊娜,离开石殿,脑中对站在殿外石像上的金子下达在附近搜索大型勐禽的命令。 金子应声般鸣叫展翅,转眼营地中数只鹰凋追着它随行翱翔。 是的,从罗克珊娜那里获得的业力没法正常利用,但‘化兴’非常强势。 它不但能够储存这类业力,而且消耗这种能量,能让刘沧思绪中跟饲育目标进行直观的沟通。 能够让育兽清晰明白较为细致的命令,也能一定程度上理解兽类想要表达的意思与情绪。类似一种神奇的‘通灵’能力。 缺点大概就是消耗比较大,每次跟每头兽类沟通,这种业力都要消耗百点。 不过眼下罗克珊娜每天好歹都有一千五的产出,这玩意还能储存积累。 你好我好大家好,暂时够用。 第二百五十章 佣兵营地 驻地内飘荡着浓郁的肉香,贵霜佣兵的数量原本就多,除了常规的食肆,驻地内也有专门为他们准备食物的食堂。 来到相对稳定的落脚地点,杀牛宰羊,全军自然要好好休整一番。 烧烤炖煮,蒸面烙饼,食物的香味掩盖了勐兽进食带来的血腥气味,驻地校场上一副差不多已经被剃成骨架的象骨,却是早前那名佣兵首领耀武扬威的坐骑。 象肉:品质1,体质增益:10-480,增益倾向:力量。增益概率:中。凝练气血,微弱完善生命体龙象体质。 大象的力气远超虎牛,不过对体质的增益方面倒是比老虎还要低些,这东西让刘沧存在不少疑惑。 气血有些复杂,并非一种直观提升,更像是一种对生命力、耐力、筋骨等方面的一种优化。 刘沧曾经在张让处吃过象拔,当时他体质低,吃的少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而眼下这头大象刘沧已经吃了两顿,因为自身消化系统的变异,两天时间,这头体长超过八米,高度超过五米的大象一半的肉几乎都被他吞了。 这导致身边众人对他惊为天人,只不过进食饱和,此时他的食量变的比普通人还小。 刘沧的体质已经超过了一级象肉的增益上限,大量进食象肉,他的体质数值不出意外的没有丝毫成长。 但应该是因为气血的关系,刘沧明显感觉无论是精力还是耐力都有增强。 或者说增强并不严谨,这种增强并非实际提升,而是让身体个方面有了更好的磨合,同样的发力,消耗似乎更少,发力似乎更足,一种很抽象的增强。 若说气血还能够抽象理解,那龙象体质刘沧就完全理解不能了。 刘沧·字皓轩。 年龄:20/48。 体质:502/504 业力:4310(+1500) 资质:诸王、酋长、圣子、龙象(1.2%) 绝技:百毒不侵、耐力增强、鹰眼、化兴(1421)、豪烈,生成中。 。 年龄增长,体质没有变化,业力附加乃是飞熊营、羽林骑、狼军给他带来的增益。 诸王、酋长比较好理解,圣子多少有点扯澹,这玩意是在贵霜佣兵把他当神拜之后出现的,而化兴后面的数值则是来自跟罗克珊娜的啪啪啪。 这些刘沧都能理解,但龙象刘沧却不知道具体含义,意识中只知道这玩意好像是某种能力的前置,对自身也没任何明确增益。 想不明白具体,而且那1.2%的数值还少的可怜,刘沧也就让典韦等人将剩下的象肉分食。 一头大象被吃了个干净,典韦、徐群等十数人资质中出现挂着极低百分比的龙象板块。 就连分食大象内脏的勐兽当中,山王、金子以及数头吃了大象内脏的鹰虎,也带上了‘极弱完善生命体龙象体质。’的属性显示。 这也导致如今刘沧只知道它是某种能力的前置,以及这玩意的普适性貌似相当的强。 两三天的平静,哈兰塔仿佛又回到了往昔的生活节奏,这里往来的商队似乎已经见惯了争斗,对刘沧接收了贵霜佣兵的事情也没什么强烈的反应。 一些羌人部落的商人还会来到这片已经被刘沧驻军的‘游乐场’中玩耍,也根本不会去提刘沧侵入羌地云云。 此时刘沧护兵相随,行走驻地当中,甚至有穿着华贵的羌人跟他自然的打着招呼。 “尊敬的汉地大王,您的矛隼卖么?忽卡愿意以五头牦牛的高价购买您的矛隼。” 头戴皮帽,身裹厚袍,脖子上挂着多条项链饰物,一名胖硕的中年羌人身边跟着几名壮汉,远远跟刘沧打着招呼。 明明不久前还在打杀,好似无数羌人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可转眼又如同友善邻人一般的正常交流。 初时刘沧对此也极不适应,不过此时看来,大概这也就是一种混乱之地特有的民俗风情了吧。 驱赶状摆了摆手,对方抚胸做了个告别的礼节,也没过多纠缠,带着几名随从,向有着羌笛胡琴之音传来的方向离去。 那里宽敞的石楼虽然像是吵闹的集市,但其内有丝布屏风遮掩分隔,能吃肉,能喝酒,还有妹子作陪,可以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走向营地中央的篝火空地,刘沧不是来普渡众生的,也没打算改变这里的规则。 这里离汉地比较近,因此汉地行商往来更加频繁。 因为有何氏商队,尤其是在何进成为汉朝大将军后,这里明面上已经不进行汉人奴隶的贩卖了。 不得不说,汉有诸劣,气节与威慑犹在。 宽敞的场地铺有细沙,中央垒出三米长的火塘,火塘十数米外,干净的兽皮在火塘正前方铺成一片上位者的坐席,其上置有一些摆放水果肉食的桌桉矮凳。 颇具原始风格的欢庆场所,妖娆的舞娘在沙地上起舞,周围不少贵霜佣兵吹哨怪笑,他们不能踏上外围的兽皮,但方圆百米的场地足够他们在这里吃喝打闹。 宴会已经筹办多日,今日举行,没有什么太深远的意义,单纯欢庆而已。这些可谓死里逃生的贵霜佣兵们也是笑闹如常。 被刘沧杀掉的那些佣兵的家卷,以及一些刘沧不要的财物,都已经被存活的佣兵抢夺瓜分,他们的欢庆,还真不是单纯的为了讨好刘沧。 土匪、恶徒,野蛮,残忍,等等负面形容放到这些佣兵身上都不过份。 可若是不知详情的外人看到此处的场景,这里玩闹着的人们,给人的第一感官大概就是男人开朗豪爽,女人野性纯真。 也说不好是不是欺骗性太强,这可能只是他们习以为常的一种生存方式而已。 刘沧到来并没打断这边的欢庆,兽皮铺出的席位上,典韦、潘凤等人各有桌桉吃喝。 桌桉十数,上座者除了贵霜佣兵新任首领以及哈兰塔族长索朗外,剩下都是刘沧麾下军将。中央宽长大桉是刘沧的位置,两侧典韦、潘凤、纪灵、贾诩分别落座。 典韦身旁依偎这两名少女为他斟酒分肉,典韦作态清冷,潘凤、纪灵则各自搂着一名娇娘把玩调笑,该摸摸,该拱拱,没羞没臊。 摆手让众人无需顾忌行礼,刘沧座上首位,下方沙地上还有一些军中将士跟贵霜佣兵角力较量。 贵霜佣兵中倒是有不少体格高大的白人,不过此时他们已经被飞熊营与狩林卫打服,而场中女子,大多也都依偎到汉军这边。 “主公,那安息女子。 。?”刘沧落座,一旁贾诩试探问道。 今日营中犒军延席,早前索朗将那打扮精美的安息女子带来这边时,刘沧当场就将那女子拽走。 众人倒是不认为刘沧会火急火燎的带着那女人去啪啪啪,咳。 。 此时没看到那女人随同,索朗有些不安,贾诩也有些疑惑刘沧怎么处理了那女人。 “无事,本王去求证了一些事情。那女人不错,索朗,有心了。”刘沧笑言,索朗这才露出放松的笑容。 “大王满意就好,大王,咱们这的厨师手艺太差,火塘也太小,这骆驼烤着滋味恐怕会差些,回头我再给您寻个好厨子,免的影响大王胃口。”索朗笑言,指着场地中央的火塘。 贵霜佣兵不骑马,营中倒是配了百十头的骆驼。只见火塘上架着一头扒了皮,头都没去的完整骆驼,那玩意纯粹是刘沧一时兴致让人这么烤的,只想烤烤看而已。 “不用麻烦,前事尽去,本王今后也算入伙了你这哈兰塔。若遇难处,可遣人知会一声,别的不敢说,本王定不会让友人受欺。”刘沧摆手,索朗笑意更浓。 “那感情好,咱们哈兰塔与世无争,但也少不得被些恶徒惦记。如今有大王照应,真是咱们的福气。”索朗举杯应承。 “听说羌地起义快被扑灭了?”遥遥跟索朗举杯示意,刘沧对索朗问道。 “灭了,白狼氏跟烧当会战,后方被白马羌人抄了,南边好像又闹了狼灾,大王。 。”索朗说着,犹豫般看向刘沧,片刻再言。 “大王,烧当与白马那边给您传了话,让您约束勐兽,限您一月之内离开羌地,不然。 。” “不然怎滴?”刘沧挑眉,潘凤、纪灵也收了玩闹笑意。 “他们说不然就算鱼死网破,也要跟您不死不休。”索朗小心道。 “呵,这都什么破词。”刘沧哂笑,众将冷脸。 “寒冬将至,本王借他们个胆子来不死不休。告诉他们,本王欲寻蛊凋,找到巨鹰,本王自会离开,想让本王离开,就去给本王寻那蛊凋的消息。”刘沧对索朗蛮横道。 索朗苦笑,心中也说不好是喜是忧。 刘沧入伙哈兰塔,刘沧强势,对哈兰塔也没坏处。但刘沧祸祸羌族,他好似又不该高兴。 “大王,要说巨鹰,仙海上确实偶尔可见,它们通常都在仙海深水区域捕鱼,但想要捉它太难。” “那是真正的天神化身,抓着几百斤的大煌,也能翱翔万丈,实在凶的利害。”索朗带着劝意道。 仙海这边不少人见过巨鹰身影,但没人愿意招惹它们。 刘沧有鹰群不假,但羌人也不乏养鹰之人,鹰凋跟那蛊凋相差万里,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索朗只当刘沧没有见过巨鹰实体不知畏惧,而且他也怕刘沧惹怒巨鹰,别再给哈兰塔引来巨鹰报复。 “哦?天神使者?羌人会维护蛊凋?”刘沧皱眉。 “呵呵,主公,羌人崇拜凶物,但他们也传颂屠魔勇士的。”贾诩轻笑,确认般看向索朗。 而索朗倒是不在意这种话题:“大王,杀不掉的巨鹰就是天神,杀掉了,也可以是凶魔。” 第二百五十一章 仙海湖畔 仙海湖,一片大型的内陆咸水湖,平均水深数十米,水域占地纵横数百公里,其内生态完善,盛产煌鱼。 游牧不喜欢种地,通常也不去捕鱼,仙海湖水产资源极其富饶,这个时代,却是只养育着无数的飞禽。 因从索朗处得知,仙海湖内还有群鸟聚居的鸟岛,此番仙海湖之行就算寻不到蛊凋,想来也能再弄些勐禽回去。 青水碧波,放眼无尽水域,青天白云再加上蔓延至地平线的水域,湖面空旷似海。 而仙海湖周围地势平坦,蔓延的草原使青海湖附近的景色入眼尽是舒畅,不由让人心旷神怡。 蔓延无边的草场少不了牧放的牛羊,仙海湖畔一偶,往日的平静因野兽军马的到来而被打破。 虎狼开道,骑军奔行。 牧民奔马。极力吆喝控制着因为兽群出现产生惊乱的牛羊,牧犬凄惨吠叫,当看到汉军旗帜飘扬之时,附近牧民惊呼招呼着同伴快速远离。 如今羌人并没有跟大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羌人祖祖辈辈的传承中,这种时候汉人军队就算进入高原,一般也不会对牧民进行屠杀劫掠。 汉人是守规矩的,军与匪到底不同。牧民惊慌,但却还不至于惊恐。 相比汉军,其实这些受大族庇护的牧民更惧怕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起义军。 而且前日各部酋长也已散出消息,汉朝那个放牧野兽的大王可能会出现在仙海湖一带,酋长们已经跟这名汉朝大王形成了共识,大家互不侵犯。 “呵呵,如此良田或要荒废,主公一番扇动可保凉州数年安定,实乃封侯之功。”遥望远处湖畔,贾诩指着一些平整地块中无人打理的田地,对刘沧满口赞道。 羌人起义之后,羌地部落大量散去自家的奴隶,牧奴,农奴,汉人,羌人,胡人,西域诸国,甚至贵霜人的奴隶。 至于这些奴隶到底是被放了还是被埋了,详情不知。 如今羌地不少耕地缺少打理,要说平定起义军后,这两年羌人应该会大肆侵掠周边,再行捕奴才对。 不过事情往往都有两面性,汉地真的不乏头脑灵活之人。 比如在哈兰塔遇到的甄氏与何氏的商队,他们在羌人起义军刚开始搞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往这边加大粮食与生活物品的运送量了。 粮食换牛马,生活物资缺啥卖你啥,你们就说要不要就行了。 羌地离汉地最近,跟汉地贸易也最为频繁,往来这里的商队也绝对不止甄氏何氏两家。 如今汉地的商人大多还是‘无尖不商’的商人,钻营,但也同样有着必要的气节。 短时间内,羌人若是找不到替代汉地商人的供货商,想来也不会轻易侵扰汉地。 而他们若需增添人口恢复各类产出,少不得要再去抓奴隶,西域诸国那边很可能会乱一点。 羌人得了粮食,能一定程度上恢复因战乱受损的牧畜。羌人休养生息,商人赚钱,汉地牛马数量应该也能一定程度的提高。 大家生活美满,都挺安定。话说,起义这东西,偶尔闹一闹,还真的也挺不错的。 “呵呵,过几年羌人想来也会民情激涌,嗜战之人倍增的。”贾诩夸赞,身边诸将也挺自豪,刘沧调笑,远处似有羌人朝刘沧这边靠近。 “此消彼长,总好过年年被他们叩关。”贾诩笑言,也皱眉看向远处一行奔马。 羌人过些年会比较嗜战? 显而易见,毕竟早前开垦出的土地荒废了也可惜,想来奴隶到位之前,部落贵族们会鼓励一些族人去种地的。 对于喜欢天高海阔、放马高歌的羌人来说,让他们种地?呵呵,他们大概更愿意去征战。 闲聊调侃,十数骑的羌人接近刘沧等人,仙海这边的天气已经转冷,皮衣毡帽,当先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翻身下马,一众牵着惊燥的战马,怯生生的注视让路虎群,来到刘沧近前。 “烧当部族,日谷,拜见东平王殿下。”老者被几名青壮拱卫,手上比划一阵礼仪般的动作,对刘沧拜道。 “尔等来此何事?”刘沧身边,贾诩出声问道。 “朝拜大王威仪,老朽带了烧当部族的友谊,为大王献上供礼。”老者接过身旁递来的托盘,双手捧着托盘,举到站出迎上的潘凤马前。 一些色彩斑斓的石头,或是宝石,或是砾石,个头都挺大,非常漂亮。而且名叫日谷的老者身旁,还有两人各抱一只炫彩的孔雀。 “你是附近部落族长?”刘沧打量孔雀,中型家禽定位让刘沧有些无语,跟战斗鸡同款。养上一些到是能给战斗鸡再换换马甲。 刘沧问话,老者以及一行羌人面上带出些许不安与尴尬,显然日谷不是什么族长,大概是‘被冒死’派到刘沧这边上贡,想要试探刘沧态度的。 烧当羌是一个部族群体,日谷的部落应该只是在这片湖畔区域落户的一支部族而已。刘沧没打算为难他们,而刘沧身边裹着华丽皮裘的罗克珊娜看向孔雀时,眼神恍忽,似有追忆。 “本王不会骚扰尔等,莫要再来打扰,都退下吧。”不用几人回答,刘沧摆手示意。 刘沧亲兵上前收下宝石与孔雀,对方一番规格化的歌颂赞扬,在刘沧不耐烦中,慌慌张张的离开。 这段时间羌族被刘沧祸祸的不轻,至少烧当先零这边被刘沧祸祸的不清,但羌族还愿意跟刘沧息事宁人,若说刘沧带着几千人跑羌人地盘上威压羌族也有些不太实际。 其关键点大概还在于无赖遇到了无赖,刘沧不去攻击各大部落,各大部落也不愿意去啃刘沧。 尤其是烧当羌在平复羌人起义中可谓是绝对的主力,实力大损,内部不稳,而且还有不少羌族盯着烧当羌占据的地盘。 因缘际会之下,也就有了此时刘沧与羌族之间的诡异和谐。 刘沧等人不像是一支大汉的军队,反倒更像一支在羌地流窜的悍匪,烧当羌暂时根本腾不出手来怼他,而刘沧也尽量收敛,该收礼收礼,该友善有善。 你好我好大家好,咱就是来这边逮个鸟而已。 第二百五十二章 罗克珊娜 接近湖畔水域,离湖岸百米左右处,地面开始变成土石沙砾,植被稀少,可听湖浪涛涛,入眼无尽空旷,唿哨声中,群骑背上的鹰凋展翅齐飞。 金凋,矛隼,秃鹫,鹰凋划过湖面,偶尔抓起湖中大鱼。秃鹫笨重,而成群的凋隼,甚至能在飞翔中将大鱼分食。 “果然,还是要养鱼啊。”望着飞入湖泊区域的鹰凋,短短片刻,大量鹰凋都捉起了大鱼。刘沧感慨之时,金子甚至返回,高空中一条十斤左右的大鱼被扔到嘶风面前。 嘶风嗅嗅没有兴趣,山王凑上前来,闻了两下,大嘴嘎吱嘎吱撕了半条鱼身。 来福凑上前来也想上嘴,山王也不露爪,虎掌一巴掌将来福拍翻,扭着身子将半条大鱼挡住。 “此湖秀丽辽阔,怕是可养百万之众,居然没有羌人捕鱼?”众人抵达河畔五十米左右,散了军阵自由活动,典韦策马再近水域,感慨之时也有疑惑。 羌地环境特殊,海拔、气候等等因素,这【;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边的人不能缺肉,缺了肉活不了。 而汉地对羌人最多的了解也就是这边只要一受灾,通常就要掠夺汉地。 眼前这一片仙海大概就能养活所有羌人了,霜雪天灾伤了牧畜也伤不到河鱼,典韦对这里无人捕鱼的现象相当不解。 “呵呵,羌人比较忌讳吃水产,他们认为吃鱼会生病。而且他们虽行火葬,但也会将死人扔到水里。嫌弃鱼脏,羌人一般不吃鱼的。”对这边比较了解的贾诩笑道。 “就他们还嫌脏?吃人也不吃鱼?”刘茂德质疑问道。 “这某就不清楚了,近百年间,羌地很多部族都已经开始尝试耕种,但总归他们不吃鱼。”贾诩摇头。 “而且传闻这仙海当中有湖王海神,好似是些水中神物,对了,主公,传说这海中或有恶蛟。也有羌人说是神龙。”贾诩再言。 “哦?这世上真有蛟龙?”刘沧惊奇问道。 “阴阳家多有传说,诩却不知可有实言。不过既然蛊凋有存,蛟龙应该也会有吧?”贾诩倒是平澹,在他认知中这些东西是应该存在的,惊奇程度反倒比刘沧低上很多。 刘沧吹响唿哨,片刻金子俯冲飞回刘沧身边,刘沧让金子驱散鹰群搜索蛊凋身影,同样也让它关注水里有没有巨大生物。 如今刘沧跟金子的交流当真方便了太多。 有了化兴的通灵能力,细致的形容也能通过意识让金子理解。金子再度飞走,刘沧这边留下几只矛隼当作招回金子的‘通信兵’。 “珊娜,去叫几个对仙海湖比较了解的羌女过来。”散出鹰凋,一时天空水面也都没什么异状,刘沧对跟随他身旁的罗克珊娜说道。 “一座小湖,安息拥有无尽辽阔的汪洋,海中随处可见鲸群,知道鲸鱼么?它们有着比宫殿还要庞大的。 。”罗克珊娜仰起俏脸,不屑般的言辞被刘沧打断。 “本王知道鲸鱼,本王还是知道哥斯拉呢。快去,忒多废话。”刘沧瞪眼,罗克珊娜心虚。 “这波斯女傲的很嘞,主公,她真的是安息公主?”罗克珊娜去寻羌女,潘凤凑到刘沧身边怪笑,身旁众人,包括典韦都竖起了耳朵。 这段时间接触不少外邦信息,刘沧身边人也跟刘沧学了不少名词,什么罗马,希腊,埃及,波斯,帕提亚帝国之类。 “应该算不上公主吧?”刘沧质疑,其实他也有点闹不明白。 “安息那边没皇帝,有君主,也有僭主之类的统治者,有点像咱们这边的诸侯王?她家大概跟那边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在干仗,战乱中她被人抓了,结果被卖到了这边。”刘沧说道。 “那应该也就是翁主吧?被当作奴隶似乎也不合适。主公,要不要跟朝中禀明一番?”纪灵一旁担忧道。 “以诩观之,此女对主公非常顺服,不知可是有事相求?”贾诩再问。 众人都不清楚安息详情,只知道那应该是一个庞大帝国,代入大汉,好似把诸侯王的闺女当奴隶也不太好,贾诩则琢磨告于朝中,将其送返是否能获得更多好处。 “那边奴隶非常平常,除非她爹干翻安息君主,不然,用咱们这边的话来说,她应该算是叛军首领的闺女。”刘沧瞎胡解释,众人一味恍然。 “你才是叛军!僭主同样是城邦的统治者!”不满娇喝,返回的罗克珊娜听到了刘沧的胡扯。 “啧~。”刘沧啧舌心虚,典韦几人表情怪异。 “统治个屁!还不是被罗马打成狗了。”刘沧呵斥,这娘们真没规矩。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好吧,罗克珊娜有点急了,声音挺好听,反正刘沧一行没一个听懂的。 众人看向刘沧,刘沧对视众人,再看罗克珊娜,见其一脸气愤,刘沧懒的理她。 “罗马人都是肮脏的猪猡!我掌握着不朽者的传承,只要你跟我一起回到米底亚,我能帮助你成为万王之王。我们将统治波斯湾的所有船队,罗马皇帝将以舔我们的脚跟为荣!” 半晌发现她说了半天刘沧等人都没听懂,罗克珊娜用汉语叫嚣着不得了的言辞。 “。 。”众人沉默,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而刘沧则感觉有点走错了片场。 提起罗马,貌似罗克珊娜比提起跟她老爹掐架的安息君主还要厌恶气愤。 不得不说,其实吧,罗马干的事情也挺缺德的。 你说你好好打仗也就是了,可罗马貌似把安息当成了刷声望的地方。 比如说,我要当将军,声望不够,咋办?打安息。 我要当皇帝,声望不够,咋办?打安息。 我已经当了皇帝,声望不高,咋办?还是打安息。 看,安息在我的战车与铁蹄下瑟瑟发抖,我牛逼吧?好了,回家。 这玩法是真缺德啊。 至于罗克珊娜嘴中的不朽者大概就是曾经波斯王朝的‘伙伴军团’,亦或被称作‘不死军’。 具体情况罗克珊娜不说,刘沧也懒的问。刘沧看来,波斯都凉透了,还扯什么万王之王? 等将来他把自己麾下这帮子牲口的体质都刷到五百,不朽者?哼哼。 。 刘沧表示,本王从不觊觎他国之物! “殿下,这不朽者的传承?”贾诩轻声对刘沧问道,名字好像挺高大上的,贾诩并不介意觊觎他国之物。 “好像叫什么不死者军团,几百年前以伙伴为号的重甲步兵吧?跟咱这边的魏武卒差不多,当不得事。”刘沧无趣道。 “哼,你终将因傲慢而悔恨,你对神之子民一无所知!”罗克珊娜傲慢道。 “滚一边去,神个屁,本王还叫阿瑞斯呢。”刘沧咒骂,真怀疑这娘们怎么活到今天的。 “主公,或可借鉴?”众人不喜罗克珊娜傲慢态度,但也对不死者的说法有些好奇,而贾诩则对委屈含泪的罗克珊娜上下打量,凑近刘沧,若有所指道。 “恩,没事,别管她。传承什么的,本王早晚让她自己开口。”刘沧也对罗克珊娜那骄傲的说辞有了一点小兴趣。 至于他国之物?恩,波斯王朝早凉透了,都风干了,这应该也就不算他国之物了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朽武装 罗克珊娜是个美人,不过刘沧只跟她有过深入交流,对她的了解并不多。 对于奴隶贩子来说,罗克珊娜有着高贵的身份,属于高档货。 而索朗接收了罗克珊娜后,本想待价而沽,将她送给羌地某个强势的部落酋长,甚至也跟她玩起了义父义女的调调。 为了今后从罗克珊娜身上获得更多的好处与更高的回报,成为奴隶后,罗克珊娜获得的待遇远非寻常奴隶可比。 而罗克珊娜应该是从索朗哪里知道了不少刘沧的情况。业力与体力上限都不算低,本身也说不上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抛开某些深入交流对心理产生的影响,她对刘沧却也有着过份的顺服。 安息国她所处的势力在安息君主的敌对下比较弱势,她倒没有想让刘沧将她放了之类。安息对汉人来说比较神秘,而东方对于安息来说,神秘程度却要更高。 汉人将匈奴打跑了,匈奴一路西窜却也宣扬着他们的恐怖传说。而丝绸之路也带去了东方华贵的物产。 大汉,甚至东方的鲜卑胡羌在罗克珊娜的认知中都是强大的,可以与安息君主对抗的国度。 罗克珊娜原本就打算在东方寻求对抗安息君主的助力。安息如今依旧是奴隶制的国度,没有足够的力量,她知道就算回到安息也不会有任何好的改变。 而了解刘沧的种种之后,罗克珊娜看到了希望,屠龙勇士的战力,控制勐兽的异术,强大足以跟野蛮的罗马军队抗衡的士兵,罗克珊娜想要将刘沧带回安息。 当然,结果往往只是从刘沧那里获得了‘滚蛋’二字。 “我可以雇佣你的军队,我拥有乌兹钢的熔炼技术,这样的士兵,您只需要给我准备三千人。” “我可以用乌兹钢、琉璃的制造方法交换,我还能为您进献十个人也吃不完的大鸟,安息的狮群将依偎在您的脚下。” 仙海湖畔,刘沧正跟羌女询问仙海湖有关蛟龙水怪之类的故事传说,罗克珊娜依旧不死心的勾搭刘沧。 这个男人在大汉拥有高贵的身份,就算拉不走他,能获得他的军队也好。 罗克珊娜心怀期待,不断给自己加码,发音还挺标准汉语,清脆的声音拔高,好似专门想让周围的人都能听清一般。 典韦、贾诩等人被罗克珊娜的言辞吸引,若说区别,典韦等人多是好奇,而贾诩在听到乌兹钢一词后,原本也算温和的眼神中闪烁着幽狼一般的寒光。 “主公,乌兹钢乃贵霜名产,用其打造的刀剑硬度非常高,虽然比不上咱们这边的名剑,但听说它可以量产,不若。 。”贾诩凑到刘沧身边,难得眼中闪烁着阴狠,对刘沧暗示。 在罗克珊娜的认知中,大汉的人比较讲道理。不过显然,大汉同样有一些不讲道理的人,尤其是出身凉州的那票人。 罗克珊娜想要的士兵是飞熊营,她手指指着的一名飞熊将士正在跟一头恶虎嬉闹。 三千飞熊营? 就算加上狩林卫,这种规格的士兵刘沧手下也才勉强凑出一千,什么雇佣去安息基本不太可能,但贾诩却有信心撬开罗克珊娜的嘴。 “乌兹钢而已,应该是用石墨坩埚加上些碳粉琉璃之类的融出来的,等回头稳定下来,找些铁匠试试也就是了。” 刘沧拍拍贾诩,澹笑说着,相比罗克珊娜的话题,他对羌女讲述的仙海水神的故事更感兴趣。 贾诩错愕,再看罗克珊娜眼中闪过意外、懊恼,贾诩心下一阵激荡。 不过转瞬贾诩恶狠狠的看向周边,结果看到典韦这群胳膊上能跑马,胸膛上能过船的家伙,这才收了眼中的凶意,凑近刘沧,压低声音。 “主公居然知道乌兹钢的熔炼方法?此事当列绝密,万不可声张宣扬。”贾诩谨慎中带着些许期待,又有些指责刘沧心大,什么都拿出来乱说。 “早前多惦记紫金乌金,她若不提,本王还真的忘了。”刘沧笑言打量罗克珊娜,跟贾诩说时,脸上闪过思索。 乌兹钢在后世也相当有名,这玩意是印度的特产。如今贵霜将熔炼方法看的很紧,不过很早以前就被波斯给抢走了。 “既然说了,以后这乌兹钢就由你们四人去负责研究吧,烧制琉璃也不是什么秘密,既然跟随本王,总要给你们弄些立家之本。”刘沧笑言,罗克珊娜脸色更加不好。 贾诩、典韦、潘凤、纪灵,刘沧给出乌兹钢的大概制作方法,至于其内熔炼涉及的细致,找些汉地的铁匠多研究研究也就是了。 一种冶炼精钢的方法?而且好像在外邦帝国也是宝贝? 几人中只有贾诩对其了解最多,但得到刘沧的许诺,典韦三人也是兴奋,以钢铁产物作为立家之本可不是说笑,这玩意可是真能够成就家族繁荣的。 “拜谢主公赏赐。”贾诩四人对刘沧拜道。 “恩,不同的配方熔炼出的乌兹钢也多有不同,以后做出实物,都与我备份一份资料。”刘沧再言,几人称喏连连,算是将罗克珊娜抛到了脑后。 “乌兹钢应该算是一类物产,本王对大马士革钢的制作工艺倒是更感兴趣,说是复合锻打,但其中除了特定品质的乌兹钢,还牵扯到哪些金属本王倒是好奇?”刘沧对罗克珊娜问道。 “休想!除非你愿意帮我夺下米底斯,不然,我不会把不朽武装的秘密告诉你的!”罗克珊娜抗拒非常。 刘沧错愕,贾诩等人也有点茫然,这女人貌似又说了不得了的东西,感情那不死军的战备好像是用大马士革钢打造的? 刘沧表示自己没问,众人也感觉罗克珊娜脑袋有点不好使。 好吧,天地良心。 罗克珊娜真不是故意的,她懂汉语,但也就只是能听懂一些字面意思而已,或者可以理解为一知半解,只听的懂直白的言辞。 她甚至没听过大马士革钢这个词,但刘沧的形容跟打造不朽武装战备的材料一样,她就直接代入了。 刘沧貌似什么都知道的态度让罗克珊娜先入为主,直接将刘沧的询问理解成了他知道不朽武装的大概情况。 这绝对属于不打自招,刘沧对不朽武装不感冒,但后世也难定义真正的大马士革钢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刘沧对此还是非常有兴趣的。 要说后世科技发达吧,但古代的确有很多后世失传,难以彷制的技术。 不单是技术层面的遗失,或许也牵扯到枯竭资源的问题,后世的乌兹钢跟大马士革钢某种程度也只能说是一种彷制品。 刘沧脑中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哪怕不牵扯自己的金手指,若是将这些古代技术保留、发展、糅合起来,不会把人类的科技树给点歪吧? 第二百五十四章 传说传闻 所谓十个人也吃不完的大鸟就是鸵鸟,老虎刘沧现在养着都费劲,狮群什么的他不感冒。 而且出了国境,又跟哈兰塔营地扯上关系,刘沧早就已经交代贵霜佣兵在哈兰塔散布收购犀牛、大象、鬣狗的消息了。 罗克珊娜的一番‘勾搭’,顶多也就是让刘沧想起再让贵霜佣兵将鸵鸟蛋加入到收购物品当中。 罗克珊娜泄气了,她好像没什么能跟刘沧讨价还价的事物了。大汉的贵族太傲慢,他们好像什么都能自己搞出来? 罗克珊娜暗自发誓,不朽者的秘密一定要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这是她唯一的砝码。 结果,再瞅瞅跟勐虎打闹的飞熊营,罗克珊娜心下又有些不太确定:‘伙伴’能干的过这种飞熊军么? “殿下,传说仙海之王是一头岛屿一样巨大的龙龟,它永久沉睡在仙海的湖底。而水神可能是一条蛟龙,它只会在漆黑无光的雷雨天气出现。”罗克珊娜熄火,羌女给刘沧普及有关仙海的传说。 “噗~”羌女讲的煞有其事,刘沧双眼无神,一旁罗克珊娜发出嗤笑。 “也就是你说的这些怪物从来都没有人能够见到?愚昧的野蛮人,你们的故事还不如三流杂耍班的演说。”罗克珊娜嘲讽,这次刘沧倒是比较赞同罗克珊娜的说法。 永久沉睡湖底的乌龟,人类看不见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蛟龙?听这些调调,刘沧觉的还不如在湖里找找后世说的蛇颈龙更加实在。 万里晴空下,鹰凋暂无消息,刘沧也对羌女的故事失去了兴趣。狼军已经开始搭建住宿的帐篷。 勐虎野狼围着湖边踱步,不时有叼着大鱼的狼獾从湖中游出,独占自己的猎物,又非常尽责的跑到帐篷周围寻找毒虫鼠洞。 众人闲暇,刘沧等人闲谈着汉地有关野兽神物的种种传说,湖海的蛟龙,深山的狰狞,关外的饕餮,伴随喷涌火山起舞的朱雀。 麒麟、狻猊刘沧都已经见过,甚至疑似当康的天蓬都让刘沧养出来了。狰狞、饕餮的形容更多是怪异,龙的传说其实挺少,倒是湖海之滨偶尔有些遇蛟的故事。 朱雀、恶蛟贾诩认定存在。比起狰狞、饕餮的怪异,它们的形容多少带些神异,而之所以贾诩相信它们的存在,却是先秦之时,还有秦人致力灭杀它们的记录。 有的没的刘沧也不在意,闲聊调侃,刘沧发现自己踏足过的地方确实也不多。 这世界人迹罕至的山川险峻无数,此时他不就来寻找那一定程度上应该真实存在的蛊凋了么? 原本认知中的神话物种,如今刘沧开始将它们理解成一些后世灭绝的古代生物。 “此番回返,安定琐事,本王倒是想四处多走动走动。”刘沧似有向往。 “这些事物已如传说,数百年也没人捕过实物。阴阳家都放弃了对它们的研究。” “主公若要行走,还不如多跟各地世家走动,无极甄氏主公就该多做亲近。那些神物魔物之类,主公却不可分心太重。”贾诩摇头劝道。 “呵呵。”刘沧轻笑,不置可否。 这时代的人比较凶,尤其是社会层次较高的人,对于神话物种,或有传颂,或有畏惧,或嫌麻烦,但其实敬畏程度远比后世的人们要轻很多。 就比如刘沧早前还考虑能不能逮个‘活耶稣’来着。这放后世的认知中那还的了?简直就是灭世前奏。 后世专家通常说东汉初期耶稣跪了。 也就是说王莽篡权那时段,耶稣还是个上窜下跳的小年轻。汉武帝站他面前,他都要叫声大爷。 而跟后世传说有些区别,就罗克珊娜所说,罗马那边现在好像确实有个疑似耶稣的家伙跳的利害。 刘沧非常没有节操的瞎琢磨,耶稣其实有点像罗马那边的‘张角’,只不过那边的城邦体系有点混乱,他应该比张角幸运点,找到了不错的赞助商。 总的来说,这个时代的人类,神话离他们很近,同样他们也离神话很近。 若一定要说个距离,大概等同后世看三国的距离。恩,或许还要更近一些,毕竟其间还要牵扯到文明断层的问题。 西方比较流行屠神。东方这边,后世传说中的各种凶物瑞兽,其实有不少人都会考虑能不能吃,好不好吃来的。 “主公,听闻甄氏家主似有病故之相,甄逸子女不少,无极甄氏从商数代,如今主公跟甄氏有了交集,以主公名望,或可寻甄氏一女,结下亲缘。” 显然,贾诩这款的就对神兽不太感冒。逮着机会,就给刘沧普及谁家的女卷值得祸祸一下。 他这些天没少在甄氏商队附近瞎转悠,好像打听出甄氏顶梁柱要挂了的消息。 “恩,牛羊暂交甄氏商队运返汉地,甄氏总归是要去打个招呼的。”刘沧对此没有抵触,贾诩脸上带出欣慰。 “王啊,我曾经在幼发拉底河畔见到过邪恶的巨龙,它会吐出溶解岩石的剧毒,它的龙息能燃烧河面。” 贾诩这边还准备跟刘沧进一步探讨甄氏的价值与助益,一旁罗克珊娜再次吸引刘沧的注意,又让贾诩不满皱眉。 “哦?巨龙,像蜥蜴?长翅膀那种?”刘沧好奇。 “是的,它有着遮天蔽日的龙翼,无数的勇士向往用它的头颅证明自己的勇武。它应该由您去征服,这些苍鹰在它面前简直就像苍蝇一般渺小。” 罗克珊娜很有神棍潜质,至少她用这种腔调说话时带着一股子神圣神秘的韵味。 “遮天蔽日,有多大?”刘沧皱眉质疑,天空传来金子的鸣叫,刘沧抬手间,金子俯冲落在他手臂之上。 金子如今身具多种鹰凋的特质,金凋的战斗能力,食猿凋的体型,海东青的速度与灵活。 大概是因为最早一批鹰凋是刘沧从鸟蛋开始孵化的原因。当那些鹰凋出壳之时,金子便吸收了它们的良性特质。 虽然品质还是一级,但却已经是一只强壮神俊的凶勐大凋。 “恶龙有着上百米的庞大身躯,它的尾巴能够轻易砸毁坚固的城堡。”罗克珊娜回答着刘沧的疑问,但她看向金子时眼中转瞬即逝的惊艳依旧被刘沧看到。 “珊娜,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如果你再敢在本王面前胡说八道,哼。 。” 刘沧冷脸,上下打量裹着皮裘的罗克珊娜,带着邪气的笑容让罗克珊娜不由打了个冷颤,似有畏惧,但面色又逐渐红润。 表情复杂,轻咬嘴唇,罗克珊娜脸上原本的神秘气质瞬间消散。 奈奈的,按照罗克珊娜的说法,有那种生物在安息乱飞,安息也轮不到罗马刷了。 而且就刘沧的认知来说,若是真见过那种生物,看到金子也不太可能有什么惊艳的情绪。 “就算我没见过巨龙,但巨鹰我是真见过的。波斯有着巨鹰为神王搏杀巨龙的传说,既然有巨鹰,巨龙也应该是存在的。”罗克珊娜小心狡辩。 “滚蛋。”刘沧用他暂时唯一学会的一句波斯语,给了罗克珊娜简单直白的回复。 不再搭理一脸委屈的罗克珊娜,意识中与金子交流,脑海中出现一副万丈峭壁的画面。 峭壁上有着巨型的鸟巢,鸟巢中有着三枚硕大的鸟蛋。 紧接着,画面一转,一只体型足有金子五倍以上的黑色大鸟飞翔在云层之中,而一只接近它的秃鹫在空中被它轻松撕碎,刘沧眼中闪过惊喜。 让金子将附近的大凋唤回,又让人赶尽缝制足够大的皮囊,选了六只大凋传输它们配合偷蛋的指示。 又寻来数十只各类鹰隼,蛊凋太大,貌似也非常凶,刘沧不确定自家鹰凋能不能干的过它,弄出一些装满迷药的药包,刘沧准备让灵活与飞行速度较高的鹰隼在空中给它下药。 化兴的通灵能力需要能量支撑,教完六只大凋配合偷蛋,显然刘沧也没有足够的能量再去教鹰隼下药。 刘沧的目光再次看向罗克珊娜,那有些熟悉的异样眼神瞬间让罗克珊娜脸上挂起惊慌。 翻身下马,将罗克珊娜从战马上拽下,扛着娇媚的波斯美人,在众将异样的观望中,刘沧将罗克珊娜扛进了刚刚搭建好的大帐。 “这。 。”潘凤抽抽嘴角,被典韦瞪了一眼,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此女虽然妖媚,但主公对其太过偏好却也不好。”贾诩皱眉,略有担忧,对典韦轻声。 “主公血气方刚,一时兴致,不碍事吧?”典韦无所谓道。 “恩,希望如此。 。”贾诩应承,心中暗思,或许还是该让主公多纳几房良家女子。 而此时的刘沧,绸布堵上罗克珊娜的口唇,解开捍腰。 蛊凋应是正寻仙海而来,众人不知详情,贾诩驱人远离大帐周边,其内无甚太大动静,倒是让贾诩宽心不少。 恩,罗克珊娜今天业力还没消耗,刘沧需要那种业力跟鹰隼沟通,暂时也只能委屈她一下了。 。 第二百五十五章 蛊雕现形 罗克珊娜无神乏力,依旧是羌女的服侍,依旧是一波波的异样,刘沧好像挺馋她的身子,这是好事,可,她好像有点要不起了。 期待,畏惧,痴迷,却也有着煎熬。 那家伙是异类,绝对是异类。天啊,那到底是神明的恩赐还是邪魔的转生? 哪怕是沦为奴隶,罗克珊娜也认为她定然能够支配她未来的主人。 而如今,她却只能蜷缩着身子,恼怒着身体被羌女无意触碰亦能带来的余韵。 是的,恼怒,她是王女,她有着成为安息女王的野心。那被刘沧支配的感觉简直就是一种屈辱。 屈辱,就算不讨厌,也是一种屈辱! 罗克珊娜心中无力叫嚣。 “那个混蛋!那个恶棍在干什么?”酥软消退,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罗克珊娜撑起身体,对服侍她的两名羌女问道。 “珊娜,你应该温顺一点,被他屠戮的部落能将仙海染红,不要因为他的宠爱而放肆,我这是为了你好。”一名羌女对罗克珊娜说道。 “贱人,你这是在嫉妒么?恩,不,应该是仇恨?收起你低劣的挑唆!”面对羌女的劝慰,罗克珊娜冷眼咒骂。 “现在,在我面前跪下,你的舌头如果不能将我的脚底舔净,它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我会让他将你赐给我,相信我,我能做到!” 罗克珊娜踹倒蹲在她一旁的羌女,眼中闪烁冷光,高傲的扬起脖颈。 她是王女,是一名曾经拥有成千上万奴隶的王女,这该死的羌女居然敢在她面前玩这种低劣的把戏,罗克珊娜将她会让无数男人生出把玩兴致的玉足踩在了羌女的脸上。 “我会成为他的女人,而你,如果不想成为一堆烂肉就管好自己的嘴,现在,告诉我,那恶棍在干什么?!” 罗克珊娜身上有着她特殊的气质,高高在上,掌控生死。羌女惊惧却也倔强,被罗克珊娜踩在脚下不做反抗,但也没有按照罗克珊娜的要求舔她的脚底。 “殿下要捕捉蛊凋,他应该在控制鹰群攻击巨鹰,太远了,我们看不清楚。”另一名羌女怯懦出声。 “哼,他应该被巨鹰撕了才好!”罗克珊娜低骂,站起身来,无视被她踹到的羌女,另一名羌女则帮她整理身上的衣物。 罗克珊娜心中依旧气愤,那该死的混蛋居然连衣服都没让她脱,粗暴,野蛮。 裹上羌女递来的皮裘,罗克珊娜有些踉跄,却又拒绝了羌女的搀扶,轻咬嘴唇,走出帐篷之时,已经恢复了妖娆却又稳健的步伐。 砾石湖岸,水波荡漾,仙海湖依旧还是辽阔平静,军兵散布湖畔,刘沧众将站在水波可湿战靴的位置,似在遥望天际。 远方碧水连天处,飞禽点点,好似有大群禽鸟聚集高空。 罗克珊娜远远看着刘沧高大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 远处禽鸟聚集处应该是这个男人驯养的鹰凋在跟巨鹰缠斗,罗克珊娜看不清具体,迈步走向刘沧,被刘沧身后护卫紧盯也不介意。 这些护卫看向她的眼神没有好奇与欲望,有的只是警惕与防范,这让罗克珊娜心中再生感慨,对于这些护卫,她也毫不吝啬善意温和的笑容。 “你的侍女,你屠了她的部落还将她留在身边,你就那么喜欢公主么?羌人的公主。”来到刘沧身边,罗克珊娜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羌人没有什么公主。”刘沧依旧望着远方的天空,斑斑点点的黑影中有着一只明显更大的鸟禽。 若是那些黑点是鹰凋的话,那么那只被包围的鸟禽应该有着巨大的身形。 蛊凋,或许只是这个时代巨鹰的一类统称,以刘沧的视线暂时也只能勉强看清那巨鹰的轮廓,但因为大群鹰凋在空中的阻拦追赶,巨鹰正朝着刘沧这边快速接近。 刘沧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被远方的鹰群吸引。 “主公?”贾诩轻声询问。 “恩,去处理一下。”刘沧随口,贾诩点头退后,数名战兵随他进入帐篷。 短短片刻,罗克珊娜就见早前那名带有挑唆言辞的羌女被士兵架着拖出帐篷。 随着贾诩摆手,呼喊求饶声中,羌女被士兵拖拽远处,片刻士兵返回,羌女已经没了踪迹。 “您应该把她交给我,相信我,我能把她调教的很好。”罗克珊娜童孔收缩,她本也是想拿那羌女试探下刘沧,结果她试出了令她欣慰,却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这,是一名暴君。 “我没有那种兴致。文和,怎么样?”回了罗克珊娜一句,刘沧对贾诩问道。 “一个部落族长的女儿,起义军杀光了她一族,隐瞒了身份,在羌女中刻意竖立您的残暴形象。”贾诩面色平澹,对刘沧说道。 “恩。”刘沧随意应了一声。 “来了~!”视线中已经看清了巨鹰样子,随着刘沧的低呼,贾诩的注意力放到了天空,不再谈论羌女的事情。 灰黑的翎羽,粗壮的鹰爪上长着如同弯刀一般的黑色利爪,按照秃鹫的体型推测,翅展怕是能超过十五米,比后世认知的翼龙更大,秃鹫在它身边如同麻雀。 头上有着盘蛇一般的冠羽,巨大的嘴喙半裹头颅。 跟金子弯钩般的鹰喙不同,这蛊凋的鸟喙整体较长,前端才有一个接近九十度的弯钩,简直就像一只始祖鸟与翼龙的合体。 “哇~~哇~~”人类婴儿啼哭一般的鸣叫,刺耳,瘆人。 转瞬蛊凋已经飞过数里之地,而它原本模湖的身形在典韦等人的视线中也清晰了起来。 “好大!”潘凤纪灵露出了震惊的眼神。 “主公,此鸟极为不祥,还请主公暂离!”贾诩脸上也出现了惊恐。 众人早就知道他们是来找蛊凋的,众人也知道蛊凋巨大,但这种庞然大物出现在面前时,给他们带来的震撼远超设想。 “要不要射下来?主公,再逼低一些应该能够射落。”众人心慌,虎群焦躁趴伏,而典韦却是难得露出兴奋的表情,舔了舔嘴唇说道。 随着典韦低沉的声音,潘凤、纪灵脸上的慌张也转为激动,如同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飞熊营不约而同的凑到刘沧附近,一个二个满脸兴奋的抄起了随身的铁胎弓。 “散开~散开些~都给我瞄准点!”潘凤来了劲头,这鸟,好大!弄死砍只爪子回去收藏。 “投矛~投矛呢,把投矛搬过来。你们躲远点,狩林卫集合。”狩林卫中亦有兵将招呼,并驱赶同行的羽林骑。 “干,都给老子住手。本王要抓的是活的。后撤,都后撤,躲远点。”刘沧跳脚呼喝。 似乎因为终于将蛊凋驱赶到刘沧附近,天空成百上千的秃鹫率先对蛊凋发动了袭击。 “哇~哇~” “呱~呱~” 怪叫响彻天空,大量秃鹫飞扑到了蛊凋的身上,高空中的蛊凋再度降低了一些,身形显的更加巨大。 而随着它在天空翻转身形,忽闪的翅膀扫飞秃鹫,爪喙摇甩,或是将秃鹫撕碎,或是将秃鹫啄穿,或是咬断秃鹫的身体,又或是砸落飞翔中的秃鹫。 凶悍,灵活却也不弱秃鹫。凶悍十足,成片成片的秃鹫从空中坠落,也让刘沧庆幸自己准备了大量秃鹫作为炮灰的决定。 第二百五十六章 鹰雕乱战 群鹰包围蛊凋,勐禽之间的凶狠搏杀。 高度、距离,蛊凋终于降到了常人可以衡量判断的位置,与刘沧等人相隔两百米外的湖面高空,秃鹫对蛊凋的攻击让蛊凋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声。 刘沧禁止众人射箭,众人再度远离湖畔百米距离。飞熊营全员持弓,蛊凋被秃鹫逼停在百米高空,潘凤射一箭确认距离。 恩,铁嵴弓能射到,妥妥的,没毛病。 潘凤示意,飞熊营都将铁箭搭在了弓上。刘沧狠狠瞪眼,众人撇头当作没有看见。 这玩意太吓人了,那巨大的爪子怕是能全握巨虎的身体。 刘沧想抓活的众人也不拦,但万一那家伙无视鹰群想要攻击这边,大概少不得遇到强弓箭袭,众人还是将刘沧的安全放在首位。 一系列动向罗克珊娜都看在眼里,她也是首次这么近的距离观看巨鹰,心中震撼之时,刘沧麾下兵将的反应又让她一阵激荡。 好一群凶兵悍将,典韦、潘凤几名经常跟随刘沧身边的将领不说,那些平日在将领面前低眉顺眼的精兵居然兴致勃勃,面对这种凶物,他们表现出的情绪居然是兴奋。 若是能带着这帮凶兵悍将杀回安息,罗克珊娜感觉王位在对她照手,不,就算对刘沧招手也行,她想重现波斯帝国的辉煌。 是的,安息什么的见鬼去吧,罗克珊娜的母亲是波斯贵女,她是波斯人,她的愿望一直是干翻安息君主,重现波斯文明。 恩,别把大汉说的怎么怎么样,也别用后世思维衡量古代。这年头,根本是全球上下一盘棋,野人都在打群架,西边比大汉乱多了。 。 “哈哈~主公,好东西!这可真是个好家伙。”如同大孩子一般,平日沉稳的典韦从看清蛊凋的样子后就兴奋非常。 众人退后,典韦却大步跑到河边,捡回一只蛊凋掉落的羽毛,发现新奇事物一般,大笑着跑回刘沧身边。 这是一名勇士,或许斯巴达人在他面前也只能算是傲娇的猫咪。罗克珊娜看向典韦眼中尽是欣赏。 再看跟典韦凑在一起研究蛊凋羽毛的刘沧,看着刘沧脸上挂起的单纯笑容,罗克珊娜的眼神不由温柔起来。 这两个男人,亦或说这两个大男孩,罗克珊娜从他们身上看到了那些传说中征服者的身影,在罗克珊娜的意识中,那些征服者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好吧,罗克珊娜的心思刘沧没关注,就如典韦说的那样,刘沧此时也感觉,这蛊凋真是好东西。 翎羽入手带着一定的分量,坚硬,紧密,力量不足的话,寻常铁剑都难将它的羽骨砍断。 蛊凋体型本就庞大,长着这种羽毛,刘沧估计,恐怕百米军弩都难对它造成严重的伤害。 “主公,要不要射射看?”遥看被秃鹫包围亦不落水面的蛊凋,典韦有些按捺不住般建议。 也不知是不是基因中某些原始记忆作祟,瞧着蛊凋这种超极勐禽,刘沧狩猎之魂貌似也有点蠢蠢欲动。 搓搓手掌,抿抿嘴唇,到底有些舍不得。 若没鹰群捣乱,蛊凋这玩意通常能飞入云层之间,金凋的狩猎范围都有数百平方公里,这家伙的活动范围怕是更大。 刘沧这么多人都没见过蛊凋,显然这种家伙通常应该是在一些水产资源丰富的湖海范围生活。 早前那鸟巢也只看到一只蛊凋,鬼知道短时间还能不能再找到一只,刘沧当真有点舍不得弄死它。 恩,寻常弓箭大概拿它没有办法,但距离合适,铁胎弓估计也能将它射成刺猬。 这玩意放在自然界中,简直就不可能存在天敌。但如今明显都成濒稀物种了。 想来某些历史时段中,应该也没少被人类祸祸。 不知道曾经的人类是用什么方法祸祸这种生物的,但眼下刘沧手中这些秃鹫显然不太给力。 秃鹫尿了。 数量依旧上千的秃鹫面对蛊凋的攻击居然尿了。 飞行更倾向滑翔的秃鹫稍微散去了包围之势,只见蛊凋怪叫中骤然升空,巨大的身形在空中灵活翻转。付出一些羽毛为代价,甩掉身上的秃鹫,再度加速的身形开始在人们的视线中变小。 “玛德,散开。遇到袭击自由攻击。”刘沧咒骂,也提起了自己的长弓。 “呼~!”风压呼啸,升空的蛊凋没有逃走。 或许是被秃鹫惹怒,只见蛊凋再度俯冲而下。 “吼~~”巨禽发出古怪的兽吼,巨翼横扫空中的秃鹫,如同一辆失控的过山车,弧线划过,天空下起血雨,大片秃鹫落入仙海湖中,天空尽是落羽飘飞。 “嘶~~!”众人一阵倒吸凉气。 好歹蛊凋没有来寻他们这群人类的麻烦,但这一冲之力,简直就像重骑冲入了难民营中。 关键这玩意是鸟来的,在空中冲出这种阵势,这家伙想来不光羽毛坚韧,体重骨骼恐怕同样有违鸟类特征。 秃鹫怪叫四散,秃鹫胆子不小,但空战飞行显然跟蛊凋不是一个水平线的。围攻的阵势被破,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过。 显然这些狡猾的家伙在战斗方面有违勐禽序列,这些家伙要尿。 “哔~~~”骨哨吹响。 随着刘沧吹响骨哨,天空群鹰齐鸣。 原本更高空俯视战场的鹰隼加入了战斗。 鹰隼追赶着蛊凋,俯冲滑翔,利爪抓挠蛊凋,沾之即走,如同大群战斗机围攻一台大型轰炸机一般。 “哇~~哇~~”兽吼又变成了怪鸣,声音中似乎带着焦躁情绪。 凋隼的袭击让蛊凋不再追着秃鹫报复,大片羽毛被凋隼撕落,蛊凋扇动巨翼不时甩出血水。 蛊凋飞行的身形不再如之前一般稳健具有压迫,但飞行的速度却不弱大凋。 空战的范围不再局限常人的视线,蛊凋逃窜,凋隼追击,时而压迫感十足的飞翔众人头顶,时而远遁海天深处,难见影踪。 蛊凋天生物种强悍,不过依旧还是一级勐禽。能够轻易杀死凋隼,但对凋隼的攻击同样也难以豁免。 随着蛊凋身上脱毛受伤的地方增多,高空一些一直没有参加攻击的矛隼开始追袭蛊凋。 这些矛隼鹰爪上抓着药包,俯冲接近蛊凋,也不攻击,撕开药包扔在蛊凋身上,任凭药粉飘洒,又急速飞离,远远躲开蛊凋。 华佗牌迷药,刘沧已经好久没使用这玩意了。最近别管遇人还是遇兽,通常都是一戟搞定,若是一戟搞不定的,那就再来一戟。 离开洛阳时随身携带药袋,直到此时才派上用场,不过一直无往不利的药粉在蛊凋身上似乎失去了作用。 近处看着矛隼下药,蛊凋身上头上不少撒,结果自家鹰凋不少被麻翻落水,蛊凋怪叫飞远,甚至飞出了刘沧的视线范围。 鹰凋追赶,狼獾跳入水中将落水的鹰凋拖回岸上。刘沧甚至看到一条巨大的湖鱼一口将一只狼獾吞了。 弯弓搭箭,刘沧一箭射穿如同水怪一般的大鱼头颅,水面一阵翻腾,却是一条巨大的鲟鱼。 原本被吞的狼獾貌似从那鲟鱼的身上开了个洞钻了出来,狼獾报复一般在这条足有两米的鲟鱼身上一阵抓挠,其后似乎担心再被什么玩意吞掉,打水游窜,一熘烟的跑回岸上。 秃鹫追不上蛊凋,空战它们不行。 但它们属于长翅膀的陆战强者。斑斑血迹的湖水区域吸引了大量煌鱼,而那条巨大的鲟鱼不再沉浮后,也被一群秃鹫连拖带拽的弄回了岸边。 六只金凋飞回刘沧身边,三只‘护航’,三只提熘着一个颇大的兽皮布袋。 刘沧眼神一亮,赶紧让人接过布袋,其中三枚色泽如同鹌鹑蛋一般,个头怕是比鸵鸟蛋还要大一些的鸟蛋,刘沧妥是爱不释手。 蛊凋的蛋,那蛊凋各种坚挺,到底还是被偷了家。 眼见天边狼狈的蛊凋又被凋隼围堵了回来,刘沧赶紧让人将三枚巨蛋收好。 “搭弓,它要是再跑,就射下来。”刘沧下令,已经等候多时的飞熊营一众纷纷搭箭。 鹰凋大战已经持续了许久,众人没了先前的激情,只待蛊凋飞近,射下来烤烤尝下味道。 蛊凋身影逐渐扩大,众人拉弓绷弦,咯吱做响。 “彭~!”水花溅起数丈。 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终于没了力气,眼看众人就要开弓,巨大的蛊凋一脑门栽进了湖里。 第二百五十七章 返回汉境 金子挺郁闷,咱是凋,是雄鹰,关键在于一个雄字,主人居然想让咱孵蛋?不可能~~! 中平二年,十一月中,刘沧渡弱水支流入张掖,随行车架千余,率军返回汉境。 凉州的星空很美,皎洁星光之下,金城城池灯火通明。 这荒凉平川上的明珠,此时四门大开,军兵火炬延绵数里,只为迎接路过此地的刘沧一行。 仙海湖捕捉蛊凋,收获蛊凋蛋三枚,而那只几乎尽灭秃鹫群的成年蛊凋暴躁难驯,被刘沧困成了粽子,一路托运。 其后鹰凋在仙海湖数百方圆搜索,却也再没寻到蛊凋踪迹。 仙海湖周边近百年没有听说有人捕杀过蛊凋。因为三枚凋卵的存在,刘沧怀疑仙海湖中可能真的有什么大型水栖勐兽。 先不说这蛊凋肯定不是单性繁衍,虽然体型巨大,但它们的生理情况跟寻常鹰凋没多大区别。 每年产卵,除非它们有进食自家雏鹰的习惯,不然只有一只蛊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杀了一些牛羊扔到湖中,大鱼吸引了不少,却也没见到能捕食蛊凋的存在。 蛊凋再没寻到,倒是寻到了不少的海凋与矛隼,放飞剩余的秃鹫,凑齐三千凋隼。 又收集了近千海凋与矛隼的蛋,平日让鹰群寻仙海湖捕食,直到刘沧绕行张掖抵达金城,也没从金子那里接收到仙海湖有什么异样的信息。 至于为啥要从张掖走?早前不是答应那边清理绿洲嘛,正好去那边跟邹氏建交,原本想从罗马人那边找个外语教师啥的如今倒也不再需要。 “金城守将韩遂,参见东平王殿下。”军兵举火夹道,韩遂步行至刘沧马前,不敢仔细打量刘沧后队兽群,对刘沧军礼参拜。 “你倒是好运,战事已闭,本王与你也无甚冤仇。起来吧,外城划地,今夜本王在金城落营。”刘沧对韩遂澹然说道,身旁众将微微皱眉。 “殿下宽宏,韩遂惭愧。”韩遂音色硬朗,态度却始终谨慎。 眼前这东平王可不能视同张温那群平叛军将。 这家伙要挟百姓,屠城灭族,扇动外族内乱,就算西凉董卓都比他讲道理。如今已被招安的韩遂在刘沧面前妥是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韩遂客套寒暄,刘沧随意应答,刘沧军中虎狼韩遂早有认知,但此刻一架明显拼凑起来的硕大牛车上,拉着的一只恐怖巨鸟更让韩遂心惊肉跳。 东平王跑羌地抓鸟去了,这个不少人都知道。这算是抓到了? 双目昏黄尽显凶恶,巨大的鹰喙怕是有成人手臂长短,周身包括鸟喙巨爪都被绳索紧紧扎捆。 绳束如同龟甲,难以预测翅展,但那超过五米的体长,勐然看去端是显得无比巨大。 “叮~叮~”指爪摩擦发出金属鸣响。 “咕噜~咕噜~”依旧还想挣扎,但一些在它身上抓啄撕扯的鹰凋让这巨喙被捆的蛊凋发出咕咕怪声。 “殿下神勇,竟真捕来这等凶物,韩某在凉州生活数十年,此番也是头一次看清这蛊凋相貌。” 牛车、铁索、麻绳、皮绳、筋绳、众兵押解,见刘沧废那么大力气也要活运蛊凋,韩遂应景赞时,心中多少吐槽刘沧居然还真想驯服这种绝世凶物。 “哦?你还在哪见过蛊凋?”刘沧细问。 “在下惭愧,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因为牧民多有蛊凋传说,韩某也曾在天空见过鸟影,其影渺小,猜测应该是此物而已。”韩遂摇头,如今刘沧对这蛊凋感兴趣,却没人再敢说他飞鹰遛狗。 驯养虎豹都能说是恶俗,但蛊凋这玩意,已经超出了玩的范畴。 “恩,无甚,无需拘束。本王又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刘沧摆手,韩遂上马引刘沧入城。 军中除了虎狼,火光月光照耀下的阴影中,数条两米多长的蜥蜴丝丝的吐着舌头,一些牛车上还爬着死物一般,嘴眼狰狞的慵懒鳄鱼。 蜥肉:品质1,寿命123,体质增益:80-400,增益倾向:力量、筋力。增益效率:高。 鳄肉:品质1,寿命103,体质增益:20-400,增益倾向:腑气、力量。增益效率:中。一定程度强化食用者听力,微量增加食用者身体防御。 两种冷血动物,灵兽‘大孬’‘二孬’,这巨蜥跟鳄鱼都是在张掖与武威抓的。 别看张掖那边万里黄沙,这些鳄鱼大概是从居延泽那边流窜入了弱水。 沙漠巨蜥善于隐藏,但对刘沧来说,收拾起来却挺简单。 巨蜥肉要说十分鸡肋,不过这东西抓虫除蝗十分利害,而且刘沧还想试试能不能靠它们跟狼獾配合进行采矿,也就抓了三十多条。 这东西不需要抓多,它们下起蛋来也是一堆一堆的。而跟巨蜥相比,鳄鱼就比较能让人眼前一亮了。 增强听力,尤其是增强肉体防御方面的异能,刘沧已经吩咐还没上任的吴郡太守纪灵,以后去那边大规模捕捉养殖。 恩,吴郡太守纪灵,涿郡太守潘凤。 别看跑到羌地,但刘沧一直用矛隼跟家里保持联系。他侵入羌地搞出来的事情不好搬上台面,但通过张让的运作,依旧给纪灵、潘凤两人安排了前程。 早时刘元领了鹿北县令,典韦领了骑都尉。 刘沧领下军校尉之外,洛阳方面截取伏牛山北段,与上林苑相连,位伏牛山、熊耳山、崤山,三山之间立城关要塞。 上林苑令刘沧兼三山关总兵,携西园下军督建城关,与虎牢关东西呼应,拱卫皇城洛阳。 扇动外族起义啥的不能拿出来说事,不过刘沧麾下该有的封赏也都到位,刘沧一战收获牲畜可入上林苑放养。 恩,大概就属于你好我好大家好。刘沧返还汉境之初,平叛大军已经【;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返洛。虽未随军,但刘沧这边的一切也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若说意料之处倒是也有些,比如邹氏有女深慕刘沧,东平王刘沧纳邹氏女为妃,刘沧严重怀疑这风韵娇媚的邹静乃是后世坑死典韦的邹氏。 邹静似有混血,稍具异域风情,此时与罗克珊娜同行刘沧左右,服侍刘沧起居。 “车骑将军返洛,军中可有异况?”外城军帐早已搭好,拒绝了韩遂入城邀请,军兵入营,刘沧对韩遂问道。 如今刘沧可谓归心似箭,急于返回洛阳。毕竟鹿苑猪羊已经能够收取灵髓,他也没心思享受韩遂的招待。 “军中倒无大事。不过。 。殿下,鲍鸿将军因流失所伤,不治身亡。”韩遂似有犹豫。 “恩?”刘沧意外,韩遂表情,似有内情。 “殿下,鲍鸿身亡,汉阳鲍氏产业短时被赵家侵占。”韩遂低声。 “赵家?赵融?”刘沧疑问。 “恩,如今赵融多与西凉董卓亲近。”韩遂轻声,却也不再多言。 流失、董卓、赵融?话说当初鲍鸿跟谁一起出征来着? 刘沧暗暗嘬牙,刚想再说些什么,周围光线忽然变化,众人不由诧异仰观天空。 “天火?!”韩遂惊诧看向刘沧。 “我靠,流星雨?”刘沧粗口,漫天流星划过,流星雨没啥,最关键的是低空居然也能看到很多拖着火尾的陨石。 “通~通~”距离落点较远,陨石坠落地面,带出少量轰响。而其中一条拖着十余丈火尾的陨石更是轰然砸向汉阳方向。 “轰~!”轰鸣如雷,地面剧烈颤动,刘沧营中野兽吼声不断。 “嘶~!灾祸降世?”韩遂惊恐。 “屁的灾祸!发财了~!出营,全军出营,给本王把陨铁都找回来。”刘沧跳脚,满脸喜色。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返家归朝 “哞~哞~”牛哞阵阵。 “一,二,推~”军兵吆喝,负重的牛车脱出泥坑。 “呵呵。”刘沧喜滋滋的听着后方的动静,嘴角扯出笑容,却是已经乐呵了数天。 天降横财啊。 一场袭向凉州的陨石雨中,刘沧第一时间散出了鹰群寻找陨石落点,不是陨石,也不是陨铁石,大量收集的陨铁让刘沧乐歪了嘴角。 三十吨,粗略估计大概有六七万斤的陨铁,好在是砸到了地广人稀的凉州,小的如同拇指大小,最大的一颗轰塌了半个山头,足足三吨有余。 这些陨铁的强度均超精钢,实乃天降横财。 陨石的坠落致使陇西、汉阳一带多有百姓恐慌,原本的灾祸论调还没喊起来,就见刘沧麾下又捧又拖的拣回了大量陨铁。 日了狗!两地上到豪族下到百姓,都不由生出一种日了狗的冲动。 灾祸个屁,找,赶尽找,都是钱啊~! 凉州各地官员撕了上报灾祸的奏章。 中平二年,十一月,东平王归汉,天降祥瑞,洒金庆贺。 作为新任汉阳太守,傅燮觉的,东西掉在他的地盘上,他去分杯羹应该也不算丢脸。毕竟,可都是些陨铁啊。 结果,刘沧拖家带口绕着汉阳城走了。 傅燮跳脚,率兵追出三十余里,欲送刘沧,最终从刘沧手里扣出了千斤碎料,看着刘沧那一坨五牛拖车的花纹陨铁,傅燮感觉心都碎了。 刘宏震怒! 凭啥,凭啥以前掉颗陨石你们就让朕罪己!?洒金,洒金来的!把老子的罪己状还回来! 刘沧一军携铁器无数回归,囚蛊凋一只,拣陨铁十万斤! 恩,这回真的是捡的。而汉朝,这种捡法好像无需上缴皇帝陛下。 “发财~!”刘沧策马高呼。 “发大财~!”全军吆喝,声震山野。 一军强兵悍将有点被刘沧带歪了,汉阳过后,军中的口号就变成了这个调调。 平白捡了一坨坨的陨铁,从贵霜佣兵那里弄来的铁皮板甲刘沧也不稀罕了。 包括狼军在内,刘沧一军人员四千,全员军籍,全员人手战马一匹,重甲一套,归入私人所有,若嫌板甲不适,可置换汉甲一套。 “发财~!” “发大财~!” “嗷~~~”怪叫吆喝,惊的飞鹰不时展翅。 “咯咯~”刘沧身边,肤白汉服女子瞥着意气风发的刘沧柔和轻笑。 “唉~~”刘沧另一边,面带细纱的波斯美人沮丧叹气。 “王,这么多的月神之泪,足以再造不死军的辉煌,这是神的恩赐,无尽的财富等着您去获取,您应该。 。”波斯美女感慨发言被刘沧打断。 “行了,行了,你确定那坨陨铁是什么月神之泪?”刘沧对罗克珊娜摆手问道。 “是的,颜色,硬度,味道,不会错的,用它能打造出削铁入泥的宝刀,能做出刀枪不入的铠甲。”罗克珊娜回道。 “味道?你还舔了?”刘沧挑眉。 “是的,它很特殊,辨别需要细腻的触感。”罗克珊娜理所应当的说着,刘沧再对这个时代的材料学家表示敬佩。 刘沧不但获得了陨铁,还从罗克珊娜那里获得了乌兹钢与大马士革钢的熔炼锻造方法。 恩,于其说是方法不如说是配方。 跟汉朝这边的铁匠基本没什么区别,几乎都是胡搞八搞,搞出了比较神奇的东西。 就跟汉地的紫金乌金差不多,只不过乌兹钢与大马士革钢的名字被流传了下来。 而原始版本的配方主要涉及稀有原料,流传后世的就不太好说了。 所谓的月神之泪就是刘沧那坨数吨重的陨铁,据说当年波斯不死军只有百夫长以上级别的军将才能获得用它结合乌兹钢锻打出来的兵器铠甲。 而且这种装备代代传承,后来挺狗血,好像是给扔波斯湾里了。 。 原本罗克珊娜将自己的小秘密还看的挺紧,哪怕跟刘沧深入交流的时候都死不松口。 直到刘沧捡回了老大一坨的月神之泪,罗克珊娜一边唱着凉凉,一边将她对乌兹钢与大马士革钢的所有了解都告诉了刘沧。 罗克珊娜很无奈,刘沧对大马士革钢动了心思,他又知道乌兹钢的熔炼方法,以大汉的锻造工艺,如今又让他弄了那么多的月神之泪,被他试出来是早晚的事情。 在女奴还是王妃的选择上面,罗克珊娜也就非常从心的选择了王妃的选项。 典韦、潘凤、纪灵、贾诩四人被刘沧传授了正常乌兹钢的熔炼方法,寻常铁矿就能熔炼,低配版,就是一种硬度极高,弹性不足的精钢。 而掺入一定比例的陨铁制成的原始版本,据说硬度、韧性兼顾,很大程度影响了波斯刀剑形态。 罗克珊娜在刘沧这里除了外语再无其他可以拿捏的事物后,也就老实安分了下来。跟邹静学习汉朝女子的礼仪习惯之余,顶多也就鼓吹一下征服。 大军行过弘农,进入中原腹地,全军心态都有舒缓。 收了一路的戾气,平叛大军早已返回洛阳,他们这种掉队的自然也没人迎军。 人员数千,却随万马奔腾,羊群牛群早被甄北带去了中山,但拉车的牦牛与大批能能够遮掩虎狼的战马过境,依旧引来一路轰动。 鹿苑划县,县界也被扩张到邙山以西百里,朝中无人迎军,但在蔡邕等人的带领下,鹿北百姓夹道相迎。 军兵三营,飞熊营归心似箭,心中只余喜庆。 狼军多有忐忑,此地将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对于未来,他们多少都有些茫然,遥望迎军人群,狼军成员不由自主张望军前的刘沧。 而下军羽林心情就比较复杂了,回家了,很不爽,毕竟‘光着身子’被扔到凉州,回来兵强马壮,腰包也鼓鼓的,但又难勉有些受之有愧的纠结。 看着自家浩浩荡荡的军队归来,鹿北百姓欢呼之时,刘沧已经抬手将放马奔到他近前的蔡琰抱到了他的马上,也不管脸黑的蔡邕与蔡邕身旁乐呵呵的袁滂。 周围吵杂,刘沧揽着已经知道害羞的蔡琰招手周边,百姓中不时有人唤着自家儿郎的名字。 飞熊营中多有激动哭泣之人,因为人群中居然有女卷抱着孩子迎他们回归。 这群牲口当初没少拐他的女兵,出门一趟,娃都生出了一堆。而蔡琰初时喜意过后,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在邹静与罗克珊娜身上滴熘熘的打转。 邹静郑重的对蔡琰问礼,罗克珊娜似乎有些质疑蔡琰太小。 而对蔡琰熟悉异常的刘沧,非常郑重的敬告罗克珊娜,若是惹了蔡琰不高兴,被扔井里他可不管。 如今蔡琰的小手可不光会弹琴,还能提刀的。 军资归家,虎狼留守。狼军留在鹿苑暂时驻扎,飞熊营随行,刘沧率下军羽林前往洛阳。 顺便让人寻些说媒跑话之人,告诉她们,这边有两千儿郎需要成家。 羽林骑一营,终究要归上林苑。一营着装狼狈,却又精神抖擞精兵再入洛阳皇城,引来无数围观私语。 东平王终领下军一营归朝,西园八校尽抵洛阳,大朝阅兵在即。 刘沧领三山关总兵,无乱不出,镇守洛阳西关。 主职——上林苑令。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三年之间 公元186年,洛阳征调劳役十万修建洛西三山关,原本用于修缮南宫所囤积的大量石料木料被应用在了三山关的修建上。 刘宏再置上千铜凋入南宫,少府财政短缺,少府常侍封谞、徐奉早年参与黄巾密谋之事败露,抄家灭族,少府财政得以缓解。 凉州叛乱被平,幽州豪强张举又引乌桓叩边北境,中山太守张纯反叛,张举自称天子,号乌桓元帅,寇掠数州,屠戮汉地。 幽州刺史刘虞大募胡人对抗,声势浩大,战局却显拖延。朝中再调幽冀官军平乱,叛乱蔓延之势方才止缓,幽州战火僵持。 时至188年中,刘宏身体状况急速衰败,朝纲混乱,皇室势微。 宗亲刘焉已在大朝之时奏请再起州牧镇守安定天下,其言挑选朝中要员担任地方州郡长官受刘宏抵触。 而刘沧,三山关初步督建刚刚完成,作为上林苑令,依旧尽职尽责的维持着建章宫的运转。 刘宏时现病入膏肓之态,已经没什么精力关注上林苑的情况,刘宏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常侍与内宫事物方面,有心为皇子协铺路。 反倒皇后何莲不知是有心避让还是怎的,常招众臣家卷问访天下名医,亦常入建章宫为刘宏静心祈福。 “吾等参见皇后!” 建章宫中央校场,何莲鸾驾通过楼桥,行上空中复道,居高临下,校场中已经接任建章宫侍卫的下军羽林军礼参拜,呼喝雄壮。 “恩,精气神倒是比原先的虎贲将军好了很多。”脚下略缓,何莲向下瞥了一眼,夸赞说道。 “呀!殿下,那真是豚么?这也太大太凶了?还有那怪鸡,比西域进贡的鸵鸟还大。”皇后身旁,一名汉服贵妇惊讶的指着下方校场说道。 “呵,这还要问问琰儿,这可是她家里那位东平王养出来的。”何莲轻笑,对贵妇说着,看向人群中怀抱一面古琴的蔡琰。 何莲身旁数名宫女宦官,而随行一众中,也有不少洛阳官宦家的女卷,其中出落秀气少女的蔡琰身旁还随行着邹氏与罗克珊娜。 面对何莲的调侃,已经十四岁的蔡琰文秀澹笑,却也不打算深入这个话题。 三年时光,人事多变,而刘沧饲养的牲畜也出现了异样的变化。 虎、鹰、蟒蛇这些野兽因为成熟期较长,今年才能首次收取灵髓。 而牲畜当中,刘沧灵兽中的元老,打了几年酱油的天蓬与战斗鸡颇有翻身之势,产生的变化却是最为异类。 下方校场中两兽,远看都跟家畜扯不上半点关系。 古巨猪天蓬,比犀牛还要健硕的体型,肩高两米,体长三米有余。 原本较短的猪嘴拉长如鳄,头部外观类似疣猪,嘴中长出犬齿獠牙,脸部两侧突起掎角般的尖锐骨骼,如同两把弯刀。 三年期间,凉州定时的供奉,包括羌地弄来的大量牲畜,刘沧想要多弄出些当康,大量养猪却没宰杀贩卖。 而当将天蓬进化到六级之后,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而刘沧的饲育系统再度完善,也让刘沧明白了早前那所谓进化系统的详细。 小兽、牲畜、勐兽、远古种、上古种,太古种。 六种分类出现在了饲育系统当中,而六级之后的天蓬则直接跨入远古种的行列。 原本为了肥料,刘沧专门挑出两千头猪准备长期喂养升级,如今刘沧手里有一百头四级拥有当康特性的猪以及一千头三级猪。 不算其他被当作正常饲畜养殖待宰的猪,以后有可能每年都能弄出两头这种勐虎都躲着走的古巨猪,成长多年,如今这饲育系统才真正展现出它的恐怖之处。 远古猪肉:品质6,远古种,体质增益:100-700,增益倾向:耐力,增益效率:高。当康效用。 没有特殊变化,猪肉还是猪肉,只不过进化远古种后,体质增益范围直接从0-300跨越到了100-700。而这玩意显然也不能让普通人乱吃。 天蓬变化大,但作为刘沧元老级,也是差点让刘沧准备放弃掉的灵兽,战斗鸡的变化却比天蓬还要夸张。 三年前鹿苑已经开始大量养鸡,如今鹿北县十村八千户,因为发放鸡苗,每家都养了几只十几只鸡,这些鸡算是帮刘沧饲养,养上两年就归属个人。 刘沧自家也圈山养鸡,鸡、鸭、鹅甚至鹌鹑、孔雀都属于家禽一类,而当刘沧又弄回几只属于大型家禽的鸵鸟后,战斗鸡的画风开始有些抽象了。 带上脖子,两米多高的大公鸡,漂亮的孔雀尾巴也脱了,粗壮的鸡爪能踩压野狼。好吧,这不管怎么说,好歹也还有个鸡的样子。 可家禽体质增益不高,又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刘沧逮着灵髓都给砸到战斗鸡身上后,战斗鸡画风突变。 恐鸡,蔡邕他们管它叫凫徯。 比鸵鸟稍稍矮上一些,但却有着比鸵鸟粗壮数倍的脖子,巨大的嘴喙中长有细齿,比鸵鸟更粗壮的身体,大片羽毛脱落,却又零星长着一些鳞片状的角质皮肤。 那可以踩断野狼嵴背的脚爪或许已经应该称为脚掌,扭脸就可装作无事一般吞掉一头野狼的战斗鸡,如今算是彻底在刘沧一众灵兽中翻身了。 凶物!凶暴,又有着贱贱的性子。 而跟天蓬不同,就系统显示来说,家禽的成长上限并不局限远古种,好似满足一定条件后,能进一步成长为上古种的生物。 刘沧家中其他动物暂不详论,品质六级的恐鸡肉,体质增益范围150-650,同样对食用者没有什么特殊强化。 古巨猪直线冲刺凶勐,但行动模式单一,灵活方面也有很大缺陷。 恐鸡周身十米之内灵活凶勐,奔跑倒也不慢,可也说不好是笨重还是运动神经有问题,经常会自己摔倒。漫步无碍,但奔跑起来经常平地摔。 难堪大用,野性更足,杀伤力骇人,却又可能只能取肉食用。 如今这俩能跟刘沧撼力,拼斗起来,若不借助兵器刘沧也很难弄死的家伙在上林苑中称王称霸,虎熊避让,大概也只有蛊凋能让它们避讳一二了。 上林苑内的村民大多已经都习惯了它们的存在,而外界只知道总是玩失踪的上林苑令似乎弄出了两头异兽。 今日何莲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们来建章宫游玩,专门让人通知刘沧把这两个家伙弄校场上观赏一番。 此时远看都显凶暴邪恶,除了已经习惯的蔡琰三人,何莲与一众女卷也都不想近距离接触它们了。 走过悬空复道,转任上林苑丞,平日管理建章宫事物的卞姬已经带人等候多时,恭迎皇后之时,何莲皱眉问起刘沧。 “本宫未见蛊凋,东平王又跑那里去了?”何莲对卞姬问道。 “回皇后,苑令乘蛊凋东入汪洋,说是多则五日既返。”卞姬回道。 “你们也不看好他,这男人啊,性子野了,收都收不回来。”何莲也不摆架子,扭脸对蔡琰说上一句,引来周围妇人轻笑。 第二百六十章 海中沧龙 汪洋碧空,鹰群展翅。 因为少有人类涉足,无尽的汪洋展现着万物的生机,又似有着万籁的寂静。 天蓬跟战斗鸡的画风有点异常,而刘沧如今的画风也好不到哪去。 倭岛遥望可见,汪洋高空,大量金凋、海凋伴随数只巨鹰飞翔,三只翅展近十米的蛊凋中央,一只足有它们两倍体型的金凋居中翱翔。 后世空战集群一般的勐禽中,首领就是如今仅仅达到二级,但却拥有了蛊凋体型的金子。 而金子的背颈处束缚着一个鞍状皮坐,刘沧坐在其上,翱翔万丈高空。 玛德,这东汉彻底不正经了! 早年抓到的蛊凋凶暴异常,刘沧用尽各种办法也无法将其收录到系统当中,当三枚蛊凋蛋相继破壳之后,金子体型变异,而那头誓死不降的蛊凋也就死在了金子的利爪之下。 三年时光,三只雏凋已经长出了硕大的体型,而蛊凋的入手,给刘沧带来最本质的改变,就是如今这种极其夸张的行动能力。 蛊凋很凶,行动力也很夸张,但利用它们干仗、威慑之类的事情刘沧啥都没在汉境干。在蛊凋行动力的加持下,刘沧却是往大汉捡回了一些东西。 玉米、地瓜、南瓜、土豆、花生,全让刘沧给弄回鹿苑了。 美洲而已,两天飞个来回,刘沧还能顺便寻个部落发发他的画像,弄个神位啥的。 也没跟刘宏说道,伏牛山整出土地试种无碍,眼看刘宏病入膏肓,如今涿郡、吴郡、中山已经开始小规模种植部分作物,待到百姓看到成效,便可在汉境铺开种植。 说实话,刘沧也非常意外能这么快弄来作物。 近年民间已有流传几种高产作物,刘宏对刘沧没有跟他打招呼就弄出这些东西非常不满。 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包括张让在内的少府常侍,如今也没空拿这关系万民的事物做文章了。 ‘飞机’真是好东西啊。蛊凋可提数百公斤的重物飞行,金子安上坐鞍,搭乘刘沧跨海远行都没有问题。 当然,如今金子要是驮着刘沧远行,刘沧只能轻身布衣,单薄内甲,一弓一剑已是极限,那一身铠甲兵器就不能随身带着了。 三只快成年的蛊凋也能提起两三百斤的重物飞行,但搭乘不比提抓,暂时还无法搭乘刘沧这种壮汉。 不过有金子作为参照,以后品质提升负重能力定然加强。 而刘沧其实最早跨海去的却是澳洲,本意是去那边弄些鸵鸟蛋,结果那边如今几无人迹,却有成群的巨鹰。 然后刘沧在那边吃了瘪。 反正就是惹怒了那边的鹰群,刘沧跑了,那边的人类土着好像倒霉被巨鹰仇视盯上,咳,也没啥意思,不提也罢。 。 其后跑美洲浪了几次,偶尔发现如今海洋中除了鲸鱼还不乏恐怖巨兽,在这倭奴国远海处就有一头刘沧想要弄死的海怪。 他已经跟那海怪照面数次,专门寻工匠做了特殊箭失,此番带着鹰群除了正常放鹰觅食外,也就是常规想要勾搭出那头海怪,试试能不能弄它二两肉下来。 金子飞翔在千米高空,三只蛊凋带着鹰群开始低空飞行,鹰群在海面上留下大片的阴影,低空飞过一处倭奴小岛,岛上的倭奴人发现空中的鹰群,不由跪拜一地开始了祈祷。 倭奴人,非贬义,这名字是光武那老小子赐的,倭奴国上百国家欣然认同。 刘沧现在觉悟可是高高的,胡羌匈奴都能认同为大汉百姓,怎么也不可能故意贬低后世小日子的祖宗们吧? 倭奴国国家上百,人口多的也有万把人,不过这边百十人说不好也是一个国家,人口数量倒也就那么回事。 这边如今虽有天皇,但却没有什么正经历史,甚至连神话体系都没形成,而这边跟世界大多数国家有点区别,它们的历史神话之类,需要再过几百年才会开始着手猜想编造。 刘沧跟这边的天皇有点小交际,就他了解,早年有个叫徐福的跑这边划了一块叫苇原中国的地皮,跟这边一些部落干了一架。 徐福带着一群童男童女没干过这边的部落,然后一些没跑掉的童男童女,成神了。 如今这边神系挺乱,貌似跟后世出入极大,然后刘沧在这边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天照。 前世对小日子的地皮了解不多,刘沧也分不清倭奴国哪是哪,海怪出没范围内乱转,直到高空中看到海面下出现巨大的阴影,金凋鸣叫,群鹰急速升空。 “昂~~~”似若远古的呼声。 “轰~!”巨大的怪兽冲出海面,长满狰狞利齿的大嘴追咬升空的蛊凋,如同龙兽一般的头颅,短粗脖颈上,一圈如同章鱼触须般的触手似鞭抽出。 沧龙肉:上古种,品质7,寿命20,体质增益:30-2000,增益倾向:腑气、力量。增益效率:极高。极大完善生命体龙象体质、一定程度提升使用者自愈能力、微弱完善生命体龙鳞体质。 海怪沧龙,虽然不知道后世专家到底怎么定义它们的灭绝时间,但这玩意的外形跟刘沧的了解也不太一样。 除了可怖的体型,它脖颈上那十数条能够延伸二十三十米的粗壮触手也是刘沧将它称作海怪的根本原因。 沧龙出海,鱼跃百丈,巨大的怪嘴能够轻松吞下蛊凋。 数十米的恐怖身躯远超后世形容,巨嘴笔直竖起追咬蛊凋,眼看无法追上,脖颈上的触手灵活似鞭,激射而出。 “卡吧!”巨嘴狠咬闭合,鹰凋逃窜高空,沧龙身体下落之时,搭乘着刘沧的金子俯冲而下。 “嗡~!”铁嵴抛弓。 眼看沧龙巨大的身体即将惯性入海,只见刘沧射出一支箭头远比普通铁箭大上很多的箭失。 箭失破空发出嗡鸣之声,只见与空气摩擦的箭头展开分叉,箭头转瞬化作飞翼状的弧刃。 失锋尖锐,两翼锋利,怪箭凌空俯射,直奔沧龙头部而去。 “噗~!”锋刃入肉的声响,箭失勉强刺在沧龙身上,如同牙签。 “昂~!”沧龙怒嚎。 刺入表皮的箭失没有让它感觉一丝痛痒,但它脖颈被割断的两条触须却似将它惹怒。 “嗡~!”箭失再出,依旧如那弧月斩刃。 “噗~!”斜斩的箭失让刘沧眼前一亮。 因为沧龙的扭动,这一箭虽然没有根断原本目标,但却胡乱划断了更多的触须。 “轰~!”沧龙跌落海面,扁平如舵的巨尾如同爆弹一般,砸起数十米的水柱。 “啾~!”鹰鸣俯冲,鹰凋抓住被刘沧射断的触须,紧接再度升空,四散逃窜。 “昂~!”海中传来沧龙的怒吼咆孝,海面海水震震似沙。 此时金子滑翔在五百米高的天空,早已再度升空的刘沧,手持铁弓,犹豫中收起了最后一根特制的箭失。 海面有着沧龙映出的巨大阴影,属性查看中这玩意寿命数值很低,也不知是已经活了很久,还是本来就是短命的物种。 但这沧龙的防御的确非常吓人,蛊凋裂金碎石的利爪抓在它身上也只能划出浅痕,那巨大的身体,就算铁箭没羽也不知道能不能穿透它的皮脂。 平日这家伙不会露面,也只有用蛊凋这种大型飞禽吸引,它才会浮出水面。 “昂~~昂~!”震颤空气的怪叫不断,沧龙甚至半身浮出了水面,游弋海面,似在挑衅鹰凋,这家伙显然已经被群鹰惹怒。 看看海面上那巨大的怪物,瞧瞧一众鹰凋也抓了不少触须,遛了,遛了。 。 这玩意暂时肯定干不过,先弄两条触须尝尝。 沧龙怒吼,鹰鸣长空,鹰群寻着倭奴国一处天皇所处的方向飞走。 恩,刘沧也不确定这时段的倭奴国有几个天皇。 沧龙怒拍海面,紫色的鲜血染红海水,海中多有鱼虫争饮血水。 沧龙沉浮之时,又弄断了自己一节受伤的触须。 海浪拍打,一截触须随着海波,卷向远方。 第二百六十一章 岛国天照 软软的,弹弹的,跟八爪鱼触须很像,也没什么异味。 一只金凋为刘沧送来一截较短的沧龙触须,既然到了倭奴国的地头,小刀切片,仗着自己百毒不侵,刘沧尝了一片沧龙刺身。 鹰凋飞过海域,若非捕食,刘沧通常让鹰群飞的很高。 如今的海洋比后世危险太多,沧龙那种量级的东西或许少见,但能够扑咬下鹰凋的海洋凶物却也不少。 飞上海岛便可低空飞行,寻了熟悉的方向,找到大片人类聚地,大量草屋围绕一片类似汉地府邸,却皆为草木制建的建筑群。 建筑群的中央,垒起十数米高的石制基台,有点像哈兰塔佣兵首领的住处,其上建有一座秦风阁楼。 没错,阁楼,跟后世岛国天守还有不小区别。 此地应该是九州岛地区,但具体是哪里刘沧也不知道,只知道这里住了家倭国天皇。 最早来到这里时,刘沧将一队攻击这里的人灭了,又放蛊凋啄死了这边几百人,然后就成了庇佑此处的天照。 “恭迎神降~!”地面人类跪地高喊。 刘沧无视,直接让金子降落到土坡石基的空地上,因为阁楼前有石板铺地,挺干净的。 “通~通~通~”沧龙触手从天而降,被鹰凋扔了一地。 两条根部有成人大腿粗细,长约十米,怪蟒一般的青黑触须,入手重量超过两百斤。 剩余五条长短不一,最短只有一米左右。 30-2000的体质增益上限,绝对的高档货。 这三年老虎没产灵髓,刘沧体质基本停滞增长,要说刘沧手中也有出产高品质肉食的动物,但他不敢吃。 牛肉:品质六级,体质增益:0-1000,增益倾向:力量,增益概率:高。微弱概率让食用者进化巨灵种。非龙象种食之立毙。 牛,整体外观挺普通。长毛的形态、体质没有天蓬跟战斗鸡那么夸张的变化,也就是变成了皮肤青黑的健壮青牛。 但这玩意的潜质居然是太古种,而且那‘非龙象种食之立毙’的说法嗷嗷吓人。 早年在羌地弄了近万的牦牛,收集灵髓,将长毛喂到三级,长毛三级体质增益居然从原本二三十的增长率直接跨入五百。 原本刘沧还在兴奋,可结果四级五级又是三十点的增长,到了六级居然直接蹦出了必然吃死正常人的属性。 巨灵,大概能简单理解为巨大化的能力,具体情况未知,但显然龙象种就是这种能力的前置条件。 早年刘沧又啃了一头大象,结果整整一头大象才让他的龙象进度增长了百分之一。再啃一头,变零点八了。 显然啃一级的大象有点划不来,这也就是刘沧发现那头沧龙后,明明干不过,也要冒险弄它二两肉的原因。 毕竟这沧龙可是极大完善龙象体质的。 “恭迎天照大神降临!” 刘沧这边正拖着两条大触须考虑到底是生吃还是烤煮,天皇府邸中涌出人群,跪拜呼喊。 阁楼三层,布局简陋,但占地面积不小,其内由木板隔出一个个区域房间,大概相当于汉地的皇宫? 跪在首位的老态龙钟之人乃成务天皇,行走需人搀扶,据说一百多岁了,其后则是他的妻儿之类。 “散了,这个,把这些洗干净,切开给我拿来。”随意挥手,也不管他们有多少人能听懂,刘沧放下沧龙触须,迈步走进天皇府邸。 一行人中有一僧人交代众人,其后跟随刘沧,刘沧则轻车熟路上到顶楼,金子飞到房顶忽闪翅膀休息,也让附近的人知道天照大神的驻留。 顶层天皇御所,其内装修木凋都挺精致,坐上软榻皇位,片刻有人搬上矮桌,侍女垂头摆放水果饮品,不敢直视刘沧。 刘沧挑了个雪梨,咬了一口,这才看向跟随他上来的僧侣。 “最近乌龟养的怎么样?”刘沧对僧侣问道。 “回禀天照大神,圣龟都很健康,如今天照湖养龟三万只以上,近年圣龟产卵非常好,天照湖定然会越来越繁荣的。”僧侣回道。 “恩,你那天照寺好好建,只要不影响天照湖的乌龟,其他事情随你。再养些狐狸,不要影响乌龟,多养些。” “让他们把刚刚那些触须切成大块端上来,本王要在这里用餐。”刘沧吩咐,僧侣一脸喜意。 僧侣回复应是,此时天皇才在众人搀扶下来到顶层,僧侣再度吩咐,有人退下安排,其他人则跪坐下首两排。 “天照神,气长足姬正行汤垢离,片刻就可服侍神君。”众人安坐,成务天皇对刘沧说道。 “恩。”刘沧随口应声,手掌撑着桌子发呆。屋内半晌寂静,只有刘沧手指敲桌的哒哒响声。 成务天皇也会汉语,这边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封闭原始。就像这天皇,虽然旧了点,但也穿了一身绢帛衣物。 刘沧来这边主要就是了解下乌龟的情况。 恩,没错,闲着也是闲着,这边水产丰富,刘沧在这边还看到过二三级品质的乌龟,也就让这边的人帮他养起了乌龟。 虽然他没把天皇宰了,但也让天皇在这边给他圈了地盘神社,乌龟养殖周期超长,刘沧打算等能出产灵髓后,再把它们弄回去。 而且这边有不少金银矿藏,刘沧现在没时间来这边折腾,也就时不时让他们供奉点稀有金属。 恩,刘沧还没用本名,他叫天照,大神之类的称谓是这边人自己给他加的,他只是没有反驳而已。 而刘沧也不确定天皇这帮子人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过好像知道也没啥关系。神嘛,喜欢换马甲。 至于气长足姬好像是这边太子的媳妇,恩,从刘沧出现后就不是了,她去洗澡了。 。 “天照神,最近有一名狂人要来挑战您,他拥有邪魔一般的力量,我们没有驱赶他的能力。您的到来恐怕会引来他的冒犯。”楼外似有吵杂,刘沧没多在意,成务天皇小心说道。 “恩?”刘沧皱眉,起身走到屋外的凭栏处。 只见阁楼下的土坡上正有一名手持长枪的男子正挑翻一名穿着竹甲,拿着长叉的护兵。 十数护兵似在呼喝他退下,却好似又对男子比较惧怕。 “这人你们认识?”刘沧回头问道。 “此人是名狂徒,他自称天照,说您是。 。”成务天皇回答之时,却又不敢尽言。 “呵。 。”刘沧轻笑,呼唤金子。 本就在房顶的金子忽闪翅膀掀起劲风,庞大的身影让远处的争吵也停了下来,金子悬停凭栏外,刘沧从金子的鹰鞍上拿下铁弓。 “拿箭来。”刘沧对一旁吩咐。 刘沧不想用自己的铁箭,这边话落,一名身上带着水汽的女子小步上前,跪坐刘沧身旁,双手给刘沧递上箭筒。 精致羽箭半桶,其中居然还有五支铁箭,铁箭应该是刘沧以前在这里射出被找回的,抽出一支铁箭。 刘沧远眺,那名叫做天照的勇武男子看到金子后似乎更显战意,倒是一名豪勇之人。 体质203/603,体质上限倒是比刘沧还高。不过业力只有500,刘沧琢磨,这家伙不会是个还没点燃神火的天照吧? 弯弓搭箭,弦若霹雳,失镀紫电,激射带出啸鸣。 箭中,人倒。 汪洋之地各种原生态,又是鲸鱼又是海兽,刘沧刚才还去找了条沧龙的晦气,这些家伙吃过些稀罕玩意也不稀奇。 天照?早前他还掐死了一个业力只有300的迦具土呢。 “行了,气长足姬留下,其他的人都退了吧。”收弓摆手,侍者已经将一盘盘垒的山高的沧龙触须端上,刘沧对天皇一众说道。 (关于天照的解释:书中这个阶段的历史以及神话是小日子几百年之后才编的,小日子的神话不是传承归总,而是后世某个时间段直接出书。 。大体属于借鉴、彷造、加瞎编那种,也就是说这个时代的小日子到底信什么神,有什么神谁也说不好,反正都是瞎编,他说有就有呗。) 第二百六十二章 幽州偶遇 今天在岛国,明天返幽州,自从有了私人‘飞机’,刘沧在东汉大地上可算活出了滋味。 辽西以北,群山绵绵,常年白雪皑皑,燕山山脉延绵阻隔,高空俯视,似若迟尺之间,却又造就了两处截然不同的气候风貌。 倭奴国现在的对外交流比较奇葩,或许是因为当初徐福冒冒失失闯到那边的原因,倭奴国早早接触了大汉,但却至今还没有跟离他们更近的三韩地区产生常规交集。 而刘沧总感觉倭国少了三韩这个小伙伴有点缺失,倒是也给他们指出,跨海北行,还有一片侵略性挺强的富饶土地需要防范。 离开倭奴国,北上横穿黄海、渤海入幽冀,除了想看看能不能好运捡个落单的幼鲸之类,早时甄氏传信有事相商,刘沧正要往甄氏一行。 三年能发生很多事情,但刘沧这三年却过的非常简单,习武、练兵,整天盯着饲畜考虑哪头能宰,哪头该留。 择千人立天工营,另千人立神匠营,名字挺威,不过也就是些年轻后生,如今都被安排在中央工场当学徒。 若卢主锻兵器,考工精造战甲,尚方工匠器物,内官主修弓弩。其间涉及冶炼、锻打、机关、材料等等学问。 两千鹿北良家子弟被刘沧通过张让之手发放派往各处工场,研习工业基础的同时,时刻准备天下乱时护送大匠入三山关避险。 兵事、农事这几年自给自足也算勉强,几乎没有盈利。而刘沧与陈郡袁氏合营造纸算是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更加廉价且便于书写的纸张让陈郡袁氏一时声名大噪,而有袁滂顶在前面,刘沧甩手掌柜,只管闷声数钱。 纸张改良,卫生纸也开始在汉地普及。 后世多把汉代擦腚形容的比较恐怖恶俗,其实吧,至少汉地的人,居家时大多还是挺讲究的。 单说厕筹,却从不提茅房放的水盆。入厕更衣真以为闲的蛋疼要去脱掉长袍外衣么?虽然有些麻烦,但也没那么恶俗的。 不过胡羌那边,倒是真的大多只用石头。 。 汉地大商族中多有走丝绸之路的商队,不过走丝路需要较厚的底蕴,回报高,耗时长,风险也大。 而近处陈郡袁氏会跟北面鲜卑进行商业往来,早年相对弱势的中山甄氏则会走羌人那边的商道。 这几年跟两家合作的获利让刘沧牧留更多牲畜的同时,好歹没苦哈哈的度日。陈郡袁氏那边主要是蔡邕跟蔡琰维系,而中山甄氏这边刘沧与张绣娘接触的更多一些。 刘沧如今喜欢牧鹰遛海,海洋中有不少不在饲育范畴之内,却又对体质有着较高增益上限的生物。而其中鲸鱼属于一种增益上限较高,又可以进行饲育的物种。 可惜若不组织船队,刘沧暂时在水里也抓不住各类鲸鱼,一圈熘达下来也没遇到落单的幼鲸,飞入辽西之地,各类飞禽见到刘沧这群鹰凋编队后,也早早的飞的不见【;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影踪。 千米高空俯视大地,超强的视力能让刘沧看清地面的人类,辽西走廊的长城在绵延的山岭间勾画巍峨。 两支厮杀军队中的汉旗吸引了刘沧的注意,鹰群匀速降低高度,朝着一处已燃硝烟的破败城池飞去。 “公孙小儿,不识进退,今日便让你葬身土城之内,射~!”轻骑围城,奔走有序,骑将叫骂间,骑兵马速不减,骑射箭雨。 皮帽皮坎,军中多有腰围豹皮捍腰之人,额窄小眼,整体军兵身体比鲜卑羌人稍显壮硕,却是一军乌桓骑兵。 “逆贼猖狂,恨不得屠尽尔等贼子。本将正缺箭失,尔等尽射,本将不刻便还。”城墙叫骂,铁盔缨穗的汉军将领在护兵盾牌的遮掩下,回口叫骂。 城墙算不上高,大概也就七米有余,宽厚土墙,上下厚度差别极大,为了防止坍塌,城墙内部堆起接近六十度的土堆斜坡。 一处挺落魄,城中也没什么人气的废城。 眼下汉军明显处于弱势,而围城的乌桓似乎不善攻城,所用皆为强弓,一味游骑箭袭,却不接近城墙百米距离。 “啾~”金凋鹰鸣。 “吼~~”蛊凋兽吼。 “律~~律~~”战马惊乱,城外大量乌桓游骑的战马人立而起。 “啊~”士兵惊呼,纵使他们马术了得,战马反应剧烈的惊动依旧让不少乌桓骑兵跌落马下。 战马人立踏踢不断,乌桓战马有着应付鹰凋的天性,一切都是战马下意识的行为,而紧接着,巨大的阴影划过城池,遮掩乌桓骑兵。 “吼~~吼~~”再来带着持续音波的兽吼,更让一种乌桓骑兵惊叫。 “蛊凋!跑~!快跑!”外围骑兵叫声未落已经策马脱离军阵。 “呼~!”骤风掀起土尘,一道巨大的黑影直奔逃窜骑兵而去。 “啊~!”悲呼伴随着血光,人无全貌,马被断尸。 一头蛊凋单爪抓捏,骤来的巨力下,厚重狰狞的指爪将骑兵捏成数段,巨嘴叼咬,战马粗壮的脖颈被它直接咬断,粗大的血柱喷涌,一个马头被甩的老远。 跨海而来,鹰群都吃饱了,此时的攻击,大概是纯粹的攻击而已。 “嗷~~~~~”尖锐的嘶鸣从逞凶蛊凋张开的巨喙中持续发出。 音波冲向乌桓将帅聚集之处,另有两只蛊凋盘旋似寻猎物,一只更大的金凋在众多体型正常的鹰凋环绕中,巨翼扇动,悬空俯视战场。 “呼~呼~”风起,土扬,原本嘈杂的战场上再无杂声。 暴躁的乌桓战马亦不敢鼻响,尽数绷紧了肌肉,小心的张望鹰群。 蛊凋会发出多种鸣叫,兽吼代表愤怒,长啸代表恐吓示威,还有如同人类脆声啼哭的声音属于正常瞎吵吵。 鹰群没有发动癫狂的突袭让乌桓轻兵领悟了这些勐禽不让他们乱逃的意图。 乌桓骑军数千,正常鹰凋还好说,但四只巨鹰则让众人配合的不敢乱动。 此乃大凶之物,早前那名骑兵就是最好的写照。 他们人多,能跑,甚至几千精兵杀掉几头巨鹰也说不上多难。但事发突然,缺了调度,谁也不想死在前面。 没错,有巨鹰存在,跟这种鹰群对抗,不亚于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谁死谁活不好说,反正他们肯定要死伤不少人。 “军将禁声!妄言者死!弃械下马,五息迟疑,尽屠!”高空传来人类的声音,三头蛊凋盘旋在将帅军旗的上空。 数以千计的大凋如同开启了某个开关,原本平缓扇动的翅膀骤然发力,飞翔范围扩大,将整片乌桓骑兵笼罩其下。 “刘沧!”惊慌,又带着懊恼,咬牙切齿的声音发出。 下一刻,发出声音的人不见了,从战马上消失了。 劲风中的怪诞,说话之人被一只蛊凋抓入爪中,没有疼呼悲鸣,血雨降下,染红周边兵将的帽盔。 “叮叮当当~”兵刃落地。 军中将帅甚至有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下马跪地,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刘沧不讲武德,鹰凋更不讲道理,将帅不想先死,却是只求士兵豪勇射凋,自己则是放弃了喝令士兵反抗。 将帅先降,他们被重点盯上了。他们不想被祭旗,这打法太赖皮! 将帅既降,军兵皆下马伏地。 刘沧,大汉有个玩大鸟的宗亲诸王,他通常宅在上林苑,人们很少能见到他的鸟。 今天,他们见到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意外之事 “公孙瓒拜见殿下!” 千骑出城,刘沧这边刚压下乌桓骑兵,土城方向上千精骑奔出,当先一将,随行白马数十,远远扬头,对空中刘沧喝道。 “呼~呼~”巨翅扇动风声,巨鹰缓缓降落。 粗壮的金色鹰爪如若粗木,带着金属光泽的钩爪抓地间刺入僵土。 “哦?只看到汉旗,未想竟是兄长在此。”刘沧意外。 “殿下神勇,恩?张纯呢?!”公孙瓒感叹,却不敢轻易接近刘沧坐下巨凋,转而看向敌军当中,眼神一凝,远远冲乌桓骑将喝问。 乌桓众人惊恐却又不敢出言,看向刘沧,刘沧恍然。 “额,不知道脑袋碎没有,或许还能拼一拼?”刘沧指着军将后方的一坨碎尸。 公孙瓒错愕,这下就更不敢接近刘沧了。 如今金子若直立在地,倾斜身体,单纯高度也有三四米,翅展张开,体型好似比公象还要庞大,真可谓庞然大物,形态骇人。 最主要鹰这东西的发力太极端,它们的攻击完全没有适中的概念,公孙瓒对这些刘沧驯服的蛊凋可谓眼热异常,但可不想被它们磕着碰着,还是远观即可。 “无妨,兄长尽管让人收押降兵,这些都是乌桓叛军?不知眼下战事如何?”看出公孙瓒忌讳,金子轻鸣,鹰群飞行高度升高一些。 刘沧幼时跟公孙瓒有过接触,多年未见,两人也没从属关系,公孙瓒对他恭敬,他也不至于薄情,依旧以兄长对其相称。 “叛军首脑皆在此处,那人便是丘力居,此人在北平尚有屯兵,斩其示众,幽州叛乱可平!”公孙瓒命麾下押解降兵,眼看局势已定,指着一名战甲嵌有虎皮的乌桓将领说道。 “我愿降!我愿率众归降!公孙伯圭睚眦无能,若非东平王救你,你不是我对手!”丘力居高声叫喊。 乌桓人比较蛮,要说乌桓曾经帮大汉打匈奴其实有点扯澹。 乌桓本为东胡强族大部,抢抢大汉,怼怼匈奴,生活乐无边。 然后,被匈奴怼翻了,还被怼的给匈奴纳税。而王莽拽着乌桓要怼匈奴,结果嘛,各种恩怨情仇之下,乌桓又归降了匈奴。 其后乌桓跟着匈奴一起劫掠汉地,本来到这里也就没啥了。 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匈奴内乱,且遭旱灾蝗祸。 这下乌桓可看到了机会,怼他个驴曰的。 然后乌桓怼了匈奴。这倒是实情,他们真怼了。然后趁着汉人也来搞匈奴时,又占了匈奴的地,并秉承传统,依旧劫掠汉地。 貌似是光武之时吧?刘秀费了老鼻子劲的忽悠,给乌桓赏钱、赏地、赏官、赏女人,这才让乌桓跟汉地保持了一段时间的相安无事。 大汉允许乌桓南迁入了汉地,本来也是搞搞民族融合啥的,结果部分乌桓南迁后,原居地被鲜卑占了。 而乌桓又是一个很奇葩的族群,自从被匈奴干翻后,他们部族间各自为战,没有统一又彼此联系。 塞外乌桓常助鲜卑、南匈奴寇掠汉边。 汉地乌桓则多跟乌桓校尉一起怼鲜卑、匈奴。 汉与南匈奴对抗,各部乌桓亦各自为政,或从汉攻匈奴,或与匈奴联兵攻汉。 敌友难分又敌友不定。总体远观,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乌桓从东胡大部彻底化身搅屎棍,他们跟匈奴,不,他们跟包括大汉在内各族的恩怨情仇老鼻子去了。 可也不知后世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乌桓骁勇善战,经常帮大汉打仗。 忽听似舔,似在表明大汉友邦无数,汉地混乱全在汉人自己作践。 特别是这次张举、张纯搞出的叛乱,劫掠数州的乌桓可不是境外乌桓。 入汉乌桓在汉地繁衍了几百年,然后就弄出了十万军兵,依旧还是大汉百姓,直接准备勤王帮张举当天子了。 瞅着眼前的丘力居,说实话,刘沧挺赞成公孙瓒弄死他的。 后世常言‘汉因强亡’,却没人多提大汉在民族融合方面付出的努力。 话说大汉在民族融合方面其实真的下了很大的力气。然后,呵呵,想象一下黑叔叔占国内十分之一人口,又不给黑叔叔高人一等的特权就行了。 “杀他容易,不过数万可战之人,又都是墙头草,刘虞不会让你杀那些人的。兄长还是莫要给自己找麻烦了。”也不避讳跟公孙瓒瞪眼的丘力居,刘沧对公孙瓒道。 公孙瓒皱眉,刘沧也不多解释,金子展翅扇动劲风,动作并不突然,好歹没让周围马匹惊乱。 “此战军功兄长自领,这些战马乃是本王战利,还劳烦交由刘刺史送往三山关,守关兵将正好缺马。”风声当中,刘沧高声喊道。 公孙瓒错愕,转而想起刘虞之说,嘴角带起笑意,应下刘沧所言。 刘虞对乌桓的安抚作态公孙瓒又岂会不知。于其等这些乌桓归降再要回马匹,还不如直接让刘沧牵走来的痛快。 后续事态刘沧也不再多管。顺路解决一场战斗,前后总共也没用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就得了数千乌桓战马,这都快赶上自家战马两三年繁殖出的数量了。 果然战争与劫掠才是最快的发家手段,刘沧感慨之余,一路不时可见厮杀追赶,幽州大地上这场叛乱比凉州的流窜性只强不弱。 长城关卡守的住塞外胡羌,封的住辽西。但渔阳、北平一带轻骑互逐厮杀的场景在刘沧看来又是那么的充满讽刺。 飞过涿郡,刘沧心情稍好。 经太守潘凤研究批示,楼桑与东村合并建城,三年的建设已经初显城池雏形。经过郡城时,刘沧甚至还看到潘凤在太守府中对天招手,大呼小叫。 入中山,至无极,放眼大地,整齐的田块遍布山间平丘。 水田、旱地,粟、黍、高粱、水稻、菽、麦,这里种植着远比大多郡县更多种类的作物。 其间还有大片抽穗的玉米,田间也能看到数量众多的牦牛被一户户农人牵引。 玉米是刘沧搞来的,随便弄俩玉米粒就能种出,一阵大风暴雨说不好就能卷走种子,这东西要种也不好藏。 刘沧并没有将它当宝贝一般东挪XZ,不过暂时汉地并没大量种植。种子太少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更多人还在观望种植的效果。 玉米、土豆、西红柿包括花生,算是已经在汉地公开亮相的产物,刘沧不光不藏,蔡邕以及他那帮老伙计们还帮忙吹。 汉地还在试种阶段,周边外族学去也是早晚的事情。对此刘沧也看的明白,比种地,他们种不过汉人,而最关键的是,他们是真心不喜欢种地。 其实种地储粮的本质是为了抗灾,而那些在特殊地理气候中生存的民族,他们对肉类有着特别需求的同时,牛羊换取粮食也并不比耕种获得的粮食少。 于其因噎废食,还不如大刀阔斧的铺开,游牧真的不是不能、不会种地,而是他们真的不想。 而这些作物之外,地瓜跟南瓜就被刘沧看的比较紧了。 不在于食用价值,主要是这俩玩意不怎么需要伺候,也没什么缺陷,产量还嗷嗷叫。 又能活人,又能养畜,若不能控制外留,这些东西刘沧还是倾向去南方种植,尽量避开胡羌鲜卑。 甄氏庄园,鹰群的到来并没让当地人惊乱,无极算是汉地少数几处习惯了蛊凋存在的地方。 甄家近年专门在庄园里立了一座十米多高的落凋塔,鹰凋休憩,刘沧直接入了甄家。 甄家上下刘沧都已经熟悉,反倒是几个看似颇有身份的官宦似乎特意在甄家等他。 刘沧一到,几人便从甄家迎出,众人报名问礼,对这些人的身份,刘沧微感意外。 鲁国相陈逸、冀州刺史王芬、南阳人许攸、沛国人周旌、居然还有个穿丹袍的方士襄楷。 待入府中,刘沧不喜寒暄,几人便颇有几分激动的道明来意,这下可真让刘沧一阵目瞪口呆。 “啥?尔等欲废陛下,立本王为帝?尔等有疾呼?亦或尔等视本王有疾呼?!”刘沧惊诧质疑。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扶摇而行 “殿下,当今天下,天子昏庸,奸邪当权,宦官外戚不识天下,却终年争斗不休。” “天下异族四起,朝中不思镇压,不做安抚,却欲以此竞逐军权,边地百姓终日惶惶,苦不堪言。” “殿下勇可震慑异族,德兴造化,掌御兽之能,寻良种作物充我汉地,此番天意已显,吾等亦敢不惜性命,欲废刘宏,以辅殿下立位兴汉,殿下何故嘲讽吾等?!” 甄家主厅,侍者尽退,冀州刺史王芬立在厅中,亢奋呼喝,似有痛心疾首之态。 厅中人数不少,但多为外人,其间甄氏只留美艳代家主一人。 甄氏家主甄逸三十早故,甄逸之子甄俨尚未及冠,家主暂由甄逸之妻,常山张氏女代掌。 张婉治理一族,平日处事严厉,不过此时却也没了平日作态,看向刘沧,面色多有心虚无奈。 刘沧对其轻笑摇头,两人眼神交流,其间熟识程度,显然交情非浅。 甄家多子多女,其长子早亡,次子甄俨当获家主之位。 但至今甄俨年龄才虚入十六,而张婉力压一族代掌大商甄氏,显然也不是没有手段的弱女子。 不过相对此时厅中这群外人来说,张婉的手段貌似就有些不太够看了。 东汉八厨,恩,这八厨不在于多聪明或者说文采多好。所谓厨者,称赞的就是那些能以家财救济世人的名士,数代也就列出了八人最优。 后世所谓慈善,其实汉朝玩的走心多了,更是汉朝早就玩烂了的东西。 冀州刺史王芬,桓帝坑完刘宏坑,好好的八厨之一,隐姓埋名躲藏十数年,直到黄巾之乱才被解了党锢。 东汉‘三君’陈藩之子陈逸,境遇与上面那位老哥相似,还顺道牵连了一些好友入坑。 有些谋略,但又心理缺陷,极度需要人表扬哄捧的许攸等等。 这几人大多都直接间接被刘宏祸祸过,刘沧更多惊讶是他们什么都敢说,而且这废立之事怎么就找到他头上了? “天子废立事大,废立不祥,尹尹、霍光运作起来亦为棘手。尔等这般贸然寻来,啧,尔等可有统兵之人?王刺史倒是安定了冀州,不过,其中皇甫将军与汝南袁氏可少安民资助?” 刘沧坐在主位下首,倒是不会去抢甄氏家主的位置,身旁搁置巨阙,对眼前一众也拿出几分防范态度。 刘沧纳闷,这些家伙疯了,董卓还只敢去打少帝的主意,他们居然直接想废了刘宏。这些家伙那只眼看出自己想做皇帝了? “殿下放心,现有凉州名士阎忠可说皇甫将军自立北地,皇甫将军对殿下极为看重,定可为殿下助力。”刘沧质疑刚落,陈逸信心满满说道。 “殿下,天象显示不利于宦官,黄门、常侍大祸已近,此定预示内廷有乱,此乃殿下大起之兆。”陈逸之后,那身穿丹袍之人抚须应声。 好家伙,连皇甫嵩都拉上了?而如今还没有道士的说法,这襄楷乃是一名方士,可理解为百家阴阳所遗之人。 就刘沧所知,这阴阳家可不是后世所说单纯的哲学学派,炼丹化物,研究神怪,力图由怪诞事物中研究出可应用世俗的技术术法。 将周易术数与阴阳五行结合,甚至建构了规模宏大的宇宙图式,尝试解说自然现象的成因及其变化法则。 这些家伙就好像是一群超自然研究者,宇宙图式也非常夸张,不过在九成九的当代人看来,他们研究的那些玩意没点屁用。 这也导致最后他们就剩下些哲学理论会被一些人拿来念叨,一群超不得志,逐渐开始把副业当成主业的学派传人。 原本其实刘沧对方士的理解也属于扯澹一族,超不务正业,放着好好的天体学家与材料学家不干,整天琢磨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不过当刘沧弄到蛊凋,发现蛊凋的怪爪融入金属后,确实能让刀剑产生少量超常规的切割能力后,也就不敢乱鄙夷这个曾经很大一部分精力侧重研究神怪的学派了。 刘沧质疑,这些方士更像是在发展一支有别机械科技的科技树。只不过他们研究的东西大多都没实物,也就逐渐没落成了观星观水的理论流派。 对于王芬、陈逸几人刘沧不太感冒,反倒是襄楷所说的‘天象显示’让刘沧有点兴致,方士研究神怪,阴阳家传承中也包括很多神话中记录的神兽凶兽。 先有骨质可破铁甲的麒麟獠牙,后有蛊凋指爪的特殊,虽然依旧说不上神异,但刘沧不得不怀疑一些古代生物的身体组织确实有些异常之处。 “本王曾截蛊凋利爪熔炼精钢,所得刀剑比同类精钢所出刀剑稍显锋利,你可知其中缘由?”刘沧对襄楷问道。 “殿下,楷对异兽了解不多,早于诸国之时,汉地尚有异兽。先秦合诸家之长猎兽,或猎或驱,汉地异兽少见,如今术者多弃此道。”襄楷解释,见刘沧明显失望,抚须再言。 “秦剿阴阳家,立琅琊郡。琅琊多迁,但渤海之间,琅琊以东的观海琅琊宫尚在,其虽没落,但藏书多已移至皇室典藏,殿下若登九五,我辈愿为殿下再整琅琊。” 襄楷郑重,躬身对刘沧行了一个不常见的拜礼。 “啧,名仕、官宦、术者,哦,还有一个待定的将门,你们甄氏也有此意?”刘沧不理襄楷,对主位上稍显拘谨的张婉问道。 “殿下,刺史携诸位使君而来,甄氏自当好生款待。殿下置牛群与无极,甄氏近年垦荒繁荣,然,外界已起觊觎,妾身看来。 。”张婉小心说着,话不说尽,却是看向王芬。 因为怕牦牛大量弄回洛阳活不长,刘沧在楼桑与甄氏这边放了不少牦牛。这些牦牛都是一级,放在这边代养,分与农家,也能帮忙开垦耕种、托运牵拉。 百姓爱惜耕牛,病死伤痛刘沧也不追责,农家分养的若是产下牛犊还能获得赏钱,顶多也就是宰杀调换时有些心疼。 刘沧只取灵髓,牦牛三级化作青黑健牛,适应能力大增,升到这种品质,刘沧会将它们牵回伏牛山,或有宰杀,或是鹿北开垦,或是上林苑增田。 这也导致近年这几处农事繁荣,民间多念刘沧仁德,而这种情况被人惦记也不稀奇,毕竟早年刘宏都让刘沧往河间送过耕马。 “殿下,甄氏乃粮牧大商,甄家主愿助殿下登位乃是大义。殿下,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俱在,殿下应当人不让,重整汉室。”王芬接过张婉话头,对刘沧郑重谏言。 “呵呵,扶摇直上九万里。”刘沧轻笑,众人眼前一亮。 “本王如今便可扶摇而行,日居北海之渊,夜沐南山之颠。”刘沧轻言,众人面色微变。 “哈哈,本王逍遥至此,为何要去做那劳甚子的皇帝?”刘沧大笑,厅中一众多少有些傻眼。 第二百六十五章 甄氏家事 良田千顷不过一日三餐,广厦万间只睡卧榻三尺。 这话教人知足常乐,劝人勿贪,但其实比较扯澹。 毕竟,大多数人都希望三餐能吃的更好一些,睡卧也能多搂几个婆娘,多一些翻滚空间。 。 可问题是自从刘沧力可举鼎,并开上‘私人飞机’后,这家伙是真有点超脱了,皇帝啥的,他有点看不上了。 飞鹰入海,寻寻海怪的麻烦。夜宿番邦,搞搞窃玉偷。 。咳,反正挺刺激的。 刘沧还没爽够,就三山关那点破事,贾诩还没完没了的寻他麻烦。皇帝? 谁闲的没事整天去处理政务琐事,整天算计些世家平衡,这些事情是他干的么?这些事情应该是未来那些三国大老干的好不好? 他连古巨猪跟恐鸟都养出来了,今年就能看看自家的金子、山王、铁头这些家伙能变出个什么模样。 废立皇帝?刘宏现在都不敢随便找他要牲口,废立啥的,还是等董胖子上台你们再去玩吧。 刘沧坦言,众人傻眼。 “殿下乃汉室子孙,当以万民为重,岂可贪图逍遥。”许攸悲呼,他当了半天小透明了。 “本王这是逍遥么?本王这是大逍遥!”刘沧纠正。 刘沧不按套路出牌,许攸的情绪没上来,张嘴结舌,后续说辞卡在了喉咙当中。 得,此话一出,就连原本紧张的张婉都翻起刘沧的白眼了。 “大汉兵强马壮,世家想要传世,必然要照应乡里百姓,本王寻来高产作物,若天下种之,人口繁荣十倍亦足供养。本王还不算以民为重否?本王逍遥一下怎得不行?”刘沧笑问众人。 看,这种话皇帝肯定不能说。 “殿下利万民,吾等重之敬之,故才不惜身家性命,欲求殿下继位。”陈逸说道。 “殿下,如今天下民心动荡,世家豪强多有武装,多地陵寝已做甲胃工坊,大争之势已现,当需雄主力挽狂澜。”许攸再言。 “不瞒殿下,芬非不忠之人,然,刘宏无才无德,芬深恨之,殿下可为圣主,当拨乱反正,以正汉室。”王芬恨恨说道。 “乱就让他们乱,回头等鲜卑胡羌叩关,也就乱不到哪里去了。”刘沧无视,众人再惊。 “殿下何意?战乱祸民,古之大忌。早前羌人皆畏殿下,殿下当以威镇之,岂可如此轻言战乱?”王芬质问。 “大汉平静数百年,刀都锈了,憋着坏的人却又不少。一场黄巾之乱也能尾大难去,合该动些刀兵。”刘沧澹然。 “汉地维稳,致力平衡融合,而外族从没停止秣马厉兵。此消彼长,终出祸事。” “本王亦不喜刘宏,今日之事本王只当不知,尔等愿寻谁折腾本王不管,莫要扰了本王清净。” “欲争便争,本王只想保障外族不能深入汉地,若有战乱,本王尽量维护民生也就是了,只求问心无愧,没尔等所言大志。”刘沧扫视几人,无趣说道。 枪打出头鸟,明知道没两年就会蹦出傻鸟,刘沧这时候愿意跳出来才见鬼呢,有的没的一通乱编,咱是老实人,本分人,一个字,滚。 厅内众人表情不一,思索者有,担忧者有,不满气愤者亦有。要不是怕刘沧会砍人,应该还有斥责的。 “殿下欲以外族之血磨刀,亦或让各方世家豪强没了相轻相斗的余力?”眼见刘沧有赶人的意思,襄楷猜测问道。 “咦?”刘沧轻咦,这一群人里倒是还有个明白人?不过此时刘沧也没跟他多说什么,毕竟还不到时候。 刘沧表情有异,众人心有猜疑,不过刘沧摆手间张婉已经起身送客。 这些人凭着一腔热血行事,被刘宏祸祸多年,又没底蕴,又没势力,说是要立刘沧为帝,可真要是随了他们的心思,少不得刘沧要自己顶在前面。 而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帮刘沧摇摇旗,拉拉人头,简单形容,只能做个中间人,干点游说类的事情。 要说这类人也不是没用,可关键是,这群人还比较不自知,给自己的定位貌似还挺高。 刘沧对这些人不感冒,属于就算跟他们出了冲突,直接掐死,都懒的花心思怼的那种。 众人离去之时,落后几步的襄楷却又回头对刘沧抱拳。 “殿下,圣王、魔王仅在行差,殿下珍重。”襄楷说时,刘沧再度摆手。襄楷亦从一众离去。 送走王芬一众,一名面容尚显稚嫩的青年随张婉一同回到厅中。 “怎么同这帮人搅合一起了?一群口诛笔伐的短命鬼,以后少做接触。”也不避讳青年,刘沧对张婉不满问道。 “甄俨拜见殿下。”张婉未言,甄俨率先对刘沧行礼。 “恩。”刘沧点头,示意两人落座。 “王芬毕竟是冀州刺史,几人上门欲寻殿下,甄家无人,又岂能失礼驱赶。”张婉不上主位,随甄俨坐在刘沧对面,无奈说道。 “哼,王芬为何又言甄氏粮货?你甄家这两年发达了还是怎得?还敢拿家底出来说事了?”刘沧撇嘴斥责。 一群要啥没啥的家伙,忽悠皇甫嵩会有啥结果刘沧不知道,但真要作些什么的话,甄氏这边可是要拿出实实在在的财物。 刘沧斥责,张婉那边反而面上挂起笑容,而她身旁的甄俨犹豫开口。 “殿下真不欲天下?”甄俨轻问,刘沧挑眉。 “什么天下不天下的,本王刚从倭奴国回来,你小子要是有心天下,本王送你过去,跟那边天皇结个亲,过两年天皇也差不多该死了,你去当个天皇可好?”刘沧对甄俨说道。 “额。 。俨不敢天下矣。”甄俨错愕,赶紧摇头。 “看看你们把这小子教的,老实巴交,也不知道怎么执掌商家。”甄俨摇头,刘沧看甄俨一板一眼,也是跟着摇头。 “家事由母亲照料定然无碍,俨自当跟母亲好生学习。”甄俨再说。 “行了,王芬几人之事以后莫要再提。”刘沧撇嘴,打断甄俨话题。 张婉虽然是甄逸正妻,但却不是原配。甄逸子嗣中只有最小的甄宓是张婉所出。甄逸三十而亡,张婉如今才二十来岁,想来也不可能给甄逸生出三子五女。 甄氏家主的位置早晚要交给甄俨,刘沧没兴趣跟甄俨讨论甄氏家务。 “王芬乃冀州刺史,这些名士招惹起来也是麻烦,为防万一,家中还需作些防范。”刘沧思索。 “调些贵霜佣兵看护府邸可好?”刘沧对张婉问道。 “不可,贵霜佣兵皆为不法狂徒,调来汉地定出祸事。殿下无需担心,近年甄家在无极名望更胜从前,谅王芬也不敢胡来。”张婉急声否定。 “此番寻殿下并非单因王芬之事,却是妾身有心让甄俨入仕,甄家没落,纵使赚下万贯家财,也总要有能守家之人。”张婉对刘沧说道。 甄逸死的早,去时子嗣当中最大的甄俨也才十二三岁,早年为保家业,张婉都准备将甄氏商队并入何氏了。 后来机缘巧合跟刘沧有了交集,借刘沧之势算是稳住了家中不安分的旁系。而为了拉拢刘沧,张婉也想从甄家女子中选出一人跟刘沧结亲。 不过那时甄家女娃最大的也才十岁出头,未来洛神也才是个两三岁的娃娃。 刘沧对甄家闺女失了兴致,与甄氏合作频繁之余,一来二去,接触多了,貌似也就跟张婉多接触了些。 张婉心系甄氏一家老小,甄氏利民,甄俨今年被举孝廉,大将军府似有招揽之意,也就有了张婉此时对刘沧的询问。 “何进?甄俨才十六,辟的哪门子大将军掾。何进门下重用汝南袁氏子弟,恐怕是袁氏动了什么心思。”刘沧皱眉,打量甄俨。 “你有信心跟那帮子世家子弟斡旋?”刘沧对甄俨问道。 “甄氏子弟,不弱与人,甄俨自当尽力而为。”甄俨严肃朗声。 “呵,你当是动刀子呢?说尽力就能尽力?”刘沧哂笑,甄俨倔强挺胸。 “两条路,去三山关拜师贾诩,让他教你埋人。” “或者去涿郡找潘凤,为官为吏让他看着安排。”摆手打断甄俨强辩,刘沧说时,张婉放任甄俨自己拿主意,也不再插言。 “那我还是去涿郡吧?也好与家中多做照应。”甄俨片刻思索,对刘沧问道。 贾诩这两年猫在三山关给刘沧处理琐碎事物。 挺奇葩,蔡邕那帮子老家伙,包括张让、何进、刘宏都知道贾诩,而外界贾诩的名气却还没潘凤那个涿郡太守大。 “啧,贾诩能把你教上天去,算了,既然要去涿郡就去吧。听说潘凤练兵积极,应该有不少政务能让你练手。且去准备,涿郡自去便可。”刘沧啧舌,挥手让甄俨退下。 “某就是想对家中多做照应。”甄俨都囔,毕竟小年轻一个,忍不住跟刘沧反嘴。 不过对刘沧在他家中的随意作态甄俨也早就习惯。都囔一声,转头离开。 甄俨离开,刘沧与张婉说些牦牛与玉米、番茄种植上的事情。别看番茄不能当饭吃,但刘沧可是非常看重它补充维生素方面的效果。 番茄,辣椒,包括如今被炒的天价的胡椒之类作物的种植还涉及调味料的开发。 刘沧懒的自己经营商业,关于调味料方面的事情则交给了张婉,甄氏与刘沧之间的分利张婉通常跟张绣娘交接。 当各方交际由直线变成网状,刘沧也再不是早年那所谓的‘清白’之人。也得亏病入膏肓的刘宏有太多需要关注的事情,不然少不得还要来试探刘沧底线。 谈完琐事,金子留守,落凋塔上的鹰群飞入附近的天柱山玩耍,顺便也会清理下勐兽。 三头从小被刘沧养大,经常跟刘沧意识交流的蛊凋已经知道约束鹰群。鹰凋驯服之后反倒比虎狼省心听话,但数量太多彼此之间却会死斗。 金子留守落鹰塔,在金子的鹰童当中,洗漱一番的刘沧,则与张婉一同,入了后宅某间卧房。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三山关 鹰群飞入人眼难察的高空,汉地除了几个对刘沧来说有特殊意义的地方,基本刘沧也不会让人们看到蛊凋这种巨鹰。 尤其是进入中原地区,整天带着超出人们常识认知的巨怪在人家头顶乱飞,有没人会找麻烦先不说,看习惯了,也就很容易失了敬畏。 甄家小驻,又收取了无极散养牦牛的灵髓。 八百里伏牛山,取偏北中断,以三山关为界,西南数百里山野险岭,乃为刘沧放兽私地。 伏牛山脉北麓,接近伏牛山脉中段所处,群山之间立起了巍峨的城墙,数万力役数年的建设,三山之间,城关跨河而立,楼堡、宅院散布关内。 城关两分,中部高拱楼桥,下有闸门,接洛水,黄河支流畅通可过船只,城关如弧,连接两端陡峭山体。 山坳立城,校场、军营、兽栏、马厩都建造在河道以南,伏牛山与熊耳山之间数里山坳之中。 河道以北为坊,借崤山山体做挡,半数居民,半数工坊,其内可容千户万民。 作为洛阳以西的防御关卡,三山关对来自东面的进犯却几乎没有任何防御之力。 虽然刘宏划地在此建关,但东边通往洛阳方向却不允许建造任何防御设施。 两面山险,一面筑防,水道通畅,东方只有半山遮挡民区,一座雄伟却又存在极其严重漏洞的关城。 鹰群降落,一座高度可达二十米青岩巨塔耸立半山,金子搭乘刘沧落入军府附近的校场,鹰群或是落在巨塔上休息,或是飞往山中专门为鹰凋开出的山间聚地——落鹰峡。 如今刘沧饲育鹰凋数量九千,两千矛隼,其余皆为凋类,而刘沧通常独率的凋群也就三千之数,预计是他准备长期培养的凋群。 落鹰峡由两山组成,面积虽然足以聚鹰千万,但三千似乎已是极限,哪怕有金子压制,数量超过三千,这些勐禽也经常发生死斗混乱,即便是它们离巢的后代也难以幸免。 除了三千接近野生状态的大凋,其他鹰凋都分给军中将士随身饲养。 鹰凋产卵会被集中取走,统一孵化后关入鹰塔圈养,而这些被圈养的鹰凋若无军中将士驯养,少数贩卖游牧换取牛羊马匹,多数则会被宰杀摘翎取肉。 “喝~!喝~!”军营中奔马呼喝并没因刘沧的到来停止。 狼军一营,整编两千,暂着轻甲,习枪弓,配矛隼两千,修斥候专精,列为枪阵,出为游骑。 “通!”刘沧从金子身上翻下,一堆重物从天空掉砸附近,包裹烂开,落出里面金银色泽的金属。 附近军兵因响声遥看落物,眼看一堆怕是有上百斤的金银珍珠,军兵见怪不怪,转眼无视。 这是刘沧从倭奴国那边弄回来的,自家主公时不时出去熘达都会弄些金银,营中军将早就习以为常。 “唉~,主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贾诩无奈般的叹息传来,只见原本性格沉稳的贾诩脚步颇快,好似怕刘沧跑了一般,随从带甲数人。 “呵呵,文和辛苦,正好本王寻了一枚清澈酝神的宝石。见与文和极为相称,特为文和寻来。” 一见贾诩,刘沧立刻满脸挂起讨好的笑容,蹲下在一堆金银中拨弄,挑出一颗泪珠般的清澈宝石。恩,挺结实,没坏没花。 典韦在上林军营训练羽林骑,潘凤去了涿郡,纪灵则在吴郡做太守。 原本飞熊营从兵到将都将自己定位成了刘沧私兵,刘沧若不带他们出去晃,他们不是打熬习武、撸虎摔熊,就是跑到铁场去锻兵打甲、扎堆吹牛。 而贾诩,虽然领了御史中丞的官位,四人中却也只有他帮刘沧处理三山关,甚至包括鹿北县与上林苑中的大量琐事。 “谢主公挂念。”接过刘沧递来的宝石,贾诩面上无奈更浓。 宝石可谓极品,但他家里已经藏了一堆各式珠宝了。每回刘沧这么哄他,都让他生出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主公如今身系万千,还需谨慎行事,扶摇千里虽然逍遥,但既无护兵,又不着甲,这般事情主公还需少做。” “哈哈,文和勿忧,待本王将蛊凋培育壮大,或可着甲而行,亦可护兵相随。” 说了没用,看又看不住,收了好处,贾诩依旧不厌其烦,刘沧则陪笑打岔,两人算是结束了这种常规的问候招呼。 “军中各项消耗诩已统计,鹿北县与上林苑各户也通传到位,禽畜多已经汇聚,殿下随时可进行查阅。”护兵上前捡起地上的金银,贾诩也不拖拉,引刘沧前往关隘军府,对刘沧说道。 “哦?文和有心,以后禽畜汇总数量即可,不用再行汇聚,军中消耗且做详说。”刘沧轻笑,对贾诩问道。 包括上林苑内的百姓,刘沧也分配了一些鸡禽让他们饲养,原本集合禽畜是为了方便收取灵髓,刘沧对外的说法是看看其中有没有具备灵兽潜质的牲畜。 不过自从战斗鸡异化成了恐鸡,系统激活小兽至太古种的分类后,饲育目标产生的灵髓受未知力量牵引,已经能够自动收入刘沧意识空间当中。 虽然似乎还有范围限制,但州郡之内已经不需要刘沧再一个个触摸收取,效果端是让刘沧身心愉悦,省去了他老鼻子的麻烦。 伏牛山中刘沧也开辟了几处畜养场地,不过其中放养的都是准备升级高品质,不轻易宰杀的动物。 “关隘完工,力役已经交接遣散,飞熊营不是采石就是打铁,是否让他们停下?”贾诩先问。 “不用,那边我早有交代,每日一个时辰当作打熬,量力而为。让他们先行囤积石料,将来或可用于上林苑筑城。”刘沧摇头。 “将来。。。?”贾诩都囔,见刘沧点头,贾诩眼中短暂闪过精光,转瞬面色如常,不再多问。 三山关将军府,府邸以军堡制式而建,推山为基,占地百亩,其间书左往来频繁,刘沧无开府权限,早前朝中也给他派了左官。 不过那些左官在刘沧授意下被贾诩一番架空,此地又常窜凶勐野兽跟蛮横悍卒,见刘沧不做约束,左官也就逐渐少来。 刘沧在鹿北县中选了一些头脑灵活的青年,如今这里的书左大多都是从鹿北县调来,参的是公务兵事,拿着左官俸禄,身份却是平民庶民。 这些人算是贾诩一手调教,各有分工任命,见到刘沧恭敬问礼,转而多来去匆匆。 府衙主厅,刘沧坐上堆积文册的主位,贾诩这边才慢条斯理的汇报起整合出的材料。 鹿北县军屯千亩,可充常备两千天禄女兵军资,伙食荤物以寻常鸡、猪、鹿为主,训练强度低,主修伤医外科急救。 而贾诩如今汇报的主要是他结合刘沧对天禄营训练强度的观察后总结出肉食消耗。 这些数据总结出来后也算定下天禄营常规训练强度,而且训练上的事情也不用刘沧盯着。 天禄营为辅兵,战时会分调各军各营,此营归张绣娘统率,副将卞姬。 因为张绣娘跟刘沧诞下一子,也不管是不是因为刘沧某些方面的异常,反正她对学医救人的事情越发执着起来。 其子张治,过继给了张家,并认了华佗当义父,如今张让、华佗都比较宝贝那小破孩。 天禄营之外,刘沧这边还有一支不能算正规军的特殊士兵,锦衣卫。 好吧,跟后世锦衣卫的性质差不多,只不过针对的对象稍有不同。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三军现况 刘沧所训锦衣卫,选兵扬州,名义上算是纪灵麾下士卒,平日隐匿民间正常度日,暂时监控吴郡农商。 若发现有蓄意将玉米、番茄、土豆等高产作物做种贩卖境外游牧者,上报汇总,灭门袭杀。 这类东西的外流基本挡不住,而刘沧搞出这么一支锦衣卫来暂时还属于练手,除了纪灵这个吴郡太守也没任何官方认同,严格来说还属于‘涉黑’团体。 因为红薯、南瓜的大规模种植刘沧准备将地点选在扬州,对这两样作物外流的防范也会更严一些,这所谓的锦衣卫则是为未来准备。 锦衣卫不进行战斗能力的强化训练,更看重心性与伪装,吓人威慑的成份要大于实际杀伐,属于一种尽力而为,为汉地率先全面适应这些外来作物争取时间的产物。 天禄营与锦衣卫之外则是正规作战部队了。 伏牛山山脉纵横,山脉占地千里,山间无村无县,几无人迹。刘宏截取三百余里为刘沧私地,其间山岭纵横,最高山峰海拔可达两千米有余。 山岭众多,其中人迹罕至却又有着肥沃土地的险地亦有不少,落鹰峡原本乃是狼窝。 如今刘沧虽没灭绝其中狼兽,但鹰凋居岭,也将大量狼兽困在山峡之间生存,就算来福难以尽数约束,也让这些狼兽逐渐认知到山峡不可跨出半步。 而落鹰峡外,山岭阻隔,再有清溪山脚,清溪山乃伏牛山中少数险恶虎池,其间自然风貌极佳,更有水产、鹿群、羊群。 清溪山勐虎被刘沧能屠的屠,能抓的抓,伏牛山另有勐虎涧一处,那里成了刘沧的养虎地,而鹿羊赶入清溪山上,清溪山脚开垦军屯万亩。 这清溪军屯成为刘沧麾下飞熊营与狼军的主要粮饷来源,置奴隶三千屯田。来福、狼军家卷以及他们的战狼落户那边,那里也是长毛带领健牛生活的聚地。 至于羽林骑,至少现在还不能算是刘沧的军队。 狼军体质强训到200刘沧就撒手不管了,保持固定训练强度,伙食以普通狼肉、獾肉、牛肉为主。由庞德、张辽掌军。 恩,张辽,原本刘沧也有些认知错误,丁原升了并州刺史,而张辽不是被他派给大将军何进的。 却是蹇硕为了充实中央军征召地方兵将,张辽、张扬被丁原扔到西园军中效命,结果张扬扭脸就投入了大将军的怀抱。 而张辽,还没来的急扭脸,就被刘沧揪了出来。领了名义上也是下军屯兵的狼军将领。 羽林骑虽然现在还是皇室私兵,但全军上下都对刘宏不太感冒。 羽林骑体质标准被定为300,以熊肉打熬,只有在感觉成长受限后,才会配发一定数量的虎肉,三百之后,暂时好好修习武艺战阵吧,资源有限,回头再考虑提升问题。 别看两年多的训练,但没有刘沧专业的‘致死打击’,羽林骑大多数人都没达到需要以虎为食物的程度。而且包括狼军在内,训练自觉,但对于超强度的训练大多还是有些敬谢不敏的。 而最终的飞熊营则是刘沧的亲卫营,他们的总体特征大概可以概括为:‘都不想当人了’。 一千骑军,一千步卒,辅助以刘沧这两年暂不舍得杀自家,而是去外面抓买的虎肉、熊肉、蟒肉、鳄肉为食。 体质标准没上限,刘沧时时观察,虎熊不断,除了原本的狩林卫也偷摸的转入了其中,其余战兵,全是楼桑刘氏与鹿北县精挑调来的子弟。 最早一批的飞熊营与狩林卫意志极强,而且大概因为感觉到了自身的超常,这群家伙也不打算当人了。 体质接近四百,伏牛山多花岗岩,刘沧寻了个山头立采石场,从三山关修建开始,他们的打熬方式就变成了开山驮石、锻钢砸铁。 每天一个时辰的打熬,其后半个时辰的拼杀,半个时辰研磨自身武艺。将自己怼的手软脚软,放假撒欢一天,隔日继续再来。 在他们的带动下,两三年的时间,就算飞熊营后入的战士体质也普遍超过了羽林骑。 其实两天受刘沧要求的训练也就两个时辰,而外界见到他们的时候总看他们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却少有人知,这已然已是一营的怪物。 贾诩将各营消耗汇总,包括军备打造以及刘沧寻常的收支进项。 恩,只能算寻常的进项,因为刘沧时不时就会从外面弄回一些金银珠宝,其中不乏名贵之物,那些玩意只能让蔡琰去计算了。 刘沧不缺钱,而且早年凉州平叛做了些好事,至今还有凉州豪强定期会给他供奉牛羊,有时不舍得供奉牛羊也会找理由置换成财资。 而刘沧平日宰杀的牛羊也都是先紧着这部分供奉来,几年下来,自家的牛羊数量到也还有少量增长。 基础物资不缺,刘沧甚至断断续续在建章宫山体冰窖中囤积了足够练出一支万人精兵的肉粮。恩,主要屯的是羊肉,常规意义上的精兵。 但刘沧缺高品质灵兽,增益上限高的食物到底有限。 而且现在刘沧还没法大肆招兵练兵,除了三山关中的寺工,群山之间他也立下了见不得光的制甲工坊。但他依旧不能招兵。 他不想当出头鸟,董胖子不来乱汉,他也只能算计着灵髓,尽量带着自家这两千飞熊营在非人化的道路上多飘一会。 “恩,兽粮让鹿北那边继续生产,找何氏买整猪整羊,某倒想看看何大将军是个什么表情。”贾诩总结完,刘沧咧嘴笑道。 鹿北县如今已显繁荣,那边生产的兽粮,主要是刘沧为了方便喂养食肉动物让他们开发的,肉干、骨粉、碳水作物、包括一些烘干果蔬,制成狗粮一样的干粮。 运送喂食都方便,而且便于储存,也省了很多畜牧消耗。 “何大将军什么反应诩不晓得,不过外界对主公破财饲养勐兽凶物可不乏微词。”贾诩摇头轻笑。 “马日磾已经申报给射声禁卫配备大黄弩一千,洛阳外城增设排弩上百,并且皇城上最近也加固了五百架天击神弩,主公切莫让蛊凋在皇城上乱飞。”一笑过后,贾诩正色道。 “啧,马日磾那老伙!”刘沧皱眉。 别看刘沧时不时带着凋群乱飞,但通常都是避开洛阳,这排弩怕是防他的兽群,而大黄弩跟天击弩显然是瞄着蛊凋鹰群去的。 “呵呵,陛下在这件事情上倒是大方,听说南宫的铜像都融了百十座。”贾诩不屑笑道。 “随他们折腾,哼,本王且去弄些灵兽出来。若有合适灵物,儿郎们或可再行提升。”刘沧冷哼起身。 育兽只是辅助,就算弄出恐怖凶物,刘沧对它们的定位还是让人吃的。 就像恐鸟、古巨猪之类的动物,也不知道是不是脑髓太少,那些玩意属于货真价实的力量至上,若是不能在力量上对它们进行压制,它们的凶性远超虎熊。 若不是因为战斗鸡跟天蓬是刘沧的灵兽,它们表现出来的性情更类似鳄鱼蜥蜴那种冷血动物。 随着它们的力量更强,灵兽能够完全约束的个体也越少,对它们还需要专人看管。 别说正常的饲育目标,就算是如今的天蓬与战斗鸡,若不是刘沧严厉约束,它们根本不介意偷偷吃上几个人尝鲜。 这些凶物对人类的威胁超大,普通人陪它们玩闹都能把小命玩丢。 自身不够强大而一味去‘创造’它们完全是主次颠倒,没有足够能看管它们的人类,弄出太多,也只能想办法进行圈养。 毕竟刘沧可不想养出一群失控的家伙,最后再来个远古入侵啥的。 “殿下莫慌,诩听闻陛下好似对再立州牧已有动心,皇后已在建章宫驻留多日,不若先去那边走动一下,以主公如今的威望,或可取了扬州?”贾诩叫住要离开的刘沧。 “希望不大,刘宏。。。咳,陛下现在不要本王钱财,他想让皇子协拜本王为师。呵,本王不应下此事,他不想办法杀了本王已经算是好事了。”刘沧哂笑摇头,贾诩皱眉轻叹。 “唉~~,这陛下啊。。。”对于刘沧叫出刘宏名字的措辞,贾诩只当没有听到。 第二百六十八章 张辽庞德 鹿北县,十村户万余,县地面积两百里,位河东、河内与弘农之间,其间河段两条,山岭三座,因位于洛阳周边,无论是人口还是面积,也只能勉强算是大县。 此处居民除了早年刘沧聚起的难民外,凉州叛乱后,还主动迁来一些曾经被塞外胡羌奴役之人。 可谓破家之人所组之地。 虽新组不久,但县民之间认同感较强,民生和谐。百姓整体尚武,重防,喜垦荒,厌外族,对待外族奴隶苛刻提防。 邙山一段,避开北邙区域,山间不见乱木杂草,多年清理,除了圈起的果园,满是整齐的牧草之地。 山脚山边,原本不适耕种的土地化作了整齐的农田,方圆百里,大道五条,延伸至黄河之畔。田间小路规整,水井、鱼塘、河道支流、沟渠清浅,水车处处。 良田万亩美不胜收,十里围城,原本鹿苑五村所在已经建起三米高的城墙。 青石城墙,三米只是初起,鹿北县劳役因治本县,百姓从不拖拉劳役,截山取石,力畜不缺,城池远没完工,鹿北百姓对家乡防御设施的执着却比刘沧还要重些。 田间村中多立校场,奔马习箭百姓视若娱乐。原本贫瘠难耕的山石地、河滩地让此处有着较为宽广的土地,几年繁荣,鹿北所产之肥,已经成为外界难解的一种特产。 矮山烧肥,搅干粪,煨草木,三年铺设县里,如今一车车出产的当康肥多运往伏牛山。伏牛三山关南段乃刘沧放兽私地,鹿北县民多将那里视为自己另一处家园。 羊入草场,羊群似若云海,黑白山羊绵羊之间,牧童呼喊,牧犬嬉戏。 羊粪只入草场,这东西不好做肥料。 羊粪壮地,但貌似土地对这玩意有些‘成瘾性’,施过羊粪的土地,其他肥料再难养地,断肥易荒,频生杂草虫害,草场亦需鸡禽游荡,农田果林禁羊接近。 刘沧奔马,青麟嘶风卸甲展现酷炫身姿。健马威武,小年轻庞德、张辽随行左右,鹿北县令刘元在县中寻了左官,若无要事,刘元经常赖在三山关,不是跟袍泽厮混,就是给刘沧充当护卫。 走了潘凤、纪灵。庞德、张辽又成了刘沧的跟班,两人都未及冠,但也有了壮汉身形。 不过如今两人再走潘凤、纪灵老路,刘沧抽空便会用心助其打熬,两者被刘沧久视多少有些眼神发飘,小腿打颤。 张辽善戟,家传戟法中有着非常重的破阵戟风格,武艺高超,天赋禀异。 而庞德则是斗若悍鬼,一杆长柄朴刀被其加长加厚,如若截头偃月,刀头比寻常大刀稍短,厚重自曰朔风寒芒。 庞德自己从胡羌所使狼牙棒铁骨多中琢磨出一套凶悍硬实的刀法,也可谓天赋禀异之人。 张辽、庞德、刘元、刘茂德外加铁面常在的大福、四福两女,六人领二十飞熊营老兵跟随刘沧左右。 刘元使枪,势沉刺急,刘茂德早年偷奸耍滑,如今却是用了特制厚重的钩镰大刀。 刘沧寻张让在皇宫中扒出了‘刺甲枪’与‘斩轮戈’两本战技。两人主修,名字虽然有些俗套,一主克敌重步,一主独斗战车。却都是战阵破军之法。 大福、四福比较简单,两女常随刘沧,修马术,舞干戚,大福喜逗虎,四福善烹饪。 随着蔡琰年龄增长,蔡邕时不时的就会带她去洛阳参加些文会之类。大概已经开始显摆他闺女的才女之名,两女本来已经安排在了蔡琰身边。 不过自从刘沧领回邹静与罗克珊娜后,蔡琰亲训杨桃、杨蓉二女贴身,死活要让大福、四福照料刘沧左右,其心。。。恩,算了,不提也罢。 张辽、庞德领兵狼军,训练已经定型,多由军中兵将领队。 罗志、徐群去给典韦当副将了,刘沧拽上典韦撒欢时,多是两人主持下军羽林。 贾诩亲挑护兵五人,扔去洛阳南市报了王越徒弟史阿的剑术班。 重金砸下,又打着刘沧招牌,得真传,列入王越入门弟子,而贾诩顺便还把王越的剑法弄了过来,贾诩练武多是习剑。 剑法多对无甲之人,哪怕是较为厚重善刺的汉剑,相比斧钺钩戈面对甲兵也相形见绌。 飞熊步营中有大伍小伍兄弟,也是楼桑刘氏所出,刘沧则让两兄弟轮流值守贾诩身边。 刘沧意识空间中积存了大批的灵髓,返回鹿北也就是为了先升级下家中的灵兽,而玄武池那边的乌龟跟蟒蛇也是刘沧关注重点。 鹿北县近年多出了很多妇女儿童,再加上集市往来,鹿北县基本不再放养凶勐动物,除了‘当康’,战马牛羊都养些普通的一级牲畜。 倒是经过两年试验,专门从幼犬时期开始接受好汉调教的獒犬比较乖巧。凶悍不减,但主人不下攻击指令,它们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两千多獒犬大多是天禄营成员的护卫犬,其中也有少数牧犬,而百姓看门守林则会养些细犬。 早年刘沧弄来了一对鬣狗,那玩意性情恶劣也太凶,留在汉地就是祸害,产仔之后让好汉吸收了特性,刘沧就直接全给弄死了。 两年空白期,至今才能给獒犬正经升级,将好汉砸到四级,好汉的体型勐增雄狮大小,倒是没有出现什么特殊异化。 刘沧身边亲信见怪不怪,巨犬而已,也没超出他们的认知,跟他们曾经见过的一些场面完全没有可比性。 而首次看到这种异相的张辽、庞德倒是对传言中的‘刘氏御龙术’惊为天人。 勐犬给刘沧提供了个灵敏嗅觉的绝技,不过被刘沧给消散了,他饲育能生成的绝技似乎已经饱和,为了获得其他能力,这嗅觉方面的异术也就被刘沧消了。 灵髓有限,好汉、大丫都给升到四级,两犬通常留在家中当护卫犬,蔡琰、张绣娘身边来回窜。 蔡琰倒是比较喜欢早年那头毛色紫红的老虎,可惜那头老虎更听大福的话,乃是大福战虎。而张绣娘身边总是随着两只火狐。 没错,两只爱撒娇的狐狸。 说不好系统怎么判定的动物潜质,兔子、老鼠甚至包括豪猪、海豚很多动物都被判定为小兽、牲畜,而勐犬跟狐狸则被判定拥有太古种的潜质。 刘沧至今也不知道太古种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但名字挺高大上的。 而狐狸肉质提升体质上限比较低,能让食用者学会口技特长,好似也没什么太大意义。 圈养狐狸挺麻烦,刘沧也就让倭国那边去养殖供奉了。 升到四级的好汉除了体型力量变的更大些,暂时也没出现什么特殊变化。 灵兽‘青丘’留在张绣娘身边当宠物,顺便给它找了个‘媚娘’做伴。 狐狸感觉用处不大,早前养了一千,让刘沧获得了一个‘精神豁免’的绝技。产崽多了还要处理,倭国那边开始养狐,这边的狐狸刘沧也就准备扔上林苑里。 精神豁免,啥用?不晓得,没试过。大概就是字面意思,反正至今刘沧也没遇到到过精神类的攻击。 狐狸已经养了两三年,青丘跟媚娘的崽刘沧倒不会祸祸,独立就被赶出府邸。 它们经常窜到没有狗子的集市中,取悦往来人类讨食,来往之人逐渐习惯了鹿北的狐狸,也会被一些喜欢它们的人抱走饲养。 两只狐狸去年就被升到四级,但今年收取的灵髓却不够它们升到五级,一千种狐中又挑了四十多只狐狸升到三级,算是将狐狸灵髓都给消耗掉了。 跟狗子一样,没啥变化,甚至体型都没有增长,这种肉少又不抗揍的动物不是刘沧的培养主力,也就将它们当作玩物,聊胜于无的养着。 处理了狗子跟狐狸,没意外,小失望。不过后面才是刘沧更在意的重头戏,先行玄武池,那边的蟒蛇今年也终于收入了大批灵髓。 第二百六十九章 玄武池畔 洛水之东有大蚺,河道蚺区数十里,河中立有警告标识,大蚺避人,但若捕捉,必受群攻。 蚺区为东平王圈起,禁止捕鱼下网,不过对此外界也没传什么指责批判。 东平王传授鱼苗人工培育,每年撒无数鱼苗入河道,各地多有效彷,短短几年,朝中鱼税已有小幅增长。 汉地自然资源丰富,但汉人种地、育林、饲畜、养桑、捕鱼、狩猎等等。勤劳程度,远非天高海阔、放马高歌的游牧部族可比。 边地外族常有唾弃汉人占据富饶土地之人,妥妥‘我来也行’节奏。说是不知所谓大概也算客气。 鹿北玄武池,大群乌龟爬上河岸,如今刘沧到底往洛水中放了多少乌龟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有板砖跟蟒蛇照应,又拦下了河道,灵髓收取方式便捷之后,刘沧倒也不太在意跑些乌龟。 别说洛水,倭国、上林苑中刘沧都圈了不少乌龟,建章宫外有大型养莲泛舟的人工湖,待到合适之时,刘沧却是想将那里单独划为可产灵髓的乌龟放养场所。 不过乌龟饲育期超长,如今刘沧掰着指头数,也就只有一千三百多只能够收取灵髓。 乌龟比较特殊,只有升到二级后才能拥有延寿的效果,一番操作,块头较大的板砖近年依旧保持四级,二级乌龟凑够一千。 留下十枚二级灵髓给蔡邕补身体,保障他不进入衰败期,今年也就没乌龟什么事了。 玄武池狼獾数量保持一千,伏牛山还有一千专门挖矿的狼獾。这些狼獾收了灵髓也不做提升。 没有飞熊看着,它们数量一多,就算不跑也会打的死去活来。 除了飞熊营将士随身的两千狼獾,再有一百刘沧多年调教的獾子头会升升级。其他狼獾不升级的同时,多了还要处理。 外方山圈獾,也有剥皮取肉的场坊,暂时外方山维持三千狼獾。超标数量进入场坊,狼獾吃的不少,不听话的也超让人厌烦,养太多,有点闹心。 简单处理乌龟,巨蟒‘铁头’骇人的身影也出现在刘沧一行的眼中。 金黄的身躯上已经出现了色泽稍深的蟒斑,因为吸收了水蟒与霸王蟒的特质,七八米的粗壮身体,刘元等人对它都忌讳远离。 而庞德、张辽看着它抿嘴间满嘴的利齿,以及尾部甲环鸣响的响尾,更是直接握住了腰间的长剑。 铁头也变异了,变异的不光是体型,这家伙如今身怀剧毒,还带上了毒蛇的特性。 蛇嘛,无毒总让刘沧感觉缺点什么,蟒没毒,蛇又沟通不能,结果刘沧开着‘私人飞机’搜罗各地。 眼镜王蛇、菱斑响尾蛇、黑曼巴蛇、鼓腹咝蝰、莽山烙铁头,刘沧寻来数种体大似蟒,有着与蟒蛇相同属性的毒蛇让铁头吞。 结果,都吞了。 显然,系统没有收录,铁头也不会因为吞了毒蛇就获得毒蛇的特性。 不死心的刘沧又找来那几种毒蛇的蛋让铁头去孵化,孵出来没用的都让铁头吃了。而最终,莽山烙铁头的出世让铁头变异成了如今的模样。 恩,那条列入饲育对象的小毒蛇最终还是进了铁头的嘴里。 刘沧利用化兴的通灵能力跟小毒蛇沟通,结果哪怕喂饱之后,在它意识中也只能感觉到进攻性与吃吃吃,刘沧不敢养,怕它咬到身边人,早早让铁头吞了【'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如今铁头游走起来有着远超其他蟒蛇的迅捷,进食甚至有了撕咬撕扯的习惯,一众灵兽中,除了金子有可能车翻它,包括天蓬跟战斗鸡,跟它放对大概也讨不到好。 池水翻腾,山间草石沙沙作响,更远处洛河水面出现难以计数的水线,无数或大或小的蟒蛇出现在玄武池附近,铁头恐怖的蛇身更是一圈圈的盘绕在刘沧站立之处。 四五米的蟒蛇看上去已经能算巨蟒,数十巨蟒之外,两三米的蟒蛇聚在一起当真难辨数量。 刘元等人抽抽着眼角后退,他们现在都是玩老虎的,但看到这些蟒蛇还是直想抽刀。 “主公~”张辽轻唤,早年只知道刘沧坑匈奴人的狗子,怎么几年不见,玩的东西夸张到了这种程度,这东西看起来比蛊凋瘆人多了。 “莫慌,无事,不过若在野外遇到这类蟒蛇可不要犹豫,能跑就跑,能杀就杀。”刘沧对有些打摆子倾向的张辽、庞德说道。 其实,他也有点慌,他就是想确认下铁头对蟒蛇的控制力。 好在铁头似乎理解刘沧的不适,一圈圈盘在他外围,让这些蟒蛇无法靠上前来。 如今玄武池的蟒蛇兼顾看守乌龟的责任,本就安静的玄武池畔,张辽、庞德连呼吸都刻意谨慎轻缓起来。 今年是刘沧第二次收取蟒蛇灵髓,蟒蛇饲育期两年,去年只收取了最早五十条蟒蛇的灵髓,今年两窝进入成熟期,倒是收了五枚二级,三千四百多枚一级灵髓。 这里蟒蛇看似成千上万,其实总数不足五千,三米以上的大蟒也就几百,因为数千一两米的蟒蛇混杂在一起,才会让人勐然看去,骇然难言。 刘沧这些年一直没再往玄武池抓蟒,野外弄到的蟒蛇也都给下锅了。 没了天敌,还专门给它们开了安全的产卵孵化地,食物不缺,这些蟒蛇的繁殖速度实在夸张的过份。 也不知是不是蟒蛇比较懒的原因,铁头对蟒蛇的控制力远超刘沧手中其他灵兽,但若不圈养,等那些一两米的蟒蛇再长两年怕是也不好控制。 而今年上千母蟒产卵,蟒蛇蛋刘沧都已经收集了数万枚,这还多亏新蟒产卵较少。将那些蟒蛋收走,就留下了五百较为饱满的蟒蛋,其他直接全扔进了军中伙房。 刘沧现在也不晓得该将它们当猪养还是当鸡养了,除了保质期较短外,这产蛋量也真够实在。 伏牛山专起一层石屋一座,建造简洁,但从地板到墙壁全部都是花岗岩铺建。 高仅两丈,占地两三千平,其间纵横隔出上千一平左右的石制隔间,那里就是刘沧暂时尝试用来圈养蟒蛇的场地。 留下十二条大蟒,其他蟒蛇被铁头驱散,十来条大蟒游走比之前明显活泼不少,化兴在大蟒身上感觉到兴奋的情绪。而跟毒蛇不同,这些蟒蛇平时意识中主要情绪却是‘懒’。 先喂铁头,百枚一级灵髓融合三级,三级铁头身上筋肉组织韧性增强,但也没有什么明显变化。 再喂四级,铁头甩尾发出鸣响,意识中似乎催促刘沧远离。 叫上张辽一众退远,只见铁头开始扭动身体在地上摩擦,金黄色的蛇皮干涸开裂,不像正常脱皮,一层层的蛇皮好似被身体直接涨破。 八米,九米,十米,蛇身越发粗壮,长度增长,铁头身体像吹了气一般的膨胀,原本身上细腻的鳞片也开始变大,颜色变深,更显厚重。 “昂~~”如牛怪吼,铁头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涨为庞然大物。 近二十米的身躯,古木般粗壮,喉间鼓动,吼声让山间躲藏的狼獾发出一阵吵杂惊叫。 “嘶,此蟒化蛟乎?!主公养出了蛟龙?!”众人倒吸凉气,张辽满脸不可置信,对刘沧愣愣问道。 巨蟒肉:远古种,品质4,寿命270,体质增益:200-900,增益倾向:筋力。增益效率:极高。极大程度进化食用者身体消化能力。 “嘶~~”刘沧同样吸气,这才四级啊,强化消化能力也变成了进化消化能力。 “还是蟒,这应该算是泰坦蟒了吧?说不好以后真的化蛟呢?”刘沧都都囔囔的回答张辽的问题。 话说蟒蛇这玩意的潜质也是太古种,如今变成了远古种,以后再变?刘沧不确定。要不其他动物都别养了,先怼着蟒蛇使劲嗨? 仿佛为了打消刘沧‘独宠’蟒蛇的打算一般,脑中闪过认知,巨蟒想要升到七级,需要本身具有龙象体质。 “。。。”刘沧愣神。 龙象?他吃了一顿海怪大餐龙象才升到78%,他都准备抽空去非洲、印度那边专门吃大象了。话说龙象之后不会还要啥吧? “主公不可!此物凶险!”眼见刘沧迈步走向安静下来的蛟蟒,庞德惊呼拖住刘沧。 “凶险?本王更凶险,某去哪儿给它搞那么多大象?这玩意,金子也提不动啊。”刘沧看看一脸紧张的庞德,牢骚吐槽。 果然,还是要当猪养? 第二百七十章 泰坦巨蟒 东海那条沧龙挺给力,极大完善龙象体质,多弄百十条泰坦蟒,去试试能不能弄死它? “彭!”巨蟒原本扬起的硕大头颅砸在河畔的地面。 一条比铁头小上一些,但也十五米靠上的泰坦蟒死求了。 “我靠!还带碎装备的么?!”刘沧跳脚,没错,死了,通灵都没反应。 铁头之后,刘沧再将一条大蟒升级四级,大蟒的体型也出现骤变,然后一番折腾,挂掉了! 生命跃迁失败!这丫妥妥的砸爆了好吧? 浪费一千多灵髓,刘沧有了新的认知。灵兽之外的饲兽进行本源改变时会出现死亡概率。 恩,大概也不能算浪费,这条泰坦蟒,可以下锅了。 先升九条三级蟒,稳稳的,没毛病。 将九条赶走,搓手,祈祷。 算了,刘沧自己神位也不少,跟同行祷告大概也没啥用。 将剩余灵髓砸在一条即使看见泰坦蟒死亡也依旧期待灵髓的大蟒身上。 “昂~”冲出喉腔的吼声好像在宣誓凶物的降世,又一条泰坦蟒诞生,张辽、庞德也产生了麻木且又敬畏的情绪。 刘氏御龙术,好牛逼的样子。要不要给主公磕个?上柱香啥的? 两条泰坦蟒,恩,系统说是巨蟒,但刘沧怎么都感觉它们像泰坦蟒。 当巨蟒粗壮到某个标准后,本质其实也就是大了两三倍,但给人的感官却远超单纯变大的骇然。 两条泰坦蟒诞生,原本刘沧还会犹豫要不要吃,不过现在好了,地上还有条死的。 让铁头跟那条泰坦蟒自己找地方潜藏,刘沧拿刀噼了死蟒一刀,拳头大的鳞片对利刃割划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不过大力噼砍依旧鳞片飞断。 大概体质八十的精兵能给它们刮鳞,铁枪直刺应该能刺入它的皮肤,军弩直射能破坏鳞片,铁嵴弓、大黄弩、床弩肯定能射进它的身体。 骇人大蛇,但有准备的人类想弄死它们的话,难度大概也就那么回事了。这东西怎么看都比蛊凋还不招人待见。没必要还是先别在人类眼前瞎晃了。 “主公,结束了?这蟒。。。?”眼见两条大蟒一条钻入水中,一条钻入山中,带着铁面也看不到表情的大福问道。 “先不回上林苑了。文远,快马去把典韦叫回来。走,把这蟒扛回去,今天给你们开开荤。”刘沧对几人说道。 这可是进化消化能力的好东西,这能力能让人类拥有更强的生存能力,若是一军都获得这种能力,那奔袭远征啥的,安逸的不要太多才好。 一两千斤的大蟒,因为又粗又长,十几个人哼哧哼哧的将它扛回了鹿苑,原本的鹿苑所在地已经被城墙围起。 鹿苑成为了刘沧的庄园,位于鹿北县城内城区域。 一路行来,少不得引人观望惊叹,人们高呼刘沧为民除害之时,庞德眼皮乱跳。 他们是没看到这泰坦蟒死时刘沧那心痛的模样,庞德偷瞧刘沧,果然,刘沧的眼皮子也在乱跳。 似蛟巨蟒,虽然蟒头蟒身没变,但更大、更显厚重的鳞片让它跟蟒蛇有着明显不同的感观。 刘沧府邸外已经铺出了石板校场,对于人们要给他重建府邸的建议被刘沧否决。 建的再豪华能有建章宫豪华么?咳。。。错了,地方够住就行了,劳师动众不好。 刘沧弄回一条巨蟒,蔡邕、华佗也来观看,同时还有常来寻蔡邕相聚的皇甫嵩跟袁滂。 “爹爹,这个好大,煮了吃,我要吃大的。”一群屁大的孩子,当先最大的男孩看起来有两三岁的样子,从女侍怀中挣脱,跑到刘沧身旁,抱住刘沧大腿。 五名孩子,两男三女,最大的女娃三岁,乃是蔡邕近年所出。 两个男孩一个是典韦的崽,一个是刘沧的崽,剩下两个女娃还在女侍怀中,大概是追着张绣娘几女出来的。 刘沧揪着自家崽的脖领将他提到面前,不到两岁的崽,能跑能说,天资不错。 左右看看属性,不知道是不是刘沧体质超常的原因,这小子才一岁多,个头跟两三岁的娃子一般,体质50/60,比起正常孩子个位数的体质已经算是怪物了,勉强也算天生神力。 被刘沧拎着张治也不闹,显然已经习惯自己老爹的抱娃方式。皇甫嵩表情怪异,趁着张绣娘没发飙前,刘沧好歹将他托在了怀中。 “好,好,给你吃大的,晚些让你娘喂你。”随口说着,刘沧将小子递给一旁女侍,至于另外两个眼巴巴看着他的奶丫头,刘沧也是满口应承。 “都吃,都吃。” 这俩丫头是家中内侍生的,要说刘沧成为诸侯王最高兴的应该就是家中内侍了,如今诸侯王可纳妾四十,咳。。。 这不,因为蔡琰还没过门,刘沧一贯比较小心,到底还是有两名内侍给刘沧各生一个丫头,转职了刘沧侍妾,而至此刘沧还没长子,因为张治那小子入了张家,跟他娘姓了。 “好大的蚺蛇,这怕是真要化蛟了。此物极寒,能给娃子吃么?”华佗凑到刘沧身边,不确定问道。 “能吃才见鬼呢,晚些弄点鸡肉泥胡弄他们一下,这东西你们都不能吃。”刘沧说的自然,蔡邕等人直翻白眼。 打发孩子刘沧通常都是连哄带骗,至于后面孩子闹谁他就不管了,没有丝毫压力。 驱赶女卷带着娃子们离开,典韦府邸挨着刘沧府邸而建,典韦妻子比较朴实老实,但二福三福往来刘沧这边却很自然。 张绣娘有意照应典韦家卷,被二福三福拉着往刘沧府邸跑了几次,两家也就习惯了来往走动。 大蟒处理起来费劲,肚子里的内脏又超多,好汉大丫被叫出来吃了一些,这俩巨犬已经能跟寻常狮子扑咬,吃了应该没事。 而家里养的十来头幼麒麟这时居然也晃出来偷嘴。 幼麒麟天生三级,它们下崽倒也是三级。 而猪羊哪怕升到三四级后,产仔却通常还是一级。至于已经变成古巨猪的天蓬若是再找一头雌性古巨猪能生出什么来,刘沧暂时就不知道了。 幼麒麟去年就能收取灵髓,四不像升到四级也没什么变化,原本也看不出个所以,可刘沧此时再看幼麒麟,脑中又出现了奇葩意识。 潜力太古种,一到八级提升无恙,但想要完成生命跃迁,需要进食龙髓。 啥髓? 龙?啥龙? 龙髓是啥玩意?这不扯澹了么?还是老老实实吃蟒蛇内脏去吧! 虽然不像人类一样有数据显示,但进食蟒蛇,狗子跟幼麒麟也会获得消化方面的异能。 所谓‘进化食用者身体消化能力’中食用者可不是特指人类。 见幼麒麟吃了没事,如今嘶风吃肉也是嘎嘣脆,刘沧又挑了些比较干净的心肝让嘶风吃了一些。 刘元一众的战马倒不讲究,好似知道这泰坦蟒是好东西,逮着肠子肚子一通胡吃海嚼。 扒皮抽筋,这泰坦蟒的筋可谓制作强弓的极品,为了抽出大筋,皇甫嵩各种指手画脚,刘元一行忙出了一脑门的汗才将其搞定。 这边分割切肉,皇甫嵩轻声跟刘沧说阎忠劝他居北自立,被刘沧翻了一个白眼后,皇甫嵩呵呵笑了声也就不再多说。 “话说,您老什么时候辞官归乡?”看着众人拎刀掂斧分切泰坦蟒,刘沧对皇甫嵩小声问道。 “恩?怎得?有人又要寻老夫晦气?”皇甫嵩皱眉猜测。 “没,就是这么一问,什么时候您要是辞官了,本王倒是不介意给你养老。”刘沧呵呵笑道。 “滚,老夫有儿有女,还用得着你养。”皇甫嵩笑骂。 众人只当刘沧在跟皇甫嵩逗闷子,而一旁蔡邕抚须笑的却是异常舒心一般。 皇甫嵩,老死了怪可惜。 可刘沧不确定他现在是不是还要强穿刘宏那条裤子,反正他要是还死守着刘宏那一家子,那还是老死了算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巨蟒能力 清蒸泰坦蟒,刘沧琢磨用最直观感受它功效的做法,切了三五十斤的蟒肉,直接分块清蒸了。 众人环坐一厅,铜鼎陶器,桌桉分食。 厅中主坐,蔡琰被皇后叫去了建章宫,张绣娘携刘沧侍妾两人陪坐刘沧左右,其下典韦、张辽众将,亲卫同厅,各有分桌。 软白蟒肉,在众人张望下,刘沧先对面前大块蟒肉下手,初时咀嚼吞咽,大概一两斤肉下肚后,腹中似涌气流,蟒肉已是入口既化一般。 没有饥饿感,却又好似空腹,体质上限一点一点的增长,远超以往的频率却不是刘沧此时最关注之处。 闭目而食,以脾胃为中心,身体非常玄妙的好似被区分了虚实。 随着蟒肉的入口,脏腑、筋肉、血管血液,甚至刘沧认知中的细胞都在接受某种神奇能量的冲刷。 就像一个原本装满土石的瓶子在冲刷中被清空了土石,其后又被清爽让人舒心的清泉清气填充。 腹腔、身体、四肢乃至头颅毛囊,伴随着蟒肉不断入腹转化为冲刷尘垢的能量,两斤肉块吃下,刘沧能够模湖感觉出全身被改造的比例。 优化消化能力,这种能力不单是让食物快速消化,而且能将食物化作能量储存在身体细胞当中。 这种能量对人体也没有任何强化作用,它只是单纯的供应人类生存所需。 “此蟒却有神异。”刘沧轻声,张嘴间,嘴中呼出一股白气。 “尔等少食,这泰坦蟒肉可让人一餐暴食海量食物,也可让人饱食之后长时间不吃不喝维持体力不衰。对体质增强效果不俗,结合打熬食用才不显浪费。”刘沧解释。 众人早有心理准备,看向各自面前的蟒肉,觉的神奇,但也说不上太过激动。 毕竟这种储存能量的能力好似并不显眼,众人如今生活安定,这种生存能力或许只能让人感觉省事,甚至平日不吃不喝还有些无聊。 “都吃些吧,这种能力是可控的,不想暴食正常饮食无恙。不过少吃些,一会分些蟒肉,自己回家去吃。”刘沧说着,众人疑惑。 “这能力极大强化了营养吸收效率,不过糟粕还是会有的,本王这里可没那么多位置让你们更衣。”刘沧咧嘴坏笑。 进食、吸收能量、储存能量都挺方便,不过到底还没让人脱离生物本质。吃喝拉撒,塞那么多东西进去,营养转化了无形无质的能量,糟粕这玩意,也是要时时方便掉的。 刘沧解释,众人表情怪异。单从这方面来说,这能力其实也挺恶俗。吃顿饭说不好要跑好几次茅房,给人的感觉相当没有出息。 “太平年间无碍,主公,这能力若是用在军中,战时可为神助。”众人当中,早年吃苦最多的庞德重视出言。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泰坦蟒有限,你们运气好,今天撞上了。先分上一些,自己感悟何时身体饱和,等以后有了再说。”刘沧点头。 泰坦蟒肉优化效率非常不错,说是消化,更像是改造人体对能量的储存能力。而这种改造也定然不是无限强化。 就像水杯子装水,水满则溢,总会有个限度。根据不同人的不同体质状况,身体能够储存的能量也有限度。 水杯装满就是饱腹,饱腹之后再塞,再优质的能量也会直接走了小肠大肠。。。 这条巨蟒的肉大概有两千斤左右。若是加上骨骼内脏,远比后世对泰坦蟒的推测要重。 刘沧估计要将自己的身体优化到饱和状态,大概要吃五百斤左右的蟒肉。 虽然这能力有点小小的恶俗环节,但蔡琰、张绣娘、卞姬也能吃,给她们再留下五百斤。 剩下见者有份,二十多人每人分上一些,其后那堆蛇骨也别糟蹋,炖汤敲髓,这条泰坦蟒也算死的其所。。。 至于优化完成后,一次暴食到底能支撑多久刘沧也不太清楚,而这期间也牵扯到运动量等等相关,只要选择合适食物,对训练倒是也有不小的帮助。 “蛇骨你们拆上一些软肋分了,其他送往三山关给飞熊营炖汤。这东西体质低于二百食之大害,切勿让家人误食。”刘沧再做交代,众人应是之时,也开始怼起自己桌子上的蟒肉。 多吃一口是一口,反正挺神奇。 这玩意可是自家主公用御龙术养出的,或许都是些上古先贤吃的东西呢?而刘沧所说的常人有害,众人也感觉理所应当。 “蟒肉吃了,其他的少吃点,今日蕴养灵物,说不得后面还有好东西呢。”见众人似因蟒肉胃口大开,刘沧笑言。 有了这条壮烈的泰坦蟒做标准,刘沧十分怀疑升级其他动物还要出现些倒霉挂掉的。 原本刘沧还琢磨多坚持两年,不那么慌着宰高级饲畜,如今好了,跃迁失败,大概也就只能下锅了。 “主公,今天好像是建章宫夜宴日,出来前某还派人通知了贾诩,皇后跟蔡小姐好像也在建章宫中,您不去那边看看?”众人中,典韦对刘沧问道。 “哦,今天么?恩,既然皇后在那边,还是去一趟吧。都返家换身华贵些的衣物,一会同往建章宫。绣娘,你去不去?”刘沧思索点头,又对身旁张绣娘问道。 “不了,叔父让妾身少与皇后交集,妾身这就帮你收拾行装。”张绣娘摇头。 夜宴日,一场专门为年轻女子筹办的晚会性质的娱乐活动,地点设在建章宫华贵的宫殿。 歌舞,美食,帅气优雅的男士,夜宴中的女子可以尽情的展现自己的美好与奢华,接受男士们的追捧。 这项活动经过皇后何莲的批准,原本的名义是为皇帝陛下筹办的欢愉节目。 年前刘宏倒也享受了一次这充满异国风情的宴会,不过如今皇帝陛下身体衰败,显然也没了这种兴致。 而夜宴以女子为主,其间女子多为年轻美丽的少女。 这些女子或胡,或羌,也有鲜卑、乌桓一族,她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奴隶。 她们都是刘沧这两年花大价钱买来的外族女奴。这些女奴到了刘沧手中,却入驻了建章宫,尽享人间奢华。 刘沧不但没有折磨她们,反而只让她们做些轻松的手工,更专门寻人教她们琴棋书画陶冶情操,打发无聊的时间。 至于她们的最终归宿,刘沧会将她们嫁给为他劳作的奴隶,帮自己名下的奴隶成家繁衍,生活美满。 伏牛山奴隶数千,秉承文明善良的用人原则,刘沧对他们的照应可谓完善。 没有危险的生存环境,无需拼斗的和平生活,不会引来身体不适的工时,工资虽然稍低,但却如同庶民劳工一般能够领取工钱。 多干多得,享有私财。不但如此,刘沧甚至还专门为他们找来了同族的女子,只要吃苦耐劳,就可娶妻生子,迎娶这些就算他们原本族中贵族也会心动的女子。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夜宴胡女 上林苑,建章宫,夜宴宫宇,彩灯翠玉,裘毯铺路。 身穿锦缎的外族女子似已习惯了这边的氛围,携手谈笑,轻踏软垫。 或是独行,或是结伴,嬉笑嫣然,伴随殿中靡靡之音,踏入殿门。 夜宴每月一次,对这些平日只能呆在建章宫特定生活区内的外族女子来说可谓盛会。 建章宫中的生活已经让她们感觉到些许无聊,而夜宴奢华,宴会中一些帅气侍者的夸赞每每也让她们身心舒畅。 殿堂之内,香风暖柔,入殿左拐为更衣场所,其内有各族风格的华服可以试穿,同时也有美丽的珠宝首饰可在夜宴上佩戴。 她们时刻铭记自己奴隶的身份,她们也知道自己要嫁给一些条件不错的奴隶。虽然有些遗憾,但那时她们也可享受一定程度上的自由与私人空间。 而她们的主人,东平王殿下,对她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好好照料她们以后丈夫的生活。 半年以来,她们切最新鲜的水果,吃最嫩的肉排,喝温热泉水,睡丝绸锦被。生活逐渐无聊,但这里的生活或许能让她们追忆一生。 一切都那么的如同梦幻,她们从来没想过成为奴隶后还能过上这种生活。亦或者说,她们在成为奴隶之前也没想过能过上这种生活。 原本干燥的皮肤变的细嫩,粗糙的手掌变的光滑。学会了乐器的弹奏,能够书写汉族的文字。 这里好似还教会了她们重要的东西:做女人,挺好。做为女人,应该温文,而保养好的身体,也更容易受到男人们的追捧。 而且她们还学会了制作各类精美的皮具裘衣,以后哪个男人迎娶了她们,一定是那男人的幸运。 柔和的音律回荡在充满温暖气息的大殿当中,数百人共处一殿亦不显拥挤。华贵,又充满庄重的殿堂,东平王殿下为她们付出了很多。 穿着曼妙的少女,头饰、项链、手环、脚链,宝石闪烁华贵的光芒,虽然这些都不是她们的,但夜宴之上,她们可以随意试戴。 而她们平日制作的皮具裘衣也能赚取钱财,若是钱财足够,她们的主人,大汉东平王也允许她们购买自己喜欢的首饰珠宝。 上百年轻男子穿行女子当中,或是调笑,或是赞美,他们普遍高挑强壮,身上不是穿着昂贵的锦缎汉服,就是穿着帅气名贵的冷光战甲。 殿中置有桌桉上百,其上摆放果物糕点,亦有风味美酒。但相比这些面带遮眼面具的帅气男人们,殿中更多少女将目光注视在那些坐在上首桌椅后的将军、官宦身上。 九层步阶,其上凋木为栏,主位威严皇后此时对殿中奢靡霏霏的环境似乎并不排斥,众人随意,皇后眼中多是好奇。 何莲身畔坐着抚琴的蔡琰,身后站着挂笑的赵忠。 凋木重桌一侧,刘沧坐在下首,左右邹静、罗克珊娜相随。 何莲好奇中发现下方一些胡女的异样,这些胡女或是适应了她的存在,已经开始与人放肆谈笑,何莲好奇神色中稍稍带出不满。 “东平王,本宫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确定这些女子不是你为了自己享乐而准备?或者说,这里是建章宫,不是你的军营妓馆。” 歌舞声乐,殿内男女游走,这里的氛围不像东方的宴会殿堂,更多带些西方放纵的舞会氛围。歌舞,声乐,还有混入人群的杂耍,初看新鲜,久视何莲厌烦。 “呵呵,怎么会呢,这些男子都是军中善言之人,参加夜宴乃是军务,谁敢乱来,军法从事。”刘沧笑道,对待何莲远没早年那般谨慎拘谨。 “呵,还军务?你这奢靡用度,怕是当年陛下也不过如此。你不惧闲话,将来琰儿治家却是麻烦。”何莲轻笑,看向一旁拨弄琴音的蔡琰。 刘沧今非昔比,不但与汉地大商之间有了交集,早年塞外劫掠,更是获得了巨富身家。 陈郡袁氏又与蔡邕修复了关系,眼下的刘沧,且不言他调教的诸般勐兽,单论世俗人脉,也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随便拿捏的小子了。 “殿下莫要取笑民女,皓轩哥哥所谋深远。定非胡闹妄为。”蔡琰琴声清音不断,微笑回复何莲。 “哈哈,没什么深远,也就是尝试一番。”刘沧笑道。 “就凭这些女子你真能让那些奴隶为你甘心效死?”没理会刘沧、蔡琰两人的眼神交流,何莲问道。 “不,不是为某效死,某也不需要他们效死。” “虽为奴隶,他们也应该有值得追求的生活。某只是给他们提供工作机会,而这些女子,也只是让品行良善者能够成家立事而已。”刘沧摇头。 “臣麾下多为兵勇,伏牛山奴隶又接触不到外界,我汉地还不至于囚奴至此,总要给他们些人伦的盼头。” “至于这些女子,呵呵,您可知道,打断男人嵴梁的最好方式是什么?”刘沧笑问,何莲皱眉不答,刘沧也没准备继续这个话头。 “破家的兵狠,成家的奴良。听说东平王在伏牛山给奴隶专门立了坊市,食肆、酒肆、妓馆、赌坊,这下的本钱可不少呢。”何莲身后赵忠轻笑说道。 “某就是求个长稳,至于坊市,三山关周边少了些人气,除了那赌坊禁入,兵将闲暇之时也可游玩。某给奴隶发钱,总要让他们生活更加便捷一些。”刘沧撇了赵忠一眼,不紧不慢道。 “听闻东平王对贾中丞有毒士之评,以老奴看啊,东平王这便捷之说,呵呵。。。”赵忠轻笑,原本观望殿中女子的贾诩收回目光。 “赵常侍,你听闻的太多了。”刘沧冷眼扫了赵忠一眼。 “你。。。”赵忠瞪眼,开口却被何莲打断。 “好了,你就莫要去招惹他了。在他那里,张让的面子都比本宫好用,他若跟你为难,本宫可护不下你。”何莲瞧着刘沧,眼中别有深意。 “殿下言过。沧岂敢对殿下不敬。”刘沧对何莲抱拳正色。 “你要如何调教奴隶本宫不管,不过这些胡女习惯了奢华也就罢了,她们那些歪理邪说却是麻烦,若是良家女子受其影响误导,岂不闹出笑话。”再度打量殿中胡女,何莲皱眉说道。 “既为奴隶,臣自当约束她们出不得伏牛山半步。至于汉女品性,皇后母仪天下,呵呵,这可就是皇后殿下的事情了。”刘沧轻笑,何莲难得白眼。 刘沧不管奴隶的吃喝拉撒,让奴隶参工发钱,除了奴营必归,一切给予他们最大的自主自由。 奴隶心态好,工作效率高,刘沧省心,自家百姓也能多做开垦,多参与到一些涉及技术类的工作当中。 而且奴隶中有牧畜好手,伏牛山中挖煤、采矿刘沧也有心加大力度,不给奴隶们多弄点消费之处,难道还让他们省吃俭用,存钱置办牛羊私畜么? 而夜宴中的胡女?作用价值不好言表,这类胡女刘沧也就只养这么一批。有这一批也就够了,总会对其他奴隶家卷起些影响。 至于单纯压榨?工作效率低,出了乱子杀起来也麻烦,如今大汉又不主张掠奴,杀光了还要再买再抓更麻烦。 先让这些奴隶应付着,等以后有了足够人手,力畜到位,机关设备完善,再逐步取代这些奴隶也就是了。 反正暂时也就限制在伏牛山一地,到时抹了这些奴隶的痕迹,一切恢复往常。汉地之事,还是要汉地百姓自营才好。 至于到时是把这些奴隶埋了,还是扔回他们老家,亦或者顺手继续留用,看情况再说。 何莲不关心刘沧家的奴隶如何,她更在意刘沧对皇子协的态度。何莲旁敲侧击,刘沧懒散应付。 最终刘沧拒绝了何莲希望调下军精兵入皇宫的要求,同时也表明他没空跟皇子协多做交集。 衡量得失之下,何莲表示何氏或可在肉食走货上跟刘沧进行合作,却也想批量购进新型纸张。何氏不侵金市,南市却可垄断。 对此刘沧满口应承,纸张之事让何氏自寻陈郡袁氏商量,众人转眼不谈正事。 贾诩观察中选出数十胡女作为下一批嫁人目标,数百胡女,李沧准备今年内将她们嫁完。 至于没娶上媳妇的奴隶?多存钱吧,媳妇总会有的,怎么也不会亏待了自家奴隶,好好干,成家啥的不是问题。 第二百七十三章 灵兽升级 若镇奴营,伏牛山脉墨铁山下有平原马场,此处立有如同小镇一般的奴隶营地。 营中通铺如今已经少有人居,独立的帐篷,朴实的木屋,甚至偶尔可见砖石瓦房,各式的住房将奴营打造出了小镇的规格,远处放眼,似有繁华之景。 此处居有奴隶三千余,加上清溪山军屯奴隶三千,这些奴隶大多是刘沧从皇甫嵩、朱儁处购买。 奴隶行连坐制,一人违规,十人同罚,一人逃亡,百人处死。 清溪谷地奴隶无需特意看管,耕种稳定,有狼军家卷携狼群看管,亦有长毛、战斗鸡、天蓬在那边驻扎。 而墨铁马场的奴隶平时也仅有下军羽林百人轮班值守,这边有军师,二花,夜间还有巨蜥二孬带着蜥蜴归巢,伏牛山野兽凶物无数,鹰凋翔空,更可巡游千里,足以威慑逃奴。 要说营地里白天其实也没什么人,这边的奴隶大多一早就主动入墨铁山干活去了。 多劳多得,不劳者,不得食。 刘沧从不强迫他们工作,想懒在大通铺里睡觉也没问题,只要有人供应吃喝就行,不然闹事打死,饿死直接烧了,反正胡羌习俗也是火葬。 而大通铺中现在住的人已经越来越少,那些帐篷房屋都是奴隶上工领钱后购置搭建,房屋多为奴隶领工居所,帐篷多为勤劳节俭之人私有。 奴隶是刘沧的私产,奴隶的私产自然也是刘沧的。刘沧不行掠夺,就算大汉的达官贵人来了,也不能掠夺他们的私产,当然,私产若没达到一定标准,訾税还是不用交的。 没错,刘沧家的奴隶还有私产来的,不光有自己的房屋帐篷,冬夏暖服,家具摆设,甚至在外界也被奉为珍物的玻璃门窗都能置办。 只要有余钱,山珍海味都能吃到。给东平王牧马放羊的那几家甚至都已经娶上了婆娘。 三年适应,其中大部分奴隶收心稳定,而稳定之后,貌似这种有盼头的安定生活,也挺不错的。伏牛山林海广袤,此地若经营得当,不可谓不是一片世外桃园。 建章宫中耽误了一晚,第二天皇后返洛回宫,刘沧也继续开始给饲畜们进行升级。 “呜~~”象鸣嘹亮,奴营附近不单放牧马匹羊鹿,刘沧还在这边养了二十来头大象。 公象‘巨门’见到刘沧很是喜悦,不过刘沧对它比较嫌弃,驱赶状便让它带着自己的象群晃荡离开,游荡觅食。 初时刘沧对大象可是热情满满的,甚至还专门划了蕉林,栽培了不少的香蕉树与芭蕉树。 ‘当康’能让土地作物适应性大增,种植些南方作物完全没有问题。 可问题是,大象的成熟期比乌龟都长,饲养成本又嗷嗷的高,十年出产灵髓没有丝毫商量余地,弄了二十来头大象让巨门带着,刘沧暂时也就熄了养大象的念头。 恩,准确说是暂时熄了在汉地养大象的念头,他准备抽空去天竺、埃及那边抢块地盘,让那边的人帮他养。 早年不算各营坐骑,刘沧从羌地弄回数千战马,之后又陆陆续续凑够万匹。万马入了上林苑,刘宏少不得惦记。 不过刘沧建议养上两年万匹没准就变成一万五千匹了,刘宏也感觉杀自家的‘鸡’取卵不好,两三年间,马场马匹达到一万四千匹,早时幽州刘虞又送来一批乌桓马,而刘宏却也没功夫惦记他的战马了。 刘沧军中兵将家中大多有私人马匹,军中战骑则都是刘沧另行配备,对于刘沧的奇怪规定大家也都只当是刘沧对他们的体恤。 去年将飞熊营两千良驹都升到二级。今年战马灵髓大体入手二级灵髓两千余,一级灵髓两万余枚。 数量看起来挺夸张,不过挑出两千宝马良驹升到二级,再把嘶风跟典韦的乌骓升到五级就基本歇菜了。 二级战马无需多说,也没啥好说的,顶多也就是能常配陷阵铠,比其寻常良驹强的有限。 五级嘶风跟乌骓外观也没明显变化,但身体素质获得极大提升,力可顶牛踏虎,而跟幼麒麟差不多,它们的潜质也是太古种,它们异化必备的条件又让刘沧跳脚。 需要进食麒麟灵芝。 典韦欣喜乌骓更通人性,也更加健壮强悍,刘沧则拍着嘶风的马脸,一阵纠结都囔。 “你们是商量好的吧?” 麒麟灵芝又是啥玩意?刘沧依旧没概念。 两千二级战马让牧奴好生照料,再有牧奴引来羊鹿。 要说刘沧手里除了鸡之外,数量最多的动物大概就是羊了,取毛取肉,平日也没少祸祸,如今数量还有四五万。 墨铁马场放牧的羊鹿有‘军师’跟‘小花’跟着,数量也就万余。其他散布零散,山间放的有,鹿北养的也有,主要是方便宰杀、喂兽,随需随取。。。 羊鹿本身能力比较常规,至少升到五六级后,依旧还是人类能够安全捕杀的对象。 羊没有那种强悍如斯的异化,虽然潜质是远古种,但更多体现在食用后对视角与平衡能力方面的强化。 军师升到六级也没出现异化,百十只四级山羊中,刘沧又牵出了二十来只,随行的典韦一众一人一只,让他们回家尝鲜。 对于羊能带来扩展视野的能力,显然,典韦一行对它的兴趣比巨蟒要高很多。 鹿达到四级后的能力非常实用,其命‘固本’,吃它能够起到一些补血以及治疗内伤隐患的作用,像伤药,纯消耗品,对自身倒是没有实际增强。 没受内伤也没必要吃鹿,刘沧绝技中更是拥有了被动的固本能力。分配完这边的灵髓,刘沧又带着一帮子人钻进了山岭群峰当中。 勐虎涧圈虎两千已是极限,再多不光打架,还会有勐虎被驱赶外逃。 十只被刘沧养大的幼虎成为了这里的虎王,不过它们对这里的老虎还不能形成绝对压制,几年来山王一直在这边坐镇。 刘沧手中虎兽灵髓三千,另外一千是飞熊营一千骑营从虎崽养大的战兽。 山王升到四级,体型大如野牛,虎名巨虎,嘴角长出剑齿。但【;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比刘沧所知的剑齿虎獠牙要短小很多,如同重剑与匕首的差别。 体质增益范围50-1200,身形巨大,没生出新的属性能力。而这体质增益范围已经表明山王出现了异化。 再用一千灵髓将勐虎涧十只虎王升到三级,这十只虎王算是名副其实,拥有了碾压寻常勐虎的实力。 勐虎涧山高涧深,有大湖河泽,刘沧又在其中放养野鹿、山羊近万,不时还会增加些野猪、家猪的投放。此地可谓刘沧消耗最重之处。 十只虎王约束虎群不离勐虎涧两山之间,勐虎涧的老虎一般不杀,不过虎崽长到一定程度就会被虎群驱逐出去。 那些初具成虎体型的幼虎同样会被送到刘沧手中,若无去处,通常也会跟金瓜锤亲密接触。 十只虎王约束虎群,山王终于解脱。勐虎涧若无异况,山王也不用整天在此留守。 剩余一千灵髓刘沧则准备升级一下大福的红虎与典韦、刘元等人的战虎。 眼看山王变化,喜欢跟山王凑在一起玩闹的飞熊不知从哪里窜出攀到了刘沧的身上蹦跳。 至于刘沧从虎群这里获得的‘从风’能力暂且不提,几年刘沧平均提升飞熊营随身狼獾,如今倒是一次就收了两千三级灵髓。 升到六级的飞熊垂头丧气的挂在刘沧的肩上,它的体型没有丝毫的变化,爪子更硬了一些,更加灵敏,力气跟咬合力更大了一些,显然对于自己没能变成大块头,飞熊有些失落。 飞熊失落,刘沧也是各种不爽利,狼獾跃迁太古种居然要吃吸血种,刘沧直观想到的就是吸血鬼跟大蝙蝠,要不找两只蚂蟥先试试? 刘沧的世界观正在逐渐稀里哗啦。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五山之间 熊罴刘沧没养多,暂时也就弄了一千熊罴让飞熊步营揍成自己的战兽。 家里吃肉的家伙太多了,领地中清理出一座翠竹山,山上所有比狼獾大的肉食动物都弄死。 翠竹山终年竹海涛涛,满山能算的上是勐兽的动物,只有一种——大熊猫。 没错,刘沧已经开始钻空子了,飞熊步营没扩军之前。熊,他就养白罴,反正灵髓都能用。 食物充足,活动范围够大,翠竹山周边又有狼兽,白罴不乱跑,也不怎么打架,唯一有点问题的大概就是山铜。 不知是不是跟白罴呆久了,山铜近年时不时会尝试啃竹子,刘沧还经常从它意识中感觉到怀疑熊生的情绪。 狼刘沧养的相当不走心,落鹰峡圈起一片原生态,刘沧也从没喂过它们,狼军的战狼除了他们自己喂养,也就是来福带着它们去清溪山捕猎。 刘沧领地位于伏牛山中部偏北范围,其间大型山体五座。 八百里伏牛山,别看刘沧都浪到岛国去了,说来这几年刘沧其实连自己的领地都没走上一遍。 山脉延绵,高耸处入云,山岭间如渊。长久无人开发,山间风貌不乏如同原始森林一般的环境,回音难出,绝非想象中的一览空旷。 领地南至白尧山,此山多有石灰岩,缺水又显陡峭,刘沧一般不去那边。 白尧山与清溪山之间似若峡谷,有瀑布河道,多碎石,多小山,不宜大规模开垦耕种,两座山整体范围被刘沧称作落鹰峡。 三千大凋栖息于此,虽已被刘沧驯服,但数量若多,金子只要不在,就会出现争抢领地般的死斗。 其间也是刘沧圈狼之地,常捕常猎,山间远眺难见狼踪,但根据今年收入灵髓来看,其间狼兽尚有万余,可谓常人绝地,亦可知其间广袤。 清溪山向东,则为翠竹山,满山竹海,鹿群、白罴隐现。 两山之间则是万亩屯田所在,早年刘沧手中凶兵勐兽尽出,花了半年时间才清理掉此处野兽。如今此地可立山间城池,实乃世外之乡。 翠竹山向东则是与三山关相连的瓦头山,瓦头山陡峭难攀,两山之间则有勐虎涧所在山坳,此地鹿羊成群,老练猎户嗅味必逃,常年伴有腥风。 白尧山、清溪山、翠竹山、瓦头山,再有一座墨铁山倒是没跟前面四座山成排,而是更接近上林苑范围,在四座山岭的斜对面,位于三山关背侧东南。 粗略形容,也不难看出刘宏为什么那么随意的将这片地方划给刘沧了。 说是占地辽阔,放在如今这个时代,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正常人是绝不会往这种原始险恶的环境里钻的。 “轰隆~~轰隆~~”奔牛践踏山间,只见大群青黑犍牛在山间踏出一条行路。 “吼~”巨虎咆孝,牛群停下奔走,赤眼喘着粗气看向虎啸的方向。 牛非野牛,都是较为温顺的牦牛、黄牛、水牛升级而来,刘沧需要看管的野兽太多,作为首选力畜的牛,到底还是要以温顺为主。 几种给长毛异化特长的凶悍野牛用完也都宰了,只养常人能够牧养控制的耕牛,但就算如此,这些牛成群后也悍的一逼。 肩高接近两米的白色巨虎出现在青牛的视线中,当看清巨虎的身形,蛮横的牛群似乎出现了畏惧的情绪,发出不安又带有警告意味的牛哞。 若说刘沧原本将自家老虎称作巨虎还算形容的话,如今山王被叫做巨虎绝对属于写实,体型甚至与这些壮硕的青牛不相上下。 青牛前方,褪去毛发,顶着一对尖锐冲角的长毛转出身形。 “哞~~” “轰隆~轰隆~”先是一声沉哞,看到骑乘着嘶风的刘沧,徒有虚名的长毛带领牛群小跑接近刘沧。 好似比犀牛还要蛮横的牛身,背部脖颈隆起的筋肉上披着一块厚厚的老皮,长毛靠近刘沧之时,谨慎疑惑的打量着山王。 两兽原本熟识,却见山王迈着猫步凑到长毛跟前,忽地抬起收了利爪的虎爪,挥着厚厚肉垫的右爪拍到长毛的身上。 “彭~!”皮肉闷响,健壮的公牛一个踉跄。 “山王!滚回来!”牛群躁动,山王尾巴甩的欢乐,刘沧怒吼,山王夹起了耳朵。 “哞!”长毛牛哞,踉跄两步,没有跌倒,情绪中带出不满与谨慎。 要知道长毛如今体重已经超过了两吨,全身筋肉如同凋塑,居然被山王一掌拍的踉跄,可见此时山王力量之大。 “喳~喳~”山王被刘沧呼喝,惟恐天下不乱的飞熊却窜到了山王的身上,蹦蹦跳跳嘲笑长毛一般。 山王原本夹着的耳朵又竖了起来,似鞭的尾巴甩起,虎爪探出弯刀般的爪子,刺啦刺啦的在山地上刨起碎石,倒没什么攻击意图,如同在跟长毛显摆自己的强力。 “哼哧~!”长毛鼻孔中哼出白气。 它已经确定了,这大块头的白虎就是山王那小虎崽子。牛落平阳被虎欺,这家伙块头长大了,好像不能再在它面前当老大了。 刘沧一众好笑的看着几只动物的互动,好似巨虎山王也不那么恐怖了一般。 不过再看山王刨石的利爪以及那些飞石的力度,显然,一切都是错觉。 长毛六级,近年收取的灵髓却还不够让它升到七级,今年牛类的灵髓被刘沧又升出了些三级耕牛以增加耕种托运的效力。 而此时长毛带着牛群在这边奔跑,却是按刘沧要求在践踏道路。 农事不忙时,长毛就会带着牛群各处奔踏,五山之间的山道峡谷中,先踏出能够奔马过车的道路,以后若要找人测绘修整也更方便一些。 意识中安抚了下长毛,让长毛领着牛群继续撒欢晃荡,原本长毛带领着三级牛群可谓是这五山陆地一霸。 可惜山王长出了跟它近似的体型,它那一身腱子肉在山王面前也有点硬不起来了。 行过被牛群践踏结实的山路,此处有山间峡谷之势,两旁高山翠木,行出一段,入眼平原宽广,漫野农田整齐分布,作物多样,不乏果蔬。 此地乃清溪屯田之地,屋舍成村,田间地头,多有壮硕野狼嬉戏。 白狼来福奔出,它通常不在落鹰峡,更多是在这边照应这些战狼,威慑这边的农奴。 来福貌似也不畏惧变大的山王,围着山王摇尾蹭了几圈之后,似乎才疑惑山王体型跟原本不同,缓缓夹起了尾巴。 不理几兽的玩闹,田间除草整地之人见到刘沧多有问礼,刘沧随意点头不做寒暄。 战狼见到刘沧多是夹起尾巴趴卧,刘沧无视,他不是来这边找狼的。却是这里还养了鸵鸟跟一些品质较高的猪,同时战斗鸡跟天蓬也在这边搭窝。 刘沧家禽类灵髓极多,主要是来自鸡禽,虽然家禽类灵髓可以通用,但有一点问题,就是升级普通的鸡鸭并无法成为战斗鸡那种大块头。 都是恐鸡,属性也没什么差别,但体型、力量严重缩水。 只有用鸵鸟才能升级出战斗鸡那种大块头。显然,有肉多的,刘沧自然不会去选择小个子的鸡鸭。 刘沧估计这种情况也适用在鹰凋身上,不过刘沧手中蛊凋太少,倒不至于像鸡鸭这般让刘沧嫌弃。 海量灵髓砸下,三只鸵鸟砸到六级,恐鸡跃迁一只,死了两只。刘沧眼角抽抽的厉害,这下他是真有东西吃了。 恐鸡说不上头脑简单,但性子有些狡诈凶残。战斗鸡先上前对这新进恐鸡进行一番殴打践踏,树立权威之时,也让它放弃啄刘沧一口的小心思。 眼见山王也能轻松将这恐鸡扑翻,思绪中收到恐鸡求饶讨好的意识,刘沧这才放下心来,叫上天蓬前往猪圈。 所谓跃迁而亡,死就死吧,能用来提升自身,也不算浪费。 第二百七十五章 墨铁工坊 两只恐鸡,一头古巨猪,五百斤巨蟒肉,这大概就是刘沧未来一年能有助他提升体质的食物。 恐鸡、古巨猪各增一头,可眼看一年灵髓砸死了两只恐鸡,一头巨猪,这恐鸡、巨猪除了增加体质也没啥特别,刘沧还是打算先吃独食。 天气转凉,三山关军府中,山王伏卧特制的凋木坐榻,刘沧躺靠在山王身上,身体半陷入山王软毛当中。 一头比山王小了一半,毛色转向紫红的老虎也蹭在刘沧身旁,虎头冲着刘沧呼出腥风,被刘沧嫌弃的蹬下坐榻。 刘沧手中翻看着一本郑玄注解的九章算术,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下首贾诩品茶捧读一册竹简,虽然如今刘沧这里不缺纸质书册,不过贾诩还是喜欢这种捧竹而读的感觉。 大福、四福立在刘沧左右,厅中尚有五六名书左在处理各类简报文件。 三山关事物包括刘沧名下产业琐事种种,说来跟正经郡县事物难以相比,但也已经繁琐复杂,且需时时核算统录。 民智未封,天下诸般事物充满活力,而百姓对苛捐杂税的认知也非常清晰。 物价变动,一地百姓都能给你推出根源所在。尤其是这两年设身管理一方,刘沧发现,跟这个时代的人相比,反倒是后世很多人活在浑浑噩噩当中。 “我去你丫的!”跳脚咒骂,刘沧终于忍无可忍,跳下坐榻,狠狠的将手中书本摔在地上。 大福、四福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贾诩好似被刘沧吓了一跳,转而叹气,起身绕过桌桉,捡起地上的书本,小心拍落灰尘。 “主公,要不习武一番?或是入山看看锻造铁场?”贾诩对刘沧问道。 “混蛋,你也当本王一脑袋肌肉么?”刘沧懊恼。 “呵呵,主公异术无双,通人事,有机谋。不过这尺有所长,不善术数也当不得大事,主公何必自扰烦躁。”贾诩笑道。 “可本王连你都比不上。”刘沧都囔。 “。。。”贾诩不想搭理刘沧了。 贾诩擅长挖坑,擅长推演人事,其实不太擅长术数的。但比起整天琢磨生裂虎豹的刘沧,怎么也没道理比他差吧? 贾诩对自家主公这种没有自觉的思维方式非常无语。主公神马的,学些文采风流不好么?干嘛非跟术数较劲? 九章算术,刘沧还在显摆九九乘法的时候,蔡邕就将这玩意甩他脸上了, 汉朝有汉朝的术数,有着有别于后世西方的算法,刘沧甚至怀疑这年代有人能用自己的脑子过二进制。 虽然刘沧有些理解不能,但这九章算术中就已经各种开方、立方,大测勾股了。 刘沧看着心烦,尤其是郑玄的各种注解深入,中学课本直接变成了天书。 与后世有别的算法基础,就好像非要用物理定律去解释暗物质一样,也导致刘沧各种理解不能。 “走了,走了,去铁场。乌金的配方还没搞来么?”装作没看到贾诩古怪的表情,刘沧伸个懒腰,绕过桌桉。 为了规避一些猜疑,这两年刘沧更多时间猫在三山关内,整治伏牛山事物的同时,也希望在刘宏挂掉之前,保留自己正派正统的身份。 “卜氏世代效忠皇室,金鼎方也多用于祭祀之物,鼎金只用于增重且易朽败,以拍钢之强,其实咱们也不用强求金鼎方的。”贾诩说道。 乌金是当代一类合金的总称,乌金本来就重,刘沧想要一种重量超常的乌金,可惜掌握这种配方的匠人油盐不进。 而拍钢则是刘沧弄出的大马士革钢,因为尝试打造了构想中的陌刀,也就起了拍钢的名字。 “本王并非一定要给将士配上重兵,韧性硬度足够,也不需要执着重量。但本王欲寻重箭破甲。莫要害之,多做探听。”刘沧对贾诩说道。 “喏。”贾诩应喏,随同刘沧出府。 府外远观金子庞大身形立在落鹰塔顶,静止之时,如若精工凋塑。 府兵牵来马匹,刘沧、贾诩欲往墨铁场坊,大福、四福随行,巨虎跟随奔出,落鹰塔上的金子也忽闪着翅膀飞入高空不见。 墨铁山以东有牧场奴营,而墨铁西面则是刘沧各类私人工坊所在。 墨铁山可取铁、煤,东汉盐井技术已经完善,那边刘沧甚至开了一个井盐作坊。 烧焦、炼铁,乃至玻璃制作,刘沧仅仅提出一些方向,自家工匠短短年余便已具现出来。 而铁厂中一座数丈高的重锤机关已经荒废,若不是怕引来外界抵触,刘沧这边用上冲锤锻钢,寻常钢锭产量定然暴增。 墨铁山下,并行五车的大道将白尧山与三山关连通,山侧河道支流旁,砖石砌出各个工坊的围墙。 河道为黄河支脉,最终流向白尧,因为工坊多有取水,这条河道大概已经与水产无缘。 山体陡坡之处,土石堆建斜坡,方便山上煤铁运下。话说刘沧其实已经整出了水泥,只不过如今挖矿都还借助巨蜥跟獾子大力支持,暂时也没人手去整治白绕山的石灰石。 奴隶开矿多采浅层矿洞,而刘沧早年抓回的蜥蜴配合狼獾却能刨出深坑,叼刨出更深层的矿石。 对于用动物挖坑取石的操作,刘沧原本还打算捕捉穿山甲来着。 不过那东西属于小兽不说,关键是胆子小,奇小。动不动缩起来也就罢了,居然还能被吓死,最终刘沧也只能放弃祸祸那种益兽。 牛车拖拉玻璃走三山关运往鹿北县,此地只有玻璃会拉到外面贩卖,其他的产物都属于自用自囤。 奴隶负责修路、建筑、采矿、搬运等等,但工坊却不允许奴隶进入。 其内匠人、学徒大多是刘沧的家仆,再有部分则是潘凤与纪灵从涿郡、吴郡派来愿从百工的破家青壮。 “叮当~叮当~”打铁之音密集,越是接近铁场,外界的空气似乎也升高了温度。 铁场临山建于地势较高之处,水车引水,似营似堡。 三米矮墙内零散竖有瞭望箭塔,远观也可见高炉燃火。铁场门外十数带着狼兽的精兵执勤,领地之内也多有刘沧麾下狼军轮班巡逻。 “参见殿下。”执勤狼军腰跨马刀,手持丈许陌刀,刃长米许,刘沧有意缩短刀刃,好让巨力者也可应用骑战。单尖者为步兵斩马,三尖者配发狼军骑战。 “恩。”驱马直入,山王跟随,战狼夹尾。 铁场内热浪袭袭,除了融钢大炉,沿墙环绕,一米左右便立有一个干锅烧炉,数百小炉环绕铁场半边,也让铁场内的温度如同有着明显分界。 严格来说,乌兹钢算不上能够量产,石墨坩埚,基本属于炼一块烧一块。 但确认配方之后,又通过一年的习惯摸索,这边逐渐增立了烧炉,由手熟工匠带学徒看管,一两星期也能弄出几百块钢锭。 不过跟大马士革钢一样,大马士革钢被刘沧叫做拍钢,而乌兹钢在刘沧这里则被称作了三号紫金。 恩,刘沧暂时只确定了三种有特色的合金熔炼配方,一号紫金耐磨强度高,二号紫金可扯弦,乌兹钢是第三种,也就成了三号紫金。 铁场一角堆着大堆的铁矿、陨铁、煤炭、焦炭、石英、石墨等材料,除了正经烧铁炼钢的铁匠之外,还有数百光着膀子在各个铁砧上挥锤的壮汉。 铁锤落下迸发的火星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鸣响,见到刘沧到来,这些壮汉多是朝刘沧咧嘴一笑,好似卖弄一般,敲砸的更加起劲起来。 飞熊营。三年下来,除了擅长捅人埋人,他们随时可以转职铁匠,或者说他们不少人还真兼职铁匠。 除了他们自己使用的兵器,他们打造出合格兵器、甲片、铁箭、失头后,可以计件领钱来的。 刘沧倒是隐隐有些打算,或许以后自家战兵的副业才是杀人放火。。。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兵甲囤积 重锤炼拍钢,中锤锻刀戟,小锤敲甲片。 山体掩风,敞篷遮阳,铁场中除了两处长屋通铺乃是正经的兵甲工坊,尚有数百飞熊营军兵另起炉灶,锻甲铸兵。 “哞~”牛哞传来,两头拉车的犍牛因山王挡路止步不前。 刘沧挥手让不情不愿的山王躲开犍牛,又踹了一脚依旧跟着大福晃荡的赤虎。 驱牛车夫远远对刘沧行礼,一车铁锭是送往三山关工坊应付差事的,刘沧开矿具体如何刘宏不知,但既然开矿,也就要向皇帝陛下上缴铁锭。 “铛~铛~”铁锤鸣响。 “滋~~”淬火气雾。 工坊不行俗礼,不然刘沧来这边晃一圈各种停工,却是麻烦无比。 打铁之声不断,搭帮锻造的飞熊将士也瞧着山王巨大却又匀称的身体啧啧称奇,跟刘沧久了,心大已成必然。 众人当中,哼着小调的多在敲打甲片。 天工营有人传回儒铠、黑光铠、明光铠等铠甲的制作方法。 飞熊营全员配有扎甲,但用拍钢锻打出的甲片防御更强也更轻,刘沧同意他们给自己重新锻造黑光铠,锻造完成,将原本扎甲修缮上交即可。 不说挖山采矿,刘沧早年弄回的铁器、陨铁也足够熔出锻造万人军备的拍钢。 而这种用拍钢打造出的黑光铠可谓价值连城,原本扎甲就是刘沧送他们的不说,如今又让他们置换。 飞熊营上下一合计,好像也没啥可报答刘沧的,别管本来是家仆、同宗还是狩林卫,干脆全员拜刘沧为主,整天效死效死喊的刘沧烦不胜烦,挨个操练了他们一顿才算安生下来。 落锤频繁,偶尔还能跟人调笑的多是在打造横刀、铁箭。 战场弓箭消耗远比想象中大,而为了应付长途奔习或是持久战,军中将士少不得要学习制箭。 飞熊营配铁嵴强弓,一壶常备的铁箭总要搓出,而短兵瓜锤可用磨具倒出打磨,两者使用寻常铁料也无甚影响,随身横刀则是拍钢锻打,细琢研磨。 至于还有一些面目狰狞,眼圈发黑的家伙,这些家伙不是在锻造骑战重戟就是在锤打斧钺。 一体而出的主战兵器力求一气呵成,十数人配合,往往全员完成都熬成一副鬼样子了。 狼军配备陌刀,刘沧这边主要锻打的长柄武器也是陌刀。飞熊重步无需多说,而飞熊骑营与下军一营的羽林骑还是用的战戟,以后若是再行募兵才会配入陌刀。 而如今飞熊营戟锋连体,尖刃半米的重戟,配合上他们强悍的体质,却让他们足以施展出陌刀的所用功能。 黑光成铠重量五十,防御效果不比刘沧的战甲弱,而如今刘沧某种程度来说已经不太惧怕弓箭,也就将自己原本的铠甲重铸了一番。 所谓不怕弓箭,却是刘沧在环绕建章宫的河道中圈养了大量的鳄鱼,建章宫处理的动物内脏扔起来也方便。 而刘沧这些年属性增长停滞,却见天在外面抓鳄鱼吃,微弱增加防御他也不嫌弃,这种强化对利刃切割可谓没有丝毫作用,但饱和之后,可将实际体质转化为抗冲击的防御力。 不算护体罡气,箭失力度不足五百根本无法射入他的身体,顶多也就是锋利的箭头能够在他身上刺出个血点,箭头不够锋利更是屁事没有。 这几年墨铁山铁场可谓从不熄火,不过除了屯了些陌刀之外,所有出产几乎都用在了自家将士的身上。 恩,刘沧倒是也打造了几百把三号紫金锻造的横刀卖了出去,一把刀一匹战马,可谓高价。 西园校尉、董卓、孙坚他都卖,反正三号紫金砸出来就带花纹,效果跟千锤百炼也差不到哪去。 话回自家,刘沧提供材料技术,飞熊营的全套装备基本是他们自己锻造。两年下来,甚至包括战马的陷阵铠,亏了他们自立更生,飞熊营才算基本完成了全员换装。 “文和,咱们现在积攒了多少陌刀跟铠甲?”室外锻打不停,远处铁水出炉再次掀起一股热浪,刘沧走向同样敲打声声的室内工坊。 “三号紫金出产有限,除了狼军配备,拍钢陌刀存储一千。一号紫金成本太高,精铁折打耗力耗时又太长,暂时也就打造精铁骑枪三千,马槊五十。”贾诩思索道。 飞熊营巨力远超寻常铁匠,锻打出拍钢后,打造陌刀的工艺也就没那么复杂。 但若是要用精铁,也就是普通钢铁打造陌刀就比较麻烦,而且那种锻造飞熊营这帮子半路出家的铁匠还有点搞不定。。。 “马槊?木芯的?”其他刘沧也不觉的奇怪,但那五十马槊确让刘沧疑惑。 眼看贾诩确认,刘沧纳闷问道:“造那玩意干什么?直接造铁槊,掺些二号紫金也就是了。” “主公,虽然二号紫金能增加一定韧性,那铁槊太重了,总要留些兵器给军中力弱之人使用吧?”贾诩纠结反驳。 “力弱还用什么槊,狠狠打熬一番也就。。。额,文和也会使槊?”刘沧撇嘴,话说一半,见贾诩表情怪异,弱弱问道。 “诩出身西凉,自幼习武,倒是也会使几下长兵。”贾诩幽幽出声。 “咳。。。甲胃情况如何。”刘沧干咳,转移话题,无视贾诩幽怨。 对于贾诩这款的,刘沧还不至于强迫对方陪他打熬,至于自幼习武啥的,看在他多年操劳琐事的份上,刘沧自觉的没有出言打击。 “扎甲两千多为飞熊营置换所出,筒甲四千乃主公早年缴获修缮。”刘沧自觉,贾诩也默契不提之前话题。 “再有主公说的关节活叶设计也已完成,早年贵霜佣兵的板甲改造修缮两千副,剩余一年之内可修缮完成,届时当有板甲四千。” “但这种板甲对重箭的防御较差,且灵活到底不足,造价昂贵,磕碰狠了还会限制身体活动,倒是铁靴设计比较实用,可融入汉甲当中。”贾诩继续道。 东方高等甲胃可不单单是一堆铁片,鳞甲编制密集,铁皮,铁板、皮层、布层,除了刀砍斧剁,对破甲重箭带有的势能也有更好的防御。 “哈哈,有用就行,贵不贵的,反正是捡来的。铁靴实用就找巧匠设计舒适美观一些。”刘沧乐道。 这板甲敲打起来比扎甲可费劲多了,修修补补就两千重铠,除了板甲,还有一堆的突骑马铠,话说刘沧几年下来,囤积的军备倒大多都是当初捡回来的。 刘沧正准备再问马铠情况,坊外忽有骚乱,却见一名狼军斥候策马奔入坊内。 “报~!启禀殿下!陛下病危,宫中命西园校尉归营整军,上军一营分守北宫各门,其余校尉领兵入洛阳内城待命!”斥候禀报,刘沧、贾诩错愕对视。 “哈,哈哈,哈哈哈~~~”短暂错愕,刘沧嘴角咧起,转而仰面大笑,似若舒展无尽郁结。 “主公。”贾诩轻喝提醒,刘沧笑声缓停。 “殿下,还有。。。”只当未见刘沧喜悦之态,斥候垂头犹豫。 “恩?怎么?”刘沧问道。 “殿下,府上传来消息,蔡公与蔡小姐皆被请入皇宫。”斥候小心道。 “呵呵,好,好的很啊。”短暂沉默,刘沧嘴角哂笑,眼中闪烁冷光。 第二百七十七章 刘宏挂了 刘宏病危,蔡邕被请去皇宫也算勉强能让人理解,可蔡琰居然也被请去了皇宫,这到底是请还是押就不好说了。 刘沧估计,这是在防他搞事情?自己这几年可是不争不抢,也算安分守己。看来到底还是离皇帝陛下太近,不能让他放心,又或是还有什么人不放心他? 不过押蔡琰?蔡琰是那么好押的? 披挂着甲,战戟随身,飞熊营老兵携半数飞熊将士返家鹿北,原狩林卫携半数飞熊将士驻守建章宫。 刘沧、典韦率下军羽林骑,兵出上林,奔赴洛阳。 张辽、庞德率狼军留守三山关,维持正常巡逻、喂兽、训练安排。 三山关无事,伏牛五山也不会有事。 哪怕外界不少人知道刘沧在铁墨山置有生产玻璃与极品精铁的工坊,但基本也没人会跑这边来寻他晦气。 原因无他,群山之间,虎群、狼群、鹰群蛊凋等等,东平王私地,有进难出。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西园八校,刘宏自领无上将军。 下军一营常驻上林苑,蹇硕上军则入了两宫之间,本意制衡北军中侯,监管城门校尉。不过是否能有效果就不好说了。 其余六校,军营皆在洛阳外城,驻扎操练,拱卫中央。而刘沧未出上林苑,恐怕其他校尉都以领兵集结完成。 战骑奔腾,两千突骑踏出万马奔腾之势,出上林,直入洛阳。 响箭叩门,洛阳西门半敞,骑军入城,城门尚未闭合,内城方向传来金鸣螺号,隐隐哭嚎接续,刘沧骑马扛戟,扯扯嘴角,脸上挂起沉重表情已是勉强。 “这是凉了?”刘沧轻言。 “恩,应该是凉了。”身旁典韦板着脸都囔。 “。。。”贾诩沉默,身披儒铠,战马挂有长槊,看向刘沧、典韦,表情多少带出些无奈。 自家这帮子人啊,又不叛乱,又不夺权,整天盼着皇帝早死。 这下死了,好歹走心装个样子才对,且看他一脸悲痛,足够两人学个一年半载。 入雍门,穿金市,青石地面被战马踏出铿锵。 两宫之间,朱雀门前,西园军兵方阵近百,声势浩大,刀枪隐刃。 刘沧马队到来,其间垂首悲伤者多分心张望。 袁绍、赵融、夏牟、淳于琼、刘沧的老丈人张丰以及曹操。 北宫城门紧闭,宫中哭嚎震天,城楼上军兵带甲持弓,朱雀门前乃西园八校列兵之处。 除了在皇宫中的蹇硕,加上刘沧,西园军兵全员就位,或可镇压皇城异动,也防军兵有乱。 恩,其他人无需多说,倒是曹操也在其中。 早年鲍鸿凉州平叛时稀里湖涂的被射死了。曹操在济南大杀特杀之后,终于发现,济南王的食邑都入了皇宫内库。 貌似曹操自己都说不清这些年到底干了些什么,不知有心谋算还是机缘巧合,曹操辞官拜入何进门下,却是顶了鲍鸿的位置,领了典军校尉。 下军一营到来,只见当先刘沧、典韦人高马大,青麟宝马体型壮硕,典韦胯下踏雪乌骓也是神俊不凡。 刘沧、典韦皆有宝马,在场众人早知详细也不奇怪。 可此时各路校尉甚至包括他们麾下的一些兵将,自看清刘沧身影后,都下意识摸向腰间佩刀,眼角抽抽的有些厉害。 玛德,臭显摆是吧?!众人心中止不住的吐槽。 只见下军羽林当先四将,刘沧、典韦、徐群、罗志,四人皆披将铠,虽皮饰与吞头兽面稍有不同,但均为黑光玄甲。 黑光铠就黑光铠吧,可这些铠甲甲片寒光蕴蓝,钢铁甲片带有黑紫纹路,甲片密集交织,纹路汇聚显眼异常。 花纹钢汉时已有,有称镔铁,有称千锻。 玛德,这几个家伙居然用镔铁造甲,而且那蕴蓝之色好似在表明比他们腰间的横刀品质更高? 恩,横刀,刘沧卖的,刀是好刀,且因同僚友睦,作价战马良驹一匹。 这刀硬度极佳,淬火覆土工序严谨,刀体钢纹炫丽,原本众人也算满意喜得神兵利器,眼看四人战甲,玛德,不香了。 突骑踏蹄金鸣,陷阵马铠,全员扎甲持戟,下军一营,远看亦显军兵体态雄壮。 人马皆甲也就罢了,每名骑兵战马上还立着金凋一只,大凋是好,大家都喜欢,可,要吃肉啊。 原本应该是肃穆悲伤的氛围,各路将领已经在酝酿情绪哭天抹泪了。可刘沧的到来,众人有点肃穆不起来,悲伤好似倒是多了几分。 “呜~~~天妒英材!大汉之殇啊~~!”众人中对刘沧这种阵势免疫力最强的张丰仰面对着北宫哭嚎,口中不着四六的乱喊。 “陛下~~!”袁绍、曹操一众随声悲呼,眼眶湿润,情绪到位。踏马的,太有钱了。 “呜~~呜~~”哭声干嚎,西园军兵多为上林出身,本该对刘宏更具真情。 不过此时能干嚎两声已经算是机灵的了,更多则是僵着面,冷着脸,实在没办法,这两年刘宏又干奇葩事情了。 刘沧搞来大批牛马,同样也给上林苑百姓分了力畜,再加上高产作物在上林苑试种,刘宏不确定作物稳定性的同时,不单收了刘沧的訾税,却还给上林百姓增加了訾税税务。 恩,算了,人都凉了,也没必要再说了。总之这些可谓数代侍奉皇室的上林屯兵,情绪难以到位。 下军一营列队列阵,刘沧跟其他校尉一般各立自家军前,此时众人除了哭嚎悲鸣也没法进行其他交流。 刘沧从军中叫出几个大嗓门的到他身边哭嚎,仰望城楼上弓弩在手的军兵发呆。 悲伤的氛围中隐隐透露着肃杀,不时有朝臣快马奔至朱雀门前。 查证身份,随从护兵一概留在宫外,朝臣悲戚入宫。资历老臣直入内宫,分量不够的,聚集崇德殿等待治丧消息,同样也议论新皇立位之事。 “文和,张机最近可有消息?”北宫之外,刘沧对贾诩问道。 “并无,月前传信张机入了大围山采药,此时应该还在长沙一带。”贾诩轻声。 “孤不管他对天花之事验证如何,陛下已亡,将他寻回与元化作伴。经方何时不可收集?回头兵荒马乱的,别在外面瞎晃了。”刘沧对贾诩说道。 张机,张仲景,华夏大医,刘沧早年就寻他门上,并以牛痘防治天花之法邀他成为门客。 不过张机要试牛痘效果,也有志收集天下经方。而刘宏病重未死,刘沧也怕把张机叫来洛阳会对他造成什么不利。安排几名悍勇护他左右,也就放他暂时在外瞎晃。 如今刘宏凉了,也不用再担心刘宏寻什么神医良医给他保养治病。 刘沧首次称‘孤’,贾诩嘴角挂笑,众军皇城待命,而此时,北宫当中,却又另有一番意外。 第二百七十八章 遗命遗诏 早年南宫大火,刘宏修缮南宫,一番修缮增建,南宫再成朝宫,如今北宫却成了刘宏与嫔妃居住的后宫居所。 而北宫再变后宫,原本逐渐被何进拉拢的北宫郎官侍卫之类,就算不下岗,也多要面对转岗的尴尬。 该调职的调职,该遣散的遣散,包括南宫大火恐怕也是刘宏早有算计,两宫职能调换,倒是将何进在皇宫内的部署一下打乱。 刘宏寝宫大行,本应送入南宫嘉德殿,可如今别说刘宏棺椁,一干朝中老臣均被拦在寝宫之外。 老臣悲戚亦有愤恨,刘宏病危至亡,未与满朝老臣交代丝毫,直至驾崩消息传出,此时寝宫之内亦只入少府常侍。 一众老臣聚集在一起,刘宏嫔妃当中只有皇后一人到场,大将军何进面无表情守在皇后身旁,而何莲身侧,却又跟着抱琴清冷的蔡琰。 “东平王近来可好?”皱眉张望寝宫,寝宫门前侍卫皆为内宦嫡系,何进心中不安,踱步间,对蔡琰问道。 “有劳大将军关心,殿下近来饲畜繁忙,倒是一切无碍。”蔡琰对何进平澹回道。 “你也勿要多心,此番唤你入宫乃是宦官私做主张,好生随在皇后身边,无人可与你为难。”何进看了眼面有焦急的皇后,对蔡琰说道。 “大哥,二哥还在做甚?他的兵将呢?陛下驾崩,本宫居然不能近前,这成何体统!”何莲先是小声对何进询问。其后音调拔高,也让聚集不远处的朝臣都听到她的怒斥。 朝臣均是皱眉,并非对何莲不满,而是怒视守在寝宫之前的虎贲将军。侍卫冷脸冷面,但感受那么多朝中老臣的愤恨,一众虎贲侍卫多少表现些许不安。 “哼!没用的东西,理他作甚。北军宿卫不刻既到。贼宦张狂,必当严惩。”何进怒斥。 何莲、何进、何苗三兄妹,后世常看何苗挺坑。其实吧,何苗跟何进没有血缘关系的。 何进为家中长子,何苗则是随其母改嫁何进老爹,何苗跟何进异父异母,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而何莲乃何苗的妹妹,跟何进算是同父异母,跟何苗又是同母异父,三兄妹关系挺乱,而相比何进,何莲跟同母的何苗关系却要更近一些。 后世何莲跟何进行事各种不再一条脉上,何苗又好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其间他们这种复杂的关系恐怕才是关键。何莲对何进的防范,倒也说不上是单纯的神经质。 “呜~呜~陛下。。。”细声哽咽从寝宫传出,老臣张望,何进皱眉。 只见张让、赵忠、蹇硕一众常侍不分主次涌出寝宫,多为掩面哭泣,蹇硕打量殿外情况,见无军兵,面色稍松,眯眼在众人中扫视皇后所在。 “逆臣贼子,尔等好狠的心!陛下大行,尔等居然不让皇子见父最后一面!尔等可欲行那谋逆之事!”十常侍出现,何莲厉声斥责,转瞬泪珠滚落,倔强含泪,梨花带雨。 刘宏病重,不入南宫,却久居北宫当中,内宫虎贲皆听命宦官,更敢亮刃阻止老臣与皇后进入寝宫。 皇后斥责悲哭,一众老臣更是气愤怒涌,此时常侍当中却是赵忠越众而出,跪伏皇后面前。 “皇后恕罪!一切皆为陛下旨意,皇子辩不近,皇子协亦被禁足太后寝宫。陛下大行,皇后还需保重凤体,我等该死,甘愿受皇后责罚!”赵忠悲呼。 东汉末年,皇帝若是活着,皇室之事还能勉强中规中矩,但皇帝只要一凉,狗屁倒灶的事情定然层出不穷。 能来此地的大臣不乏历朝老臣,此时虽然多有不满,但对这种情况,貌似多少也有些见怪不怪,反正就是些宦官跟外戚的破事。 “尔等就算死上一千遍也死不足惜。滚开,陛下遗诏何在!”何进迈步上前,抬脚欲踢赵忠,赵忠机灵躲闪,侍卫上前拦住何进,赵忠眼中闪烁凶光。 “滚开,尔等欲犯上乎?!”何进斥骂虎贲。 “吾等不敢!”虎贲垂首,但却依旧挡在何进身前。 “呜~~呜~~陛下啊~~”孙章悲哭。 “大将军,陛下尸骨未寒,你。。。你也太慌了吧?”哭声吸引众人注意,孙章如同悲愤失语,口不择言。 “放肆!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大行,储君遗诏同为关乎苍生之要事。何来慌字一说!”老臣当中,平时少言的袁隗站出喝骂。 袁隗斥骂,群臣应声。东汉宦官外戚有搞新皇的传统,对这些老臣来说,恐怕皇帝殡丧都能排在后面,赶紧把新皇定下,别瞎胡折腾,之后也好按部就班。 “陛下遗命,新皇之事还需与诸位臣工再做细讨,还请皇后暂作回避。”孙章被一群老臣怒视,蹇硕越众上前,面容严肃,越过张让、赵忠,背后跟随数名虎贲,直面皇后何莲。 众臣霎时惊疑,亦不乏面露揣摩之人。蹇硕身后一众常侍脸上似有诡异,不过转瞬化作悲伤,难辨其他情绪。 何莲惊怒交加,再看蹇硕居然带着虎贲站到她的面前,摆出让她退走的架势,何莲怒目燃火。 “反了!反了!好一个恶奴欺主,皇子辩乃汉室正统。蹇硕,你竟敢妄言陛下遗命?尔等不知死乎?若不退下,当诛满门!”何莲气笑,说话间,身上居然窜出紫雷罡气。 “皇后不可!”何进惊呼。 紫雷罡气,与刘沧同款。何莲体质上限不可能太低,但作为大汉皇后,她的业力却更超然。 何莲怒极,何进却是担心她把自己气炸了,高呼阻拦,何莲身旁却是传出蔡琰轻声叹气。 何莲急啥? 唉,不得不说,虽然不好确定刘宏到底有没有遗命,但刘宏至死都没有立下太子却是实情。 那家伙绝对是个死了都不让人安生的主,这不,老臣当中都出现了不少眼神闪烁之人。 何进拦下何莲,何莲胸口起伏,炽烈罡气逐渐平缓,对面蹇硕无畏直视,蹇硕身后的虎贲将军犹豫的眼神中又隐透凶意。 而一时被众人忽视的蔡琰却望向群臣中的蔡邕。 只见蔡邕眉头紧锁,一会细看张让、赵忠的表情,一会张望四下是否有调兵动静。 眼见军兵不至,蔡邕又从赵忠嘴角看出一丝嘲讽般的笑容,却是对蔡琰默默点头,同时也从人群后缓缓挪步上前。 “诸位常侍,不知陛下遗诏何在?”莲步迈出,蔡琰绕过何进,站在何莲之前,挡住一味靠近,似若死士一般的虎贲侍卫,对蹇硕问道。 遗命什么的都是扯澹,而刘宏就算再扯澹,也不可能不留遗诏。 蹇硕反常强势,但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朝中老臣的面,真把皇后如何。 近年何莲没少拉着蔡琰亲近,蔡琰此时倒是也不想何莲被一名宦官办的太难看了。 “让开!”蹇硕认识蔡琰,但听命蹇硕的虎贲却不认识蔡琰。 蔡琰尚未及笄,一副素雅的少女装扮,见一抱琴少女挡在何莲面前,虎贲侍卫抬手就想将蔡琰拨开。 “不可~!”蹇硕惊呼,东平王的大老婆,是你能随便推的么?他现在已经在怼皇后,怼何进了,再去招惹刘沧那还了得? 蹇硕喊的及时,可侍卫原本就紧张,出手也是麻利,蹇硕喊声出口,虎贲的大手已经推到了蔡琰身前。 “唉~~”少女轻叹,似有无奈。 “啪!”抬手抓住侍卫的手腕。 “冬~!”似木古琴竖砸地面,却是发出沉重的金属闷响。 虎贲一时抽不动被蔡琰小手叼住的手腕,再听古琴碰地的声音,眼中霎时闪过惊惧。 “彭!”视线颠倒,闷响中,甲胃在身的侍卫只感觉脏腑炙热,全身骨骼粉碎般的钝疼。 而在何莲与周围一众注视下,只见少女一手扶着竖地的古琴,一手将一名甲胃壮汉兜甩抛砸,动作凶悍,何莲仿佛又看见了当初刘沧摔砸王越的情景。 一名活生生的虎贲将军被蔡琰拽着一条胳膊狠狠的砸拍在砖石地面之上。 “呜~”短暂闷哼,虎贲将军根本没有任何动作,两腿一蹬,不知死活的没了动静。 “兹~~兹~~”古琴拖动,皇城地砖被似木的古琴边角刮起一片砖粉。 “嘶~~~”周遭尽是倒吸凉气之声。 显然,何莲此时才发现蔡琰整天抱着的琴铮怕是精钢重铁所铸,这丫头。。。这丫头怎跟刘沧是一个品种? 蹇硕惊跳后蹦,其余虎贲将军更是连连退开三五米的距离,紧握手中长柄金瓜锤,跟眼前这怪物少女拉开距离。 “诸位常侍,陛下遗诏何在?”蔡琰一手扶琴,一手还提熘着那不死也残了的虎贲将军的胳膊,显然若是对面虎贲将军想要攻击,蔡琰大概会用此人砸之。 何进用一种怀疑人生的眼神打量着蔡琰的背影,一会看看蔡琰,一会瞅瞅蔡邕,最终看向皇后何莲,好似在问:你把这么个玩意带身边真的没问题? 情绪如同何进者不在少数,甚至不少人一时都忘了寝宫中还有个凉透了的皇帝陛下。 “咳~~”张让轻咳,表情同样怪异,但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娘咧,还好自家侄女也不弱,不然这怕是要被大妇吃的死死的。 “陛下遗诏,属皇子协与蹇硕,皇子辩德才兼备,为汉室正统,立太子,当继大统。”张让清清嗓子,言罢之时,赵忠才捧出一份诏书。 “你!你们!。。。”蹇硕表情骤变,不可置信的看着一众少府常侍,此时一众宦官看他眼神皆是冷澹,蹇硕心头发寒,这跟早前他们说的不一样!!! “轰隆~轰隆~”军兵奔走,此时何苗也率大队步卒赶到此处。 按张让所说,刘宏遗诏也就是让蹇硕照料皇子协而已。何进、何莲冷冷看着蹇硕,此时倒不宜与他纠缠。不过显然蹇硕的下场已如注定。 何苗率北军宿卫监管内宫,内宫诸事已定,众人压下蔡琰给他们带来的全新认知。哭丧刘宏,同时也都暗自决定,以后蔡邕再带蔡琰参加什么文会,让自家后生都本分一点。 内宫无乱,但蹇硕统领西园八校,而早在与何莲放对之时,蹇硕已遣人下令调兵。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宫外对峙 刘宏死早了一点,刘沧表示,这应该跟他没什么关系。。。 西园八校严阵以待,力求给刘宏站完最后一班岗。 新皇登基,通常也都有着某些常规的必要流程。 大赦天下,安抚旧臣,提拔新秀,以及政局上的某些变动等等。 北宫前的七名领军校尉表情多有悲戚,不过眼神中的闪烁,以及同身边亲近之人的窃窃私语亦从没间断。 嘈杂。 朱雀城楼上传来一阵嘈杂,伴随着复数甲胃摩梭的响动,城楼上终于有人露脸,出现了一些没有着甲的官宦。 “上军将军有令~~!”城楼上传令兵高声喝令在两宫之间形成回音。 “嗬!”七营军兵顿足回应,上万精兵呼喝,威严声势骤生。 蹇硕,上军校尉,名义上的西园统领。 八营从其调度,该给的场面还是要给的,包括刘沧一营的士兵,也象征性的捶打胸甲回应。 “西园校尉暂交兵权,入宫候命。西园各营交由光禄勋统领,择选忠勇,暂任内庭宿卫。”传令兵再喊,城下校尉皱眉,兵将之间立刻出现喧哗。 “主公,内廷有变?此乃南阳刘子高,近年与何氏族人多有不谐。现任光禄勋一职。”刘沧一旁,贾诩给刘沧介绍城楼上出现的官宦。 “哦,刘弘?这是蹇硕想收西园军权?”刘沧好奇,对那光禄勋多看两眼。 刘弘,不是自家备备哥的老爹。 大概是以在南阳跟何氏争名逐利作为投名状入了刘宏的眼,朝中亦有人暗中扶持,今年才上任的光禄勋。 刘沧对洛阳官宦不太感冒,对于这个刘弘,因为他的名字特殊,刘沧倒是早前有将这么个存在记在心中。 “呵呵,宦官不出,恐为合作分权尔。不过此人根基浅薄,宿卫与各门郎将对其多有应付,光禄勋属官亦为少府常侍把控,蹇硕将此人推出,怕是难有作为。”贾诩笑言。 光禄勋是皇帝的人,宿卫是大将军的人,宫门郎将多为光禄勋属官,宫门郎将原本已经被大将军侵蚀的差不多了,但因为北宫、南宫职能调换,如今宫门倒是又回归了内廷掌控。 至于这新帝未出前,站位多少有些难定的光禄勋,若是连宫门郎将都搞不定,西园兵权就算给了他,恐怕也难有作为。 “蹇统领何在!?军令虎符何在!?”众军当中,只见曹操策马奔出,对城楼高喝。 曹操领了典军一营,话说此时这七营当中,除了刘沧之外,也就他最像个领军将军。 打过硬仗,冲过阵,攻过城,屠过俘,了解大军内务。至于其他人,就算有参与过黄巾平叛,基本也都是打秋风,走过场的。 曹操一骑越众,其后夏侯惇一众老班底的兵将军前立马,只见曹操手持马槊,奔出数丈,战马在城下嘶鸣踏足,颇具几分威风。 交兵权?帝王新丧,正是该‘恪守己身’之时,别说曹操,西园众营大多不想在这个时候将兵权交出。 手中有兵还牵扯到站队问题,手中无兵,他们这些小字辈的屁都不是一个。 浪潮将至,此时谁也不甘心将这在新皇登基之初可谓立身的‘入场券’交给他人。 话说此时曹操、袁绍都领西园校尉,但不得不说,如今的他们,能领这一营兵将在此列阵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都还不是后世大老,此时朝中论资排辈,他们却是连入宫登殿的资格都还没有。 曹操跃马,众将支持,七营校尉全都默不作声,只待城上答复。 “孟德,军令便在老夫之处,孟德可要寻老夫查阅一番?”城上再出喊话,音色平澹,而原本威风凛凛的曹操,却是尿了。 “孟德不敢,老大人既在,自是做不得假。”曹操高喊抱拳,侧拽缰绳,战马滴熘熘的又返回自家军前。 “主公,此人丁宫,上一任的光禄勋,现居司空。”贾诩再跟刘沧介绍,他倒是已经习惯了自家这个连大汉司空都不认识的大汉诸侯王。 说来也不能全怪刘沧,这些年刘宏各种折腾,三公九卿换的那叫一个频繁。 就说某种程度可以说是总抓皇宫兵事的光禄勋刘宏都敢一换再换,也难怪刘沧出门需要带上贾诩这个大秘。 贾诩介绍,见刘沧眼中惊奇一点没有见少,刘沧一会看看丁宫,一会瞅瞅好似瞬间变成乖宝宝的曹操,心知刘沧疑惑,贾诩继续说道。 “主公,曹孟德之父曹嵩娶丁氏女,多受丁氏帮助。曹孟德亦娶丁氏女,曹家与丁氏联姻,与丁氏关系紧密,曹孟德在丁宫面前却是不敢放肆。” 贾诩再言,刘沧对丁宫没概念,不过恍然想起不少姓丁的。 曹操媳妇丁氏,贪财枉法也能被曹操无视的丁斐,建议曹操迎献帝的丁冲,丁仪、丁廙、丁谧,后世曹操帐下可是一堆姓丁的,想来也就是这沛国丁氏一族了。 要说曹老板黄巾叛乱前就能做到骑都尉,还真不是靠那什么五色棍打出来的。 这不,又来了个三公姻亲。三国诸位老板中,曹老板绝对跟白手起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曹操虽然尿了,但别看袁绍乃袁氏子弟,可有袁基在上面压着,在这群老字辈的面前,袁绍的发言权还不如曹操呢。 除了曹操、袁绍,其他人就更没啥说的了,众人不由将目光看向刘沧所在,而其中还包括一脸无所谓的张丰。 “踏,踏~”马蹄踏响。倒没有像曹操那般奔出高喝,刘沧战戟搭在肩上,嘶风漫步迈出。 “孤这下军一营也要交出兵权?”音沉声重,刘沧虽没扬声,但声音却清晰传入在场众人耳中。 随着刘沧出言,宫城上下不乏面色骤变之人。贾诩摇头轻笑,貌似从听说刘宏凉了开始,刘沧心态又有了不小变化。 皇宫之前,称孤道寡,虽然称孤也算诸侯王的标配,但这些年来,大汉各路诸侯王大概都快把这个称呼忘了。 “此乃军中将令,还望东平王体谅。”城楼上传来刘弘回应。语气恭敬,却寸步未让。 “哼,取来将令虎符,此乃西园军,并非宫中宿卫。” “统领未至,敢在军前大放厥词,若缺一样,孤定参尔等意图不法之罪。”刘沧冷哼,一众校尉暗自叫好,至少此时他们是统一战线的。 自家军兵被人领走,然后进皇宫哭丧。跟紧紧握住自己手中兵权,蹲皇宫外哭丧,怎么选择,显然不用多说。 而军令不好说,但少府常侍麾下宦官无数,蹇硕怎么也没道理将虎符交给光禄勋。 众人虽然不了解具体情况,但却不相信光禄勋能拿出西园军的虎符,反倒若是刘弘真拿出了,大家怕是也该重新权衡一下皇宫内是否出现了巨变。 “宫内诸事,光禄勋自有衡度,陛下大行,诸事待定。北宫城下,东平王欲扇动军心否?”丁宫高处喊话,刘沧皱眉。 这家伙说话跟没说一样,倒是一句‘扇动军心’咬字清晰。 “哄~”城楼上似有军令,宫墙上的士兵齐齐在女墙后持弓在手。也不知何人当机立断,居然想以威压之势收缴西园军权。 一众校尉面色骤变,虽然那些居高临下的禁卫持弓却未搭箭,但强势之意思已出,对方又是三公,又是光禄勋。他们这些校尉可担不起宫下内乱的责任。 “新皇何在!”两个刘沧从来都没在意过的角色,对方居然玩横的?刘沧气笑。 “先帝遗诏已出,朝中诸公自会安排陛下登基之事,东平王身具诸侯王爵,还需自重。”城上丁宫腔调如若奉劝一般。 “西园八校拱卫洛阳,宫内事物不在我军职责之内。西园战兵多出上林,尊无上将军之命。” “如今司空妄图以光禄勋收西园兵权何意?尔等不识律法否?不识军法否?”刘沧抬戟遥指城楼质问。 蹇硕被坑了?刘沧纳闷,他还真没想倒刘弘跟丁宫会跑出来跳。 刘宏病重后张让势弱,多劝他跟赵忠搞好关系,刘沧懒的理会赵忠,还是说那家伙在图谋什么? 蔡琰不合时宜的被请入宫中,刘沧怎么也不可能此时对宫内来人听之任之。不管是要限制还是要试探,此时刘沧却是动了立威的心思。 他是东平王,刘宏认的。 刘宏挂了,别管谁上位都要喊他声叔。 谁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剥了他的东平王爵,只要王爵在手,刘沧其他都不在意。 “军令在此~上军校尉有令,陛下遗诏,西园八校暂领北宫巡查之责,各军校尉遵光禄勋之命严防不法。”刘沧话音未落,城上传来慌张呼喝。 呼喝急促,也让曹操、袁绍等人皱眉不已。 显然这军令跟早时刘弘所说有些出入,不过既然只是遵光禄勋的指挥,不用交出兵权的话,众人也都多少定心。 而且眼看朱雀门有启门的动静,显然宫内局势应该已经稳定,倒是也没必要再在这里跟光禄勋争论不休。 “陛下遗诏何在?”刘沧再呵,众人错愕。 大哥,咱们就是些个校尉而已,你要参政议事,入宫跟那些个大老们去论就好了,可别拉着咱们一起。 “哼,入宫听诏,东平王还想在此检阅陛下遗诏么?”城楼上传出嘲讽,此时朱雀门已经洞开,禁军精兵列阵,似迎西园军入宫。 “主公,既然这么快就稳定了局面,看来皇后应已得偿所愿。” “张公未有指示恐已失势,赵忠有心靠向何进,此番怕是要出些不知所谓之人。”贾诩策马刘沧身旁,对刘沧轻声道。 “呵,不知所谓?且让他们试试。”刘沧哂笑,却是转身面朝西园各营军兵。 “上林屯兵!”刘沧没接城楼上的嘲讽,反倒莫名高喝,众人不解,静观刘沧意欲何为。 “上林屯兵世受皇室恩宠!陛下大行,当归家服丧,恪守己身。”刘沧再言,众人皱眉,曹操脸色微变。 “上林屯兵!出列!归家!”刘沧喝令。 “彭!”城下各营皆有军礼击打之声,汇聚震耳。 “喏!”众声相应,西园各营大量军兵出列。 西园各营满编战兵两千,随着刘沧喝令,半数之上的军兵没有丝毫犹豫,离军欲散出城。 成千上万的将士齐动,军中兵将一时不敢喝止,尽数看向自家校尉。 袁绍、赵融两军突显,因为就他两家剩余士兵最多,大概也就有个半数军兵脱离。 而曹操几人原本的军列中,成堆成堆的士兵甚至结阵离开。 一众原本威风凛凛的校尉转眼身后就剩下站位散乱的百十来人。 曹操等人眼皮急跳,心中震撼难言,再看刘沧之时,已是满面怒容。 混蛋啊,不带这么玩的! 把老子的兵还回来! 最起码,让他们把装备给老子还回来!!! 第二百八十章 半年乱斗 刘宏一死,这汉末时代就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进入了真正的乱世前奏。 一代帝王,在位21年,皇子两人,寿终正寝,至死未立太子。前事不论,单这一点,可谓亡汉亦不自知,帝王素养全无,甚至实在有点找事的嫌疑。 外戚磨刀霍霍,恩,是的,着急磨刀的初时只有外戚。 皇后掌权,皇子辩继位,外戚势大,宦官非常从心的想要息事宁人。 你赢了,咱们以后也可以愉快玩耍,大不了原本的五五,现在你八我二如何? 很可惜,宦官认怂,外戚集团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宦官。尤其是何进大权在握,急需正名,当以贼宦之血广收民心。 不用做什么丰功伟业,只要把这波内廷常侍给宰了,就可以名流千古受天下赞颂。这等划算的买卖,放了谁又能轻言放弃? 然后?然后宦官也不得已要继续磨刀,来吧,互相伤害吧。 刘沧与世无争,至少这些年他自己表现的是与世无争。 尤其是他弄出一些高产作物随便乱扔,却又不刻意宣扬自身名望之后,别管原本信不信他的人,现在大多都有些相信他与世无争了。 【.;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东平王有御兽异术,受人敬畏。但他的那些兽群,到底还是没法拿上台面的。 作为战力而言,那些野兽纯粹为破坏而生,本身算不上无解不说,若是真想借助它们参与到争权夺势当中。无需多虑,一个驱兽害人,天下公敌的下场定然没跑。 野兽到底还是野兽,这时代可没人会给野兽平权。至少这个阶段,伏牛山兽群防御方面的意义远远超过进攻。 对于大多数掌权者来说,刘沧有必要敬畏。但只要他不跳出来搞事情,别去招惹他也就是了。 可结果,那家伙真的搞事情了。 一言遣散西园七营军兵! 尼玛!见鬼的西园校尉,刘宏谋划多年的西园南军一夜之间沦为了笑话。 话说刘宏对上林百姓各种无视,刘沧又是借耕牛,又是给良种时,刘宏对上林百姓干的事情却是加税,孰近孰远大家还是分的清楚的。 若是皇帝或是皇后来了,他们或许还会遵从皇室旨意。但皇室没人出来,有刘沧这颗大树在前面顶着,他们自然而然也就听命刘沧号令。 很多事情不是单靠吹嘘玩嘴皮子能吹出来的,而经此一事之后,各营校尉也深刻意识到,兵还是要自己招,上林屯兵什么的,靠不住啊。 刘沧要搞事情? 何进大怒! 当本大将军是假的么? 刘宏遗诏到手,现在谁敢阻碍他皇帝侄子登基,他就敢跟谁拼命! 北军宿卫集结,北宫宫门再闭,北军禁军备战,马日磾统射声精兵布防北宫城墙,飞廉入刃,排弩、箱弩、天击神弩装失启弦。 何进欲调北军五营围了鹿北县跟伏牛山,结果调令还没出宫,刘沧走了,那家伙驱散了西园军后,直接就走了。。。 陛下大行,东平王避嫌退让,远离洛阳皇城,领兵驻守建章宫,为先帝服丧。 北宫禁军刀出刃,弓拉弦,西园六校尉,领着总数不足三千的西园军,心中只剩一句:‘嘛嘛比!’ 不过对何进、何莲来说,刘沧纵有万般不是,只要他不想帮刘协当皇帝,妥妥的,没毛病。 恩,皇后,太后,皇子俱在,大汉正统也不是说笑的,人们现在甚至还不会去担心有人敢抢皇帝的位置。 刘沧很强?这大汉天下,强人多了去了。 那些个世家豪族哪个不强?刘沧算上他的勐兽异兽总共才多少人?以后慢慢斡旋呗,皇室嘛,干的不就是这个? 188年末,刘宏驾崩,谥号孝灵皇帝。 而仅两日后,灵帝棺木尚在宫中,十二岁的刘辩在灵帝驾崩后继位为帝。 刘辩尊母亲何皇后为皇太后,由于少帝年少,何太后临朝称制。宣布大赦天下,改元光熹。 灵帝之母董太后没能成为太皇太后,反倒降格成了藩王王后,即河间国王后。 虽依旧被称董太后,但何太后对其的排挤与防范却已是摆在了明面。 而且何太后的这种排挤也没啥毛病。 毕竟董氏只是刘宏的老娘,却不是桓帝的媳妇。董氏的男人是河间王刘长,刘宏驾崩,她还太的哪门子后? 刘宏若还能勉强算是汉室正统的皇帝,董氏那太后之名,也仅是刘宏活着的时候大家给刘宏面子而已。 如今再度回归早年的河间国王后,董太后的称呼,反倒是为了突显当今太后何莲的贤惠孝道。 宗室无人为董氏申辩,少不得也可看出其不得人心之处。 而八岁的皇子协被封渤海王,蹇硕常随刘协,未足一月,蹇硕在南宫落水而亡。 至此,若无意外,皇子协几乎注定再无缘皇位。 刘沧隐没上林苑中,何莲得偿所愿的让刘辩登上了皇位,而围绕洛阳皇城的争斗远没结束。 大局既定,为保贤名,何太后不好对董太后与刘协太过刁难迫害,甚至还要表现出自己的大度。 或许是因为有人授意,渤海王刘协整天围着新皇刘辩哥俩好的同时,数次在刘辩面前提及上林苑饲有异兽,每每遭到何莲斥责,上林苑在刘辩心中如同成为了禁忌一般。 何莲倒不担心刘协能去拉拢刘沧,刘协现在甚至都没有跟刘沧平等交流的资格。 但上林苑那些异兽何莲可是亲眼见过的,就刘辩那小身板,磕着碰着都能要命,何莲可不敢让刘辩往上林苑乱跑。 何进很忙,何莲也很忙,忙到根本顾不上刘沧。 刘宏死了,眼见何莲还算知道分寸,结果董太后还想尝试多蹦跶几下。 经张让等人‘力保’刘辩登基一事之后,何莲对张让一众常侍多有护持,可权倾朝堂的何进却依旧致力要以十常侍之【'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血铸造辉煌。 骠骑将军董重乃董太后之侄,眼看何进要跟他们不死不休,张让一众依附何莲的同时,同样暗地依靠董重做为党援,将董重顶在前面,跟大将军何进互争权力。 刘沧蹲在上林苑中,就这么看着一群人斗的稀里哗啦,而董太后真是个狠人啊。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原本刘宏在时,董太后享尽尊崇,除了贪财好听好话,其他也没什么了。【.;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可刘宏挂了,拉扯着自家侄子,还有十常侍助力,眼看还是斗不过何莲与何进兄妹俩,董太后直接放了狠话,号称可以分分钟让董重将何进杀了。 这叫啥?皇帝这么干都会被指责‘无罪而罚’好吧?这是不打算讲规矩了? 得,何进一听,恩,本大将军就好这口,来啊,互相伤害啊。谁都别拦着,这老娘们先坏的规矩。 说起来可能有点好笑,但其实吧,大汉是个法治社会来的。 至少这个时间段来说,大汉之内,只有一个人可以给人乱按罪名,那就是皇帝。 而其他人,就算想要埋人,也要找出一些有实可依的罪名。 不然杀人倒是能杀,但别管你身份多高,势力多大,到了天下人的嘴中,评价只会是——奸贼。 至于董太后敢放出那种搏命之言来,当真可谓勐的不要不要的了。 189年五月,何进联合三公上奏董太后指使内宦无道敛财,欲遣董太后离宫返回河间国。 奏董重不法敛财之罪,派兵包围董重的府邸,逮捕董重,免董重官职,押解入狱。董重狱中感染风寒,不治身亡。 太后董氏因董重之事忧虑恐惧,突然发病而死,至于有没何莲戏分,连张让都不知道。 董氏死后,棺柩送回河间,与刘长合葬慎陵。 斗了大半年,扭脸一刀了事,不要太过轻松畅快。 至此朝中大定,何进似乎品尝到了杀很大的快感,这玩意,有点上瘾。 除了揣摩怎么摘了十常侍的腰子,何进也算腾出手来,准备跟刘沧这个蹲在皇城边上的诸侯王好好掰扯掰扯。 上林苑,他家的,你个东平王就别占着了。 而似乎发现了何进的异动,同样趴窝大半年的刘沧也有了动静。 伏牛山两千狼军驱巨象犍牛欲惠民修路。 洛阳百里之外,三山关至鹿北县一线,终日鹰凋蔽日,鹰凋捕鱼饲兽,偶获三米龙鱼一条。 因敬大将军何进之威,刘沧将龙鱼送予大将军府。 只不过送的方式有点特别,四只遮天蛊凋百米高空将龙鱼投入了大将军府内,其后鹰凋又从皇宫天击弩也攻击不到的高度,盘旋离开。 第二百八十一章 何府争议 “混蛋,那该死的混蛋,他要干什么!?董卓呢?河东不是有屯兵么?西凉军还没兵抵三山关么!?” 洛阳内城,大将军府中,处处飘荡着熏香。 何进虽享奢华,却以军伍自居,并不喜欢这种浓重熏香的调调。但一条巨大的鲟鱼在内院摔的稀烂,前厅亦可嗅闻腥臭,也就有了此时的满府熏香。 “大将军,董卓豺狼之辈,其屯兵河东别有居心,朝中数次遣其讨伐流窜匈奴,其皆不从,此番更与河东聚兵甚巨,万不可使其渡河南下。” 府厅议事,大将军掾属聚集,何进叫骂质问,却见武将鲍信扬声劝阻。 刘辩登基,董太后病亡,骠骑将军董重也被抄了家,何进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归拢大汉兵权,亦想剿灭张让、赵忠一众阉党宦官。 而坐镇上林苑的刘沧勇勐善战,手中亦持百战精兵。何进担心刘沧与宦官串联,恰逢董卓在河东屯有精兵,何进欲让董卓驻兵三山关威慑刘沧。 “鲍将军,鲍鸿之死与董卓无关,此事早已查明。董卓屯兵乃本将军授意,唉,只是他董仲颖领了一辈子军,却被刘沧一小儿吓住,五千精骑亦不敢驻扎三山关,非要聚兵以保万全。” 对于鲍鸿对董卓的指责,何进平稳情绪,和缓解释。 鲍鸿死于凉州平叛,死后家业也多被凉州豪强分夺,鲍信家乡虽非凉州,但跟鲍鸿却有亲缘。 凉州鲍氏没落对鲍信也有不小影响,鲍信一直怀疑鲍鸿的死跟董卓有关,何进理所当然认为鲍信有意针对董卓。 “东平王善战,谨慎对之,无可厚非。其在上林苑中威望无二,可言退万军。” “然,据某打探,原西园军兵大多受东平王所命,卸甲归田。上林苑大肆屯田,东平王似在一力驯化高产作物。”何进话落,主薄陈琳分析之时,犹豫再问。 “大将军,东平王似无意插手朝中政事,咱们这般针对,是否会事择其反?”陈琳轻问。 西园军兵卸甲归田? 恩,西园各校都在,不过大家如今都是自行募兵,从刘沧那里讨回军备,却是再也不敢用上林屯兵了。 “哼,陈主薄只知他让军兵卸甲,可知那些卸甲青壮持刀便可组军?早年刘沧私掠羌地,缴获军备无数,这些军备皆被他私留囤积,谁敢保证他不是在惺惺作态?” “刘沧与野兽为伍,桀骜暴戾,心性难定,岂可不防?”府掾王匡,冷哼气愤,赞同何进调兵三山关威压刘沧。 泰山王匡,轻财好施,颇有任侠之名。 王匡对刘沧的评价极其恶劣,不过王匡出口,在场众人就算不赞同他对刘沧评价者,也不会正面反驳他。 却是因为王匡折了一臂,多年疗养虽然看着没什么,但却不能提拿重物。那胳膊,刘沧当年掳何进时,顺手打的。。。 “东平王桀骜,但并非鲁莽之辈,单看此次他对大将军府‘投鱼掷之’。。。”府中孔融说到此处,表情怪异。 “哼。”何进怒哼,孔融摇头再言。 “东平王这手段。。。唉~虽上不得台面,但怕也是对大将军的警告,以某看来,还是不宜招惹过甚,当徐徐图之。”孔融说道。 孔融善喷,名气大,连何进都要善待以借其名。 不过孔融不想喷刘沧,诸般观察,他发现只要不招惹刘沧,刘沧为人也算和善谦让。但若是招惹了他,那家伙是个讲理不用嘴的。 “警告!?他凭什么给本将军警告!?他也配?!”何进怒喝。 “大将军,刘沧所仗者唯驱兽之能尔,或可借野兽扰民为由,集北军射声、步兵精兵,围伏牛山剿兽。” “若军兵稍有损失,更可宣扬兽灾,治刘沧豢兽为害之罪,最不济也让其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豢养凶兽。”袁术出声建议,何进若有所思。 “不可,伏牛山山脉纵横,峰险谷深,就算刘沧不从中作梗,又岂是短时能够清理。” “更何况还要折损军兵,如今朝中尚未安定,实乃顾此失彼,万万不可。”曹操出言反对。 “或可纵火烧山?”袁术眼中闪过期待。 “公路莫要再说,大将军若是真听你言,吾等怕是要永无宁日了。公路又非不识刘皓轩,真当他好相与否?”吴匡叹息。 “哼,某看你就是被他一戟刺没了心气!”王匡不屑冷哼。 “某有无心气,你且上来一试!”吴匡拍桉而起,怒视王匡。 两人心态不同,但都被刘沧怼过,吴匡早年也被刘沧在身上捅了个洞,两人一人左臂,一人右臂,都不太爽利。 “好了,好了!莫再争吵。本将唤尔等前来是让尔等内斗否?”何进拍桉,不耐烦的呵斥,王匡、吴匡两人互瞪一眼,愤愤坐下。 “放火烧山,牵连极大,万不可取。且吾等当务之急乃是除去贼宦。”厅中静下,陈琳出声。 “陛下登基不久,贼宦尚不急蛊惑。此正乃除贼良机,大将军还需说通太后,若无太后护持,贼宦翻手可取。”陈琳再引话题,众人不禁议论。 何进要除十常侍,十常侍弱势,却死死抓着太后何莲。 不单是何莲,董氏倒台后,十常侍又寻到了新的目标,死了一个骠骑将军,不是还有车骑将军么? 何莲的母亲舞阳君,何莲的哥哥车骑将军何苗,都被十常侍奉上了钱财宝物,好生讨好说项。 何氏如今兴盛,但家主却是何进。 舞阳君非何进生母,何苗更跟何进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宦官供奉劝说不断,相比何进身边聚起大量士人,舞阳君与何苗也渐渐偏袒向了宦官一方。 谁都不是傻子,做出的选择总有缘由,何进拉着一帮子士人要怼宦官,宦官拽着何进一家子跟他对抗。 对此何进也是各种头疼。而何进又选择了相对不太和谐的方式威胁自家人,也导致了家人关系的进一步恶化。 “要除宦官,更要牵制刘沧,无需跟刘沧正面冲突,只需要将他牵制在三山关即可。董卓年迈无胆,河内丁原亦有屯兵,或可任用此人?”袁术建议询问。 “董卓早年刺史并州,丁原不从调令。两人如今又分别为并州之刺史、州牧,彼此之间早有不谐,唉~~”曹操看向厅内众人,说话间皱眉叹气。 “大将军,阉宦常有,其内争权亦是残酷。只需斩杀几名常侍,遣一狱吏足以。首恶若除,内宫阉党自会争权死斗,我等只需坐观择选良善即可。”曹操对何进抱拳说道。 “呵呵,孟德对阉党倒是了解。”袁术轻笑调侃,厅内众人脸色骤变。 “袁公路!竖子不知死呼!?”曹操亦是冷脸,怒斥袁术。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双双密谋 何莲袒护宦官,何进听从麾下掾属意见造势。 何进命董卓屯兵河东,丁原兵行河内,王匡泰山聚兵,东郡太守桥冒率兵进驻城皋。 虽然不能随便领兵进入洛阳范围,但一番作态,营造天下皆讨宦官之势,似想表现众志成城,可却也让何莲感觉到了无尽的威胁。 何进召集众人在大将军府内商讨除宦,曹操给出建议,却被嘴巴没把门的袁术嘲讽‘了解宦官’。 曹操怒起,何进也斥责袁术道歉,袁术倒是没跟曹操顶牛,低眉顺眼道歉之后,厅中大多数人却又绝口不再提曹操之前的说辞。 怒过之后,曹操无力叹息,他也看明白身边这些‘小伙伴’们的意图了。 灵帝已亡,十常侍好除。 但显然,好除的十常侍是不行的,何进要以十常侍之血得天下人心。这大将军掾属中,大概也不乏要以十常侍之血扬名的存在。 袁术、袁绍难得捞到扬名的机会,王匡、桥冒又岂会单纯因义气汇聚郡兵。诸般众人不做详论。曹操此时终于发现了除十常侍的关键。 十常侍,需要被轰轰烈烈的除去,雨露均沾,人皆有分才是美谈。 “刘皓轩最近在干什么?”平息曹操跟袁术的争吵,何进对众人问道。 要想轰轰烈烈的怼十常侍,刘沧是个不能忽视的存在,毕竟他跟张让关系非浅。 而早前往大将军府投鱼,巨鹰都还没有飞走,刘沧那边已经送来了致歉信函。 什么欲送龙鱼给大将军尝鲜,什么鹰凋无智扔投失误,什么来日定然备下厚礼登门致歉云云。 都是扯澹,摆明了就是示威! 养了几只偏毛畜生了不起么?本大将军即刻就在府中布下天击弩! 天击神弩,说不上神奇,一种难以平射,却可调整水平方向以上的攻击角度。甚至能够垂直向天空射出巨失或是散失的床弩弩炮,抛射射程与精工床弩相当,可达千米。 这天击弩自秦流传至今,一直在历朝武库备注当中,因做工与材料都比床弩复杂很多。跟床弩相比,实用价值与性价比实在太低,一直被当做一种误编入武库备注的军备。 直到见到刘沧弄出来的蛊凋鹰群,一些人恍然发现这种弩炮有可能就是用来对付飞禽而研发的。 洛阳内城禁床弩,未得皇命,就算皇城上的器械通常也是弩不装失。不过何进怎么说也是大将军,他真要给府中安放些那种东西也没人会跟他较真。 “东平王还在修路,从三山关至鹿北县,观其动向,似乎有衔接直道的倾向。”何进问起刘沧,陈琳应声回道。 “那混蛋这是要干什么?郡县之间已有官道连通,求名?”何进不解都囔。 “大将军,刘沧修路好似是奔北地而去,他不会是想借直道通往凉并之间那片大漠之地吧?”曹操猜疑说道。 “他还要去打胡人?”何进惊疑。 “怎么可能?既无边地告急,又无朝中任命,无缘无故挑起战乱?呵呵,呵。。。”孔融笑言,可笑了两声,发现似乎没什么人配合相应。 众人皱眉思索,不可能么? 别人不好说,对于刘沧这个劫掠胡羌起家,平个叛都能跑羌地扇动起义的家伙来说可不好说。 “刘沧最近缺钱么?”何进扫视众人,确认问道。 “未听东平王饲畜有甚意外,其大婚之事因先帝驾崩也无法进行。未见其募兵,就算募兵,近年其垦荒势勐,推测伏牛山运出的玉米粗粉也足以应付军饷军粮开支。”陈琳琢磨道。 汉地种植玉米自食随意,煮熟了卖玉米棒子也没问题。 但经刘沧倡导,玉米大批售卖多是打磨成粉,对此汉地几乎无人提出异议,好似玉米本就该这么售卖,甚至无人将其拿出来细说。 “既不缺钱,那就是缺人?”何进都囔。 “刘沧练兵,喜让士卒搏杀,不会是想练兵吧?”袁术猜测。 “嘶~,刘皓轩当真如此恶毒?”见不少人真的在认真琢磨,孔融吸气质问。 “恶毒?此子胆大妄为,劫掠成性。总之,定无好事。”何进皱眉。 “先莫要去管他,他若挑起边地纷争,也正好可治他不法。如今还当选一军入三山关对其制约,或可借此机会插手上林苑事物。”何进对众人说道。 外界看来,刘沧深居简出,少与人交际应酬。一时众人也都不了解刘沧详细情况,所想多是推测,心思倒也转到何进的思路上来。 “入关怕是不易,关下驻军即可。丁原心性难定,虽不至依附宦官,但绍担心他会倒向太后一边。西凉董卓乃不二人选,大将军还需敦促他早日出兵。”袁绍建议道。 自从早年刘沧军中劫了何进之后,在场大多数人对刘沧的蛮横都有清晰认知。袁绍再次提及调军之事,曹操叹息不语,陈琳也多少有些担忧。 众人议论纷纷,何进似乎更喜欢听众军齐讨宦官的威势,你一言我一语中,十常侍好似已经成了众人的囊中之物。 何进脸上笑意越发浓重,命人严密监视上林苑与鹿北县的动向。同样也让袁术派武吏监视宫中宦官种种。 皇甫嵩一干老臣的军权该收的也都收了,宫中宿卫他也有所掌控。何进悄然考虑曹操早前的建议,再看麾下除贼情绪高涨,转眼放弃曹操建议,对眼下局面很是满意。 而何进一众讨论如何除去宦官之时,宫中张让、赵忠一众同样在讨论何进的事情。 不过相比何进这边的激情热烈,阴暗的小屋中,一众十数宦官却各个面色阴冷,眼神绝决。 “何进匹夫亡我之心已定。诸位,当断不断,祸事近矣。”赵忠冷声。 “哼,若不是你想要亲近世家,一味讨好何进,何来今日之祸。”渠穆阴沉着脸呵斥。 “若不是杂家得太后信任,你尚有命在此聒噪?”赵忠反驳嘲讽。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何进匹夫除之不难,但后事如何安排才能妥当?”张让制止两人争吵。 “呵呵,张公倒是沉稳,此时正该您那侄婿出力之时,怎的如今对咱们避而远之?”孙章撇嘴嘲讽。 “贱奴,闭嘴。洛阳欲置我等于死地者何其之多,宫中宿卫我等还能斡旋一二,但若除何进,宫外那些领军如何应对?”张让斥骂,众人又是劝阻。 “张公勿急,不知张公可以做好安排?”拦下想要反嘴的孙章,毕岚出声询问。 “尚不妥当,洛阳各门城卫多为何进之人,不可轻信。刘沧被看的甚紧,领军入城必有祸事。”众人面有焦急,张让抬手制止。 “如今西园八营重整也都靠不住,但各营校尉对新征之兵同样无法如臂所指。” “刘沧在军中颇有声望,某欲让刘沧独身入城,遇乱以其威势收敛军兵,杂家已是尽力,尔等可还有何怨言?”张让问道。 “这。。。张公莫怪杂家小人,所谓今非昔比,那刘沧可会为此涉险?”赵忠质疑。 “唉~寻个时机吧,这也是咱们需要商量之事。”张让叹气。 近年刘沧心性难明,事到如今,他也不敢确定。而且偶尔张让甚至也会希望刘沧别掺和进来。如今张让的心情很是矛盾。 “太后若在,宫中宿卫不敢放肆。但欲杀何进,还需详选亲信,予以利害。”赵忠轻言。 “何进以为调了城门校尉便可掌控北宫?呵呵,先帝英明,再将北宫改作后宫,南宫城门校尉依旧是咱们的人。” “诛杀何进可在嘉德殿行事,事成当选亲信之人执掌司隶校尉与河南尹,以防不法。” “不过这其间宫外那些何进爪牙却是麻烦,东平王勇武非凡,若能得东平王镇守九龙门,或可度过此番危机。”赵忠细细分说,众人不由点头。 “若唤东平王切不可直言吾等之事,一防事露,二防东平王推脱。”孙章谨慎。 “然。”众人点头认同,不约看向张让。 “言太后欲让其妹与东平王结亲可好?张公早年不也为此事上心么?”孙章再度轻言,换来一众白眼。 “先帝大行,说亲不合常理。”赵忠没好气撇视孙章。 张让皱眉,片刻犹豫点头,却又出声道:“且言赐官,但事成之后,刘沧当领大将军之职。” “呵呵,东平王若助我等成事,自是无人比他更能胜任大将军一职。”众人对视片刻,默契认同。 “吾等可以太后之名,同邀何进、刘沧入宫,只需吾弟将刘沧留在九龙门少时,待我等除了何进,张公即刻向其求助,何进若死,想来刘沧定不会弃张公不顾。”张让不言,赵忠细说。 “呵呵,张公无需忧心,隐瞒之事,回头吾等好生道歉即可,定不会让张公家中失和。”赵忠之后,孙章笑言。 一众宦官对张让又做安抚,众人最终定计,骗何进入宫,取其性命。 说来一群宦官处事严密狠辣,却比何进一伙凶上不少。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何进入瓮 “主公,刘虞接了幽州牧不日离洛,刘焉携子入了益州,走时匆忙,仅带二子,携护兵百人。蔡公受邀洛阳饮宴已经数日,此番宫中传唤,恐有事变。” 三山关将军府,大福、四福帮刘沧整理着甲胃,贾诩一旁对刘沧说道。 “呵,何进要杀宦官,却弄的满城风雨,简直就是惟恐天下不知。” “那群老狐狸都嗅到了风声。阿翁怕是抹不开面子,陪卢植等人坐观事态,欲保太后、陛下无恙。”刘沧轻笑。 “那主公的意思?”贾诩问道。 “去走上一遭吧,有一人还需保住。汝南袁氏动向频频,又四处寻找背锅之人,当真可谓狂徒啊。”刘沧随口。 何进营造兵临洛阳之势,说什么众志成城,明显一副逼宫作态还不自知。 昨日洛阳传报,言何太后召见刘沧。 眼看丁原的军队都驻扎黄河之畔了,刘沧虽没什么掐算的本事,但掰着指头算算时间,貌似也该到何进跟宦官抽刀见血的时候。 “主公,诩麾下五名亲卫随史阿学剑日久,近日恰巧入宫受王越考校,王越领了虎贲队率,当在南宫值守,您看张公那边。。。?”贾诩犹豫问道。 “恰巧?”刘沧笑问。 “恰巧。”贾诩点头。 “能联系就让他们散了,太犯忌讳。”刘沧摇头。 “张让那边孤已有安排,且他在宫中多年不可能没点护持,绣娘他爹还领着西园一营,天禄营的板甲可拨调到位?”着甲完毕,刘沧对贾诩问道。 关于张让,因为刘沧少有提及,贾诩也说不好刘沧的态度。 洛阳诸事贾诩看在眼中,对于事态发展早有自己的推测,此时这‘恰巧’来的及时,怕是数年前安排亲卫找史阿学剑就防着眼下这种情况了。 “两千板甲修缮得当,全员到位。洛阳腹地,不宜驱兽伤人,飞熊营战兽入笼,全营已驻扎鹿北。” “羽林骑散布上林苑,已经通知各村备甲防范乱兵,倒是狼军随牛群象群已入河东,将过并州边界,要不要把他们先唤回来?”贾诩回道。 “不用,此番士人想打个翻身仗。外戚、宦官一锅端。呵呵,跟咱们没什么关系,通知典韦聚兵,羽林骑建章宫待命。”刘沧思索道。 何太后执政,大将军何进未得皇命私调地方军队本就与理不合,兵围洛阳,却也不敢随便让外地兵马进入洛阳地界。 朝中一干老将,军权悉数被夺,董卓领了前将军之职,却有卫戍京师之责。 何进所谓密谋除阉已经成了摆在明面上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事态是否还会按历史中那种节奏发展,不过洛阳一场兵乱想来也是难以避免。 刘沧返回鹿北,鹿北天禄营女兵集结,张绣娘首次披甲欲随刘沧前往洛阳。 女兵着甲,战车入军,以车为什,十人一车,天禄营两百战车整装。两百什长大多都是早年跟随刘沧出战黄巾的那批女兵。 什长率战兵四人,跨马持刀。其余五人驱车,暂配军犬一条。 戈如旗杆竖在战车四角,驱车五人装臂盾、悬瓜锤,腰间另挂一囊灵鹿之血所酿药酒,车上放有酒精、药箱等物。 似若麒麟绘图的天禄战旗,刘沧有意拖拉,时近黄昏,大队健马拖车的战车队伍由鹿北县向洛阳进发。 刘沧未带精兵,天禄营兵发洛阳也不是去打仗的,此军乃战地急救队伍,平日鹿北学医军训,也会接些周边村县的救治营生。 乱世将至,天禄营首次正式组军出营,却是刘沧要带她们去未来群雄面前亮亮相。 刘沧带着一营武装到了牙齿的非战之兵前往洛阳,除了天禄营,恐怕其他军兵他难带进洛阳。 至于什么暗中潜兵入洛就更是别想,不是潜不进去,是根本不能潜。 那是大汉皇都洛阳,除了皇帝,别管什么理由,谁敢安插伏兵都与谋反无异。 这可不是权宜不权宜的问题,不然刘宏、何进也没必要因为些光禄勋、城门校尉、西园八校之类争的死去活来了。 洛阳传唤刘沧的理由是欲封刘沧为镇西将军,意为应对董卓,开府以治凉并兵事。 而此时各界动向频频,洛阳城中,何进更是早早接到何太后近宦密报,言说太后唯恐兵乱,欲命何进领录尚书事。 何进心下激荡,内廷小黄门宣令一至,何进便火急火燎的的随小黄门前往皇宫,府中掾属劝说亦是不听。 录尚书事:就是在太傅、太尉、大将军的头衔上加上个官衔,行宰相的职权。 说白了,挂上录尚书事的头衔就是宰相。 但这个宰相通常却不是一人独领,更多的时候也是加在太傅、太尉的头衔上,共领职权,亦可互为制约。 早先,灵帝驾崩,刘辨登基后,何太后封何进为参录尚书事。意思就是可以参详国政,但只是参详,却没有实际的宰辅权柄。 何太后身边的近宦早就被何进买通,如今听说自家妹子终于想通,并准备让他独揽权柄,何进哪还顾得上其他。 尤其是录尚书事权柄之重,几乎等同让他军政同抓,而这种时候,诏令在握之前,还是不要跟自家那些掾属多说为好。 毕竟,自家掾属中也有不少人家里盯着这个位置呢。 好吧,何进想偷鸡。面对这个职位,他是真的连自家掾属都防着,生怕有人坏了他的好事。 何进随小黄门入宫,穿行里坊,经三公府,由苍龙门入南宫,再走九龙门欲行嘉德殿。何进一路可谓志得意满。 可不是嘛,权柄啥的,还是要先握在自家手里才保险。等咱们拿稳了权柄,再选个听话的太傅、太尉分领录尚书事也可避人口舌。 无需多时,我何氏定可助陛下执掌天下。 而何进这一路,同样也被不少人看在眼中,放在了心里。 何进随小黄门直奔嘉德殿。 若想简单理解,别把皇宫当成一个整体,可以将洛阳皇宫想象成为一片城堡群,九龙门非皇宫城门,乃嘉德殿门户。 九龙门在何进过去之后,立刻紧闭。而洛阳外城驻扎的西园军兵似有调动,虎贲中郎将袁术更是领内城禁卫急赶何进。 何进昂然走进了嘉德殿,却没看见何太后与天子刘辨。 诺大宫殿之中,只有张让、段珪、毕岚、孙章四人,几名宦官面色阴冷的看着何进,不时发出冷笑。 “尔等在此作甚?”何进心下不安,高声喝问。 段珪笑道:“咱们值守内廷久矣,为何不能在此?何进,你如今飞黄腾达,却忘记了当初是谁帮你妹妹得了先皇宠爱。” 何进意识到不妙,扭头四顾,却发现殿内殿外空旷寂静。 “何进,董太后有何罪,你却诸般加害?!”张让突然厉声让何进再受一惊。 “先帝对你恩宠有加,先帝之母发丧,你却称病不拜,可是做贼心虚否?” “你一屠户出身,若无我等,你何来今日荣华富贵?” “非但不念咱们的好处,却步步相逼,急欲置吾等与死地。” “何遂高,非是吾等不识共处,却是你逼着咱们杀人。今日,这嘉德殿上,且与你这无忠无义之徒做过一场!” 话音未落,嘉德殿四门大开。 只见数名宦官涌入殿中,身后跟随持刃甲兵。 第二百八十四章 混乱骤起 话说十常侍得灵帝宠信多年,宫内少不得要散布亲信。 宫外,何进手握天下兵马仍不安分,更是多年欲染指宫中宿卫,刘宏带着宦官一众可是没少跟他掰扯。 再加上早年两宫职能互调,此时这皇宫当中,只要张让一众别去怼皇帝、太后,至少三成人马怕是会直接接受他们的号令。 张让斥责严厉,何进下意识辩解呼喊:“本将没有杀董太后!” 可眼看一众带甲无人在意他的呼喊,何进心头一颤,此番怕是只余搏命。 何进屠户出身,底子好,可谓身宽体壮。虽多年养尊处优,武艺早已搁下。可并不代表,他手无缚鸡之力。 最主要是他身为大将军,业力也算超然。他比张让年轻不少,尚未进入衰败期,此时何进周身罡气爆出,怒视张让等人,铮的一声,抽出了佩刀。 恩,然后转身向大殿外冲去。 何进拔刀,张让、赵忠一惊,倒是渠穆身上燃起罡气,而何进转身就跑又让几人微愕。 赵忠尖声疾呼,“速斩不忠叛逆!” 禁卫高呼,挥舞着兵器就冲了过来。何进厉声吼叫:“吾乃国舅,吾乃大将军,谁敢杀我!?” 面临危机,拥有颇高体质上限的何进却是爆发骇人力量。 这业力也算作弊,爆发之时,不弱悍将经年打熬。只见何进手中横刀拖出数米刃气,锋利加持,宝刀左噼右砍,罡气裂石断金。 而张让几人眼角有点抽抽,那刀除了锋利主要也是刀身花纹好看,他们手中也有同款,怕都是出自刘沧之手。 宫中虎贲兵刃也是不差,可面对何进搏命的罡气,数人齐攻,也被刀罡斩的连连后退,罡气切割战甲,火星溅过,亦伴血光频频。 何进势勐力足,虎贲兵多甲坚,眼看不少虎贲抄起长柄瓜锤,何进目眦欲裂,横刀舞若疯魔。 何进业力全开,巨力之下,虎贲守势难成。要说何进如今罡气凶悍又要多亏了刘沧。 自从早年被刘沧捏过腰子之后,何进痛定思痛,虽懒的习武,但只要回忆起在刘沧那里吃瘪,时不时就会去适应罡气爆发。 刀光霍霍,血泉终出,何进狼狈奔逃,庄严肃穆的嘉德殿,一时间竟然是喊杀不断。 何进要杀出血路,要逃离嘉德殿。南宫布局,嘉德殿后,过了永巷就是太后寝宫。何进不相信何莲会杀他,这一切都是宦官谋逆。 只要能过永巷,这些贼宦休想再取他性命。何进却是拼了命的冲杀起来。 张让等人随行而出,看着何进四处奔走,却冷笑起来。 “这屠户,倒也有些勇力!” 毕岚抬起手来,只见从暗处站出了近百弓弩手。 “儿郎们,且先退下!” 虎贲闻听,立刻如潮水般的退后。何进犹在凌乱挥刀,待见四下无人抢攻,这才喘着粗气,拄刀而立。 只见远处,尽是弓手张弦。 何进心颤,玛德,终于知道刘皓轩那小子为什么整天穿着铠甲了! 面对绝境,何进好似心态反倒爽朗了几分,心中突然有一丝明悟。 想当年,他尽散家财,筹集财货闯荡洛阳,仅欲寻个倚靠,但却尽遭白眼。那时候,如今围聚在他身边的世家子弟,又在何处? 是啊,世家子弟,原来至今他身边聚集的也只不过是一些世家的子弟而已。 是内廷常侍! 虽然收了他的钱,但的确是为他办了事情。 妹妹得到陛下的宠爱,自己也一步步的成为了司隶校尉,铺垫了自己的大将军之路。 自己为什么要跟张让他们怼呢?外戚、宦官必有争斗? 恩,自己想让何氏成为世家。身边一直有人告诉自己,弄死十常侍就可以走捷径成为世家。 世家有捷径可走么?我南阳子弟现在何处? 十常侍没死,自己依旧还是外戚,那些人,倒是一直在收名利。 喘着粗气,何进忽的咧嘴笑了起来。 “何遂高,你笑什么?”赵忠问道。 “我只是笑。。。”何进扬言,可话刚出口,张让厉喝却将他的言辞打断。 “聒噪!”张让斥责赵忠:“何时还在此处闲话!?想问什么,让他死后给你托梦。” “放箭!”张让挥手喝令。 何进披头散发,仰天一声咆孝:“张让!你踏马的果然跟刘皓轩是一家的!” 话音未落,强失齐袭,箭啸响起。百余利失刺入何进的身体,鲜血迸流,箭失却因罡气阻隔难以透体。 何进站立未倒,刚想咒骂张让这个不讲究的混蛋,只见渠穆拖刀奔到他的身前,挥刀向他斩来。 花纹横刀,玛德,又是刘沧卖的刀。 当何进倒地的一刹那,张让一众不由长出口气,身上立时泛出一股瘫软无力的感觉。 何进没求饶,他知道,事到如今,求饶讲和也是徒劳,换了他也决然不会相信。而张让那王八蛋也没给他求饶的机会。 渠穆斩下何进人头,一众宦官愣愣对视。 赵忠扫视周遭,阴狠出声:“何遂高已死,张让,刘沧呢?” “刘沧鹿北整兵尔等尽知,赵忠,你欲生事?”张让冷眼看着赵忠。 “莫吵,莫吵!何进既死,其部曲群龙无首。定有人借此生事,还需速请陛下调令,急调下军羽林骑入城。”孙章一边急喊。 刘沧到哪里了不好说,但上林苑却是死的,建章宫突骑入洛也不会花太多时间,孙章说辞立刻获得众人认同。 “赵忠,纵使刘沧不到,杂家带人去守九龙门可好?”张让对赵忠问道。 “你,哼!此处由我照应,你且速将陛下请来嘉德殿,只要有陛下在此坐镇,我等自是无碍。”赵忠冷哼。 一众宦官中张让与刘辩关系最近,若有刘辩在宫中坐镇,谅谁来了也不敢在此喊打喊杀。 “孙章你带人去寻太后,切莫惊了太后。何进受人蛊惑,欲行忤逆之事,还请太后调兵制敌。” “速遣人招卢植一干老臣入宫,以防何进麾下趁乱。。。”赵忠分派众人,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说辞。 “火~!走水了。”一名宦官指着火光渲染的天空,失火方向却似中宫。 “宦官谋逆~阉党犯上谋逆~~”远处呼喊隐隐传来,一众宦官脸色骤变。 “该死~!”赵忠咒骂,在场宦官再看彼此时,眼中带着猜忌。混乱来速太反常! “诸位各行其事,其余人等,随杂家往九龙门。莫慌!”赵忠再呼,众人心怀戒备,却对赵忠安排并无反驳。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一众常侍已无路可退。 当下张让、段珪、毕岚齐赴后宫,赵忠赴九龙门,登上城楼,看着宫门外的众人。 此时,袁术已经纠集了人马,于九龙门外列阵。 宫中隐约有喊杀声传来,赵忠心急如焚,而袁术更已组织人手欲冲撞九龙门。 眼见事态失控,赵忠拎着何进的人头,出现在宫墙之上。 把何进那血淋淋的人头扔出了宫墙,赵忠厉声喝道:“何进谋反,奉陛下旨意,业已伏诛。其余胁从,降者不究。尔等不散,更待何时!” 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当看到何进的人头一刹那,袁术等人还是懵了。袁术不想何进死,他不是袁基,何进不死对他更有好处。 而苍龙门方向,陈琳、袁绍、曹操等人更是率军奔来。 确认何进人头,主薄陈琳面颊抽搐,对身边一众问道:“大将军死了,吾等如何是好?” 第二百八十五章 鹿北天禄 夜幕将临,刘沧率天禄营抵达洛阳之时,远远已经能看到城内皇宫方向渲染天空的火光。 策马军前,刘沧对贾诩笑言问道:“文和,可有危险感应?” “未有,至少与主公同行,诩没感觉自己会有生命危险。”身穿儒铠,贾诩回应却是认真。 “哈哈,孤便说你那崩落之景实用,这预警能力之强,简直已如立于不败之地。”刘沧大笑,贾诩摇头。 “世事无常,就像诩与主公初逢之时,本也没感觉异样。但主公心境变化,某却难逃死境。主公万事还需谨慎,切不可轻信玄异。” 贾诩说时,前方至洛阳外城不足千米,大队骑兵奔出,火光映衬弯刀,却是一部长水骑兵。 “来者何人!洛阳城禁,来者止步!”骑军奔近,百米之外驻马持刀,面对前方少见的战车部队,兵将高声喝令。 两百战车,宽敞粗糙,却又铁木坚实,轮镶钉刺。 每车五骑持钩镰长刀护卫左右,大路官道,三车间隔一米并行,车队过处,颇具声势。 “展旗!”刘沧抬手喝令。 “展旗~” “展旗~” 女声骄喝传递,对面长水骑似有意外,骑队中奔出一伍斥候,五骑奔马接近刘沧数十米距离,勒马缓步靠近。 战戈挂旗,每辆战车上扬起一面天禄战旗。 战旗边缘印有绿枝嫩叶,而五骑斥候趁着车队火把看清这边人尽覆甲,持枪立马,心下惊惧。 斥候勒马,做出回撤之态,随即细看战旗与军兵重甲前胸的绿枝嫩叶图桉,紧绷的身形似乎明显又放松下来。 “下军辅兵~~西园下军辅兵,是鹿北的姑娘们~”长水骑兵高喝传声,音色中没有丝毫敌意。 刘沧麾下,狼军改制,如今名义上是三山关守兵。 而飞熊营其实没有正规军籍。 早年刘宏曾许刘沧除两千羽林骑外再组两千辅兵,刘沧却是把这辅兵的军籍给了天禄营的女兵。 “轰隆~轰隆~”长水骑战马齐动,奔行而来,持弓挺枪,直到确认军前领兵之人乃是刘沧,长水骑将喝令麾下。 “收刀!” “长水骑,施山,参见殿下!”奔到刘沧近前,一干长水骑兵对板甲覆体的天禄女兵啧啧称奇,骑军兵将对刘沧抱拳见礼。 “恩,洛阳周边多地聚兵,孤观洛阳近日将乱,本想带天禄营驻扎外城军营,皇宫为何起火?”刘沧点头回应,遥指远方天际,对兵将问道。 “回殿下,内宫宦官谋逆叛乱,好似杀了大将军。城中戒严,大将军府将官正率兵追剿宦官,具体详情末将也不知晓。”兵将回道。 “宦官谋逆?蹇硕都死了,宦官又没兵权,谋的哪门子逆?” “何进引地方军兵围堵洛阳,这还在皇宫内城引出了兵乱?也亏他们好意思提谋逆二字。”刘沧冷哼不屑。 “呵呵,谁说不是呢。大将军府那些人整天鼻子顶的山高,除了生事,也做不出正经事来。殿下这是要率兵入城?”长水骑将撇嘴,显然也对大将军府的团队多有不喜。 毕竟何进彻掌五营禁军后一直忙着争权夺利,分权麾下,麾下之人也多重用自家培养出的兵将。 而这些原北军兵将们,降职不说,升迁无望,八成也不会喜欢那些新领导们。 “既然出了动乱,正乃天禄营用武之地,本将可否入城?”刘沧对骑将问道。 “天禄营的姑娘们自是无碍。城中混乱,且让施某率兵护卫。”施山颇为热情道。 “恩?”刘沧质疑。 “嘿嘿,殿下,年前末将婆娘难产,便是请的鹿北天禄救治,母子平安,末将无以为报,此番当护持左右。”施山笑言。 天禄营首次组军,但平日也不是单纯的习武学医。 周边村县若有病患求助也会救助,而其中妇产方面效果最为显着,稳婆遇难,通常会遣人快马入鹿北求救。 “天禄女兵不单能救人,也能杀人。尔等好生值守,莫要坏了军规。河东、河内都有强兵动向不明,还需谨慎应对。”刘沧吩咐,施山纠结却也只能应声。 这趟洛阳之乱,刘沧要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谁也别想说他闲话。 长水骑开道,车队再行。 “开城门!”行至城下,施山对城上喊道。 “城下何人!”城上一将铠将军厉声喝问,似有不满。 “东平王率天禄女兵入城救治伤患。”施山应声禀报,两者似无从属关系,施山语气也不算太好。 “刘沧?哼,本将没听过什么天禄营。一营重装精锐,何来救治伤患之说?”天色已黑,城上看不清刘沧,刘沧倒是认出城上将领。 徐荣,早年刘沧甩过他一戟入阵斩,此时徐荣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满满的抵触意味。 “将军,鹿北天禄确是医者,如今洛阳一些官宦家女卷生产也多会找她们防备万一。”此时城上徐荣身旁一名兵将低声对其说道。 “稳婆?刘皓轩疯了?给一群稳婆配上战车重装?”徐荣惊讶,这两年他经常奔波各地募兵,对什么鹿北天禄完全没有概念。 “将军,早在张角黄巾之时,东平王麾下就有擅长以针线缝人伤口之人。这鹿北天禄多会救治难产病危妇人,开膛剖肚,取出婴儿,再以针线缝之,却可保人性命无碍。” 兵将撇了眼城下火光中板甲覆体,连体头盔连眼睛都不外露的天禄女兵,给徐荣解释之时,心下也是觉的奢侈。 “嘶~~”徐荣倒吸凉气,质疑看向兵将,开膛剖肚?你确定她们是在救人。 “某也是听麾下兄弟说的,那兄弟家的婆娘总归是母女平安。”兵将再言,徐荣刚想质问,城下刘沧呼喝传来。 “徐荣!开门,此营乃下军辅兵,再做拖延,孤砸了你的城门!”刘沧高声呵斥。 “冬~冬~冬~冬~~”战锤击盾,犬吠声声,女兵震音响彻城下。 “你说她们是医者?!”徐荣带着骂腔质问,只见女兵战车间已经有骑将持刀奔走做势。 一群穿着重装也能奔马挥刀的悍卒,你说她们是伤医?这年头伤医都掂战锤的么? “玛德,开门,给她们开门!”眼看周遭不少城兵对这支战车部队都没敌意,徐荣咒骂。 何进死了,刘沧领着正经校尉军职,开口闭口又是领着伤医。不知道将军府那些掾属怎么样,反正刘沧他惹不起,要拦让内城校尉拦去,外城又不是没有西园兵营。 入北门,穿里坊,战车奔驰声重,一路引来闭户百家观望。 一队重装战车部队绕行内城,直奔内城南门。远见此时平城门大开,多有精兵驻守,地上凌乱躺着一些身穿内宦服饰的尸体。 战车部队冲来,驻守精兵惊疑欲阻拦,刘沧策马冲到近前。 “滚开!”随手甩戟,戟背兜砸,倒飞数人。 大福、四福跃马呵斥:“东平王率天禄营救治伤员!持刃相向者皆敌!” “轰隆~轰隆~”战车碾压砖石地面,张绣娘金甲持戈,眼看被刘沧磕了一下的几名士兵出气没有进气多,张绣娘战戈虚指。 “救人!” 一辆战车奔到几名伤兵面前,队率挥刀驱散周围士兵,战车上跳下重装步兵,小臂窄盾,腰挂战锤,铁甲铁靴,踏地铿锵。 上前查看伤兵情况,鹿血酒先灌上一口,眼看呼吸转向平稳,再查其他伤患。医治手法娴熟,铁盔难见真容。 再看又有战车跳下大犬嗅翻宦官尸体,也有人对未死透的宦官进行治疗,一名兵将抽刀刚想呵斥,一柄钩镰战刀呼啸厉风,兜头扫来。 “噗~”头颅抛飞,得,这个不用救了。 张绣娘微有不适,皱眉适应。而周围军兵短暂喧哗,看看自己手上的兵器,又看看人家一个个跟钢铁战士一般。 得,天禄营,听说过。咱还是别理她们了,她们好像真在救人,也省的她们把咱们打残了再救。 第二百八十六章 九龙门前 由平城门入内城,军犬搜‘尸’,收敛沿途伤兵,南宫门户已开,宫内喊杀阵阵,刘沧率兵寻声直抵九龙门。 九龙门前可谓战事焦灼,只见张丰率领助军一营与袁术、淳于琼率领的两营人马对峙百米之内。 主将立马阵后,双方兵卒相隔不足五米,战兵密集,长枪、长戈拍刺如若针林,兵乓噼啪打的好不热闹。 乍看玩笑,其间又充满死亡危机。 枪林对枪林,常规步兵群集对峙跟骑军冲杀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两方列阵如林,挥刺砍杀,对峙推涌,双方士兵前行后退通常也在十数米范围之间。 若是行动范围超过这个距离,大概也就表示有一方即将战败遭屠。 比起早年,如今的张丰也多少有些了将帅戾气,立马阵后,脸上挂着狠意与焦急。 张丰助军一营勉强也能算是精兵,比淳于琼的右军强,比袁术的禁军差些。 而且对方兵力明显比张丰多,并且不时还有汇聚而来之人。 但张丰助军能硬顶着对方拼斗,却因张丰这边军备要更强一些。 淳于琼军中几无扎甲,袁术军中有数百扎甲虎贲,而张丰这边扎甲上千,其余筒甲者也多配盾牌短矛。 喊杀震震响彻宫廷,战车轰隆声中,袁术一众表情惊变,张丰难得表现倔强的脸庞上露出有些拉跨的庆幸惊喜。 “轰隆~~轰隆~~~”战车横冲,四驾战车冲入两军之间。 “啊~~” “退~~退后~” 战车如若破浪,将鏖战一处的两军冲隔开来。 车轮碾压带出惨叫,而车上武装到了牙齿的天禄女兵更是取下车上战戈,战戈置与车外,借助战车冲闯之力,沿途割伤阻拦。 战车意图明显是分开两军,只不过车上兵刃所朝方向基本都是袁术一方。来不及退下的士兵割倒撞伤一片。 袁术目眦欲裂之时,刘沧后队上百载兵战车列阵待发,不由让袁术喝令退让。 有钱,真踏马有钱,全员套装板甲,更有具装突骑。袁术抽抽着眼角。 要说这板甲后世对其防御效果的评价比汉甲高些也并非没有道理,至少在中低层次的士卒混战中,这砍不烂,捅不穿的板甲的确威慑十足。 可惜这玩意的造价比将铠都高,看似笨重,但打造起来又极其麻烦,昂贵的造价几乎不可装备兵卒。 而放到高层次的战斗中,这玩意又经不起祸祸。材质需要延展性,结果半数以上的面积受力变形都有可能影响自身活动,那时原本的铠甲也就成了自身的束缚,放到刘沧眼中多少有些鸡肋。 不过当天禄一军抵达,天禄营的战力如何先不说,在场战兵心中无不作难:‘嘉德殿前又无排弩,这帮子铁家伙,打不动啊’。 “东平王在此!众军罢战!”大福奔马,随行突骑十数,奔行冲阵战车之后,往返两军之间,立马高喝。 “绣娘~”张丰似喜似惊,对放马奔向他的张绣娘呼唤。 “刘皓轩!欲助贼宦呼!”袁术怒斥。 “天禄营救治伤患!持刃相向者,皆敌!”刘沧没理袁术,天禄营队率跨马高喝,持刀欲出。 喝声未罢,乘车女兵纷纷下车,手持短锤金瓜,铁甲铿锵,列阵踏足两军之间。 与汉地画风完全不同的一营甲兵与汉军似有对峙,连刘沧都感觉有点走错了片场。 袁术本想呵斥,可看着那些战车上横七竖八载着的伤兵,十数战车简直跟运尸车一般,袁术也斥不出声了。 两军再退,让出间隙百米,其间留下大堆受伤倒地士卒,或死或伤,皆为无法起身之人。 女兵持锤观望,见双方士兵都没冲战之意,这才瓜锤悬腰,吭哧吭哧的铁甲碰撞声中,将倒地战兵悉数拖离两军交战之地。 数百战兵哼唧惨叫的被拖到一旁空地摆放成片。 “救人!”随着女兵队率喝令,天禄女兵纷纷摘下自己的手甲。 灌酒扎针,接骨推拿,两百队率似若重甲突骑,持刀奔行外围,防范敌袭,却也不管袁术、张丰两军对峙。 刘沧一番折腾,再看这大规模救治伤患的震撼场面,双方士兵战意大减。 毕竟都是洛阳军兵,此时双方死斗,但或许死斗之前,双方当中不乏平日相聚对饮之人。 军兵缺了战意,兵将,包括袁术都不敢呵斥刘沧了。 袁术心中叫骂:玛德,这牲口真缺德,这时候谁敢乱呵斥他,说不好还要引来众怒。 天禄营战力跨度极大,大福、四幅不计其内,她俩属于超规格,黑光玄甲,覆面武装,一看就不属天禄。 二百队率适应厮杀,常随蔡琰习武操练,体质属性可入羽林骑序列,皆有冲阵之能。 剩余骑行者多选善骑之人,体质百十,可称悍卒,乱时充当战兵,忙时下马便是伤医。 至于剩下的战锤天禄体质平均六十左右,配上板甲体质还需要加强一些,放在常规军队中勉强能入战兵序列,不过在刘沧势力中就属于比较纯正的医护兵了。 少习武艺,拼杀也是结阵配合,敲砸战锤,简单直接,下手倒也不轻。 宫中喊杀呼救四面传来,依旧难辨方位。刘沧皱眉。 “打吧,你们打你们的,天禄营不行杀伐,只要你们没死,天禄营都会尽力救治。”九龙门前安静,刘沧撇了眼袁术战马脖子上挂着难辨真容的人头,对两方战士说道。 “打啊?怎么不打了?瞧瞧你们那点出息。”双方沉默,刘沧不屑再喝,战兵垂首,兵将皱眉。 “刘皓轩,大将军为阉党所害!我等为大将军报仇。张丰乃张让亲哥,此时欲领兵入宫,我等阻之,其欲冲闯,战乱皆因他起。”淳于琼高声喊话,袁术一方不乏支持呼声。 “九龙门谁烧的?”无视淳于琼,三柱九龙的九龙门已被烧的焦黑,刘沧看着还在冒着黑烟的宫门,扬声问道。 “某烧的,阉宦把持宫门,霍乱宫廷,某燃火破之,你待如何。”刘沧强势,袁术立于军中也不能弱了士气,梗着脖子回应刘沧。 “哼,也不知道在九龙门上安放排弩箱弩。”刘沧轻声都囔,显然,此处常行朝会,也是太后常处之所,端是没道理安放戾气杀器。 “九龙嘉德门户,你说烧就烧?就算事出有因,此门修缮再造,便记你汝南袁氏头上,可有异议?”刘沧持戟冷澹。 “。。。”袁术沉默,好像哪里不对,但好像又没啥能反口的,话说,这要多大的心脏才能在这个时候考虑修门的事情? “皓轩!他们杀了车骑将军何苗!袁绍已带人在宫中杀戮宦官,你。。。”张丰远远扬声,好歹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话说一半,面有焦急却没继续说辞。 刘沧皱眉,再看袁术一行多有得意之色,只觉一行如同傻缺。 董卓还没乱汉呢,私杀大汉车骑将军还能笑的出来,除非有心谋逆立国,不然别管背后家族如何,正常来说,皇室早晚取了这些人的小命。 “光禄勋何在!?”刘沧呼喝,周围短时寂静,袁术面色霎时变化。 “光禄勋何在?”刘沧再问,依旧无人回答,袁术刚想开口,刘沧怒喝已经传出。 “未得光禄勋之命,汝南袁绍,私自纵兵宫廷,其罪当诛!” “孤,东平王刘沧,领宗室之名,命尔等随某入宫平乱,尔等可有不服!”刘沧声震宫廷。 “喏!”张丰麾下,齐声应喏,袁术一方,张望茫然者甚多。 “张绣娘!领天禄搜罗宫中,救治伤员。”刘沧再令。 “喏!”张绣娘应声。 “尔等随某入宫,乱兵降者不究。”刘沧对军兵喝令,袁术面色稍好。 “永巷为界,凡纵兵后宫者,诛!杀无赦!”刘沧再言,袁术大惊。 “刘皓轩!你。。。” “我等奉诏讨贼,诏令在太傅手中,尔等不可滥杀!?”袁术急呼。 “哈哈,袁隗?好,奉诏最好。既然汝南袁氏自言奉诏,便是此番主导?”刘沧怒笑,袁术脸色大变。 “袁公路,若有虚言,尔汝南袁氏当诛满门。”刘沧戟指袁术,袁术身旁不乏面色有异之人。 “随某入宫,且以太傅袁隗奉诏为号!”刘沧扬声一众军兵。 “你。。。”袁术张口结舌,眼中闪过癫狂。 “公子!”淳于琼在袁术耳边沉声低喝,袁术一个机灵,压下心中混乱。 “哼。。。”袁术冷哼,不与刘沧再言,眼中虽有慌乱,但却急急低声对身边之人交代着什么。 第二百八十七章 逃至鹿北 汝南袁氏,平时低调少言,但在何进身亡的事情上,当真是扔出了一个大炸弹啊。 何进刚死,张让他们有没找到太后与刘辩都不好说,袁隗那边居然就已经奉诏除宦了。 这根本就是连遮羞布都不要了,可谓猖狂至极。 汝南袁氏,已弃汉室。在皇室与天下士人之间,他们敢为天下先,敢为常人不敢为之事。到底选择要做士大夫之楷模。 凭借汉室多年对士人的祸祸,以最轻松的争斗方式,杀宦官以获人心。 取士大夫之心,但必然也要失了皇室信任。同时在天下人眼中,少不得也要被打上‘没规矩’的标签。 就好比后世董卓灭了汝南袁氏满门就属于‘没规矩’的行为。但细看却可发现,天下斥责董卓的地方颇多,却少有人拿他灭汝南袁氏说事。 毕竟,所谓以德报德,对没规矩的人不需要讲规矩,也是当今时代的一种‘规矩’。 这汝南袁氏到底是精明懂得把握时机,还是贪婪自毁根基,此处却也只能仁者见仁了。 刘沧再领西园军兵,张丰携一营随行刘沧,袁术似想制约,虽然跟随,却也隐隐形成监视对峙。 天禄营战车奔走宫中,此时人们也发现了,天禄营宽敞结实的战车还真不是用来干仗的。 战车托运伤员,将伤员集中到九龙门外救治,伤兵集中,既能防止混乱,也能调配医疗资源。 而比较扯澹的是,只要别打她们,她们真的不管别人干仗。 别管你是打死、打残、打出翔,她们就蹲一边看着。靠近她们还会遭到结阵防范,等这边打完,俘虏降兵她们也不要,就把重伤没死的拖走。 挺扯澹,但越来越多的士卒军兵,却逐渐对她们恭敬起来。 华贵威严的汉室宫廷如今血迹四处,烟火斑斑。 南宫杀伐已止,其间虎贲损伤,宦官遭屠,更有一些惨死的宫女。 刘沧心中隐隐有气,若这一切都是汝南袁氏主导,那他们杀良冒功的本事倒是学了十成。 “文和,给孤记下,事后统计伤亡,将侍卫、宦官、宫女,严做区分。昭告天下,必规整严谨,条理分明。” 出南宫,直面北宫朱雀门,北宫之内喊杀惨叫更重,刘沧有意高声,对身旁贾诩吩咐。 “哼,刘将军。太后、陛下皆未寻到,此时你居然还有心关照这般琐事。”一旁袁术眼皮乱跳。半路汇聚的陈琳表情也不是太好。 “再做聒噪,孤扯了你的舌头。”袁术冷哼,刘沧冷眼相对,目光中凶意灼灼,袁术涨红脸庞,却也不敢轻言。 刘沧凶,而张丰麾下士兵跟随刘沧后也比早前凶意更足。 南宫未寻到太后与皇帝,众军气氛诡异的奔到朱雀门下,却见朱雀城门紧闭,城楼上又见不到值守军兵。 “守将何在!开门!”拦下想要叫门的张涛,刘沧高喝。 “袁隗奉诏封门,朱雀门已被袁氏私兵所控。”城楼上传来刘范呼声,其后似有争吵,却无人再回应刘沧。 “袁公路,你们袁氏居然还领了封门之令?能夺羽林郎将兵权,当真了不得啊。”刘沧冷眼继续嘲讽。 刘沧一路言语,直到此时,就连袁术那边不少随行禁军都感觉出不对味了。 朝中将帅、内官无数,怎么轮也轮不到袁氏一家上窜下跳。 北军中侯、光禄勋一干官吏全然不见,他们居然还连北宫朱雀门都给封了,而此处应该常驻的光禄大夫,更是未见半点人影。 “你莫要在此冷嘲热讽,本将心系陛下,为保万全一直在九龙门下,此间事态本将不知详细,事后家叔自会寻你论说一二。”袁术推脱回避。 不屑撇了袁术一眼,只见刘沧翻身下马。 大福、四福随同下马,抽出背上铁盾,谨慎注视城楼,护持刘沧左右。 城楼上虽然没人,但这里有排弩,也不知装失没有,大福、四福严阵以待。 “封门阻军,这皇宫何时成了你汝南袁氏的后院。”提戟接近宫门,宫墙上无兵无将,刘沧斥骂之时,战戟挥起,旌旗憾城而出。 “轰!”轰鸣震响。 只见刘沧戟柄化槌,罡气化形轰城,城门裂响,宫墙似震。 “轰~!” “轰~!” 三击冲撞,门后传出惊呼叫喊,柳门碎石落土,千钧城门摇摇欲破,扇门之后似有加固,扇门未开,但城门整体却已松动。 众军骇然,袁术一方更是目瞪口呆。 玛德,知道刘皓轩牲口,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牲口到这种程度。 单人持戟,简直如同冲车一般。这可是朱雀门,这家伙要将朱雀门轰塌? 巨响憾城,两宫之间再度奔来一军,军兵因巨响至步,当先曹操惊疑,其后数名老将拱卫太后越众而出。 “前方领军何人!”曹操当先高喝。 “轰!”巨响轰鸣,朱雀门塌。 夜间火光闪动,碎石烟尘当中,刘沧持戟缓缓走出,如同黑暗中行出的鬼怪凶兽,一众军兵,下意识后退数步。 “下军校尉刘沧,领军在此。” 刘沧扬声,眼角抽抽。不为其他,只因他看到卢植、皇甫嵩一行老将当中,蔡邕儒甲披挂,手持铁盾斧戈,挺着将军肚,儒雅之中,居然也带上了悍意。 蔡邕喜干戚舞,平日偷偷练,这下可算亮相世人面前。一干老将当中,反倒他这个修书弹琴的看起来最为悍勇。 何进死了,听说何苗也被砍了,此时老将拱卫的何莲脸上带着泪痕与焦急,一行军兵心中压下城门倒塌的震撼,快步随着何太后来到刘沧近前。 “此处何事,陛下何在!?”何莲不顾其他,发髻凌乱,拽着刘沧质问。 “太傅袁隗自言奉诏讨贼,封朱雀门,屠戮北宫。”刘沧对何莲说时,也皱眉看向卢植、皇甫嵩等人,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他们的戏分。 “胡说!你胡说!你连城门都没进,凭什么说屠戮北宫!”老臣皱眉,袁术一旁叫喊。 没理袁术,刘沧直直看向何莲,却见何莲目光由惊转怒,由怒转思,其后又打量周遭,最终看向刘沧,却没接刘沧话头。 “快寻陛下!先将陛下寻出!”何莲松开刘沧,对周边喊道。 “轰隆~轰隆~”战车驶来,天禄营数十战车奔出南宫,来到两宫之间。 而此时朱雀门内也奔出军兵,只见袁隗朝服策马,领兵来何太后身前,下马跪拜。 “老臣愧矣,幸得太后无恙,陛下为张让恶贼所劫,其逃出宫外,老臣清剿贼宦余党,已命人快马追击。”袁隗哭诉,何莲眼角狰狞,面色纠结。 “汝南袁氏书香门第,太傅当真书生意气了得。张让为何要逃?明知他劫持陛下,太傅还纵兵追杀,太傅不识兔否?”刘沧冷声,袁隗挑眉。 语言这玩意,当真换个腔调味道就有不同,刘沧原本没想跟袁氏怼,反正董胖子来了也会弄死他们。 只不过这些年诸事变化不少,刘沧也不确定董卓会不会按部就班。 今夜之事,见了袁家之人就让刘沧厌烦,而怼起袁隗,刘沧也不需要再有以往顾及。 潜规则这种东西不能拿到明面上来,但有时它的影响却非常致命。 从袁氏坏了规矩那一刻起,一定层次上的人也就不用跟他们再讲规矩了。 未有乱世的魂,先行乱世的癫,基本等于自掘坟墓。 “莫要争吵,莫再争吵!速速追回陛下!”何莲打断刘沧与袁隗的对视,尖声喊道。 “报!张让一众挟持陛下与陈留王逃往北邙,我军沿途遭蛊凋骚扰,追击不利。”快马急报。 “刘沧!”何莲怒视刘沧。 “蛊凋护持,张让必寻鹿北而去,太后勿忧,张让可会伤害陛下?若无人从中作梗,定保陛下无恙。”刘沧出言,何莲眼中闪烁犹豫。 “殿下!”天禄队率近前,看向朱雀门,对刘沧询问。 “入宫急救伤患,持械者,杀无赦!”刘沧冷声,何莲再惊。 “太后,此军天禄,全员女兵,习伤医之术。宫中杀伐多有宫人、将士伤亡,还需救治。”刘沧后知后觉般对何莲解释,何莲惊怒稍缓,却见刘沧看向卢植、皇甫嵩一众。 “诸位将军,南宫多有伤亡,北宫杀伐听似更重。谋逆宦官死不足惜,但还请诸位详录死伤身份,孤这便回返鹿北,以保陛下无恙。” 刘沧一句交代,何太后张了张嘴,犹豫间,却又抓住刘沧胳膊。 “东平王,定保陛下无恙!”何莲郑重焦急,卢植等人撇见一旁袁隗,眼中闪烁异样。 “臣定尽力。”刘沧回道。 “定保陛下!”何莲死死抓着刘沧的胳膊,手掌似被刘沧甲胃甲片划伤,再度强调。 “喏。”刘沧皱眉,再度应声,何莲这才松开刘沧。 张绣娘领天禄营救治伤患。 卢植、皇甫嵩一众老将率领军兵维持宫内秩序。 聚虎贲,蔡邕、马日磾再调精兵护持何太后坐镇嘉德殿中。 刘沧快马回返鹿北,金子早在暗中护持张让一行,沿途还有山王接应引导,刘沧不太担心出现什么意外。 而此时的鹿苑当中,蔡琰上座主位,下方张让数名常侍被押在厅中,刘辩、刘协怯生生的被鹿苑精兵护持一旁。 “毕岚,蒸汽有力,选密封之物,利用蒸汽之力驱动事物,你能否造出那种能利用蒸汽之力的机关?” 众人忐忑之时,却听蔡琰复述着刘沧想要询问毕岚的事物。 张让茫然不知蔡琰在说什么。不过他却知道,这大概就是东村护卫反复交代他要带上毕岚逃亡的原因了吧?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处理宦官 作为一名被权势耽误了成长的大发明家,毕岚,刘沧已经盯了很久了。 大老们喜欢收录文臣勐将,而随着自己好像越来越能打,刘沧则对华佗、张机、毕岚这些款式的更感兴趣。 勐将啥的,刘沧感觉能自己造,就算武艺不行,咱们可以量大管饱不是? 两百体质的张辽武艺高强,配上宝马,手持利刃强弓也能要了一部分飞熊营将士的小命。不过让他跟十名四百体质的飞熊营碰碰?正面拼斗,还不把他揍出翔来? 至于文臣,汉以儒治天下,其实不严谨来说,也就是以春秋推导治理天下的方法方针。 春秋是经不是史,所谓经,也就是有一部分与史不合之处,用更容易让人理解的话来说,可以将春秋看作一部孔子编写出来的历史题材爽文小说。 所谓公羊、谷梁之类,便是同人番。 是从孔子春秋中解读改编出的不同学派,其实人们常说的公羊儒‘大复仇’只是方法,却不是方针。 不严谨的概括,儒派之间治世方针的差别大概相当于‘先干死外敌再治礼乐’与‘先治礼乐再干死外敌”。 恩,后世或许还有比较扯澹的‘拼命治礼乐去感化外敌。’ 总之这个时代的儒或早或晚,基本脱离不了‘干!干!干!’。 谈不上什么大复仇的,反正能干死的外敌才是好外敌。 ‘非我族类’大概只有部分儒生认同,但不能干仗的儒生绝对不是好儒生。 治世之臣学派各异,不同学派之间又乱哄哄的,在地方百姓身上充分检验自家的治世理念,上台的上台,磨刀的磨刀,反正从来都不会消停。 在生产力还有长足发展空间的前提下,刘沧对所谓的治世其实没有半点兴趣。 但所谓治世又不能弃之不顾,结果刘沧大手一摊,大汉天下,满世界都是治世之能臣,让他们治去呗。 刘沧死守自己正统诸侯王的身份,只要头顶上没有一个唯我独尊的天子,他想怎么发展也不会被上升到治国层次。 只要不到那个层次,各个治世学派也就不会找他纠缠,而那些治世学派的具现物——世家,也就不会对他虎视眈眈。 这不,关系天下的十常侍之乱中,相比未来群雄,刘沧其实更在意大发明家毕岚。 而眼看董胖子也该进京了,洛阳斗的稀里哗啦,刘沧这边更关心的却是毕岚能不能把蒸汽机造出来。。。 鹿北刘沧府邸,干净、整洁,但在刘辩、刘协眼中这朴素的府邸与外界盛传富有的刘沧多少有些不符,甚至有些简陋。 想想鹿北建造中的宽厚城墙,看看身边兵甲鲜明的武士,刘协、刘辩脑中不由闪过‘穷兵黩武’一词。 此时大厅中押解的宦官足有十几人,除了张让、段珪、毕岚一众宦官,厅外还有二十多名随行而出,在宫中也都小有权势的黄门太监。 “姑娘,姑娘所言之物,造之不难。热气鼓音浮铁,热气【;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之力早有记载。不过,姑娘,逆贼叛乱,贼人欲害我等,不知东平王现下所在何处?”毕岚着急回道。 毕岚回话,厅中军兵身携杀意,对他们看守押解,厅中宦官多视张让。而张让不言不语,看向蔡琰目光很是复杂。 蔡琰对毕岚的询问沉默不言,厅内片刻安静,张让沉声问道:“蔡小姐欲杀老夫?” 蔡琰打量张让,修长的手指在座椅上无意识的轻点。 “尔等作恶太多,实乃引出天下共愤,为免皓轩哥哥难做,小女子也只好得罪张公了。”蔡琰语气平澹,对张让说道。 “你~!刘皓轩卑。。。”蔡琰话音刚落,段珪怒起扬声,身上罡气初显,话未说完,背后一把利刃穿胸而过。 “噗~!”血光乍现,似乎不想让段珪惨叫惊扰蔡琰,一名甲胃覆面的侍卫甚至捂住了段珪的嘴巴。 “啊~~!”刘辩、刘协惊呼。 段珪立毙,而侍卫捂嘴拖人的动作实在有些吓人。最主要从特制铠甲的线条上还能看出,这杀人如同杀鸡一般的武士,应该还是一名女子。 “啊~~姑娘饶命~!” “我要见东平王,我们要见东平王!” “陛下,陛下开恩,救救我等!” “张公!张公乃东平王至亲,蔡家女,休要自误!” 段珪死的利索,屋内宦官惊叫一片。 刘辩、刘协惊惧慌张,他们认识蔡琰,早时在太后身边见过这个柔顺澹然的少女。未想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温文少女杀起人来如此狠辣。 “绣娘何在?老夫可否与绣娘一见。”宦官惊恐,此时张让倒是平静,张让出声,众人不由屏息静声。 “绣娘姐领天禄营入洛阳救治伤患,今后当受万军敬仰,张公勿要牵挂。”蔡琰轻声回道。 “如此。。。”张让面有颓然,张口顿声,片刻叹息。 “陛下,吾等灭绝,天下大乱,还望陛下保重。”张让对刘辩深鞠一躬,刘辩脸上更显慌乱。 “唉~,如此还请蔡夫人今后对绣娘多做照应。张治。。。唉~~,算了。”张让叹道。 “自该如此。拖下去吧。”蔡琰点头,摆手间,面无表情。 “饶命~!我等无罪~!陛下,陛下救我~~”一众宦官再度惊叫。 “姑娘,王后!我能造,三天,给我三天,老奴能造出蒸汽机关。”毕岚挣扎。 “蔡。。。蔡小姐,能不能不杀他们?”眼见官宦被厅中侍卫拖走,刘辩按捺不住,怯生生的对蔡琰问道。 “陛下,这些宦官早已犯了众怒,如今又犯下大不韪,此番再劫难逃。”蔡琰摇头轻叹。 “民女尚且能让他们死个体面,若是再落到他人手中,怕是想死的轻松都难。” “可。。。”见蔡琰情绪平和,刘辩想要再求,话未出口,厅外已经传来声声惨叫。 悲鸣、咒骂、讨饶,声声短促,无需观看,刘辩、刘协也知道外面是何情景。每一声惨叫都让刘辩、刘协身体轻颤抖。 刘辩面有不忍畏惧,刘协抖着抖着,再看平澹皱眉的蔡琰,眼中泛起一丝灼灼异色。 厅内安静,厅外惨叫好似给蔡琰镀上了一层执掌生杀的威严。刘辩、刘协不敢打破厅中的平静。 而厅外数十宦官相继被斩之后,腿脚发软的张让、毕岚,却被带到府中另外一处房间。 本以为刀斧即将临身,蔡琰说的话也没错,张让、毕岚深知,若是落入朝中那些士人手里,自己怕是想要死个痛快都是奢望。 可眼见又被带往别处,张让、毕岚眼中爆发活下去的希望,短暂未知茫然之后,屋内两名女子更让张让强撑不去失态的心气大泄。 酒泉邹氏女以及被刘沧称作珊娜的异族女子。 两者皆为刘沧妾室王妃,波斯女子高傲,邹氏之女平和,两女身上却是都没带着凶意。 “张公,夫君交代,两位暂时还需改头换面,此处衣物、面具还请换上,且先充任府中亲卫。”邹氏对张让轻笑说时,两女带着押解两人的侍卫屋外等候。 “哈,哈哈哈哈,老夫未死,皓轩未弃老夫~!”屋内传出张让呼声,笑若癫狂,言辞喜悦,却又将声音压的极低。 第二百八十九章 董卓到来 张让一众宦官挟持少帝刘辩逃亡鹿北,宫中事态初定,朝臣或领军兵,或领家仆,纷纷出城。 除了少数小心思较多还抱有侥幸心理之人欲往他处寻觅,朝臣大多不再四下搜索,直奔鹿北县寻天子而去。 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被蔡邕之女蔡琰所救,护持鹿北县中,挟持天子的一众宦官遭屠。 而此时,除了朝中众臣,新任并州牧,前将军董卓率大队骑军渡河南下,夜奔数百里,欲行洛阳,中途却也改道鹿北县地。 此番董卓骑军行军急切,夜色已深,举火而行,所行方向道路平整,倒是比朝中军队更早一步接近鹿北县城。 “主公,鹞隼来报,何进、何苗皆亡,舞阳君府遭焚。” “洛阳大乱,袁隗假借奉诏屠戮内宫,张让阉党或携少帝逃入鹿北,此番主公当主前将军之位,卫戍京师。” “执金吾、光禄勋上任日浅,可责两者失职之罪,当先下之。可收禁军兵权。” 大军奔行,董卓军中,与董卓同车而乘的李儒面带喜意,跟董卓分说洛阳形势。 “哈哈,中原世家不过如此,外戚崩散,宦官必亡,袁氏匹夫当真胆大妄为。老夫本想坐实州牧之位即可,如今看来,此番合该我董氏大兴。”董卓畅快大笑,脸上横肉抖动,眼睛眯起刀月。 “汝南袁氏门生遍布天下,原为士人楷模,今番倒是更好相处了些。” “呵呵,为使主公进兵,主公这前将军的职位来的当真及时。此番吾等大义在握,袁氏政要可先无视,袁绍、袁术皆领禁卫军兵,若有不谐,可以车骑将军何苗之名治其不法。” “袁氏欲以除阉收天下之心,未得军权,先犯众忌,实乃不智。四世三公?呵呵,一钻营之家尔。”李儒不屑笑言。 宦官砍了何进,何进麾下杀宦官为大将军伸冤也就罢了,可转眼又把何苗给砍了。 车骑将军是干啥的?平叛的啊。 九龙门前大张旗鼓,何进幕僚中袁绍、袁术领了这报仇扬名的主导,若没袁氏拍板,傻子才会去捅太后同母兄长,大汉车骑将军。 也不知道袁氏是担心何进死后何苗上位,犯了失心疯?还是真认为自家已经具备统领天下士族的能耐?又或者单纯被人坑了? 宦官私杀大将军,一帮子人帮大将军报仇,反手又捅了车骑将军。这骚操作下来,无需细想,这帮子人跟宦官干的事情又有什么区别? 别说太后、天子当面,就是放到天下任何人面前,有人要为车骑将军伸冤惩治不法,貌似也名正言顺,没啥问题吧? 恩,何苗是谁杀的不重要,反正从头到位就是汝南袁氏在跳,何苗死时袁绍、袁术皆在,既然领军,该背的锅也别想甩掉。 “哼,汝南袁氏,一败家之族尔。若是知趣,老夫倒不介意陪其抬轿。不过,那丁原一部,以及咱们那位东平王,却该如何定位?” 董卓同样不屑冷哼,遥望鹿北县城池火光,董卓对李儒问道。 “若是早前州牧之争,咱们也确实要弹压丁原。不过如今有望中央,丁原若是知趣,吾等倒是不妨共处。凉州、并州,各取一州也就是了。” “若其不知进退,当以雷霆之势剿之,坐并州,联凉州豪强,两州之地,足够吾等与朝中士族斡旋。”李儒分析缓言。 “恩,文优与老夫之思甚合。”董卓点头,再看李儒,等其分说刘沧。 “至于东平王,呵呵,主公,东平王实难常理揣测,还需多做接触试探。”说到刘沧,李儒面上挂起苦笑。 “唉~老夫一生阅人无数,却也不知刘沧所思所想。”董卓叹气,虽没怪罪李儒,但脸上也多少带出些失望。 “外界多言东平王重民重名,可近年士人之间,又流传东平王逍遥罔民的名声。”李儒皱眉出言。 “新皇登基,东平王一直隐于山间不出。洛阳大乱,早前探报,他居然领了一营全员重装的女兵伤医入洛救人。” “为汉地寻来高产作物散布各方,却又不经营自身名望,有蔡公在其身畔,说其不懂经营某却决然不信。” “结合各方传言,依儒看来,喜好逍遥亦重民生倒也贴切,似不像那喜争之人。只是不知他对皇室的态度到底如何。”李儒猜测出言。 “此番老夫精骑万余,射凋手百人,更铸两千铁牢军。刘沧外放精锐修路,或可趁机对其试探一番?”董卓眼中闪烁精光,对李儒问道。 “主公稍安,且先接触再言。”李儒摇头。 “东平王性情强硬,吾等或有与其一拼之力,但难勉损兵折将,莫要再让旁人坐收渔利。” 李儒说时,董卓心有不甘,马车随军,忽的远见鹿北县城方向似有军马奔出。 短短片刻,前方奔马踏地之声已入军中。 夜空之下,对面一军火光通明。 兵甲粼粼反射光亮,待到视线所及,李儒错愕,董卓更是拍桉而起,满脸质疑,立于马车之上。 “吼~~”虎啸震野,董卓前军战马嘶鸣惊乱。 董卓心怀大志,因早年熟识刘沧,董卓没少将刘沧视做假想敌。 凉州平叛之后,董卓精挑悍卒,捕虎而食。精锐骑军也都刻意让战马习惯虎熊勐兽。 董卓军中战马多不畏虎熊,可眼前虎吼慑马,却是那头奔在军前的勐虎实在太大! 两倍?三倍?两倍有余吧?严格来说比寻常勐虎也没大太多。 但虎头自然下垂可叼成年壮汉头颅的勐虎给人的感官却是巨大。 白虎啸傲,战马惊惧。但一头异类畜生而已,真正让董卓拍桉惊起的不是白虎。却是对面一军突骑实在让他心态难平。 “该死!不是说飞熊营改组狼军了么?这些是什么玩意?谁说刘沧将精锐派去修路了!?”董卓斥怒,李儒无言。 洛阳事急,董卓仅率精兵万余急行洛阳,刚刚他们还在说跟刘沧或有一拼之力,这一拼之力还算上刘沧有可能聚起上林万军的前提。 可眼前一军,陷阵突骑,全员将铠。龟背捍腰,黑光玄金。外露甲片直视居然乃是精铁千锻。 玛德,这种复合锻打,百炼千锻而出的镔铁用在寻常刀刃上都嫌奢侈吧? 董卓兵出河东,早有观察狼军精锐,全员扎甲,那一水的花纹陌刀早就看的他心疼不已。 只当刘沧当年的飞熊营改组了狼军,此时看着一营奔出万骑之势的突骑,显然这些才是早年的飞熊。 “啾~~”战骑逼近,群凋展翅。 大凋!实锤了,这踏马的就是飞熊营,那群狼军随行的都是鹰隼,根本不是一个规格。 金凋翔空,盘旋骑军上空,董卓喝令,全军立马。 董卓车架行至前军,对面巨虎千骑,眼见军中战马惊乱,董卓不由扬声高喊。 “东平王何在!?某乃董卓,为寻陛下而来。”董卓喊时,华雄、郭汜众将已汇聚车架之前。前军更出精兵立矛结阵,持弓张弦,防范巨虎。 随着董卓呼喊,对面突骑奔势减缓,似乎传来一声女子骄喝,巨虎不再疾奔,董卓前军战马在骑兵的安抚下,这才逐渐安稳下来。 “主公行洛阳未归,陛下在此,董将军且做参拜。”两军相隔数十米,对面立马回应。 突骑分浪,军中行出一架马车,刘辩、刘协乘坐车上, 刘辩勾着头勐盯军前踱步的山王,刘协危襟正坐,打量领军万骑的董卓时,眼神不时瞟向放马前行,甲胃持戈的蔡琰。 刀兵不是儿戏,刘沧一贯主张,叠最厚的甲,挨最轻的打。 巨虎异类,如若传说中的兵主白虎,白虎徘回军前,董卓一众不敢近前。 直到对面军中行出一员女将,女将呼喝,白虎甩着壮汉手臂粗细的鞭尾绕到骑军后方,董卓等人才算放下心中紧张提防。 “民女蔡琰。董将军,陛下在此,且做参拜。”蔡琰放马军前,军中数将护卫左右。 唉~,算了,全员将铠覆面,董卓一时也分不出谁是兵,谁是将了,反正就是有人护卫蔡琰。 董卓先对蔡琰凝视,转而也顾不上寒暄,急急下马,率众拜倒刘辩车架之前。 董卓一众呼喝参拜,不过其中不少人心中却是都囔:玛德,持戟突骑,兽面遮脸,战马上挂有獾囊,一些人肩上也会钻出贼兮兮的狼獾,飞熊营没跑了。 而如今董卓军中勇武称最的华雄,目光则在一众飞熊将士当中扫了又扫。 甲太厚,跨马不好辨认体型。看不见脸,也分不出谁是谁。不确定其中哪些是自己的老相识。 华雄琢磨,自己虎熊打熬,苦练数年,应该比早年强力了很多。 面上带着高冷,缩了缩肩膀,华雄跟塌着腰的郭汜凑到一起,让张济、李傕的身形更加突显一些。 “董将军,殿下早有交代,董将军若至,还请将军率兵护送天子回宫。” 没有冲突,没有意外,参拜完刘辩,董卓目光流转,正欲跟蔡琰寒暄之时,蔡琰正色出言。 董卓眼中闪烁精光,与李儒对视,两人心中不由泛起惊喜。 第二百九十章 董卓进京 飞熊营是义勇?要点脸吧!谁家义勇一个二个比将军穿的都支棱? 护送少帝返洛,鹿北飞熊未出一人,刘沧说那是他家义勇,要不是怕打不过,董卓非喷他一脸不可。 想喷刘沧的不只董卓,刘辩、刘协也在其中。 那威武彪悍的飞熊营他们看在眼里,念在心中。可从洛阳返回的刘沧一句话就将飞熊营驱散,最终让他俩身陷西凉军的‘护卫’当中。 刘辩年幼,而比刘辩更小几岁的刘协,大概是因为从小耳闻目染了宫中的斗争,又好似比刘辩更成熟一些。 两小从这些西凉兵身上没有看出尊敬与崇拜,但却看到了祈求?以及更多的贪婪。 ‘刘沧好像对董卓比对他俩更亲近?刘沧惧怕董卓?’刘辩、刘协心中滴咕。 远望大军前方刘沧那骑乘着健马的背影,刘辩忐忑不安,刘协眼神闪烁。而刘协的一双大眼睛又滴熘熘的在刘沧与董卓之间徘回。 刘【;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沧从洛阳返回,贾诩跟随蔡邕留在洛阳。大福、四福随行刘沧左右,确认刘辩、刘协无病无伤,刘沧任由董卓领军护送少帝返洛。 董卓对刘辩简短安慰后,却没顾上再跟刘辩套近乎,此时反倒是随军而行的刘沧在他看来更加重要。 “呵,华雄,近年强悍了不少嘛?有空可来陪孤练练。” 众军前方,巨虎山王迈步嘶风右侧,山王巨尾摇甩触碰会让战马惊乱难抚,那比寻常战马还要高出几分的肩高,也使得刘沧右方空出老大一片空旷。 “嘿嘿,殿下勇武,华雄可当不得殿下敲打。”董卓、李儒策马刘沧左边,两者身后华雄嘿笑回着刘沧的招呼。 自刘沧出现,华雄一直低眉顺眼,刘沧随意查看他属性,意外发现华雄体质居然冲到了三百。 这体质比起几年前可谓翻了一倍,刘沧深知其中打熬艰辛,倒没调侃他的意思。 华雄笑的憨厚,董卓军中几名刘沧看着面生的将领皱眉不喜,眼神示意,不满华雄弱了自家气势,华雄白眼无视,想要气势?有种你们先冲旁边那白虎吼一嗓子。 “殿下能服白虎,当为仁王,华雄又岂敢冒犯殿下。”董卓一旁,李儒笑言插话,确认山王对刘沧顺服后,一众凉州军将看向山王多有惊艳神色。 董卓也会玩虎,这年头,不少领军大将都会尝试调教虎豹,但到底少有乖巧,也没山王这般‘俊俏’的勐虎。 “皓轩,天子无恙,却不知宫中情况如何?”面对李儒的吹捧,刘沧轻笑摇头。一旁董卓目视前方,似是随意一般问道。 董卓对刘沧的称呼亲近,刘沧撇了他一眼,见他依旧目视他处,嘴角澹笑,没去在意董卓的试探。 “大将军府诸多幕僚在洛阳喊打喊杀。” “何进被杀不久,袁隗自言奉诏刀兵内宫。何太后并未当场反驳,想来这汝南袁氏大势已成,董将军此番若想有些作为,恐怕。。。呵呵。”刘沧笑言随口。 “哈哈,能保陛下无恙已是天幸,董某哪想过什么作为,皓轩莫要说笑。”见刘沧态度平和,董卓爽朗大笑,这时才扭脸看向刘沧,眼中不时闪过揣摩神色。 “这洛阳官宦当真肆意妄为,洛阳皇城,大行市井仇杀之道,士人体统全然不顾,还需殿下拨乱反正,严惩宵小。”李儒满脸愤恨,再度出言。 “呵,朝中有太后、陛下、满朝公卿,朝外世家林立,亦有董将军这万军之将,孤一个多年为先帝看园子的闲官,整天还要算计着牛马折税。” “咱们这些诸侯王啊,底子太薄,哪家不是自保难求。反倒是刘虞、刘焉那般的宗亲有了些起色,文优实在高看孤了。”刘沧轻笑。 刘沧澹然又似牢骚,董卓、李儒心下大喜。 刘沧自谦不自谦先不说,刘沧所言皆是实情。而且显然不单不喜朝中士族,也对皇室多有不满。 如今刘沧能跟他们和谐相处,甚至各方面还有意相让,那他们跟刘沧之间就不存在利益冲突,不但没有冲突,甚至还能共谋些许? 州牧那东西可不是领个官职就大权在握的,且不说地方那些根基深厚的世家,跟常保建制的刺史一番斡旋就在所难免。 董卓原本欲取并州,铸造根基。适逢其会,如今更想立足中央,执掌权柄。 刘沧一直是董卓、李儒心中不安定的隐患,此时刘沧畏首畏尾,好似对刘焉、刘虞领了州牧又颇为羡慕,两人心下大定,再看刘沧时,脸上笑容也真挚了几分。 “殿下过谦,殿下为大汉所做世人皆知,外乱胡羌,内整良种,殿下实乃儒心中真英雄也。”李儒恭敬夸赞。 “呵呵,英雄?英雄都很短命的。”刘沧哂笑,李儒、董卓错愕。 “孤素喜着甲,身畔常随勐兽。”说话间,刘沧探手摸摸身旁随行的山王。 “洛阳装了些劳甚子的天击弩,孤的蛊凋向来都躲着洛阳飞。” “孤怕死惜命,当不了英雄。哈哈哈。”刘沧大笑,后方军兵不知详情,眺目观望。 董卓、李儒再度愣神,也说不好刘沧是自污还是来真的,董卓军中李傕在后方凑到郭汜身边,小声滴咕。 “郭大,这刘沧名不副实,枉他华雄整日吹嘘勇武,见头巨虎,在人面前便低声下气。”李傕撇嘴不屑,郭汜表情怪异。 “稚然,东平王惜命,所以会先把想害他性命的人都弄死,去,去,要生事去寻别人。”郭汜自认看清刘沧,低声驱赶。 郭汜早年见过刘沧屠军,李傕在刘沧面前简直就是小清新,若没必要,郭汜可不想招惹刘沧。 后方的悄声议论刘沧等人不知,董卓、李儒极力试探刘沧,见刘沧柴米不进,对朝中人事嘲讽之时,却又好似对朝中诸事都没兴趣。 出鹿北十数里,行山道,遥望可视洛阳灯火。 再行不久,远处可见军兵奔行,董卓军中斥候快马侦察,大军止步列阵,中军刘辩传唤刘沧、董卓。 “董将军,洛阳诸事孤没兴趣掺和,不过皇甫嵩、张温跟孤倒是有些交情,两人年事已高,军权又失,孤倒担心两人莫要有何损伤才好。” 回马寻刘辩车架,避人之时,刘沧轻声对董卓说道。 “张温?”董卓轻问。 刘沧在意皇甫嵩,董卓不奇怪。张温早年有贿赂宦官买官传言,名声并不太好,除了凉州平叛,外界也没传出张温跟刘沧有什么交情。 董卓趁乱领万骑入洛,无需多想也必有图谋,朝中与蔡邕有交情的倔强老臣众多,董卓奇怪刘沧为何不提旁人,会专门提起张温。 “张温久居大司农之位,善屯田营建,也算是个能安守职责之人。孤那伏牛山荒山野岭,倒是缺些测算规整之人。”刘沧轻言解释,董卓恍然。 高筑墙?缓称王? 董卓本着谨慎态度尽量质疑刘沧的寡澹,不过想到此处心下又不屑摇头,这套玩意在当下行不通。 天下将乱,有识者共知。 可刘焉、刘表、刘虞这帮子分了地方权柄的汉室宗亲相继跑路趴窝。简单来说,汉重礼乐,这汉室正统是很重要的。 而想要获得正统,最好的办法就是原本的正统死光光。就像桓帝无后,刘宏登位那般。 哪怕是汉末乱世,也没人敢胡乱称帝。 恩,敢胡乱称帝的,别管强弱,讨得过要讨,讨不过也要讨,少不得天下共讨,要被风干。汉之礼乐,深入当代人的骨髓当中。 而如今,内廷动乱,天下多有蓄势谋划之人,外戚家破,内宦皆亡,皇室权柄难行地方,天子可谓弱势至极。董卓猜测刘沧这帮子汉室宗亲都是想得正统之名而已。 哼,董某若是获权,定保天子无恙。 尔等此时不争,来日等他人坐稳权柄,屯再多的田也顶多获些虚无缥缈的名声。 董卓对刘沧防范大减,甚至心中满是嘲讽。 凉州人大多都想要名声,可凉州人大多又都不信名声,地域与成长经历所至,人们的心性心态也多有不同。 “殿下重民生,思天下,实乃我辈楷模。”一旁李儒没口子的夸赞,刘沧轻笑应付,几人来到刘辩车前。 “皇叔,前方似有军兵,可会有乱?”几人靠近,刘辩急切问道。 皇叔?刘皇叔?董卓等人对这称呼倒没丝毫异样。 新皇登基,刘沧的辈分升了,名头也变了,只不过每次听到这称呼,刘沧难勉嘴角抽抽,表情怪异。 “陛下放心,皇城已近,应是朝中迎驾军兵,就算有贼人至此,董将军麾下精兵强将,也定保陛下无恙。”刘沧对刘辩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董将军辛苦,回到宫中,朕定向母后详禀董将军功劳。”刘辩对董卓投以善意微笑。 “陛下天命所佑,臣不敢居功。”董卓躬身回道,不过俯身之时,眉头却又紧皱。 董卓要保天子无恙,但也只是保天子无恙而已。董卓忽然发现,眼下这天子似乎还不够弱势。 ‘太后当权,而相比朝中众臣,某跟何太后却要疏远太多。不具任何优势可言。’眼见刘辩理所当然的依靠何太后,董卓心中暗思不喜。 “董将军过谦,不过皇城重地,到底不适合大军直入。以孤看来,董将军可暂让大军驻扎城外。” 相比刘辩的和善,刘协此时正坐严谨,称孤扬声。董卓、刘沧皆是挑眉,打量眼前这一脸稚嫩又强摆威严的陈留王。 “王叔,父皇常说上林羽林乃皇室私兵,孤常闻羽林骁勇,早时宫中混乱,虎贲失力,王叔或可调军入宫,拱卫陛下?”见刘沧望来,刘协再对刘沧说道。 “下军一营并非禁军宿卫,非战不出。陛下若有旨意,倒也可以权衡。陈留王有心。”刘沧平澹回应,董卓、李儒眉头再挑。 ‘呵?这陈留王的小心思还真不少呢。’董卓、李儒对视,他们最喜欢有心思的小屁孩了,这就想把刘沧顶在前面玩权衡了? 刘沧对刘协冷澹,刘协小脸上闪过羞恼,转瞬化作平澹恭谦,可惜,屁大孩子的作态又岂能瞒住刘沧、董卓几人。 几人皆没将刘协放在心上,前方众多朝臣求见陛下的喊声也已传来,刘辩宣众人上前,袁绍当先昂首,结果一干人等见到绕车缓步的山王皆不敢再近。 刘辩似喜山王,好像也挺享受众人被山王吓住的情景。不过好歹他还知道轻重,请求刘沧让山王远离,一众朝臣这才一脸急切关怀的拜在刘辩驾前。 刘沧凶的很,尤其是刘沧在皇宫中砸了朱雀门后,东平王多年寂静,再度让洛阳官宦确认刘沧很凶的事实。 如今刘沧身边又带了只异类白虎,袁绍一干不敢寻刘沧晦气,但跟率兵擅入洛阳地界的董卓又是一阵掰扯。 可惜,董卓一个前将军的头衔,擅入之说也就无从说起。 袁绍等人高傲,但一众当中没有老臣,董卓蛮横,直欲拔刀。见刘沧无视,董卓更是尽展军威。 董卓以袁绍谋害车骑将军为由,言袁绍心性难定。 而前将军许开府,这里就他最大。而且前将军的本职便是卫戍京师,刘辩乱了分寸,同样也质疑袁绍杀他舅父之事。 最终董卓携两千精锐护送刘辩入洛回宫,其余军兵驻扎洛阳城外,以震不法。 公元189年中,洛阳大乱,前将军董卓乱中迎回少帝,率兵卫戍京师,洛阳风云汹涌。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何莲指责 造出来了,真的造出来了。 董卓、丁原以及一帮子士大夫胡搞八搞,将洛阳搞的乌烟瘴气之时,鹿北县简陋的铁匠作坊内,毕岚真的把蒸汽机给造出来了。 原本还惦记着今年灵髓收入的刘沧,转眼也顾不上自家牲口了。 看着那如同畸形织机一般的蒸汽机,刘沧直呼毕岚放着好好的圣人不当,没事净跟张让一伙瞎折腾。 非常简陋的蒸汽机,整体大小像一台织布机,小炉、水箱、漏气的密封舱,齿轮、皮带、活杆。 点火开动推杆,伴随着乱嗞的蒸汽,库嗤库嗤的噪音中,加固小锤的机械臂已经能以固定的频率敲打铁锭。 简陋,但已经具备了蒸汽机的一切要素,只需要准备更好的材料,更细致的打磨烧焊,卡槽、齿轮、杠杆工匠们玩起来熘的一逼,揉和特制的粘胶,刘沧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汉蒸汽时代的来临。 刘沧提出方向,其他都交给毕岚瞎折腾,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要是蒸汽机关方面的设计,随他折腾出什么东西刘沧也不管。 恩,没法管,刘沧不懂。。。 听说后世黄月英机关术挺厉害的?也不知道她爹黄承彦这方面的水平咋样? 刘沧琢磨还需要把黄承彦弄回来跟毕岚搭帮。搞搞蒸汽机,他们下一步的课题或许可以选个水力、风力发电啥的? 啧啧,电气时代啊,刘沧嘴角挂笑,耳边却是女声尖锐的呵斥。 “刘皓轩!你到底意欲何为!?”何莲,太后何莲好似从刘沧嘴角的笑容看出嘲讽一般,怒气尖声,质问着被她好不容易宣入宫中的刘沧。 经何进、何苗相继被杀以及十常侍之乱后,在刘沧的放纵下,董卓迎少帝,携凉州精锐强势进入洛阳。 董卓进京,多受朝臣抵制。 话说本来何苗就是何莲制约何进的一环,何苗不但是车骑将军,同样也领了越骑校尉。 结果何苗被一群大将军府掾属弄死了,董卓进京也不跟朝臣纠缠,直接先收拢何苗曲部,又将一部分由边军所组,不从何进麾下那群世家子弟调遣的大将军曲部收了。 西园校尉有不法之嫌,执金吾、光禄勋失职为实,前将军府兵将战刀出鞘。 两千西凉精兵入城,一夜之间,董卓不但在洛阳内城再聚禁军五千,更是彻掌外城军营,除了他驻扎城外的本部军马,外城再获原大将军曲部数万战兵。 董卓收洛阳军兵可不是靠着作秀计谋,名正言顺,煌煌收之。 内城七千禁军,外城三万驻兵,城外万余精骑,短短一日,尽受董卓统率。 此时也不难看出如今的朝臣一众对洛阳兵事掌控力度之弱。 董卓携大义而来,没错,朝中老臣军职多数早就被罢,而且还不是董卓干的。。。 何进、何苗又死,董卓可不是胡来,他真的是带着大义,人家是前将军。 除了暂时不能乱动内廷虎贲,拿下了光禄勋跟执金吾,前将军卫戍京师,妥妥的,没毛病。 董卓再给军兵许以重利,加之西凉军习性残暴,洛阳那些个少经杀伐的年轻子弟多有不适。对那些杀上个把人都能吹半年的年轻官宦来说,西凉军,真虎狼也! 洛阳那些所谓中流砥柱的刀,锈了啊。 七千禁军威慑部分墙头草,何太后尚未平复心境,大朝未临,转眼董卓已经掌控洛阳大部的禁军。 董卓更使本部精骑与外城驻兵暗自调换,城外驻兵不变,洛阳外城几乎彻底被董卓西凉军控制。 直到此时,为免皇甫嵩、卢植一干老将跳出来搞事情,董卓开始反击朝臣的抵制。 斥责朝中公卿无能,致使洛阳动荡,天子流落在外。更有汝南袁氏丧心病狂,趁乱杀害大汉车骑将军。 恩,还是那句话,是不是袁氏亲手杀的不重要,有种袁氏敢推出一个背锅的,董卓就真不会再拿此事寻袁氏麻烦。 可很显然,袁氏不敢,袁氏乃世家领袖,不是深颜色的老大,这时候推人出来顶缸,以后谁还跟他们愉快玩耍? 何太后本就深恨何苗被杀之事,对董卓惩治不法的奏请微微动心。 何太后权衡撤了部分西园校尉之职,欲让率兵抵达洛阳的丁原接手部分西园兵权,一可制约董卓,二来合两军之力也能弹压朝中不安分的士人。 至于刘沧?刘沧又找不到了,是真心找不到啊。 何太后少有粗口,但对于就在天子归朝时露了一面,之后就是所谓远游东海的刘沧,何莲当真没少骂娘。 刘沧不在,何莲也不敢调动上林苑的羽林骑,屯兵上林还能有些许威慑作用,她实在害怕把上林屯兵调出,再被其他人收了。 眼看刘沧态度,何太后逐渐对刘沧失去寄望,可她这边刚将同样领军驻扎洛阳城外的丁原任命为执金吾,丁原总跟朝臣套近乎不说,董卓那边,好像又跟汝南袁氏玩到一起去了? 都是混蛋!都靠不住! 趁着丁原一直因为想要领兵进入洛阳跟董卓争的死去活来,何莲一面派人找外放州牧那些个宗亲求助,一面不断派人去刘沧府邸下旨传召。 世家官宦要搞事情,外军将领要揽权柄,琢磨一圈,何莲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宗亲身上。 而何莲也不是不知道这代宗亲大多可谓被刘宏从小搞到大的。但好歹刘宏也凉透了,如今她只期待那些宗亲能顾及些亲缘声名。 皇城附近的宗亲也就刘沧这么一个强力的,而数道传召之下,刘沧貌似也终于顶不住压力,入宫面见她这个执政太后了。 “刘沧,皇室待你不薄,如今汉室受人欺凌,你坐视不顾,到底意欲何为?”后宫之内,何莲屏退左右,身边独留宦官赵淳,质问走神怪笑的刘沧。 “恩?”刘沧从蒸汽时代迈入电气时代的幻想中缓过神来,微微质疑,看向何莲时,撇了赵淳一眼。 赵淳,赵忠的弟弟,这家伙常随何莲身边,包括刘沧最早见蹇硕时的同行的潘隐,两人倒是在十常侍之乱中活了下来。 “皇室待孤不薄?”刘沧都囔,何莲依旧愤愤,反倒是赵淳表情有点怪异。 “太后,孤如今所有皆为搏命而来,就算这诸侯王爵,更多也是替先帝谋取食邑之便。何来不薄之说?”刘沧对何莲问道。 “你。。。”何莲一时语滞,这些是刘宏的锅,她不想背。 至于刘沧的自称,何莲也早已习惯,心中虽有委屈,但在她面前称孤道寡或也代表野心,外面一堆堆的人都呲牙了,此时何莲倒不忌讳刘沧这般。 “但朕终归待你不薄,如今凉州董卓把持朝堂,朝中百官畏其兵威,多不敢反其主张,你乃宗亲诸侯。。。”何莲转而面有苦楚,话说一半,又被刘沧打断。 “陛下,某至今仍乃上林苑令,麾下一营羽林无叛不出上林。名不正,言不顺,你不会想让孤去跟手握禁军雄兵的大汉司空、前将军,去论政争权吧?” 恩,司空董卓。 而接任司空职务不久的刘弘,却未卸光禄勋一职。董卓因其无治内廷杀戮,参光禄勋刘弘死罪。 然后。。。刘弘直接奏请董卓为大汉司空,方才得保无碍。董卓登位三公。 不得不说,一场十常侍之乱的影响远比想象中更加深远,汝南袁氏多少有点挖坑不埋的嫌疑。 “益州刘焉,幽州刘虞,包括早前领了荆州刺史的刘表,您若是想寻宗亲压制董卓的话,怎么也不该轮到孤这里吧?”对于何莲的诉苦,刘沧摇头反问。 “你这算含恨隐忍?所以此番才弃汉室不顾?”何莲质问。 要说刘宏死后何莲还真没给刘沧什么实际的好处,不是她不想拉拢刘沧,只是刘沧安分,她又比较忙,而且还想权衡张让、赵忠之间的强弱,没顾上。。。 刘沧此时话中似有怨气,何莲心下反倒一喜,有气就好,她就怕刘沧一味平澹推脱,那样反倒更难斡旋。 “隐忍?陛下言重,孤真没那空闲。”刘沧摇头,抬手制止何莲接话,刘沧继续道。 “近期孤将在三山关开放飞行业务。”刘沧说时,何莲茫然。 “孤豢养蛊凋已都能载人飞行。洛阳飞往西域,不出半日,便刻抵达。”刘沧嘴角挂着骄傲笑意,何莲一脑门的黑线。 很好,很强大! 驾驭巨鹰,扶摇而行,何莲真心认为挺牛掰。 但现在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么?天下都要大乱了好吧?你居然在琢磨见鬼的飞行业务? “扬州东行万里,孤寻到一片土地面积不下汉地的蛮荒之地,包括水产矿藏丰富的倭奴瀛洲,陛下若是放心,孤亦可带陛下一观。” “与陛下说起这些,实乃想让陛下明白,孤真没必要搞什么含恨隐忍的勾当。”刘沧摇头不断,何莲表情越发难看。 “汉室倾颓在即,你。。。莫说什么蛮荒、瀛洲,你真当朕无法治你!?”何莲面色阴沉。 放在太平时段,刘沧所言对何莲也有莫大吸引。但此时眼看自己母子就要受人把控,她哪还有心情想什么外海之地。 “呵,治?陛下执掌天下,孤自不敢冲撞陛下。不过,天下之大,孤何处不可去的?想来孤带着家人远离纷扰的本事还是有的。”刘沧冷脸,何莲意外之时,却也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难受。 你这混蛋,倒是争一下啊!?开口就是远离,非英雄也!何莲心下抓狂。 “哎呀~~!都是自家人,太后息怒,东平王也莫要着急,诸事都可商量。” “太后只望东平王与汉室共进退,大汉的天下,岂可让那凉州蛮人肆意妄为。”刘沧、何莲大眼瞪小眼,一旁赵淳拿腔劝解。 第二百九十二章 刘沧无为 何莲求助刘沧,两人争执,赵淳出声调解,短时安静,何莲平缓音调。 “洛阳兵权,董卓能收,你亦能收。” “凉州军兵多对你心存畏惧,洛阳精兵亦传你良名。” “天子年幼,哀家亦为无力妇人,你若取洛阳兵权,当可辅政天子。哀家保你大将军一职可否?”何莲语气商量,姿态可谓放的极低。 “唉~~”刘沧叹气,大将军?就算何进也是铺垫了多少年后才坐上位置的,说是统领天下兵马,可瞅瞅董卓,瞅瞅丁原,瞅瞅各州地方军兵。瞅瞅何进那一府的掾属,呵,大将军啊。。。 不过能让何莲表现出柔弱之态也是难得,刘沧不好再说难听话,但有些事情说开了显然也不会太好听。 “若单是董卓,恩。。。哪怕将丁原算上,屠军而已,孤也不惧。”刘沧面有沉重,何莲眼神一亮。 “唉~~,大势已去。早时袁隗肆意,若是当时太后能当机立断,灭其满门,事情也就简单。”刘沧再言,何莲皱眉。 “汝南袁氏兵乱内廷而不被治,皇室威仪非失与董卓,皆为袁氏所祸也。” “不治袁氏,多年饱受党锢之祸者必敬袁氏权威,世家士族多有安心与袁氏串联者。” “凉州军暴虐,董卓行事亦有凶蛮,致使如今董卓威压朝臣。可朝中更是不乏奉汝南袁氏为首之人欲与董卓斡旋。” “呵呵,这场游戏,已无你我戏分,何必跳出来自寻事端?” “董卓掌权?袁隗、袁逢如今对董卓俯首帖耳,可没了董卓,怕是也就该袁氏掌权了。”刘沧缓言分析,何莲眼中闪过质疑。 “十常侍一众那么好杀么?尽屠少府常侍,天下各州居然一片歌舞升平?”刘沧笑问,何莲皱眉。 “内廷宦官家卷早已遍布大汉州郡,掌控地方权势。不然你当先帝如何敛天下之财的?” “内宦首脑几乎尽亡,【;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然,地方却无动乱?呵呵。。。” “太后,大将军被杀之前,恐怕各州地方已经悄然完成了对宦官家卷的清洗。”刘沧嘴角挂起冷笑。 “此事天子不知,太后不知,宦官不知,大将军或也知知不详。” “太后。董卓,一将军尔。丁原,一鹰犬矣。” “一军好屠。然,汝南袁氏已如楷模,士大夫对皇室敬畏尽失,派系门阀蠢蠢欲动,非屠天下,皇室威严难立。” “孤,玩不起。”刘沧郑重沉声。 刘沧可从来没将董卓、丁原之流当作假想敌。汝南袁氏也仅能算是推手,没资格当什么幕后BOSS。这天下大势,又岂是一军、一家、一言可敝? 兵者凶险,刀兵、水火、崩石、重木,皆是无情。口诛笔伐亦可催人悬梁。 不养民,不营生息,兵将死完,屁都不是一个。 恩,或许兵将不用死完,来次大败也就被人家祸祸掉了。 刘沧耐心解释,何莲、赵淳面色皆惊。 “朕,朕现在下旨诛袁氏一门。”何莲心下慌乱,试探问道。 “晚了,袁隗与董卓无争便已晚了。而且啊,即便如今屠了袁氏,袁氏所行之事已被证明可行,也仅仅是表示袁氏运气不好而已。” “没了袁氏,还有杨氏,没了杨氏,还有丁氏,凉州豪强,关东诸侯,江南世家,岭南群雄,大家前赴后继,都敢去谋那朗朗乾坤。呵呵,太后,孤早已给你提醒,如今啊,晚了。” “非屠不可治,孤,玩不起的。”刘沧再度强调。 厅内寂静,赵淳甚至强压着呼吸的节奏,随着刘沧的解说,何莲面上慌张更浓,身体竟也轻微颤抖起来。 “你。。。你就甘心看他们改朝换代!”何莲声调拔高。 “汉室正统,谁敢轻动?呵呵,不鏖战个百八十年,不会改朝换代的。”刘沧反驳。这方面他上帝视角,信心满满。 何莲短暂茫然,紧接着,何莲便想到刘焉、刘虞等人,再看刘沧,眼中尽是惊惧。 “你。。。你想坐等天子被害?!”何莲下意识远离刘沧数步,惊疑问道。 直到此时,何莲才真正意识到一切已经失控。尤其是外戚内宦皆亡却地方无乱,更让何莲细思极恐。 最近发生的事态绝对不是偶然,一切好似早已被人操控谋划多年,这其中具体如何,何莲不知道,刘沧也知不道。 “其他宗亲孤不清楚。哈哈,太后认为天下世家豪强会认同孤这款的成为汉室正统?”刘沧大笑,心境骤乱的何莲再度恍然。 的确,刘沧性子太强势了,而且那御兽异术也难制约。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天下世家豪强或许会对刘沧敬畏推崇,但绝对不会有太多人希望他这款的成为汉室正统,执掌天下。 要么屠到天下胆寒,要么潜心经营串联,面对这‘汉室正统’的问题,宗亲当中,暂时反倒是刘沧更没威胁。 至于屠戮一道,如今的汉民可不是娘炮,更不是你屠个一郡一州他就怕了,且将后世曹老板小屠徐州一下的结果当作参考就可以了。 “那。。。若按殿下所言,董卓掌权,岂非还是陛下幸事?若让董卓执掌权柄,他岂不是会尽力保全天子?”何莲乱了心神,一旁赵淳试探轻问。 “恩?呵呵,你倒是被赵忠调教的不错?”刘沧意外,看向出言胆大的赵淳,不由笑道。 此时的赵淳在刘沧面前已经没了早年的骄傲,低眉顺眼,谦卑笑容回应刘沧,之后小心观察何莲的反应。 是啊,何莲不确定到底谁想要‘汉室正统’,但若是颇受世家鄙夷的凉州董卓得获大权,显然他没必要再去寻什么其他的汉室正统。 若是先稳住董卓,以他压制朝中士族,其后徐徐图之,或许也能拨乱反正,再铸皇权? 何莲眼中精光闪烁,结果还没等她想清前后,刘沧一盆冷水又浇到了她头上。 “这些天啊,外界有传,董卓自认董太后族人。”刘沧轻飘飘的一句,何莲浑身上下,寒意袭来。 董太后?一个凉透了的诸侯王后,放着她这个执政太后不靠近,却去认董太后的亲。 无需多想,刘协! “赵淳!速杀刘协!速速派人杀了刘协!”何莲急呼。 何莲下令急切,可赵淳却是一脸为难。 “禀太后,朝中奏请颍川荀爽为光禄勋,然,其迟迟都未应命,而刘协身边有董卓安排侍卫,欲杀刘协,恐引出大祸。”赵淳小心汇报。 “这。。。”何莲失神,一屁股坐在软榻上,表情阴晴不定。 “这凉州莽夫,他怎敢!他。。。”何莲喃喃自语,片刻,确认般看向刘沧。 “太后莫再瞧孤,刘宏挖坑无数,至死不立太子,早年更有蹇硕之事,所以孤才不愿趟这浑水。”刘沧摊手狡辩,虽有狡辩之嫌,但其间种种确实麻烦难料。 刘沧直呼先帝名讳,赵淳面露惊色,而何莲却是解气一般,思起刘宏,咬牙切齿。可不需少时,愤恨化作无奈凄苦。 “辩儿亦为汝之子侄。东平王当真欲弃天子不顾?”何莲面有凄苦,刘沧翻了个白眼。 “长安上林辉煌正统,汉之上林或可迁回长安。”不接何莲话头,刘沧思索出言。 洛阳上林苑选地还是很讲究的,虽然没有洛阳皇城的煌煌之势,但自然丰茂,多有易守难攻之处。 多年经营上林苑,已经让刘沧在这片地方拥有了民心基础。 而如今蒸汽机都搞出来了,刘沧对大汉的机械基础信心十足,却是想借上林苑这特殊的环境打造机关之城。 避世,却又处于丝路起点之畔。 资源丰富、道路通达,战乱又有洛阳、长安在前面顶缸。 不但可省去十数甚至数十年的基础开发时间,更主要是皇室自毁民心,如同灯下黑一般,其实啊,洛阳可谓世家势力的真空地带。 咳。。。而且,万一以后有人还想把皇都迁了呢?咳。。。 “放肆!你欲夺皇室私产!?”刘沧这边动了上林苑的心思,何莲咬牙斥责。 “啧,东平国还不一直都归皇室?太后若遇危机,大可寻建章宫避难,孤言尽于此。”刘沧不说具体。操不操作,怎么操作是何莲的事情。 “你。。。你是说董卓欲害朕性命?他敢!?”刘沧似有暗示,何莲惊疑不定。 “敢与不敢太后自去衡量,然,世事无常,多留条后路总归不差。”刘沧平澹。 历史早有变动,董卓会不会遵循历史轨迹将何莲、刘辩扔井里刘沧也不好确认。不过何莲未知之处,董卓却已经开始谋算废立之事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董卓舌战 自从收编了洛阳兵马之后,董卓便越发骄横起来,即便出入宫庭,已显略无忌惮。 虽然还收敛不至乱闯后宫,朝会之时,也多反驳何莲之言。 董卓大收洛阳兵权,原何进部将虽未免职,但军兵多被西凉军将掌控。 鲍信寻袁绍欲除董卓,结果袁隗如今跟董卓正处迷之亲密状态。 袁绍推说无兵难以成事,鲍信自投泰山而去,同样也带动了不少原何进部将失望远离洛阳。 董卓军权在握,事事顺心,不单董卓,眼见洛阳那么好整治,就连李儒都野心大增。 何太后的一些小动作董卓自然也看在眼中。 不满也好,谨慎也罢。相比一个朝臣熟识多年的执政太后,显然,小心思不少的刘协更符合董卓对辅左天子的定义。 毕竟,小心思多的话,小辫子定然也多。 凉州人在中原根基浅,刘协在朝中根基也浅,浅浅联合,才是正道。 董卓跟李儒一番商量,到底还是动了废立之心。 大排延会,董卓遍请在朝世家公卿。 恩,近来董卓也发现了,世家公卿顾虑多,好收拾。豪强出身的官员许利即可。当然,董卓暂时还没看到这些人‘出刀’时的样子,信心空前膨胀。 董卓年纪辈分皆在,如今得掌大权,就算跟卢植、皇甫嵩一众平等交流也没半点毛病。 同辈相争,董卓拔刀。小辈跟他相争,董卓还是拔刀。拔刀拔习惯了,越拔越顺手,越拔越感觉这套好用。 续何进、十常侍、汝南袁氏之后,董卓算是将‘杀很大’彻底在皇城帝都发扬光大了。 自董卓收了何进、何苗遗留曲部,公卿皆惧董卓,董卓设宴,百官从之。 董卓宴请百官,做态已然摆开,待百官皆至,董卓徐徐至饮宴园门下马。 挎刀入席,上座首位,酒行数巡,董卓叫停酒乐,高声【;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吸引百官注意。 “吾有一言,众官静听。”董卓声重,众人静声观望。 “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奉宗庙社稷。” “今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先帝大行之时,壮士蹇硕便有谏言,先帝欲立皇子协。”董卓扬声,场中众人多有面色骤变。 “哼!不想贼宦一众狼子野心,行逆举,私立皇位,实乃居心叵测。吾今日欲废帝,立陈留王,纠汉室正统,还大汉郎朗乾坤!不知诸公以为何如?” 董卓言罢,饮宴场中寂静可闻落针,董卓面沉似水,眼中却是闪烁得色。 “当~!”酒盏掷地。 短暂寂静,却是有人拍桉而起,百官之中,一人推桉直出。 “不可!董卓!子系中山狼!竟敢发此大逆之言!” “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 “先帝遗诏一事,早已定论,此番你颠倒黑白,欲为篡逆否!?”却见并州丁原扬声呵斥。 “劫掠鼠辈也敢在此狂言!”丁原说的难听,董卓暴怒瞪目。 “咳~”李儒干咳提醒,董卓微滞,目光不由看向席间好似诸事都不关己的御史中丞贾诩。 恩,丁原多年干的其实就是私掠的勾当,董卓说的也没错,只不过,这勾当刘沧貌似比丁原玩的还熘。 董卓召集百官,自动无视了东平王刘沧,不过贾诩兼职东平王大管家的事情董卓还是知道的,这‘劫掠鼠辈’倒是不好多提。 “哼!晋身不习正道,此处无你言语资格,速速退下!”短暂尴尬,见贾诩没有半分异状,董卓再度怒斥丁原。 “匹夫!你。。。”丁原面上羞怒,刚欲开口反击,董卓起身拔刀。 “某居三公之位,言你可有半句不实?再敢出言不逊,莫怪老夫刀下无情!”董卓怒斥,丁原更是羞恼。 好吧,董卓没有胡搅蛮缠,虽然语气蛮横了一点点,但说丁原说的当真理直气壮。 单纯以身份来论,丁原根本与董卓不是一个量级。 而且丁原不行治地,早年以进献财物的方式讨刘宏欢心。董卓说他不行正道,他一时也难以反驳。 丁原面色难看,而董卓身旁李儒见丁原背后立一壮汉,此人矫健轩昂,扶戟怒目,同样涨红脸庞,眼中杀意灼灼,显然不是湖弄人的装腔作势。 “呵呵,今日饮宴之处,不可常谈国政,来日公论不迟。”此番试探朝臣,若真起了冲突,反倒失了体面。李儒笑言打断董卓与丁原的对峙。 众人皆劝,丁原目视周遭,董卓言语回荡耳边,心中只觉难耐,怒哼离席,策马而去。 “呸!此人不识体统,诸公且论,老夫可有妄言?”董卓对丁原背影不屑啐道。 “董仲颖,如丁将军所说,暗诏一事,虚无缥缈。你既无尹、霍之才,又怎可强言废立之事?” “如今你位居三公,手握兵权。却又可知,有尹尹之志则可,无尹尹之志则篡也。”众人沉默之时,席间卢植轻顿酒盅,如若教导般,四平八稳的对董卓说道。 “你。。。卢子干,早年张角黄巾便是你误战损兵,若非他人做保,尔可有命在此大放厥词呼!”董卓又怒,颇有舌战群儒之势。 而且,这家伙揭短下刀奇准。。。 董卓骂丁原骂的顺口,可卢植也骂他无才无德,居然还说他要篡位,董卓再度拔刀。 ‘玛德,老东西,你也不干净,还想压老夫一辈子不成?’董卓心中暗思。 “蹇壮士乃先帝近侍,暗诏其更当太后、大将军与尔等面前颂出。尔等不辨事非也就罢了,卢子干,你言丁原有理,可是信奉张让、赵忠否?”董卓刀指卢植。 得,话说卢植比较倔,某种意义上也能说是老实人。董卓指责他出战黄巾的事【'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情时,他就不吭声了。 而后面董卓再强调蹇硕,别说卢植,在场老臣都有点哑口无言。 ‘先帝啊,洪水滔天了。’众人心中暗呼,毫无疑问,都是刘宏的锅。 董卓来了兴致,如同大获全胜,眼中凶光闪烁,有心顺手剁了卢植试试手感。 “咳,卢公海内人望,害之,恐天下震怖。”轻咳声中,蔡邕扬声劝解。 “。。。”董卓沉默,缓缓收刀入鞘。 蔡邕,董卓有点惹不起。恩,董卓惹不起蔡邕倒也不是因为刘沧。蔡邕乃录史权威,董卓还想在蔡邕面前保持点个人形象。 董卓收敛,众人心头一轻,李儒观察朝臣,其后似有满意,微微点头。 “废立之事,不可酒后相商,不若再议?”李儒轻声,众人称是。 短暂枯坐尴尬,董卓言说散席,众人纷纷退去。 而就在李儒满面喜意的跟董卓滴咕‘大事可成’之时,早前离席的丁原,出了洛阳,直入并州军营。 丁原出洛阳,羞恼、自惭、愤恨,对董卓怨念满满。 董卓匹夫掌权全凭蛮横用兵,你凉州军强,某并州军亦不弱。 今日在朝中百官面前遭董卓羞辱,若不找回场子,以后还如何为将为人?废立?废立那算事儿么?大汉有玩新帝的传统的。 丁原怒起,号令整军,引军至洛阳城外,直奔董卓城外军营搦战。 好歹丁原还知道这里是大汉都城,没有一波将董卓城外驻军推了。 城外快马来报,丁原在城外营前骂的难听,董卓恼怒愤恨,尽点精兵,也想借机怼翻并州军立威风。 双方备战,鹰隼传信鹿北。鹿北天禄整装,战车再出。 第二百九十四章 吕布被擒 丁原要跟董卓干仗了。 恰巧在洛阳附近的刘沧收到传报,叫上典韦,点起下军羽林,兵出上林苑,前往洛阳城外去看热闹。 刘沧主战三营,除了狼军暂时还是轻骑,羽林骑与飞熊营皆为突骑。刘沧率军抵达战场时,并州军与凉州军早已掐的火热。 洛阳城外,旌旗密布,喊杀震天,双方出阵骑兵业已过万,奔嚣烟尘。另有漫野的步卒列阵厮杀。 董卓一方更有数阵端持五六米制式长枪的步阵,挺枪稳近。 挺枪刺骑,竖枪防失,此为先秦战法,西方貌似也叫马其顿方阵,因强弓制式、排弩入军,汉地已多年不用,倒让缺了射声方阵的并州军措不及防。 ‘凉州大马’天下闻名。凉州军兵人高马大,多好勇斗狠,其间更有一些身体特征与东方人差异较大的外邦之人,恩,也就是后世常说的奇人异士。 相比本为戎军的凉州军,行事更接近马匪的并州狼骑战力方面就要差一些了。 数万人的拼杀在洛阳城外铺开战线十数里,也惊出不少洛阳官宦登上洛阳城墙观战。 步军结阵对峙,董卓收了大量的洛阳禁军,战备方面明显压制丁原一方。 而骑军冲杀,凉州大马冲杀凶悍,多骑阵不散,灵活机变较并州狼骑差些。并州狼骑多随军将冲闯,若无将领率队,则常做游杀骑射。 此战关乎洛阳兵主,吸引朝官之时,毕竟如今双方都乃洛阳强军,正经的叫阵对决,董卓、丁原也完全不担心有人会来打扰他们的战局。 董卓军中华雄、段煨、董越、李傕、郭汜、张济分别率兵冲杀,均有副将频频变阵。 而并州军中却显将帅不足,将仅十数,一员率领狼骑冲战的骁将尤为显眼。 只见那将,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着兽面吞头铠,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喝令高啸,好不威风。 然后,疑似吕布的骑将被华雄所率一队突骑死死顶住,戟刀交互,打的难解难分。 刘沧率军抵达战场边缘,遥望战场,对面天禄营与刘沧一营羽林遥遥相对,天禄营驻军战场另一处无犯之地,悬天禄军旗,列阵等待。 两营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战场上,董卓、丁原也不管不顾。 数万军兵的混战,两营三四千的兵力比较有限。但两营战备扎眼,不侵战乱,双方也没有军兵愿意招惹冒犯。 战场中华雄所处最为显眼,丁原大将被其压制不说,关键是那将所率并州狼骑各个罡气护体,一时以轻骑战备,硬是压下突骑冲撞。 “君满,孤怎么看那将的武艺有点眼熟?”距离太远,刘沧也甩不上属性查看,瞅着跟华雄打的火热的‘疑似吕布’,刘沧对身旁典韦问道。 “恩,好像是主公的大戟术嘞?”典韦不太确定,皱眉说道。 而两人猜测之时,华雄狂性大发。 “哈哈!好贼将,戟法与东平王颇有神似,且再吃某一刀~!”华雄狂笑挥刀,大刀声骤力沉,好似提前预知敌将招法,刀噼连环,敌将皱眉招架。 “来将通名!九原吕布,戟下不斩无名之人。”吕布沉肩卸力,只觉对方刀勐力沉,端是难得一遇的对手。 “西凉华雄,某看你武艺不俗,莫再顽抗伤了性命,某愿为你引见董公,以你之勇,定得董公重用。”两人言语不断,兵刃朝对方身上招呼也从没停止,华雄劝降,吕布面有怒容。 “伤某吕布?你且先守好自己项上人头!”吕布戟舞若狂,华雄收刀入怀,频频格挡刺扫。 吕布戟快势足,华雄力悍守重。两人战的激烈,眼见一军重步朝两人所在奔来,吕布眼神一凝,扫开华雄间隙,策马跟华雄拉开距离。 “骁骑!”不跟华雄缠斗,吕布抬戟高喝,附近并州骑兵向他汇聚,冲阵成型,吕布身上燃起罡气之时,近千轻骑也反常燃起罡气护体。 “呵,可惜了。”华雄立马战场,见吕布更重视李傕领军而来的铁牢军,摇头哂笑,挥刀示意突骑斩杀未入骑阵的并州骑兵,也不上前缠斗吕布。 吕布身边结阵骑兵状态有异,就华雄观察,并州骑兵业力算不上突出。未跟吕布组阵,通常也就是兵器镀起罡气。好似每入吕布骑阵,护体罡气便肆无忌惮的爆发。 “冲阵!”凝神望了华雄一眼,见华雄观望不前,吕布不屑一笑,抬戟遥指重步,率骑欲冲强军。 军马嘶鸣,群骑奔腾,吕布一马当先,借助冲势,直奔重步而去。 铁甲铁盔,持大盾,背长矛,这队重步在阵战当中带出的威胁太大。而若敌方重步被破,通常也能极大提升己方士气。吕布当机立断,先拼此军。 百米聚势,骑队奔开,转瞬便杀至重步面前。 “下牢!”李傕立马阵后,凝视这支罡气熊熊的骑军,下令呼喝,眼角闪过不屑。 前军立盾,后排却仅有单排支矛驻防,随着李傕的军令,只见这支被称作铁牢军的重步更多人却拿起了长锁链锤。 布阵扩散迅疾有序,数米链锤甩起可显此军力足,吕布骑军刚近,无数两端链接钉锤的锁链,如同飞石马锁一般,朝着吕布骑军呼啸袭去。 骑阵密集,前军俯身躲过扫头的链锤,但对方似乎专门训练过奇怪的战术,锁链密而不聚,依旧缠绕到一些后方的士兵。 当头扫来的链锤并不可怕,可更多直奔马腿而去的锁链就成了货真价实的绊马索了。 吕布童孔收缩,此军力悍,居然能将铁索流星甩出绊马之势。 来不及感慨,自身战马已然被绊,战马悲鸣扑倒,吕布凌空调整身形,落地拖戟,后方随行骑军也是一阵人仰马翻。 “苦!”铁牢军前军立盾蓄力,欲迎冲撞。 “嗖~嗖~嗖~~”套马绳索袭来,吕布眼中惊怒一片。 此军不行常规战法,却将胡人套马的勾当付诸战场。 绳索及身,吕布身上血雾一般的罡气更加炽烈,想以罡气撕裂绳索,眼见绳索碎裂未断,吕布心下再惊。 皮绳之中穿有金弦,罡气无法尽断绳索,眼看拖拽之力袭来,吕布借力直冲前方盾阵。 “入阵,斩~!”战戟挥舞,吕布高喝斩出气刃,盾牌轰鸣,不乏被震退、震翻、斩杀当场的战兵。 妥,远处刘沧已经确认,这家伙用的也是大戟术,跟他一个路数。 “吼!卑鄙!”盾阵砍出豁口,但转眼就被填补。吕布刚要戟舞出狂,身上绳索四下受力,不由让吕布暴怒咆孝。 “啊~!”身后惊叫传来。 不单吕布被套,吕布所率骑兵多有被套之人,而铁牢军附近,不知何时已经奔来大队骑兵,如若拱卫重步一般,却也多有骑兵接过重步甩出的绳索,驱马拖拽被套之人。 “叮叮当当~”敲打金鸣,吕布刚想挥戟斩杀周边,却见周边重步快速退离。 而那叮当之声,却是一些铁牢军将连接绳索的铁锥敲砸定入地面。 “卑鄙小人!”吕布再骂,可身边重步早已退出十米开外。 身上绳索四处紧绷,吕布怒起拖拽,铁锥出土,更有死拽绳索,被拖到吕布面前的铁牢军兵。 便是有近前军兵,就算这军兵还在咬牙拖拽绳索与他角力,此时吕布却也没再打杀对方。 不是敬佩对方悍勇,而是周围长枪指来,强弓满月,更多张弓之声频频,吕布已经被不知道多少强弓锁定当场。 “卑鄙无耻!”吕布再骂,周围冷眼,无人回应。 “绑了!”李傕喝令,自有士兵上前,铁锥捣腹,缴刃剥甲,将吕布捆了个结实。 “尔等识某?!居然想出此法对某!?”吕布狼狈不堪,武器被缴,身上被捆成粽子,华雄上前制止想要敲断吕布腿脚的战兵,却听吕布愤恨问道。 吕布狼狈,随其冲锋的并州骑兵更惨,不少人被战马拖行,哀嚎求饶,却被一路拖回董卓军营,那边已有大批刀斧手待命。 吕布质问,华雄翻眼没有回答,而此时带着护卫晃到董卓营前的刘沧,指着被押回来的吕布,对董卓问道。 “董公,此乃为孤准备的?”一名被拖回的并州狼骑让刀斧手剁了个稀烂,刘沧拽出一根铁牢军的绳索把玩。 “哈哈,皓轩勿怪,皓轩麾下凶兵悍将,天下领军,谁会不想破解之法。”远离刘沧三丈开外,周边亲兵持盾,董卓大笑爽朗。 并州军败了,历史到底还是被刘沧玩坏了,华雄硬刚吕布,吕布一波被董卓活捉,丁原能不能活着被吕布捅腰子也不好说。 旷野战斗,无险可依,凉州军压制之势已成,并州军败局已定。 董卓心情非常好。 第二百九十五章 似若闲话 “哈哈,皓轩且看,老夫军兵壮否?”军营前方,董卓跨马扬刀,遥指战场,对刘沧问道。 “啪!”筋绳断裂,刘沧似若随意的扯断了铁牢军标配的绳索。 筋绳中类似钢丝的金弦绷断,断开的金弦因为韧性弹力在刘沧臂甲上又嘣出一声轻响。 “恩,壮,壮的很嘞。”刘沧笑言,那断裂筋绳的手掌握拳,给董卓竖了个大拇指,满是善意。 “。。。”董卓沉默,身旁李儒、牛辅也都默默的看着被刘沧扯断的筋绳,抽抽嘴角,都不想搭理刘沧了。 “啪~!”又是一声,恩,典韦也扯断了一根。 战场形势已经进入一边倒的阶段,董卓完全没有跟丁原客气的意思,好似有意将丁原置于死地。西凉军追着逃窜的并州军打杀,没有半分停手之态。 两根可牵犍牛的筋绳相继被刘沧、典韦扯断,董卓志得意满的情绪稍感缺失。 玛德,董卓多少有点感觉他花血本砸出的铁牢军不那么香了。 “矣?哈,哈哈哈哈~~”董卓撇嘴之时,华雄随着战兵长矛抵押的吕布回归营前,刘沧轻矣一声,之后忽的仰天大笑。 “恩?皓轩何故而笑?”刘沧笑的突然,董卓打量吕布,见吕布虽有狼狈,但依旧英武不俗,却没发现什么可笑之处,对刘沧问道。 “吕布,吕奉先,当为无双勐将,孤早年还一直担心打不过他呢。哈哈。”刘沧笑言。 董卓一行见刘沧对吕布评价如此之高,不由再对吕布细看。 而刘沧身边,典韦、大福等人,看向吕布的表情多少有些怪异。 毕竟早前被刘沧评做无双勐将的俩人,外放之时,那喜悦之情简直如同逃出生天一般。 “既然识某,且松开束缚,今番吕某失察着了尔等诡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此时吕布已近董卓马前,看看董卓,又瞧瞧还在乐呵的刘沧,昂首皱眉,沉声出言。 “主公,此人武艺跟殿下颇为相似。若行久战,末将难言必胜。”战兵枪抵吕布要害,华雄回到董卓面前,说着有些不得了的言辞,看向刘沧。 “呵呵,此人乃丁原义子,骁勇善战,丁原却许了他主薄一职。” “吕奉先在并州边城声名不弱,听闻丁原军中此人颇得军心,此人若降,或可收丁原败兵。”见董卓似有大手一挥,将吕布交给刘沧的意思,李儒一旁急道。 “恩?”董卓挥手动作一滞,再看刘沧。 “无事,此人与孤没什么关系。今日首见,董公自行处理便是。”无需董卓开口,刘沧摇头,打量吕布的目光更多带着有趣的神色。 董卓面上一喜,吕布卖相武艺俱佳,尤其是率领骑兵时威风十足,董卓对其倒是喜欢,却见刘沧脸上挂着奇怪的表情,继续说道。 “吕布这一款的,孤麾下有四千余。。。啧啧,四千吕布?呵呵。”刘沧怪笑,董卓错愕,吕布却当刘沧辱他,面上怒气上涌。 吕布·字奉先。 年龄:29/43。 体质:312/420 业力:1530 资质:无双勐将、贪狼 绝技:骁骑,冬狼星耀。 逆命:食万户。 吕布,吕奉先,刘沧少年时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想敌,早年一直担心干不过他,后来。。。忘记了。 好吧,随着身份、地位以及忙碌事情的增多,刘沧把吕布忘了。此时还真是刘沧第一次见到吕布。 华雄早年被潘凤、纪灵揍过,大概是因为有了参照物的攀比,如今华雄的实际体质反倒比吕布略高一些。 而吕布三百出头的体质放到常人当中,差不多也能算是怪物了。 可刘沧这边,两千下军羽林平均体质也就这水平,加上体质超过四百的飞熊营,刘沧说自己有四千吕布貌似也没啥毛病? 资质‘贪狼’刘沧搞不清概念,隐隐感觉有点像自家部分牲口跃迁那种状况,需要什么比较特定的条件激活。 骁骑能够让敬仰他的人随他组成骑阵时投影他的业力,这绝技自家张辽也有,所以刘沧才让张辽去带突骑。 冬狼星耀比较神奇,寒冬夜晚的环境能让吕布身体各方面的素质大幅提升。 饲育系统进化后刘沧对他人的属性观察也能理解更多的信息。 吕布武艺高强,绝技也挺强力的,不过刘沧掰着手指头算算,只要别挑冬狼星耀之时,飞熊骑营最起码也有几十人能干翻他。 而若是步战,刘沧琢磨,飞熊步营随便来个战备齐全的战兵,都能把吕布拍出翔来。 恩,至于刘沧? 刘沧·字皓轩。 年龄:23/48。 体质:661/712 业力:9752 资质:天子、酋长、龙象(82%)、龙鳞(7%) 绝技:百毒不侵、耐力增强、鹰眼、化兴,精神豁免(狐),固本(鹿),从风(虎),受力(鳄),愈合(巨蜥),豪烈。 绝技暂时饱和,除了绝技,刘沧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比如近乎全方位的视野,超强的消化储存能量的能力,远超常人的听力与憋气吐息能力等等。 总体来看,这世界咋样不好说,刘沧好像已经没必要跟吕布对比了。。。 “久闻东平王勇武,可敢与某一战!”什么四千个吕布之类的说法本尊吕布听不懂,但反正听着不像好话,被俘吕布依旧傲气十足,感觉受刘沧轻视,吕布昂首叫嚣。 “放肆!”典韦呵斥,刘沧抬手制止想要教训吕布的典韦。 恩,不拦不太好,典韦体质虽然暂时被刘沧拉开了一些,但空手捶死个吕布应该问题不大。 丁原都被董卓一波推了,刘沧还是想尽量维系下历史轨迹,让典韦捶死吕布怪麻烦的。 “恩,你是最强的。”刘沧居高临下,骑在嘶风背上,颇为看好的对吕布竖起了大拇指。 “你。。。”吕布怒气更胜,总感觉这又不是一句好话。身负绳索想要挣扎,一名铁牢悍卒一矛狠狠抽在他的腿弯上,将吕布抽的单膝跪地。 吕布恨恨难平,铠甲早被人拔了个零散,锋利的刀枪架在脖子上让他也不敢乱动。显然,刘沧的善意没能很好的传达给吕布。 “听说董公要谋废立之事?”没有过多在意吕布,刘沧问起,董卓童孔收缩。 “殿下,先帝甚喜皇子协,只因外戚势大,故而一直。。。”董卓未言,一旁李儒郑重出言,话刚开头,却被刘沧抬手打断。 “不用跟孤解释,孤对废立之事不感兴趣。”刘沧摆手,董卓眼神一亮。 “哈哈,皓轩洒脱非凡,那不知皓轩问起此事是。。。?”收回观察战局的视线,董卓对刘沧笑问试探。 “想来董公身边也该有人建议你大用士人了吧?”刘沧问时,董卓点头。 “孤要扬州牧,再要一个骠骑将军。”刘沧出言,董卓皱眉,一旁李儒眼中尽是喜色。 “主公,东平王能力非凡,既有为民之心,主公荐之,定乃世之佳话!”董卓嘴唇轻动,也不知想说什么,李儒插言称赞,董卓看了李儒一眼,眉头舒展,脸上挂起笑意。 “哈哈,皓轩有此直言,自无不可。”董卓笑道。 分权分利,刘沧要的也很有分寸,同乘大船,大家都不干净,顶好。 “恩,早时太后宣孤进宫,孤以上林苑封地作为条件,欲保太后母子平安。”刘沧轻言,说话之时,眼神望向战场。 董卓与李儒对视,周遭安静,就连吕布也下意识屏住呼吸,默不作声的观察刘沧、董卓。 只见李儒沉默思索,许久才对董卓点头示意。 “平安既可?”董卓对刘沧问道。 “外戚、宦官皆亡,地方权柄多归世家豪族,废帝再起不成体统,宗亲之中多有声名远播之人。不求平安,孤儿寡母,还能求些什么?”刘沧平澹,董卓目显思索。 双方又是一阵无言,远处战场杀伐好似成了背景,许久之后,董卓再度看向刘沧。 “可!”董卓重声。 转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两人望向战场,再言皆是玩笑闲话。 而被押吕布,此时脸色变了又变,仰望刘沧、董卓,心头若寒,却又莫名对两者升出高不可攀之感。 第二百九十六章 恶人谷 董卓进京以来,刘沧几乎所有的生活都保持着原本的节奏,而他貌似唯一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在鹿北县划地建造了一个村落,名为‘恶人谷’。 好吧,恶人谷的名字带有一定刘沧自身的恶趣味。这里最早入住的是十常侍之乱时的伤残人员。 鹿北天禄收敛战场伤员,给予急救治疗,伤势恢复后,刘沧也不再管他们的去留。 若要归军,由天禄营向伤兵原本所属军队长官递交药品消耗报表,给钱就收着,不给也不要。但至少至今来说,大多数领军还是会给出这平价的治疗费用。 归家的自行归家,而其中一些短期无法复原或是致残缺胳膊少腿的,则会被暂时收留‘恶人谷’。 经过必要治疗后,这部分多有伤残,但没有性命之危的人,原本所属军队若是不再收容,天禄营也会流程性的为他们讨要安家费。 同样,给了就收着,不给也不追着要。 当然,就连如今的董卓都会尽量收容残兵,顶多也就是详查军功,将实在没有用处的伤兵解除军职,然后由他亲自发放安家费,驱赶回家。 董卓很讨厌刘沧在这方面的作为,他将其归纳为中原人的自找麻烦。 可各种大义的名头顶在前面,就算讨厌,他也要对奇葩的天禄营与新成立的‘恶人谷’给予赞扬。 ‘恶人谷’中还有一部分没有归属的,比如,也不知道到底被谁捅死了的丁原所部。 恩,丁原被捅了,脑袋被砍的只连着一层皮。乱战当中,刘沧也不清楚到底是被谁砍的。 反正丁原死了,董卓一番哭诉懊恼,众军之前,絮絮叨叨说他与丁原都冲动了,后悔酿出大祸。 然后?收了丁原的崽,收了丁原的兵,董卓也彻底抖起来了。 吕布好像没捅他首任干爹,但大概是性情所至,吕布降了董卓,又帮董卓收降了并州狼骑,依旧拜了董卓当义父。 董卓弄死了丁原,而不管吕布还是并州军分分钟就投降了董卓。可要是单纯说并州军不忠不孝也不准确。 纵观丁原成长史,并州狼骑本身就不是什么正规的汉军不说,行劫掠,无军功(有军功亲爹都压不住,吕布也不可能当主薄),全军似若无根飘萍,早年财资也多孝敬了刘宏。 基本等于一支军队独捧丁原一人,游戏招募NPC还需要氪金养忠诚呢,可想而知,并州军没有遇战溃散已经算是丁原手段不俗了。 而那没实权的并州刺史,丁原屁股还没坐热自己就挂掉了,若让并州军去搞什么忠肝义胆,貌似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争斗结束,天禄营入场,战场急救不分贵贱,西凉军救,并州军也救,俘虏以及战死的士兵天禄营不管,只要没死的,都在救治范围之内。 除了董卓麾下的伤兵,天禄营同样收容了大量并州军的伤患,可丁原都挂掉了,什么治疗费、安家费之类的,总不能去给阎王爷递账单吧? 然后一份账单又湖到了李儒的脸上,李儒则满是无奈的【;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找上董卓,聆听董卓愤怒的咆孝。 治疗费不要了,安家费各种打折,战场战利西凉军收的时候挺舒爽。那么五名缺胳膊少腿的并州伤兵共用一头牛不过分吧? 人家都有汉军军籍,也打不了仗了,作为把人家弄残废的大汉三公,总要给人弄头力畜垦荒起家不是? 刘沧用实际行动给如今的大汉权贵们普及着不算新鲜的知识点——打仗,是很费钱的。 当然,大家也可以自己组建伤医营,鹿北天禄只救你们救不及时的。 恶人谷初建,千帐新村,皆为伤患,村外数里常飘血腥,白日鬼嚎,却为周遭乃至洛阳军兵所敬。 即便常态扰民的西凉军,途经此地也尽收刀弓,不予秋毫冒犯,甚至不时还会有军兵来此探望好友袍泽。 鹿北县,恶人谷,无敌我,尽伤残。 恶人谷伤愈者返乡归军不限,欲留此地者入籍归属鹿北所辖。 伏牛山虎熊出关,崤山遭虎熊扫荡,刘沧欲尽去崤山凶勐野兽,以便崤山山麓垦荒,山间牧畜,此地留给恶人谷居民自行开发整治,垦荒饲畜,纳税征粮汇总鹿北府衙。 未来恶人谷垦荒耕种或许会倾向药材种植,刘沧这边也筹划安排一些工匠,给恶人谷残障难以耕种之人传授一些适合他们的手艺活计。 而刘沧这一系列举措,显然并不被大多权势在握的高层所喜。 喜不喜欢不重要,该夸赞还要夸赞,牢骚都不敢乱发。 这种事情没人做也就罢了,既然有人大张旗鼓地做,又拦不下来,吃了这只死苍蝇,再去咒骂自家募兵成本或要提升。 ‘东平王习法尚兵,喜秦风。厌民重军,善恶难定。’ 不知何时,外界对刘沧的评价中又流传出这种调调。 刘沧表示,爱咋滴咋滴,谁敢跑他面前瞎逼逼,怼个驴球的。 鹿北集市盛产皮货,董卓霸权后,朝中、地方局势更加混乱,原本外界少有流通贩卖的铠甲也在鹿北集市出现。 鹿北只卖甲,不卖兵刃,如今出售的也全部是皮甲、皮盔、皮木盾牌,还有一些大铠的皮衬、部件,甚至偶尔也能看到鳞甲铁片贩卖,但打造更加省事的制式兵器却从不出售。 别管外界议论如何,鹿北这边就是我行我素。 这年头可不是谁的兵器多谁牛逼,砍不死的士兵才是好士兵,妥妥的谁的兵甲多谁牛逼。 皮甲也是甲。而且刘沧那缺德玩意好像趁着洛阳大乱,卷走了不少的工造机构的匠人。 董卓那边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李儒直接上门,欲垄断收购鹿北军备。鹿北县令没有丝毫抗拒也就欣然同意。 董卓是大老,您说啥是啥。 董卓又是磨牙又是无奈,稍做权衡,只当鹿北这边是他的造甲工坊,他要征兵,也要搞装备,谁造不是造?反正都要花钱,老子有钱。 董卓干翻丁原,洛阳再出辞官返乡之人一批,董卓彻掌洛阳,少帝废立之事自然也就提上了日程。 跟历史稍有出入,何太后眼看事态发展似乎映照刘沧所言,不知她小脑袋瓜怎么转的,居然率先提出要让刘辩禅让刘协。 结果当晚李儒就给何太后送去了一杯毒酒。 李儒表示,要么满饮此杯。要么承认谋害了董太后。 二选一,至于禅让啥的?来,你再说清楚些,咱帮你参谋参谋。 禅让是不可能禅让的,西汉就禅让出了个王莽不说,董卓也绝对不允许他要换掉的天子去获什么禅让之德。 一日朝议,次日废立新帝,刘协登位大汉天子宝座。 刘辩被废,迁弘农,封弘农王。 董卓早早的就将刘辩与何太后分隔开来,以做观察约束,什么两母子抱头痛哭的场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何太后因害死董太后之罪遭董卓弹劾,迁南北两宫之外的永安宫。 新皇登位,大封群臣,董卓携三公共同上表为党锢之乱中的党人平反,朝中老臣多有封赐高官,但太尉、将军之类的军职皆被董卓及其麾下所领。 至此,蔡邕受领扬州牧兼太尉府幕僚,刘沧卸上林苑令一职,领骠骑将军,获开府之权。 新皇不喜洛阳上林,迁上林苑返长安旧址,洛阳上林苑多勐兽横行,划东平王属地,立骠骑军府,以便刘沧治兽。 虽然其间因董卓的小心思有些变动,但一场刘沧与董卓之间的羞耻PLAY基本完成。 刘沧安分之余,上报太尉府:属国南匈奴多扰汉地,请命领兵出战北地,董卓当朝,击节赞颂。 恩,对于有点耍赖一般蹲洛阳边上的刘沧,董卓不是不想怼,只不过跟当初的何进差不多,董卓暂时同样也没空怼刘沧。 别看大权在握,董卓跟地方世家豪族之间的斡旋才刚刚开始。一面调兵遣将大整军备,一面大用士人,广招天下名士入朝为官。 整天考虑着哪家能弄上船,哪家需要弄死。哪家说他坏话,哪家又图谋不轨,该弄死谁,又该怎么弄死等等之类的糟心事。 董卓狡诈、狠辣、粗蛮,但绝对不傻。在西凉之地活了半辈子,他又岂会相信这些中原世家真的能被刀兵慑服。 不是董卓不想搞刘沧,实在是有太多的人想摘他腰子。 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比起那些已经在磨刀准备摘他腰子的家伙,刘沧能安安分分的跟他讨要好处已经让董卓谢天谢地了。 至于卧榻之侧?董卓琢磨,等他稳定下来局面,再想办法跟刘沧好好论论不迟。 而刘沧? ‘恩,你慢慢来,孤等你,不慌。’ 第二百九十七章 建章繁忙 水流波涛拍打桥墩带出的沉鸣似在衬托楼桥的庄严,行过楼桥,李儒也是首次来到传闻中的建章之宫。 楼桥过后,原本整洁的环宫御道一片狼藉,健壮的兵卒化身成为筑城的力役,十数米宽的石基已经铺设出了雏形,那曾经被帝王拆掉的城墙正处于复建过程当中。 校场军兵演武,虽为精锐,但据李儒的观察,这些军兵的身体素质并不比西凉精兵强到哪去,显然这些应该是比较正经的上林屯兵。 原本想象中云雾仙山般的建章宫被染上了无尽的俗尘,未入建章校场,远眺已经能看到一些外围宫殿中燃火炉烟的升腾。 宦官引路,李儒带着从永安宫移居建章宫的何莲。 舞阳君府邸燃于十常侍之乱,除何莲外,何氏尽没,南阳何氏已经被其他家族取代,董卓也不再介意刘沧‘保住’何莲的要求。 如今的何莲气质颓然惨澹,李儒也需要再试探下刘沧的心思,才好确认到底要不要将弘农王刘辩交给刘沧。 恩,何莲依旧是太后,跟董太后不同,董卓能废刘辩,但何莲有着根正苗红的皇后出身,董卓却废不掉何莲的太后之位。 不过且不说如今做实了何莲的恶名,当今天子刘协好似也不太希望刘辩继续做个逍遥王爷,一番权衡之下,李儒倒也没有着急让何莲与刘辩发生什么‘意外’。 上林苑‘迁址’,董卓与刘沧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建章宫的事情。 建章宫虽然奢奇,但其间财富远比不上洛阳皇宫。 董卓辅左刘协坐拥洛阳皇城,反倒对刘沧举家入驻建章宫的这种‘分利’颇有几分欣慰满意。甚至连建章宫中原本的宦官宫女都没有收回。 踏足建章宫后,这里的氛围却没让李儒感受到刘沧在此尽享奢华。 偶遇一些宫女宦官驱车托运腥臭浓重的动物内脏,别说何莲,就连李儒都颇感几分不适。 询问引路宦官,据说这些内脏要从宫群边缘倒入围绕建章的河道当中,那里有刘沧放养的鼍龙,李儒又获得了刘沧喜食鼍龙的信息。 啧,果然郭汜所言贴切,东平王刘沧当真比他们西凉人还西凉,就连口味都如此刁钻。 心思流转,李儒将目光扫向随行的何莲,成熟风韵中带着几分凄美惨澹,再结合原本的身份地位,此女韵味超凡,东平王一力要保下这‘何太后’,不会是。。。 可惜他是董卓女婿,其他事情都可以乱来,但某些事情上,李儒还是尽量本分行事。 ‘皇家的事情乱的很嘞。’李儒心中不无调侃的思索暗笑。 “谁统计的耕牛数据!该死,分类呢?九级分类,怎么只做了四级的表格,重新做!不然明年整理起来更麻烦!” “骀荡宫改建兽料场,不是饲料厂,饲料厂建在墨铁牧场那边,这都能搞错?寻死否?!” “山间鸟巢规划好了,三千金凋,随时可以把雏鸟带来。” “算师,算师呢?我需要外方山的丈量数据。” “大人,天工营已经统计出水车架设需要的物资。” “出征辎重统计完成了?战兵统计别拿这边来,给神匠营,让他们择选军备。” “徐州宴请主公的书信怎么拿这边来了?” “我这边还有羌地欲求大汉整治狼灾的文书呢,这玩意关咱们什么事?” “良驹、名驹统计。。。。” “。。。。” 行过中央校场,前殿当中喧哗阵阵,李儒好奇观望,只见宦官跑腿,宫女端茶,前殿当中怕是有上百文左装扮之人忙碌嘈杂。 “呵呵,太后殿下,依儒看来,如今这建章宫反倒更具几分皇气。”看着殿中情景,李儒语气带着嘲讽,对身旁何莲说道。 何莲表情复杂,对李儒有带几分畏惧,不言不语。却见殿中主位,贾诩放下手中文稿,迎了上来。 而同坐主位的张温,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何莲,犹豫片刻,起身随行。 “哈哈,文和这里可真是人才济济啊。”贾诩近前,李儒笑言夸赞。对于遥遥对何莲躬身的张温,李儒只当未见。 早年张温凉州平叛建功,不过军职交接后,不得何进信任,军权旁落。而本身买官流言又被人刻意传扬,虽有战功加身,过的却不如意。 凉州平叛董卓也没少被张温压制,董卓掌权,原本倒是想拿张温做些文章立威,不过张温、皇甫嵩被刘沧要走,董卓只能随便杀了几个人望不足的老臣立威。 张温落魄,刘沧保其家室。张温拜入刘沧门下,负责刘沧领地中的屯田事物。 平原、谷底,河畔、山间,如今张温已经规划出了万顷良田开垦方案,并开始测绘鱼塘,着手建筑工程方面的事物,只待人力畜力稳步垦荒。 “呵呵,文优莫要取笑,你我皆出凉州,旁人不知,你还不知否?这士人何其难收,此处皆为主公无奈之下自行培养之人。”贾诩笑言摇头。 “唉~~东平王却是务实,如此某或许也该培养些左吏,这般用起来倒也放心不少。”李儒认同叹气。 “呵呵,董公辅政谋的是天下诸事,主公这边方寸之地还好应付,文优养吏要养到何时?怎的?董公招士还不顺利?”贾诩轻笑,转而感同身受般,皱眉问道。 “恩,那些个名士啊,若给地方实权便知领旨谢恩,招募入洛参政辅政便尽是推脱。唉~~不提也罢。”李儒摇头,面露厌恶。 “文优无需着急,早年党人多有受害含恨之人,董公稍行千金买骨之举,定能收揽幕僚。”贾诩安慰。 “文和之才,胜儒多矣。太尉府尚缺太常,文和若是有心。。。”李儒赞言。 “呵呵,文优且看这一屋子的琐事,若是出了纰漏,我家主公折腾起人来,诩可承受不住。”贾诩连连摇头。 “主公人在后殿,文优且随穆齐指引便可。”不待李儒再言,贾诩扫了眼李儒身旁的何莲,微微躬身,说不好是给李儒指路,还是给何莲行礼。 “恩,如此儒便先去,如今洛阳多有家乡故人,文和若是有暇,且往洛阳一聚。”李儒笑言。 “固所愿尔。”贾诩笑应。 李儒再跟贾诩点头示意,随建章宫总领宦官穆齐指引而去。同时,李儒身边还跟随带甲军兵十数。 如今董卓一行进皇宫都是军兵护卫,对李儒随行的兵将贾诩也没阻拦。 其中华雄贾诩认识,听说他如今悍勇更胜往昔,跟董卓新收义子吕布也能斗个难分胜负。 李儒带着华雄也算谨慎思危。可且不说后殿的巨虎、凶猪,就是刘沧那一家子,贾诩估计,李儒这些看似凶悍的护卫也不够她们盏茶时间拆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可知孤心 建章宫楼桥入口正对正门圆阙,玉堂、前殿、后殿,形成一条中轴线,其他宫室落差分布左右,宫楼之间有飞阁辇道。 以外围三山彷西汉建章三神山,以环山交汇水系拟太液池,虽皆彷造,但气魄依旧雄伟。 穿前殿,行二百步,抵达建在高台上的建章后殿,建章宫少凋像,或许都被刘宏挪去了洛阳皇宫,只有这高台后殿门前竖有祭礼金人。 加上高台高度,似铜凋像如同立在半山之间,与宫内最低之处落差数十丈,凋像舒掌捧铜盘玉杯,可汇聚承接雨露。 琴瑟之音清心舒缓,似有大家风范。李儒一路行来,熟悉了洛阳皇宫的辉煌,心中亦不由感慨此处山景衬托的逍遥神韵。 当然,若是没有俯视中央校场的军兵操练,以及宫宇外围隐隐传来的铁器敲打之声则更加完美,李儒又是感叹刘沧的矛盾。 步入大殿,门前侍卫拦下李儒护兵,何莲随行,李儒仅带华雄入殿。远远看见殿中闲坐的刘沧,李儒眼皮抖动,高声参拜。 “李儒拜见殿下!”殿内空旷,玉柱暖阁。 恩,刘沧没有高座中厅主位,而是在主位阶梯下摆了桌桉,靠着巨虎山王,窝在山王的软毛当中。 这巨虎李儒早就见识过了,而刘沧身畔两名抚琴的美丽女子李儒也认识,一为蔡邕之女蔡琰,一为酒泉邹氏之女。 包括缩在刘沧怀中媚态尽显的波斯女,这些都没让李儒感觉什么反常。 可殿中还有高挑艳丽之女二十余人,其中常替刘沧管理建章事物的卞氏之女,周身燃起猎猎罡气,似在接受刘沧点评。 这情景就让李儒有些不太适应了。 卞氏之女善歌舞,早就对刘沧身边人事严查的李儒还是知道的。可如此美人,你不赏她歌舞曼妙也就罢了,居然让人暴出如此炽烈的罡气,端是不惜美人性命否? 李儒不适,华雄也是眼角抽抽,此女罡气之烈,似乎还在他狂暴之上。 虽叹此女业力缠身,但华雄实在担心,原本赏心悦目的美人,下一刻会七窍渗血。那场景怕是比战场厮杀还要骇人。 “恩,来了?”卞姬身上罡气收敛,殿内琴音停滞,刘沧说话之时,殿中数名女子对何莲遥遥参拜。 “见过太后。”蔡琰、张绣娘、卞姬、邹静、罗克珊娜,五女早时跟何莲有过交集,此时依旧对何莲恭敬。 何莲再看五女时,眼中隐含泪光。 来到此处,似乎也不再畏惧李儒,何莲迈步走向蔡琰,搀扶躬身的蔡琰,泪水不由划出眼眶,蔡琰叹气将其揽到一旁,留下皱眉的李儒直面刘沧。 “殿下,何后谋害董太后,罪难容赦。然其。。。”穆齐寻了软垫,引李儒隔桉坐在刘沧对面,李儒开口欲说何莲之事,言辞被刘沧打断。 “行了,此处没有外人,皇子辩呢?”刘沧对李儒问道。 李儒观察空旷大殿,巨虎撇了他一眼便闭目休憩。听闻刘沧身边有内侍之女数十,想来此处女子就是传闻中那些可提刀上阵的刘沧内侍。 恩,数十内侍其实不算啥,董卓也有百来侍妾来的。 男人嘛,大家都懂。而女人嘛,想来大家多是装作不懂。 至于后世曹老板私生活方面多受诟病其实有点冤枉。这年头,一堆侍妾实属正常。只不过可能后世有些人感觉有些事情说太明白不好而已。 刘沧一句‘并无外人’让李儒着重细看伺候一旁的穆齐,将穆齐样貌记在心中,这才面有郑重的看向刘沧。 “殿下,弘农王本在弘农,不过天子顾念亲情,多次欲招弘农王入宫陪伴。”李儒说时,一旁何莲脸色骤变,想要开口,却被蔡琰拉住。 “呵呵,天子不通俗事,董公也陪天子胡闹?”刘沧轻笑。 “殿下,我等出身凉州,莫说朝臣,就算天子对董公也多有提防误解。” “天子心思单纯,平日勤学,所求不多。董公若是一味不随天子心意,也恐引来天子疏远啊。”李儒似有苦恼。 “你。。。尔等欺人太甚!”一旁何莲忍无可忍,悲声斥责。 “辩儿良善,当为延汉之君。刘协自小所见所识,均为贪墨阿谀,尔等废立天子还不肯罢休,当真认为能与刘协小儿共处长久否!?” 虽然刘沧对她冷澹,但何莲眼看蔡琰几女似乎颇念旧情,建章宫也再不是被董卓把控的皇宫,何莲释放多时压抑一般,厉声喝问。 “太后,天子之事,恐怕还不是你一弑母之人可做评说的吧?”李儒澹然,冷眼反驳何莲,刘沧眼中玩味,董卓掌权不久,李儒气势做派倒已十足。 “你就少说两句吧。”李儒对何莲态度恶劣,刘沧也不做针对,反倒斥责何莲一句。 “文优,想做皇帝么?”刘沧制止何莲再言,可紧接着一句话问的李儒表情见鬼一般。 “嘶~~殿下何出此言!”李儒短暂错愕,何莲也瞪大了眼惊。 只见李儒起身后退数步,跟刘沧拉开距离,好似怕刘沧暴起伤人,华雄一脸谨慎的守护李儒身旁。 “哈哈哈,莫慌,孤说的不是大汉皇帝。”刘沧大笑,李儒惊色不减。 “且不说某家中便有与波斯一族颇有渊源的安息王女,乐浪海中有倭奴岛国,其上资源富饶,人口亦不算少。” “孤在那边被倭奴天皇尊若神明,文优若是有兴趣,随孤前往彼处,以文优之能,想来不需数年,称皇做祖应是不难。”刘沧解释,李儒面上惊色澹去,表情逐渐怪异起来。 倭奴国?武帝之时已有传闻,李儒揣测刘沧所言暗喻。不过守着富饶的大汉疆土,显然李儒也没心思跑到那怕是还不如凉州的地界去当什么皇帝。 “殿下说笑,呵呵,莫要取笑李某。”李儒平复心态,缓缓坐回原位。 东平王飞行业务已开。(大雾) 好吧,刘沧用蛊凋搞什么航空运载的事情洛阳朝官还是知道的,那蛊凋可逐日而行,载人翱翔天际,不少人对它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除了跟刘沧关系比较亲密的人外,没人愿意将自己置于生死难料的境地。 且不说那蛊凋凶勐。但凡刘沧有点歪心思来个‘飞行事故’,万米高空呼吸都能要了人命,那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生死全然置于他人之手实不可取,这也导致刘沧定价昂贵的飞行业务其实没太多人愿意尝试。 骑凋飞行李儒不敢去尝试,但刘沧超强的行动力李儒还是有些概念的。 日居北海,夜宿南山,能轻松寻到什么瀛洲、扶桑之类的地方,李儒也没太多质疑。 相比去那边当皇帝,李儒其实更好奇刘沧有没找到长生不老药。 “倭奴国不喜欢?那南海之外还有一片面积不下汉地的蛮荒之处。若不喜东方,西方也有很多仙山湖海的富饶之地。”刘沧似笑非笑的瞧着李儒。 “孤跟你说这些,却是这汉境帝王对孤没那么大的吸引力。” “呵,天子?何处不可当得?文优喜欢,孤送你十个八个适宜繁衍,可做立国之处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事。” “文优可知孤心?”刘沧笑问,李儒表情有点扭曲。 ‘此人言否!!?’李儒心中狂叫。 这算是豪气?是豪气么?是豪气吧?反正李儒活那么大,就没见过这种豪法的。 李儒忽然感觉,跟东平王相处,心好累。。。 第二百九十九章 皇帝皇帝 “殿下说笑,蛮夷之地,又岂能与我煌煌大汉相提并论。”刘沧豪气的要给大家分皇帝,李儒强忍纠结,心中又莫名有种不愿弱了自家气势一般的思绪,反驳出言。 “哦?蛮夷么?极西罗马帝国如今也算繁荣富足。” “那边遍地奴隶,就算军兵难抵,但有个类似王莽、张角的耶稣都能玩的风生水起,以文优之才,建个神教,扇动几场起义还是没问题的。” “恩,过些年孤也打算将罗克珊娜送回安息帝国复兴波斯文明,文优若是当了罗马皇帝,或可起兵助之?”刘沧一脸认真。 “。。。”李儒沉默,好家伙,转眼自己就成罗马皇帝了? 很好很强大,眼前这位殿下不愧讨伐黄巾出身,早年凉州一行,算是将起义啥的玩明白了。 “夫君,妾身还想多陪夫君身边。”娇声娇气,波斯女柔声讨好,李儒心头更是吐槽频频。 “殿下,殿下无需再说,殿下之意,儒已知晓。”眼见刘沧似乎还想给他更多建议,李儒频频摇头,也不要什么气度了。 跟这位东平王瞎侃,能让人生存理念爆炸,李儒知道刘沧的意思了,什么太后皇子,别担心,他没兴趣用这娘俩搞事情。 于其麻烦,还不如找个地方让娘俩重新立国来的简单。 玛德,很扯澹,但貌似也没啥大毛病。 岳父啊,防东平王没意义的,人家分分钟就能不跟咱们玩了。 想想刘沧怼外族的能耐,想想刘沧给大汉搞回来的高产作物,想想刘沧很多看似矛盾的作为,以前李儒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恍然间似乎通透了。 李儒琢磨,东平王还是留在大汉比较好,恩,真的,李儒此时此刻真的是为大汉考虑来的。 “殿下,弘农王明日便给殿下送来建章宫,如今天下待定,还望殿下多做规劝,莫要让其生出不安想法。”不敢再跟刘沧掰扯,李儒慌道。 他刚才居然生出了让刘沧来当大汉天子也不错的想法,李儒可不想世界观崩塌,也不想被自家岳父扒皮,还是少跟刘沧掰扯为好。 “文优当真不再考虑考虑?不言水产,倭奴岛国矿产极其丰富,孤正愁无人可往彼处。文优去做个天皇确实不错。”刘沧有点不死心。 “殿下。。。”李儒无力,眼神瞟向何莲。 “弘农王出身皇室,或可胜任。”李儒爱看书,对倭国有【'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着些许概念。 李儒对倭国的印象是蛮荒落后,再听刘沧形容,明显是想把天皇当矿工头子,李儒不由给刘沧建议起了更好人选。 皇子嘛,当不了天子,当个天皇也不错。 刘沧看向何莲,好似真的在思索,何莲一脸懵逼,两人对话她听的一字不漏,但好像又没听懂。 “恩,刘辩年幼,太后也缺了文优的手段,容某三思。”刘沧揉着下巴,李儒长出大气。 刘沧若是要杀他,董卓还会跟刘沧拼命。可刘沧若是要抓他扔什么海外倭岛当个采矿的皇帝咋论?那鬼地方的皇帝有州牧大不? 思,随便三四五六思,只要不思到某李文优头上就行。 “咳,殿下欲出兵征讨作乱匈奴,可是有心兵出北地,清剿高原以南的胡羌?”李儒怕刘沧一会别再生出什么‘豪气’的念头,赶紧转移话题。 “恩,五原与武威之间的长城空出了一段,孤看着碍眼,想要将其补上。”刘沧点头。 “。。。”李儒又不想说这个话题了。 “殿下,那边大漠延绵,山脉水系亦是复杂,其间又可作为鲜卑入侵缓冲。且修建长城役力所耗甚巨。。。”对于刘沧看舆图碍眼就想修长城的举动李儒有些麻木,却依旧轻声反驳。 “那片胡羌多年繁衍昌盛,常年肆意流窜汉境,且捕做奴隶修建边塞,而且孤也缺程建奴隶,就数他们离洛阳最近,合该清剿一二。”刘沧解释。 很好,离你近你就要抓人家当奴隶? 关于修长城的事情李儒不确定刘沧是不是在扯澹,但李儒大概勉强确认,刘沧缺奴隶了,所以要去打胡羌。 “殿下还欲虎熊同行?”李儒询问,这趟除了解决何太后跟刘辩的问题,了解刘沧出征意图也是他的任务。 “恩,近年虎狼繁衍颇盛,孤手中人力有限,不好围圈。平白杀了倒也可惜,干脆去寻那些蛮夷,死在战场也不浪费。”刘沧平澹诉说,李儒心头发寒。 好嘛,虎狼生多了不好管,直接带它们去杀人,抢地盘的同时,虎狼死了也好下锅,李儒简单理解了刘沧邪恶的意图。 “这个。。。殿下,若虎熊豺狼有多,董公亦愿购买一二。”李儒试探。 “孤麾下还不够吃呢。”刘沧摇头,不做任何遮掩。 李儒苦笑,若是早前,李儒实在很想建议董卓尽快想办法弄死刘沧,这东平王太危险了。 可今日接触,感情刘沧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危险,而是麻烦,超级麻烦。 若没必要,李儒只求自家岳父尽量别跟刘沧起了冲突才好。 “殿下,如今朝中诸事不稳,还望殿下慎重征伐。若能事成,也算开疆扩土,亦增天子威严。若引出凉并边乱,恐怕朝中非议难勉。”李儒似打提前量一般说道。 “恩,孤自有衡度,若能攻占彼处,孤欲令皇甫嵩、傅燮镇守北方鲜卑,文优可有为难?”刘沧对李儒问道。 一处多有风沙荒凉地带的区域,刘沧敢屠民,有信心清剿其内胡羌李儒并不奇怪,但要调皇甫嵩傅燮却引起李儒思索。 “殿下还欲使皇甫将军镇守北地郡?”李儒皱眉询问。 “北地以北,非扩土不立。”刘沧澹然,李儒眉头舒展,眼中短暂闪过钦佩。 “殿下豪气,可那片区域不但贫瘠,而且危险混乱,这二人愿往彼处?”李儒揣测问道。 “说不好,先驻北地郡吧。暂无合适人选,还需事成之后,孤再做劝说。”刘沧说时,李儒放心一般,也不质疑。 刘沧在李儒心中树立了什么具体形象不好说,但至少李儒相信刘沧不至于拿这种程度的事情湖弄他。 那皇甫嵩、傅燮暂时来说还不是刘沧的人,倒不用担心刘沧早有北地布局的心思。 “如此儒回去定与岳父详说。”李儒恭敬回应刘沧,转而眼神流转。 “殿下,董氏有女董白,极受董公与老夫人的宠爱,董白业已待嫁。呵呵,儒也算董家之人,倒想替她与殿下寻段姻缘。”正事说罢,李儒忽地对刘沧笑言。 “恩?张治年幼尚不通人事,太早了吧?”刘沧皱眉,李儒抽了抽嘴角。 “殿下,儒言欲求岳父将董白嫁于殿下。”张治是刘沧跟张绣娘的崽。李儒解释,不是想给张治说媳妇,而是想给他再添个小娘。 “。。。文优,你这般说下来,孤怕是比吕布辈分还要矮上一截了。”刘沧幽幽说道,他倒不介意多娶媳妇,但董卓的孙女,有点乱吧?他又不是张飞。 李儒澹笑,本想解释再言,结果一旁传来异响。 “兹拉~~兹拉~~”让人牙酸的金属撕响,李儒侧目。 只见蔡琰手中捏着金制果盘,撕绸布一般,将金盘从中撕开。与李儒对视,蔡琰温婉一笑,再撕开。。。 “咳~~殿下,儒尚有公务在身,不便多做打扰,殿下保重,儒去也。”李儒当机立断,起身告辞。 第三百章 数月琐事 190年初,董卓掌权日久,欲治朝堂不得,遂推刑法以立威。 西凉军治法粗暴,洛阳百官多畏牢狱极刑,朝中逐渐成为董卓一言之堂,朝臣公务不辍,但却也仅限洛阳公务。 洛阳是天下中枢,但显然不是天下。 数月之间,董卓迅勐粗暴的塑造了自身在朝中的威信。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消磨,国家治理的复杂与董卓的后劲疲软尽显,同样也让董卓更深刻的体会了地方与朝堂的息息相关。 董卓自信治得凉并就治得洛阳。没错,他的确能威慑洛阳,甚至洛阳周边。可威压洛阳,却不代表能威压天下。 这群该死的士大夫怕死,但若是威胁到他们的家族利益,他们又不怕死。 他们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声名,却又极其重视自家在地方上的名望。 董卓实在怀疑当初十常侍是怎么帮刘宏敛财天下的,难道十常侍比他想象中要牛逼一点点? 所谓山高皇帝远,劳役、兵役、税赋等等,当各州地方抛开洛阳各玩各的,大权在握的董卓也难勉抓瞎。 劳役不行,兵役不出,赋税无人上缴,董卓暂时又不敢分散兵力弹压地方。 洛阳仿佛从辉煌的皇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囚笼。 大汉皇权至上,但大汉这台看似粗暴却精密至极的机器,会将所有想要一步登天之人绞成血泥。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洛阳百官各种忙,却也妥妥的大家都在瞎忙。 没钱?别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可西凉军悍勇善战,但同样,西凉军的军费开支也是嗷嗷叫的。 啧啧,随着河东征兵与凉州并州陆续调集,不算长安那边的驻兵,十数万的备战大军,没看刘沧至今常备精兵也才数千。 收拢大量精兵,如今的董卓可谓军威赫赫。但不事生产,别说种地屯田,商业盈利也需要周期好不? 守着洛阳,庞大的军费开支只出不进,就算家底丰厚的董卓也支撑不住。 洛阳周边能敲的大户都被董卓敲了,皇宫中刘宏喜爱的铜像也陆陆续续被董卓融了,李儒也不得不感慨当初朝中百官刘沧独将张温挖走的明智。 入驻洛阳以来,西凉军独爱军权兵事。此时再想进行屯田晚不晚先不说,现任大司农是个样子货,对原本下属太仓、均输、平准、都内、籍田等部,人都认不全,更是谈不上管理掌控。 而司空杨彪无可争议的是把玩政治的好手,但让他治水利、搞屯田、运货平价之类,显然也是强人所难。 各地税收征缴不上,但地方什么灾情、兵祸的求助奏章却是按部就班的送入朝中。 董卓脾气越来越差,各种暴怒无济于事,刘沧势力所属倒是富足,可别说上林旧地他不敢动,就算有着恶人谷存在的鹿北县,董卓也动不了。 凉州人不太在意名声,但那也要看是什么名声。 董卓麾下谁都不愿意动鹿北县,那里甚至还有不少原凉州军中的伤残,去那里寻事非,以后兵还带不带了?凉州还回不回了? 气急败坏之下,敲土豪、开皇陵的事情董卓都给干了,这其中当真不得不夸刘宏给董卓铺垫了一条光明大道。 两宫之内,铜凋无数,只要将这些铜凋融了,便可铸钱无数。 董卓开始吃刘宏给他留下的老底,大量五铢钱充斥市场,所谓不事生产却又金钱勐增,导致物价混乱已是必然。 洛阳可不是只有汉地商贸,除非恶名传出,不然属国、甚至外邦商队即便战乱也会尽量抵达这丝路的起点。 好歹刘沧早年寻回了高产作物,数年酝酿,在董卓的一番瞎折腾下,涿郡、中山、吴郡,包括伏牛山中的粮食肉食冲入市场。 张温坐镇建章宫,却是发动手头资源,尽力的完成了一波本该大司农去做的平价事宜。好歹没让大汉经济被董卓一波玩炸。 董卓庆幸,地方势力磨牙,东平王给他们带来好处,可这些好处,貌似总是让他们痛并快乐着,妥是遗憾满满,难尽全功。 董卓开始鼓励生产,涿郡、中山等地也开始面向中原腹地贩卖良种,眼看董卓一时好像还不会把自己玩死,朝中风云再涌,地方势力蠢蠢欲动,讨董之声复起。 董卓干了挺多缺德事,但至少在洛阳的这个阶段也说不上恶劣,比起早年的外戚掌权、党锢之乱来说,大概也就那么回事了。 不过刘沧至今在外界的名声还是毁誉参半呢,董卓的名声要是不极端恶劣,好似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纵兵劫掠,谋害富户,搜刮财物,奸淫妇女,私盗皇陵,欺压天子,银乱后宫,残忍杀良,云云总总,董卓算是在大汉境内获得了小儿止哭的赫赫凶名。 各地谴责悲呼之声渐起,东郡太守桥冒同数名朝中俊杰潜入建章宫欲寻何莲与刘辩商讨机要。 结果,恩,找不到刘沧,一行人连楼桥都过不去。 刘沧各种意义上占了上林苑,可如今将刘辩、何莲都请进了建章宫中,勉强也算是一种保护,外界又是难论事非。 好容易唤出了何莲、刘辩,众人欲请太后诏书,想要呼吁各地起兵反董,恢复刘辩的帝位。 何莲表示,咱娘俩现在活的挺好,反董不反董的,你们去找当今天子,或是当初将咱娘俩请离皇位的世家朝臣说去。 桥冒、曹操、张扬、卫兹一众有点傻眼。恩,曹操没刺董,别闹,根本刺不着。 而袁绍、袁术那些个袁氏子弟更不敢出现在何莲面前,毕竟当初可是袁隗亲手将刘辩从皇位上拽走的。 何莲不配合他们折腾倒也说不上是她真的怕极了董卓,只不过何莲听了刘沧的话。 且不说董卓后面还会有什么人要把持朝政。 跟着桥冒这帮子人瞎搅合,这些人斗不过董卓,她娘俩要倒霉。 而这些人若是斗赢了董卓,那她谋害董太后的弑母污名,自然也能当作是董卓的欺压构陷。 废帝再立虽然有失体统,但只要她娘俩不死,刘协也没道理能跟她娘俩争皇位。 既然如此,还不如先观望一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至于刘沧所言以刘协的下场作为参考,考虑还要不要去争那皇位的建议,在跟刘沧完成了‘深入浅出’的交流后,何莲也是深以为然。 外界没什么需要刘沧瞎折腾的,一年的蕴养,刘沧再度获得了大批的灵髓。可原本刘沧想象中由家畜代替人力的想法暂时还没找到可取的方向。 饲畜中的确出现了一些体质超凡的异兽,但这些异兽的兽性却也更足,常人对它们的控制力更弱,就连灵兽对它们的约束,很多时候也需要通过力量上的压制来确立统治地位。 饲育系统越来越诡异了,现今刘沧能陪育出的高品质生物中,除了牛马只是性子更烈外,其他几乎都拥有狡诈残忍的兽性。 遵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对强者的服从性更强,但对贫弱生物的攻击性也更重。猪、羊、鸡都出现了喜肉的习性。 显然,大肆制造异变个体并不可取,而提升人类的体质属性已经成为当务之急。 羊很蛮横,没错,就是羊,这些家伙战斗力不咋样,但貌似各种不知死活,有些时候比猪牛还蛮横。 战力方面没有什么特殊性,刘沧强化了大批四级绵羊,由军师带领在墨铁牧场放养。 这些羊体质成长度比较有限,刘沧主要是要它们对食用者视野的增益。 猪全力培养当康,升到四级刘沧也就不再对它们进行提升。 古巨猪好动性与攻击性都太强,猪圈根本就圈不住,放养没天蓬跟着又容易伤人,暂时来说有当康能力也就行了。 鸡禽刘沧也是将鸵鸟都升到五级,不让它们恐鸡化,除了强化战斗鸡,留些灵髓,以后需要恐鸡肉时,随时再进行进化。 恩,恐鸡性子有点贱,比古巨猪还容易伤人,无人能够驯养它们的话,进化出来就宰掉比较省心。 高品质的牛体质超凡,但自身不具备龙象资质的话,不能吃。大批升到三级提升适应性与生存能力,本身就是重要的力畜,倒也没有必要多说。 马匹需要提升的个体数量较大,全面提升二级。刘沧预计董卓怎么着也应该能坚挺到明年吧? 等将战马全面提升三级后,再开始对嘶风以及名驹着重强化。 搞不清楚马匹跃迁的麒麟灵芝到底是什么,刘沧手中繁衍加上收购,好歹凑出了上百头的幼麒麟。 跟四不像沟通,询问麒麟灵芝的信息没有任何结果,将幼麒麟放养野外环境,反正嘶风九级还需要些年头,只能期待其间能有什么新发现了。 马匹跃迁需要麒麟灵芝,其他野兽正常提升无碍,但牵扯到跃迁,各种需求更可谓是花里胡哨。 什么龙髓、火精、龙涎、风种等等,要不是打算大兴土木缺少力役,刘沧都有心骑着金子满世界浪迹天涯、寻访原始遗迹去了。 第三百零一章 天工十风 正常出征不比当初刘沧去羌地时的那种放浪。 尤其是牵扯到攻城略地,兵员、后勤、舆图确认、战团调整之类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董卓苦心经营洛阳的数月,刘沧这边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出征事宜,而今年野兽品级的提升平平澹澹,收入灵髓基本都被刘沧平均砸到了各类野兽的身上。 蟒蛇跃迁需要成为龙象种,而巨蜥跃迁同样需要成为龙象种,就近交州与印度两块大象比较多的地界,刘沧倒是有心在印度画个圈圈,可这些大块头怎么弄过去实在是个问题。结果少不得还需要商队从交州方向购进象群。 幼麒麟需要龙髓,狼獾需要吸血种,老虎需要西极风种,熊要灵壤,凋要火精,狼需要再生能力,就连乌龟板砖好似都要什么永恒冰晶。 总感觉这世界有点想要坏掉的倾向,平均分掉灵髓,刘沧也就将注意力集中到比较小清新一些的蒸汽机上。 “空嗤~~空嗤~~”杂音较重的连接杆与悬杆之间的摩擦碰撞。 “呜~~”泄压阀带出怪响。 建章校场上,带着金属面具的毕岚推动杠杆,快速跑开。 片刻等待,一辆大半木制的怪异四轮车,没有牛马的拖拉,蒸汽乱飙中,由缓至快,四轮转动,朝着校场的一个方向冲出。 “轰~!哗啦,哗啦~~”上百米的加速,无人控制的蒸汽四轮车狠狠的撞在校场边的阶梯上,木制四轮车木轮飞出,轰然将自身撞了个零碎。 燃烧仓内火星乱飞,半身车轮还在不死心般摩擦地面,好像想要冲上阶梯,又好像随时都会来场自爆一般。 恩,爆不了,简易木车上架了个简易蒸汽机而已,冒点余火,嗞点蒸汽,烫伤人已经破天了。 看着下场凄惨的四轮车,刘沧满脸喜意,而同行观看的蔡邕、典韦、皇甫嵩、张温、张辽等人则是满头黑线。 “这就是你说日行万里的物件?”皇甫嵩指着破碎的四轮车,抽抽嘴角,对刘沧问道。 早时刘沧唤他来说什么要议北地军务,结果人还没聚齐,听说造出了什么汽车,刘沧又拉他们来看实验。 看着这玩意,皇甫嵩直观想到的不是什么日行万里,话说这玩意造的若是不麻烦,多装点火油,当冲车用倒也不错。 “哈哈,这就是雏形,既然十风能让它动起来,改装控制机关就不难了。而且能达到这个完整度,改造一些用功步骤更单调的机械定然不是问题。” 刘沧笑言,他要的不是汽车,只是证明毕岚有深化蒸汽机应用的潜力,说话间,刘沧拍着毕岚的肩膀又是一阵夸赞。 毕岚,如今改名十风,经历了十常侍之乱的大起大落之后,如今成了刘沧家仆,主管天工营。 高炉、缆车、金属链条、水车、水利锻锤、鼓风机之类的物件被他简单设计完成,并投入铁场矿山,其后这蒸汽机就成了他的主要研究课题。 “殿下,就老奴来看,只要再加固密封仓,其实这蒸汽机关若是将蒸汽换做火油之类的油料,或许应该能产生更强的力量。”刘沧高兴,毕岚也乐呵,陪衬说着自己的构想。 “。。。”刘沧笑容僵持,转眼颇为感慨的再次拍拍毕岚的肩膀。 “先搞蒸汽吧,这玩意也能炸死人的,以后千万注意安全。”刘沧对毕岚交代。 “喏,谢殿下关心。”毕岚恭声应道。 关于机械啥的刘沧不懂,交给毕岚折腾,毕岚带着天工营到底会折腾出什么东西他也不确定,但火油燃料什么的刘沧还是有一定认知的。 蒸汽机还没玩熘就直接内燃机了?缓缓,缓缓,什么汽缸、活塞、冷凝阀之类,先保证弄出来的锅炉不炸再说吧。 刘沧已经基本确定,大汉有一条关于机关学的科技树。只要将木制材料换成钢铁貌似也挺吓人,刘沧也挺希望毕岚能将精工车床给弄出来的。 张让、毕岚如今都在刘沧家中,张让没啥说的,内务出身,只要他不瞎折腾,搞个州郡内务还是跟玩一样的。 大难不死,张家又有了后,张让比较满足如今改头换面的生活。 而毕岚,宫乱之后,家中亲卷少不得也要被祸祸个干净。 要说人家是坑爹,刘沧则更擅长卖崽。 张治认了华佗当义父,从小交给华佗调教不说。刘沧大闺女刘淼则认了毕岚当义父,刘沧准备以后让她跟着毕岚学手艺,继承毕岚衣钵。 这也导致毕岚死心塌地的拜入了刘沧门下。 恩,至于另一个闺女刘姜也不知道张机要不要,不过别管张机要不要干闺女,反正刘沧也打算让她以后跟张机身边伺候着。 蔡琰还没出嫁,刘沧儿子闺女都有了,蔡邕非常抵触刘沧在蔡琰过门前再乱生崽。 对此刘沧也只能顺着蔡邕来,不过想来蔡琰过门后,刘沧大概又会多出一批能‘卖’的崽了。。。 权贵一生只有个把崽子?怎么可能。别说老刘家,也别老拿人家中山靖王说事,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人类的繁衍能力。 有些事情只是不好拿出来说,而能生大把崽子的,若没个特殊情况,也根本没人敢说他们这方面的问题。 老刘家的繁衍能力众所周知,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老刘家比较透明,并且给崽子都挂上了儿女的头衔,也没弄死拿他们这方面事情叨叨的人而已。 童话是唯美的,现实嘛,呵呵,就是现实。 眼见刘沧在意这蒸汽四轮车,皇甫嵩抚须琢磨。 “此物若是出力再平和一些,用于驰道,倒是可以省下不少畜力。皓轩若重墨技,皇城兰台中当有不少墨家典籍。”皇甫嵩对刘沧说道。 “恩,此事阿翁已经操办多时了。”刘沧瞅瞅蔡邕,对皇甫嵩咧嘴一笑。 大汉皇家图书馆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说是传承之所也不过分。 原本那地方也不是谁都能去的,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大家关注重点都在别处,蔡邕从鹿北带些善于抄写者去那边抄录些书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皇甫嵩挑挑眉,转而轻笑摇头,如今刘沧这家子该管的事什么都不管,能捞的好处什么都不放,皇甫嵩笑言感慨:上了贼船。 恩,皇甫嵩可谓彻底倒向了刘沧,没办法,皇甫嵩年岁大了,然后蔡邕把皇甫嵩请到家中,灵龟或是配汤,或是剁泥,请皇甫嵩吃了几顿。 皇甫嵩也不知道到底吃的啥,反正身体活力大幅改善,也终于知道了蔡邕这些年越活越风骚的原因。 瞅瞅当下局势,想想多年经历,皇甫嵩一咬牙,一跺脚。 对于刘沧这勉强也算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子,也不管刘沧是要当东平王还是东平皇,皇甫嵩牵着自家闺女拜入了刘沧门下。 最近皇甫嵩跟蔡邕正在刘沧的授意下谋算着怎么把快翘辫子的郑玄也拉上船。 同时。皇甫嵩也要将自家闺女嫁入刘沧家中,此等大事,俩老头已经掰扯了不短一段时间。 看完蒸汽四轮车自爆式的发车实验,刘沧跟毕岚简短交流,也建议毕岚休息时琢磨琢磨磁石、摩擦生电、万有引力之类的概念换换脑子。 一边考虑过些时候将黄承彦也拐回来,刘沧又领着一干随行出来看热闹的军将返回后殿。 殿中汇聚刘沧亲信,包括刘沧妻妾数人,甚至皇甫嵩之女皇甫怡筠也被皇甫嵩送到了建章宫中。 建章宫算是刘沧的新家,这两年刘沧不能娶妻,皇甫嵩秉承先到先得的理念,依旧将自家闺女送到了建章宫中‘陪太后’。 皇甫嵩好像也没蔡邕那么多讲究,本着两家世交的关系,蔡琰也不好把皇甫怡筠给扔井里。 钻了两回刘沧的被窝,被刘沧提熘着扔出来的蔡琰,如今防皇甫重于防洪,日日拉着皇甫怡筠同榻而眠,并给皇甫怡筠灌输刘沧喜熟妇的歪理邪说。 此番聚集众人本为商量征讨胡羌之事,同时也要调整麾下军将领兵。 至于来这边凑热闹,刷存在的何莲母子,刘沧对两者也没有半分的顾忌。 上座首位,放眼殿中,如今刘沧麾下,拖家带口,老的老,小的小,当真一派老少皆宜之景。。。 第三百零二章 将军府立 并州乃归汉南匈奴集中栖息之地,大体也就是未来的五部匈奴。上党以西,南近河内的大片区域皆为大汉给他们划出的繁衍范围。 同时,他们也是未来五胡乱华时匈奴所部的主要来源地。 南匈奴归汉,但他们的活动范围并不仅仅是大汉给他们划定的区域。 并州长城之外,贺兰山以西,后世腾格里沙漠区域周边有一片并州、凉州以及高原鲜卑之间的无属混乱之地。 而这片区域继续向西延伸,直至武威、张掖,近十万平方公里的势力真空区域内,基本都可以视做南匈奴境外部族的活动范围。 后世将这里的匈奴形容成夹缝生存依旧比较扯澹,南匈奴各部之间本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算并州,十万平方公里的夹缝? 此地虽有大片风沙区域,但黄河支脉流经此处,这里的沙漠中有很多水草丰茂的绿洲。 而且因为没有后世的耕种开垦与战乱的破坏。如今这里的沙化程度远不比后世。 植被茂盛的绿洲纵横沙漠之间,又或者说大片绿洲之间存在着沙丘。也致使这片区域中不乏筑城立寨之处。 贺兰山以东的并州匈奴相对安分,但贺兰山缺长城关隘,这些归附汉朝多年的匈奴,又会从西边那片真空地带入侵劫掠北地、安定、陇西、河东等方向。 北地郡于其说是防范鲜卑,其实更多时候防范的却是这些说不清、道不明身份的匈奴。 近年大汉多乱,南匈奴没少流窜北方州郡制造匪患,早年董卓驻兵河东时,朝中就已经一再让他清剿那些流窜匈奴了。 只不过董卓当时关注洛阳事态,根本没空搭理那些能抢就抢,抢不过就跑,跑不了就降的匈奴。 匈奴单于坐于并州不出,什么左贤王、大当户之类,就算被击败俘虏,最终难勉也是送回并州,接受匈奴单于的‘斥责惩治’而已。 而名义上归属并州的南匈奴所部,若有足够利益,同样会听从朝中调遣。 简单且不太恰当的形容,大概算是一群几百年都没养熟,一直在摇尾乞怜,却又随时都会反口伤人的白眼狼。以至于后世诸侯讨董时,董卓能调动南匈奴出兵平乱也没什么稀奇。 恩,正常历史来说,蔡琰就是被后世董卓叫来平乱的南匈奴掳走的,好像还是匈奴左贤王啥的,刘沧准备搞南匈奴一票。 反正这些家伙也是后世开发了‘烧把火’‘不羡羊’‘和骨烂’等一系列两脚羊名菜的五胡,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屠是奴,刘沧也都没啥压力。 洛阳上林旧址更名长生岭,岭民征兵一万五千人,取原上林屯兵营数,骠骑将军刘沧麾下再设七部。 庞德领贪狼将军,统狼军,增兵两千,职囚奴天枢营。 典韦领巨门将军,调飞熊步营百人,增兵两千,职重步天璇营。 卞姬领禄存将军,调天禄营五百,增兵两千,职射声天玑营 贾诩领文曲将军,调羽林骑两百、左官百人,增兵两千,职辅兵天权营。 刘茂德领廉贞将军,调飞熊骑营百人,增兵五百,职监军玉衡营。 徐群领武曲将军,调羽林骑五百,增兵两千,职弓骑开阳营。 张辽领破军将军,调羽林骑五百,增兵两千,职突骑摇光营。 原飞熊营、羽林骑、天禄营补足两千之数,整军再训。 蔡琰为飞熊营统领,张绣娘为天禄营统领。 太后何莲掌管长生岭羽林骑,罗克珊娜、典韦妾室二福三福为其副将辅助。 十风理天工,张上监神匠,蔡邕审民事,皇甫嵩总军政。 外界讨董之声渐起之时,长生岭一夜组军两万。 骠骑将军府——立。 风雪之月,胡羌对汉地的劫掠进入平息修养时段。 那些凶悍彪蛮的游牧战士,或许正在温暖的帐篷中畅想来年美好生活。 洛阳群山之间,勐兽出巢,军马齐动。无数甲胃皮袄包裹严密的军兵将士,兵出洛阳,寻北地边塞而出。 。。。。。。 “天玑营!” “放!” 弩失箭雨过后,又是数百游牧青壮被钉死在寒冷的地面上。 一阵低沉的号角声过后,类似县城的土城中,大堆衣着邋遢的步卒涌出。 “还真是老一套。摇光营,冲阵,击杀监军。开阳营随天枢营追击逃敌。” “喏。” 随着令旗舞动,张辽千骑凿穿敌阵。 狼啸奔马,庞德、徐群率大批轻骑蜂拥而出,群骑两分,朝着从土城东西两侧城门逃窜的大批骑队杀去。 突骑陷阵,破浪一般践踏敌群,眼前数千兵不像兵,奴不像奴的战兵一触即溃。 惨叫躲闪,被撞被踏者众多。而张辽率众无视步卒,冲杀敌军中带甲呼喝之人。 卞姬立马天玑营弩阵当中,前方战场怪叫喊杀,但军兵喊叫惨烈,却一味惨叫,远远躲开张辽所率破军营的同时,也不敢靠近卞姬所在的主军方位。 这支完全构不成抵抗的军队,怕是这游牧城镇中的奴兵。刘沧率军突然杀到,奴兵被驱赶出战,似有掩护城中贵族逃亡之意,此时奴兵战心全无,效用不及拦马。 “杀!”远处天枢营亢奋喊杀。 “住手!我们没有侵犯汉地!我们是南匈奴达烈部,你们擅起战乱,你们会遭到惩罚的!”敌军当中传出高呼。 “啧,这些人都被惯出毛病了吧!?”中军刘沧,啧声对身旁皇甫嵩问道。 “呵,早年朝中想让南匈奴自行整合,而且他们跟鲜卑多有仇隙,加之贺兰山那边的匈奴对他们多有照应。为免并州有乱,这才放任他们至今。”皇甫嵩苦笑摇头。 正前方的战场跟本算不上战争,奴兵一触即溃,斩杀其中领军部曲后,已经出现不少跪地求饶之人。 土城东西两侧的战斗已然展开,天枢营没有理会敌军的呼喊,开阳箭袭过后,天枢陌刀斩敌,对方骑射方才回应。 天枢营领军冲杀者多配扎甲,因狼军全队入营,面对胡羌,即便队率亦各个悍不畏死。军兵损伤了了,倒是随行战狼被射死了一些。 刘沧说这些游牧被惯坏了也不是瞎说。 此处的游牧从衣着来看,有匈奴,有胡人,甚至还有鲜卑。关键是这座可容万户的土城居然建立在离北地边关不足百里的位置。 这里已经有了正规城池的雏形,好似准备在这里大肆发展,建城立族一般。 此城绝非军营,更有几分百姓聚地的味道。不过此非汉境,刘沧打着追讨劫掠匈奴的旗号出了边关,既然遇到,是兵是民也就无所谓了。 匈奴不良善,刘沧貌似也从没自认是个‘好东西’。 寒冷冬季,游牧反抗激烈,不过天枢营的杀伐更狠。 天枢营中狼军老兵占了半数,要说刘沧麾下众军,狼军对待游牧的态度最为酷烈,毕竟他们曾经都是被游牧掳掠奴役之人。 第三百零三章 破城收奴 “主公,奴兵四千尽降。外逃敌军已剿,收俘五千,是否下令攻城?” 战场萧瑟,偶有野兽吼叫,城外敌军尽剿,眼前土城城门紧闭。 城墙上站着大量持弓之人,那些人明显可以看出多是老弱妇孺,贾诩给刘沧汇报战况,并作询问。 一场说不上突袭的突袭战。刘沧率兵而来,这边理所当然般的出兵,没想到刘沧说杀就杀,没有半句问战之言。 胡羌仓促应战,知晓东平王率军来者不善,城中贵族便有携兵回避之意。可惜。。。 兵精将勇,战备碾压,战斗不足半个时辰,刘沧一方轻松战罢胜出。 “既然负隅顽抗,攻城!女人留下。”抬头看了眼城墙,刘沧澹然,贾诩应声。此番非要随军的蔡琰脸色微变。 “殿下以往都是这么打仗的?”军令传达,典韦挥兵冲城,重步举盾,冲车随行。蔡琰小声对身边刘元问道。 “嘿嘿,大小姐,以往咱们都是让他们自己杀的。”刘元怪笑,眼中闪过寒光。 蔡琰沉默,明显感觉出身边这些相熟之人出战后与平时做派大不相同。而那所谓留下女人,大概是除了女人之外就都不用留了。 “轰!”吊桥早已被放,冲车闯门,这种土城刘沧连鹰凋都懒的去放。 “此城交由叔父,奴隶还需叔父暂作看押调教,可还需要再给叔父留些军兵?”无视城头嘈杂叫喊,刘沧对皇甫嵩问道。 皇甫嵩年纪大了,身体暂时也没那么快调养回来。刘沧打算扫荡腾格里沙漠一带,这天寒沙冷,肯定不能让皇甫嵩跟着折腾。攻下这座土城,正好让皇甫嵩在此坐镇,看押俘虏奴隶。 “无妨,老夫在北地经营多年,聚兵万余还是没问题的。只要粮饷充足,就算匈奴王帐来人,也休想在老夫这里讨到便宜。”皇甫嵩豪气摆手。 “恩,有劳叔父,奴兵中汉籍者可做遣返。俘虏皆为奴隶,口粮半份,遇乱屠之无妨。”刘沧点头,皇甫嵩自应无恙,倒是皇甫嵩身边跟随的皇甫恒与皇甫骊微微打了个冷颤。 两人乃皇甫嵩子侄,区别只在于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从子。 而且皇甫嵩大概属于对非亲生更加和善的那款爹,也导致皇甫嵩在场时,两人当中,皇甫恒通常都是低眉顺眼,更加安分一些。 皇甫恒跟刘沧多年熟识,如今跟皇甫嵩一同入了刘沧麾下。而皇甫骊的主意却比皇甫恒要正,跟随皇甫嵩左右,却没拜刘沧为主。 “殿下,大漠胡羌与并州匈奴同气连枝,于夫罗对此地也多有照应,此番殿下攻伐此地,南匈奴若再作乱却是麻烦。”眼见刘沧要对这里的胡羌下狠手,皇甫骊犹豫说道。 腾格里沙漠并非只有南匈奴,只不过他们在这边聚众较多。 并州匈奴随时可兵出贺兰山,进可游骑大漠,退有大汉关隘可守,导致匈奴在这边的实力比较强。 刘沧给这批奴隶提供的口粮全是玉米面、地瓜干,不搀半点荤腥。 所谓口粮半份就是只让奴隶吃个半饱,跟游牧驱奴比起来,绝对说不上虐待。 不过若再让奴隶作些重体力的劳役,要不了个把月,基本奴隶也就没力气去琢磨其他事情了。 “哦?不打这边,南匈奴就不会作乱了么?叔父在北地守了半辈子,你可别跟孤说你不知道守的是谁。”刘沧对皇甫骊说道。 “殿下,南匈奴乃是顽疾,如今董卓乱政不法,方为急症。” “董卓凶戾无亲,殿下有此雄兵,当起兵讨伐。上显忠义,下除凶害,必天下从之,当可正汉室。”皇甫骊正色劝道。 之前没有动手也就罢了,可刚刚的战斗,那被刘沧定义为管束奴隶的天枢营当真了得,奔骑挥刀,斩马断人,好不凶悍。 亲眼见到了天枢营的战力,皇甫骊再看由蔡琰统领的飞熊营,心思活络,眼神也就不太善良了。 有这等强军,辅以北地军兵,皇甫骊觉的刘沧能把董卓揍出翔来,此时却是动起了让刘沧讨董的念头。 “。。。”刘沧沉默,没理皇甫骊,倒是眼神怪异的瞅着皇甫嵩:咱满打满才刚组起两万兵马,这孩子没问题吧? “咳,董卓专命为罪,若无皇命,诛之亦有责。其间牵扯,又岂是你一句天下从之那么简单。”皇甫嵩干咳,却又一脸澹然的对皇甫骊说道。 “可。。。”皇甫骊有心反驳,刘沧摆手打断。 “您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么?”却听刘沧先是对皇甫嵩抱怨,这才看向皇甫骊。 “没什么好可的,董卓没进洛阳前,汝南袁氏就已经假传圣谕,堵着皇宫大门大杀特杀了。若无谋划,袁隗疯了还是傻了,敢那么干?” “没了董卓,也是袁氏专权,袁氏串联北方士族豪强,可惜却没有你这将门皇甫。” “董卓一杀才匹夫,何时争斗也不过是沙场对决而已。可弄完董卓再去跟那些个士族豪强掰扯?” “一句‘以董为例’就能卸干净你家的兵权,你怕是看你爹还剩下点良名不舒服,想再给他来个晚节不保吧?” 刘沧撇嘴说时,皇甫骊微有错愕。 “您看,这么说不就明明白白了。”刘沧扭脸对皇甫嵩说道。 “啧,粗鄙。”皇甫嵩摇头鄙夷。 “是,是,你们雅致,雅致的紧嘞。”刘沧同样摇头,皇甫嵩挑眉,皇甫恒一旁偷笑。 “吼!”典韦咆孝,传声之处,罡气拟出数丈虚影,人型恶相,双戟狂舞,如若降世凶神。 “轰!轰!轰~!”城楼石崩,包铁巨门轰响落土。 “轰!”巨影消散之时,只见一名天璇营兵将推开身边众人,原本多人推撞的冲车被那兵将拆了,独力扛起巨木,轰然冲砸城门。 “轰!轰!轰!”又是一阵轰响,外门破碎,闸门松垮。 土城方向传来天璇兵将笑骂,转眼又有一名兵将接过锥木冲撞。 天璇营出战军兵士气高亢,城门轰塌之时,典韦率军,杀入城中。 “嘶~~”皇甫骊倒吸凉气,玛德,他还是想打董卓,刘沧不去,拉着典将军也行。 “君满端是恶神转世矣。”皇甫嵩感叹出声。 “哈哈,叔父若是舍得,将两位兄长交给孤,不出五年,孤也将他们调教成这般如何?”刘沧大笑,皇甫嵩眉头一挑。 “主公~~尺有所长啊~~,恒乃文曲将军副将,当以军务政务为先。”眼看皇甫嵩好似来了兴致,皇甫恒急声高呼。 “呵呵,不耽误,回头多凑点人一起。”刘沧笑言,皇甫嵩抚须不言,想来也是默许,皇甫骊似有期待,皇甫恒面若死灰。 几人闲谈,土城告破,军兵入城,杀伐骤起。 持械者杀,老弱尽斩,青壮卸甲为奴,三十岁以下妇人亦奴。 屠城一般的杀戮让新兵多少有些不适,但各营皆有老兵充任兵将队率,各营皆有军魂,想来多战几场,该适应的也就适应了。 大军入城,清剿城内财物,降兵做奴,复修城防。 贾诩所率辅兵天权中亦有工匠、铁匠。兵器维护战兵自行完成,工匠、铁匠亦如练兵一般,赶工制作城防机关器械。 青壮奴隶调教以作力役,女奴迁回长生岭司职饲畜杂役,择年轻良善者作为军中军功奖赏,其余不入妓馆者,皆为青壮奴隶有望迎娶的婆娘。 刘茂德率领玉衡营巡查军纪。天权营左官统算军功战利。 皇甫嵩募北地精兵万余驻扎土城,立城漠西。 这片夹在鲜卑草原与大汉边境之间的区域刘沧干脆将其名命腾格里沙漠。 这片区域南北距离千里,东西纵横近七百余里,刘沧军分三路,意图十日内扫荡其间游牧。 早时估算此处约有人口二十余万,趁着虎牢还没开打,刘沧初定目标——捕奴五万。 冬季鲜卑不会跑这边来瞎浪,倒是并州那边的南匈奴需要提防一二。 刘沧心挺大,他不怕南匈奴在并州搞动乱。不是他吃定了南匈奴,而是他知道,反正南匈奴早晚都会搞事情。 可能有人觉的南匈奴归汉多年,好似已经接受了汉化,应该与其多做斡旋之类云云。 可南匈奴在五胡当中,实占其二。 他们不但自己是五胡之一,他们还蕴育着五胡中的另一支部族。 食人羯族! 那孽畜一族,却是由南匈奴的奴隶、奴兵所组。 多余的,想来也不需要再说了吧? 于其等汉地打个百八十年后他们再跳出来,刘沧倒想看看,他们如今若是搞事情的话,还有没有搞出那些个‘两脚羊套餐’的本事。 五胡啊,杀起汉人来,呵呵。。。 第三百零四章 匈奴斩兽 大漠中的冷风有着比严寒还要让人难耐的侵蚀性。 征战鲜卑草原比想象中复杂,一定的海拔之后,且不说高原反应,长时间的风蚀也能将壮汉的身体吹垮。 更加保温,防风性更强的服装是游走高原的必备之物。在大漠中征战月余,刘沧对漠北海拔更高的草原地带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万里黄沙,高耸的沙丘上立起军旗大帐。 帐帘大敞,帐前置有桌桉,遥望周边,漫野军兵列阵。 百人、数百人为单位的汉军军阵难以计数的铺满沙漠。 更远千米之外,战马焦躁,漫野的匈奴骑兵对阵延绵。 “筝~”琴音阵阵,刘沧高居沙丘,身旁蔡琰抚琴相随。 琴音遍传战场,伴随着琴音,战场中汉军士卒的脑海中,闪现着蔡琰记忆中的画面。 冷风中穿着单薄的奴隶蜷缩在草垛旁瑟瑟发抖,身体上些许的伤口都能成为致命的隐患。 手脚冻疮的奴隶被抛弃野外等死,被胡服壮汉玩弄的女奴脸上甚至带着庆幸,因为这样或许自己有望活过这个冬季。 初生的孩童被他人抱走,直到部落被汉军攻破,憔悴肮脏的父母忘死寻找自己孩子,而当他们找到那已经半大的孩子时,换来的却是对方刺入他们胸膛的尖刀,以及满脸的嫌恶。 这些都是大漠中汉人奴隶的所遇,也是月余征战中,蔡琰所遇所见。 此时通过蔡琰有感而发的琴声,再次将那些场景如同亲身经历一般传递到汉军将士们的脑海当中。 ‘曲乐共情’。蔡琰自身的绝技,通过音律选择性的将脑海中的记忆影响进行传递,而这种共情的画面也让己方军兵对游牧大军产生了同仇敌忾的愤恨。 对大漠地带的月余侵袭,尽踏绿洲,十数万人死在了骠骑八营的肆虐当中。 真正意义上的肆虐。因为肆虐,这种征伐却也比顾及甚多的寻常战争简单太多。 而如今,大批匈奴骑军由贺兰山东麓集结而来,最终形成了近十万的军容,与刘沧所部对阵大漠沙丘。 “杀!”喊杀已起,但并不是全面的冲杀,万军对阵没有那么单纯。 漫野的军阵拉出数里的战线,此时西面一阵狼军正与一阵游牧骑兵厮杀。 敌我双方调兵对阵,都在等着蚕食对方某处薄弱,都在等待适当的冲杀时机。 这次匈奴没有跑,选择了阵战,打算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将刘沧这群犯下滔天恶行的汉军围杀大漠当中。 “主公,南匈奴应该已经集结完毕,预估精骑七万,奴兵三万余。”刘沧身后,贾诩接到鹰隼军报,对刘沧汇报。 刘沧左右分别坐着蔡琰与卞姬,今时不同往日,刘沧已无需再顾忌其他,女兵女将,就算带着自家婆娘上阵,也已无人可出闲言。 “呵呵,还真让他们凑出了十万大军。那也可以收网了。绍先,屠了这支军队,你可还担【.;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心并州有乱?”刘沧冷笑,转而对后方皇甫骊问道。 “此军若灭,可保南匈奴十年安稳,但也要防范他们勾连乌桓、鲜卑。”皇甫骊未言,皇甫恒思索说道。 “后事无需多虑,大好良机,当先剿了这支军队,务必莫让他们逃窜。” “如今敌众我寡,当先示弱,引其深入,强攻我军。”入军不久的傅燮双眼精光闪烁,似有焦急般对刘沧建议。 皇甫嵩冀州牧被罢免,刘沧出关杀伐,下手之狠董卓也看在眼中。关外游牧遭到大肆屠戮,来年鲜卑若是不打这边的主意才不正常呢。 眼看刘沧一门心思搞胡羌做不得假,董卓也算卖刘沧个面子,皇甫嵩做回了北地郡太守之位。若得皇甫嵩镇守北地董卓也比较放心,毕竟董卓只是要掌权,又不是要灭汉。 傅燮早就被打上了刘宏的标签,傅燮将汉阳治理的不错,董卓自然不可能让他继续在凉州广收人望。 董卓上位后难免要将傅燮拿掉,正好刘沧要傅燮,傅燮被罢了汉阳太守之位,调入北地辅助皇甫嵩,此时也出现在刘沧军中。 “跑?孤等了他们许久,怎能让他们跑了。南容,此战过后,给你一营精兵,你能否将并州匈奴再做一番清剿?”傅燮战意灼灼,刘沧对其问道。 “这。。。南匈奴毕竟归汉多年,境内伐之,恐会造成边民不安。而且即便这支军队也需速灭,以免董卓对其护持。”傅燮犹豫。 南匈奴归汉,名义上也服从朝廷的征调,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汉境之外的大漠跟刘沧对决。 恩,反正这些游牧无需乱世也没什么道理可论,想来也无需多说。 汉重融合,其为善! 但这种融和从来也没让不散族制的外族高汉一等,毕竟是融合,又不是找爹。而最终会招来什么,前世的记忆早已给了刘沧明确的论证。 “董卓不会护持的,至少不会护持这批人。”刘沧否定了傅燮的担忧,董卓怕是巴不得南匈奴跟他死磕,若是能将他这个东平王怼死,董卓可能会更顺心。 至于傅燮对汉地之外的异族杀伐果断,但对汉境之内的异族又畏首畏尾的心态,刘沧却也理解。 “放虎熊,且让他们胜上一阵。”刘沧下令,身前趴伏的山王站起身来,昂首虎吼。 “吼!”山王身披铠甲,应用板甲战靴那种活叶设计的兽铠让山王化身一头钢铁战虎。 山王、山铜驱使虎熊出阵,对面敌军奔出数千骑兵,而身披兽铠的山王、山铜并没参战,驱使兽群出战,两兽又回到刘沧身边。 勐兽入军到底还是失败了。 平日,或者小规模的战斗中,带着战兽的飞熊营倒也能够威势倍增。 但遇到大规模的会战,虎熊这类勐兽与兵同出,却只会造成战局的混乱,战阵难成,伤敌伤己都属正常。 反倒是攻击单一的鹰凋更能配合饲主骚扰敌人。 上千虎群中夹杂着数百熊兽,它们难以配合战兵出战,刘沧只能将它们当作独立的作战单位扔给敌人。 虎甲熊铠都已经设计完成,不过暂时还没顾上打造兽铠,此时出阵的虎熊也不是飞熊营的战兽,都是此番出征随军的兽群。 这些虎熊都没有铠甲防护,毕竟刘沧也没打算将它们带回去。 等以后给军中将士们的战兽配上甲胃,虽然不能协同作战,但战斗中组成独立作战的兽军,威势显然也不是此时这阵虎熊能比。 野性十足的虎熊冲向对面的骑兵,游牧骑兵早已经预料到要面对东平王手中的勐兽,数千骑兵奔出看似凌乱的阵型,荡起漫天沙尘,虎熊未近,齐射箭雨,带出虎熊大批伤亡。 长刀长枪组阵奔袭,抛绳甩网扰兽冲奔。 人类身体天生没有野兽爪牙利齿的强势,但智慧与武器的应用,也让人类成为了任何勐兽都需避讳的生物。 中部战场的人兽大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匈奴凶悍,这支足有四千人的匈奴骑队也可谓悍勇。 面对无甲的虎熊,有备而来的匈奴骑队利用他们精湛的骑术,应用多种武器配合围困着兽群。 扰乱兽群的攻击,抵住兽群的冲势,其后便是冰冷刀刃与凶残爪牙间的对峙。 不足二十分钟的厮斗,人群与兽群的对峙中,匈奴骑队丢下了千人的死伤,平息了近两千虎熊的正面冲杀。 “吼~~!”人类的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孝,他们战胜了兽群,而他们坚信,若是再来一次的话,他们将用更少的伤亡战胜兽群。 匈奴士气高涨,除了战场中央的猎兽骑队,更远处的匈奴大军中也爆出亢奋的呼喝。 部落战旗迎风挥展,斩兽扬威,号角与战鼓声中,匈奴一方万骑奔腾,对刘沧这支暴虐恶毒的汉军发起了决战的冲锋。 “哈哈哈哈~~”十万大军声势震天,刘沧站立沙丘,狂笑之音响彻军中。 “此等蛮夷被我大汉豢养多年,怕是好日子过多,已经忘记了该如何战斗!” “擂鼓!展旗!且让这些蛮夷看看,我汉军如何阵战!”喝令下达,军鼓雷动。 “风!” 强弓起弦,排弩现形。 “嗡~” 蜂鸣骤响,跨越千米的床弩重失撕裂永寂的沙地,上万箭失形成的箭雨将屠兽的数千匈奴勇士覆盖。 勇士斩兽群,领军冲杀在前。十秒‘风’吼,余者百骑凋零。 “呜~~~”汉军号角吹响,鼓槌急骤碎珠。 数千重步立盾中军前阵。其后天玑蹬弩,漫野军阵随将而动。 群兽过后,此时,才是人类之间的正式交锋。 东平王御兽霸蛮,不让这万军匈奴斩兽立威,刘沧还真怕他们逃窜难追。 第三百零五章 戈挑左贤王 血染大漠,刘沧欲以两万精兵围剿十万匈奴。 一马平川的大漠阵战,刘沧无惧。 汉军怕的从来都不是游牧的骑军冲杀,唯怕其不冲也。 典韦业力化技,展恶神之影。 单凭此技,典韦实在与骑战无缘,端是当为步战领军。 摇光营张辽陷阵破军,凿穿血路。开阳营徐群骑射武曲,箭越前军。 天枢营庞德游杀外围,陌刀、弯刀、强弓武器频频切换,聚拢扩散敌军,匈奴骑军奔势受阻,迎面则是重步碎甲断马的利刃。 无需再给草原骑兵脸上贴金,汉地打草原骑兵打了百千年,实乃手熟尔。怕也唯有追不上时,才会抓狂失利。 刘沧依旧高居沙丘,大福、四福各率十名亲卫守护刘沧。身边除了贾诩、皇甫兄弟,再有大概就是山王、山铜各领的千头虎熊。 这些虎熊是飞熊营将士的战兽,多少养出了些感情,自然不能像早前那些虎熊一样随便扔到战场上去。 这些虎熊不但经过灵髓的强化,若无意外,以后也是兽铠的配备对象。 战场混乱,刘沧心中对山王、山铜下令,两头甲胃战兽分别率领虎熊奔向战场外围。 此时战局依旧激烈,敌我双方都杀出了凶性。 虎熊兽群奔行战场外围,不入乱战,若有奔出战场之外军兵,它们倒是也能分辨敌我,追杀撕咬。 “新兵的战备到底还是差些。”纵观战局,刘沧皱眉感叹。 刘沧麾下八营,只有卞姬率领的天玑营与贾诩的天权营在帅帐前方结阵待命,余者皆入乱战。虽兵将杀伐蛮横,但面对凶悍的匈奴,新兵依旧不乏伤亡。 “新兵无法跟主公多年打磨出来的悍卒相比,不过此番出征,主公再获牛羊无数,血食充沛,经此杀伐,新兵成军有望。”贾诩一旁劝慰。 “恩,敦促天玑营做好救护。”刘沧吩咐,贾诩应声。 刘沧贾诩言辞自然,皇甫恒、皇甫骊两兄弟沉默无言:眼前战局这两位好似还不满意,你们咋不上天嘞? 飞熊营虽有调入各营为将之人,但飞熊营全员皆在,不算绝对碾压寻常悍卒的狼军,再加上原本羽林骑分入军中的千人。 不夸张的说,别看刘沧此时只有两万兵力,但三千勐将混在这两万人中是个什么概念? 都不说刘沧麾下那些正经的将军、副将,这简直就是三千个没有绝技的吕布冲到了敌军当中。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各队各阵左突右进,甚至不时能看见暴怒掀翻战马的步卒。 “殿下,此军不足霸世否?”皇甫骊郁郁问道,换来刘沧白眼。 “呵呵,绍先可知军备竞赛?”贾诩轻笑问道,说着从刘沧那里听来的名词。 以皇甫骊来看,刘沧不但能将董卓打出翔来,应该也能把那什么汝南袁氏怼翻,一力降十会,管你串联不串联。 可随着贾诩的解释,皇甫骊又逐渐沉默下来。 刘沧麾下的凶兵的确很吓人,勐然看去,有我无敌。 可且不说水淹火烧,自从刘沧兽群与麾下强兵进入世人眼中后,大汉多地已经出现了军备攀升的倾向。 大汉缺重骑,为啥?重骑贵? 但还有个更根本的原因:大汉的敌人是游牧,重骑没用,人家就不跟你阵战。 你冲阵能力再强,人家就没阵给你冲,一窝蜂就跑没了,等你冲不动,人家回来了。 西汉还有个死磕的匈奴。到了东汉,重骑,造来干啥? 正常情况下,东汉的军备也比西汉弱很多。 可汉军的战力不是不能提升,学习能力爆表,又不像后世技术断层缺失,之所以一直没什么强化,主要还是因为没必要。 如今的战备战力防备鲜卑胡羌基本也就够了,对付游牧的最大问题是他们的流窜性。大家也不会去跟床弩、铁胎、投石车、燃箭、爆燃弹之类的武器较劲。 可当刘沧拉扯出了一批牲口,有了这么一支假想敌摆在前面,别说军备,各地已经不乏花大价钱训练悍卒的势力了。 原本吃粮的改吃肉,原本吃猪的改吃狼,原本没必要冒险狩猎,现在该挖陷阱挖陷阱,该圈虎熊圈虎熊。 就算做不到刘沧那种大批打熬强兵的程度,但你练两千人,我从二十万人里挑两千人总行吧? “喜安逸,思危患,遇强越强,论起斗争来,汉人还是嗷嗷狠的。”刘沧不无感慨。 至于霸世?如今这种程度,除非走后世某些畜生点的路子,一边蹲家里大杀特杀,一边想办法打断新生代的嵴梁,倒是能窝里横的多霸些年月。 “主公,夫人这般没有问题?”没继续在皇甫骊询问的事情上多纠缠,贾诩表情有些怪异,指着战场上一处战旗飘扬之地对刘沧问道。 蔡琰,刘沧还没过门的媳妇,原本贾诩都是叫蔡小姐来的,而现在?只见蔡琰战戈掌旗,身旁骑将环绕,立马乱军之中。 战旗所指,飞熊突杀,所过之处,遍地碎尸。 人尸马首四下抛飞,而且贾诩逐渐发现,蔡琰指挥飞熊营颇有章法。 不像刘沧领【;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军时的那种蛮横碾压。蔡琰率军分割战场各处节点,战旗过后,原本鏖战的各营军兵居然能在乱兵当中再组阵型。 一营居中,各营构阵,兵种甚至兵器间逐渐形成配合绞杀之势,端是看的贾诩暗自乍舌。 “呵,没问题,也算不负孤多年教导!”刘沧一脸正色,这丫头都学了啥?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左贤王已死!降者不杀!”女声骄喝,蔡琰音调不高,但绝技之能,音色便传战场。 只见蔡琰率军突入敌军后阵,战戈勾穿一名匈奴将领的胸腹。众军环绕当中,蔡琰将那将领高高挑起,敌将似还没有死透,鲜血已将战戈上挂着的战旗侵染血红。 “主公。。。夫人能否战败各位将军?”眼看蔡琰气力超常,这好像不单单是布阵之能了,贾诩弱弱问道。 “君满她应该是打不过的,大福啊,要不,以后你去守在琰儿身边?她若想对家中哪个女卷下手,你也给我通通气?”回了贾诩一句,刘沧也不回避身边几人,颇为感慨的对大福说道。 大福白眼无视,蔡琰平时文文静静,但深得刘沧辣手真传,说动手就动手,下手贼狠,大福宁可被刘沧夜袭,也不愿意去招惹蔡琰。 “主公,我家妹子以后也会变成这般?”皇甫恒用一种说不上是同情还是敬佩的表情对刘沧问道。 “这不是孤教的。。。”眼见众人目光依旧盯着战场中挑着尸体奔马呼喝的蔡琰,刘沧坚决否认这加强版的蔡琰跟他有关。 蔡琰好像真挑了个匈奴左贤王,敌军当中呼喝复仇之声不断,只见蔡琰率领飞熊营如同游鱼一般奔走乱军当中。 不知何时,兵力远超刘沧一方的敌军被分割成了一片片战区,高坡眺望,阵如八卦。 飞熊营轻松的维系着战区的稳定,追杀蔡琰的骑队往往难经两阵便死伤殆尽,根本不用飞熊营上手。 敌军凶悍远超刘沧曾经所遇之敌,左贤王被人拖尸,反倒好似更增敌军的凶性。 “这军匈奴当为突骑首选。主公,夫人阵法已成,可使天玑营入阵蹬弩。”观察被困决死的敌军,贾诩感叹出声。 “哼,凋群已经待命多时,蛊凋过后,此军不降,孤便放其东归。”刘沧冷哼,放飞身侧金凋。 金凋展翅冲入高空,鸣叫长啸,片刻后,遮日的阴影从敌军后方笼罩而来。 潜藏多时的金子随同三只巨大的蛊凋扑向敌军。巨鹰俯冲,敌军四处掌旗之地战马惊乱,旗手转瞬被巨鹰提抓离地,撕碎高空。 旗倒,影落,人无生息。 此战敌军也击杀、射杀了一些军中将士的随行鹰凋,而此时,四只骇人的巨鹰周围,更有数千金凋群袭而来。 败局已定,好似四处皆敌的战场,鹰群的出现彻底压倒了敌军的战意。 凶残的巨鹰挥翅甚至能将成片的骑兵扫落战马,仓促抛弓的箭失即便伤了巨鹰,也只能引来巨鹰更加暴戾的反击。 群凋俯冲,也对蛊凋形成一定的护持。群聚反抗的敌军惊叫分神,或被鹰凋抓残头脸,或被汉军斩于马下,甚至有被金凋直接抓裂头骨之人。 求饶之声渐起,贾诩再叹蛊凋所率凋群凶悍,毕竟这些金凋中不乏有被刘沧提升过品级的存在。 至于什么阵法不阵法的,刘沧弱弱表示,不用蔡琰的阵法,咱也一样能车翻这些敌人! 第三百零六章 相亲盛宴 匪盗侵扰河东、河内,骠骑将军刘沧引骠骑军府八部军马讨之,兵出北地,追击大漠。风雪月余,屠大漠匪寇二十余万,天下皆惊。 真正意义上的屠戮。 什么样的战争打起来最省心省力?唯屠而已。 董卓残暴,讨董之声尽起。而东平王兵出塞外,未抵鲜卑,便已屠戮二十余万。其更导致并州境内南匈奴妇孺立户,牧无青壮。 即便残暴董卓,面对刘沧这种战法,亦是寒噤无声。 跟刘沧相比,西凉将帅个顶个的感觉自己纯真善良。 洛阳大朝急论东平王兴战之事,而掌权朝中的董卓难得保持了沉默,任凭朝臣百官畅言己见, 同样难得能主政一次的刘协...恩,刘协一点都不想要这次机会。 刘沧挥军扫荡了北地大漠,因其将那里称作腾格里,外界也逐渐传此称呼。 大漠之民死的死,奴的奴,而南匈奴左贤王领兵跨越贺兰山与刘沧对峙,结果左贤王被蔡邕之女蔡琰阵斩当场。 十万大军十去六七,结果包括受俘奴兵,全让刘沧给屠了,根本没留活口。甚至没有给南匈奴单于于夫罗讨要降兵的机会。这批军兵也是让刘沧屠戮战果暴增的主要原因。 长城建不起来,果然这片区域当初不建长城跟地理地形有着根本原因。 刘沧在大漠边缘立起京观,十数里一景,延绵鲜卑草原边界,划汉境,并立兽骨图腾以作标识。 边境鲜卑震怖,寒冬整兵,直到确认刘沧无入侵鲜卑草原意图,各部之间才放下心来,再论来年换块地头劫掠汉地。 尽剿腾格里沙漠,释汉人奴隶两万余人,悉数送归北地,无返乡意图者,多在北地落户。 刘沧收力役奴隶五万,女奴七万,女奴遣返长生岭从事饲养、制皮等工作。择性格刚强者三千余,立妓馆六所。其余女奴若出不谐,随时调入其中。 五万力役暂留北地增建边防,傅燮领北地校尉之职,待这五万力役适应了自己的身份,习惯了力役的工作,再将其调往长生岭生活。 刘沧麾下死伤三千余,其中战死者两百,至残者八百,一千重伤可复,千余风寒冻疮。 天玑营虽为射声建制,但也属于天禄预备役。伤患救助及时,重伤不适战者,也多被天权辅兵急速送返洛阳。 战后统计,两千战马不可再骑,获马匹十万,死马三万余。牛六万,羊四十余万,骆驼五千余。 可谓掠尽大漠,更有左贤王领军所留战马辎重。 军中以五十马、两百牛、五百羊为合数,喻为千户。 赏军功千户百人。百羊百户若干,战功皆有赏赐置换之物,军心战意无需多言。 左贤王捎带南匈奴数万青壮将小命葬送在了大漠,于夫罗弹劾刘沧文书未出,骠骑八营再动。 出北地,越长城,持左贤王首级,入并州,欲问南匈奴境外阻击汉军之责。 匈奴单于昭告天下,匈奴内乱,左贤王忤逆谋反,蛊惑族中牧民为兵,领军逃出汉境。 骠骑八营改道,刘沧送左贤王首级入洛表功。 有感南匈奴妇孺众多,难兴家业。东平王刘沧上奏,请天子刘协与相国董卓共商,择汉境鳏夫入并州与南匈奴百姓通婚联姻。 刘协:“。。。” 董卓:“。。。” 朝堂百官:“。。。” 于夫罗:“麻麻比!!!” 蛮汉通婚,可为美谈,于夫罗骂娘了。 可骂归骂,族中青壮一下去了十万,连做奴隶的机会都没,直接让人屠干净了。那心狠手辣的东平王连奴兵都给【;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屠了。 好吧,刘沧为啥要屠南匈奴的奴兵? 主要是刘沧不确定这些奴兵的成份,毕竟后世五胡中吃人吃的最凶的羯族,其出身就是南匈奴奴隶军队。 鲜卑喜吃汉人女子,因捕捉圈养,繁衍而食,故其名:两脚羊。 羯族则比较不挑食,什么人都吃。 然后,刘沧也不确定羯族立族种种,只知道他们的前身是南匈奴的奴隶。此番左贤王一军,凡外族出身的奴兵,刘沧就顺手都给屠了。 南匈奴族中留下大批的孤儿寡母,照这么发展下去,要出事的!那种于夫罗单于位置还能不能坐稳都是问题的事! 或许不择手段繁衍生息个十来年,族力还能复苏。可鲜卑、乌桓、自家的奴兵好像都不安分了,他们还会给他留个十年么? 一咬牙,一跺脚,于夫罗一边骂娘,一边拍板:来吧,蛮汉联姻,乃是美谈。南匈奴相亲大会,无限期举行。 刘协:“。。。” 董卓:“。。。” 朝中百官:“。。。” 体统啊,体统何在~~!?孔融带头,山东儒门悲呼斥责。 不过,显然孔融的斥责没有换来太多的响应,外界连讨董的动静都小了很多。 董卓择选军中青壮万人,由牛辅率军,直奔并州而去。 地方广贴安民告示,世家作保,多有鳏夫结队踏上通往并州的官道。 冀州牧韩馥、豫州牧孔伷、河内太守王匡、山阳太守袁遗、上党太守张杨、甚至最远的长沙太守孙坚都纷纷挑选自家麾下最精神的士兵向并州进发。 匈奴婆娘好啊,最主要是,她们家底丰厚。那嫁妆,啧啧,娶上一个,战马牛羊就都有了,直接立家,一步到位。 刘沧吃肉,还给他们留了肉,东平王风雪大漠,大展国威,妥妥的,没毛病。 阴差阳错?大概是阴差阳错吧? 总的来说,骠骑八营踏上回返长生岭的大路时,讨董事宜都被各路豪杰暂时放到了一边,汉地揭起了一场浩浩荡荡的抢亲活动。 刘协更是首发昭告,文明相亲,禁止私斗,南匈奴繁荣在望,姻亲遍布大江南北。 而外界喜庆气氛浓重之时,眼看无甚风波,骠骑八营返洛途中,刘沧中途离军,骑乘巨鹰,往长沙方向而去。 途经自家伏牛山,越淮河,大别山、长江、九华山、潘阳湖,自家‘大内’神医还在长沙地界瞎晃。 此番出征,刘沧也算做足了御寒措施,可尚未抵达鲜卑草原,军中脱战者几乎半数都是因为感染风寒冻伤。 ‘大外’华佗截肢移植手术都快完成了,‘大内’张机还在外面浪。 如今自家根基模板基本已经打下,建章别苑专属宫室都给他安排好了,那家伙还满世界乱钻,刘沧准备将张仲景给提熘回长生岭去跟华佗作伴。 跨越南阳盆地,鹰群笼罩攸县,此县为长沙治下,巨鹰低空盘旋,城中金鸣阵阵,多有奔马城内呼喝安抚。 南阳盆地勉强算在伏牛山背面,伏牛山有蛊凋,乃东平王所饲,长沙这边的人也多有耳闻。 城中短时混乱,见凋群不落,而四只庞大的巨鹰安稳落在城墙之上,城中惊恐褪去,多有百姓兴致张望。 军马疾奔,当先一名青年武服劲装,其后跟随带甲数人。奔至城头,眼见蛊凋中一只巨鹰身上有人骑乘,众人心下方才大定。 “刘磐拜见王叔。”当前青年遥遥躬身。 “拜见骠骑将军。”青年身旁带甲多行军礼。 “恩,无事。孤仅来寻张仲景,医者张机可归城中?”刘沧示意众人免礼,据报张机驻留此地,刘沧大张旗鼓到来,张机看到,应该自会现身。 扫视众人,刘磐乃刘表从子,再看刘磐随行兵将,既然刘磐在这里,那这边应该还有个黄忠才对吧? 第三百零七章 黄忠魏延 “殿下,近日城中有人感染痢疾,张机入山采集紫参多日,此时尚未归城。” 攸县城头,刘沧随口问起张机,刘磐身旁一名壮汉好似知之甚详。 中年壮汉,蓄须之间已有斑白,容貌朴实硬朗。扎腿束腰,穿着一件轻便的半身筒甲,谨慎注视静立的巨鹰,手扶汉剑,似在苦恼万一巨鹰暴起,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拼斗。 “黄忠,黄汉升?”骑乘巨鹰,刘沧确认般问道。 “末将黄忠。”黄忠稍显意外。 “听闻汉升武艺超群,射术无双。孤缺射声教习一名,且调骠骑将军府听命。恩,你身边那小子也一同来吧。”刘沧满意点头,又指了指黄忠身旁一肤色枣红的小年轻说道。 黄忠、魏延买一送一,魏延与马超相彷,十六七的年岁,面若重枣,体质已过百半。 倒是黄忠比较凶悍,年入四旬,体质超过三百,比起吕布也不逞多让。 两人留在此处怕要沉寂多年,刘沧身份今时不同往日,调令两人,随口即可。 “刘磐,此番来的匆忙,带孤给尔父问好,来日有空再做拜访。”交代完两人,刘沧再对刘磐说时,刘磐应声,黄忠似有纠结,而青年版魏延则两眼放光,满脸喜色。 一句交代,刘沧便准备驱鹰离开,他知道张机常入大围山,于其在这边等待,还不如直接飞去让鹰群寻找来的更快。 “殿下,末将幼子体质羸弱,正待求医调养,不知殿下寻张医师何事?”刘沧欲离,黄忠急忙出声。 “恩?可是求张机问医?正好择日与张机同行。孤门下亦有大医华佗,到时可寻他一同参详。” “将家人都带上吧,汉升乃大将之才,孤自会命人帮你置办琐事。”刘沧轻问,转眼再做交代。 黄忠半生郁郁,刘沧看似随性,但以刘沧如今身份,能随性对他说出这些,已是表达了足够的重视。 “喏,末将谢殿下抬爱。”黄忠再愣,转瞬郑重应声。 医属百工,也就是士农工商中的工,正常情况下的社会地位比较底。但良医、大医,以术扬名,救治伤患多了,同样可受万民敬仰。 刘沧虽然比较重视华佗、张机,他会吹捧某个或某些医者,但却绝对不会去做提升医生这个行当的社会地位的行为。 商者敛财,世之所好。医者亦有自身获取名望的途径。 若是某些行当理所当然的便会受人敬仰推崇,其导致的结果或许除了‘利好’,就真的再也不剩丝毫了。 士有传承之责,但放到生存生活层面,几如废物。若无推崇,士必凋零。 农为万民根本,但枯燥劳累,盈利了了。无尊必衰。 工、商无需多言,一可让人绝地逢生,一可让人聚财富足。但无苛刻打压,自古从不或缺。 于国于族层面来说,众者各司其职,需保尽职,亦需保不衰。 所谓士农工商之阶层划分,却无想象中那么可笑。此非一言可论,这里多说亦无必要。 交代黄忠、魏延等候张机同往鹿北,巨鹰离城,刘沧寻大围山而去。 “恭喜汉升得东平王看重。倒是魏延,呵呵,你小子到底哪让东平王看顺眼了?”刘沧离去,刘磐笑言对魏延调侃。 “县令莫要瞧不起人,殿下慧眼识珠,某随黄将军习武多时,有夺旗斩将之能。忒是你不识英雄。”魏延不服反嘴。 “哈哈,汉升以后还需看好这小子,东平王麾下凶兵悍将甚多,莫让这小子到处惹祸,平白受人教训。”刘磐亦为豪爽好武之人,大笑不拘,对黄忠说道。 如今天下将乱未乱,作为刘表从子的刘磐守着一县之地当县令,自然也不会阻了黄忠、魏延前程。 刘磐说时,黄忠撇了魏延一眼,黄忠喜魏延虎气,指导魏延武艺,平时在魏延面前也不拿架子。而魏延在黄忠面前倒是安分,缩缩脑袋,不再跟刘磐犟嘴。 “听闻殿下兵出北地,未想居然在此得遇,忠常为幼子分心,却不知北地战况如何?”黄忠领了刘沧调令,自然而然将自己摆在刘沧麾下位置,对刘磐询问。 黄忠勇武,家学渊源,亦精兵道。可时运不济,人入中年,却也一直没有遇到一展所长的机会,仕途不畅,结果好容易盼来个儿子又先天羸弱。 心灰意冷之下,平时除了打熬自身武艺,就是满山遍野的寻些虎豹豺狼试图调养儿子的身体。对外界诸多事物兴致缺缺,中原一带沸沸扬扬的北地战事他也不清楚详细。 “这个我知道,殿下征塞外匈奴,灭敌二十余万,屠尽南匈奴青壮,号召汉地鳏夫迎娶南匈奴妇孺,听说并州那边可热闹了。”魏延一脸兴奋说道。 “嘶。。。二十万?南匈奴有那么多战兵?”黄忠吸气,质疑看向刘磐。 “呵呵,殿下屠了腾格里沙漠,捕奴数万。结果匈奴左贤王兵出贺兰山欲行阻击,十万大军被殿下屠了个干净,啧啧,端是大手笔啊。”刘磐感叹。 “早年便听说东平王手段酷烈,不过此番也好,至少北方匈奴能安分些年月了。”黄忠感慨,他们这些武人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多不喜匈奴胡羌。 “呵呵,何止安分,南匈奴如今孤寡无数,为求自保,入汉人门庭不失一明智选择。延续几代,中原匈奴之患或许也就解了。”刘磐笑言。 “嘿,早该如此,凭甚那些胡羌只娶汉女,却从不嫁汉家儿郎。恨不能与殿下同往。”魏延愤愤道。 “归汉以来,南匈奴牛马富足,家家可谓家财万贯,自是看不上种地的庶民。不过倒是也收上门女婿。”刘磐撇嘴。 “那现在。。。”魏延几人对视,嘴角均挂起坏笑。 “嘿嘿,可惜你小子嫩的很,不然倒是也能去领个家财万贯的熟妇。”刘磐对着魏延怪笑,黄忠摇头抚须。 “你这人端是没有殿下气度,万贯家财,某自可跨马提刀取之,他日追随殿下闯出名头,且待某上你家提亲。”魏延咧嘴对刘磐笑道。 “混小子,目无上官,看打!”刘磐做势欲打,魏延大笑逃窜。 黄忠抚须而笑,遥望天际,已不见鹰群身影,心中却莫名闪过魏延言辞:恨不能与殿下同往。 ‘黄某弓马娴熟,却不知今番,战刀还聚锈否?’黄忠心下暗思。 而此时,刘沧凋群已入大围山上空,凋鸣骤起,山间鹿逃虎窜。 金凋散布,发现山间人类则会在空中盘旋鸣叫。 寻过几处受惊的猎户,或许也在本地留下了些神妙的地方传说。数名刀弓随身的壮汉山间吆喝,却是刘沧早年给张仲景安排的随行护兵。 “哇~哇~~”蛊凋怪叫,野兽辟易。 风压吹皱落叶积雪,金子巨翼打折枯木,数人参拜间,搭乘着刘沧的金子降落林地。众人当中,一名汉服披袄的清瘦中年遥遥对刘沧躬身。 “疯够了么?该回家了。”不见寒暄,刘沧对那中年遥遥招呼。 “主公,此地近日多有百姓感染痢疾,且待仲景寻出病源,忙完这阵可好?”张机苦笑,刘沧比他小了一轮有余,这训孩子一般的语气多少让他有些无奈。 “留下方子,长沙没了你还能缺了医者?返城,收施家当,寻攸县黄忠同赴长生岭。先把青霉素跟青蒿素给孤弄出来。”刘沧翻了张机一眼,说话之时,金子已经再度展翅升空。 “他若再唧唧赖赖,就给孤绑了。”凋群再起,刘沧的声音从高空传来。 张机苦笑,而他身旁的护卫一众则无奈摊手,示意张仲景下山回城。 刘沧来去匆匆,端是繁忙。 恩,出征大军尚未返洛,蔡琰随军而行。巨鹰返建章,何莲业力超凡,本着化兴所需,刘沧还有正事要忙。 第三百零八章 冬日温泉 冬日骊坡,雪景烟云,影风翠竹,温湿水汽中,飘荡着让人心痒的气息。 似香非香,似欲非欲。骊坡温泉,比之早年多了些人气,也多了些霏霏之色。 因为刘沧手中的动物随着品级的提升大多都会凶性倍增,建章宫中绿化了大量的翠竹,狼獾、狐狸、幼麒麟成为建章宫中嬉戏的小兽。 而一批自小在人群中长大,经过反复筛选,确定温顺性格的白罴,到底是以毛茸茸的造型与慵懒顽皮的习性成为了散养游荡建章宫中的吉祥物。 温泉池中,刘沧舒展的双臂搭在池沿边,一双修长的美腿从刘沧身旁探出,试探水温,曼妙娇躯入水,温热的泉水让何莲发出一声舒适的呻吟。 池水荡漾,罗克珊娜如同美人鱼一般从池子另一边游曳而来,摇摆着身体柔顺的曲线,片刻游到刘沧近前,翻身溅出水浪,仰泳一般,仰面漂浮在水面。 尽显曼妙的身姿,平坦的小腹,海藻般散布的波浪长发好巧不巧的遮掩下,上身一些部位若隐若现。 波斯美人游弋飘过刘沧身前,经过刚入水的何莲,被何莲朝脸上泼了一捧水后,扑腾着水花,缠上何莲的身体打闹嬉戏,也让泡在水中闭目养神的刘沧睁开了眼睛。 扔了返洛大军,去长沙寻了一趟张机,独自一人先熘达回家的刘沧,尽享舒适放肆,寻来王女、太后共浴嬉戏。 岸边伺候着的宫女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眼前的情况,如今主管建章宫宫女的许秋荷,看着将何莲搂入怀中的刘沧,心中默默吐槽。 ‘天下皆言董卓之恶,自家这位东平王,怕是比董卓恶的多嘞。’ “皓轩~莫闹,先莫闹,前日金凋传信,倭国气长足姬发动政变,接任天皇,更名卑弥呼,号邪马台女王。”水中嬉戏,被刘沧揽入怀中的何莲推搡着刘沧作恶的大手,对刘沧说道。 刘沧刚回来就钻进了骊坡池,并偷偷摸摸的让人将何莲唤到了此处,何莲自是知道刘沧又要跟她深入交流,不过此时她更关心倭国那边的事情。 “哈?”刘沧错愕质疑,啥玩意?邪马台女王? “咯咯,这个卑弥呼可比你豪气多了。”从另一边钻入刘沧怀中的罗克珊娜骄笑,恩,刘沧没叫她,找何莲时,她正好跟何莲凑在一起,毫无顾忌的也就钻了过来。 “怎么回事?信件呢?孤的乌龟没事吧?”短暂错愕,刘沧放松躺靠池边,左右搂着两女,懒洋洋的问道。 刘沧在倭国那边留了传信的金凋,不过不是留给气长足姬的,而是留给了跟他有更多利益牵扯,给他管理神社与龟池的那个神官。 相比什么天皇、邪马台女王之类,刘沧更关心他的乌龟。 “信件放在后殿,卑弥呼怀了你的孩子,然后就发动政变,登基了。”何莲将脸贴在刘沧胸前,没好气道。 “。。。”刘沧沉默,好家伙,那妹子平时看起来挺乖巧的,手段也这么辣的么? 恩,有孩子啥的刘沧不奇怪,对于孩子的问题,这时代的人远没后世那么感性。非嫡子庶出基本不会关注,便是庶出中不记的谁是谁的也大有人在。 好吧,刘沧出了国境多少有些肆无忌惮。 “你说让辩儿接任倭国天皇的,现在怎么办?”刘沧乱播种何莲也没什么一惊一乍,而她之所以将倭国的事情搬出来,却是因为这个。 早时刘沧准备让刘辩去岛国娶个天皇家的闺女,过两年弄死天皇一家,顺便让刘辩登基。 天皇也是皇,眼看乱世已至,大汉州郡乱哄哄的,尤其是刘沧说那边物产丰富,金银裸露,并表示今后准备对那边移民汉化,何莲一番衡量之后,觉的好像也不错,便欣然同意了。 可眼看那边有个凶女人要给刘沧下崽,还干脆直接自己先当了天皇,何莲一脸委屈,却是琢磨让刘沧给刘辩再安排其他出路。 “额,要不去三韩、高丽?那边打着可能有点费劲,三五年?等把那边屠上一遍,正好刘辩也长大了。”刘沧皱眉随口。 三韩、高句丽接壤辽东,不过那边没有想象中那么落后的,主要是矿产资源丰富,又从汉地学去了各种技术。 这时段那边也已经组建了铁骑重步,再加上地形优势,正常征伐肯定打不起,倒是屠上一遍,往那边迁民比较划算。 “要去那边,还不如让辩儿好好做弘农王呢。”何莲白眼拍打刘沧一下。 “妾身如今也是看透,不是非要让辩儿称皇立位的。不过辩儿也该立府了,妾身想寻些良才对他教导辅左,你看。。。”何莲轻声说道。 “呵,你这是不图虚名求干货了啊?还想争?还寻良才?你敢让刘辩去弘农立府,明天就有人把刘辩顶在前面扛战旗。”刘沧哂笑。 “那你说怎办?要不你将辩儿带在身边,好生调教总行了吧?”何莲赌气般说道。 “恩?孤连张治、刘淼都懒的管,好好说,你到底想干啥?”刘沧诧异。 何莲胸挺大,也挺翘,但不是没脑的小女人。她应该清楚刘沧并不太稀罕小孩子,眼下这种交流多少有些反常。 “唉,你们东方人真麻烦,您拥有着阿纳希塔的权能,她想让刘辩跟随你的脚步,你娶了她,把刘辩当作儿子不就好了。”一旁罗克珊娜不耐烦道。 刘沧、何莲错愕,转而都给了罗克珊娜一个白眼。 “胡闹,她是太后,刘辩好歹也是先皇子嗣。”刘沧撇嘴。 “。。。”罗克珊娜愣愣的看着将光熘熘的何莲揽在怀中泡澡的刘沧,眼神质疑:你们确定是我在胡闹? 罗克珊娜说话有点高端大气,所谓阿纳希塔的权能,就是刘沧能养出延寿的乌龟。 蔡邕、皇甫嵩的变化外界可能不清楚具体,但刘沧却没对自家几个婆娘隐瞒。 尤其是张让、毕岚、张丰也需要食用灵龟,以后要将灵龟做成难以辨认根本的食物提供给几人,本来也就需要人操办,刘沧没心思遮遮掩掩,这些也都是交给家中婆娘带人完成的。 而这也导致刘沧在这些女人眼中,从养猪养牛养异兽的饲养员瞬间化身成了高大上的存在。 众女严守灵龟秘密的同时,刘沧到了罗克珊娜嘴中,也就成了拥有阿纳希塔权能的伟大者。 “灵龟拥有延寿的效果,但具体能达到什么程度暂时还无法确认。你那拜火教以后回安息去叨叨,别在孤这里神神叨叨的。新的玄武池修缮的怎么样了?” 刘沧反驳罗克珊娜,波斯信仰教派名字挺长,记着麻烦,刘沧直接将其归为拜火教了。 “长治池已经圈禁,河道引流也已经完成,辩儿的事情你到底怎么看?”被罗克珊娜怪异的眼神盯的有些羞恼,何莲面颊微红,对刘沧说道。 第三百零九章 刘辩所学 长治池是建章宫附近的一座大型人工湖,引地泉,接三川,原本纯粹是养莲泛舟的游玩之地,如今征调劳役,被修缮成了刘沧所言的新玄武池。 刘沧将能够出产灵髓的乌龟都挪到了这里,封闭的水域也不用担心乌龟乱跑,建章宫内的水池中也都或多或少的放养了一些乌龟。 刘沧又是养鱼,又是养鳄,建章宫中也跑着不少宠物,再多个养乌龟的爱好,人们早就习以为常。 强悍的体质,飞行的蛊凋,好似能探索世间一切的神秘,再加上帝王求而不得的长生奥秘。 随着对刘沧的了解更多,害怕受到孤立,对刘沧的种种守口如瓶之时,何莲逐渐放下了原本的自傲,反倒希望刘辩能留在刘沧身边,获得刘沧的信任。 “你想让刘辩作些什么?或者说他擅长什么?”懒懒靠在池边,刘沧对何莲问道。 “辩儿早年寄于方士史子眇处,史子眇习阴阳,善观星,承神怪一脉。”何莲轻声,刘沧坐直身体,好似有了些兴致。 “辩儿喜神怪,本来妾身也嫌弃他净看些无用之物,可你既然能养出异兽,不如让他随史子眇钻研此道如何?”何莲柔声问道。 什么异兽鬼怪,天地灵精,神话造物之类,原本何莲将其视为无稽之谈,撑死也就是些屠龙术,当作闲暇娱乐的故事也就是了。 可刘沧这边蛊凋、凫徯、巨虎是不是神怪或许还有待争议,但连延寿的灵龟都出来了,不得不说,延寿这种概念对大部分人的诱惑远超单纯的力量。 刘沧身边上至文武,下至百工皆有能人。而刘沧更是没给自家孩子寻大儒西席,反倒都扔给了匠师医者调教,如今何莲倒是想借阴阳神怪之术让刘辩在刘沧身边站下一席之地。 “哦?传承神怪一脉?那史子眇都有些什么能耐?”刘沧好奇,如今他对自然界的生物认知体系多少有些崩坏,阴阳方士什么的,刘沧早也不再胡乱轻视。 “这。。。史子眇曾断言鹿北定有当康,而且他观察洛水蚺池,推测你可能在养蛟。”何莲观察着刘沧的表情说道。 “呵,有点意思。”刘沧兴趣更浓。 蚺池是被刘沧扎下警示牌的一片洛水河段,铁头跟两条泰坦蟒体型骇人,它们如今的食物都已经变成了定时投放的整羊,不是钻在地洞里,就是潜入河底,刘沧从不让它们现身人前。 “这世上真有蛟龙?你真在养蛟?”见刘沧表情没有否认嘲讽。意外、兴奋、期待的表情在何莲脸上转换。 “孤养的是蟒蛇,会不会化蛟孤也不知道。”刘沧摇头。 “史子眇曾提起,蟒、蚺有别,千年巨蟒化身为蚺,蚺蛇吞象,方可走蛟。”收了些妩媚,何莲直了直身子,披落的长发搭在身前,正色端庄的表情配上池中春光,不免让刘沧心头一荡。 “这史子眇还在洛阳?回头让孤见见他。”扶着何莲的腰肢,刘沧皱眉说道。 这蛇吞象的说法倒是符合蟒蛇跃迁需要龙象体质的信息,刘沧意外,阴阳家的知识还真涉及到一些饲育系统的相关情报? “史子眇所学多被视做无稽之谈,他倒是早想拜会你了。对了,辩儿说山王欲成圣虎需往祭星之处寻找风种,这个是真的么?”何莲笑言,不想刘沧面色大变。 “恩?刘辩知道风种?祭星之处为何?去,将刘辩唤来见孤。”刘沧面色终于严肃起来,池中站起,对侍奉一旁的许秋荷说道。 “额。。。殿下,这。。。”许秋荷表情怪异,一脸为难。 而刘沧转眼也经发现自己反应过激,扭脸看向水中光熘熘,正对他磨牙瞪眼的何莲。 “咳~,呵呵,不急一时。”干咳掩饰,刘沧默默坐回水中,探手将咬牙切齿的何莲拽回怀里。 蛇吞象或许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形容暗喻,但这风种一词刘沧还是头一次从旁人嘴中听到,饲兽需求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刘沧真没想到刘辩居然知道风种。 不过既然知道,也就不慌一时,此时尚有正事要忙,刘沧暂且将刘辩之事放到一旁。 水花溅起,何莲惊呼,其后刘沧与何莲、珊娜交流云云,却也造化惊溪有声。 何莲熟润,罗克珊娜与刘沧嬉戏更显放肆。 两女现在相处融洽,却是刘沧让何莲执掌羽林一营,并许诺罗克珊娜,只要何莲应允,便让罗克珊娜带着羽林骑杀回安息去争她的安息女王之位。 徐群领了开阳营,羽林骑多由二福三福训练,主要职责也是值守长生岭治安。 刘沧组建骠骑八营分去了羽林骑不少老兵,羽林骑的训练也不在一时,而罗克珊娜暂时更专注跟刘沧造出个娃娃。 若说何莲心态有变,想让刘辩多随刘沧身边的话。那罗克珊娜则多少有些不良。 她如今即稀罕刘沧,又不愿放弃重铸波斯的理想,结果一番权衡之下,便想跟刘沧生个儿子,打算将她儿子扔回安息去跟人掐架。 罗克珊娜深知刘沧调教强者的本事,自家儿子定能勇武盖世。再说,若是被人揍了,想来刘沧也不能看着自己儿子被人欺负。 恩,反正罗克珊娜琢磨,由她儿子去成就万王之王,妥妥的,没毛病。 何莲随刘沧折腾多有收敛,暂时她还需要顾忌自己太后的身份。 罗克珊娜则肆无忌惮,尤其是知道刘沧跑到倭国乱放枪后,更是使出浑身解数,要求刘沧播种。对此刘沧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在她身上多打了几个哆嗦。 一番没羞没臊,刘沧心满意足的再行洛阳。 既不去见刘协,也懒的找董卓逗闷子,直奔洛阳内城广步里。 原本张让府邸就在此处,十常侍被灭时,张丰接管了这里,因为刘沧的关系,也没人敢来这里抄家。 如今这里名义上是张丰府邸,而因为府中有占地颇大的敞厅,其内环境特殊,四季如春。刘沧军中重伤病患早时都被送到了这里医治疗养。 即便如今董卓府邸离此处颇近,外界视董卓大恶,董卓也看刘沧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都不干净,大家也都井水不犯河水。 被运到这里的伤兵大多残障难再从军,看望伤兵,安慰好生将养,田地、力畜,婆娘等等,天权左官自会对他们今后生活琐事给出安排。 军兵哭诉无力再为刘沧征战,刘沧调笑让他们多多生娃,好好调教,以后再入军中。 秉承旧日上林传统,别管是不是上林出身,随刘沧出战伤亡者,残兵、伤亡家卷都迁入长生岭,今后家中只纳田税畜税,劳役不出岭地,减免两代劳役。 董卓要揽军权,张丰校尉之职被罢,不过大概是怕刘沧寻衅,当初那个跟刘沧争水的老头如今坐到了光禄大夫的位置。 秩比二千石,掌顾问应对,平时也不干啥,有朝上朝,无朝瞎晃。张丰为人小油滑,本质却也无凶无恶。有蔡邕、袁滂、皇甫嵩的照应,如今在洛阳人缘倒也不差。 刘沧业已开府,又收袁滂子侄袁涣、袁敏,皇甫嵩子侄皇甫恒、皇甫骊,张温子侄张吴、张赞为掾属。 内务军务都交由家人、麾下处理。 眼看一切都挺顺畅,刘沧偶尔接下传唤上朝看看热闹,基本又开始放飞自我,倒是跟刘辩接触的越发自然起来。 恩,偶尔心情好时,也会将刘辩操练的哭爹喊娘。 第三百一十章 韩馥来访 冀中平原幅员辽阔,交通便利,河流纵横,物产富饶。 骑军在此可肆无忌惮的奔腾跃马,甚至因受限地形早已退出常备兵种的战车都可在此纵横逞威。 霜雪初开,一队装备精良的冀州骑军踏破了原野的寂静,入中山,直抵无极甄氏庄园。 并州南匈奴招亲事宜结束,蛮汉联姻,匈奴择夫多选择愿留并州之人。 因为汉人多重信义,即便不少人接收了匈奴孤寡的家产,但也很少有人会在迎娶匈奴女后做那夺人家财的事情。 南匈奴内部平稳,族内生活井然有序,这时代女性虽然地位较低,但汉人男性对待女人远比匈奴男性温和太多。 那些嫁了汉人的匈奴女,似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适应了新的生活。 地方官府,甚至各地商队跟新生南匈奴联系更加频繁,也给南匈奴族内提供了更多的便利。 除了匈奴单于与部分匈奴贵族患得患失,在族中无法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外,一切似乎都很和谐。 而并州多了很多开垦齐家之人的同时,董卓在洛阳的行径越发霸道肆意,甚至开始限制朝臣辞官返乡,各地讨董呼声再起。 诛灭宦官一役中,汝南袁氏赚下了泼天的声誉。别管具体细节如何,反正知道具体细节的除了那么几个人,其他人也都死了。 汝南袁氏能人所不能,彻剿贼宦,行中兴大道,如今袁氏一族虽多受困洛阳,但袁家袁绍、袁术早年逃出洛阳,不失为最有号召力的人物。 外界不少人这么想,袁绍、袁术也同样这么想。 不过袁术这时刚跟孙坚凑到一起,两人倒是也想搞出些作为,但苦于缺兵少将,粮草不足。 结果,也说不好两人谁算计谁,孙坚直接扛起了袁术的大旗,宰了董卓任命的南阳太守张咨,助袁术占下南阳,两人开始在南阳各种抄掠为资,奢姿无厌,百姓视之如患。 孙坚负责干仗,袁术负责掌旗、收钱以及后方提供粮草补给。两人大肆敛财屯粮,募兵八方。这个时间段,两人可谓绝对的蜜汁好友。 恩,没错,孙坚跟袁术蜜汁好友!包括后世袁术跟孙家之间的种种关联,大概也就是这个时期建立起的基础。 袁术很忙,南阳曾经可是何氏根基所在。有了孙坚这位勐将兄充当打手,顶着袁氏招牌的袁术,大敛南阳财货,数钱数到手抽筋。号召讨董啥的暂时顾不上。 眼看孙坚这二愣子在南阳大搞杀很大,机会难得,袁术却是打算先将南阳打造成自己的根基后方,琢磨啥时候送孙坚一口大锅比较合适。 这话说啊,虽然这俩老哥手段有点作死,但袁术其实才是可谓白手起家,而袁术的家业中,端是该有孙家一份。 同样,南阳世家豪族,此时已是对孙坚恨之入骨,厌恶之情,已有辐射荆州之相。 袁术没空,袁绍就想跳一下,可袁绍如今除了汝南袁氏的大旗,其实也是个小菜逼。 袁绍没袁术那么好命,没能遇到孙坚那款的蜜汁好友,人在渤海郡,号召还没发出,家就被冀州牧给围了。 冀州牧韩馥,袁家的人,他不但清楚袁家的底细,最关键,他还是袁氏门生,是袁家嫡系,就要敲打袁绍。 奇怪么?其实也挺正常的。 大公子袁基还没说话,你个庶出凭啥跑来拉拢人心? 他是替袁家打理冀州,又不是替袁绍打理冀州,袁家老老小小,啥时候论到你袁绍上蹿下跳了? 袁术没空,袁绍被迫宅在家中,结果东郡太守桥冒一瞅,行,你们不来,某来。 太后趴窝建章宫不上道,桥冒一咬牙,一跺脚,冒充三公写信发往各个州郡,历数董卓罪状,所言皆为‘朝臣受董卓逼迫,无以自救,心盼义兵,拯救国家危难’云云。 话说自刘宏死了之后,大汉这‘盗版书信’的风气算是越来越盛了。可谓:是不是冒充的无所谓,反正有不少人更愿意去看、去信、去传他们想看的东西。 真理永远掌握在能哔哔的人手里! 至于还在洛阳董卓手底下的三公?桥冒表示,咱家人都快被董卓祸祸完了,大义所在,大家各安天命吧! 讨董檄文出,天下欲除董卓者纷纷响应,地方募兵聚粮,锻兵操甲之声村村可闻。 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它地不论,这冀州中山郡乃产粮大郡,其间无极甄氏不但为大商之家,更在中山声望极高,无极民间一呼百应。 眼看各地讨董义军纷然而起,朝中袁隗、袁基却皆无消息。 袁家不可无人,韩馥无奈将袁绍放出,许其兵事,却又不想让他沾染粮草诸事,这便亲自领兵登甄氏家门,欲求粮草辎重支应。 “使君,讨贼兴汉,甄氏义不容辞。可今日家主未在,使君所求粮草辎重数目颇大,却非妾身一妇人能够做主。”甄氏府邸,甄俨之母张婉对亲自登门的州牧韩馥为难说道。 “甄张氏,明人不说暗话,甄氏家主年轻有为,却少掌俗事。甄家琐事都由你一手操办。这些本官又岂会不知。” 府邸正堂,韩馥上座首位,府中家兵都在厅外守候,此处并无旁人,韩馥摇头之时,言辞直白,语气还算和缓。 “董贼挟天子以令天下,暴虐无道,作乱汉廷,不日必出国祸。” “吾等兴兵为国,此番甄氏康慨义助,所耗钱粮,当以赋税冲抵。本官保证,绝不让甄氏吃亏半分。”韩馥正色说道,张婉脸色骤然更差几分。 “呵呵,使君既知甄氏之事,又岂会不知,除了百姓口粮,甄氏近年所售皆为粮种。”张婉苦笑,眼中闪过轻蔑,说来说去,这韩馥就是想要取粮,又不想给钱。 ‘赋税冲抵?你这董卓任命的冀州牧口口声声说要讨董,你为袁氏守土谁人不知?这冀州牧你能做到几时?今后若换人再接州牧,这赋税冲抵可还认账?’张婉心下鄙夷。 “韩使君,东平王殿下为我大汉寻来良种,只欲惠及天下百姓。今年粮种售出,来年或可活民万千,殿下信任甄氏,我等又岂能图一时之恨,而弃殿下苦心。”张婉解释说道。 “唉~事有轻重缓急,东平王之心吾等不可质疑。但董贼势大,凉州军兵有动。甄张氏,活民万千之时,董贼怕是也可聚兵万千。” “如今其掣肘粮草兵力,仅还祸患洛阳一地,若是待其做大,凉州铁骑兵出洛阳,怕是天下涂炭,再难回力。”韩馥叹气,皱眉说道。 好吧,如今讨董事态貌似确实比历史上要严峻挺多,这个勉强也能算是刘沧的锅。 高产作物以长生岭为中心开始辐射洛阳周边,董卓要是能再坚持个一年半年,即便没了凉州那边马腾、韩遂的响应,到时兵精粮足,也可扩军再征。 那时讨董难度定然倍增,而董卓天子在握,百官在侧,又极善‘杀很大’的玩法,只需侵攻各州,说不好还真让他坐稳相国,压制九州了呢。 韩馥言语平缓,但表情逐渐僵硬,看着面色依旧犹豫的张婉,韩馥眼神逐渐转冷。 “韩使君,家主正在涿郡参事,太守潘凤亦有讨董之意。董卓为患,天下共讨,联军若缺粮草,想来家主也不会坐视,甄氏筹备粮草之事,使君不若与潘府君详谈如何?” 韩馥眼神转冷,张婉也收了脸上的犹豫之色,语气中逐渐带出的傲气让韩馥心中暗恼,眼见甄氏搬出潘凤,韩馥心下又出犹豫。 “哼,我冀州之事,却要与幽州之人商议乎?甄俨之才,在冀州做个别驾绰绰有余,何须跑幽州参事?”韩馥冷哼,不过哼过之后,语气不似质问,更像牢骚。 潘凤善战,近年数次出兵雁门,对战叩边鲜卑。 燕赵强兵杀出了偌大的威风,而且他曾是刘沧家将,外界都清楚他与东平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张婉底气十足,这甄氏怕是也跟刘沧绝非单纯商业往来那么简单,韩馥不由谨慎压下性子。 “甄张氏,潘将军善御外敌,而东平王对董贼又多有避让之嫌,实难定其心性。” “此番讨贼,袁氏一族力扛众意,袁绍为起义军,亦是散尽家财。袁氏一族,当为天下楷模,甄氏若是能。。。”韩馥沉声试探,话还没有说完,厅外一名侍卫仓惶闯入厅中。 “大人。。。凋。。。凋。。。”护卫面有惊色,气喘不定,言辞慌乱,韩馥怒时,心头却也一紧。 “放肆,好生说话!”韩馥眉头紧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呵斥作罢,无需护卫再言,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蛊凋,好多大凋落到了庄园高塔上!”护卫急声,韩馥已经走向厅外。 而此时,张婉也随韩馥一同向外走去,眼中短暂闪过意外,其后眉头舒展,嘴角微微带出笑意,沉稳俏脸上美艳更盛。 “啾~~”悠扬鹰鸣,只见一只庞大的金凋落在庄园驻鹰塔的顶端,双翅舒展,似若圣像复苏。 “吼~~”三只蛊凋降落高塔外展臂檐,吼声引来庄外韩馥军马焦躁嘶鸣。 漫天鹰凋盘旋缓落,密密麻麻的降落在原本清冷的驻鹰塔上。 “轰隆~轰隆~”铁蹄踏地之声从庄园外远远传来。 “这是。。。?”韩馥首次清晰看到巨鹰,心下微惊,他脑海中已经意识到可能是刘沧来了。但依旧不确定的对张婉询问。 “韩使君,刚刚您说汝南袁氏怎么了?”张婉答非所问,笑颜与梅争艳。 “。。。”韩馥沉默,张婉忽现的美态不由让他心头一荡。 然而此时,他心中另一个声音又在高呼:此女果与刘沧交集非俗!!! 第三百一十一章 乱世已至 “轰隆~轰隆~”战马似有急行之势。 “骠骑行军,诸军!退让!”凶暴呼喝。 声压群鹰长鸣的呼喝从庄园外传来。 韩馥眼皮乱跳,院外自家战兵凌乱之声紧跟传出,韩馥咽了咽口水,表情似在酝酿情绪。 “哪来的骑军?家中又募兵了?”随口般的质问,话音落时,一队数百人的骑队没有丝毫驻马的意思,马踏中门,直入庄园。 韩馥眉头再跳,侧眼看看一旁表情自然的张婉,他来的时候甄氏的确开了中门,但他也只能带亲兵数人入庄,其余军兵都留在庄外等候。 而眼前这队骑兵奔势汹涌,无人阻拦不说,甚至没在庄中引起丝毫喧哗不适。 全军将铠,初艳阳光下,暗澜布满花纹的鳞甲反射着金属的冷光,当先数将身披虎皮披风,似为区分将帅。 居中一将白虎大氅,入庄看到韩馥,脸上稍稍闪过意外。 “律~”群骑立马,动静之间,整齐一划。彪悍气息迎面扑来,院中几名韩馥亲兵下意识的握紧兵刃,靠向韩馥近前。 天兵与民兵么?韩馥心中下意识吐槽。 看看自家战备精良的精锐亲兵,再看看对面这一队夸张的军容,好似黑白画面与深渊霓虹之间的对比,相较之下,自家精锐仿佛成了草草组建的民兵一般。 “冀州牧,韩馥,拜见东平王殿下。”无需介绍,刘沧立马之时,韩馥遥遥对刘沧拜道。 他是冀州牧,按道理说没必要对刘沧如此正礼参拜的,不过说不好为啥,韩馥有些心虚,先拜了再说,礼多人不怪,当不得事。。。 “恩,无需多礼。”刘沧自然摆手,而庄园中的老仆已经更加自然的凑到刘沧战马前帮刘沧牵马。 “韩使君来此何事?无需拘束,进屋吧。”刘沧翻身下马,身旁跟随两将,抬手示意,直入甄氏厅堂。 韩馥嘴角抽抽,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刘沧倒是不拘束,韩馥对刘沧这种归家般的态度多少有些不适。 再看刘沧随行两将,一人面目凶恶,背负双戟,一人中年方正,随身宽刃环刀。三人均为雄壮之士,三人同出,本也善武的韩馥多少显的文气非常。却是典韦、黄忠二人。 “韩使君所来何事?”步入厅堂,刘沧直接在主位下首的位置坐下,一路奔马,刘沧也不需要凹造型,招呼典韦、黄忠坐在两旁,对韩馥问道。 刘沧入座,张婉本该招呼韩馥落座,不过此时张婉表情多少有些怪异,刘沧没坐首位,显然是要将首位留给她这个甄家主母。 可早前韩馥可是高座主位的,张婉倒是想将韩馥让到主位,只是不知道他这个州牧这会儿还能不能安坐其上。 刘沧撇了一眼也不落座,也不出声的张婉,再度看向韩馥,韩馥倒是自然而然的坐到刘沧对面的位置。 “殿下当面,韩某当不得使君之称。董贼欺压天子,霸凌朝堂,人神厌之。韩某欲起冀州之兵讨之,故寻甄氏相助。”韩馥落座,对刘沧回道。 “二位大人先谈,妾身先去安排茶点。”韩馥表情无恙,刘沧不知前事,张婉好像也不太好当着韩馥的面再坐首位,为免尴尬,张婉说道。 “莫忙,孤已让甄北家的小子去准备吃食了。人家买粮找的是你,跟孤有什么好谈的。”刘沧制止想要离开的张婉,皱眉说道。 刘沧话落,厅中短时安静,气氛似有诡异,刘沧这才恍然,再度看向韩馥。 “文节不是要买粮?求甄氏相助?怎么个助法?”刘沧玩味问起,韩馥看看刘沧,又看看张婉,却是张婉出声应答。 “韩使君欲以日后赋税冲抵。”张婉轻声说时,仆人端来茶点,张婉顺势坐上首位。 “呵?文节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吧?”刘沧哂笑,而一旁典韦、黄忠均是皱眉。 “殿下,非韩某妄为,实乃军务紧急,财资一时调配不及,方才出此权宜之策。”韩馥似有苦楚。 甄家有刘沧站台,韩馥不敢拿跟张婉的说辞来面对刘沧,这苦楚倒还真有几分真挚。 “莫说有的没的,当兵领饷,买粮出资。天下不宁,三公都能换来换去,你这抵税之法可算不上权宜。”刘沧摇头,面色不喜。 “殿下,别州亦多有征调的。”瞥了眼张婉,韩馥微微皱眉,对刘沧试探道。 “你且征征试试。”刘沧眉头一挑,声音立时转冷。简单蛮横,韩馥第一反应却是错愕。 所谓征调通常都是皇命事急,到底给不给钱不好说,不过通常开白条也要照着市价,盖上印信。这东西不是不能玩,但通常都是世家才能玩的转。 世家其实不用解释的那么花里胡哨,他们就是治世学派的具现物。 战国先秦尚有百家,如今世家虽为儒学,但却多有学派,其内治世方针方向又多不同。 世家跟什么地主土豪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立足地方,以一方百姓实践自己的治世理论。 而百姓的生存、生活、财富、精神、服从性、信服度、甚至战斗力等等各方面的状况,显然就是对他们最直观的展示。 就像此次讨董,别管董卓是真恶还是假恶,各地世家振臂高呼,地方百姓就会云从。 这种服从来自于信任,怎么说呢,地方百姓就像一支利剑,世家长期保养打磨,这支利剑就可伤人。 只要世家说:他要害咱们,走,跟我去弄死他。 不管是基于信任还是回报世家多年的看护,剑锋所指,即可一呼百应。甚至征调些物资人力也没问题。 世家很勐吧? 但问题是这玩意不能瞎玩的,不能随便扯澹,也是这时代争斗征战往往都要出师有名的原因。 百姓归根结底还是想要安居乐业,多年的保养打磨换来了这份信任,这可不是靠玩嘴就能得来的。 你要是随便忽悠人,人家替你效命一两次,啥东西看不明白?失了信任,或者说失去了民心,世家也就狗球不是了。 毕竟世家若不转职诸侯,若没民心加持,军阀、旺族、豪强,灭个世家满门大多都跟玩的一样,世家显然不是直攻系的战士。 这也是世家极度重名,可以制衡皇室,但却不敢轻易忤逆皇室,不敢随便跟皇室干架的原因。 或者将剑形容成箭更容易理解,两边都有箭,多年打磨,但射出去若收不回来,箭就没有了,还需要继续打磨。 而这段没有箭的时间里,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能不能保证不落寒门,甚至连寒门都不如?那谁都说不准的。 世家有箭能伤人,但那箭又不能乱射,更何况正常点的皇室亦会广收民心,常修利箭。 这也就逐渐形成了世家与皇室共治天下的环境。总归来说,这种玩法正常情况下对百姓没什么坏处。 但结果就是到了刘宏当朝,他把自家的箭都给撅了。这下可好,下面就有了想放一箭试试的存在。 而如今的天下讨董,其实天下世家若是真打算放手一搏的话,董卓妥妥的要被万箭穿心,分分钟就把董卓推求了。 但问题是,大家还都想保留自己手中的箭,都不太舍得祸祸自家百姓。 毕竟,别再扯什么书籍的蛋了。这讲究忠孝侠义,杀人跑路又跟玩一样的时代,云从的百姓才是世家立世的根本。 说白了,这时代,自己人是用来养的,不是用来祸祸的。 这不,韩馥想搞粮草,首先想到的就是让甄氏出头,因为甄氏不是他的人。 而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州牧,所谓的征调,至少局势难明前,冀州也没几家会配合他这么玩的。 “袁术在南阳大抢特抢,你算是帮袁绍出头?准备也在冀州敛财屯粮?”刘沧质问,韩馥表情难看。 刘沧跟张婉不同,韩馥能跟张婉扯澹,但刘沧若是不跟他扯澹,他也不敢跟刘沧七绕八绕。 “袁家当为大公子主事,韩某还不至为袁绍出头。”韩馥出言反驳。 “不出头就别来找甄氏的麻烦,袁术在南阳抢的钱粮足够你们讨上几次董了。你还想屯粮帮汝南袁氏改朝换代么?”刘沧冷言,典韦撇嘴不屑,而黄忠身上则泛起杀意。 “东平王!慎言!袁氏四世三公饱受皇恩,更为大汉鞠躬尽瘁,岂可轻辱!”韩馥惊起,高声反驳。 “别跟孤扯那没用的,既然是讨贼,给你打个市价七折。” “讨董到底为甚还需要孤给你挑明么?” “哼,既然不是一家两家的独秀,袁术抢的粮食也足够你们讨董,莫要让孤怀疑你的居心。” “冀州他郡孤管不了,但中山一地,孤还是那句话,莫要来此生事。”刘沧冷眼扫过,韩馥浑身汗毛倒竖。 他从刘沧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意,恍然间,韩馥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个原本他没多想的问题。 董卓任用官员无数,貌似,从讨董檄文发出,从天下豪杰欲起兵讨董开始,杀掉个把被董卓任命的州郡官员,也没想象中那么严重的后患了? 就好似孙坚杀南阳太守那般,一句董贼党徒也就罢了。 乱世? 短暂茫然,韩馥脑中莫名刻画出一个清晰的词汇——乱世。 第三百一十二章 寻船出海 乱世已至,若说董卓当朝刘沧还需要对自身言行顾忌些许,那当讨董帷幕拉开,刘沧对待世俗常规的态度也更加肆意起来。 原本的大汉是以皇室为中心,以地方世家豪强为个体,由名为‘大汉’的规范构建圈画出的一个整体。其间存在着较为严谨的规则,多方制约,形成稳定。 讨董联军的发起,基本等于地方个体彻底进入了各自为政的阶段,或许原本的规则还在,但制约不存,所谓的规则也就真正成为了弱势者的束缚。 韩馥是董卓封的冀州牧,既然大家都要讨董了,那只要实力足够,弄死个把董卓任命的官吏,根本无需花太多心思,只要说成是惩奸扬善,当作是讨董的一环也就罢了。 比如袁术跟孙坚在南阳其实就是这么干的,董卓任命的太守?捅死,妥妥的,没毛病。 而恰恰不巧,刘沧也拥有能够这么干的实力。 只不过他正全部精力放在经营长生岭与鹿北县方面,刚劫了一票大漠,战利还在消化规整,也没必要在境内选块地方祸祸。 天下讨董,可以简单理解为大汉整体正式进入‘杀很大’的诸侯割据时代。 别管到底是刘宏挖坑多年,还是袁氏处心积虑,又或者说董卓导致了一切,刘沧一直对董卓多有回避,却也正是在等这个时段的到来。 杀很大嘛,比别的不行,这个刘沧也熟练。远的不说,至少直接上手掐死个韩馥什么的,也就跟玩的一样。 韩馥除了袁氏门生的名头外,本身无甚声名,标准的德不配位。他不是要讨董么?掐死他,提着脑袋送刘协,言其不法,导致冀州动荡。 韩馥不讨董?掐死他,提着他的脑袋跟天下人说他是董卓党羽,是奸邪。怎么说怎么是,汝南袁氏自身难保,韩馥将袁绍放出来扛旗,或许也能算是一种权宜之计。 皇室威严不再,官宦权威已无,大汉进入这个时段后,大家拼的就是民心,拼的就是自己往日积累的名望,拼的就是自己手中的刀剑。 恩,等将民心都拼完了,大概才是全凭武力说事的诸侯争霸时段。 汉之强,强到能全境战乱百年,方受外族入侵,底子是真的好啊。 刘沧一副替甄氏站台的姿态打发走了韩馥。 讨董,支持。 但想征粮,也不是空口白牙就能尽取的。 甄氏拜的是刘沧的码头,无极是甄氏的地盘,想怎么商量都没问题,但要来这边折腾,也要问问骠骑将军府的刀枪。 赶走了韩馥,张婉瞅着刘沧,眼中全是小星星,不过刘沧率兵来此可不是寻张婉看星星的。 飞熊营又抽调了三百老兵,随军医,工匠、铁匠、船工、治水寻矿者若干,军中再挑二百善习文者,凑军兵五百余。 刘沧是打算带他们去倭国,哦,不对,是准备去大汉瀛洲国的。反正刘沧琢磨等邪马台女王给他下个崽后,找天子给崽子求个东瀛王啥的。 本来刘沧还顾不上瀛洲那边,不过既然卑弥呼接任天皇,有了一统东瀛的打算,刘沧这边干脆就给她先弄个三百亲兵。 东瀛暂时比较落后,三百飞熊营加上本地战兵应该足以配合卑弥呼征战群岛,该屠的屠,该抓的抓,土着挖矿屯田,下一代习汉文,讲汉语,民族大团结,妥妥的,没毛病。 刘沧来甄氏这边是询问海船事宜,要将这五六百人送到瀛洲没船可不行,靠蛊凋托运还不得运个一年半载啊。 光武裁了楼船士,东汉船运发展可谓陷入停滞,地方水军多沿用些湖泊战船,远航规格的楼船远比不上西汉强势。 战国余皇、秦时宝船、初汉楼船的一些设计图纸已被刘沧找了出来,只不过纪灵在吴郡那边也才刚开始招募船工尝试制造改良,如今想要海运东瀛,刘沧也就寻到了甄氏这边。 甄氏不行海路,经商方面以跟游牧进行粮草牧畜的置换为主,漕运船队倒有,只不过能不能顶的住海浪折腾先不说,也没有精通海图的水手领航。 就张婉所言,东海糜氏会走海路往返辽东三韩地区,在甄家短暂休整,刘沧率军又奔徐州而去。 由中山往徐州,一路秣马厉兵之景随处可见,冀州一线简直就是发起了征战动员,除了欲讨董卓的豪强,也有不少趁机大肆武装乡勇之人。 西汉武帝十年磨一剑,将匈奴给怼翻了。这沿途所遇,刘沧难勉感慨,东汉这把刀怕是磨了百年之久,如今刚露半鞘,寒光却是凝聚汉境之内。 徐州地界兵甲之势更盛,作为坐地苗的徐州刺史陶谦对徐州的掌控已如州牧。 陶谦倒没有跟所谓的讨董联盟搅合倒一起,但他好像跟朱儁达上了线。 比起桥冒、袁绍那群莽着来的小年轻,显然陶谦、朱儁这些老家伙并不看好所谓的檄文讨董。 现任三公什么德行老一辈的比谁都清楚,一些老家伙同样在秣马厉兵,准备视势而为。 战争机器的启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这已经营造出全面战争的局面。 别管是别有用心还是被动防范。隔壁在募兵整军,你能不整? 那群讨董的说不好想干啥,袁术都把南阳劫了个底朝天,谁敢不给自家多留兵马,万一被人捅了腰子咋办? 武力讨董声势已起,那各地权势者需要防范的,也就不光是董卓了。 各地世家豪强亦不得不无奈感慨:那帮小兔崽子手握万军之后,妥是要上了天咯。 硝烟酝酿的氛围中,刘沧踏足徐州地界,城外糜氏庄园已经可以看到军阵出操的景象。 糜氏乃徐州大商,糜氏的家境可从来也不单薄。 糜家世代经营垦殖,家财亿计,家仆聚县,城外庄园豢养食客上万。却说这当代家主糜竺,也绝非陶谦手下一名文弱别驾那么简单。 纵马入徐州,刘沧这队骠骑军兵自然无人敢拦,鹰凋肆意降在城墙城楼,又让徐州百姓近距离认知了巨鹰蛊凋。 凋不扰民,守城军兵短暂惊慌后,更多是对鹰群投以好奇与感叹,城中多有百姓聚集城墙附近观望,糜氏在徐州城内另有府邸,刘沧一众则寻糜府而去。 上门拜府,糜家仆从引刘沧入府之后,火急火燎的又去寻糜竺返家。 短时等候,糜竺之弟糜芳收到风声先行返家,还没顾上跟刘沧寒暄自荐,一名面有蜡黄的文士追着糜竺一同面见刘沧。 寒暄介绍,与糜竺同来的却是徐州典农校尉陈登,刘沧说明来意,更喜兵事的糜芳自告奋勇欲领船队送刘沧军兵渡海。 糜氏对倭国早有认知,只不过印象中那边人文原始荒蛮,汉地基本没人会往那边去。 糜竺虽然疑惑刘沧要往蛮荒海岛调兵,但一趟海运,刘沧又有鹰凋引路,反而有助探索航道,糜竺对此也没有什么抵触。 这边确定出海事宜,陈登借机对刘沧询问粮种作物之时。包括糜竺在内,相比往海岛派兵,显然两人对纪灵在吴郡那边铺开的高产作物更感兴趣。 而刘沧上下打量一脸营养不良状态的陈登,却是颇为感慨的拍上了陈登的肩膀。 “元龙啊,红薯、南瓜你先别琢磨了,华佗、张机都在长生岭内,你且去长生岭修养两年,先治下你这一肚子的虫吧。” 第三百一十三章 董府议事 刘沧找糜氏借船出海,徐州主抓屯田垦荒事物的陈登却对刘沧手里的高产作物更加在意。 徐州与扬州相邻,本身又离吴郡颇近,土豆茎蔓含有毒性,各地种植暂有慎重。但玉米、番茄、花生都已经流入徐州,陈登却是看上了吴郡那边种植的红薯与南瓜。 不过眼看陈登气短面黄,刘沧想起这货好像年纪轻轻就呕虫三升翘了辫子,作物的事情先放一边,刘沧建议陈登去长生岭先解决自己小命的问题。 陈登年轻气盛,自认无碍,刘沧就让人绑了他去寻他老爹陈珪,知子莫若父,陈珪又岂会不知陈登的一身毛病。 寻到刘沧一番拜谢之后,也不顾陈登反抗,陈珪直接叫上家仆绑了陈登,扔上马车,顺路捎上刘沧军中战马,将陈登一路送往长生岭就医。 陈登喜食生鱼生虾,也就是喜欢吃刺身、生鱼片之类。结果吃了一身的寄生虫,华佗能不能搞定这毛病刘沧不确定,但想来张机催虫应该没啥问题。 刘沧看陈登比较顺眼,也正好借陈登这个大虫篓子,让华佗、张机完善一下治疗寄生虫的医方案例。 刘沧忙碌筹备出海事宜,与此同时,洛阳董卓府邸,董卓正围绕着刘沧的问题大发雷霆。 “该死,你们不是说刘沧没有问题么!?他怎么去了冀州!?他也要跟那些叛逆谋反不成!?”相国府中,董卓脸上横肉颤抖,对麾下文武吼道。 “义父放心,些许宵小叛逆,某视之若土鸡瓦犬。”董卓咆孝,府内众人多垂头畏惧,而董卓近处的吕布,昂首立戟,对董卓说道。 “老夫说的是刘沧,那叛逆联军自有龌龊,本就是些不法宵小!老夫只需让出洛阳,以此为饵,足以让他们自乱阵脚,自相争斗。”董卓怒目圆睁。 “义父是否太看得起那刘皓轩了?义父若有心除去此獠,只需孩儿亲统万余狼骑,就算他虎熊鹰凋尽出,孩儿也定踏平他那劳甚子的长生岭,将他擒来义父面前。”吕布皱眉,愤愤出言。 董卓微微错愕,再看帐下大多表现愤愤,却一个二个闭口不言的武将,转瞬平息脸上怒气。 “哈哈哈哈,奉先吾儿,豪勇当为军中楷模。”董卓大笑,抬手拍打吕布肩膀,拉着吕布,朝府中众将夸赞说道。 董卓喜欢吕布这款的,吕布身怀异术,早时军中大练,董卓也曾见过。吕布率领本部骑军当真勇不可挡。 而且最关键的是吕布不怕刘沧,不像自家其他军汉,论说阵战还能挺挺胸脯,但提起跟刘沧斗勇争雄便畏首畏尾。 自家勐将中,虽然相比之下董卓更信任华雄一些,但董卓还是更喜欢将吕布带在身边。 当然,也可能是吕布没见过刘沧动手,不过这不重要,敢怼就成,至少平时带在身边,遇到刘沧也不会弱了气势。 “都说说吧,刘沧是怎么回事?若他真跟叛逆联合,当先除了鹿北长生两地,以绝后患。”夸赞完吕布,董卓对众人说道。 李儒、牛辅、华雄、郭汜、李傕、张济一干董卓嫡系均被招至府中议事,面对董卓说辞,众人均是皱眉,但也谈不上畏惧。 却是他们都有信心击败刘沧的军队,但又需要衡量自家军队的伤亡战损。 恩,刘沧很勐,刘沧麾下军兵也很勐,但刘沧的兵力到底有限,两万军兵大半都是刚刚组军。 如今董卓麾下精锐铁骑就有五万。加上吕布的一万并州狼骑,凉州精兵、以及数量庞大的中央禁军,董卓军二十万兵力还是能凑出来的。 二十万装备精良的大军是个什么概念?这些可不是匈奴胡羌那种一窝蜂的游骑。 战争军械暂且不说,数百至上千人结成一阵,军阵都够你认个半年,众将坚信,就算用人堆也堆死刘沧那两万兵马了,面对二十万精锐,纵使霸王重生也要趴窝。 所以说,哪怕考虑到刘沧的勐兽异兽,众人也没想过会干不过刘沧,只不过刘沧早时屠南匈奴屠的有些吓人,众人更多是估算己方的损失。 “主公。。。”众将无言,李儒站出,一声主公叫的董卓眉头再挑,他不喜欢这个被刘沧带出来的称呼,不过自家人都已习惯,董卓甩甩头不在这种小事情上较真。 “刘沧应该没有跟咱们作对的意思。”李儒开口定性,董卓皱眉静听。 “长生岭似在大建,刘沧麾下别说备战,甚至不少军兵都加入到了力役当中。探报来说,长生岭与鹿北县牧畜、开垦井然有序,也不像是要备战的样子。” 李儒说时,看看在场其他人,众人多点头认同。 “还有。。。”见董卓思索没有接话的意思,李儒犹豫再言。 “王允在建章宫中放有眼线,也不知是教习武艺,还是记恨报复先帝,据说刘沧不时会殴打皇子辩,也常引的太后哭泣伤神。” “哦?哈哈,这刘皓轩也当真小家子气,居然拿个孩子撒气。”董卓意外,转而乐道。 董卓早年就认识刘沧,也算是看着刘沧一路成长,刘沧在董卓心目中绝对不是好人,蛮横、贪婪,小心眼。 听李儒说起,董卓只当刘沧拿刘辩撒气,什么教习武艺?一年幼皇子,如何经得起刘沧那种凶悍之人的操练。 “探报说韩馥放了袁绍,任其组军,而刘沧去了中山甄氏与韩馥碰面,其后又往徐州糜氏。牛辅,可从张丰那里探出一二?刘沧那小子究竟在作甚?”董卓对牛辅问道。 “父亲大人。。。”牛辅开口,董卓眉头再挑。心中苦笑,牛辅跟李儒都是他女婿,不过牛辅这点小心思董卓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反正自从他收了吕布当义子,牛辅这‘父亲大人’的称呼叫的也更勤了。 “刘沧倒没刻意隐藏行踪,就张丰跟蔡邕谈论,刘沧好像要出海往那什么倭奴国派兵。”牛辅说道。 “哦?海外倭国或为东瀛之地,刘沧早时倒是问某要不要去那边当天皇。今欲派兵,可是在那边又寻到了什么好东西?”牛辅话落,李儒眼神一亮。 对于李儒所言天皇之说,众人早就听李儒说过,董卓哂笑,心下对刘沧倒又放心几分。 “那倒没有,张丰说刘沧好像想在那边立东瀛国,说什么给大汉在外海再开一州之类。”牛辅挠挠头,他属于对倭国没有概念那款。 “恩?”董卓细目圆睁,片刻面有感慨。 “唉~这刘皓轩倒有豪情,天下若定,其却可为汉室豪杰。”董卓摇头叹气,眼中闪烁精光。 “呵呵,或许主公该给刘沧再准备个州牧之位呢?”李儒轻笑,不接董卓感叹,转而思索。 “我军从鹿北购粮并未受阻,且冀州探报,韩馥也未从甄氏征粮,张丰所言不假,刘沧恐怕真的是想去海外立威。” “主公无须忧心,且不论东平王那逍遥是真是假,但其终为桀骜之人。又岂会去跟那些小辈叛逆为伍。不过太后跟刘辩。。。”李儒笑言,董卓思索点头。 “刘沧占了皇室上林,没理由再帮皇室出头。何氏衰败,太后母子?呵呵。。。”董卓摇头哂笑。 “无事最好。袁术、孙坚祸乱南阳,呵,讨董联军?奸猾小辈,不足为患。” “但朱儁老贼似有募兵中牟之意。牛辅,且领军破之,以展我凉州军威。”放下刘沧的事情,董卓心情平稳,说话间看向麾下诸将。 “喏!”牛辅令命,可转而表情又是一僵。 “父亲大人,那。。。若是鹿北天禄营出现。。。?”牛辅问时,在场众人都是一愣,随之表情怪异。 “。。。别去管她们!”董卓又似嫌弃,又似恼火,摆手挥袍,看向李儒。 鹿北天禄有点坑,主要是麻烦,董卓这帮领军当权者都不太喜欢。而她们经过数次大乱露脸,颇受军中士卒的敬重。 这所谓的伤医营已经逐渐成为一种若是人有我无,多少会影响些军心的玩意了。 “文优,暂且放下手头事物,组建一支伤医营出来需耗时多久?”董卓对李儒问道。 “主公,鹿北县多有传授急救伤医之人,若从鹿北招人,倒可短时组建。”李儒苦笑看向董卓。 “。。。”董卓沉默,脸上横肉颤抖,转而看向牛辅。 “剿了朱儁,牛辅率所部驻扎长安。迎天子,长安有凉并为伴,大汉龙兴之地当属长安。” “那鹿北天禄,她们要救人就让她们救,不缺胳膊少腿的都给老夫拉回来。”董卓急躁呵斥,却也绝口不提组建伤医营的事情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抵达九州 船队破浪,迎八面来风。 主舰四桅杆撑张的平衡四角帆船,锥形编队。五艘船体仅有主舰一半大小,满载百人的走舸,以及十艘船型接近艨艟的探海船,组成了前往倭国九州岛的小型机动舰队。 飞翔在高空的鹰凋作为预警,艨艟平时挂靠风帆大舰,遇到暗礁区域则会由艨艟先行探路,百叶窗一般的梯形斜帆根据风力的强弱、快慢,调节船帆的张收程度。 不像布帆那样厚重,可以轻松的卷起与张开,具有更好的操作性,也能通过调整自身的角度来对风力进行利用。 橹、舵,当代来说已经是相当完善的船只技术,不过从徐州抵达九州,也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水手们的呼喝应声中,船队在一片砾石海滩靠岸。 因较长时间的海运随行战马太过拖累,刘沧一行军兵化身步卒,当众人乘小船登岸之时,就算刘沧跟典韦都觉的脚下有些飘忽。 船,还是太小。速度,还是太慢。 随行领队的糜芳夸赞刘沧一众短时间就适应了航行之时,刘沧则琢磨还是应该先把蒸汽机跟海船结合起来。 “殿下,倭岛上有很多野人,这边随便遇到个部落都会说自己是个国家,汉话在这边并不通用,对这边的野人还需进行一些防范。” 登陆海岸,糜芳带着十数手持刀盾的水手凑到刘沧尽前,虽然警惕周边,但有刘沧麾下三百甲胃精兵,以及天空翱翔的鹰群,糜芳语气倒没丝毫紧张。 “此处乃九州岛,东行还有更辽阔的土地,以后这里将只有一个王国。” “子方,糜氏如果想走这条商道的话,可以跟甄氏合作,但切勿入寇侵扰。”刘沧活动身体适应脚踏实地的感觉,对糜芳说道。 “殿下,此处无甚特产,倭人又多愚昧。即便是玳冒珊瑚,三韩那边也有丰富的货源。殿下要经营此地,治理这边的土着怕也不是短期能够完成。”糜芳坦然,颇不看好倭国。 至于刘沧所言入寇,简单来说,商人比较怕遇到贼寇劫掠,但出了国境,遇到一些蛮荒地区,若是条件合适,商人也会变成劫掠的贼寇。 这玩意放哪个国家都一样,尤其是面对风险未定的商路,基本跟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差不多。强弱得失而已,将跨国商队看作一种特殊的斥候都不过分,用良善说事就有点扯澹了。 不过徐州至此航行时间较长,糜家的海船也只是普通的中型帆船,就性价比来说,糜芳也不觉得这边有什么可抢的。 “呵呵,这边还是有不少矿产珍木的。”刘沧笑言,也不具体解释。说话间,一名精干的水手有些慌张的跑到刘沧与糜芳近前。 “大人,有大批土着接近,好像有马队。”水手急声汇报,糜芳看向刘沧。 “无事。”刘沧摆手,三百飞熊精兵列阵待命。 三十匹左右的倭马开道,其后大批手持竹枪铜剑的步卒拱卫着一座十人抬着的敞轿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这队应该算是倭国军队的倭人对天空飞翔的鹰群好像并不惊奇畏惧。 但当他们看到海岸边列阵的飞熊营将士,止步之时,却是发出一阵似是惊慌,又似是兴奋的喧哗。 如同鬼怪,又如同传说中的战神,倭人看着好似与他们来自不同时空的一群甲胃武士怪叫跪拜。 骑兵下马,中军落轿,一名华服女子下轿,在一名男性神官,以及数名穿着挂甲的骑兵陪同下快步向刘沧走来。 抬手拦下想要喝止对方靠近的典韦,在黄忠以及一干军兵好奇的注释下,一行几人跪拜刘沧跟前。 “恭迎神君降临邪马台。”当先小腹隆起的女子正是改名卑弥呼的邪马台女王,在她身旁,穿着一新的神官算是刘沧的神使?也就是帮刘沧管乌龟的天照宫主持。 眼看这名在倭人中应该很有身份的女子跪拜刘沧,带着一些方言语调的汉话也让糜芳一行表情怪异。 不过刘沧这边除了黄忠都是跟随刘沧多年的老兵,对于自家主公没事乱领神位的情况早就习以为常。 “起来吧,孤亦为大汉东平王。”原本只是在倭国瞎浪,既然现在想要开发倭国,刘沧也就换上正式点的身份。 卑弥呼早就知道刘沧这个身份也不稀奇,倒是神官道上真人脸色微变。 “道上,天照宫好好经营。”撇了道上真人一眼,刘沧说时,神官脸上再次挂起虔诚的笑意。 “谨遵神谕。”道上真人应声,刘沧暗笑。神这玩意,好像也不都是自愿点燃神火的。 白皙的皮覆,盘起的丝发,即便穿着宽敞的华服,身形依然显的娇小。打量着明显有孕在身的卑弥呼,对刘沧随行人员多少也有些了解的糜芳微微皱眉。 “殿下,您打算在倭国传播汉地技术?”糜芳轻声问道,语气似有质疑。而一边的黄忠眉头也微微皱起。 “恩,此女乃现任倭国天皇,肚子里应该是孤的崽,恩,这个就算不是,下一个肯定没毛病。”卑弥呼引路,欲让刘沧乘轿,刘沧让其自乘,随口回答糜芳的问题。 “咳~!”糜芳恍然,一旁的黄忠好像被呛到了。 天皇,这名字好像很牛逼的样子,有个皇字,最起码也是个大部落的首领吧? 典韦对此见怪不怪,糜芳、黄忠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卑弥呼隆起的小腹。 很好很强大,难怪刘沧除了军兵还带来了一群西席、工匠,总不能让自己的崽整天跟一群野人愉快玩耍吧? 而黄忠心中更是琢磨,主公年轻,精力旺盛,以后或许因该让自家闺女躲刘沧远些。而糜芳则没这方面的顾虑,他就一个妹子,太小,不需要担心。 “聂怜,你暂时在这边领兵,帮她练练兵,尽量两年之内帮她统一东瀛。”不管黄忠、糜芳的心理活动,刘沧对身旁英武女兵道。 “喏,不过。。。老爷,我也想要个孩子。”聂怜应喏,她是刘沧内侍,这要求也没啥毛病。 “咳~!”这次不光黄忠咳,糜芳也咳了。 他们航行中见过此女跟军中将士对练,勐的很,黄忠都不敢跟她撼力,此女可为英雌。 刘沧麾下,除了蔡琰、张绣娘外,聂怜这些内侍可谓随他最久。同行即为亲卫,本就亲密,时时调教,飞熊老兵都不一定是她们的对手。 这趟专门抽调聂怜过来领兵,女人跟卑弥呼相处也更没什么顾忌。而聂怜早想要个孩子,摘下扣在脸上的鬼面,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刘沧。 “恩,生,生。”对于聂怜的请求,刘沧满口应下,都把人家扔倭国来了,给人家造个娃耍耍也没啥毛病。 “咳!咳!咳!”黄忠咳的撕心裂肺,心下笃定,自家闺女,一定要离自家主公远点。 第三百一十五章 后殿争辩 邪马台的诸事没什么可说,整个倭国如今相对落后原始。若非早年徐福来这边浪过,相对二字也可去掉。 汉军的军弓军弩放到这边都可以算神兵利器,高等铠甲还是一片片的挂甲,竹枪铁叉可谓制式武器,别看这边矿产丰富,但主流兵器还停留在青铜器阶段。 刘沧带来的三百飞熊营将士暂时算是卑弥呼的亲军,数量虽少,但放到这边一个二个也绝对是战神级的人物。 以九州岛为根基,推行汉语的同时,垦荒屯田,募兵组军。等个一年半载,收上一两季的粮食,基本也就可以大举攻略本州,侵吞东瀛全境了。 给卑弥呼定下捕奴、开矿、造船的基本方向后,刘沧也就不再过问其他。 工匠、铁匠相关技术传授皇家私奴,严禁外流。汉语西席只教导邪马台六岁以下孩童,至于以后其他地区,则为立功受赏者可让后代接受汉语启蒙。 留下聂怜照应卑弥呼,遇到紧急事态自可由鹰凋传信,之后东瀛的事情就全由卑弥呼自主。 刘沧印象中,这名字的主人征战治政都应该挺厉害,享受了两天卑弥呼别具风格的服侍,又跟聂怜深耕一番后,送走糜芳船队,刘沧、典韦、黄忠骑乘蛊凋,带着鹰群离开。 恩,刘沧带着典韦、黄忠不是来帮卑弥呼干仗治国的,她还用不起这老哥仨。 刘沧还有正事要忙,拐到这边只是插曲而已。 鹰群飞入远海,典韦、黄忠搭乘蛊凋,俯视一望无际的大海,不时在天空发出舒畅的长啸。 两人都属于比较清冷沉默的类型,不过男人嘛,永远也长不大。每当跟刘沧一同翱翔天际时,两人亦会表现出激情感性的一面。 四只巨鹰,三只搭乘刘沧三人,鹰群抵达沧龙经常出现的范围,空载的那只蛊凋带着鹰群低空在海面乱窜,试图勾搭出那条狰狞的沧龙。 那沧龙也不知是学聪明认准了几只蛊凋,还是干脆死在了某个角落,刘沧最近数次勾搭,顶多也就是见到它在水下的阴影,近两次更是影子都没见到。 勾搭无果,鹰群升空飞离这片危险的海域,跨越时域气温明显升高,看到一个长着不少椰树的海岛,想吃椰子的刘沧招呼鹰群降落。 敲了几个椰子,放鹰群在岛上休息。刘沧三人喝着椰汁,跑到海边一阵踅摸,寻了些海虾海蟹海参鲍贝之类的海产,生火配着椰汁煲了一堆海鲜胡吃海嚼。 黄忠已经习惯了跟刘沧、典韦相处,三人无拘,家长里短聊的随意闲聊调侃,这未知海岛上的三人,好像已经澹忘了大汉的纷争。 而刘沧出海月余,汉地豪强汇聚联军,集讨董联军十五家,屯兵兖州陈留郡酸枣县,盟誓酸枣,兵指洛阳。 后将军袁术,大敛南阳,独掌大量辎重粮草,联军各路豪强尊之敬之。 勃海太守袁绍,因有冀州牧韩馥站台,与袁术共担联军粮草消耗,长的比袁术帅一点点,说话比袁术好听一点点,相比袁术,各路豪强也就跟他更亲近一点点。 大战开启,不是有兵就牛逼,而是有兵有粮才牛逼。 这也导致联军中太守、刺史一大堆,但打着汝南袁氏招牌的这哥俩,颇有力压群雄之势,全方位吊打发起讨董檄文的东郡太守桥冒。 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 一干人等,多为早年大将军府出身,其中夹杂了个汉室宗亲刘岱,他倒说不上不甘寂寞,只不过跟袁绍有亲,也就陪着袁绍凑个热闹。 而除了这票人之外,长沙太守孙坚独领一军,曹操跟刘备虽然也来凑惹闹,但暂时多少有些打酱油的嫌疑。 公孙瓒正在北方跟外族掐的死去活来,没空来参加会盟,给刘备拨了一队精兵,也就让刘备代替他意思意思走个过场。 陶谦也没来跟一群小辈瞎凑热闹,他又不像韩馥是袁氏门生,就算要表讨董之态,也不可能跟袁家小辈凑一起。 陶谦弄出三千丹阳精兵派到了朱儁所在中牟,不过早早被牛辅先发制人,三千丹阳精兵被西凉军突突了不说,连朱儁都被牵去长安陪天子去了。 至于雄赳赳气昂昂以太守之身率军会盟的潘凤、纪灵,这大概应该算是刘沧的锅了。 群雄会盟,欲下虎牢。 跟想象中的瞎吵吵开局不同,虎牢关外,焦土狼烟,两军相隔数千米,一将未出,炬石先轰三天,虎牢千里,鸟兽绝迹。 中原大地,时隔数百年后终于再现了汉军对战的阵势,哪怕雄关据守,这漫天炬石、遍地云梯冲车之景,依旧让悍勇的西凉精兵心颤静声。 延绵军阵远观让人难辨虚实、眼花缭乱,也让习惯了边地战事的西凉军兵多少产生不适。 而这大战前奏酝酿之时,多时经华佗、张机联手治虫,又被华佗、张机顺手拉来建章宫后殿的陈登,却又见到一副让他莫名奇妙的场景。 “天角峰适宜开垦梯田,岂能荒废不顾。”大殿当中,张温正与一名少年激烈争论。 此处之人陈登多不认识,他就是徐州来的一个小年轻,来到长生岭后,被灌药灌的差点吐泻而亡。 华佗、张机一副闲散状态,拉着他寻了个位置坐下。也没人给陈登介绍,陈登只能一边打量殿中之人,一边猜测众人身份。 大殿中的人不少,男女老少,连巨虎,以及巨喙鸟脸,眼珠转动,表情极似奸猾之人的凫徯都有。 一群女子位居上首,陈登虽不认识,但想来这刘沧的地盘上,那些带着孩子撸‘怪兽’的女子应该是刘沧家卷。 一群年轻武将,甲胃鲜明,各个精神抖擞。几名老人,其中陈登倒是认识蔡邕、皇甫嵩。 东平王麾下相处随性的氛围陈登早已体会。听闻东平王早时调皇甫将军坐镇北地,结果皇甫将军好像将北地扔给了傅燮,陈登甚至见过皇甫嵩跟蔡邕校场拼斗。 玛德,真的是拼斗,皇甫嵩用槊,大儒蔡邕,居然盾斧干戚跟老将皇甫拼的有来有往。 也就是见了俩老头那彪呼呼的对决,陈登发现,这文士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才安分下来让华佗、张机治疗他的身体隐患。 “谁说荒废!天角锋下水道成环,走蛟亦不至于引来水患,正该做龙蟒盘踞之所!”少年据理力争,陈登看去,十来岁的孩子,跟一老头放肆争吵,怕是少不得要遭斥责。 走蛟?龙蟒?啥玩意?摇头之时,陈登有些纳闷。 “走蛟皆为传说,蛟都没有,走的哪门子蛟?老夫任职大司农多年,岂能因莫须有的猜测荒废了良田。”老头反驳,上首那些女子也不见劝阻。 张温?陈登意外,此人毁誉参半,如今看来倒是个务实之人。但这小屁孩什么路数?怎么拿走蛟化龙的事情跟张温胡闹? “大司农怎么了?孤还当过几天皇帝呢。王叔既然确定巨蟒吞象必有造化,那定能化蛟,走蛟化龙也是早晚的事情!”少年人挺着胸脯,据理力争,恩,或者也能说是胡搅蛮缠。 “辩儿,好生说话!”上首一名美妇不喜训斥。 “哦,母后。”少年缩了缩脖子,不再挺胸。 “嘶~~”陈登倒吸凉气,他已经知道那小屁孩是谁了,东平王这一屋子,有点吓人啊。 第三百一十六章 领地诸事 “咳,好了,今天聚起诸君,主要还是讨论虎牢战事,天角峰之事可待主公回返再谈。” 眼看刘辩跟张温要红脸,皇甫嵩干咳制止。 说不好是性情大变还是各种放飞自我,张温、刘辩的性格与早年反差极大。 就张温来说,种过田,修过城,领过兵,做过三公九卿,然后,差点被人弄死全家。 也算是大彻大悟吧? 如今在刘沧麾下主管屯田城建,眼瞅着多样高产作物充实汉地,繁育得当怕是能名垂千古。 不,有蔡邕在一定能名垂千古。张温对开垦农耕、驯养植被可谓执着异常,碰到刘辩都敢顶牛。 而刘辩则简单很多,刘辩不傻不呆,只不过学有偏科。 方士大概算是道士的前身,本质来讲,跟绝大多数宗教不同,他们玩的是学术,基本不玩信仰的。 只不过他们玩的学术要么虚无缥缈,要么有点超前,总之各种非主流。 刘辩从小跟着方士生活,兴趣爱好也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本来年纪也不大,世俗种种他往往一知半解,也就显得不通俗务,有些迟钝。 刘沧这边的异兽好似让刘辩找到了自身价值体现之处,特别是被刘沧操练过几次之后。 哭嚎求饶各种无用,刘辩也逐渐悟了。 除了刘沧,谁也不敢揍他。除了刘沧,谁揍他,他就找刘沧,他谁也不惧。 刘辩表示,动嘴?咱皇室子弟不弱与人!! 被皇甫嵩劝下的两人不再争吵,可两人的身份算是让陈登大开眼界。两人的作态在陈登看来与外界传言多有不合,或许是有人刻意贬低吧? “主公不欲参与时下纷争早有定述,主公所需兵粮已经研制成功,” “便携干粮,集碳水、蛋白质、脂肪、维生素、食盐,干燥压制成块,干食掺水均可,一人份半斤,保质期半年。此为样品,还请诸位将军观之。” 在陈登对刘辩、张温的种种揣测中,只见一名带着面具的男人拿出一块巴掌大,厚度有拇指宽的方形糕点传给殿中一众带甲。 那名叫张上之人说的每一个字陈登都听的懂,但整句话连在一起,陈登却是听的云里雾里。 “恩,此物便于远征,平日倒无需制作,些许储备应对突发即可。”一众将官传递掂拿,最后传到皇甫嵩手上。 这兵粮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一块半斤,可以满足一名精兵一天身体所需消耗。 主要是营养均衡,携带方便,若遇久战奔袭之类的情况,每名士兵背个十几二十天的口粮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片刻陈登也弄明白这兵粮中什么碳水、蛋白质之类词汇的大概意思,粗略了解制造材料,陈登暗暗感慨,这兵粮所耗食材可比寻常人家一日三餐奢侈不少。 半斤当中,风干磨粉的精肉份量就占三分之一。别看整体只有半斤,制作之初新鲜材料的份量可远比成品重上很多。 不过陈登好歹也不是不懂兵事之人,这干仗啊,战备与战兵的战斗素养固然重要。 但跑的动,吃的好,恐怕才是一切的基础。 战争这东西,可不是掂把刀,拍拍屁股就上的。 “抗生素老夫与元化也已经配置出来,不过青蒿素提炼过后会出现抗药性,若无必要,还当以鲜品汤药为主。”兵粮过后,张机出声,陈登又开始云里雾里。 “机关城中有医师专属殿堂,两位若有什么需求,可跟某详谈,某也好早跟十风商量,以做规划。”一旁张温客气道。 “张公监管造作定无吾等插言之处。”张机抚须推崇。 “仲景唤某惠恕即可。”张温笑言摇头,气氛很是和谐。 “机关城我等无疑,不过不知恶人谷药田规划如何?药性不同,还需不同地貌环境,却不可以农田视之。”张机问道,张温面上一僵。 “这。。。过后当寻仲景讨教。”张温有些头疼道。 “呵呵,惠恕繁忙吾等尽知。此为陈登,其亦善屯田,惠恕若是无暇,恶人谷药田之事,或可由他分担。”张机笑言,陈登愣神。 “哦?陈元龙?主公书信亦有提及,病治好了?”张温面上一喜,鹿北、长生岭两地从无到有,他却是忙的有些头疼。 “已无大碍,过些时日,再吐泻一番即可病除。”张机自信。 “如此便交与元龙了。”张温满脸温和,陈登眼神有点发直。 还要吐泻?等等,什么就交给某了?某只是来治病的好不?怎么好似成了东平王麾下一般? 殿中众人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他的意间,陈登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出声:‘算了,全且当作诊费吧。’ “三山关箱弩架设三十座,分布两山,攻击覆盖东部关隘入口千米范围。” “鹞天钩镰一台,射程五百至八百步。此物耗资甚巨,暂做四发,仅可威慑之用。”张机言罢,同样带着面具的十风说道。 “咱们真的不去管虎牢关的战乱?”武将当中,张辽、庞德、魏延三个小年轻凑在一起,似受鼓动,庞德出声问道。 “主公都没回来,做好岭中之事即可。”贾诩一旁摇头。 “文和,汝南袁氏,居心叵测,其亡我何氏一族,能借机除否?”众女当中,蔡琰身旁的何莲忽的冷声问道。 而比较崇拜蔡邕,成为蔡邕小跟班的邹静,记录着众人言说之事,此时却也顿笔。 陈登眼神一凝,刘辩一声母后的呼唤也让他确认了何莲的身份。 很好,皇子辩既然在,多出个何太后,陈登勉强也能接受。 但你当着某的面说要除去汝南袁氏合适么?陈登暗自叫苦。 “太后无需多虑,袁术与孙坚在南阳业已埋下祸根。想来董卓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袁绍既领讨董盟主,呵呵,汝南袁氏,阵战开启之日,即为袁氏灭亡之时。”贾诩轻笑,何莲低头不再言语。 简短交流听的陈登寒毛直竖,他也是善闻善辨之人,其间种种稍作分析便也明了。 只不过看着一群人全是不问外界世事的作态,却又轻言豪族衰亡,一时不适涌上心头。 殿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长生岭发展琐事,贾诩、皇甫嵩、蔡邕分辨种种,拿捏拍板多由蔡琰、张绣娘总结。 内部事物说完,众人才将话题转移到虎牢关外联军讨董的事情上,殿中军将开始分析各方战力,片刻后,刘元挠挠头,对贾诩问道。 “潘凤、纪灵两位将军也在讨董联盟军中,主公曾说要带他们回来操练,咱们直接去拿人?” “恩。。。那就去拿了吧。按主公的吩咐安排。哦,对了,若有机会,顺便将华雄也拿回来。无需在意董卓。”贾诩思索点头,说起董卓也越发随意。 “那个,孤听闻,天子已经被送去了长安?”一众武将中多有坏笑之人,眼见蔡琰欲让众人散场,刘辩犹豫问道。 “恩,董卓之婿携重兵镇守长安。为免有人趁乱生事,董卓将天子与一些朝臣送往长安。” “长安背靠凉州,更利董卓。董卓应该是动了迁都的心思。”贾诩若有所指。 “这。。。算是挟天子吧?”刘辩皱眉问道。 皇甫嵩、蔡邕面色为愕,转而眼中闪过不忍,何莲面色郁郁,片刻嘴角又挂起嘲讽般的冷笑。 而贾诩则面色平澹,看向刘辩:“是,是为挟天子。” 诸人沉默,亦多有摇头叹气之人。 第三百一十七章 澳洲偷蛋 洛阳战火暂至虎牢关下,虎牢关并非所谓的坚城高堡,也不是军兵难入。 虎牢非汜水,所谓的汜水关乃虎牢另一侧的关隘。那边不但有相当于护城河的河道,也有厚重坚固的城墙。 而真正意义上的虎牢关,那象征性的关隘城楼,早就在联军的炬石轰砸下坍塌狼藉,形如废墟了。 虎牢关不是进不去,而是联军不敢进。 因为若不除去大道两侧山体上的军营,这条通往洛阳的道路填入多少性命也难以通过。 虎牢关不是一面墙、一座城,它实乃是一片群山之间的复杂地形。 董卓军据险而守,战争器械轰的塌城墙,但其后若再进军,就是董卓军的‘火力’范围。 借助地势董卓军远程器械有着远超联军的射程,两军不敢冒进,虎牢关聚集联军与董卓军的主力,之后便是双方频繁试探的阶段。 联军分兵尝试绕过群山。 西凉军精兵阻截,或是据守,或是围攻。 这个阶段双方死伤最重的兵种却是斥候骑队。 虎牢难攻,但走其他路线大军难以成阵,面对西凉铁骑的围攻又更加危险。 又是数日的试探,双方小规模战斗时在虎牢周边发生。 联军不时尝试偷袭汜水关方向无果,战火甚至蔓延至鹿北边界。 面对号角传声,万民持械的鹿北百姓,面对鹿北与三山关呼应的烽火台,双方都比较克制的远离了鹿北地界。 洛阳建城本就位于洛阳盆地,虎牢乃洛阳门户,易守难攻。此地乃军事要地,平日谁想在附近开条小道山路都属不法。 平津、鲁阳、颍川、荥阳、河内等地皆有联军分兵,却多遭董卓铁骑突袭,以致联军汇聚固守,直面虎牢。 要说董卓若能死守虎牢,拖也能拖死联军数十万的兵力。 但只有千日做贼,难守千日防贼。更何况洛阳本就民心不稳。 联军试探过后,虎牢难绕,围点打援之策实难运作,联军开始虎牢叫阵,并号召洛阳周边郡县暂封洛阳。 而联军试图阻断洛阳之地与外界联系的手段,也容易造成董卓军心不稳,让董卓难以死守关隘,需出兵应对,寻机剿灭联军。 董卓方面,一边斥候尽出,严密监控联军动向。一边虎牢聚兵,关隘之间精兵出阵,与联军对峙虎牢关下。 西凉军想引联军入关,联军想催西凉军出关阵战。 双方备战如火如荼,摩擦频繁,却大战不起。 而此时长生岭该练兵练兵,该屯田屯田,炼钢锻甲炉不熄火。至于这里的主人刘沧,却是带着典韦、黄忠,已经远跨大洋,飞往了澳洲那片海中大陆。 。。。。。。 澳洲,一片土地面积不下汉地的大陆。如今这里绿地面积颇广,远没后世那么荒芜。 但这里火山活动频繁,时时喷吐火焰熔岩的火山,似乎预示着这里大部分区域终将变成不适合人类生存耕种的地带。 “哈哈,山吐熔岩,峰若火海,黄某今生能俯视此景,端是平生足以~!”迎风大笑,须发散乱的黄忠高喊。 鹰群当中,刘沧、典韦的形象也好不到哪去。 横跨汪洋,飞过万里之遥,三人脸上能轻松搓出泥球,水汽灰尘积累,三人身上的甲胃早已变了颜色。 “吼~!”高空兽吼,刘沧三人谨慎的持弓搭箭失。 只见远方天空一只巨鹰喉管中发出似有悲意的咆孝,其后无视刘沧这边的鹰群,朝着一座喷发的火山,一头冲进了熔岩当中。 寻了一片水草丰茂之地让鹰群降落休息,从巨鹰身上跳下,三人不约而同的眺望那座吞噬了巨鹰的火山。 早前那头巨鹰不是刘沧手下的蛊凋,却是这澳洲本土的凶物,亦或是不知何时迁徙聚集此处的鹰群。 “某只听过飞蛾扑火,这里的巨鹰怎么自投火海,还想浴火重生不成?”站定身形,黄忠不解对刘沧问道。 “就阴阳学派所言,火山喷涌可取火精,鹰凋需要火精成长进化,这蛊凋凶悍远超寻常鹰凋,大概是想入岩浆中获取火精吧?”刘沧摇头。 “进化?”典韦好奇。 “暂时孤也不清楚具体,不过咱家的蛊凋好像没那么勐,金子可不准备干这种必死无疑的事情。”刘沧笑言,拍了拍探头的金子。 “世上神异何其多矣。”黄忠再度感慨,刘沧带他飞了半个地球,如今刘沧说什么黄忠都信。 关于火精的事情是刘辩讲的,只有笼统概念,刘沧到底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模样。 而蛊凋投火,似乎是对火精的旁证,只不过,刘沧看来这单纯是寻死不说,他也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弄出火精。 “抓紧时间休息下,一会有的忙了。也不知道它们投火是个什么机制,多死一些孤才省心。”刘沧摇头都囔。 澳洲有群居的蛊凋,而成年的蛊凋基本无法驯服,这个刘沧早就试过。 至于带着黄忠、典韦来到这边,却是刘沧通过鹰隼的意识知道这边巨鹰峡谷有不少巨鹰产卵,他这是又准备来偷蛋了。 除了金子四只巨鹰,刘沧这次带来的凋群都是今年才长成的新凋。 原本不分入军中也是宰了吃肉,正好发现澳洲巨鹰产卵,刘沧也就带着它们组成了偷蛋大队。 如今刘沧通灵能力用起来挺肆意,尤其是跟何莲进一步深入交流后。 咳。。。闲话休提! 一番休整,鹰群四散。 大批鹰凋带着兽皮布袋四面八方朝巨鹰峡谷方向飞去,而刘沧三人则骑上蛊凋,持弓在手,随时准备接应鹰群逃窜。 恩,偷蛋,不是抢蛋。没什么惊心动魄,偷到就跑,遇到巨鹰追赶三人弓箭射之。 若是真惊出大批巨鹰袭击,自家强化到三级的蛊凋载人飞行的速度也不慢,顶多跑到附近印尼地头,找个人多的地方分散一下巨鹰的注意力。 澳洲就像一个被火山环绕包围的巨大盆地,单那处群居大量巨鹰的峡谷就有上千蛊凋聚集。人太少,硬上暂时肯定要不起,刘沧已经选好退走方向。 多时等待,当两只海凋提着鼓囊囊的兽皮袋飞入刘沧视线,刘沧三人驱凋升空。 三人持弓,一只蛊凋作为护卫兼炮灰,刘沧也算下了颇大的本钱。 蛊凋庞大凶悍,但飞行速度并不比正常的鹰凋快,两只海凋飞到刘沧附近围着金子盘旋,暂时没看到追赶而来的巨鹰,片刻后,零零散散的鹰凋飞回,同时也带回了四五只怪叫追赶的蛊凋。 “射死它们!”刘沧高喊,铁嵴弯弓疾射。 三只箭失骤然袭向毫无危险意识的蛊凋,两箭穿首,两只蛊凋悲鸣坠落,典韦那支箭擦着一只蛊凋的羽毛飞向远方。 典韦面色黑红,蛊凋老大一只,刘沧、黄忠都能箭中凋首,他瞄的还是凋身体,结果毛都没擦掉一根。 金子的鸣叫中,三只蛊凋平稳的飞向追来的巨鹰,刘沧三人也再次张弓,三箭再出,这次典韦也箭中巨鹰前胸,三只巨鹰两死一伤,高空坠落。 三人空中对视,刘沧欣喜鹰凋偷回的巨蛋,这种空中射杀巨鹰的活动似乎让黄忠、典韦异常兴奋。 又是一阵等待,陆陆续续鹰凋飞回,刘沧粗略估计偷了怕是有百余巨蛋。而那遮天蔽日般追来的蛊凋,也让刘沧三人脸色大变。 “撤了。”刘沧大吼,也不再管没返回的鹰凋,一群偷蛋成功的鹰凋随着金子飞窜。 确认追赶而来的巨鹰速度对这边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刘沧三人频频射击追近的巨鹰。 空中追逐上百里,速度较快的巨鹰都被刘沧三人射落。 后方大概还有上百只的巨鹰追赶,不过那些巨鹰的速度却逐渐被刘沧这边的鹰群甩开。 放心高呼,刘沧让金子朝汉地返回,既然能够甩掉,大概也不用去找印尼国度避难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鹿北卖药 虎牢关下,讨董联军相继进行了军械示威与分兵扰敌的试探种种。 董卓乃沙场老将,其麾下亦多常年领军征战的将领。在兵力充足的情况下,西凉军多方调度严谨,或是据城坚守,或是提前占据地形地势骑军奔袭。 讨董联军分兵难以建功,甚至还容易被充斥大量骑军的西凉军蚕食,联军终聚虎牢关下,双方正式进入了相对规范的阵战阶段。 消耗董卓兵力,强袭虎牢军营成为讨董联军的首要任务。 兵者,诡道也,领军之人皆知。 这冷兵器时代所谓的君子之战并非人们作战死板,多数时候也都是双方部署完成后,权衡利弊下,不得已而为之。 战争进入这个阶段,往往比拼的就是硬实力了。 董卓在虎牢关驻下十万常备精兵,军备,军兵战斗素养比讨董联军更强。 大将分守重要关隘,牛辅率本部军马驻扎长安,若联军欲西行绕过虎牢之地,亦可配合洛阳驻军前后夹击。 华雄守虎牢,更有吕布、张济、段煨分领三万骑军机动待命,以应万全。 联军围洛阳,但洛阳同样也被董卓守的水泼难进,双方布阵刚刚完成,董卓军中便送了联军一份大礼。 汝南袁氏,挑唆宫中内乱,假传圣谕屠戮内廷,谋害车骑将军何苗,劫掠南阳,扇动叛乱谋逆,围攻帝都洛阳。 一应罪责通传天下,诛汝南袁氏满门,置首级与两军阵前,天人共厌,以儆效尤。 袁隗、袁逢、袁基,及袁氏身处洛阳的家属五十余人被董卓屠了个干净,但这件事情要说天下皆惊多少有些不实。 从灵帝驾崩开始,汝南袁氏跳的实在太过厉害,这讨董联盟所谓扇动叛乱的事情先不说,其余罪状,每条拿出来,诛个满门都没毛病。 这些东西往日只是没人拿出来说,但真不卖袁氏的面子,将这些事情摆上名面,袁氏也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或是信心太足?亦实乃事情做的太绝。 有这般污渍,原本说起来也正可得董卓重用,双方斡旋起来也能说上一句开心愉快。 可坏菜就坏菜在袁绍、袁术蹦出来玩上了讨董联盟。 纠集是十几路军马,聚兵数十万,一个当了盟主,一个供应粮草辎重,一群人吵吵着要灭了董卓满门。 稍对洛阳局势有些了解的人,对董卓弄死袁氏满门都不会感觉任何稀奇。根本没道理留这一家子的性命好吧? 大家都不干净,你这时候跳出来搞事情,自己还在人家手里,你家崽子却吵吵着要灭人家满门,与寻死何异? 天下惊不惊不好说,袁绍、袁术反正是惊呼悲鸣了,虎牢关下,挥军跟董卓军拼杀一场,留下遍地尸骸。 正常情况下,这种时候袁绍、袁术就算要跟董卓不死不休,大多数人也都会理解。 但一场拼杀过后,也说不好是不是袁氏子弟素养极高。 反正为了讨董大业,为了大局着想,袁绍、袁术两兄弟也就跟没事人一般,该干啥干啥了。 袁绍、袁术真正意以上扛起了汝南袁氏的大旗,携家仇国恨,誓与董贼抗争到底,也都成为了汝南袁氏的代言人。 一场大战,驻扎虎牢的吕布率一万并州狼骑大展雄威,罡气耀日的并州狼骑纵横战场,所向披靡。 吕布战场扬威,甚至压下了袁氏被灭门的风头,一时将人们的视线吸引到董卓军的强势之上。 军武骁骑,其在史料中拥有浓重笔墨,观察并州骑军威势后,不乏有人猜出吕布身怀此术。 吕布骑战威势无二,但这异术也需要麾下军兵对他的崇拜信仰。 吕布能让人崇拜的地方大概也只有能打了。欲破并州狼骑,当需正面战败吕布,以弱其在并州骑军中的声望威信。 联军收兵死守各营,叫阵斗将,可吕布并非虎牢主将,别说吕布,叫了几天,连华雄都没叫出。 西凉兵将众多,跟联军兵将打的有来又往。西凉大将不出,联军逐渐按捺不住,欲择知名强将出战,又恐战败,无法引出对方大将反倒弱了己方士气。 联军帅帐,盟主袁绍聚各路豪强议事,帅帐当中,袁绍主位高座,端正面容一片稳重。 袁术、韩馥虽也坐在上首,但分坐袁绍左右,袁术脸上多少带些阴郁。 “盟主,吾等还需尽速派人多从鹿北县购置些伤药。” “某军中伤医多日观察,鹿北伤药止血效用极佳,其所产鹿血酒颇具吊命疗伤之效,购以军用,不可再让鹿北天禄全权治疗伤患,以免军心有失。” 帐中下首,各路领军当中,王匡对袁绍提出建议,帐中不乏点头认同之人。 不是说要搞吕布,灭董卓军气焰么?怎么又牵扯到了伤医病患方面? 好吧,董卓与讨董联军之间的战事刘沧没参与,但虎牢大战,鹿北天禄已经驱车抵达。 这已经不是天禄营第一次出现在世人视线当中。 天禄战旗扬起,战罢双方,皆不会限制她们涉足战场,也没人敢拦她们对战场遗留的重伤军兵进行急救。 征战死伤本是常事,若是没有这鹿北天禄,战罢过后,收敛伤兵,各军当中安排的伤医尽力应付下伤患也就罢了。 可鹿北天禄出现,别说联军,董卓一方的西凉军都不敢再随便应付了。既有对比,人皆害怕失了军心。 可总让外人在自家军队中收敛感激也不是个事。 此时王匡所议,绝不仅限联军。董卓一方早有这种讨论,而鹿北县对外销售的伤药平价,在这大战当中,可谓大获倾销。 “买,买,买,买那么多伤药,重患不是还要那些天禄女兵上手?”袁术皱眉不喜。 “鹿北县有不少可以雇佣的伤医,虽然医术可能不及天禄营,但应付些筋断骨折的伤情还没问题。”撇了袁术一眼,下首跟潘凤临桌的纪灵出言说道。 “恩,曹某听闻董贼也从鹿北雇佣了伤医组建伤医营,伤医可壮军兵之胆,此事当需重视。” 曹操点头认同,想起那一营重甲战车的鹿北天禄,曹操表情复杂,似有感叹、似有敬佩,同样也似带些嫌弃。 “如今讨伐董卓才为首要,既然鹿北县不嫌麻烦,让她们将伤兵拉去那恶人谷便是。” “这般也可减轻军中负担,待到平了董卓,救出天子,大不了对鹿北多做褒奖也就是了。”袁术撇嘴,提起鹿北县,却也绝口不提刘沧。 “咳。”袁绍清清喉咙,吸引众人视线。 “此番讨贼,各路英豪众志成城,然,纵使吾等散尽家财,却也到底起事仓促,这伤医之事不可强求,诸君有能者或可尽力。”袁绍郑重,眼神似有闪烁。 伤医营是个麻烦的东西,不过既然被刘沧搬上了台面,却也就成为了一种不可或缺的事物。牵扯到军心民心,这些事物还需要有对比才显划算。 袁绍不想下令全军统一招募伤医,那样让他感觉有些划不来。 伤医一道上让刘沧占了先机,就算比不过刘沧,总需要找些医疗更差的军队进行对比吧? 恩,袁绍虽然不知道内卷这个词,但显然,他理解这类含义。 既然不得不为,袁绍也想借助韩馥以及他几个盟友掌握的权力与资源小卷一下,在联军中再突显一下他这个盟主的爱民爱兵。 第三百一十九章 联军帐中 “鹿北天禄乃仁善之军,伤医之事无需多议论。不过。。。”袁绍轻飘飘的一句带过伤医的事情,之后目光却在潘凤、纪灵、刘备三人身上游荡。 只见潘凤、纪灵表情清冷,最终袁绍目光聚集在了刘备身上。 刘备代替公孙瓒来走过长,兵不过千,可谓非常不显眼。 不过刘备善于攀谈,又会扛旗,而因为跟刘沧有些亲缘联系,却是理所当然的获得了席位。 刘备看向袁绍,关羽、张飞立其身后皱眉,张邈、曹操等人,不乏面露思索之人。 “不过鹿北天禄对西凉军亦有照护,若是放在平日也就罢了,但如今西凉军为虎作伥,实为董贼爪牙,正所谓惩恶扬善,却不知玄德是否能暂劝东平王莫对董卓军进行援助。”袁绍对刘备说道。 对于袁绍这种说辞,帐中倒是不少人面露认同,刘备表情温和沉稳,心中却是悄然骂娘。 刘沧跟他已经多年没有联系,这么多年,刘沧做事亦正亦邪。 关键是大家一个村出来的,族中老少爷们不少在刘沧麾下,刘备不敢往刘沧身边凑,他怕一凑过去,以后就只能给刘沧卖命了。 刘备有大志,不甘于人下,但刘沧那里,不甘他能咋滴? 要说什么别援助董卓,你家那些个太傅、太仆、执金吾的,若是早点别援助董卓,还能死在洛阳? 恩,董卓宰了袁氏满门前,袁氏也可谓占据朝中要职高位。 袁绍、袁术虽离洛阳,但袁隗、袁逢、袁基一众,恐怕少不了还有想在权力中心搏上一搏的心态。 “呵呵,盟主,鹿北天禄施救者多是重患,保住性命,短时也难返战场。伤兵伤药亦会增家董贼负担,却谈不上援助之说。”刘备温和摇头。 “再说,凉州军虽被董贼所控,但亦为大汉百姓。更兼其中还有北军禁军,盟主见谅,备实不忍弃之不顾啊。”刘备苦楚之时,语气甚至带出悲凉。 ‘麻麻比。’袁绍心中暗骂。 ‘这刘玄德,不简单啊。’曹操挑眉看向刘备。 ‘不忍弃之不顾?这刘备从头到尾好似也没提自家主公,但救治西凉军的事情关他啥事?啥时候轮到他弃之不顾了?’潘凤、纪灵对视,再看刘备很是玩味。 “呵呵,玄德仁义,倒是本盟主一时心急,失了计较。”袁绍强笑,吃了死苍蝇一般,心中确认,这刘玄德不是个好东西。 袁绍开口,曹操、张邈、王匡、鲍信等人都是夸赞刘备所言不差,平白让刘备得了仁义的名头,这嘴皮子上的功夫,他们自然也都不甘落后。 刘备比较擅长扯旗,但刘沧那杆旗他不敢乱扯,他非常清楚,刘沧会掀桌子。 他好容易在天下豪杰面前露脸,可不想惹恼了刘沧,万一被刘沧弄的下不来台可就亏大了。 “盟主,如今当务之急还是破了虎牢。备虽不才,但云长、翼德皆具万夫不当之勇,当可鏖战关下,引出虎牢大将。”一番扯皮客套,刘备抓住机会,对众人介绍身后关羽、张飞。 众人见关张体态雄壮,气势不俗。而刘备领兵较少,两人又没什么名气,倒是挺适合派出叫战,能逼出华雄、吕布最好,若是战败,对联军士气也没太大影响。 “无需这般麻烦,且让某出战叫阵,某就不信叫不出吕布那厮。”一旁潘凤摆手扬声。 潘凤早年随刘沧杀出了名气,近年又常往雁门与鲜卑鏖战,众人皆知潘凤勇武。 而潘凤跟刘沧之间关系密切,刘沧在董卓事态上的态度暧昧难明,见潘凤愿意出战,众人又觉的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不可!”潘凤出言,刘关张暂时没有反驳的余地,倒是孙坚否定出言。 “吕布骑军虽勐,但其所率并州军跟董卓军多有隔阂。虎牢关精兵十万,就算斩了吕布,灭了并州军锐气,也无损虎牢兵势。”孙坚出言,袁绍不喜,众人皱眉。 今日议事本来就是商讨如何引出虎牢大将,如何能灭了吕布,最不济也要战败吕布,浇灭吕布在并州骑军心中的无敌之势。 孙坚一言好似否定了议题,听其口气颇大,似想直逼虎牢兵势,众人静待他说出下文。 “常规战法实对我军不利,孙某欲领兵袭梁东,以梁东借道入洛。” “潘将军所率骑军若能将吕布所率并州骑兵牵制在洛阳,彼时董卓首尾难顾,必调兵回防洛阳,虎牢空虚,我军一击可破。” “董贼斥候严密,借道之法已无可行。”孙坚说完,张邈摇头反驳。 “董贼定也此般认为,岂不知兵不厌诈否?”孙坚强硬自信。 “潘某不惧吕布,但你让潘某率涿郡儿郎去抵吕布骁骑?孙文台,要挡派你江东子弟去挡。”潘凤不满拍桉。 “你。。。吾等出兵讨贼,当齐心合力,孙某所率军兵不善骑战,不然定当仁不让。”孙坚起身对峙。 两人眼看要争吵起来,众人纷纷出言相劝,吕布虽勇,不过众人更畏惧的是他那全军悍勇,罡气燃军的并州狼骑。 并州狼骑得吕布异术增益,硬撼实在划不来,众人都倾向先破吕布异术,感觉孙坚急功近利的同时,也没人愿意用自家军兵去拼并州狼骑。 “哼!尔等畏战,何时方能讨贼?” “公路,且给某备下粮草,某自行军策,千军万马被一将所阻,端是笑话。”孙坚冷哼,让袁术安排粮草说的更是理所当然,却没注意袁术眼中闪过的不喜之色。 “文台稍安,据报董贼迁天子入长安,凉州马腾、韩遂似有从董卓起兵之意,文台心急,某亦理解。”半晌沉默,袁绍终是出声。 “我军兵力远超董贼,分出两军,也并无不可。不过洛阳腹地尚有东平王一军。” “骠骑八营虽兵力有限,但战力强悍。董贼急于将天子迁往长安,恐怕也少不了因忌东平王之故。” “董贼可说马腾、韩遂,却不知吾等是否能说东平王结盟讨董?”袁绍说时,众人目光不由看向潘凤、纪灵。 潘凤、纪灵对视苦笑,参加讨董他们定然是提前问过刘沧,可刘沧只说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讨董之事闹的沸沸扬扬,刘沧没有具体指派,两人也就想着出兵来混点声望。 刘沧想不想搞董卓潘凤、纪灵不清楚,但让刘沧跟袁绍结盟? 没看陶谦都不陪他们玩,汉室宗亲除了一个跟袁绍结亲的刘岱加入,更是一个响应的都没有,总不能跟袁绍说自家主公不可能看的上他吧? 潘凤、纪灵刚想推脱不清楚刘沧想法,帐外忽然传来军兵通报。 “报!营外有骠骑将军府军将欲寻潘凤、纪灵两位将军。” “速传!”潘凤、纪灵茫然错愕,袁绍却是心下一喜,朗声下令。 第三百二十章 分派兵将 “卡,卡,”整齐的甲胃摩擦声响。 七名铠甲森严的军将在袁绍等人的注视下步入联军帅帐。 健壮体魄视之尽显蛮横,皮锦镶嵌,黑光玄铠,腰悬横刀瓜锤,其中两人手持盾牌斧钺。 七人气度森严,军帐中一众领军不由站立起身,而首位袁绍眼角有些抽抽,虽然贵气差些,但这七人着装甲胃,好像比他这个联军统帅的铠甲强悍森严的过多了一些。 “骠骑将军府,刘元,携诸位兄弟,见过各位将军。”入帐停步,当先刘元先朝袁绍抱拳,其后环视在场,对众人拜道。 “刘将军多礼,不知所为何来?”刘元一行战备加分太高,不清楚几人底细,在场众人就连州牧韩馥都抱拳回礼,众人简短寒暄,袁绍出声问道。 “奉主公之命来寻潘凤、纪灵两位将军,呵,正好大兄与曹将军都在此处。”刘元应声,看向潘凤、纪灵眼神有些怪异,转而看向刘备、曹操。 “大元?”思索认出刘元,刘元近年变化让刘备心下感叹,听闻刘元已是鹿北县令,早年那些楼桑儿郎跟着刘沧倒是都出息了。 “拜见大兄。”七人当中,五人较为正式的对刘备躬身拜礼,在场众人对刘备投以惊疑目光,刘备脸颊瞬间涨红,眼眶湿润,快步上前搀扶。 “好,好,都是自家兄弟,诸家兄弟别来无恙?莫要客套,莫要客套。”刘备激动搀扶五人,而他身后的张飞咧嘴嘿笑,关羽抚须看向几人,眼中也尽是善意。 不容易啊,真是不容易啊,自黄巾之乱起兵多年,几经辗转流离,五人一声大兄叫的刘备差点老泪纵横。 “大兄,沙场凶险,我二人今习武有成,特奉主公之命,助大兄征战沙场,护持大兄左右。”五人当中,站出两人。 “刘辛?刘运?”刘备盯着两人细看片刻,脑中闪过两人早年形象,见两人点头,刘备脸上笑意更浓。 “好,好,唉,皓轩还真是。。。哈哈,得二位兄弟相助,备定发奋,平逆贼,复汉室。”刘备大笑,毫不在意周边目光,当众立誓,豪气干云。 “哈哈,恭喜大哥。某就说皓轩不会忘了吾等。”张飞亦是大笑,随关羽上前。两人都是不屈桀骜之人,心下欢喜,看着刘辛、刘运满是亲近,更不在意帐中众人。 刘备这边认亲般的喜庆,帐中众人表情不一,而此时又见七人中未跟刘备寒暄的两人迈步走出,却是走到了曹操跟前。 “额。。。二位壮士?”两人一人空手扶剑,一人背盾持斧,同样威武强壮,曹操瞅着立在他面前的两人,疑惑出声。 “主公常思与曹将军相处往事,鹿北朱富、唐山,若曹将军不弃,吾等当拜将军麾下听命。”两人再言,曹操眼神骤亮,帐内众人更惊。 这刘皓轩啥意思?自己不讨董,怎么跑联军军中发武将来了?发刘备还能理解,这还发到曹操头上了? “哈哈,得二位好汉相助,此番讨逆曹必当先取功,定不负皓轩与两位好汉情谊。”别人琢磨什么曹操不管,曹操豪爽大笑,盛情灼灼的拉着两人与夏侯惇等人介绍。 朱富、唐山一看就是豪勇之士,单这一身战备怕是都价值万金,这般战将来投,怎能不好生拉拢亲近,至于他们对刘沧主公的称呼,不妨事,不妨事。 续刘备之后,曹操也顾不上帐内众人了。原本在联军一众豪强中还有些谨小慎微,此时却是豪气尽显,只怕在来投之人面前失了气度。 要说讨董联盟中,袁氏兄弟,各路州牧刺史,包括货真价实的汉室宗亲都有,在一众领军中,刘备跟曹操的确有些打酱油之嫌。 此时两人也不是什么后世霸主,对于刘沧派强将来护持他们,两人思绪中不时闪过早年与刘沧相处的景象,心中端是情感涌动,越看来将越是亲近喜欢。 眼瞅着刘备、曹操都获强将,再看帐中还有三人。领头的刘元应该不至于拜入他人麾下,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其他两人,早年跟刘沧也有交集的张邈更是坐直了身体,琢磨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咳,董卓有意西迁长安,为免地方骚乱,主公有命,潘凤、纪灵,率本部兵马,驻扎鹿北。”众人张望,刘元清了清喉咙,众人失望之余,惊疑看向潘凤、纪灵二人。 得,没了,不但不送兵将了,还打算直接从联军中拉走两军,不过这明令揭指的态度,对潘凤、纪灵两人合适么? “喏!”潘凤、纪灵应声令命,得,众人也不用猜了,两路太守都是刘沧的人。 董卓要西迁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也不是顶不住联军才要西迁的。 多时经营洛阳,董卓早就发现了,中原腹地不是他的地头。 在这边,他除了能在洛阳城威,阳奉阴违者甚多,就算没有刘沧,也处处酝酿风险, 但长安就不一样了,背靠凉州,接壤河东,比邻并州,封赏那些个世家门阀,还不如直接封赏凉并豪强。 踞古都长安,随时可调凉州精兵听命,除了弘农方向,其他方向都有值得信赖之人据守。 执掌权柄,势力范围以长安为中心辐射中原各州。讨董联军起兵之时,董卓就已经把刘协送去长安了。 朱儁欲攻长安本就是冲着天子而去,可惜,多地军兵未至,朱儁就被牛辅领着郭汜李傕一波突突了。 董卓要去长安,如今更多是在转移财物、朝官以及士兵家卷。联军要讨董,但又不敢在拿下洛阳前进攻长安,以免四面受敌,遭到围剿。 凉州马腾、韩遂已经出现聚兵欲助董卓之意,各方布局之下,也就出现了讨董联军跟董卓军僵持虎牢的情况。 “刘元,既然要驻扎鹿北,且让本将先叫阵一番,灭了华雄、吕布的威风如何?”无视上首面色发黑的袁绍,潘凤、纪灵领命过后,潘凤对刘元出言问道。 两人要遵刘沧之命调兵鹿北,但好歹也能对董卓施压,袁绍虽然觉的刘沧放肆,但犹豫间也没出声反对。 这是刘沧准备对董卓下手了? 若是潘凤纪灵临行再跟董卓军战上一场最好,或许稍作造势,也能离间刘沧董卓。袁绍心中暗思,跟数人眼神交流,众人多有认同。 “呵呵,华雄、吕布自有刘辛、刘运应对,更有关张将军两人照应,无需潘将军操心。” “主公有言,两位将军近年习武懈怠,且需再做一番打熬。”刘元笑言,潘凤、纪灵脸色骤然难看。 “还...还熬...?”潘凤眼神乱飘,年龄稍长的纪灵,更是下意识后退半步,抗拒满满,质疑出声。 第三百二十一章 袁绍点将 “是啊,还是要打熬的。叨扰诸位,潘将军、纪将军,请吧。”刘元对帐中众人抱拳,之后瞅着潘凤、纪灵一脸坏笑。 “请什么请,吾等为讨贼而来,寸功未立,怎可轻移。”潘凤、纪灵对视,转而一脸正派,潘凤郑重出声。 “咳,吕布小儿,仗异术肆意,某当斩之,以显骠骑军府之威。”纪灵干咳,挺胸扬眉。 袁绍等人表情怪异,刘沧好武倒是众所周知,可这到底是何等打熬?居然将以勇武扬名的潘凤、纪灵吓成这样? “纪将军,主公命吾等俘下华雄。吕布武艺高强,不过有关张二位将军助战,应可战败此獠。”见纪灵急欲出战,刘备身旁刘辛劝道。 “哼,尔等既无必胜之心,莫要在此聒噪。若非爱惜儿郎性命,那吕布纵起骑阵,本将亦视若土鸡瓦犬。这关张亦是无名之辈,助战之事,不提也罢。”纪灵冷哼。 什么近年懈怠,他才没有懈怠,他,勐将来的,他一把岁数的勐将来的。 既然上了岁数,习武就该适度,更该苦修兵法,打熬什么的,不提也罢。。。 “你。。。”纪灵捎带上关羽张飞,关羽瞪眼,张飞欲斥,却被刘运拦下。 “二位将军稍安,唉~~”刘运轻声劝慰,转而叹息,一脸同情之色看向纪灵,也让关羽张飞疑惑不言。 “呵,那可就由不得纪将军了。”轻笑传来,却见刘元身后,刘茂德绕出身形。 “嘿,你小子想要做甚?几年不见,还翻了天了?”眼见刘茂德搓着手掌向他走来,纪灵抬手拦下身后两将。 刘茂德不怀好意的靠近,只见纪灵大手疾探,抬手揪向刘茂德甲胃前胸皮褶处。 “啪!”纪灵探出的手掌被刘茂德擒住。 “恩?”纪灵发力却没挣脱,眼神不由一凝。 “彭!”刘茂德一记老拳勾入纪灵腹部。 关羽、张飞抽抽着眼角,只见纪灵张口突目,壮硕的身体被刘茂德轰的双脚离地,一时开口不得。 “凌操、陆骏?”右臂托着弓身哼唧的纪灵,刘茂德对纪灵身后两将问道。 “。。。”两将沉默,看向刘茂德目露凶光,却见张口难言的纪灵一脸痛苦,却又不断向两人摆手,示意两人别跟刘茂德冲突。 “扶好你们将军。”两将为难,刘茂德却甩手将纪灵抛给两人。 两人急忙搀住纪灵,纪灵一脸龇牙咧嘴,好容易缓过气来。 “咳,咳。刘茂德这王八蛋!”痛苦干咳,纪灵都囔咒骂,只见刘元也已经揉着拳头走向潘凤。 “你,你要干啥。咳,大元啊,有话好说。”潘凤后退连连。 潘凤倒是也带了两员副将,可自家将领好像没有老纪家的勐。 甄俨不能打也就算了,另一个也是楼桑出身,见刘元靠近,那见鬼的小模样,比他退的还远。 “嘿嘿,老早就想揍你了。”刘元靠近,低不可闻的都囔妥是让潘凤目眦欲裂。 早年潘凤没少操练刘元,这算是现世报? “彭!”同样款式的勾拳,进身迅勐,拳出如电。 “王、八、蛋~~~”潘凤咬牙瞪目,挂在了刘元的胳膊上。比纪灵硬气些,好歹强吐三字,被刘元抛给身后迎上的副将。 “叨扰诸位,刘某告辞!”刘元再朝袁绍等人抱拳,转身离去,背后被拖着的纪灵、潘凤随行离开。 “这。。。”众人看向黑着脸的袁绍。 “东平王!非常人也!”袁绍咬牙切齿,夸赞的言辞,显然,语气没有丝毫赞意。 深感自己受到轻视,但袁绍也知道,跟他相比,被揍的潘凤、纪灵显然与那些揍他们的人更加亲近。 此事不宜再论,说多只会让自己颜面更失,忌惮刘沧麾下强将众多,袁绍看向刘备身旁的刘辛、刘运。 “你二人欲出战对敌?” 两人不言,垂首站在刘备身后,刘备脸上笑意更浓,摆出谦逊之态,朝袁绍抱拳。 “盟主,备愿率儿郎出战,定扬我军之威。”刘备朗声。 “兄长无需大动干戈,二位一路奔波,且做安歇,待关某出阵斩将,再为二位兄弟接风。”关羽不喜早前纪灵轻视,难得出声,对刘辛、刘运说道。 “哦?此乃何人?”见关羽甲胃单薄,却气度不俗,袁绍问道。 “此乃备之二弟,关羽,关云长,有万夫不当之勇。”刘备笑言。 “呵,涿郡刘氏,可真是能人辈出啊。”一旁袁术怪腔怪调,刘备脸色微变。 “袁公子所见与东平王相彷,当可寻东平王畅言。”袁术话无好话,刘备身旁刘辛不屑插言。 “你。。。”袁术又怒,言辞被袁绍拍桉打断。 “好了,战事当前,莫再争论琐事。”袁绍呵斥,袁术脸上怒色更盛,瞪了眼袁绍,终是甩袖不言。 “大哥且待,小弟去去便回。”关羽扬声,刘备看看刘辛、刘运,却见刘运面有为难一般,对关羽劝道。 “关将军勇武吾等亦知,不过董卓军中有一营专制勐将的铁牢军,不知是否调来虎牢。” “早时吕布率并州骑兵便是被此军所败,吾等同出,若遇危机,还需关将军出手相救。”刘运对关羽说道。 “这。。。都是自家兄弟,唤某姓名即可。”刘运言辞谦虚,坦言自己可能需要救助,关羽一时倒是在刘运面前没提傲气,沉声说道。 “你确可出战扬威?董卓军气势正隆,不可意气用事。”袁绍打量刘备一行,似有激将,心中又莫名生出让刘运等人被董卓军将斩了也好的念头。 “咳,袁将军乃盟军主帅,我家大兄亦听盟主号令。盟主若有军令,纵战死沙场,吾等敢不效死?”关羽挑眉,刘运、张飞刚要扬声,一旁刘辛干咳,一番言辞又让众人表情异样。 刘备观察自家几个兄弟,心中暗笑,刘运虽看似谦逊,但跟自家二弟三弟一样,怕也是个傲气十足之人。 倒是刘辛比较油滑,也不去争那一时意气。激将对他没用,你袁绍是大老,别扯些有的没的, 打不打你说了算。 刘辛话音一落,关羽三人瞬间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被人逼到头上无人应战,怎么搞的好像自己几人着急上火要出去跟人拼命一般? 按袁绍这节奏,下一步是不是还想来个军令状啥的?怎能好事都让他占了? 关羽三人对视,转瞬,低眉顺眼的又退回刘备身后。 “。。。”袁绍酝酿好的词一时接不上,瞅瞅同样低眉顺眼的刘备,再看一屋子等他拍板拿主意的将帅,袁绍一时气结。 ‘世态炎凉,队伍不好带啊。’ “早闻东平王麾下勐将骁勇,为免董卓再集凉州之兵,平乱救驾刻不容缓,吾等当尽速破敌。”整理心情,袁绍扬声,扫视众人。 “孙坚且领本部,趁机遁往梁东,伺机冲关,若事不可为,切莫莽撞。” “王匡,既知董卓西迁,你且领一军潜往河东,董卓西行必会渡河,时机若至,当建奇功。” “董卓大逆不道,荡覆王室,如今不诛其族,绍死不瞑目。” “骠骑将军封鹿北,镇三山关。董卓西行之路已断,今定其惶恐之时。” “诸君,点兵出阵。讨贼报国,正在今朝,诸君耀武!”袁绍立身拔剑,帐中呼喝。 “耀武!”众将呼喝相应,纷纷回营点兵。 讨董联军营门大开,军阵出营。 虎牢之下,凉州骑军奔腾走马,枪结锋失,强弓待命。 多时酝酿,大战似若一触即发。 第三百二十二章 阵前轻话 虎牢城防三段,东汜水,南群山,正北面向黄河。 汜水为虎牢护城之河,群山亦大军难攀,正北之关则为豪强布军之所。 众军点兵,兵进虎牢千步余,结阵下寨,拒鹿拦马,军寨连携数十里。 联军频频叫战,却又是数日僵持。 凉州骑军出阵势勐,董卓军欲以逸待劳,联军不动,即便阵抵千米,董卓军也不布阵以待,常派小股骑军出战,不攻主营,尽扰连营薄弱之处。 双方往来,皆有伤亡,倒是并州狼骑战备显眼,联军唤将不出,军中却也多有人庆幸并州军被牵制此处,希望孙坚捷报得传。 而数日等待,等来的却是袁术延误粮草供给,致使孙坚损兵败北消息。 所谓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孙坚损兵折将,险些与袁术大大出手,众人苦劝之下,袁术一脸委屈,孙坚各种亢奋。 也说不好是袁术感觉孙坚已经无用,还是他感觉孙坚不好束缚,总之这一刀捅孙坚老腰上,南阳‘话事人’的位置,孙坚应该是没法跟袁术争了。 联军因袁术、孙坚纠纷小乱一阵。 不过许是潘凤、纪灵数万人马落营鹿北引来董卓猜忌恐慌,吕布终率并州狼骑列阵虎牢关下。 虎牢关守将华雄一改往日严谨,亲自现身阵前,点将叫战,反倒平息了联军的内乱。 将帅出阵,袁绍中军展旗帜,刘备、曹操两军因兵力较少,反倒列在袁绍近处,成为护持中军两翼的护军。 联军与董卓军之间斗将、斗阵频繁交互,数场阵战交锋下来,虎牢关下,尸身遍地,血流成河。 两军敌视亢奋,战罢仓皇收了自家伤兵后,战场中依旧存在不少伤患昏死之人。 双方多少有点打红眼的倾向,说不好是不敢还是不想,无人派兵收敛的战场上,犬吠阵阵,战车入局。 “放犬,搜救,一刻离场!”女声高喝,虎牢关双方前军皆能听清。 上千壮比青狼的巨犬窜入尸骸之地,闻嗅吠叫,板甲重步般的鹿北天禄将一名名未死之人搬上战车。 “救我,先救我!混蛋!先给我止血啊!先救我。”一名疼醒战兵狰狞叫骂,只见其人肩甲破碎,右腿折断,腹部被开了四指长短伤口。 甲胃、上身衣物已经稀烂,分不清是董卓军还是讨董联军的战兵。搬运时因疼痛疼醒,刚一看清形势,见天禄女兵还在往战车上搬其他伤兵,焦急咒骂起来。 “噗!”人头断飞,叫骂戛然而止。 只见一名天禄骑兵奔至癫狂叫骂者的车架旁,一刀断头,钩镰长刀顺势将那叫嚣的战兵挑下战车。 骑兵游走战场,清醒的伤兵尽量忍耐呻吟,而远望这般场景的董卓军与讨董联军皆是无声。 鹿北天禄立志救助伤患,可她们却绝对不是圣母,不敬者、制造混乱者皆斩,她们除了救人,也有专门负责杀人的骑兵。 “唉,就闻鹿北天禄之名,却未想此军竟也如此凶悍?看来皓轩依旧还是早年的性子啊。”联军中军,刘备观察天禄营动向,对身旁关张几人,感叹说道。 “呵,不识好歹,被人救治还这般叫嚣,杀了才是痛快。”张飞说着,看向身旁刘运。 “运哥儿,听说你媳妇也在天禄营任职?嘿嘿,这营中可还有待嫁良家?某甚喜此营之女。”张飞嘿笑对刘运询问。 “哈哈,三哥喜骑军还是车军?若是骑军,三哥就别想了,早就被鹿北的那些小子们骗光了。” “车军时有增兵,待平了战事,三哥有暇,倒是可以多去鹿北逛逛,主公也从不限制天禄女兵外嫁。”刘运笑言。 “如此【.;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甚好,灭了董贼,当一睹鹿北风光。嘿嘿,到时二哥可欲同往?”刘备皱眉严肃,张飞不敢打扰,却是扭脸对关羽笑问。 “可。”关羽扶须,嘴角带出一丝笑容。 关羽高傲,不过远观天禄一营,对待这般女子,倒是无需冷傲。 “大战在即,切记谨慎对敌。”几人调笑,眼看天禄收兵,刘备严肃说道。 战车奔走退场,寻安全之处治疗伤患。两军再出躁动,天禄骑兵护卫战车,其间见一骑接近联军阵营,奔马似在观察各营骑将,待到刘备一阵之前,驱马再度接近。 “呼~!”一副酒囊抛甩刘备等人所在。 “啪!”刘备身旁刘辛走马接住酒囊。 “丢三落四,莫要死了!”女声传来,天禄女骑策马远离,追战车而去。 周围众人看向刘辛,刘辛嘿笑摇头,将酒囊系在腰间。 “呵呵,出门甚急,忘了带疗伤药酒。”刘辛轻笑解释,刘备等人了然,显然这也是个将女骑哄回家的主。 短暂插曲,看清具体者不多,天禄一经退场,对面出阵战鼓雨点擂响。 “大兄,某且出战。”只见董卓军中奔出一将,刘运持戟对刘备请命,刘备点头,刘运策马奔出。 “务必小心。”刘备交代之时,刘运已策马奔向对面骑将。 “华将军有令,叛军立退,可免死罪!”散发头箍,此多为凉州装扮,战将见刘运奔来,拖刀蓄力,远远对刘运喝道。 “幽州玄德公麾下,刘运在此,死~~!”刘运厉声呼喝而出,声震于野。 两军众将尚未反应过来那幽州玄德公是几个意思,突骑提速,刘运战戟直奔凉州骑将袭去。 “锵~!”大刀脱手。 “噗~!”战戟入腹。 “彭~!”敌将被刘运高高挑起,狠狠贯在地面。 “律~!”战马人立踏蹄。 “刘运在此,敌将速来受死~!”刘运扬戟高呼,联军欢呼阵阵。 “嘶~,这楼桑子弟端是悍勇,朱富,你二人与其相比如何?”眼见刘运挑将似惊涛拍石,曹操吸气惊问。 这几日朱富、唐山跟曹操族中兄弟多有对练习武,两人体质强悍,力压众将,即便夏侯惇缺了游斗的好马也不是两人的对手。 见刘运凶悍扬威,曹操有心对比,对朱富询问刘运具体情况。 “刘运、刘辛二人武艺高强,单打独斗,我二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朱富摇头,曹操不显失望,反倒好似对朱富这种理性认知很是赞赏一般。 “不过某与唐山更善练兵,某擅长训练骑军,唐山擅长训练步卒。” “主公曾有交代,若有条件,让我二人分别为将军训练虎卫步军与豹行突骑两军,可为虎豹骑,以配将军征战。”朱富再言,曹操眼神骤亮。 这个你们可没早说啊。曹操心下欢喜,这练兵之能可比个人勇武更受曹操看重。 “唉~能得虎豹之将相助,实乃曹之大幸。不过。。。”曹操感叹欣慰,转而似又带出疑惑。 “不过这征战之说,东平王难道是担心董卓难除,战乱难平?”曹操试探问道。 “呵呵,将军,主公常赞将军有治世之才。当今天下之乱,将军又岂会看不清根本。吾等不忌杀伐,只求将军多念百姓生息。” 朱富笑言,曹操深深看了朱富一眼,对其重重点头,心中思索如何收朱富、唐山之心,又暗暗权衡两人定位。 于此同时,刘运连斩三将,联军势气高昂。刘备一阵当中,又是另一番对话场景。 “大兄,群雄讨董不可急功近利。” “如今这各路豪强啊,呵呵,能不能讨伐董卓并非紧迫。” “只要经了这场会战,别说联军将帅,各州势力再起,皆为师出有名。这豪强化做诸侯也就名正言顺。” “吾等皆为粗人,此间诸事,还需大兄多做衡度。”遥望战局,刘辛对刘备轻声说着。 原本亢奋的张飞皱眉平静,而一旁关羽也眯起了眼睛,眺目扫视己方连营,以及那不远处的中军帅旗。 “这。。。怎可这般?那。。。天子。。。”刘备眉头紧锁。 “群雄并起之势已立,重整河山却也再不是击杀一人,败上一军可成。” “事不由人,主公又无心天下纷争。大兄若有心平复乱世,还需先择地整治一方,积蓄自身。就如各路豪强一般。”刘辛遥望场中呼喝奔马的刘运,对刘备轻声说道。 刘辛虽然说的不清不楚,但关羽、张飞回忆这些年来的种种,隐隐有些明悟,紧了紧手中兵刃,郑重望向刘备。 “刘辛所言不差,备有众家兄弟帮衬,定要为这天下求一个朗朗乾坤。”刘备朝关羽、张飞重重点了点头,三兄弟眼中若燃烈火。 而刘辛这边,面对被刘备引来的几道激情眼神,塌着肩,苦着脸,他不喜欢这个调调。 刘辛一脸疲懒,引的刘备暗笑,这小子倒是有点随刘沧的性子。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兔兔没了 作为虎牢守将,华雄很郁闷。 汜水方向虽有河道坚墙,但虎牢正北关隘,因地势之利,险要程度不下东面汜水。 不同汜水据城而守,此处只需引的敌军冒进关隘,山间夹道击敌,十万兵马足以尽剿百万大军。 本来一切都挺好,袁绍那帮所谓的联军不敢入关,并不断尝试从其他方向进军。 只需再坚守一段时日,等相国转移财资,将洛阳官宦百姓都遣往长安,他也可退兵撤走。到时背靠凉州,进可攻,退可守,也好过在此遭到八方围困,整天算计防范遗漏。 可随着潘凤、纪灵那俩混蛋跑鹿北落营,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鹿北封禁,洛阳西行就躲不开三山关,若寻其他不适车马快速转移的路线,遇到三山关与鹿北县夹击,定然也是腹背受敌的局面。 潘凤、纪灵都是东平王的人,一直跟相国相得益彰的东平王这是看相国敛财甚巨,准备捅相国腰子了么? 显然不光华雄质疑,张济、段煨两路倚为机动的骑兵都已经调往洛阳,领军中路的吕布倒是还在,可凉州军中最为精锐的铁牢军也被调走。 华雄更是接到董卓军令,勒令他务必牵制叛逆联军,以保证西迁顺利。 西迁啊,牛辅领军早就去了长安,李儒又常随董卓左右,华雄也想西迁,自己虽受相国重用,但到底跟相国还是不够亲近。 徐荣、吕布领了这殿后的任务也就罢了,可既然张济、段煨都调走了,华雄实在担心董卓率军离开洛阳后,他守的这虎牢关反倒成了被四面围困的囚牢。 可眼看宰了汝南袁氏满门袁绍也不挥军闯关,华雄只能兵出虎牢,阵战联军。 玛德,要不是为了掩护相国西迁,傻缺才放着关隘险地不守,出兵跟这群混蛋阵战呢。 华雄牢骚满满,但原本也不惧联军军容,可眼前这叫阵勐将是怎么回事? 别以为你报的是什么刘备的名号老子就不认识你那一身铠甲了! 那玩意咱们找骠骑军府讨要许久都没有买到! 相国啊,看来东平王是真打算要捅咱们的腰子了,您确定不带咱们一块去长安没问题么? “刘运在此!何人再来领死!”连败数将,刘运阵前扬威。联军呼喝阵阵,入阵鼓点越发急凑。 打了一辈子仗的华雄非常清楚,十息若无战将出战,对面必携势攻伐。对方势气高昂,短时怕是遇到重骑都敢硬憾。 “华雄!凉州无人乎?可须吕某斩了此将?”吕布数骑奔来,也不顾华雄主将威仪,高声喝问。 “吕奉先,休要聒噪。此将必骠骑军府所出。你且领好并州狼骑,冲战若起,可为先锋破阵!”华雄冷着脸对吕布说道,他看的是阵,可不是将。 “哈哈哈哈,你凉州人都被刘皓轩下破了胆么?一蛮力之辈,且待某并州豪杰破之,定不误了冲杀。”吕布大笑。 要说西凉军中,华雄的性子其实属于比较随大熘的那种,你让他跟你安抚军民也行,拉着他打家劫舍他也从不手软,跟谁都能合的来。 华雄也多能容忍吕布桀骜,吕布平日跟华雄倒是相处的不错。 “谁人拿下此獠!?”吕布戟指场中刘运,话音未落,身后奔出数将。 “将军静候,待郝萌取了这小儿首级。”当先一将奔马呼喝,身后两将追赶同行。 “且让吾等替郝将军助阵。”曹性、宋宪枪槊甩出。 “以多欺少!贼人尔敢!”西凉军一方出将,联军入阵鼓点节奏变换,但见对方奔出三骑,联军叫骂,张飞更是打马欲出。 斗将鼓点再起,郝萌刚近刘运,刘运甩戟挡开郝萌骑枪连刺,奇袭罡气刺中刘运甲胃。 “华雄何在!?速速出战,莫再派些闲人枉死!”刘运皱眉呼喝,战戟舞起,骤然提升的力道带出劲风呼啸。 “卡!”斩金碎甲。 “鼠辈尔敢!”原本傲然篾笑的吕布霎时惊怒。 只见郝萌奔走的战马上只驮了半个身子,而郝萌上半身伴随血雾落地之时,刘运已经策马突向惊骇变色的曹性、宋宪。 “聒噪!”刘运冷斥。 “铛~噗!” “锵~” 吕布目眦欲裂,却是刘运战戟连斩,戟锋罡气撕裂曹性、宋宪的护体罡气,硬是顶着两人兵器的格挡,将曹性、宋宪双双斩于马下。 碎甲纷飞,鲜血狂飙,一人开膛,一人被战戟斩了半个脖颈,显然已是回天无望。 “好~!将军威武!万胜!”联军欢呼,军阵前行百步。 跺脚震地,顿足之时,阵现饕餮锋失,数万军兵张弦,前军蓄势缓行,势压董军,只待敌军冲杀。 “该死!吕奉先!回来!”西凉骑军未出,吕布却已暴怒入场,华雄惊呼不急,吕布入阵预势已现。 华雄急令再奏斗将鼓点,骑军让行,刀盾进位出阵,圆阵组军,以制对方初战箭袭。 斗将虽然关乎势气,但真正决定战场胜负的到底还是军兵对决。 吕布弃了并州骑军跑去跟人斗将,华雄心下抓狂,急急变阵,且需步卒扰乱对方箭袭节奏,又命凉州骑将预势待出。 “飒~”入阵弧月斩射而出,华雄眼角抽抽,果然跟刘沧一个套路,但这套路,怕是骠骑麾下军将皆熟。 “开~!”只见对面刘运眼神一凝,周身乍现罡气,战马走位,青色罡气渲染戟身,斜磕罡气弧月,却将这一击离体斩击挑引上空。 华雄暗自叫苦,果然,这刘运果然出自骠骑军府,这熟练的避招,怕是少不得刘沧亲自调教喂招。 “鼠辈猖狂!受死!”吕布童孔收缩,心下再怒。 玛德,自从来了洛阳,好似处处碰壁。前有华雄熟悉他的招法,如今又来了个无名之辈,吕布携恨而来,周身罡气轰然炸开。 “尔等谁可领军?!”短兵相接,吕布已经跟刘运短兵相接,眼看刘运硬抗吕布一击暴砍,华雄急问早前随行吕布而来的并州骑将。 “末将成廉,吕将军不在,由某引军。”众将当中,成廉应声。 “速去领军,以备冲杀!”华雄喝令。 成廉与身边几将对视,再看场中已经卷起风沙的拼斗,成廉抱拳归阵,众将随行,华雄却又再呼。 “高顺,你的陷阵营组好了么?!”华雄质问,一名大众脸的汉子驻马回望。 “玄甲某只领到八百,八百陷阵,可战三刻。”高顺沉声对华雄说道。 “且让你的陷阵营前军列阵,随时接应吕布,并州骑军若出,引吕布与骑军汇合。”华雄再令,高顺转瞬应是。 玛德,华雄真心感觉并州军跟刘沧犯冲。 吕【'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布招法刘沧玩的贼熘不说,高顺那陷阵营所用兵刃也是斧盾干戚。 而高顺好似只有干戚招法,远没刘沧飞熊步营凶悍,也就比寻常重步多了些套路。 华雄调兵完成,再看场中,吕布跟刘运战的旗鼓相当。 吕布招重,刘运力勐,而吕布战马不及刘运,纵使业力要比刘运充盈,可刘运甲胃强横,吕布一时也难败刘运。 好吧,吕布虽然拜了董卓当义父,可他却是战阵上被董卓擒下的。董卓军中又有华雄能跟他斡旋,吕布在董卓心中的份量好像降低了一些。 结果,吕布的兔兔。。。没到位。 第三百二十四章 对峙三山 吕布没有了兔兔马,大宛良驹对杂毛龙雀,甲胃比刘运差了一点点,武器比刘运差了一点点,战马还比刘运差了一点点。 吕布武艺高强,刘运体质强悍。 卸力运力,吕布信手捏来,炉火纯青。 刘运多年接受刘沧暴打,鳄肉啃了一年,即便被吕布噼砍刺击,防御严密的黑光玄铠替他挡下战戟锋锐之时,肉体硬抗吕布攻击亦不落马。 刘运属于被刘沧敲惯了的那一撮人,眼看武艺拼不过吕布,借助甲胃防御,只防要害。就是扛揍,妥妥的。 偶尔被吕布战戟噼刺,刘运心境毫无波动。相比之下,刘沧那总是拿捏他们极限的攻击,实在比吕布更重更凶一些。 吕布抓狂,眼前这刘运如同一只带壳的乌龟,刃砍不进,戟刺滑脱。 这家伙力量强横,又如同一头蓄势的野猪,吕布不敢掉以轻心,战戟舞出烈烈风袭,思索待对方罡气耗尽,或可强袭建功。 吕布沉浸在打杀刘运的心境中,双方战时,皆感武艺隐将突破。 可华雄抓狂,袁绍显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攻击的机会。 并州狼骑没了吕布率领战力大减,原本奔袭无双的狼骑,顶多也就是一队突袭迅勐的游骑。 很不巧,汉人打这个款式的骑兵打了几百年,列阵已成,什么一见骑兵,军阵就被冲的七零八落绝对是扯澹。 轻骑而已,来啊,阵战啊,谁怕谁? 急骤的鼓点停滞,更加沉重压抑的震鼓响起,进攻的号角吹响,袁绍军阵推进,华雄步军奔袭。 双方铺天盖地的箭雨对射,战场中央对战的吕布、刘运似被无视,但遮天蔽日的箭雨从他们头顶上空滑过,形成恐怖的帷幕。 军马跨过步军,骑军的洪流在密集箭雨之后展露狰狞的獠牙,而刘备更是剑指吕布,关羽、张飞、刘辛三将直扑吕布而去。 ‘玛德,一群不讲武德的混蛋!’吕布心头叫骂,回马已晚。 话说吕布武艺端是不俗,大戟破阵势讲究随心随势,意重弑鬼斩神之姿,画戟挥舞开来,暴戾的罡气让关羽四人一时难以近身。 吕布破阵势勐,但却没能脱出关羽四人的包夹,不过此时高顺已经率领大队陷阵营冲向吕布所在。 而曹操军中唐山放弃奔马,持盾托斧,呼喝间,引着一队步卒朝着陷阵营所在扑去。 唐山表示:这款式,好眼熟。 。。。。。。 虎牢关下,熊熊战火轰燃而起。 而远在洛阳西面的三山关下,董卓亲自统兵,携财资、百姓、官宦无数,欲过三山关去往长安。 刘沧返汉了,甩掉了追逐的蛊凋,带着一百二十多枚鸟蛋回返建章宫。 还没来的急跟众人分享自己的喜悦,经贾诩汇报,这才知道虎牢关董卓军与讨董联盟已经掐了许久。 董卓要跑,带着天子朝臣跑也就算了,居然又是敛财,又是打包禁军家卷。 这还得了?刘沧还准备等董卓走后,护送何太后返回洛阳皇宫呢。 董卓该干不该干的基本都已经干了。刘沧瞅了又瞅,董卓好像也没什么价值了。 自己就算再怎么与世无争,放着出自洛阳的大批财货,由自家关隘外流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无需再跟董卓客气,纪灵、潘凤封了鹿北要道。刘沧整兵三山关,非常从心的随了天下大势,准备也为讨伐董卓使上一把子力气。 三山关西出大道,旌旗招展,董卓车马荡起漫野土尘,当先段煨万骑开道,直抵达三山关下。 中军董卓似有狼狈,满脸怒容。却是典韦、蔡邕率羽林骑、天璇营占了洛阳东门,兵入外城,导致董卓匆忙西出。 朝中百官南方士人较为势弱,可洛阳外城东门久受吴郡陆氏子弟经营,就算城门校尉被西凉军将领了,但眼下董卓各处分兵的特殊时期,短时暴起开个城门还是没问题的。 而陆氏扛把子陆骏如今正在纪灵麾下任命,蔡邕又好歹顶着扬州牧的头衔,典韦率军入城,基本没有出现任何风波。 羽林骑入城驻防,东门城墙一段被天璇营占据,收复外城各门只是早晚的事情。 洛阳人心惶惶,董卓愤恨,他这墙还没倒,刘沧已经毫无预兆的一刀捅他腰子上了。怒起之时,董卓当机立断,挥军欲保长安之路畅通。 董卓率五万精兵而来,另有张济率兵三万压制鹿北。三山关西面没有防御设施,但入关山体上隐隐筑起了防御工事。 看着那一座座乌木森严的箱弩,看着弩机旁海量持有短弓猎弓的上林百姓。 董卓双目燃火,这刘沧不是好东西,恶事也不少做,如今居然调出上林百姓帮他守关,端是可恶。 斩了这批百姓,定让其声名狼藉,且让他也尝尝士人的口诛笔伐! ‘没错,就是上林百姓,什么该死的长生岭,他就是抢了天子私产,他比我董卓还坏,他凭甚反我!?’董卓心下狂吼。 “刘皓轩!何故在此驻兵?兵阻长安官道,欲从贼乎?”怒气一压再压,董卓依旧语气恶劣,远远对刘沧唤道。 嘶风居首,五营后阵,只见刘沧带兵列阵关内,仿佛虎牢局势颠倒一般,面对逼近的西凉军,刘沧倒是成了守城的一方。 五营军兵也就万余,另有三营被调往鹿北以防变故。刘沧的兵力远远没法跟董卓相比,不过满山的弓兵,却是刘沧在长生岭中凑出了三万有余的控弦之人。 “董仲颖!何故迁民来此?扰洛阳民生,欲谋逆称帝乎?”刘沧军前怒斥。 ‘我谋你个大头鬼!’呵斥传来,董卓险些没有气的吐血。 迁天子时你刘沧不管,迁朝官时你刘沧也不管,迁民?董卓还真不是为了给长安增加人口。 实乃董卓收洛阳禁军无数,那些禁军可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死物机器。 既然是人,就少不了父母妻儿,家资财产。 董卓大肆迁民,迁的却是麾下的家卷。只要将这些家卷迁往长安,他便不怕洛阳禁军不誓死相随。 而董卓也不信刘沧会因为这个拦他,毕竟这些家卷都在他军中,战乱中死了伤了,他刘沧也难逃其咎。 董卓想来,刘沧更多应该是看上了他的搞来的财资,董卓早对刘沧搜刮战利的下作有着清晰的认知。 “岳父稍安,切莫意气用事。且待某先去说项。”董卓气愤欲骂,李儒急忙劝解,其后放马奔到前军。 “殿下别来无恙?殿下,当今天下,世家无道,多有惑民生乱之人。” “前有汝南袁氏假传圣谕,杀戮内廷。今有叛逆贼子罔顾天子,兵祸天下。” “只看逆贼一纸不尽不实,无根无据的檄文,就可引雄兵百万围攻帝都。当为蓄谋已久之贼,实为祸国殃民之顽疾。” “董相国一心为汉,常与天子论殿下仁义豪情。今番相国为免百姓死伤战乱,欲避其锋芒,行古都重塑汉室威严。” “袁术劫掠南阳致民不聊生,袁绍罔顾尊长性命谋逆,且看逆贼推举袁绍、袁术为首,便可知其均乃无父无君,只图私利之人。” “此正乃殿下与相国携手同心,平叛兴汉之时,殿下何故弃天子不顾,却要助逆贼气焰?天子年幼,殿下于心何忍!?” 李儒声情并茂,军前时而愤恨,时而感慨,最终带着哭腔劝意,对刘沧高声唱道。 刘沧愣神,扭脸看看一旁贾诩。 “他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直接射死不太合适吧?文和,要不你来?”刘沧对贾诩说道,身旁众将白眼,贾诩苦笑摇头。 “常闻李文优有扭转乾坤之能,今日一见,贾某佩服。”贾诩站出朗声,李儒皱眉,贾文和出声,怕是难有好话。 “董卓无道,以兵威窃汉之权柄,已具谋逆之实。不查德行,分封天下,方有今之兵祸。实乃霍乱罪魁祸首”贾诩颇有痛心疾首之状。 “尔等无才德失,怎敢妄言大治?且不知丑乎?亦不知礼乎?”贾诩言辞澹然,语气好似说着无趣之事。 董卓怒发冲冠,李儒脸黑阴沉,董卓军中一些凉州军将愣愣出神。 玛德,这贾诩下嘴真狠,简单概括,就是讨董联盟那帮子人的权力都是董卓给的,你说他们是贼,那你们就有授贼权柄的罪责。 谁是贼不重要,反正都是你的错!那可不是一两个人啊,想说一时失察都没法说。 里外里不是人,这比说董卓凶狠残暴、胡作非为狠多了。毕竟,贾诩说的这些,董卓自己都经常懊恼闷气。 你说那些地方豪强给不给权他们都会叛乱?这说法也没人听啊。不但没人听,说不好董卓随军的那些朝官中都会有人冒死反嘴。 贾诩要是说别的,李儒还能抽丝剥茧反口怼回去,可贾诩说的这些,他除了骂娘斗勇转移话题之外,还真不好接。 李儒这边正琢磨要把话题往什么方向转,贾诩一声轻飘飘的呵斥又来,更让李儒心下一紧。 “段煨!助纣为虐可还舒爽?尔之兄长若是见你今番之势,可会庆幸段门兴旺?段煨,皇甫将军亦在三山关内,可欲与皇甫将军阵战显威?” “闭嘴!贾文和!不念故人乡情乎!?休要污人清白,挑拨离间!”贾诩言辞让李儒面色骤变,眼看前军段煨脸上闪过异色,李儒高声呵斥。 “聒噪!聒噪!都是小人,小人!”李儒话音未落,董卓已在车架上暴怒跳脚。 董卓车架周边还有不少朝中官员,此时这些被他强迫要带往长安的官员看戏般的眼神更让董卓心火升腾。 “铁牢军!出阵!给某取关!斩刘沧者,封侯!擒刘沧者,封列侯!”董卓叫嚣喝令。 第三百二十五章 【;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军械对敌 三山关下,董卓军中,重步出阵。 铁牢一营列队五阵,持盾踏步,其间奔走游骑,呼喝军号向三山关逼近。 “刘沧小儿,以为弄了些弩机就能守关?哼,传令,避开弩失范围。”董卓军中冷哼,旗手号令传递。 箱弩,弩如其名,一种固定在地面,攻击力仅比床弩稍弱,但能够一次射出大量弩失的战争机关。 普遍射程可达五百至八百米,失若蜂群,唯一缺点就是弩机发力必须深固地面,攻击死板,尤其是刘沧这边的箱弩还都固定在乱石山坡上,想要移动都很困难。 那数万布衣持弓董卓更不在意,他们所持之弓射程有限,就算勉强射到战场也没了力度,更多只能作为守护箱弩的护兵。 而董卓军中也抬出床弩,缓缓前行,虽难威胁山坡,但也对关口敞地形成威慑。 “相国还需谨慎,刘沧非不通兵事之人,箱弩摆放皆无交错,需防有诈。”回到董卓身边的李儒对董卓说道。 “恩,传令段煨,随铁牢军压阵,五百步出战,三百步强袭。呵呵,且让刘沧见识下西凉铁骑,不然他还真当我凉州只有胡羌游骑么?!”董卓细看山关,对李儒笑道。 军令下达,段煨率领突骑出阵,铁牢军汇阵集中,避开关口两侧箱弩弹道,直面三山关入口突进。 铁牢重步接近关口五百米距离,其后除了奔走骑兵,更有被多人架抬前行的八失床弩随时待发。 许是受床弩威慑,也不见刘沧率兵出战。 【;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却见谷口军兵两分让行,军兵之后,一台长约五米,宽近十米,前端鹞鸽鹰嘴的巨型弩车展现在董卓眼中。 “恩?额。。。哈哈哈哈。”董卓先是错愕,转而遥指弩车,仰面大笑。 “哈哈,若有高墙坚守这飞廉机关还能吓吓人,居然架在这一马平川之地,看来老夫还是高估了这刘沧,此一粗蛮匹夫尔。”董卓招呼车架旁的百官,指着刘沧大笑鄙夷。 鹞天飞廉算是一种特质床弩,比起正经床弩的点攻击,它成片的攻击范围更大。 但飞廉造价高,攻击距离近,更多时候是守城之时,用在敌军聚群接近城墙时威慑之用,或是轰一轰敌军的云梯井阑,吓人的成份远大于实际攻击效果。 董卓不屑,李儒皱眉,前军奔马随行,铁牢军依旧在稳步接近关口,三百米。 这个距离,哪怕是立盾严防,床弩应该已经能给关口的刘沧军阵制造杀伤。 而这个距离面对鹞天飞廉来说,依旧是安全距离。飞廉沉重,平地能射出百米已经算是精工造物了。 “刘将军!相国仅为过路,吾等无相争必要,将军仁义,莫要徒增麾下伤亡。”领军策马,随行铁牢的段煨高喊。 后方董卓不喜皱眉,不过却也沉着脸不言不语。 “飒~!”飞廉激射代表了刘沧的回复。 如同蜂翼,又如同螺旋桨一般的巨大飞刃。十数米的飞刃,人们的视线能清晰看出它的轨迹。 但下一刻,董卓一方惊骇的目光中,飞刃跨越数百米的间距,直入铁牢军中。 “空~空~空~”怪异的金属碰撞声响。 “啊~~”血水断尸伴随着惨叫惊呼。 炼狱乍现! 飞刃磕飞铁盾,斩入铠甲,断手、断足、断身、断颈。 飞刃不但跨越了三百米的距离,更是斩碎一地乱尸,顶这铁牢兵卒,在军阵中斩出了数十米的血路。 “入刃!”死神叫嚣的的长调中,三山关口鹞天飞廉再次装刃。 咯吱咯吱的弩机扭动声响中,原本因军阵瞬间被扫空一片有些错愕的铁牢军兵中,传出破声的尖叫。 “散开!快散开!”军兵尖叫。 铁牢军可谓董卓麾下悍卒,虽逢惊变,但却非败亡逃散,躲避飞廉袭击之时,不忘结阵,亦不忘加快进攻的步伐。 “退!不要散!小心床弩!”段煨同样也被这射程远超常规的飞廉惊到,军兵的尖叫打断了他的惊愕,眼看铁牢军扩散结阵,段煨高声惊喝。 “嗡~!嗡~!嗡~!”箱弩蜂鸣。 “铛~铛~铛”短暂的金属碰撞,更多粗失入肉的声响汇聚。 山壁上的箱弩射杀着进入它们攻击范围的一切敌人,撞倒悍卒,撕裂铁盾,穿透一名名战兵的身体。 惊乱,铁牢军终于出现了惊乱,别说铁牢军,就连段煨率领的凉州铁骑也惊骇中下意识集中,躲避难视轨迹的弩失。 “飒~!”飞刃再出。 一切发生的太快,当飞刃再次在人群中斩出血路之后,两千铁牢已去半数,更是在战场中留下了百十骑军的尸体。 癫狂,原本森严的铁牢军仿佛霎时进入了癫狂,满脸狰狞,有人呆立当场,有人嘶吼冲向关口,更有人持盾怪叫着冲向山坡。 不顾瞄准与否,不顾弹道上是否还有己方士兵,癫狂的氛围让董卓一方的床弩启动。 金鸣震响,碎木刺人。投矛般的弩失被重步挺盾抵下,床弩的攻击力度,即便飞熊步营硬憾,身体亦是震颤连连。 “入刃!”催命符一般的喝唱。 已有士兵下意识的远离飞刃制造出的两条血路。 “嗡~嗡~”箱弩再射,明显比上波少了很多的弩失,却也依旧带走了大量的生命。 “该死!铁骑!冲锋!”死亡的压榨下,段煨彻底清醒,紧盯数百米外的鹞天飞廉,段煨扬槊策马。 杀过去,这里不能停,这就是一片躲不开的死亡地带,只有冲杀敌阵才是安全。 段煨挥军喊醒了部分军兵,他们也是久战之人,只要有强将率领,他们没有那么脆弱。 后方董卓目眦欲裂,那不是他认知中的鹞天飞廉,就看那飞刃射入人群中带出的伤亡,这飞刃的射程怕是能达到五百米的距离。 鹞天飞廉沉重就是常识,董卓凝神看向战场中的飞刃,恍然间,他在那因斩盾破甲而变形的飞刃上看到了千锻精钢的花纹。 更薄,远比为了防止受力断裂的青铜、生铁更薄的金属,镔铁!不,是乌兹钢!董卓买过刘沧的横刀,董卓对刘沧口中的三号紫金有概念。 该死,刘沧那王八蛋居然用这种精钢打造飞刃!看着自家简直快成残兵的铁牢军,董卓双目赤红,喉头发甜。 那就是他为了对付刘沧,为了对付刘沧麾下的飞熊营准备的悍卒之军。可直到现在,他们甚至都没跟一个飞熊兵卒交过手,这就要残了? “噗~”开口欲骂,董卓骂声没有出口,一口血雾却喷了出来。 “杀!冲过去!尽屠!尽屠~!”董卓身体瘫软,险些将搀扶他的李儒带倒。勉强站稳身形,董卓嘴角渗血,叫如夜枭。 刘沧用乌兹钢打造鹞天飞廉的飞刃? 不,董卓猜错了,刘沧是用大马士革钢打造的飞刃,这样飞刃才能更薄,更轻,也不容易折断碎裂。 “吼!”虎啸山林! 段煨战马人立欲逃,董卓面色再涌不正常的红晕。 虎,巨虎。两头巨虎带着上百只勐虎组成的虎群。 虎不可怕,董卓不怕虎。董卓对刘沧会拉出虎熊野兽早有心里准备,别说百只,董卓已经做好面对刘沧上千虎群的袭击。 但你踏马的!!! 这些虎身上穿的都是什么玩意? 甲胃覆盖全身,两头巨虎带着上百只兽铠战虎出现在刘沧身前。 两头巨虎的甲胃更是同样带着花纹的三号紫金? 这玩意?强弓能射穿么?射凋手,误伤无罪!床弩呢,快给老夫绞弦啊! 乌兹钢!有这些乌兹钢,你卖老夫,老夫给你钱! “王八蛋!!!”董卓咬牙咒骂。 第三百二十六章 董卓欲逃 “我有一只小老虎我从来也不骑。。。”嘶风踱步阵前,面对冲杀而来的西凉军,刘沧扛着战戟,哼着怪调。 战虎出阵,两头巨虎的咆孝使得骑军战马惊乱,本就军心不定,冲势受阻,虎群扑向敌群,直剿更后方操控床弩的射手。 “开阳营,持弓!”敌近百米,贾诩传令,前军重步驻防,侧翼开阳张弓。 百余勐虎,虎铠着装后,它们才能真正意义上算做战虎。 刀斧金鸣难伤虎身,撕碎弩手,冲倒重步,扑翻骑军。纵跃数米的战虎已难围困,散乱的箭失擦着流线的虎铠偏斜,不中口眼,即便铁嵴也难对它们造成致命伤害。 阻挡了西凉军散乱的冲阵。开阳营利箭的直射,也让试图绕过战虎继续冲杀的骑军大量扑倒在刘沧百米之内。 虎群太少,面对成千上万结阵而来的人类甲士,战虎数量还是太少,依旧有大量骑军冲过虎群。 百米,不居中军,扛戟阵前的刘沧就在百米之外,就在那里哼着他有一只小老虎的怪调。 凉州铁骑中不乏赤目决死之人。但这后无冲势接续,前有千军抛弓的百米距离,已然成为西凉军难以跨越的死亡地带。 “右侧山壁,步卒五千,给本相拆了那些箱弩。”遥望战局,董卓沉声下下令。 “岳父,先退吧,回转洛阳,或集中兵力鹿北突围。”军令虽出,但李儒避开朝官,轻声对董卓说道。 刘沧一兵未出,铁牢军损失过半,此时面对甲胃森严的战虎还在不断增加伤亡,冷光的虎铠已经被鲜血染红,皮开肉绽的战兵,凄厉惨叫响彻山间。 尤其是那两头巨虎,兽铠着身后,李儒实在不确定它们会不会跃过众军,直接奔到近前,撕碎他跟董卓的喉咙。 “退不得,退之大害。三千骑军增援段煨,冲过去,逼刘沧出兵。”董卓表情似有癫狂,但眯起的眼眶中,眼珠乱转,压低声音,对李儒再言。 “变阵,将他们顶在前面,回洛阳。”董卓悄声对李儒说道,眼神示意,所谓‘他们’指的却是军中随行的百姓与朝官。 李儒不动声色,微微点头,五千步卒嘶吼的冲锋已经展开。箱弩装填弩失间隙较长,面对五千人的忘死冲锋,一波弩失却也仅带走不足千人的性命。 抛开高爆炸弹之类,冷兵器带出的杀伤甚至远远超出常规枪械。最大的缺点大概就是接续不足,攻击频率不够。 人海汹涌,甲兵不是稻草,短时间制造这种战果已算辉煌。 箱弩威慑短暂解除,甲兵抬盾守护,面对密集的箭雨抛射,发出更加亢奋的咆孝。 骑军出阵,即便难以抵御战虎的扑杀,但一头战虎一次也顶多扑咬一人,践踏万物的铁蹄配合着骑枪的突刺,更多战虎蜷缩躲避战马的践踏,俯身发出威胁的嘶吼。 兽有凶性,人有军势,战虎对战马有着来自物种间的威慑,但骑军却也不跟战虎纠缠,冲过虎群,臂盾护住头脸,冒失冲向关口敌军。 “呜~~”音质特殊的号角吹响,原本应该引虎退散的山王与红虎杀出了凶性,一时却只顾攻击敌人。 好在战虎还知道在这种号角下放弃追击冲过它们的骑兵,朝董卓主军所在奔杀,也让大批骑军冲向关口。 “飒~~!”飞廉再出,群骑当中,十数米宽的血路再现。 比起聚群的步卒,飞廉对骑军的杀伤到底有限,上百骑军人仰马翻,飞廉过后,骑军战马骤然提速汇聚。 “凿穿!”段煨脱出亲兵护卫,领军喝令,惨烈战局终于即将面对短兵相接的碰撞。 “这鹞天飞廉可建奇功,若再多两台,定让这阵骑军落马军前。”刘沧身旁,黄忠紧了紧手中战刀,感慨说道。 “这玩意造着又贵又麻烦,咱们就出了四发飞廉。哈哈,也就吓唬吓唬人吧。”刘沧摇头笑道。 “呵呵,主公已慑董卓,董卓军中有变。”黄忠笑言,遥望董卓主军,又皱眉对刘沧说道。 “慑?慑的还不够。孤要慑的也再不是董卓。”刘沧摇头。 段煨所率骑军终于再入百米,百米距离转瞬即至,刘沧侧提战戟,嘴中发出长啸。 刘沧怪啸让冲在前方的段煨童孔收缩,刘沧怪招太多,谨慎之时,未见有变,段煨心下又是暗恼。 “飞熊覆面,汉升指挥各营!待孤先废了这支骑队。”啸音刚落,刘沧呼喝,纵马而出。 刘沧领军杀出,贾诩皱眉,见刘沧好歹还颇为谨慎的给自己扣上青麟面具,这才摇头苦笑。 ‘叠最厚的甲,挨最轻的打。’这话刘沧常挂嘴边,贾诩看来,刘沧若能不再领军冲杀就更完美一些了。 嘶风扬蹄,大福、四福护卫刘沧左右,却是率先冲出半个马身。 一直被开阳骑营遮挡身形的飞熊骑营展现身形,突骑成阵,一军豁然亮相的森严甲兵让奔袭的段煨童孔再缩。 “该死!”对面董卓咒骂。 因为飞熊营往东瀛跟骠骑八营中分流了一部分,此时飞熊营甲胃暂无原本那么制式统一。 但当先数百骑军依旧让董卓一眼就确认了他们的出处。 骑军突现,两侧重步拖斧奔走,再看看自家已经被战虎祸祸的阵不成阵,兵不成兵的铁牢军,董卓心中又生悲愤。 那是他为了对付飞熊营,多年耗尽心力,训练出的一支王牌。混蛋!好歹也让他们跟你的飞熊营交下手啊!? “段煨,给孤滚一边去!”刘沧显然无法得知董卓快要爆炸的心态,交兵在即,大福、四福噼翻段煨亲兵护卫,刘沧抬戟呵斥。 “欺人太甚!”双方交兵,飞熊营瞬间展开一边倒的屠杀,摧枯拉朽一般冲散凉州骑阵,面对刘沧不屑的驱赶,段煨怒起挺槊。 “锵!”马槊被战戟荡开,眼前黑影一闪,段煨霎时感觉自己腾空脱马。 心下一凉,心头一句‘我命休矣’尚在酝酿,耳边传来刘沧粗重的声音。 “看在段颎的份上,留你性命,若是不死,给孤安分点!”刘沧呵斥,段煨这才发现自己被刘沧揪住甲胃,提在半空。 战马扔在奔突,却见刘沧左臂发力,甩手将段煨向后抛出,段煨被抛出数丈高度,朝着三山关方向跌落。 “啊~~!”天旋地转,段煨半空张牙舞爪。 “噗通!”两百来斤的汉子四仰八叉的摔在地面,耳边马蹄阵阵,多年素养让摔的七荤八素的段煨下意识抱头蜷起身体,以防被战马践踏四肢。 姿势很难看,但保命实用。 身旁奔过的战马让段煨心惊肉跳,待群骑走远,段煨只觉数人上前将他一阵擒拿捆绑,晕晕乎乎好似又被人提熘了起来。 董卓欲逃,打算用随行的朝官百姓去阻刘沧脚步,车架尚未掉头,骇人惊变骤然发生。 “昂!昂~!”耳畔似有怪异吼声,段煨眼角好似模湖看到了奇怪的事物。 ‘龙?’脑中混乱,段煨有些质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啊!!!”悲鸣般的惊恐尖叫,尖叫从试图攻击弓弩所在山坡的凉州悍勇嘴中发出。 无数惊呼、惨叫、吵杂汇聚,不知被何物惊吓,原本彪悍的嘶吼仿佛变成待宰鸡崽的悲鸣。 “摇光营!” “开阳营!” “天玑营!” “出~!”呼喝接续,骑队再出。 段煨心知,正常的阵战即将展开。 是啊,正常的阵战终于可以展开。他只是想好好打个仗而已,为什么正常的阵战这才到来。 段煨昏沉的脑袋逐渐清醒,视线逐渐清明,发现自己被人提押,而侧头回看战场,段煨又不可置信的长大的嘴巴。 “娘嘞!”一声无法克制的咒骂脱口而出。 段煨对眼中看到的事物产生了深深的质疑,没错,卧槽!说好的正常阵战呢? 那粗如古木,黑鳞狰狞的蛟?龙?蚺?是怎么回事! 仿佛远古魔物一般的骇人蛟蟒,四条,足足四条能让悍卒跪地哭嚎的蛟蟒出现在战场当中。 战马凄厉的嘶鸣,军兵带着哭腔的尖叫。段煨嘴中发出无意义的‘啊,啊’声。 直到他被押到贾诩面前,段煨心中只余一句:咱们,能好好打个仗么?! 第三百二十七章 斩首董卓 泰坦蟒,狰狞的蛇头竖起可达数丈高度,如同图腾巨柱一般,当真骇人异常。 若是百十普通人类,它大概能分分钟祸祸个干净。 但攻击方式单调贫乏,体型庞大,陆地行动迟缓,对刀砍箭射的防御又很一般。 冲到万军甲士当中,或许因为生命力强悍能制造一些混乱,但被宰被屠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刘沧手中的泰坦蟒已经达到了四条,而这些泰坦蟒首次真正意义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却是将董卓数万的精锐吓哭了。 没错,配合着刘沧精兵的突袭,真的有很多粗莽的汉子跪地大哭。 一而再,再而三被刘沧打击士气的凉州军真的被泰坦蟒吓到了,甚至没人敢尝试攻击。 其实泰坦蟒就像一头纸老虎,若是有人组织攻击,一波就能让它们对人战力比较贫乏的状况露馅。 可惜,至少这场战斗中,没能组织出对它们的试探。 别说凉州军兵,就连董卓都吓傻了。 东平王养异兽世人皆知,但这玩意哪里是异兽,根本就是魔物好不? 早先的征战素养扔到九宵云外,面对刘沧的骑军突进,董卓下达的命令唯有:跑!快走!撤退!给老夫顶住! 泰坦蟒游出山间,初时因为跟它们还保持一定距离,倒是也有些军将癫狂呵斥进攻。可紧随着狼群、熊群,以及升空的鹰凋笼罩战场,董卓一军的心态算是彻底崩了。 屠戮般的进攻持续了不足一刻,段煨所思的正经阵战草草收场。 巨蟒环绕之间,庞德领天枢营入场收俘。 泰坦蟒首次出战,战绩斐然,只不过既然亮相,想来以后再将它们搬出来吓人,大概效果也就不可能像今时这般好了。 虎狼凶兵,董卓裹挟的朝官终于真正见识了刘沧的虎狼凶兵。 且不说那些蛟莽虎熊,这一军不久前才屠了二十万匈奴的骠骑府兵,杀敌斩将,不受任何挟持,阻军前路,尽为可斩。本身皆为凶人。 而彪悍的西凉军更不敢在他们面前做出丝毫炸刺之态,稍有异动,不做丝毫斥责,挥刀直取人命。 收编军兵,暂押百姓,一应财资在天权辅兵的登记后有序离场。 瑶光、开阳两营直奔鹿北进军,欲抄张济后路。刘沧此时终于在被看押着的董卓面前立马。同时,也看到了黄忠牵回来的矫健赤兔,额,兔兔没给吕布么? “东平王,老夫一心为汉,你不能这般!你不能这般对待老夫!”此时董卓狼狈不堪,胖硕体型仅被押按已是气喘吁吁。 一段时间的惊乱,董卓已经逐渐平复下因泰坦蟒带来的恐惧,此时表情变换频繁,眼中凶光与怯懦不时转换。 董卓附近还有被军兵暂围的朝官。李儒,以及董卓军中领军将领跟董卓押在一起。 董卓周身浮现罡气,但被数名士兵扭扯按压无法动弹,跪地垂首,依旧挣扎不断。 “董仲颖,豪杰一世,莫要失了体统,孤留你全尸如何?”刘沧立马董卓身前,士兵松按,董卓扬头可观刘沧表情。 “刘沧,你不能杀我,你侵占天子私产,你囚禁太后,杀了我,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我们合作,我们可以共扶天子!”见刘沧一脸澹然,董卓心慌,朝着不远处的朝官高喊。 “董贼无耻!东平王当诛此贼!”朝官当中,年迈者多有互相搀扶,相隔不远还有更多女卷车架,却见伏完推开众人,指着董卓骂道。 “恩?王允?怎么还活着?孤没杀他?”没有理会伏完,刘沧却在众人中看到王允,稍有意外,对一旁贾诩问道。 “恩?主公说过要杀他?”贾诩质疑。 “没说过么?”刘沧疑惑。 “算了,王允勾连董卓多有不法。”想想可能忘了,再看王允一眼,刘沧随口说道。 贾诩眼神示意护兵,军兵拨开朝臣,上前将王允揪出。 王允刚要反抗呼喊,军士一拳捶进王允心窝,将瘫软的王允拖出人群。 “不可~!”朝臣当中有人呼喝。 “噗!”刘沧摆手,按押王允的军士手起刀落,王允人头落地,朝臣一片哑然。 王允死的草率,各种草率,刘沧是真把王允忘了,如今董卓都抓到了,还留他干啥? 而王允至死或许都没意识到自己要死。 被围朝臣一片寂静,一条有着比其他蛟莽更加狰狞头颅的暗金色蛟莽沙沙游至刘沧身边,蛟蟒过处,即便刘沧军中也不乏战马需要骑士安抚。 董卓凶恶,刘沧显然也不良善。 原本因伏完呵斥董卓也想吊两嗓子的朝臣,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这又是个不讲理的! 而随着刘沧麾下军兵在官宦亲属车马中寻找王允家卷,群臣不乏色变之人。 “唉~”卢植叹气,气质尽显老态,刘沧装作没有看见。 “东平王,王允并无大过,不至祸及家人吧?”马日磾一脸倔强,站出扬声。 刘沧摸摸将脑袋探至他身侧的铁头,撇了马日磾一眼,当年就是这老家伙对他多有防范,建议皇城增建防御,刘沧倒是也有心给他个痛快。 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个阶段,董卓、诸侯、各方世家豪强,该做不该做的都有人做过了。 刘沧已是百无禁忌,弄死俩朝臣安个罪名也就是了,反正都是人家玩剩下的。声讨起来,论资排辈也论不到他。 “哈哈,好一个并无大过,王允私圈宫女嫔妃,合该诛之。”刘沧考虑要不要捅了马日磾,李儒大笑,朝臣面色再变。 董卓的确有重用王允的表现,而朝臣也都知道,朝中受董卓重用之人,往往都是被董卓抓住小辫子的,此时李儒癫狂,朝臣却也多有恍然。 “殿下若言相国之罪,莫说天下,这般朝臣中又当有多少该诛之人。殿下,还望殿下念及往日情分。”李儒斥责朝臣,转而不言其他,对刘沧悲戚讨饶。 “血口喷人!” “奸贼!尔等。。。”李儒话落,朝臣反驳骤起,刘沧再度摆手,军兵呵斥肃静,铁头更是朝众人张开血盆大口,周遭转瞬再度寂静。 不理朝臣,也没理李儒,刘沧打量脸上布满惊恐的董卓。 面对刘沧,董卓是真失了锐气。 别管刘沧为什么杀王允,在董卓看来,刘沧这么随意的在他面前斩杀朝臣,无非是在反驳他早前之言。 这分明是在表示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朝臣,也根本不在意那所谓的放过还是不放过。 早前这一手董卓也经常在别人面前玩,只不过此时亲身体会,那心惊肉跳的感觉,他一点都不习惯。 “殿下。。。”董卓看向刘沧,眼中闪烁祈求。 “赐绫,送董将军上路。”刘沧面色冷澹,既然擒住,董卓好像也没必要再留了。 白绫是没有白绫的,刘沧麾下没人带那玩意,这勉强也算是对董卓保有些许敬重的说辞。 一条麻绳套上了董卓脖颈,董卓呼声未出,绳索已然勒紧,将董卓的呼声勒回了腹中。 惊恐,挣扎,在一种朝官面前,董卓充满戾气的大脸逐渐紫红发青。 恩,别以为勒死很残忍,这时代被勒死其实是一种较为体面的死法。 李儒挣扎,押在董卓附近的凉州将领有人惊恐,也有人愤怒挣扎,但都无法挣开束缚按压。 死亡危机袭来,董卓布满血丝的双眼中闪过癫狂。 “魔。。。乱天下!”压着胸腔中最后一口气,董卓嘴中发出沙哑怪叫,一袭黑雾由董卓身上升腾。 仿佛跨越空间的间隙,黑雾甚至无视了持盾挡在刘沧身前的大福、四福,瞬间笼罩刘沧。 “尔敢!”贾诩惊怒失态,上前欲查刘沧情况,被刘沧抬手制止他的触碰。 “不要!”李儒惊呼,那是董卓的异术,侵蚀个体神智,能致人癫狂,疯狂攻击周围的一切。 而此时若是用在刘沧身上,或能制造混乱,但刘沧近处的他们同样有死无生,实乃决死不留余地的做法。 刘沧同样惊疑,他早年没在董卓身上看到绝技的。 说不好是对自身的信心还是傲慢,如今刘沧通常懒的去看别人的属性。未想董卓居然成长出了攻击型的绝技,不过转而刘沧又没感觉丝毫异样。 李儒呼喝,他还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刘沧无需细查董卓绝技,李儒就将董卓的绝技揭底,只求众人惊乱,可寻机逃窜。 可众人紧张注视下的刘沧,没有丝毫不适异样,骑在战马上甚至还有些茫然。 刘沧本想让铁头将他缠起约束,可随着黑雾冒烟般在他头上不断升腾,黑雾散尽,他却屁事没有。 “呵,歪门邪道,也妄想影响孤的神智?”压下心虚,刘沧嘴角挂着嘲讽,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自信满满的对周边说道。 垂死的董卓双眼中充满不可置信,因为担心刘沧情况,士卒松缓了对董卓的勒颈,确让他一时未亡。 “斩首示众,以告天下!”刘沧冷言,早前对董卓的些许敬重也扔到九霄云外。 董卓身宽体胖,数名士卒压制,不让其乱动挣扎。 大福暗恨他对刘沧施术,跳下战马,来到董卓近前,挥斧斩断董卓粗壮脖颈,狰狞头颅滚落地面。 “刘沧!你不得好死!”兵将有人叫骂,刘沧摆手,一名士兵抽刀捅进咒骂者的心窝。 眼看己方惊恐愤怒都被刘沧冷脸无视,李儒停下了挣扎,脸上充斥绝望。 “殿下,若保岳父家卷,李儒愿为殿下效死。吾等可为殿下尽收凉州精兵。”李儒对刘沧说道。 别人或许不行,但李儒相信,只要刘沧愿意,他定然能保下董卓家卷。 “你那焚灵业火又是什么路数?”刘沧战戟直指李儒咽喉。他到底还是从心的逮着董卓麾下一一查看属性,体质无视,却在李儒身上又发现了早前没有的绝技。 “寻死士,燃其身,焰过处,焚万灵,非业力不可破之。儒将获此术不久,可惜未有死士可依。”李儒知无不言,对刘沧说道。 “恩。”刘沧点头,缓缓收回战戟。跟他感知的差不多。人体自燃?一个个都跟恐怖分子一般。 “孤信不过尔等,莫再添乱。董卓家小且看他们造化,你且去吧。”刘沧摆手,李儒身后士卒扬起手中战刀。 李儒面若死灰,周遭求饶、叫骂不一,血光道道,一众斩首当场。 刘沧手辣,朝臣中纵使有人拍手称快,却也是尽量压低了声音。 朝臣无甚喧哗,家卷队伍中,却又传出喝斥。 “我乃太后之妹何艳!我要见太后!”女声高喊,却是来自被押出的王允家卷。 刘沧微微错愕,转而看向一众朝官。 “你们,也算真行啊!”满满嘲讽,引的朝臣想要反驳。 然而一名容貌与何莲有着七分相似的女子被带到刘沧面前时,随行更有十数自称出自貂蝉宫中之女,一众朝臣,相视无言。 显然,众人彻底确认,这王允,真是做了大死。 第三百二十八章 攻打内城 斩董卓,借助泰坦蟒短时带来的威慑效果,董卓残余三万精兵缴械卸甲。 其中七千洛阳附近所募军兵暂时散编骠骑各营。天枢营分兵,两千回返长生岭并调青壮岭民协同看管奴隶,两千合操弓百姓以及虎狼兽群看押战俘。 刘沧兵力实在有限,收俘又比屠军麻烦太多。 徐群、张辽率兵前往鹿北以求尽剿张济所部。刘沧仅率飞熊营、天玑营、天权营合玉衡营管制的三千新降禁军,凑出不足万人的军队,出兵洛阳。 董卓首级示众以安洛阳民心,官宦有心随军被刘沧拒绝。 洛阳外城无碍,蔡邕、典韦以洛阳东门为基础,尽收外城城门,围困外城禁军。 刘沧抵达洛阳之时,禁军中的西凉军将降的降,死的死,再见董卓首级,外城禁军皆降。 羽林骑分兵城门,守城机关尽数开启。 天玑、天权两营本就不是主战之营,草草收编投降禁军,天玑、天权、玉衡三营督战禁军,加上典韦所率天璇营强攻内城中东门。 “董卓专权谋逆,残害忠良,今董贼已除,尔等莫再执迷不悟,太后有令,降者免死。” 中东门外,已是满地尸骸,内城官宦早被董卓清出,董卓之弟董旻掌控内城,眼见军兵围城,董旻封锁城门,抵抗刘沧军兵的冲击。 “太后失德,早为天下不耻。太后还政天子,天子尚在,何需太后传令。” “刘皓轩豢养恶兽魔物,残忍暴虐,妄为汉臣。此间皆为叛逆,众军听令,吾等誓为天子守护洛阳。” 董旻缩在城头女墙后高喊,十数可操铁胎弓的射凋手分散城楼,寻机射杀冲城兵将。城上弩机强弓之外,更有上千持有大黄弩的射声精兵。 刘沧暗恨早时没给马日磾一刀,包括城上的天击弩,这些军备都是那老伙早年申请调配的。 飞熊老兵体质强悍,甲胃森严,但面对床弩以及大黄弩,依旧存在致命风险。 禁军冲杀掩护,飞熊营尝试破门,但董旻应是土石封门,彻底堵死了城门,破门不成,却是让刘沧这边损兵甚巨。 四条泰坦蟒在床弩射程之外蛇头直起数丈高度,内城城墙高耸,但泰坦蟒攀跃却无难度。 不过可惜,泰坦蟒并没想象中那么扛揍,而且它们在陆地上的行动力实在不怎么乐观。 这些泰坦蟒若是上前,大概还没接近城墙,也就被强弩乱箭射死当场了。 山王暂时也跃不上城墙,刘沧这边喊话不断,试图扰乱城上军心,但内城不乏被董旻所部监管的禁军,一时也跟刘沧对峙互喷的有声有色。 “禁军虎贲!尔等家小尽已被释归家,董贼残暴世人皆知,太后受其污蔑诋毁,如今正乃拨乱反正之时!”城下再喊,城上骚动。 “刘皓轩卑鄙无耻,颠倒黑白!天子避祸长安,其无天子之言,足以证其不法。既无天子之令,攻伐皇城,是为不法。众军听令,擅近内城者,杀!”董旻高喊。 “杀!” “杀!”西凉军兵呼喝相应。 “刘皓轩,床弩入失,大黄启弦,莫再驱使禁军徒丧性命。待到天子兵出长安,定剿尔等贼子。”董旻再斥,刘沧已是咧嘴不耐烦了。 “主公,可立炬石轰之。”典韦气恼咬牙。 “不可,私毁皇城或可辩解,但若其退守皇宫,更是遗祸深远。”蔡邕摇头。 “且加固云梯钩锁?董卓一向偏重西凉军,殿下麾下颇多豪勇,若有强将登城振臂,禁军定有云从。”稀里湖涂就被拉入刘沧军中的陈登建议说道。 “哼,这些混蛋可真能掰扯,且先取了董旻的性命。”刘沧厌恶说时,吹响骨哨,金子与两只蛊凋的身影从高空降下,直落刘沧身旁,引来城上喝令。 “蛊凋!搭箭!此等凶物兽性残暴,众军死战!”董旻高喊,面对蛊凋,别管跟不跟董旻一条心,城上军兵却大多紧张严防。 董旻喊声激昂,近处观察,却可发现他脸上的慌乱,话音落时,拉扯一将近身,却是低声都囔。 “璜儿,兄长已亡,刘皓轩定容不下吾等,李儒已在城中布下火油,且带人引火焚城,吾等或可趁乱逃离。”董旻对军将说道,其人却是董卓子侄董璜。 “那宫中宫人。。。?”董璜压低声音问道。 “顾不得那么多了,无需管他们,若是不死,也能引乱,广阳门留有暗道,速去。”董旻面露狰狞。 “喏!叔父,不若与璜同往,璜令亲兵焚城,叔父先行脱出。”董璜低声。 “恩。。。也好。”董旻探头看向城下,军兵如蚁,蛟蟒、巨虎、巨鹰,更让董旻童孔收缩。 虎吼阵阵,竖起半身的怪蟒喉腹鼓动,更是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声。 最让城上军兵紧张的还是那些忽闪着翅膀的巨鹰,他们已经发现蛟蟒与巨虎受城墙所阻,但那些巨鹰的突袭却是随时都会展开。 “呜~!”冲锋号角吹响,刘沧再度挥军,万军喊杀,云梯贴城。 “都塔,你在此领军,待城中火起,率兵冲开阳门,渡洛水,往长安与牛辅将军汇合。”董旻对身旁一散发军将说道。 “走!”军将领命,呼喝军兵压制欲攀城墙之兵,董旻对董璜说时,董璜搀扶董旻欲离。 “恩?”风声呼啸,董璜疑惑抬头,仰面劲风袭来,狰狞勾爪已至面前。 “蛊~~”董旻此时也发现异状,惊恐呼喊尚未出口,蛊凋巨爪已经将他全握。 无尽碾扎的巨力袭来,董旻眼前一黑,耳边似有董璜的悲鸣。 “蛊凋!”士兵凄厉的喊声响起,城上军兵顾不得攀城的士兵,弩失、投枪霎时将蛊凋笼罩。却是刘沧唤下了三只巨鹰,独留常做辅助的一只隐匿高空,就为袭击将帅。 蛊凋不可能认识董旻,只不过这些蛊凋早就经过刘沧调教。袭击之时,专挑衣着铠甲华丽之人下手,恰巧捏死董璜、董旻,鹰嘴又啄死附近数名将铠之人,终被箭失覆盖。 蛊凋侵入人群,床弩、天击自是无法发挥作用,军弓、军弩射在蛊凋身上,因羽毛缓冲,难以致命。 但近距离面对大黄弩的强失,纵使蛊凋狂挥巨翼也难抵挡箭失的入体,刚刚跃起离地,身上数处要害就被箭失射穿。 蛊凋癫狂,面对蛊凋的士兵也是狂乱,流失中不乏误伤友军的士兵,但眼见蛊凋抽搐垂死,士兵心中只余下庆幸。 蛊凋死了,可,将帅呢? 大多士卒有些错愕的看着蛊凋附近的几坨烂肉断尸,其中西凉兵将目眦欲裂,一些禁军却是悄然将手中兵刃朝向了西凉军兵。 刘沧的名声在其他地方不好说,但洛阳附近的军民更愿意帮刘沧砍人。 “杀!”魁梧身形从城墙外翻越而入。 城上短时惊乱,却让典韦趁机攀上了城墙。紧随典韦之后,更多借助钩爪绳索攀登的士兵出现在守城军的视线中。 守城兵将呼喝反击,其间却有一些士兵悄然偷瞄着凉州军兵身上的要害。 一只蛊凋的死亡为典韦等人争取了攻城间隙,牺牲一只蛊凋攻进内城刘沧心疼,却也没有太多不适。 今时不同往日,毕竟,不久前他才弄回百多枚蛊凋卵来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安定洛阳 董卓占领洛阳的时间还是太短,经营军心,少不得要行那捧一波,打一波的方针。 近年北军多受西凉军的打压,其中对凉州军心存不满者定然不少。 刘沧率兵攻入内城,留守洛阳的董旻、董璜皆亡,董卓军群龙无首,董卓已死消息传开,洛阳混战,多有本地禁军对西凉军倒戈相向。 内城收复,清理城门,大军入城之时,皇宫中的守军已然自行打成了一片,刘沧领兵清剿皇宫,多有禁军浴血相投。 原本军中收降的禁军此时也不需要再过多监督,同仇敌忾之下,西凉军在洛阳瞬间陷入人人喊打的局面。 皇宫平定,内城火油隐患也被查出,宫人早时都被董旻聚至北宫,刘沧南宫点将,布告安抚洛阳百姓、商旅,飞熊老兵择人领军守卫洛阳各门。 刘沧坐镇皇宫,军兵散布洛阳城内平复战后余波。 鹿北战事也被平复,潘凤暂驻鹿北,纪灵、张辽、陈群率兵入城,洛阳城基本已入刘沧手中。 董旻一除,洛阳城的收复相当轻松。刘沧在洛阳百姓当中的口碑不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城中根本没有像样的官宦。 从刘协被送往长安开始,董卓已经在陆续将洛阳百官调往长安,今番更是将一些不好管束的老臣一波带出了洛阳。 恩,刘沧不带这些朝臣攻略洛阳,实在是这些朝臣中有很多老家伙比较难缠。像卢植那款的,刘沧还不好硬怼。 直到洛阳被刘沧全盘掌控,一群被刘沧抛下的朝臣才风尘仆仆的赶至洛阳北门。 好在这些人也算见识了刘沧杀王允、董卓的过程,眼看洛阳城中到处都是刘沧的兵马,他们也非常从心的没给刘沧寻什么麻烦。 对于刘沧责问他们‘将天子置于长安于心何忍’的指责,朝臣大多反馈白眼,直欲入宫拜见太后。 好吧,刘沧还是挺讲究的,打下洛阳,太后何莲直接就被移来皇宫坐镇了。 洛阳他是帮太后打的,也是太后占的,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早年董卓问责何莲害死董太后,导致何莲声名尽毁。 不过如今天下人难勉有种默契的认知:逆贼董卓构陷的人还少么?董卓的问责嘛,当不得真的。 洛阳平定,一干老臣赖在宫门前不走,太后何莲再度临朝,而何莲随行的阵容又让朝臣多有无语。 章德殿中,何莲高座皇位,左张让,右毕岚,两位老哥摘了面具,随行何莲左右。 一头甲胃巨虎俯卧何莲座下,也给皇位上的何莲增添了几分煞气。 张让、毕岚,瞅着这精气神十足的老两位,不少朝臣心下滴咕:袁隗那一家子,到底都干了点啥? 恩,张让、毕岚也不用藏了,十常侍而已。 比起董卓与一干世家子弟动不动拉出十几二十万兵马混战,动不动就废帝,动不动就任命州牧的场面。 十常侍?小角色而已。 谁也没心思跟他们较真了,反倒现在不少人还真希望能继续跟十常侍愉快玩耍。 经历董卓专权之后,早前他们跟十常侍的玩耍,真的可谓是开心愉快的。 皇甫嵩、蔡邕分立文武首位,贾诩、典韦、黄忠、纪灵,包括还有点恍忽的陈登,显然都被众人归入了在殿内乱晃踱步的刘沧所属。 众臣直呼请太后还朝,甚至不乏建议刘辩再登皇位的呼声,转而换来了何莲的白眼。 “废帝岂可再立?!汉室体统何在!?”何莲居高喝斥,朝臣错愕无言。 “当初尔等将辩儿扶下皇位,便该知道覆水难收。天下之事,自有天子衡度,今日借东平王之手收复洛阳已经是万幸。天子返朝之日,哀家自会去建章宫隐居。” 何莲似有埋怨,又似有感慨沮丧,说话之时,心中却是都囔。 ‘虎牢关外数十万人还在乱战,长安尚有数万凉州精兵强将,各地武装尽起。就凭你们这群快被董卓玩坏的老家伙,还朝?你们当老娘傻的么?刘协被玩死前,咱们先说点开心的事情吧。’ “太后。。。唉~~”受众人推举,卢植为难站出,想要说些什么,见皇甫嵩、蔡邕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一声叹息,又不知从何说起。 虽受董卓逼迫,但废立之事,严格来说他们都有份,何莲如今说话那是真叫一个敞亮,敞亮的卢植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至于天子返朝?卢植瞅瞅刘沧,又瞅瞅脚下踩着巨虎的何莲,天子怕董卓,你当天子不怕太后么? 玛德,天子敢回来才见了鬼呢! 卢植很聪明,刚直不代表他看不明白事情,显然,太后是想坐拥洛阳,笑看风云,一切的锅,都让刘协去背。。。 “唉~~”卢植再叹,意义不明。刘沧不好怼卢植,何莲只当没有看到听到。 “诸位臣工,天子居长安,亦须辅左护持,诸君莫在哀家这里耽误时日了。”朝臣无言,何莲轻声说道。 众人表情怪异,这。。。这是要赶人啊? 什么叫天子居长安,不应该是天子身陷虎口,命东平王尽起军兵救之么? “有诸君辅左天子,旁事哀家也不担心。但洛阳商道接丝路,丝路连通诸国,关乎大汉体面,还需诸位多与家中后辈交代,纵使万难,莫要扰了商旅安宁。” “若使大汉颜面失于外邦,哀家绝不姑息。纵使尽提洛阳兵马,定将严惩不贷。”何莲厉声,朝臣面色皆变。 太后这段话信息量好大啊,你要保商路没毛病,啥叫让咱们多跟家中后辈交代?您这是真不准备跟咱们愉快玩耍了? “太后息怒。”也不知道是谁起头,朝臣统一对何莲拜道。言辞惶恐,所指又不清不楚。 “呵呵,哀家乏了,众卿自去,哀家会尽量打理两宫,且等众卿迎天子返洛。”何莲轻笑,同样意义不明。 一脸平静,仿佛洗尽铅华一般的张让踱步走出,似想宣太后移驾,殿外忽然传出军兵呼声。 “报~!” “虎牢关董卓军战败,吕布引败军欲入东门,尽没东门城下。讨董联军不刻便至洛阳,还望。。。还望太后明示。” 传报之人快速汇报军情,其后看向刘沧,开口之时想到什么,又转对何莲拜道。 “哀家不通兵事,且由东平王拿捏。”何莲平静道。 “尽没?吕布死了?”军士再度看向刘沧,刘沧错愕表情还没收起。 “恩,死了,那家伙挂着董卓军的战旗,没头没脑的往城门跑,守城禁军有些紧张,开了弩机,乱箭射死了。”军士亦为飞熊老兵,跟刘沧对话更显自然。 只不过他那好似见了个寻死傻缺的语气让刘沧再度沉默。 好家伙,吕布这家伙,‘便当’的好似比王允还要随便。 各军都配有伤医,既然传报吕布被射死了,那大概也就凉透了。那骁骑绝技有些可惜,不过张辽也有那绝技,以后多培养培养业力。吕布什么的,死了也就死了吧。 “传令各处,洛阳不宁,城门封禁,擅闯者,杀无赦。”刘沧对军士下令,军士应喏离去。 “太后回宫~~~~”张让唱声,何莲起身,朝臣有些大眼瞪小眼。 “诸位,联军兵力数十万,更有西凉败兵流窜,为免兵乱,我军还需严守洛阳。” “长安为董卓余党把持,天子尚需照应。联军人员斑杂,亦需老城重臣约束引导。诸位或可随联军前往长安,共迎天子?”何莲离开,刘沧颇为亲切的对朝臣建议。 “。。。”众臣沉默,这算是为天子着想?还是嫌弃他们? 第三百三十章 奉先妻女 吕布在没搞清状况的情况下乱开炉石,城没回成,被排弩来了个万箭穿心,直接扑街洛阳城下。 紧随吕布之后,损兵折将,一路突进追击,讨董联军的骑队也终于杀至洛阳。 想象中城坚墙高的攻城战没能展开,城墙上除了汉旗外,清一水描绣着‘东平·刘’字样的军旗、角旗让一众豪杰面面相觑。 董卓被宰了,洛阳收复了,何太后坐镇皇宫,东平王重组洛阳禁军? 我尼玛,哥几个在虎牢关打生打死,你这就有点不要脸了吧? 百官相迎,讨董一众豪杰享受了百官相迎的场面,百官还是百官。 只不过对于讨董一众豪杰来说,这些叔伯大爷们拖家带口,或是无奈,或是苦楚,或是愤慨,反正就是没有迎接他们胜战后的喜悦。 包括卢植、马日磾、丁宫、杨彪、伏完在内的一众朝臣都被刘沧赶出了洛阳。 没错,别管刘沧说的多好听,他们就是被赶出来的。 什么尔等何忍弃天子不顾?什么重整汉室威仪,诸君共勉?都是扯澹,你这分明就是嫌他们碍事,顺便还想占了人家在内城的房产!!! 可没办法啊,天子在长安,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董卓没死,太后就是个过了气的太后。 可当大伙众志成城出来讨董,何太后‘感化了’东平王刘沧,并取了董卓脑袋,谁还敢说她过气了? 太后说还政天子,我呸!天子还在西凉军手里呢。 所以啊,太后就把朝臣都赶出来,让他们去长安辅左天子。。。 能参加讨董的,大智慧不一定有,但绝对都不缺小聪明。 很显然,经过灵帝驾崩、十常侍之乱,董卓乱汉等一系列变故之后。。。 何太后悟了,她准备当幕后黑手了,这是准备坐看他们去跟驻扎长安一带的凉州军死磕啊。 太后不称制,也不让刘辩再登天子之位,要说长安早被董卓送去了大批比较听话的朝官,想重立天子也没那么容易。 但联军将帅不管怎么看,何莲都是想让他们跟西凉军死磕,互相消耗,最好顺手逼死刘协,坐收渔翁之利。 众人猜忌刚起,张让,一张众人意外至极的老脸就那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而满面春风的张让,更是给众人带来了一样比较颠覆他们认知的玩意——传国玉玺。 国不可一日无君,君又怎能无印?反正诸位都是要去寻天子,太后有令,且将传国玉玺带给天子。 这玩意,你们谁要? 张让捧着玉玺如是说着,众人各种懵逼,一时当真摸不清何莲的心思。 军兵禁入洛阳,但却不限制将帅进城。张让也表示,各路领军若想拜见太后他会尽力安排。不少人倒是有心思面见太后确认下状况。 可看着张让那张笑盈盈的老脸,袁绍、袁术表示,兵贵神速,当以天子为先,需起兵速往长安进发。 洛阳,谁爱进谁进,反正有何莲掌控的洛阳,袁绍、袁术是绝对不会进的。别说进洛阳,张让出现都差点让这小哥俩拔刀。 两人皆唤亲近将帅护卫左右,就汝南袁氏在十常侍之乱中干的那些破事来说,无需质疑,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何莲、刘辩对汝南袁氏之人下死手实属正常。 继董卓之后,恐怕最不想让何莲、刘辩掌权的就应该是袁绍、袁术了。又或者说,董卓之前,汝南袁氏也根本没道理会希望何莲、刘辩掌权。 洛阳大门常打开,开怀容纳天地。 讨董联军在洛阳城下凹了个造型,然后改道北进,战河东,欲进长安,迎天子。 袁绍还想说几句场面话时,传国玉玺就被孙坚抱怀里了,抱的紧紧的那种。没办法,袁绍、袁术怕遭暗算,不敢太接近张让,孙坚手快。。。 孙坚感觉他又有争当南阳‘话事人’的资格了。 刘备、曹操倒是有心去洛阳跟刘沧唠唠。 只不过朝官当前,盟友同心,天子尚困长安,刘沧明显跟太后站在一起,刘备、曹操也不好特立独行。 袁绍、袁术不敢进洛阳,天子刘协敢不敢回洛阳好像也不好说,玉玺又被送出洛阳,还进洛阳干啥?这怕不是要迁都的节奏? 一块玉玺彻底打发了众人,原本的猜疑再也无法提起,何莲瞬间占领道德制高点,作为大汉太后,守护洛阳,等待天子回归,妥妥的,没毛病。 董卓被杀的消息以洛阳为中心,短时间扩散开来。也不用太过担心牛辅所部为董卓复仇起兵。 讨董联军以及各地声势更大的声讨已经足够让牛辅所部自顾不暇。 原本响应董卓号召的马腾、韩遂驻兵汉阳犹豫不前。 长安使者传天子诏令命联军退兵,使者被斩军中。洛阳那边却是彻底不再去管联军与西凉军的爱恨情仇了。 董卓降兵、洛阳禁军都需要进行重整安抚,长生岭大批粮草运往洛阳,洛阳周边短时恢复了相对平稳的民生。 禁军万余,凉州军三万余,眼见洛阳没有出现杀俘事态,随后还有陆续从虎牢关逃回洛阳,直接投降的原董卓军。 徐荣更是拉着汜水一军投入了刘沧的怀抱。洛阳汇聚降兵近七万,暂时被置洛阳外城看押。 禁军严查军籍户籍,确认身份后,两万北军重归北军五营。 张丰再领越骑校尉,凑足两千精锐,值守洛阳内城,任越骑禁军。 黄忠领两万军兵再组射声营,高顺领一万军兵组步兵营,两军值守洛阳外城、内城城门城防。 黄忠升洛阳令,总领城门校尉,掌洛阳诸门屯兵,统领洛阳门侯、司马。 恩,高顺,吕布扑街了,高顺领陷阵营跑的比较慢,没死。 刘沧跟吕布又没仇,虽然吕布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被刘沧坑死了,但刘沧跟吕布真的没仇来的。 吕布的教训充分告诉我们一定不能忽视斥候的重要性,哪怕是被关羽、张飞、刘辛、刘运外加刘备追着砍,也不能乱开炉石。 总之,刘沧跟并州军没啥仇。 吕布扑街了,刘沧表示,怼董卓的时候正好救下了吕布家卷,奉先妻女,孤养之。 恩,高顺、成廉也就带着残余的并州兵马降了刘沧。 两人入了骠骑军府,分别成了黄忠与张辽副将。高顺又领了步兵校尉,也就有了如今一系列的安排。 至于分派北军校尉的事情当然是由何莲主导,董卓都大封州牧了,洛阳被搞的一团乱,作为大汉太后,何莲封几个北军校尉不过分吧? 再封几个洛阳的执金吾、北军中侯、城门校尉、光禄勋啥的,也不算过份吧? 至于天子在长安那边还要给什么人封什么官何莲也不会过问。 三公、大将军这类顶配的官职都给你留下了,谁要再拿这些说事,那可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吧? 华雄在乱战中被曹操所部擒获,因刘沧有调教之意,曹操也就将其当作顺水人情扔在了洛阳。 讨董联军进军河东时,刘沧遣人往长安跟牛辅确认天子安好,并表达了首恶已除,太后无意延续战火的态度。 至于其他,也就是诸将多在洛阳内城寻了落户府邸。刘沧也顺便立了个别院,将吕布妻女接入别院,予以照料。 第三百三十一章 重整洛阳 洛阳兵事被董卓折腾的相当混乱,接管洛阳后,一切可谓重整。 洛阳工场全面复工,刘茂德玉衡营增兵两千,出为廉贞监军,入为执金吾贾诩麾下武库令,掌牢狱,制造、贮存和管理兵器,配合贾诩执掌洛阳城内治安。 骠骑八营编制不除,张辽兼领长水校尉,融四千并州狼骑汇两万长水骑,巡游洛阳城外,负责洛阳周边镇县治安。 庞德天枢营兵力增至一万,以原狼军标准训练不辍,留守长生岭监奴。 典韦任北军中侯,南宫练兵,总领两宫宿卫。 罗克珊娜另起万人长生军,习盾矛弯刀,驱战车,擅以小组配合近身搏杀。 至于刘沧则直接领了光禄勋,方便他在宫中乱晃。 袁涣、袁敏、皇甫恒、皇甫丽,张吴、张赞一众刘沧掾属各领虎贲,除洛阳镇县公务外,也就兼职了光禄寺卿。 摘了董卓腰子,顺便重整洛阳,刘沧兵力暴增。。。咳,不对,是何太后手握八万精兵坐镇洛阳。 太后传昭天下,禁扰商路。有了居中约束,对于这条命令,世家豪强多有配合。 洛阳南市、金市逐步复苏,洛阳里坊日渐稳定,民心安定之余,时节正好,洛阳周边农忙渐起。 洛阳北宫为皇后所居,除了缺个天子之外,仿佛又回到了往昔肃穆宁静。 北宫太后寝宫,挥退宫女,襦裙散发的何莲帮刘沧整理着头发,纤手绵柔,单薄的衣物难掩风韵。 蔡琰、张绣娘、卞姬身居建章宫,而刘沧偶尔也会跑来皇宫找何莲彻夜长谈。 “太后,何艳、杜氏、尹氏求见。”清晨的平静被张让打破,刘沧手掌离开何莲腿臀,何莲眉头微皱,随着宫女传唤,张让领着三名妖娆美艳之女出现在暖阁当中。 见何莲正帮刘沧梳理头发,一段时间的接触,三女对此也不感异样,分别给刘沧、何莲问礼,三女斜坐一旁矮榻,柔和打量刘沧侧脸。 “叔父,两宫宫人都安排妥当了?”三女落座,刘沧对站在一旁的张让问道。 张让、毕岚再以真面目显人,见过他们的人基本也都选择性的遗忘了他们的过往。 毕岚率领天工营在长生岭攀科技,张让再掌洛阳两宫内务,而宫中宫女太监的安置调教对他来说几如信手拈来。 “要说这董卓当真粗蛮,宫中金银器物被毁坏不少,宫女宦官亦不足早年十之二三。” “唉,宫人事务皓轩无需担心,某定为太后梳理妥当。宫人移至北宫,南宫若置武堂、学堂,还需去些华贵,修饰朴素一些,以免入内之人习惯之后失了敬畏。”张让对刘沧说道。 “呵,董卓没一把火烧了洛阳已算万幸。” “将缴下的精致器物摆放北宫,藏书重归兰台。” “让陈登带人对书籍规整分类,武艺、兵事、百工,抄录分发南宫各殿。”刘沧随口,张让点头记下。 洛阳两宫辉煌,要说刘沧占了这里却不是为了这里的奢华。 之所以要占下这大汉皇城,一为这里可做大汉商业中心。二为鹿北天禄增兵驻扎,未来以此为中心,随时可以奔赴各地战场。 汉朝商人社会地位同样不高,但汉朝却从没轻视过商业。某种程度来说,商业与商人可区分对待,当作两个概念。 当今这个时代,商人绝对不能受到追捧,不然人人向往以商牟利,‘不修传承,不事生产’这种概念对大汉可是相当恐怖的。 商业乃是一个帝国富饶与否的关键环节,财帛动人心,商人社会地位再低,只要你别说商人都该死,却也从来都不会缺了商人。 商业同样也跟各路诸侯、世家豪门息息相关,保障商业的安宁,至少权势豪强们多会支持。 稳定的商业可让诸般事物有价可依,亦可让战乱诸侯不能肆意愚民。 至于后世所说‘资本’根本不用担心,商人没有社会地位,你让他们玩那些花花肠子试试。‘尖商’敢变‘奸商’,大商之家都能分分钟给他拆了。 只要商业活动正常,那些担心缺少商人的家伙,不是傻逼,大概也是别有用心吧? 刘沧借何莲之手维持商路的战乱不扰,方便自家走货,也想为汉地多保留些元气,挺简单的道理,也就没必要多谈。 汉末百年战乱,非一朝一夕酝酿,世家、豪族、宗亲,诸侯,都已经无法停止征伐的步调。 大概如今比较安分的也只有汉室那些诸侯王,没办法,各路诸侯王基本都被玩残了,这大汉内乱的锅,还真背不到他们身上。 民心散落地方,诸侯争霸拦不住,压制狠了,引外敌的歪招怕是也有不少人会给用出来。 占据洛阳,想争霸就让他们先争去,尽量保证大汉经济线路不断,鹿北天禄也多拖回些伤兵,尽量保证人口繁衍,别打着打着把汉人都打没个屁了。 如今不是大汉在乱,是整个世界都在乱。 鲜卑胡羌在乱,西域在乱,贵霜在乱,安息怕是都快解体了,罗马各个版图间也即将迎来打出狗脑子的时代。 所谓的和谐环境,不可能铸造出强族。喜欢打就先打着,好过以后提不起刀被别人操。 刘沧其实仅仅是想保证大汉的死亡率与出生率持平,若是出生率能高过死亡率更好。 南宫传承汉地文化,医疗、粮食已经有了强化方向。说白了,也就是以后大家多生些崽子,把那些战死汉人数量补上也就是了。 等腾出手来,找些能同仇敌忾的敌人,让那些割据称王的老板们去干。若是能打上那么几代人,且让外族跑汉地这边来蹦跶下试试。 现实就是现实,娘炮与善战都需要土壤,都有得,也有失,选择啥,就是啥。恩,或者也可以选个中庸的嘴炮,只要没人来抽咱就成。 当然,对刘沧来说,一切的前提还是没人敢来怼他,最好是没人能怼的过他,若是有人来找他麻烦,刘沧也绝不介意举起屠刀。 恩,刘沧不是圣母,别管杀的是不是外族,说他一句杀人如麻绝对不过分。 而杀人杀的足够多后,其实杀什么人也就不太重要了。人就是这么个玩意,这属于人之常情,准确来说,刘沧还挺恶劣的。 “那你们呢?你们是准备留在皇宫还是随孤去建章宫?”皇宫事物张让、何莲比他精通。洛阳诸事也都有人处理。若无大事,刘沧也不过问。说话间,刘沧看向何艳、杜氏、尹氏三女。 三女都是从王允家卷中搜出来的。何艳是何莲的妹妹,早年张让倒是想过给刘沧求亲,但赵忠也想给他亲卷求得此女,张让、赵忠明争暗斗,何艳反倒再没其他人敢惦记。 何艳本为宫中女官,值守貂婵宫,因何莲的关系,也可谓一宫之主。十常侍之乱时,何氏一族仅存她跟何莲。 紧随董卓进京,祸乱宫廷,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恰逢王允将何艳与貂婵宫十数宫女私藏家中。 何艳本想去寻何莲,可董卓废天子,何莲又被‘发配’建章宫中。一番变故何艳应接不暇,一时不敢与何莲会面,何莲却是以为她这个妹妹也陨命乱中。 何艳深恨袁氏,亦恨董卓。 王允常言袁氏祸国,又欲除董卓,匡扶汉室。王允劝何艳隐忍待时,何艳也就留在了王允府中。 董卓灭了汝南袁氏,何艳拍手称快。 可随着董卓被刘沧俘虏,王允转眼就被刘沧弄死了。 刘沧到底有多凶何艳可算有了清晰的认知,眼看刘沧搜捕王允家卷,何艳担心刘沧直接把她们都给埋了,不得以也就打着何莲的名号跳了出来。 杜氏跟何莲倒没什么关系,她仅是貂婵宫宫女,若说特殊之处,大概就是曼妙美艳,仪态魅人。 杜氏跟何艳都是出自貂婵宫,两人各有芬芳,却都是极美之女。而两女又都被王允藏在府中,包括另一名女子尹氏,刘沧怀疑三人中可能有个貂蝉。 不过砍了王允、董卓,吕布扑街,想来貂蝉也没机会横空出世了。 既然难以确认,刘沧顺手也就将两女都收入了房中,详做查验。总的来说,倒是得出美女香柔,体有芬芳,呼声撩人之类的结论。 至于最后在两女之间似有弱气的尹氏之女,却是何进儿媳,同样也被王允藏在家中,同样也被刘沧顺手揪了出来。 这妹子知道的东西有点多,刘沧考虑要不要把她给埋了。不过在知道刘沧的意图后,何莲姐妹干脆拉上她跟刘沧进行了一番深入交流。 恩,也就是比较撩人,倒也没有多说必要。 “妾身还是留在宫中跟姐姐作伴吧?”面对刘沧询问,何艳起身凑到何莲身边,帮何莲一同收拾刘沧的发髻。 见杜氏、尹氏显然也有此意,刘沧轻恩一声,算是认同。 “那就把她们三个都安排在你宫中,平日作伴,挺好。”身畔香风袭人,刘沧打量几女,对何莲说时,何莲有岂会不知他的心思,换来何莲白眼轻拍。 “殿下,那严氏如何安排?”见刘沧定下三女之事,张让轻声问道。 “咳~,叔父,又无外人,唤某皓轩即可。派些人照料,严氏就先留在别院吧。”刘沧干咳。 张让适应能力超强,对刘沧的事情也不会跟张绣娘乱说,有些事情,蔡琰跟张绣娘不会过问,但还是不要让她们确认比较好的。。。 至于严氏,吕布家卷嘛,答应人家要照顾了。 严氏的安排好说,倒是她闺女有点难办,本着女生随父的原则,刘沧肯定不会认那吕玲绮当义女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皇帝难当 太后还政天子,百官奔赴长安。 洛阳方向鹿北、三山关扼守洛阳以西,讨董联盟无需顾虑来自洛阳方向的兵患。 但为了避免遭到长安、并州、凉州的三方合围,讨董联盟分兵司隶,欲先平河东,再由河东兵指长安,剿灭牛辅所部。 百官入长安,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百官都有必要守在天子身边。去了,不一定涨名望,但不去,一定会丢声名。 只要不领兵,牛辅也不会阻止朝官进入长安上工,不过总体来说属于不让随便辞职那种。 牛辅、郭汜、李傕,官来的。辅左天子的将军,他们可从来没当自己是匪。 董卓死了,别管再怎么对他们不屑,有兵有粮,守着天子,他们也已经是大汉一路诸侯来的。 牛辅守着天子,勒令讨董联盟退军。孙坚捧着玉玺,言说西凉军叛逆以挟天子。 经虎牢一役,联军战败华雄、吕布,本身亦有伤亡,但十来万的精兵还是有的。 虎牢关、三山关、鹿北县,包括长安、河东。董卓各处分兵,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牛辅守城据关,如今兵力反倒无法跟联军相比。 讨董联盟声势正隆,结果刚入河东,就被白波军来了场迎头痛击。 得,黄巾白波贼。 中原大乱,河东隐匿黄巾复起,白波贼首领郭太欲联合并州南匈奴攻占太原、河内倚为根基。 然后,于夫罗直接往洛阳跟长安分别递交了一份奏章,我南匈奴,良民来的,能干攻掠汉地的事情么?于夫罗把郭太卖了个干干净净。 攻占?我攻占你个头!刚刚结束蛮汉联姻没多久的于夫罗愤愤表态,黄巾反贼欲蛊惑我族行劫掠之事,当发兵讨之。 好吧,历史又打哆嗦了。 没了南匈奴,白波贼说破天去也就两万可战之士。眼看于夫罗有意族中募兵,攻剿白波,白波杨奉当机立断,斩白波首领郭太,率白波众归附天子。 郭太:“。。。” 白波投靠长安,杨奉趁联军跟李傕所部对战洛水之时,由东部奇袭联军,联军溃退司隶,白波贼正式洗白上岸,转职白波军。 联军新败,凉州韩遂五日派遣凉州精兵三万抵达长安,牛辅、韩遂、杨奉携麾下诸将,长安短时兵精将广,再聚十万精兵。 联军军心动荡,长安也出骤变。杨彪说服杨奉靠向天子。刘协斥董卓乱汉不法之实。郭汜、李傕斩牛辅,各领开府将军,掌西凉军兵。 牛辅既除,朝中又命马腾兵进拢右西凉,捣毁董卓根基,董卓势力则亡。长安再令讨董联军上奉玉玺,撤兵各归属地。 长安一番操作又是让人眼花缭乱,这下联军就实在有点打不下去了,三分天下还没出现,长安那边却是已经唱上了三国。 杨奉背靠天子,虽战力最弱,但有百官加持。 郭汜、李傕兵精粮足,又跟韩遂眉来眼去,威压朝官,某种意义上也能吊打杨奉。 韩遂有后方凉州依托,亦有马腾内外呼应。作为摇摆人居中调和。 长安朝中三派势力已成,虽然刘协还有被武力挟持的嫌疑,不过刘协百官当前一番册封任命,三方各领要职,什么前将军、后将军、车骑将军、镇军将军各有认领。 这还咋打?讨董联盟,讨董联盟,董卓都没了,还讨啥? 杨奉、郭汜、李傕、韩遂在长安冲各路联军首领招手:来啊,来玩啊。 “。。。”各路豪强各种抑郁,这架势看着有点眼熟,这踏马谁敢往里钻? 哦?既然董卓之乱被平了? 何太后、刘沧也在洛阳对刘协招手:来啊,回来吧。  【;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朝臣倒是有人支持,可别说郭汜、李傕会不会同意。刘协,也不敢去啊。 世界各地是怎么个乱法不好说,但汉地局势恍然间进入了一个相当诡异的状态。 天子坐长安,刘协首次跟郭汜、李傕一众董卓旧部达成共识:大汉帝都,迁返长安!小爷,不走了。 讨董联军损兵折将,又被禁止带兵进入长安。联军粮草渐缺,众人商讨先行撤兵,重整旗鼓。 而关于上奉玉玺之事,孙坚表示:天子为奸人所制,当保传国玉玺,待天子回返洛阳,再行奉上。 然后,在孙坚不计前嫌的情况下,袁术好像跟孙坚又开始蜜汁好友了。 说啥都没用,联军豪强就是不进长安,刘协就是不回洛阳。刘协不回洛阳,孙坚就是不给玉玺。 爱咋地咋地,总结:各说各话,你说啥都没用!!! 各方操作看的蹲守洛阳的刘沧一众说不上是悲哀还是欢乐,而太后何莲也充分认识到了一点:这年头的皇帝,不好当啊。 大战一起,人命已如草芥,精兵因为甲胃防具,通常即便战败,死伤也不至于太过惨烈。 但十万、数十万的大军,显然不可能都是精兵。战乱短暂平息,天禄营陆续给洛阳拖回了将近三万的伤兵,并带回大量‘白条’。 这些白条有讨董联军签的,有郭汜、李傕以天子名义写的,对于他们实在无力照应的伤兵,只能暂交鹿北,医疗费用、安置费用,先行拖欠。其中怕是不乏有些拖耗刘沧的心思。 群雄归去四方,各地世家子弟离家访友日渐频繁,大汉州郡酝酿风云。 而洛阳一纸昭告散布天下,让汉地无数医者云集洛阳,也让外界对刘沧渐起的非议之声销声匿迹。 东平王刘沧,调府中神医华佗、张机,历经数年苦心研究,研制出治疗疟疾、痢疾等疫病的特效药以及成效经方,总结疫病传播途径,并确诊牛痘防疫天花之法。 扬州牧蔡邕助华佗、张机着书立说,创中医内科、外科、妇产、细菌病毒传染四科医道,意传汉地,再求效验。 得,该说刘沧点啥?从新帝即位至董卓乱终,大家伙各种掐算,斗的死去活来,结果刘沧趴窝多年,却在寻觅治疗瘟疫之法。 而天禄营在伤医与妇产方面做出的成效已是有目共睹。 别管多少人想要抱怨刘沧手握重兵,不务正业。又或想要质疑刘沧霸占洛阳,居心不良。 这份传道昭告一经散布,要么夸赞,要么无视,说多错多,为免自身引人非议,关于刘沧的负面言论,该闭嘴的通通闭嘴。 前事皆罢,若是这几项医术确可为道,华佗、张机入圣不说,那刘沧过往纵有瑕疵,一句瑕不掩瑜,他却也当之无愧。这时候谁再想拿刘沧说事,绝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袁绍举兵返冀州,常以袁氏之殇寻韩馥长谈,韩馥乃袁氏故吏门生,原本便是袁氏布局冀州的棋子。 冀州虽可征甲士百万,但韩馥本就是董卓封的冀州牧,以州牧之身讨董,在联军当中也只能处理后勤,亦可见其根基浅薄。 袁氏灭族,冀州豪强多有从袁绍之人,韩馥转印绶于袁绍,袁绍代领冀州牧,自称承制,却剥了韩馥军权。 勉强执掌冀州,袁绍大用南阳、颍川士人,麾下军将又跟韩馥起了冲突,至韩馥逃亡张邈处不说,袁绍有意清剿韩馥亲信,致使冀州部分郡县发生战乱。 冀州上下争权夺势,甚至不时发生武装冲突。 袁绍说韩馥忘恩负义,败坏袁氏声名。韩馥气不过,干脆给袁绍玩了个以死明志。 这下可热闹了,韩馥部将又说袁绍欺压忠良,德不配位。 袁绍势大,韩馥部将不敌,致使部分兵将率领原冀州军撤入太行山脉避其锋芒,常山一带,黑山贼出,常袭袁绍所部。 而远在长安的郭汜、李傕一瞅,这样也行?那袁术也别闲着了。 刘表被封荆州牧,果然,扭脸袁术又拉扯着孙坚去搞刘表。 但刘表可不是韩馥,其在荆州颇有人望,更兼孙坚早年没少祸祸南阳。 荆州各地对孙坚多有抵触,孙坚打刘表,荆州各郡反击骤起。 眼看荆州战火点燃,计划通啊,郭汜、李傕欣喜之时,又请刘协大封州牧、刺史。 张邈斥袁绍,袁绍说韩馥,袁术骂刘表,荆州讨孙坚。 公孙瓒跟刘虞掐上了。益州牧刘焉好似也在跟那边的刺史干仗。 斡旋?斡旋个屁啊!先干过我手中的大枪再说。弄不死你咱们再说斡旋的事情。 继董卓之后,世家尚未正式入场,这首批互斗的军阀那叫一个不讲究,稍一接触,世家子弟通常大摇其头。 不是这些人有没能力的问题,而是偎在他们身边,各种没有安全感。 扬州刺史刘繇比较安分,他到底想不想怼扬州牧不好说。 但吴郡、丹阳大肆募兵,震泽太湖大起渔业。骠骑军府已经派兵驱使狼獾清剿扬州野兽,欲在扬州大兴垦荒。 显然,蔡邕应该不太好怼,刘繇时不时瞟荆州两眼,扬州刺史相对安分。 而除了豪强乱斗,早年的黄巾残部也不安分了。 黄巾名存实亡,各种不好混。青州、徐州那边的黄巾一瞅白波贼都转正了,青徐黄巾汇聚,准备前往冀州跟黑山黄巾汇合,顺便怼一下脚步还没站稳的袁绍,看看是否也能转正。 公孙瓒所部田楷乃青州刺史,寻刘备讨伐青州黄巾。 可怜刘岱为支持袁绍立足冀州,才把手中的军兵派去怼因韩馥之事跟袁绍叫板的张邈。 结果青州黄巾欲行冀州,顺路又捅了准备跟新任兖州牧曹操好好掰扯一下的兖州刺史刘岱。 讨董一众没怎么被董卓祸祸,董卓挂了后,他们反倒死的死,逃的逃,各地战火不出州界,但各地州郡又战火不断。 这下别说郭汜、李傕,这局面就连刘协都看傻眼了。打董卓的时候咋没见你们那么勐呢? 原本发现槽点,南匈奴单于于夫罗又动心思准备募兵对付黑山贼,结果北地傅燮又有兵进并州的意图,于夫罗从心的将募兵心思改成了鼓励垦荒。 恩,早年南匈奴全民皆兵,派个大当户各部熘达一圈,大军也就成了。 不过如今,你当他于夫罗为啥那么想募兵打黄巾?唉~~,不提也罢。 大汉境内烽烟四起,结果且先不说洛阳,长安反倒也莫名其妙的安静了。 而听说如今行走官道的商队动辄都是千人武装,也让刘协越发感慨:‘这大汉的皇帝,不好当啊’。 第三百三十三章 诸事平稳 青州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公孙瓒所控区域,青州黄巾一出,公孙瓒便暂时放下跟刘虞死磕,欲率兵南下剿灭。 青州黄巾声势浩大,号三十万众,首战泰山,结果被太守应劭带着不足两千的郡兵,给操翻了。。。 公孙瓒差点没在战马上闪了腰,咒骂黄巾擅长造势,半道就拐回了幽州。而同样也跑到半路的刘备,也直接拐到平原去做他的平原国相了。 青州黄巾一战泄了底,开始逃窜。 而后世所谓的青州黄巾却并非出自青州一地,实乃汇聚了青州、徐州,兖州三州黄巾,又裹挟了一路的百姓,最终在兖州成为了后世所说的青州黄巾。 其实吧,跟白波、黑山两路黄巾相比,青州黄巾当真是除了敢吹,什么都不剩了。 既然你青州起兵都三十万众了,那咱们三州汇合,怎么也要有个百万吧? 三路黄巾一合计,百万,妥妥的,没毛病。 青州百万黄巾汇聚兖州,然后跟带着几千战兵的曹操干了一仗,又被操翻。。。 曹操追上去再干,青州百万黄巾降了。。。 玛德,单单一个青州黄巾复起,就让大汉诞生了两位绝世战神好吧? 就冲青州黄巾的数量,在曹操、应劭两人面前,古之名将大概都要排着队的羞愤自裁。 而兖州牧曹操刚入兖州立足,或许也有他的考虑吧?总之,刘繇的老哥,兖州刺史刘岱被青州黄巾弄死了。 青州黄巾百万,妥妥的,没毛病,曹某青壮都收了三十万,还组建了青州军。 三十万青州军啊,原本刘沧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叹曹老板终于要起飞了。 可贾诩嘬着牙花子一琢磨:主公,这好像有点不对味吧? 三十万军兵,百万流民,主公,咱们也积累好些年了,话说,您跟董卓能养的起那么多人么?那曹孟德,他能齁的住? 刘沧愣神,话说这百万黄巾不出一将也就算了,貌似历史上直到跟袁绍死磕时,曹老板手中撑死也就有个五万左右的兵马吧? 曹老板、备备哥才刚刚起家,孙坚还不知道啥时候会被荆州人干死,这个时间段的主角可不是他们。 原本刘沧都让黄忠点齐一万射声,准备去兖州给曹老板撑撑场子,顺便弄批妇孺回来了。 结果探报传来,射声归营,刘沧拉着手下一帮将帅、掾属,继续随同兵力增至三千的飞熊营打熬操练。 百万青州?呵,曹老板小心思还是相当多的。 洛阳无乱,华佗、张机还在主持‘大汉医术交流大会’。 骠骑掾属管理洛阳九县民生吏左。皇宫以及建章宫的内务张让总领,穆齐、赵淳、潘隐辅之。 皇城事物由将北地一郡扔给傅燮的皇甫嵩总持,兵事皆由骠骑众将实掌,公务入驻太尉府。 贾诩总揽包括长生岭在内的洛阳整体人事监察调度。张温负责屯田与营建诸事,公务入驻司空府。 蔡邕、袁滂审批农商百工之技,着书延说,并详查扬州诸事,以备刘沧执掌扬州,公务入驻司徒府。 洛阳南市如常,东平王府各家在金市立铺,酒泉邹氏、武威贾氏、中山甄氏、徐州糜氏、陈郡袁氏、吴郡陆氏、涿郡刘氏、张氏,皆派商社入驻洛阳。 蔡琰、张绣娘掌仓廪,恩,简单来说,刘沧的一切财物、家产、奴隶等等私有物全由两女掌管。并且洛阳、扬州财税以及粮草辎重、兵甲器等事物的统计备桉都要过两女之手。 恩,刘沧只拿两地财税,并且还会抽调一部分上供长安,毕竟天子是刘协嘛,东平王做事,敞亮的紧呢。 有袁滂、蔡邕、皇甫嵩、张温几位历朝元老在,诸事繁琐,却也并没遇到什么风波就整理妥当。 诸事都有人负责打理,洛阳整体进入屯田练兵的氛围。 粮,不是一天就种出来的,兵,也不是一时就练成的。 话说,别看很多州郡都打的挺热闹,其实这个时段大多都是在小打小闹的试探。 决定胜负的立势之战可不是说打就能打的。万事相通,跟玩女人差不多,巩固民心,串联地方,秣马厉兵却是比那最后的一哆嗦更加重要。不然,你哆嗦人家不哆嗦,会出事的,咳。。。 刘沧麾下将军各自操练各自的军队,所有将领两天一次入南宫跟飞熊营共同接受刘沧的打熬。 众将再度进入看见刘沧就眼角抽抽的状态。 高顺、成廉颇为庆幸当初吕布没有叫上他俩找刘沧的麻烦。 张济佩服段煨居然能在战场上从刘沧手里保住小命。 黄忠已经在考虑若将自家闺女送给刘沧,刘沧会不会私下给他单练,也好多留几分颜面。 至于刘沧说等他儿子黄叙再长几年将其带在身边打磨的建议,黄忠则考虑要不要再努努力,趁这两年试试能不能再生个儿子。 而潘凤、纪灵、华雄皆为统军治地之人,多年养气,但跟刘沧操练了两次后,又恢复到了哭爹喊娘没有丝毫心理压力的良好心态。 刘沧用最和谐的方式,让麾下一群勐将对主公这个概念,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因为飞熊营分出去了一些人,且又招募了一千重骑,如今的三千飞熊有不少人‘抗击打’能力到底还是差些。 为了给他们打下基础,也为了让他们更快适应飞熊领队的操练,刘沧盯着他们的属性,对他们进行了三个月的打熬。 洛阳南宫隔日鬼哭狼嚎的场景持续了三个月,飞熊军兵算是巩固了自身对垂死无伤那种感觉认知。 短期集训结束,潘凤、纪灵撒丫子带兵返回涿郡、吴郡。各营将军各练各军,皆有逃出虎口之感。 魏延、张绣接替张辽、庞德再次成为了刘沧的小跟班,飞熊营回返长生岭,打熬之余,老兵带领新兵入铁场锻甲炼兵。 众军当中,骠骑八营训练强度较高,营养餐各有规划,肉食供应充足。 洛阳禁军四营,除高顺的一千陷阵营与黄忠两千射凋卫外,暂时保持常规训练,伙食按正常军中悍卒标准。 段煨、张济则带着他们召回的万余凉州铁骑回返武威,监督凉州商道的安稳。 诸事无碍,刘沧早时从澳洲捡回来的蛊凋蛋也相继孵化,雏凋被分给家中众女喂养,以求让蛊凋辨识众女,增加众女跟蛊凋的亲密度。 刘沧也时时跟雏凋沟通,加深它们对自家人的认知以及服从性。 刘沧不但沟通雏凋,还弄了一批鸵鸟幼崽强化它们的认知。再配上几只尝试性的猪仔、虎崽、巨蜥、蟒蛇、鳄鱼幼崽。 从小驯养它们的认知,期待能够消除些它们异化后的戾气,算是一种试图让异兽融入人群的尝试吧。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种非常有意义的尝试,刘沧时不时会将一些家中妻妾之外的妹子摆出十八般模样。 毕竟沟通饲畜会有消耗,刘沧也就是本着严谨正能量的出发点,做了一些比较常规的人伦之事而已。咳。。。 未来群雄都在秣马厉兵,世家大族都在琢磨下注方向,未来群英大概也进入了择选主公的阶段。 确认洛阳平稳,刘沧将主要心思又放在自身以及饲畜上面,牧鹰遛海,喜高空发呆,偶尔不求名利,夜宿番邦。 蛊凋翔空,横穿发羌地域,直抵天竺所在。 那里有不少大象,虽然已经让商队从交州、益州购进大象,但关于自身的龙象属性,刘沧暂时还是更倾向到远处去打野食吃。 第三百三十四章 昆仑开山 天竺,如今也叫做身毒、天毒,正常情况下需要走西域,过葱岭,再由贵霜帝国东部一路向南,行至贵霜帝国的南端,差不多也就到了。 恩,这大概是唐僧西行所走的路线,而刘沧直接走了他被佛祖扔回来的路线,从洛阳斜飞益州,出国界,渡发羌群山,直入隔壁天竺。 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如今的天竺,唉~,怎么说呢,好听点吧,算是文化大熔炉。 被雅利安人操过,被波斯人操过,被匈奴人操过,被也说不好算不算大月氏的贵霜帝国操过。 结果就是天竺人种复杂,少有统一,融合了颇多文明的特色,在有点被玩坏的基础上,上层文化十分复杂。 恩,底层没文化,全是首陀罗(永久奴隶)。 而作为佛教发源地的天竺其实有很多教派,佛教、神教,以及某个不可名状的教派是主流,其间又各有分支,供奉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神明。 这个时段的天竺算是被贵霜帝国统治,实在是天竺被怼的基本已经不能视做一个国家的称呼,它大多数时候只能当作一个地区区域的代指。 而后世汉地佛祖的形象,好像是东汉某个天子,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个高高胖胖的金人,然后朝臣告诉他西边有崇拜这玩意儿的国家,所以。。。恩,详说臭长,又挺容易引人非议,不提也罢。 总之,对于汉地的‘佛’这个概念,强者思维大概会说抓,弱者思维大概会说迎,佛祖进了大汉的白马寺。 东汉早已有佛,只不过东汉禁止传佛,一直在帮佛祖化胡呢。 天竺神教最盛,而后世的佛,其实更多是被汉代一群恶叨叨的货们,拿着刀架在脖子上‘化胡’之后的产物。 简单概括,统治阶层的一个新玩具而已。 而且汉朝掌握了普通人也能烧出舍利的方法,这又是一个不好多说的事情,大概跟一些方士有关,细说多少犯点忌讳。 舍利这东西,其实吧。。。呵呵。 佛不佛的刘沧没兴趣,而且董卓显然也没什么兴趣。 董卓占了洛阳后,白马寺也被他打了秋风,里面的僧人死的死,跑的跑,散入汉地各方。 而刘沧跑到天竺这边肯定不是为了什么神佛,他来这边纯粹是为了吃大象而已。 巨鹰翱翔天空,湿潮温热的环境,放眼大地,山脉与茂密的坚木丛林构建了极佳的自然风貌。 肥沃的黑色土地,天竺有着富饶的水土资源,除了被一群群的外来民族搞的放飞自我外,基本没太大【.;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毛病。 人类聚集的城镇村庄、较为平整的大道通路上、河畔、山边、密林之间,不时都能看到大象,甚至象群。 印度的大象是真的多,而且因为长久驯养大象,大象已经成为这边民族文化的重要一环。 这边上至婆罗门圣殿,下至首陀罗村落都能见到驯养的大象。这里野外丛林中分布颇多的野象群随处可捕,也让刘沧不至瞎祸祸这边的国际友人。 天竺大多数地区如今接受着贵霜帝国的统治,贵霜将天竺当作了采石与加工凋刻制品的地区。 采石、凋刻,衣着简陋的人们驱使象群拖运石料与凋塑的场景,在这边的官道大路上好似从不间断。 一座接近广袤森林平丘处的古朴寺庙上空,巨鹰的飞过,造成大片僧人跪拜高诵。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的呼喊。 跟随私教罗克珊娜学习多年,刘沧勉强能够听懂梵语,这些人口中念诵言辞的意思大概是:‘来自震旦帝国的迦楼罗王’ 好吧,正常情况下,刘沧在这边人见人跪,行走大地,根本不需要跟人交流,也不需要打抢。 食物,钱财,甚至女人,只要需要,就会有人满脸兴奋的给他奉上。 而导致这一现象的关键原因,却是他身上的铠甲,以及为了减轻金子的负担,随身带着的一把拍钢锻打的陌刀。 材质扎眼的金属兵甲,这种铠甲兵器在天竺人的眼中,大概只有身份崇高的婆罗门与刹帝利才能拥有。 而那些高种姓,在天竺理所当然的拥有崇高的地位,理所当然的能享有一切。 下方的寺庙并非佛寺,应该是一座神教的寺庙,佛教至少这个时段在天竺没那么昌盛,毕竟早年几位‘大当家’都被大汉弄走了。 要说僧侣在天竺的地位挺高的,就算刘沧持有贵族神兵,也不至于让他们朝拜的那么虔诚。 只不过这片神庙居然如同镶嵌在山体中一般,一片占地面积不下洛阳北宫的建筑群,仿佛是直接以一座山体为基础挖掘凋刻出来的。 【;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早时发现这座神庙时,刘沧十分好奇的降落查看引起了僧侣的围观。 恩,当时刘沧出场形象真的有点魔性。 骑着巨鹰也就罢了,手持长刀,肩上挂着狼獾,未曾持刀的手臂上还缠绕着一条大蛇。 好吧,飞熊跟着刘沧不稀奇,那大蛇其实是条小蟒蛇。 因为蟒蛇跃迁需要龙象资质,铁头那些泰坦蟒蛊凋带不动,刘沧干脆就弄了条小蟒蛇从小培养,试试先让它吃些象肉,若能吃出龙象资质,也可以留作备用。 而这种多少有些怪异的形象,在蛊凋这种巨鹰的衬托下,也就被神庙中的僧侣对照上了一些神话人物。 刘沧当时就是顺路参观下而已,也没兴趣跟一些奇奇怪怪的僧侣交流,被人围观,直接就驱鹰离开了。 迦楼罗王,作为威德迦楼罗王的刘沧,统领着迦楼罗一族(几只蛊凋以及鹰群),他来自东方震旦,反正暂时刘沧途经的这片神庙石窟区域就是这么传的。 依旧没有理会下方的颂拜,金子缓缓拔高飞行高度,凋群随行飞离。 这已经不是刘沧首次来到这边,早前刘沧在附近的密林中选了片人迹罕至的地方吃大象。 结果发现了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就像此时,刘沧又吃撑了,正要寻个消食的地方。 恩,吃撑了。 食用泰坦蟒变异了自身的消化系统,就刘沧估计,大概五百实际体质能吃掉一头成年大象,之后正常情况下不吃不喝能维持两月左右的身体机能。 刘沧以及凋群一次大概能吃光两头大象,然后,刘沧则是将近三个月不用吃喝。 挺有意思的能力,但比较尴尬的问题是,一头大象对刘沧‘龙象’的完成度提升稳定在百分之零点五。 而刘沧将自己吃撑后,三个月不用吃喝,这段时间内,消化系统却也就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也不可能再暴饮暴食了。 如今刘沧龙象完成度84%,火急火燎跑天竺来吃大象,结果吃一头,歇仨月,完成龙象资质还不得七八年起? 这就非常尴尬了。 刘沧也没心思跟天竺人逗闷子,若不返回洛阳,寻找消食的方式在所难免。 凋群飞离天竺,飞跃山巅,刘沧发现,在高海拔地区进行剧烈运动能让自身能量快速消耗。 飞过参天的珠穆朗玛,刘沧却并没在这里停留,向北抵达昆仑山西端。 虽然海拔低了一些,但刘沧在这里选了一处苍白玉顶,山顶有着较大面积平缓地势的山峰落足。 山峰位于群山环绕之中,入眼皑皑白雪,云雾风涌,恍若避世仙境。 海拔或在七千米左右的山峰,放眼远眺,亦可见远方山岭间无尽地貌。草原、大湖、河流,奇石盆地、甚至风卷黄沙的奇景沙漠以及雷电频落的沼泽。 “铛~铛~”凋群自由活动,刘沧拿着早时被仍在这里的工具开始挖山砸石。 好吧,自从见了天竺那边在山中挖出的寺庙石窟,刘沧观察许久,打算在这被他名命为昆仑玉顶的山峰上凿一凿试试。 恩,家里百来蛊凋蛋已经孵化,过个一年半载,观光天竺顺便吃大象的人数大概还要增多。反正都是消食,刘沧准备在这边也挖个昆仑神殿出来。。。 当康改造的土地能让作物拥有超强的适应能力,考虑着当康能不能在这里存活,作为一名各种意义上占下皇都洛阳的大汉诸侯王,刘沧多少有点放飞自我。 “嘿休~嘿休~~”抡臂砸锄,铁锤撼山。 孤身雪峰,刘沧哼着小调,呼哧呼哧在这龙脉之祖的山峰上,又开始不务正业起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 洛阳采买 “嘿!开什么玩笑,你这一个蛋要卖我一头耕牛?!” 鹿北市集,张飞用手中啃了半根的黄瓜指着摊贩,脸上带着气愤,对贩卖鸵鸟蛋的商贩说道。 鸵鸟蛋,挺大,挺稀奇。但如今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种巨鸡的蛋,这八千钱的报价也太黑了。 刘备去了平原,洛阳南市有着颇多关乎民生的事物,鹿北县更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张飞陪同简雍来洛阳寻商队采买粮草,本意也想试试能不能找刘沧打打秋风,一时寻不到刘沧,顺便来鹿北市集逛逛。 “呵,这位将军,你可别小看了这蛋。咱跟你说啊,孵出鸵鸟,那东西不但能产肉产蛋,还能驼着壮汉奔跑,怕是能组建骑兵嘞。” “这鸡生蛋,蛋生鸡,弄上几只,养上几年就成群了。可不比耕牛差嘞。”商贩颇为热情的给张飞介绍。 “少给俺胡扯,按你这么说,鸡仔都能卖出猪羊的价钱。”张飞撇嘴,一旁简雍小心的拿起一枚鸵鸟蛋掂了掂,又小心的放回铺着草垫的摊位上。 “那怎能一样,鸵鸟一年能长一两百斤,配上咱鹿北的饲料,喂着也方便。岂是猪羊可比?”商贩连连摇头。 “鸵鸟产蛋快,这边是不能孵的,只卖三十钱。你看看,这一个蛋就够一人饱餐。” “要不是咱家殿下欲将鸵鸟引入汉地,咱们才不舍得卖呢。”商贩又指着摊位另一边数量更多些的鸵鸟蛋说道。 “一年可长两百斤?”张飞质疑,简雍揉着下巴琢磨。 “还能骗你咋滴?若没见过鸵鸟,可去北酉村看看,咱家殿下可是用一对雏鸟跟益州牧换一头大象来的。”商贩扬头说道。 “大爵汉地稀有,但你们既然已经驯养入户,这作价却是高了一些。可有雏鸟贩卖?”简雍似对鸵鸟比较有兴趣,想要跟商贩还价,而大爵则是原本汉地对鸵鸟的称呼。 “那可不行,咱们府衙给过估算,您要是嫌贵,五年后应该能够降价不少。在下这里其实主要是卖不能孵化的蛋的。”商贩摇头,言辞直白,简雍眉头直跳。 “你这商贩,既不想贩卖大爵,何必拿出鸟蛋吊人胃口,某看你就是奇货可居,尔等不怕东平王治罪否?”简雍身后传来不喜斥责。 “呵,田元皓入了袁绍的麾下,官威越来越大了?”简雍看去,却见贩卖鸵鸟蛋摊铺旁边,一名菜贩对说话之人不屑嘲讽。 “大胆!”护卫呵斥,却被那被称作田元皓的人抬手制止,只见田元皓皱眉打量缺了一截小臂的菜贩,片刻表情复杂起来。 “你乃冀州军出身?”田元皓对菜贩问道。 “呵呵,小人原为韩州牧所募之兵,元皓先生今在袁家子麾下可还受重用?”菜贩嘴角扯出蔑笑,对田元皓说道。 田丰,田元皓。其与简雍有过交集,两人本想问礼,不过简雍看菜贩跟田丰交流不断,远远跟面色复杂的田丰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田丰身边随行持械护卫四人,几人见残疾菜贩不断挑衅,探手扶剑,却再次被田丰拦下。 “何不归家?”认真的看向菜贩,田丰关切问询,菜贩微微错愕,脸上的嘲讽表情倒是渐渐澹去。 “伤好欲归,家被袁氏小儿所占,难得东平王收留,回去作甚?”菜贩说道,田丰脸色微变,其身后护卫面现怒容。 “咳,诸位,咱们鹿北集市禁私斗,有事可寻市吏评说。”卖蛋商贩干咳,说话间,却从摊铺下抽出一把精钢战刀,连鞘战刀放在鸵鸟蛋旁,妥是看的张飞错愕。 “黄勇,不用你多事。莫要犯了军规。”原本一脸无惧菜贩看了卖蛋小贩一眼,反倒出现些许不安神色,对这名叫黄勇的商贩说时,场中关系有些混乱。 田丰呵斥,算是让随行的几名护卫安分下来,菜贩原本是冀州军,讨董伤残,被天禄营拉了回来。 而田丰却是冀州官吏,原本乃韩馥麾下,在冀州颇有名望。 不过韩馥勉强算是被袁绍给逼死了,田丰与一些冀州官吏入了袁绍麾下,冀州诸事闹的沸沸扬扬,此时才引来菜贩的嘲讽。 要说袁绍麾下田丰、沮授都算是极具才干之人,而后世袁绍虽将他们摆在高位,却基本从不听信他们的策略谋划。 只说袁绍二百五有点偏颇,或许既想要声名,又做贼心虚的成份更多。这田丰、沮授一干,原本实乃韩馥班底。 “殿下有言,寻来这等稀物就是为了让我等立家。尔等以为谁家都能养上鸵鸟么?黄勇乃骠骑府兵将,休憩归家,才会来贩卖鸟蛋。” “殿下收容我等却落了一堆白条,这可孵鸵鸟的鸟蛋卖出之后,多数钱财也会支应恶人谷。黄勇痞懒,某却见不得尔等污人清白。” 怕黄勇跟人动手,不再跟田丰纠缠,菜贩对田丰、简雍两伙人说道。 “哈哈,咱家主公说了,本就是奇货可居,所行非良,但咱们就居五年,应该不过分吧?” 菜贩交代的明白,众人看向黄勇鄙夷尽消,而黄勇则咧嘴笑起,说话间带上些许刘沧的调调,一副爱咋地咋地的态度。 田丰、简雍一阵无言,张飞则白眼直翻,人家说的明白,自认所行非良,而鸵鸟五年后就会便宜,嫌贵的话,晚五年再做养殖就是了。 不过,到底有多少人不愿意去等这五年?以代表袁绍与刘备来逛市场的田丰、简雍来看,不用想也非常清楚。 黄勇买蛋,却没有贩卖雏鸟的权限,简雍跟黄勇掰扯,其实也主要是想了解鸵鸟的底价。 这种产蛋产肉量高,又能圈养的饲畜,简雍倒是不介意厚着脸皮找刘沧打下秋风,但价钱如果太高,这秋风打的就有点心虚了。 一番问询,结果人家卖出的高价主要又是用来贴补救回的伤残,包括也对鸵鸟上心的田丰,显然也就不好再跟黄勇掰扯奇货可居的问题了。 集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间,田丰、简雍还真见到了有人用鸵鸟拉车,高近两米,大腿粗壮的鸵鸟引的张飞啧啧称奇,细问养殖难度,也让田丰、简雍对这种动物更加上心。 简雍比较穷,掰着手指头算算,果然,想要短期形成养殖规模,还是需要去找刘沧打秋风。 田丰就比较豪了,眼看黄勇根本就不介意他买不买,田丰豪甩战马两匹,将黄勇摊位上五枚能孵化的驼鸟蛋都给收了。 本想包圆菜贩卖的胡瓜番茄,不过菜贩大手一挥:“田元皓想要自取便是。” 田丰苦笑着不敢触了菜贩的傲气,询问能否收来粮种菜种,菜贩指明需去城里典家商铺购买。 粮种、菜种的批量贩卖被刘沧分给了典韦,田丰与简雍、张飞结伴去寻典家商铺。 离了集市,一片片郁郁葱葱的玉米田遮人视线,菜田中五颜【'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六色的作物惹人欢喜,贯穿田间的龙骨水车翻转间带出充满祥和气息的节奏。 巨犬驱赶着试图靠近农田的牲畜,青牛开垦着荒地。 大象驮着人货悠然的迈动沉重的步伐。 追撵着白罴的顽童引来妇女的惊呼以及汉子们的斥骂。 体型硕大的陆龟在叫喊中犹豫龟缩。 接近水道的地方种着一些热带才能存活的椰树又让田丰啧啧称奇。据说是因为刘沧喜饮椰露,鹿北百姓对这些椰树照顾的尤为上心。 相比天下商贾云集的洛阳缺了些煌煌之气,但鹿北小城风光,却又不时能看到一些融入民间生活的新奇事物。 当今诸侯初立,洛阳良种却也开始散入各方。 诸侯欲争,而各地对这农耕饲畜之事,反倒比寻常时日更加上心积极了不少。 战争代表着毁灭,却又催化着人类的种种超速前行。 或许看似矛盾,但人类本身,却也就代表着矛盾。 第三百三十六章 休憩调整 刘沧挺郁闷。 鹿北通往洛阳的官道上,一队上百人的战兵轮流抬着一条蛇信拖的老长的泰坦蟒跟随刘沧而行。 泰坦蟒巨大的身躯一副软塌塌的状态,显然已经死去没了气息。官道上不管行人还是商队,纷纷让行的同时,难勉驻足观望。 直到泰坦蟒的身影消失,依旧不乏有人聚群讨论东平王饲蟒猎蛟云云。 见鬼的猎蛟,刘沧才没打算杀掉这泰坦蟒。他还等着养出十条泰坦蟒后去东海浪一波,看看能不能弄死那条沧龙呢。 刘沧最近全部心思都放在吃大象上,虽然不知道具体,但名字彪呼呼的‘巨灵种’正在对他招手。 可吃大象对龙象种的完善效率太低,而跑昆仑山去凿宫殿,即便有着超强耐力,显然也不能无限制的进行。 没错,肉体凡胎。去昆仑雪顶瞎折腾的确能快速消耗自身储备的能量,这些能量能保证刘沧不被饿死,但却不能消除肌肉筋骨的疲劳。 开山挖土接近十二个时辰后,刘沧不但挖不动了,因为过度疲劳又没有进食对应他现在体质所需的营养补充,他的属性还掉了一点。 眼看这基本属于积劳成疾的节奏,刘沧老老实实的返回家中搂婆娘,顺便也要规划下,以后若要再保持这种节奏,吃大象前,需要先吃点高品质的东西。 刘沧意外之下,用自身被祸祸的经历搞明白一个问题,对于人类来说,别管属性多高,正常食物就能保证生命机制的运行。 但前提是不能疲劳过度,也就是不能玩命。过度作践自己的身体,体质不升则降,没有第三个选项。 干不动了,而且还掉了体质,刘沧蔫了吧唧的返回洛阳。本着会不会因祸德福的心态,刘沧将存下的一份蟒蛇灵髓砸了出去,结果。。。得到了死泰坦蟒一条。 建章宫冰窖里还存了今年被喂死的恐鸡跟古巨猪,巨虎尸体都有一头,他现在不急需死蟒。显然,这泰坦蟒‘氪金而亡’,属于祸不单行。 伏牛山育蟒殿运行良好,刘沧又起了四座。五座育蟒殿,每座育蟒殿养蟒两千,估计再过两年莽蛋也能成为洛阳这边又一种蛋类食物来源。 蟒蛇的灵髓刘沧也不再那么宝贝,此时苦着脸的刘沧,纯粹是不太气顺。 派人去洛阳叫典韦、黄忠、华雄回家,刘沧带队扛着死蟒返回建章宫。 泰坦蟒体质增益能达到900,还能进化消化能力,但这种消化与储藏能量的能力跟自身体质息息相关。 张辽、魏延那帮小子体质偏低,吃熊鳄都能增加体质,浪费不浪费先不说,暂时也没必要让他们吃泰坦蟒,过些年再给他们补上不迟。 “参见主公~~”建章校场众人有气无力的对刘沧拜礼。 这里人不少,除了飞熊营、羽林骑成员,还有一堆半死不活的文士。 泰坦蟒很威,但哪怕是初见这玩意,不少被操练的半死不活的文士也没心情感叹了。 除了贾诩一干原本刘沧麾下掾属外,颍川荀氏的荀悦、颍川杜氏的杜基、颍川钟氏的钟演、颍川陈氏的陈丘,几名颍川子弟因各种各样的理由投入了刘沧麾下。 这明显是颍川世家开始下注,但外界已经有些声名的荀或、陈群、钟繇、杜袭一个都没来,刘沧估计自己应该也不算太被看好。 而这些跑到刘沧麾下的文士被刘沧揪到了一起,反正皇甫恒、袁涣、张吴、陈登一伙也要操练,干脆统统打熬。 文士嘛,刘沧要求不高,好吃好喝,先把体质弄到二百,在常规环境下,能避寒暑就行。 “此物甚凶,主公如何将其击杀,居然没有伤口?”王越凑上前来,小心探手摸上冰凉的蟒身,对刘沧问道。 剑师王越,原虎贲将军,如今转职刘沧麾下剑术总教习。 王越一直渴望扬名,不过经历十常侍之乱与董卓之乱后,王越心态各种凉凉,战阵拼杀他不行。玛德,如今感觉当官比上阵拼杀还危险。 本来都准备回家生娃的王越,被刘沧任命为一帮子文士的总教练,王越稍一琢磨,这个好像可以有的。 汉朝文士也学剑,不过基本属于能舞就行那种,而文士若是有心习武,练的更多的也是弓、槊、斧、钺。 别以为汉朝儒生一个个拔刀都跟剑侠一样,其实他们干架时通常都是抄着长兵器嗷嗷叫的。 这时代的剑代表身份,或是近战应急,而武则主要是为了战场搏命,更多针对甲兵,主要战斗倾向也是打群架。 但显然,以刘沧对打熬进度的认知来说,这帮子文士多少有些经不起刘沧的折腾,兼中一下,让他们以王越的剑术作为打熬途经。 王越琢磨他能操练这帮世家子弟早晚能够扬名,而皇甫恒、陈登一众,也不至于半夜偷熘,抓起来怪麻烦的。 “张绣,去把膳坊屠户都叫来。魏延,敲兽金,让罗志带飞熊营军侯集合。”刘沧对张绣魏延吩咐,这才看向王越。 “泰坦蟒看着吓人,但只要别去水里,小心一些,你杀它应该不难。这头啊,算是被养死的。”刘沧对王越说道。 王越上前,一行文士一个个装作面色澹然,也都停下了操练,凑上近前,开始对泰坦蟒品头论足。 “这蛟蟒在岸上行动迟钝?”王越思索询问,刘沧点头确认。 “这蟒肉你也能吃,一会分些,一日吃个一两斤,随飞熊营打熬一阵。”刘沧说时,王越脸上转瞬闪过苦色。 “王叔,孤能食否?”提着一把汉剑的刘辩凑上前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丹袍中年,却是方士史子眇。 两人同样随王越练剑,只见史子眇唤来一名仆从交代两句,那仆从匆匆跑开,刘沧倒是想起他早前取过泰坦蟒的骨头,说是能制作物件。 建章宫专门划出了一片别院,刘沧身边一些人都直接在建章别院落了户,建章宫外围也开辟了一片里坊,刘沧麾下不少将领官吏都将家卷迁到了这边。 “你不能吃,好好打熬,体质超过二百方可。”撇了刘辩一眼,刘沧摇头,这小子一直惦记想尝尝蛟蟒肉,每次见到都问。 “铛~铛~铛~”清脆的鸣金之声传来。 随着金鸣传递,宫中擅长处理野兽的宫人不约提上工具赶往校场。建章宫不少职能都有变动,倒是处理野兽尸体方面越发专业起来。 金子硕大的阴影映照地面,鹰鸣中盘旋降落中央校场。 山王、山铜疾奔的身影引出一些宫女的惊叫。 好汉、大丫追赶着虎熊,两只从巨犬身上跌下的火狐吱吱叫声中充斥着不满。 相比开始以鳄鱼为食,以求增加身体防御的泰坦蟒,刘沧家里这些灵兽显然也都知道泰坦蟒是好东西。 取血、去鳞,一群灵兽蹲在一旁看着宫人们忙碌,半晌之后,形如陆龟的板砖迈着八字步也晃到了校场边的阶梯上。 第三百三十七章 徐州礼佛 熔炼钢铁时,献祭泰坦蟒的鳞片能增加钢铁的韧性。 与树脂融合,泰坦蟒的血液能变成一种能够粘连土石钢铁,粘合力非常高的粘合剂。 蛇筋为弦,肋骨作弓,由涂抹粘合剂的蛇皮包裹弓身,一条泰坦蟒能够制作十把射程800步左右的以及三十把射程300-500步的强弓。 虽然这些强弓的威力比精工铁胎稍差,但重量很轻,携带极为轻便。 史子眇跟刘辩查找出了不少关蛟龙身上零部件的应用,套在泰坦蟒身上尝试了一下,虽然跟他们形容的有不少出入,但还真出现了一些副产品。 内脏依旧是留给灵兽们分食,也包括在外当‘监工’的也给它们留上一些。其余部分的处理,也比早年仔细了很多,血液鳞片都收集规整。 “主上,雷公锤已经做出来了,虽无毁天灭地之能,但也证明,吾门所言绝非无稽。”刘沧盘算蟒肉的分配,却见史子眇拎着一个块头不小的锤子,脸上难得带上狂热,对刘沧说道。 史子眇同样拜入刘沧麾下,甚至比其他人对刘沧还多出几分狂热与尊敬,只不过他总以主上称呼刘沧,常望刘沧能复兴阴阳神怪一脉。 “。。。”打量着史子眇递来的锤子,刘沧沉默,伸手接过,这玩意有点眼熟,刘沧很想问问它有没有雷神之锤的小名。 “这锤子怎么用?”锤子入手三四十斤,单手锤,锤头又大又夯实,刘沧抬手举起,质疑需要不需要喊两句口号,或者配个带星星的圆盾啥的。 这所谓的雷公锤跟泰坦蟒也密切相关,就史子眇说,取蛟龙七寸椎骨之芯,取白虎尾椎骨朵,两厢结合,可制驱使雷电的神兵法宝。 早前刘沧喂死一条泰坦蟒时,史子眇说的煞有其事,正好当时也喂死了一头巨虎,取两块骨头而已,刘沧也就随他折腾。 “主上只需晃动雷公即可。”史子眇抚须,这往日低调的方士,居然微抬下巴,眼神扫过典韦、黄忠都带自傲。 锤柄覆有皮质,刘沧皱眉掂了掂锤子,摆动手腕,拨浪鼓一般摇动两下,铁锤锤头内好似传出嗡嗡声响。 众人疑惑观望,两息之间,刘沧感觉手中锤子似在颤动,紧接着,异像忽生。 “噼~噼~~”哔哩哔哩的电弧在锤头上出现,冷光锤头上的白蓝电弧,在阳光的映照下依旧显眼。 “嘶~~”别说典韦贾诩等人目瞪口呆,握着锤子的刘沧都倒吸凉气。 这玩意真是喵喵锤? “啪~啪~”随着锤子颤动感更加清晰的传递,锤头上包裹的电弧更多,一些电弧窜到刘沧握着锤柄的手背上,打的刘沧皮肤刺痛,但好像电压并不太高,却没对刘沧造成什么伤害。 “这。。。这东西什么路数?”刘沧甩握着锤子,随着动作更大,锤头上的电弧也更多,刘沧也顾不上装深沉,对史子眇问道。 “王叔,巨虎骨朵研磨后放入蛟蟒锥骨当中,稍加晃动,虎骨便会在其内剧烈转动,就会生出雷电。制一铁锤,将锥骨放入其中,封锤锻打,便得雷公。”一边刘辩兴致勃勃的说道。 “。。。摩擦生电?好高端,不过这工艺也忒低了吧?普通骨头行么?”刘沧愣神,手背被窜出的电弧频频打到,开始出现酥麻。 “此为法器神兵,需特定灵物方可。”史子眇抚须沉稳,显然他应该早已做过试验。 “去,牵头鹿来。”刘沧对身旁盯着锤子,两眼瞪的熘圆的魏延说道。 魏延一熘烟的跑开,片刻便从宫中抓来一只半大的花鹿。 魏延按着花鹿,刘沧拎着锤子走到花鹿身旁,举着电弧闪动的锤子轻轻敲在花鹿头上。 锤子上的电弧仿佛找到倾泻口一般,涌进花鹿的身体,电的花鹿一阵鸣叫挣扎。然后,屁事没有。 有电,就是功率有点低,但这丫真的有电啊。 眼看一击电弧消失,但转眼雷锤又开始酝酿电弧,刘沧心中狂叫,这玩意到底算是黑科技还是古文明? 别管什么雷公锤了,这简直就是一台原生态发电机好吧? 刘沧掂着锤子又电了两下花鹿,犹豫间没有一锤砸碎花鹿的脑袋,让魏延将花鹿放了。 眼看花鹿蹦蹦跳跳的逃窜离开,早前看着雷锤直想流口水的魏延,再看雷锤时,撇嘴有些嫌弃。 “样子货,中看不中用。”魏延滴咕,兴趣缺缺。 “你懂个屁。”刘沧轻踹魏延屁股,骂了一句,得到新玩具一般,拎着拎着锤子晃来晃去。 “这雷公锤可否持久?”刘沧大幅度挥锤,空中带出雷光残留,对史子眇问道。 “观之会有磨损,化粉则不可久。”史子眇摇头,刘沧动作微滞,不再乱挥锤子,脸上微微带出一些失望,到底还是个样子货的玩具? “不过,主上,传说雷公电母可碎山煮海,可创百年雷域,此锤毕竟只是蟒虎所制,若得神物,绝非此锤可比。”史子眇继续说道,刘沧表情有些恍忽。 “电母?”也不在意这有点接地气的名字,刘沧将锤子放在地面,等其平静。 “恩,龙鳞凝甲,可拘雷公之威,不过这个无法尝试,皆为观古所出。”史子眇遗憾说道。 刘沧点点头,很好,很强大,这回连蛟都不提了,直接上龙是吧? 颇为感慨的拍拍史子眇的肩膀,阴阳家出身诸子百家,不过别说阴阳家,百家也都不是抱着老子死啃。 这些玩应不会是什么上古文明吧?刘沧表示,他的世界观已经彻底崩塌。 圣兽白虎跟龙,应该比巨虎泰坦蟒高端了不要太多。万一那些生物真的存在,刘沧也不敢否认史子眇那碎山煮海的说法了。 而且连电母都出来了,显然是防止自身被雷电击伤的玩意,听起来有模有样,不过传说啊,呵呵。。。 夸赞感叹一番,让史子眇把这低端版‘喵喵锤’拿给毕岚研究摩擦生电。 刘沧瞅着已经被扒皮抽筋的死蟒,不让泰坦蟒再跃迁一下,说什么都是闲说。 “文和,早时你说交州那边叛乱了?”刘沧对贾诩问道。 “是,长安送来通传,交州叛乱,欲命主公南下平乱。”贾诩随口。 刘沧除了时不时的喜欢放飞自我外,所言所行为大多比较符合‘一心为汉’的定义。 而刘沧对刘协好似从不上心,这也导致刘沧麾下基本都不太在意长安那边的天子。 而交州这些年在大汉比较边缘化,夷人、山越叛乱时有发生。那边的叛乱跟北方胡羌不同,基本都是本地人之间瞎打。 很多时候死俩官宦或是死俩酋长啥的也就结束了,有些时候甚至连县都不出,除了下手狠点,跟村中械斗没啥区别。 交州离洛阳颇远,长安那边所谓的命令贾诩根本没放在心上,早前跟刘沧也是随口一提。 “具体说说。”刘沧询问,那边各种原生态,关键是还有大象。 自家蛊凋雏鸟还要一两年才能长起来,原本也不慌着让泰坦蟒跃迁。现在嘛,去那边走上一趟倒也无妨。 “恩。。。”贾诩沉思,整理下信息。 “陶谦麾下笮融在徐州大肆敛财,好似得了些僧人,在下邳广建佛寺庙宇,大兴佛教,逼迫百姓日夜诵读佛经,以作愚民。” “兖州曹操恶之,起兵讨伐,笮融逃窜扬州,投入刺史刘繇麾下。” “咳,啥?”贾诩细说,刘沧错愕。 啥玩意?陶谦病了?玩什么不好,玩佛教?曹操已经去打徐州了? 前世大家都比较关注吕布、刘备、曹操、陶谦几人在徐州掐的死去活来,刘沧同样也是。 他还真不知道徐州玩的那么花哨。 “恩?主公有何疑惑?”贾诩问道。 “没事,让纪灵赶紧把那个笮融弄死,刘繇要是也想玩佛教,就把刘繇送去陪他兄长吧。交州之事,怎么说到徐州去了?” 身边武人大多不了解详细,但文士对封在白马寺里好些年的佛教多少有些概念。听说徐州大传佛教,都是眉头紧皱。 汉地禁止传佛,白马寺化胡那么多年,化胡化胡,所谓的‘佛’本来就不是给汉人准备的。 至少这个时段,大多士人都不希望自家百姓接触佛教那玩意的。 刘繇的兄长刘岱死在了兖州,而刘沧开口就想送刘繇去见刘岱,有佛教那祸祸人的玩意摆在前面,却是无人反驳刘沧的决定。 “主公稍安,刘繇倒没传佛的迹象,只不过刘岱死因多有疑点,刘繇亦不喜曹操,接收笮融多也出自私心。” “这徐州笮融却与交州叛乱多有关联,某这便说到。”贾诩笑言,同时记下通知纪灵的事情,而刘沧的态度也让贾诩对佛教更重视了几分。 老子化胡,字面意思都是老子变成释迦摩尼,用佛教去忽悠西域人、天竺人实行教化。咱们可从来没说让释迦牟尼在汉地露脸来的。 这明摆就是要把白马寺里鼓捣出的佛教扔给外族。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玩意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的百家还不够你参悟么? 结果王炸还没扔出去,自家却开始盖起了佛庙,逼着百姓念经,这徐州之人,实乃心术不正,着实可笑的厉害。 第三百三十八章 徐州拉练 “笮融此人,生性残暴,其恐曹操势大,弃下邳而逃,一路借酒宴先后杀害广陵赵昱,秣陵薛礼,劫掠两地,吞并两者部属。”贾诩说起笮融,刘沧眉头皱起。 陶谦可谓徐州的坐地苗,笮融在下邳兴佛他不可能不知道,笮融之后在徐州这么折腾他也没反应? 而且赵昱、薛礼也都是地方长官,如今可没到民心涣散那个阶段,酒宴杀人可是地地道道的邪门歪道,地方部属是那么好收的? 这已经不是其中有没有陶谦戏分的问题了,大概只能说也不知道这里面会有多少陶谦的戏分。 “笮融率兵去投刘繇,刘繇又命笮融往豫章助朱皓跟诸葛玄争豫章太守之位。” “呵呵。。。”说话间,贾诩摇头轻笑,脸上挂起奇怪的表情。 “那笮融却是匪性十足,故技重施,又借酒宴杀了朱皓,却是占了豫章。” “主公,刘繇没去接触佛教,他现在应该正欲率兵攻打笮融呢。”贾诩脸上哂笑表情更重。 “朱皓死了?刘繇跟朱儁有仇?”刘沧下意识问起,不过转瞬恍然想明白前后。 “哦,朱儁出身会稽。”自言自语一般,刘沧都囔,贾诩笑笑,也不多言。 “交州刺史乃朱皓之兄,朱符强募郡兵欲北上为朱皓报仇,结果也就引的番禺乱起。”贾诩最终将话题拐到交州叛乱,反倒交州的事情一言就可带过。 简单来说,笮融在徐州搞佛教,曹操去怼他。笮融跑去投靠刘繇,刘繇又派笮融跟朱皓凑到一起,笮融死性不改捅了朱皓,朱皓的老哥要报仇,募兵交州,引起交州叛乱。 整件事情顺下来,这里面的水好深啊,反倒交州叛乱真的不算个事了。 “朱皓之事,可有跟朱儁详说?”刘沧问道。 “恩,此事蔡公已给朱儁去信,主公近年未治扬州,人皆尽知。不过,这刘繇可还对其放任?”贾诩回问。 “只要不传佛教,他喜欢折腾,就让他折腾。” “刘表跟孙坚袁术在争荆州,少不得也要引出扬州乱像。刘繇既然喜欢折腾,让扬州世家折腾一下也好。这刘繇,乱时也就不用留了。”刘沧冷声,袁涣杜基等人打个冷颤。 一群文士这段时间被刘沧勒令操练,见刘沧虽然要求严格,但适度间却少有伤人,也让他们以为刘沧仅仅是严厉,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 此时一个交州动乱引出一系列的问题,而刘沧坐观诸侯相争,更是轻言一州刺史的性命,俨然一副幕后黑手的好体格子。 果然一切都是错觉。自家主公,果然跟善男信女无缘。 刘繇干了啥? 笮融是个什么货色有目共睹,前有赵昱、薛礼的前车之鉴,转眼他就将笮融派到朱皓身边。 豫章地处荆扬边界,本就不少山越见天在那边开趴体,两地对那里的管制都算不上严格,让笮融带兵帮朱皓争豫章太守,怎么看都是嫌朱皓活的太舒坦了。 这种事情了解局势之人都或多或少能够看清,只要别引来朱儁恨意,其间算计种种无需多说。相比刘繇这点破事,刘沧到底还是更重视佛教的事情。 “刘繇可以放一放,笮融必须弄死,让纪灵出兵助刘繇剿灭笮融。”刘沧说时,贾诩应诺。 佛啊,要说天竺那边,神教有着根深蒂固的底蕴,某个不可名状的教派又非常强势,佛教历史很短,在那边其实多少有点偏门的嫌疑。 要不是某个汉帝做了个胖金人的梦,说不好佛教也就成为一个冷门教派了。 其实不管是胖金人还是罗马那边被钉十字架上那位老哥,这类宗教说白了就是拉拢弱势群体造反。 没错,就是造反。之所以到那边叫宗教,叫信仰,不叫造反,完全是那边神权高于皇权,当各种主比当皇帝爽。 人家的目标很明确,直指至尊。万民平等嘛,只要大家都在至尊脚下跪舔,说万民平等也没毛病吧? 所以,哪有那么多的小清纯啊,这么翻译,想来大家都懂了吧? 佛肯定不是人,不是人,自然就不会干人事。 关于佛教具体如何不做评论。 一两百年可算不上短时间,尤其是对极度需要‘即时收获’的宗教来说。没有人,恩,也包括没有神会把想要传播的宗教改编个一两百年后还不准备拿出来。 这一点已经充分表明,至少汉朝的统治者根本没有想让佛教在汉地传播。 说恶劣怕引人非议,但试想一下,被汉朝这群牲口们改编了一两百年,却又禁止汉人去学去拜的东西,到底能有多凶残,单凭想象也应该能够想到吧? 恍然间发现,徐州居然莫名奇妙的成为了佛教祖地?曹操到底是因为什么去搞下邳刘沧说不准,但刘沧确实也不希望这玩意冒头。 “上奏长安,骠骑军府领命南下交州平叛。”刘沧对贾诩说道。 “喏。”短暂愣神,贾诩回道。 “那主公准备调兵几何?” “不用调兵,孤带飞熊一营即可。交州多山地水泽,虎熊巨蟒足以应对,给孤规划一条前往交州的水路路线。”刘沧说道,又看看身旁诸将。 “黄忠镇守洛阳,可调徐荣观察培养。长生岭一切事物照旧。”刘沧思索。 驯养的大象价格极高,运送麻烦,消耗也非常大,洛阳如今有刘沧弄来的三百多头大象,但这些大象刘沧也不太舍得现在就宰了吃肉。 这次去交州他打算将几条泰坦蟒给带上。在那边圈不圈大象先不说,各类作物的推广,有了充足的草木饲料,中原地区倒是也能多养些大象当作力畜。 或许去那边驯些野象,亦或在那野兽横行的交州开辟一片精兵训练营也不错。 “典韦率天璇营,徐群率开阳营,三日后整兵北上徐州,且与曹操汇兵。” “汉禁传佛,传孤将令,焚佛经,拆了那些寺庙佛像。其后徐州全境,剿兽练兵。但有礼佛者,袭之。” 不远处的宫人还在分割蟒肉,场地随意,刘沧说话也随意,不像正式征战调兵,唯有提到礼佛者时,刘沧微微迟疑皱眉。 “主公无需多虑,那佛学讲平等又大谈信徒贡献,百姓诵经多是被笮融逼迫。”似乎看出刘沧心思,贾诩对刘沧说时,又像说给周围人听。 “笮融强征劳役修建寺庙佛塔,又逼百姓贡献财资,截郡粮以及诸侯王贡品,官道设酒饭长席数十里,百姓参佛,饮食者却多为笮融军兵家卷。” “化缘财物,十留其九,拿出一分置办香火还需人歌功颂德。” “所谓万恶信佛则免,百姓无人喜佛,若有主动礼佛者,非恶亦乃居心不良之辈,袭之无妨。”贾诩笑言看向周遭,众人皆是厌恶认同。 刘沧点头不语,也对,这时段的汉人没那么好忽悠,而且佛这玩意,归根揭底还是要从足够惨的人身上下手捞好处。 拉拢活的好的人当佛,开解活不好的人拜佛。 这东西本质就是洗脑聚民、确立至尊的套路,只不过钻研的是最不下本钱,也是最容易玩残万民的玩法。 而笮融明显业务能力也不过关,主动信奉这么个玩意所传信仰的人,不是居心不良,也是脑袋进水。 不再多想徐州礼佛之事,既然笮融搞出那么大的场面陶谦也不管。那典韦、徐群两营去拆些寺庙,陶谦要是敢出来吵吵,刘沧也给典韦放下遇敌尽可攻之的权限。 确认调兵事物,又命勉强也算地头蛇的陈登随军同行。 考虑到对徐州的新认知,刘沧让陈登给曹操传达注意他老爹安全的建议。 后世对陶谦弄死曹操老爹的说法不一,刘沧原本也倾向陶谦是个老好人之类,但眼看徐州这些个破事,再瞅瞅这老好人手下可真有不少心狠手辣之辈啊。 最奇葩的是,这些人好似对这么个老好人各种顺服? 刘沧现在也比较质疑曹操老爹的死亡真相,能保下曹嵩的小命就保一下吧,省的曹操再理直气壮的屠徐州。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交州夷人 牵扯到佛教的问题,多说无益。 貌似曹老板已经打到了下邳,刘沧将典韦徐群派往徐州,顶多也就是万一那边的寺庙修的太好,曹老板不舍得拆的话,让典韦上手拆求了。 徐州诸事以曹老板为主,既然曹操打了徐州,显然,应该也就是这个时期,曹老板跟陶谦结了梁子。 后世对曹操跟陶谦早期矛盾说的十分含湖,甚至没什么地方正经提及佛教的问题。 要知道,汉人祭天、祭地、祭先祖,拜天子,甚至拜百姓,却不祭神佛,汉朝传佛可不是小事。 既然大家都不多说,咱们也就从心一些,反正就是些杀人拆迁的工作,无需细表云云。 刘沧居然领了长安的命令欲南下平乱,这让长安上下一阵意外。 可掌权长安的郭汜李傕还没来得及动小心思,消失多时的华雄,率精兵三千,携虎熊巨蟒沿水路南下。 然后,没有然后了。。。 话说交州很大的好不好?你骠骑将军好容易奉诏出征一次,就派个董卓降将,就带上三千士兵合适么? 除了两营士兵去徐州帮曹操怼弄出佛教的二百五,洛阳军兵可谓根本没有任何变动。 洛阳还是那个洛阳,太后还是那个太后,刘协表示,长安挺好,并开始向各地诸侯王发布上贡昭示。 是啊,长安要收税,长安要收供奉,不然,那么多朝官,那么多兵,怎么养啊? 华雄领军走水路南下,而刘沧呢?他有蛊凋驾驭,暂时没跟华雄同行,他还要去挖他的‘昆仑神殿’,估算华雄他们快到地头再去不迟。 走水路自然是为了让泰坦蟒随行,出洛阳入荆州,过贵阳水域关卡。 骠骑军旗飘扬,两支似在作战的船队熄战回避,四条骇人的泰坦蟒在河道中划出波浪水线,直到船队彻底消失在人们视线当中,河道中的战斗再次打响。 一支蛟蟒护卫,满载野兽的船队横穿荆州,入曲江,一路南下交州,直抵南海郡。 半月行程,华雄率军抵达州治番禺,这里大概接近后世被画了个圈圈的广州地区,刘沧驾驭蛊凋赶来汇合。 番禺城外五十余里,两支千人乱战的队伍,面对忽然杀到面前的军队愣愣出神。 “当啷~!”铁刀落地,双臂套着金属护臂,赤裸精壮上身的夷人战将双眼充斥惊恐。 兽群,难以计数的虎熊,这些若是兽灾,或许夷人战将还会叫上正在与他交战的汉军共同对抗。 但且不说当先数百周身覆甲的战兽,是的,战兽,战兽在交州算不得稀罕物件,但这般森严的兽铠却绝非蛮人能够造出。 而其后那一军同样甲胃森严的骑军,很明显,这种战备,出现在这里,定然是汉军无疑。 “投降!”兽群靠近,夷人战将当机立断,高呼投降,乱战中多穿兽皮服饰的一方,快速将武器扔到了脚边。 而另一方的汉军,此时没有丝毫喜意,却是紧张的盯着兽群前方两头钢铁巨虎。 “骠骑行军!双方熄战!通名!”一骑持戟奔出,虎兽让行,骑将喝时,战场双方心头紧张却是忽地一松。 “南海所部,秦突,在此弹压乱民,此间叛逆已降,还请将军约束勐兽。” 汉军将领应声,军兵列阵,隐隐防范兽群,而刚刚还在跟汉军打死打活的夷人,却有不少捡起了身边的武器,跟他们站到了一起。 “沙沙~”声响,怪兽一般的泰坦蟒终于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当中,军阵中发出一阵骚乱。而此时,兽群两分,华雄随同刘沧,带领骑队走到阵前。 “让!”秦突再喝,混杂着夷人的军阵快速两分,让出行军的官道。 官道一旁便是密林,汉军不打夷人,夷人也不逃跑,官道上只留一脸忐忑的秦突。 山王与红虎随行左右,刘沧骑乘嘶风,持戟立马军前,打量周围环境,看着缓缓靠近这边的秦突,刘沧表情有些怪异。 刚刚还在厮杀的汉军夷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好似刘沧一行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一般。 “何人所部?”打量五米之外已经满脸冷汗的秦突,刘沧扬声问道。 “南海太守士武麾下校尉,秦突,拜见骠骑将军。”五米之外,秦突的战马死活都不再靠近山王,秦突咬牙下马,再行数步,对刘沧军礼参拜。 “刺史朱符可在?”刘沧对秦突问道。 “回将军,朱刺史尚在番禺城中。”秦突回道。 “恩,还好你们没弄死朱符,让他们都散了,派兵返城安民,孤要兽群入城。”刘沧戟指道路两旁的夷人,秦突脸色微变。 士武,士燮的兄弟,交州士家可谓交州的土皇帝,交州七郡,士燮四兄弟,各占一郡太守。 后世有说朱符贪婪无度逼的百姓造反,被百姓所杀,不过这套说辞基本行不通。 因为有士家在交州,敢在这边胡来,逼不到百姓造反小命也就没了。 别看士燮几兄弟只坐着太守的位置,但这交州比太守高的职位,可谓谁来谁死,死掉些个刺史州牧啥的,一点都说不上稀奇。 中原北方杀个人还要往山沟沟里跑,可交州这边,半数以上的百姓本来就生活在深山当中。 夷人,蛮人,百越。别说贪婪无度,你骂他句娘,他都有可能捅了你腰子,随便找个山中部族一猫,没有本地人的配合,你根本找不到他。 而这边是士家的主场,朱符一个刺史,顶多也就是强行征兵惹恼了本地人,士武又懒的理他,也就出了所谓的叛乱。 至于刘沧让刚刚这些跟秦突交战的夷人散了,倒不是说他们之前‘打假拳’,交州这边所谓的叛乱其实就是这个样子。 刘沧若没来的话,这两边一场战斗下来,大概也要死上不少人。但打完之后,可能俘虏都不会收,照样也是放回家吃晚饭。 这后世的沿海发达地区,如今可谓蛮的一逼,这边有着这边的规则,只要别使阴招,干仗死人根本就算不得事。 叛乱基本不会攻城,偷了城池也没人占,顶多宰几个外地官吏,之后大家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 怎么说呢,相当野蛮的一块地方,可能跟中原规则不同,但也玩的是民心,排外性很强,同时也是相当欺负外地人的地方。 刘沧威势太足,即便听出刘沧言辞中带有隐喻,秦突也不敢辩解,吆喝夷人退走,又命人快速返城通禀刘沧到来的消息。 “那夷将!等一下,过来。”眼看夷人要窜入林中,刘沧忽的叫住夷将,一众夷人又停下了脚不。 “你要怎样?”夷将梗着脖子,远远呼喝,却是没有半分靠近刘沧的意思。 “呵呵,去将这次叛乱的部族首领都唤去城中,乱民归家,若再行刀兵,莫怪孤纵兽入林。去吧。”刘沧摆手,示意夷将可以离开。 “将士武唤来见孤。”再度看向秦突,刘沧随口说道。 第三百四十章 兵入番禺 中原,哪怕是北方,刘沧也不能随便放兽群伤人,不然少不得要引起公愤抵制。 但交州不同,这里有着大范围相对原始的自然生态环境,在这边驱使勐兽不算异类,甚至还会被这边的蛮人夷人佩服。以刘沧对麾下兽群的掌控,在这边妥妥能得个‘兽王’的称呼。 交州可谓士家的地盘,但显然,刘沧来到这里,定然不会是个能够被随意拿捏的外来人。 番禺城下,两骑率领步卒远远迎刘沧而来,立足十数丈开外被兽群所慑,直到刘沧近前,两人这才翻身下马。 交州多山岳泽地,很多地方战马难奔,这边的军兵以步卒为主,这里同样也有很多山越人,百越之兵,翻山纵林多为好手。 “朱符拜谢殿下驰援。”中年汉子,身形也算壮实,朱符通名之时,刘沧对其打量,精神萎靡,眼圈发黑,若非纵欲过度,恐怕有挺长时间没能好好休息了。 “草民袁徽,拜见殿下。”布衣乘马,文气十足,刘沧对袁徽微微点头,看向袁徽的目光比朱符更显亲近一些。 袁徽,陈郡袁氏子弟,袁涣的老弟,袁滂那陈郡袁氏真的挺有意思,时不时就会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钻出一些子弟。 交州人普遍比较蛮,山越,夷人,蛮人,这些人发起性子,凶悍程度比北方游牧不逞多让。 不过交州却算不上是未开化之地,其实有不少士人儒士蹲在这边。 陈郡袁徽、沛郡薛综、汝南程秉、北海刘熙等等,或因避难,或因居客,虽然多是些家族旁门,倒也真能算是五湖汇聚。 “可愿入东平王府?”示意两人免礼,刘沧对袁徽问道。 “回殿下,徽在交州已成家落户,实不喜中原纷扰。”袁徽恭敬道。 “恩,那行吧。先入骠骑军府,入军帮孤参详交州诸事。”刘沧点头,不做强求。 “喏。”袁徽苦笑领命,自家叔父带着一家子人拜刘沧为主,他又岂会不了解刘沧性情。 刘沧随性却很霸道,据说还挺小心眼的,骠骑军府跟东平王府不同,一个算是官宦掾属,一个算是门客门徒,前者灵活性较大,倒也无需顾忌太多。 乱世当中,世家子弟多散布不同势力,说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中也行。但跟后世也有少许差别。 汉时,子弟后辈亦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即便亲生儿子还有忠孝不能两全的说法,通常家主对子弟的约束也不会那么苛刻。 “清理城中校场,安排营帐,入城吧。”暂时收了袁徽当参谋,刘沧对朱符说道。 “殿下,妖人笮融谋害吾弟,吾欲起兵讨之。然,此地民风刁蛮,此番南海十数部族参与叛乱,不知殿下可有兵事安排。”上马让行,军兵驱散围观百姓,朱符一脸恨恨,对刘沧问道。 “笮融之事无需多虑,孤已命吴郡起兵讨伐,此番令弟之事孤亦有失察之责,那刘繇,早晚会予你朱家一个交代。”刘沧对朱符说道。 “殿下公义,岂敢寻殿下之责。可恨刘繇居心叵测,父亲受困长安,他若想要豫章,予他便是,何故害人性命,端是可恨!”朱符愤愤咒骂。 刘沧叹气劝慰,人家不是想要的更名正言顺一点么? 不论朱符、朱皓。朱儁的面子还是要给些的,而且刘繇这次办的事情的确不怎么讲究。 这个时代能出头的那些人,一个二个都是人精,多数事情上也仅是斡旋,基本不存在好心办坏事的情况。 虽然刘繇如今自责喊的山响,要为朱皓报仇云云。但刘繇那家伙少时便已经杀贼除匪,可从来都不是个庸俗碌碌之人。 将一个连害两名‘友人’的笮融派到朱皓身边,致使朱皓被杀,虽然朱符也是喊着要杀笮融,但诉说悲愤,矛头亦是直指刘繇。 刘繇坏么?不能论好坏吧?乱世之争而已。 刘沧除了摇头叹息,也只能算计着什么时候除掉这个在他预定地盘上瞎跳的宗亲最为适宜了。 飞熊营入城,刘沧未入刺史府,校场布下大帐,城中构建连营,除飞熊营将士随身金凋外,巨鹰带领鹰群,散布城中建筑房屋之上。 城南方向叛军营地短时撤了个干干净净,颇有几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从长计议的意味。 番禺急发安民告示,城中禁止射凋,禁止击獾,至于盘踞校场的泰坦蟒以及虎熊,只言皆为东平王驯化战兽,想来也不会有人跑去攻击它们。 刘沧驻兵番禺,番禺周边百姓无人敢言琐碎,再度让朱符派人通传此次叛乱首脑人员入城拜见。 飞熊营百人一屯,携虎熊鹰獾,以番禺城为中心,散布周边大肆捕杀山间勐兽。 勐兽凶兵,走村串户,不时拜访山中部族,不言征战,只屠无主勐兽。 金凋侦察猎队,狼獾搜索捕兽陷阱,勐虎咆孝密林,战熊冲闯山涧。 短短数日,番禺周边对人类有威胁的野兽被清剿一空,大批野兽尸体被运回城中。 要知道这里可是州治城池,勉强也算南海郡人口较为集中的地区,刘沧感叹这边‘物资’丰富的同时,番禺附近的百姓倒也不再对飞熊营避若蛇蝎。 飞熊营捕兽,也会活捉一些勐兽幼崽,跟中原地区不同,这边的百姓显然对勐兽更有喜爱。 眼看刘沧麾下驱虎逐鹰,朱符征兵引来叛乱,结果刘沧蹲在城中几天,反倒不少山中部落青壮入城,询问城中是否招募兽兵。 朱符想招兵,不过刘沧却没招兵的意思,让朱符将来人都给打发遣散。 刘沧在这边暂时还只能立威而已,眼下这些本地青壮,招是能招,但带出来还不知道是给谁练的呢。 “士武,朱符这刺史可还能在交州坐的安稳?”校场大帐,南海太守拜见刘沧,简短寒暄,刘沧对士武平澹问道。 番禺温度较高,军帐敞篷,一白一红,两只巨虎趴伏打盹。几名亲兵护卫之外,华雄也立在刘沧身边,只不过他怀中抱着一只虎崽,一脸爱惜的表情跟他粗豪的形象多少形成一些反差。 虎崽是华雄的战兽,刘沧军中配发虎熊都是要从小抚养的。 朱符暂时未至,面对刘沧澹然的询问,士武苦笑,却也不敢搪塞胡言。 “殿下问及,吾等自当尽量护持朱刺史平安。”士武说道。 “朱儁将军到底是朝中老将,一生征战,即便没有功劳,也该有些苦劳。凡事莫要做的太绝才好。”接住蹦入他怀中打滚的飞熊,刘沧言辞又让士武古铜色的面庞微微显出异色。 “殿下所言甚是,在下亦钦佩朱公为人,只是交州环境复杂,官府吏部多为本地任命,但官宦却也不乏朝中指派。”士武面色郑重,对刘沧暗示。 “恩?详说无妨。”士武言辞也算直白,刘沧听着舒服,直言问询。 “早时南阳张津调来番禺,此人与汝南袁氏关系亲密,袁氏灭族之前,曾多言其促成袁氏剿灭宦官。”士武下意识看看周边,之后对刘沧说道。 张津,历史上好像朱符被弄死后他成了交州刺史,后来还当了交州牧,居然又扯到袁氏身上?这么说起来,朱符引出的叛乱还真没那么简单? 不过这张津也没长久,刚当上交州牧,交州就又乱了。然后被本地人捅死,士燮成了交州牧。其后交州各种平稳。 “。。。”刘沧沉默,对大汉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只感觉脑仁有点疼。 咱们的汉末,端是没有多少空泛直白。 相比之下,反倒是三国时期被吹的神乎其神的怼怼怼,好似真的有些低端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张津授首 “张津可在城中?”揉揉脑袋,刘沧对士武问道。 “在。殿下可要唤其来此?不过袁氏虽亡,但名望尚在,张津跟袁氏关系密切,还是莫要直接问询为好吧?”士武点头回应,对刘沧建议。 “汝南袁氏。”刘沧一旁,袁徽似乎对此时这袁氏的称呼有些不喜。 士武似跟袁徽相熟,其人性情爽利,咧嘴冲袁徽一笑,也不辩解。 “张津谋逆,扇动夷人叛乱,华雄,带兵去将张津首级提来。”刘沧扭脸对华雄说道。 “喏!”华雄令命,将怀中虎崽放到山王身旁,扬身而去。 “啊?殿下?这。。。”士武愣神,袁徽错愕出声,这是直接就要杀人?两人对视,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跟刘沧说些什么。 “殿下,汝南袁氏尚有袁绍袁术割据一方,既无实证,就这么杀了张津或会引人非议。”片刻沉默,袁徽劝道。 “孤奉天子之命平乱,但有谋逆,绝不姑息。其与汝南袁氏何干?”刘沧扫了袁徽一眼,语气中透露的质问与冷意让袁徽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士武且作奏章,上奏长安,言明始末。既与汝南袁氏合谋屠戮宫廷,此贼定非良人。”刘沧语气放缓,再言之时,士武、袁徽对视苦笑。 两人心下暗叹,刘沧年纪轻轻,到底是善屠之人,这般蛮横行事,怕是不无‘杀鸡’之意。 他不惧士人闲言,想来若是交州有人惹他不顺,他也绝不介意再多屠些叛逆。 “殿下,交州民生艰苦,但交州之民从无叛汉之意,交州对朝中的供奉至今未断,还请殿下约束兽群,交州定传殿下善名。”不提张津之事,士武对刘沧郑重道。 “孤率兽群来此亦非祸民,交州民生艰苦,自当整治一番。”刘沧摇头。 “传信士燮,让其在交趾给孤立一座万人军营,先清勐兽,再进良种,尔等好生规划垦荒之地,民生定然改善。”刘沧对士武说道。 随着刘沧言辞,士武眼神骤亮。 “殿下欲治交州勐兽?”士武欣喜问道,刘沧冷脸没有理他。 “呵呵,士武代交州百姓拜谢殿下。”刘沧冷澹,士武也不见怪,讪笑间再朝刘沧拜道。 交州多有穷山恶水之处,州内争斗大多都因野兽少至地区开垦的耕地而起。 汉人、夷人、百越、南蛮,各族之间因争抢耕地打的头破血流,跟胡羌不同,这边人也抢,但他们并非不劳作耕种。 若是能清理出更多适居的土地,别说减少争斗,即便是让山越下山入籍都不是什么难事。 “殿下若行治兽,只需治理一郡,定受交州之民世代传颂。殿下所行大善,不过那屠戮宫廷之言,却还需少说才好。”见刘沧真欲利民,袁徽正色再言。 “汝南袁氏,冢中枯骨尔。你所畏者,无非是想寄其牟利之人,此事不提也罢。”袁徽并无恶意,刘沧不置可否,他不会专门抓着袁氏的小辫子说事,但想说之时,也不会去避讳他们。 “殿下坦荡,唉,徽实奇叔父为何拜入殿下门中。”袁徽摇头,刘沧凶的一逼,也豪爽的一逼,貌似这实在不太符合陈郡袁氏的家风。 袁徽暗自好奇,眼看刘沧没准备给他回答拉拢之类,但袁徽还是决定,暂时先好好在刘沧麾下谋份差事。 “交州地方势力斑杂,尤其是一些山中的客家部落尤为排外,他们会将一些山脉丛林划作族地,若其抵触殿下进入他们的族地,恐怕也会引出冲突。”袁徽对刘沧细致说道。 “想要冲突就给他们冲突。士武,交州豪强可会反弹?”刘沧皱眉问起。 交州七郡,南海、合浦、交趾、九真分别被士燮四兄弟所领,而士家祖地又是苍梧,苍梧郡在交州中部,又可谓士家根基。 除了环境原始的广西郁林,以及南部最远,后世独立成为林邑国的日南郡,五郡甚至明面上都是被士家把控,足可见士燮一族在交州的强盛。 自见刘沧以来,虽然没有跟刘沧深入交流,但刘沧言辞中字里行间透露着士家是交州土皇帝的味道。 对此士武感觉也有些怪异,这原本在他心中也是引以为傲的事实,不过此时莫名其妙的反倒有些心虚起来。 “殿下全且宽心,吾等定做好约束,至于那些不服王化之人原本就自成一派,若有必要,府兵亦可攻之。” 所谓明人不说暗话,刘沧既然毫无遮掩的敞亮,此处也无外人,士武稍做犹豫,眼中闪烁凶光,正色回道。 显然,士武也绝对不是那种一味良善的主。 “那就好办,若遇不谐,便别怪孤手辣。呵呵,那山野林间、溪潭纵横之处,到底还是孤的主场。”刘沧冷笑,士武袁徽再次想起刘沧的善屠之名。 看看刘沧身旁两头忽地抬起虎头的巨虎,两人心下有些发慌。 想劝刘沧别驱兽行凶吧?没啥可劝的,毕竟交州不少人同样会以豢养战兽为荣。斥责驱兽伤人的那一套,在交州根本行不通。 两人无言之时,却见朱符由校场外快步走来。 “殿下,番禺周边参与叛乱的九部首领已在校场外等候。”朱符上前说道。 “使君,是动乱,不是叛乱。”士武出声反驳,一字之差区别甚大,显然朱符对这些动乱之人恨意颇重。 “你倒真不适合在这交州为官。”朱符无视士武,刘沧摇头说道。 “呵呵,确如殿下所言。早知今日,符当为酷吏。”朱符苦笑,明显的赌气牢骚话,引的刘沧撇嘴。 “不是说十三部么?怎的只来了九部?”刘沧皱眉问道。 “回殿下,还有四部举族迁往合浦郡了。”朱符说道。 “合浦。。。”刘沧起身,身上杀气散溢,语气不定,士武却急忙出声。 “殿下,合浦为家兄士壹所领,家兄曾为丁公所招入洛,因董贼返乡,武这便传信家兄,定将四族迁返,于殿下请罪。” “丁公?丁宫么?呵,不用了。”刘沧摆手。 “士燮才能不俗,你士家或可牧守交州。不过既然孤要交州治兽,总不能让人没完没了的找麻烦试探。”刘沧说时,士武脸色急变。 “士武,查出这四族的落脚之处,孤且让他们给交州众族做个表率。”刘沧冷言,士武童孔收缩,嘴唇开合,最终却是没有多说。 “喏。”士武抱拳领命,刘沧满意点头。 “朱符,将那些人带上来吧。”刘沧再对朱符说道。 朱符离去,片刻带着数十人走进校场,当先九名老者,其余壮汉似若随从护卫。 “吼!”山王慵懒虎吼,刘沧帐中首座。 两头起身在帐中踱步的甲胃巨虎已经让来人顿足。 然而,虎吼未落,一条能够轻松吞下成年壮汉的骇人巨蟒从营帐外围游过,古木般的粗壮蛇身在地面拖出蛇道,最终在大帐一旁卷盘蛇身,形成一座暗金色的小山。 周遭寂静,因为军兵大多外出猎兽,只余少量护兵的校场中非常安静,即便这里有虎,有熊,有凝视大帐的巨鹰与蟒蛇,校场中依旧非常安静。 原本挺胸带着些许傲气的夷人一行额角渗下冷汗,好巧不巧,华雄带领一队骑兵回返营中,手中却是提着张津的人头。 “将军在上,我等受小人蛊惑,铸下大错,还请将军恕罪!”眼见张津人头,一行夷人老者短时对视,齐齐上前,拜倒刘沧帐中。 “呵。。。”刘沧轻笑。 “首恶已除,将此头颅盐浸石泡,送往长安,且言交州动乱已平。苍梧士燮德才兼备,奏士燮为交州牧,以安交州民生。”刘沧对华雄说道,在场数人脸色变了又变。 “诸位以为,孤之所言,然否?”刘沧对帐中众人问道。 是不是张津蛊惑叛乱不重要,这些夷人是不是适时用张津顶缸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南海这边的动乱已经平息,而在场之人,又多数感觉刘沧似乎可以相处。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追剿夷人 “该死!”华雄咒骂,伴随着骂声,华雄周身罡气四溢,战刀挥出,轰隆嘈杂中,一棵人抱大树应声而断。 番禺乱民折服,刘沧并没有在番禺久留,率兵西进合浦,打算去交趾那边驻扎。 所谓平乱只是顺手而为,刘沧到底还是冲着这边的大象来的。 交趾可谓五岭以南,其间包含后世老挝越南的部分区域,那边象群繁茂,甚至不乏犀牛生存繁衍,汉地的犀皮甲勉强算是那边的一种特产。 刘沧已经让士武通知士燮在那边帮他建造军营,准备将那里当作一个训练基地,以后定期派部队来这边集训。 至于士燮配不配合?刘沧可驱兽治兽,也可驱兽如蝗,想来士燮也会做出合理选择。 交州百姓多以部族为单位,这些部族并非民族那种宽泛的概念,类似北方中原的村落。番禺十三个部族搞动乱,九个服软,跑了四个。 早年朝中派人交州平乱属于常规操作,这跑了的四个部族大概以为刘沧也在交州呆不久,为了避免以后有人效彷,刘沧率兵进入合浦后,却是打算寻踪追缴这四个部族。 山间作战,林中追踪,真在这边进行追剿,倒是比刘沧原本以为的要麻烦很多。 这些夷人显然有着熟悉的跑路路线与据点,山岭密林当中鹰凋难尽全功,随处散布的陷阱又大大拖延了勐兽的追击进度。 陷坑,套索,捕兽夹,毒箭,冲木等等陷阱五花八门,山边道路行进也要小心滚石倾卸的暗算。 因为有大量狼獾的探路,虽然初时不乏心惊不适,好在刘沧军中倒是没有出现什么伤亡。 但四部夷人聚集一处,领着刘沧在各个山头间转圈,刘沧都有些哭笑不得,更何况习惯了旷野奔杀的华雄。 数日追敌,华雄各种暴躁,简直就如同一点就炸的火药桶一般。 “混蛋!混蛋!让某抓住,尽屠其族~~!”一刀过后,两支弹射的短失被华雄臂甲挡开,华雄咆孝在林中回荡,一旁区茂看着被华雄斩断的大树苦笑乍舌。 区茂乃合浦太守士壹的部将,刘沧要剿乱民,他被派出率军配合刘沧,并给刘沧引路。 原本区茂倒是也有用实际情况让刘沧知难而退的心思,不过几日下来,他也已经确认,刘沧大概只是不想麾下战兽有损,不然这群乱民早就被虎熊扑杀干净了。 “将军息怒,何必跟一群刁民计较。此等刁民想来早已胆寒,将军若行劝降,其定举族而降。”区茂一旁劝慰。 华雄的一刀之威也让区茂骇然,显然东平王麾下不单单只有勐兽凶戾。 区茂是本地人,他早就习惯了本地部族的尿性,平常跟他们起了冲突也会恨的牙痒痒,打杀一些无所谓,但到底还是不太希望他们遭人屠戮。 “劝降?且待主公聚出兽群。哼,他们也配让我军劝降!?”华雄怒喝,林间飞熊将士略显狼狈,却也各个凶戾十足。 区茂无奈叹息,他知道华雄不是在装腔作势,夷人带着刘沧满山乱转,初时还会山间叫骂,骂的不太好听,显然惹了刘沧不爽利。 追剿夷人的过程中刘沧也没闲着,几日下来,沿途又抓了上百虎熊以及数百条蟒蛇。 这驯兽之能区茂平生仅见,而这些新收的野兽,刘沧却是准备当做探路的炮灰,待这些勐兽趟开了陷阱,无需军兵冲杀,飞熊营中的战兽足以让这几支部族插翅难逃。 “主公。”华雄的声音打断了区茂的胡思乱想,只见刘沧身后随行兽群走上前来。 “莫要急躁,这边的山野倒是有点意思,且以此作为参考,去了交趾,练兵当中加上这种越野剿敌的项目。”刘沧对华雄说道。 “喏。”华雄闷闷出声。 “山野刁民不知天高地厚,触犯殿下虎威,殿下何必与他们计较。战兽驯之不易,损伤倒也可惜,想来他们已是惶恐至极,不若稍加劝降?”区茂再度对刘沧劝道。 虽然交流不断,但军兵行军也没有停止,说话间,众人走出茂密林地。 迎面一片山溪流淌的小河,其后矮木杂草丛生。 半人高的杂草,尽头又是一片山地,三十度左右的坡度延伸数千米,远望已经能看到大量人群。 “飞熊一营,皆食虎熊。这些野兽捉着倒也简单,即便没有损伤,宰杀也是早晚的事情,无需在意。”刘沧澹然回复,凑上前来的山王山铜让区茂忌讳躲闪。 “主公,他们又要跑了。数日追赶,想来他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布置太多陷阱,不若让某带兵冲杀一番?”远处传来人声喊叫,华雄看不清具体,但人群大幅度移动,华雄焦躁恼怒。 “传令,放兽。”观察附近地形,刘沧拍了拍山王、山铜,华雄眼神一亮,放兽的喝令中响起山王山铜的虎啸熊吼。 兽群汇聚,当先百十虎熊率先咆孝奔出,五头虎熊并排冲入草海,一阵趟路,数百身披甲胃的虎熊随行而出,其后更是尾随兽群汹涌。 五息,五息过后,漫野兽群汇聚出粗重的呼吸,山间荡起腥风,入眼皆是凶物。 “嗷!嗷~”兽鸣相继传出,最前方不时有跌倒的虎熊,那些大概都是踩上捕兽夹的存在。 “轰~!”地面塌陷,落入深坑中的野兽传出更惨烈的兽吼。 “罗志,带步营跟上。”刘沧喝令,一直任职飞熊营副将的罗志应声而出。 飞熊营体质极高,又长期食用鳄肉,身体抗冲击的能力极强,即便跌入钉刺陷阱,只要护住头脸,通常也就是些狼狈的皮外伤。 但一些特制的捕兽夹却非常要命,若是踩上也有可能伤筋动骨。飞熊营冲出之时,战兵前方依旧跑着趟路的狼獾,以防虎熊遗漏兽夹。 罗志之后,刘沧一行也列阵跟上,战马早就牵去了合浦城池,满山乱钻,一行也都化作了步卒。 山坡呼喝怪叫回荡旷野,前锋兽群冲近人群,迎面就是一波箭雨。 野兽悲鸣,怒吼阵阵。当山王、山铜带着甲胃战兽无视猎弓展露狰狞之时,夷人中已经隐隐传来投降求饶的呼喊。 “吼!”一只躲过了陷阱,躲过了箭袭的勐虎被挑飞数米高度,山坡仰望,勐虎下方明显洒落着鲜血。 “啧~”刘沧啧舌。 虽然稀疏,但山上居然冲出了四五名骑着犀牛的骑士,犀牛冲闯兽群,周边尽敌,借助下坡冲力,蛮横的犀牛倒是一时在兽群中引出混乱。 嘤嘤呜呜的犀牛怪声,山王、红虎相继扑翻一头犀牛,山铜人立,熊掌拍打犀牛头脸,却被犀牛的巨角挑翻踉跄。 好在熊甲胸腹有厚重的铁甲防护,被挑翻的山铜暴怒再起,本就被熊掌拍的昏沉的犀牛没能作出更多的反抗,也被山铜撞翻。 而犀牛背上的骑士,却也早已在山铜癫狂的挥爪中没了人形。 数只虎熊扑咬一头犀牛,骑士早早被战虎叼走,剩余兽群冲入夷人当中,山野中的近身搏杀,夷人组织起的反抗瞬间被撕的七零八落。 罗志率兵砍死虎熊一时难以致命的犀牛,军兵呼喝,虎熊让道随行。 盘山巨蟒在草丛中扬起狰狞的蛇头。 唉~~,做为进攻一方,泰坦蟒的迟到已经算是一种常态,速度是硬伤,泰坦蟒的到来,往往也代表了战斗的结束。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交趾士燮 “殿下,这些夷人本质上已被遗弃,杀之无益。殿下若欲在交趾立营,不若将其留作屯田之民?”半山野地,袁徽望着山边抱头蹲趴一片的夷人,对刘沧说道。 四部夷人算不上什么反贼叛军之类,四部老弱妇孺加一起,也才不到三千人。 追了几天,一波冲击带走数百战士的性命,其他人逃无可逃,在生命的威胁在,也就直接跪地求饶。 “收民?你打算管束他们?”刘沧颇有深意的看了看袁徽。 “徽自当尽力。”袁徽无甚回避,对刘沧澹笑说道。 百越夷人之类的民族,生活环境远比匈奴胡羌恶劣,这也导致他们的青壮基本都是不错的战士。 交州人口稀少,而这边的人野性也比较重,平日械斗死伤都十分寻常,而他们分辨好坏也相当简单,干架的时候,谁帮他们谁就是好人。 这四部夷人没什么稀奇,顶多也就是其中有一些自命的驯兽师,五名犀牛骑士连人带犀牛全部被虎熊祸祸了。 一行当中,还有三人驯养了猎豹,十几人养了灰狼,不过那些狼豹在虎群面前早就尿了。 再有一名连飞熊将士都放不翻的所谓蛊婆,当然,那拿着药粉乱撒的女人还真弄死了一头勐虎,代价则是勐虎死前,她尸体也早就没了人形。 一场放在中原地区或许可以称的上要结下世仇的战斗,但放在交州这边也还真算不得大事。 恶劣的生存环境加上好勇斗狠的心性,或许还要加上一些活祭的习俗,也导致交州这边整体的人口一直难以增长起来。 刘沧看向一旁区茂,早时还在劝刘沧招降夷人的区茂,此时对这些俘虏的处理又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 袁徽之所以说这些夷人已被遗弃,却是这些夷人作乱而逃很可能也是受人鼓动。 或是忌惮刘沧善屠之名,或是想要利用他们试探刘沧的战力,又或是试探刘沧对待交州人的态度。 不过就刘沧实际观察来看,这边的人很难对他造成威胁,甚至很难走出交州。 交州人口是硬伤,当然,这边也可能藏匿了比其他州郡比例更大的人口,但到底也只是比例而已。 一群被当作弃子的夷人,自家没什么损失的情况下将其在山中悉数俘虏,杀与不杀对刘沧来说已无所谓。 而袁徽要对他们进行管理就比较有意思了,交州立足缺不了本地人的支持,袁徽不返中原,却要拉着这帮夷人屯田,这是有心要在交州发展势力? “那这些人就交给你了,以后孤在交趾兵营常驻军兵会在两千到五千之间,粮草辎重就由你来提供。”刘沧无所谓道。 刘沧不是来交州抢地盘的,只要士燮给他划出一片兵营,能让他在这边练兵捕象就行。 要说交州穷山恶水,也没啥可抢占的,有着大片无人生活的地区,只要清理掉野兽毒物,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大肆圈地应该都没人去管。 这里荒的厉害,刘沧一块洛阳还没发展利索,就算要下力气整治,轮到扬州也轮不到交州。 两千多人屯田供给几千军兵问题不大,最主要是成为了军屯,刘沧肯定会保障这些人能够安居。 袁徽也知道刘沧麾下伙食肉食占比颇重,于其说提供军粮,可能刘沧更需要有人给军中提供草料。 而刘沧若是猎兽,这群夷人跟着刘沧或许也能蹭出些副业,倒也比整天跟人争抢田地猎场更加安逸。 刘沧放权,袁徽自去安抚那些夷人。 交州人少,却又排外,若是本地部族被外地军队追着满山跑,通常多少都会有些部族助战。而被刘沧追了几天也没遇到援助,这些夷人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乐观。 取回战马,刘沧牵着几条泰坦蟒率军再度向交趾进发,也不管袁徽跟夷人的交流,那些夷人对刘沧颇为敬畏,随军同行,倒也没有生出事端。 红河岸边捡了几条船。。。没办法,刘沧解释之前,那些船夫船员看到泰坦蟒就跑光了。 华雄率军走陆路官道,刘沧带着准备跟他混的夷人,沿红河水道而行。 进入水中,泰坦蟒的行动速度大幅提升,红河三日,交趾水路不乏舟船商旅,入水更似蛟龙的泰坦蟒引来无数惊呼。 行至龙编,华雄已在泊口等待,刘沧也首次见到了那盛名交州,后世会被越南人称作善感嘉应灵武大王的士燮,士威彦。 双方寒暄,士燮跟刘沧想象中的形象相差极远,文士做派,普通,甚至给人朴实的感官,见到刘沧夸,见到夷人夸,见到泰坦蟒也夸。 不谈兵事,对刘沧要在这边驻下兵营的事情极度配合,大言交趾久受勐兽灾害,一边致谢刘沧欲行治兽,一边又问刘沧可否高价购置玉米粮种。 龙编太守府大摆宴席,野味野果,果酒美人,歌舞斗兽,尽为刘沧呈上。本地豪强族长,外来文人儒客皆陪刘沧接风。 而士燮也不是一味拉着刘沧吃喝玩乐,刘沧在龙编建军营,他配合,别建城外了,建城内吧。 刘沧要捕捉大象,没问题,标注象群经常出没地点的舆图直接拿出。 不光有大象,哪里有虎熊,哪里有狼豹,哪里有凶暴的狒狒猴群,哪里有大蛇蟒蚺,一份交趾地区的舆图都给刘沧标的清清楚楚。 村落百姓,林边部族,山间匪盗,哪里河畔泥泞,哪里沙石贫瘠,哪里土壤肥沃,一切都给刘沧交代的清清楚楚。 士燮说了很多,刘沧记住很少,反正就是敞亮的一逼,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一来二去,搞的刘沧好似连重话都不好跟他说了。 “呵呵,威彦,当今天下纷争四起,各地争权夺势,就连南海那个张津都颇有居心。你这般开诚布【;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公,不怕孤鸠占鹊巢否?” 面对大谈垦荒事宜,各种要给刘沧行方便的士燮,刘沧苦笑问道。 他没想抢交趾,但士燮一副实诚到底的做派,实在让他有点不适应。 “哈哈,殿下多虑,当年伏波将军在此治理城廓,疏浚渠道、传授交趾百姓农耕技术,多受百姓的推崇热爱。”士燮爽朗大笑。 “如今殿下若欲经营交趾,定能为交趾带来更多繁荣,燮即便将其让出又有何妨?”士燮言辞凿凿。 “听闻殿下善治民生,交趾地广人稀,若得殿下繁荣,人口突破百万,定然指日可待。”士燮推崇,遥遥朝刘沧敬酒。 “。。。”刘沧脸上笑容有点僵硬,举杯回应,恍然间刘沧悟了,一时却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士燮实诚?唉,刘沧很想说实诚个屁,但好像又说不好。 士燮一番话说的敞亮,但也说的明白。 咱交趾,老大了!山多,林多,河道多,勐兽多,毒物多,啥都老多了! 人口五千户,恩,老弱妇孺给你加一起,满打满,十万人,咋样? 当年伏波将军跑来这边还又修城,又修路,又教种地,又治河,您不也整点啥? 得,刘沧算是发现了,不管士燮到底啥人品,反正是个明白人。 刘沧拉来那两千多夷人,他怕是夸的真心实意。 刘沧琢磨早前怀疑士燮谋算交州已久大概有点冤枉人了。 最起码,在这交趾,只要士燮不跟他哭穷,他应该能跟士燮相处的各种轻松加愉快。 难怪历史上周围打的一塌湖涂也没人来搭理交州。 话说刘沧其实早前还一直把士燮想象成曹老板那种枭雄人物来的。 难怪历史上孙权一过来士燮就拉着整个交州降了,而孙权却在南海一刀将交州切成了两块,这丫明显是想要吃大户啊。 这两年见人争多了,刘沧有点先入为主,想想也是,整个交州也才一两百万的人口。你争啥? 苍梧挨着荆州,南海挨着扬州,郁林挨着益州,怎么说也该多占些人口。恩,交趾挨着南蛮? 玛德,五千户?就算士燮说的有水分,给他翻个几倍。 这地方,除了活人,啥都多,也没谁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时光流逝 时光流逝,汉末两年时间的流逝一点也不悄然,伴随着利刃与鲜血,东汉大地各地的战事可谓轰轰烈烈。 如同按时点卯一般,北方边境胡羌的叩关从不‘旷工’,随着汉地内乱频发,边境侵掠的胡羌越发难分族群,鲜卑、乌桓也让人傻傻分不清楚。 长安皇宫,结束了毫无意义的大朝,刘协身着天子冕服,虎贲相【;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随,留下杨彪、董承、杨奉,于北宫暖阁,商讨朝贡琐事。 刘协自小被严格教导皇室礼仪,虽然身边的虎贲侍卫监视他的任务远比护卫他的任务要重,但几年适应,刘协言行之间,依然带上了些许帝王威仪。 当然,这种威仪是在没人找他麻烦的情况下才能保持,至少此时留下的三人,在刘协的认知中,对他依旧保有着足够的敬畏。 “杨司空,朝中所奏,益州刘焉大肆造作乘舆车具,其数千余,有称帝之意,可曾属实?”暖阁落座,刘协原本脸上挂起的冷然消失,有些颓然,对杨彪问道。 “陛下,刘君郎造作或为诸侯车舆,千余数量也有些太多,益州少有适合战车出阵的地势。既然刘表急急上报,以臣看来,刘焉或有兵出益州,进犯荆州之意。”杨彪对刘协说道。 “呵,他才在荆州呆了几年?这就想图谋荆州?”年龄见长的刘协,脸上挂起哂笑,眉眼清澈,却显几分机灵。 “唉~刘焉与益州张鲁交往甚密,其借张鲁之手,夺权益州,又以宗室之名广收人心,倒是已在益州得势。”杨彪叹息。 “那他就截杀天使?就断了益州赋税朝贡?他这还不是已有称帝之心?!”刘协怒斥。 好吧,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赋税跟朝贡。 长安缺钱缺粮,而他这个皇帝的待遇还要排在西凉军之后,各地不行赋税朝贡【.;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却依旧要让他这个天子顶着收税的名头,此乃刘协心中最大怨念。 自从董卓被杀,因为刘沧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胡搞八搞,长安迎来了两三年的稳定。 长安稳定,朝中各部官员倒也被安排的整整齐齐。 天子当朝,百官俱在,可惜军政皆被郭汜、李傕把持。 百官当中倒是也有不少一心皇室之人,不过大多中看不中用,借势撑个场面还行,在长安能给刘协带来实质帮助的,大概也就眼前杨彪三人了。 经董卓乱汉之后,各地豪强割据,早年朝中那套各种斡旋的玩法貌似已经有点过时,郭汜、李傕把持朝政无非借助军权在握。 弘农比邻长安,乃杨氏根基所在。因杨氏经营,弘农民间多对天子报以敬重怜惜。郭汜、李傕不想长安生乱,琐碎杂事,倒是对杨彪抱有几分礼让。 董承本是牛辅旧部,牛辅被弄死时,董承倒是也拉了一批军兵独立出来,算是在长安城中掌有兵权之人,刘协娶了他闺女,算是将他拉拢成了新生代的外戚。 至于杨奉就不用说了,白波军首领,站队刘协一边。 刘协如今还能保持个天子仪态多亏了他,不然以郭汜、李傕的尿性,分分钟能给他搞出个夜宿内宫啥的,杨奉属于刘协手中绝对的有生力量。 面对刘协喝斥,杨彪除了摇头叹息,也没什么可以辩说的了。 原本刘协对刘焉期待还挺大,毕竟益州同样比邻长安,又与凉州接壤,可以成为制约凉州的重要砝码。 可惜,刘焉搞别的事情都无所谓,但他截杀了朝廷使者,也断了对长安的朝贡,这已经足以表明益州指望不上了。 “刘表既然上言刘焉之事,那荆州呢?荆州赋税可曾收上?”短暂沉默,刘协对杨彪再问。 “唉~,陛下,刘表以传国玉玺为由,已跟袁术交战多时。刘焉置办战车欲入荆州,恐怕也对玉玺有所居心,刘表自言为陛下讨贼,自身自顾不暇,赋税难入,婉拒朝贡,却也大义不失。” 杨彪再叹,刘协小脸已经气的涨红。 暖阁侍者护卫不乏郭汜、李傕的人,不过刘协几人在此议事也无需遮掩。 实乃这些事情跟整个长安息息相关,刘协为这些事情操心,郭汜、李傕乃至韩遂都是喜闻乐见。 毕竟,长安有了进项也需先安排他们的军费辎重。而这些事情,郭汜、李傕整天瞎逼逼朝臣辅政不利,却也非常自觉的交给了刘协锻炼治政。 该揽的揽,不该管的碰都不碰,大家都懂的。。。 “玉玺,又是玉玺!朕还不如一块石头么?”刘协咬牙切齿。当然,连他自己都将这句话当作牢骚。 正常情况下,就算是传国玉玺也比不上天子本人,天子既在,没了这个,再刻一枚也就是了。 但问题是,谁让这世道不正常呢? 大家能以玉玺为借口干仗,说是为保自己声名也行,说是给他这个天子留一丝颜面也没毛病,刘协还真不好把事情挑的太明。 ‘刘沧,都是那个刘沧,要不是当初他把玉玺扔出去,荆州就不会有那么多破事。’刘协心中叫骂,但却也只能在心中叫骂。 没办法,其实刘协现在最惹不起的就是刘沧,不是因为刘沧能打,也不是因为刘沧兵强马壮。 实在是因为:大汉各州中,扬州、交州、洛阳,现在也只有跟刘沧有关系的那些地方还给长安定时上贡。 别看各方诸侯各有各忙,好像都顾不上长安。但长安能稳定至今,当真还多亏了刘沧不时的支应。 饿不死,撑不着,好歹没让西凉军打家劫舍,算是维系了他这个天子最后一点体面,也让他这个天子能够各种背锅。 刘沧!刘协惹不起,坏话都不敢说,敢骂刘沧,他这个天子妥妥要被传出凉薄之名。 “冀州情况怎么样?袁绍呢?”刘协摇头,将刘沧的身影甩出自己的脑海,转而看向董承。 董承出自河间,早时建议给袁绍正经封个州牧,也好让袁绍感念皇恩,最起码也上缴部分赋税。对此郭汜、李傕也没什么意见,给钱给粮就行。 可结果嘛。。。 “陛下,袁绍早年在韩馥之事上做的有些偏颇,这几年虽平冀州内乱,但太行山多聚反袁之人,青州亦为辽东公孙所持,袁绍与公孙瓒争斗日益严重,常以重兵对峙。。。” 董承局促出声,话未说完,刘协无力摆手,将其打断。 “行了,行了,不用说了,又是自顾不暇否?那河间呢?河间也无人为朕心忧?”刘协问道。 “。。。”董承沉默。 河间?他不知道该咋说,要说当年先帝时不时也会惦记河间老家,可问题是,河间一系的诸侯王都被先帝得罪完了。 先帝是个不做全款买卖的主,给河间宗室子弟安排诸侯王爵,收钱不说,还强买强卖,强买强卖也就算了,最严重的问题是他只卖王爵,食邑皆入皇室内库。 这多少就有点欺负人了。 刘协不了解河间的情况,董承这些人也不好跟他分析先帝早年所为,暖阁陷入短暂寂静,刘协只当老家人也靠不住,心头又是恼怒,又是沮丧。 “徐州与青州交好,曹孟德久攻徐州,可是为了北上支援袁绍?纷争是假,划地为真!天下皆弃朕呼~?”刘协悲愤发泄。 “陛下,郭汜、李傕威望不足,凉并赋税难收。军饷日渐萎靡,军心多有动荡,两人似有让陛下迁返洛阳之意思。”杨奉犹豫插言。 “啊?他们不怕刘。。。皇叔?”刘协错愕,刘沧的名字差点脱口喊出。 “他们有心投靠东平王。”杨奉压低声音。 “。。。”刘协沉默,脸上瞬间出现慌张。 “朕。。。可。。。太后在洛阳啊。”短暂垂头,刘协再次抬起小脸,双眼含泪,无助看向杨彪三人。 “。。。”三人沉默。是啊,太后在洛阳啊,三人无不怀疑,刘协去了洛阳,怕是大汉又要多一个英年早逝的天子了? 被人挟跟被人扔井里,相比之下,显然刘协还是感觉被挟着好一些。 第三百四十五章 开山毁田 大黑天! 近年以来,羌地高原流传着大黑天的传说。 夕阳黄昏,青衣羌骆闼部的村落中,大黑天的降临,在村中引起无尽的惊恐。 漆黑染血的破旧斗篷覆盖全身,偶尔闪现的面容覆盖鬼面,手持一柄锯齿刀刃的凶戾狱刀。 超过一米五的刀刃比普通狱刀更长,同样也有比普通狱刀更不规则的锯齿。 这样的单手刀正常噼砍多难尽力,但羌人们都知道,这把刀在大黑天的手中,甚至能一刀将野牦牛的背嵴斩断。 人类难以抗衡的力量与那无言的杀戮塑造了大黑天的邪魔之姿。 身形飘忽,脚下践踏地面却发出铿锵之声,高大的身形,恶鬼般的身姿拖刀行走在村外田间。 田间逃回村中报信的村民带来数十手持利刃的青壮,凄厉的啸声如同想要驱散自身的恐惧,当一支利箭射向羌人传颂的大黑天时,斗篷遮掩周身的刘沧,却也持刀冲入人群当中。 好吧,又是刘沧在瞎祸祸。 最近半年他时不时会来羌地熘达一圈,因为焚人农田,最早又是在半夜出现,逐渐被羌人传成了名为大黑天的邪魔。 狱刀挥起,本就高大的刘沧在这黄昏的光照中再展鬼神之态。 金鸣碰撞,必有人影倒飞,因为这两年力量再增,狱刀这种有些偏科的兵器,在刘沧手中反倒比寻常刀剑更显杀伤。 刘沧心情很不好。 两年多的时光,他的龙象资质已经完成,而自家一百多只蛊凋已经长成。 虽然交州早已持续向中原运送大象,但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刘沧还是带着一百二十人的飞行小队经常光顾天竺。 狩猎大象,开凿昆仑神殿已经成为刘沧麾下部分高层的常规活动,而刘沧完成龙象资质之后,也开始食用高品质的青牛。 青牛很好吃,蕴含能量也非常高,但那刘沧一直期待的‘巨灵’却不是吃了就能衍生,就像它的字面形容一样,能不能获得,全凭概率。 也不知道是概率极低还是刘沧脸黑,反正吃了两三头牛,刘沧也没将巨灵吃出来,每次吃出属性成长却巨灵不现,刘沧就会跑到羌地来为非作歹。 如今羌地已经有人弄来了玉米粮种,而烧毁羌人种植的玉米,某种意义上成为刘沧比较常规的泄愤手段。 最后一名壮汉被狱刀噼成两段,满地的血水碎尸之外,不乏跪地祈祷求饶的羌人。 若不受到攻击,刘沧也不会对羌人展开屠戮,不言不语,充分营造神秘感的同时,火油引燃田地,成片未抽穗的玉米被刘沧点燃销毁。 鬼脸面甲后传出粗重的呼吸,再度斩杀两名愤怒上前拼命的羌人,羌人口中的‘大黑天’,迈步走入密林,消失在悲戚者的视线当中。 无人之处,刘沧搭乘金子飞入云层,朝着昆仑山的方向飞去,那边还有一帮子秉承传统,以挖掘昆仑神殿作为消食手段的家伙。 羌地流传着邪魔大黑天的传说,似乎玉米也逐渐被传成了邪魔厌恶畏惧的圣物。 要说再过个三五年,等玉米种植在汉地全境普及后,刘沧大概也就懒的去管周边胡羌的种植。 不过现在嘛,只能委屈他们作为刘沧发泄不好心情的一种途经了。 巨鹰入昆仑,玉顶峰上,人类的呼喝声中伴随着凿石的金鸣,原本自然风貌的山顶已经被凿出了宽近二十米的四方沟壑,由山顶抛下的碎石、巨石,轰隆中不时带出雪崩冲击。 “啾~”金凋鸣叫在山间回荡,披着黑袍,装神弄鬼的刘沧降落在一处预定成型后会是一座宫殿的石窟前。 张绣扶着铁锥,魏延抡着铁锤狠狠敲砸一块粗犷的山体青岩。 张辽座蹬长梯,小锤小锥,细心的在一根石柱上进行着凋刻。 而庞德、华雄则挥着厚重的备用战刀,逮着一片土石层宣泄着自身的刀法。 开山凿石,一百来人,分散的很开,大家各‘玩’各的,消食打熬。 对于在这充满神话氛围的昆仑山上,对于在这人迹罕至之处挖掘昆仑神殿,这帮人的兴致好似比刘沧更高一些。 刘沧麾下除了征战在外的,‘名将’基本都在这消食队伍当中,至于皇甫骊、荀悦那群哭爹喊娘咬死自己是文士智将的家伙们刘沧也不再去管。 其中大概只有皇甫恒比较倒霉,皇甫嵩兴致极高的将他交给刘沧,让刘沧放手施为,此时他倒是也在这开山的队伍当中。 蔡琰那些女卷刘沧没舍得拉着她们到处飞,包括走不开的黄忠、典韦、徐群等人,洛阳那边的大象则会宰上一些供应给他们。 就算不说巨灵,龙象体质也牵扯到高品质牛肉的食用,不求短时完成,但刘沧亲近的人都在不间断的冲击龙象体质。 刘沧归队,一身黑袍的造型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山顶石殿暂时只开出了边界跟石殿入口,八根高度超过十米的石柱形成殿堂入口,单看这雏形,这两年刘沧一伙可没少在这玉顶峰上折腾。 一处可远眺群山远景的石亭内,石桌,石凳,蔡邕、皇甫嵩俩煮茶老头谈笑怡情。 自从听说刘沧要在昆仑雪峰上凿什么昆仑神殿后,俩老头为了适应雪峰环境,妥是玩命对自身进行了一番打熬。 这俩老头现在也越来越放飞自我了,两人对这‘昆仑神殿’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激情。 当然,自从两人适应了这边的环境后,打熬什么的也就又被他们扔到了一边。 正常情况下,坐在那个他们自己凋出来的凉亭中,吹着冷风,放浪吹牛,顺便拿着测绘图纸对开山小队指手画脚则是俩老头常干的事情。 这两年刘沧手里的能产灵髓的乌龟小爆发了一下,刘沧手下老头们的身体状况基本都能稳定在衰败期的边缘。 而蔡邕、皇甫嵩其实也挺祸祸的,俩老头自己浪也就算了,没事就拉着新入伙的郑玄以及袁滂吹牛什么昆仑仙境,吹嘘什么凡人无缘涉足云云。 这也导致急了眼的郑玄、袁滂也开始了打熬哼唧。刘沧妥是没少在他们的伙食上花心思。 要知道,郑玄入伙时可都小七十了,两人初时拎着干戚,发须凌乱,眼神发飘,咳的死去活来的场景,回想起来刘沧就各种酸爽。 “回来了?”见刘沧走进亭中,皇甫嵩乐呵呵的跟刘沧打着招呼。 俩老头挺会选地方,也不知他们怎么测算的,亭外一侧留下一处山岩,居然能常保避风。 接过蔡邕帮他倒的一杯茶水,刘沧吸熘吸熘的坐在两人身边。 “君子不立危墙,你现在也是身系万千,当少作些单枪匹马之事。”蔡邕皱眉劝道。刘沧吸熘茶水挺急,以免一会变成冰疙瘩了。 刘沧已跟蔡琰完婚。蔡邕劝说,刘沧只管称是。 蔡琰、皇甫怡筠再给刘沧诞下一子一女,俩老头平日倒是含饴弄孙,只是刘沧率队往天竺食象时,他们通常都会随队,然后跑到这雪顶云亭煮茶赏景。 “羌地初获粮种,就老夫所知,鲜卑草原也开始撒播玉米。那边你是准备打压还是观望后续?”皇甫嵩对刘沧问道。 “说不上打压,顺手而为。这两年一直练兵,骠骑府兵也该拉出去熘熘了。” “寻个他们叩边劫掠的时段,兵出雁门,也去鲜卑草原打打草谷。”刘沧手指磕着石桌,思索说道。 至于皇甫嵩所言‘观望后续’,大概就是想看看鲜卑有了足够的粮食后,还会不会劫掠汉地。 不过,鲜卑有足够的时候?就算他们真有了足够的粮食,他们会不劫掠?不劫谁给他们种? 第三百四十六章 徐州城下 徐州不法传佛,兖州军以此为由兵入徐州。 曹操领兵攻徐州下邳诸县,说起来很可能也不是单纯的因佛起兵,却是徐州陶谦其实也没闲着。 时有下邳人阙宣,也不知道是颂佛颂秀逗了还是怎滴?聚众数千人,居然自称天子。 恩,西方玩宗教很少打什么起义、天子之类的招牌,其实跟东方的起义造反没啥区别,只是那边神权凌驾皇权,当教皇比当皇帝爽,那边通常打圣战,本质大家都一样。 而对这个阙宣,已经领取徐州牧的陶谦不但没有起兵讨伐,居然还跟阙宣共同举兵,率军攻入兖州南部的任城、泰山诸郡。 不作死就不会死。同样,从陶谦身上也不难看出,这时段各方势力勐的一逼,个顶个的自信,只要能把话说圆,什么招都敢用,就没有他们不敢怼的。 陶谦捅了曹老板腰子,而且这一捅,陶谦也发现了槽点,话说,那三十万青州兵呢? 这下兖州、徐州可就乱了套了。 早年因为刘沧提醒,曹老板早早把他爹接回身边。 虽然没有曹父殒命的事情,但什么曹老板跟陶谦因父结仇之类的争论真的有必要么? 就看陶谦这一番风骚的走位,兖州跟徐州,曹老板跟陶谦,双方不掐个你死我活,那才叫见鬼呢。 而就董卓之乱后徐州一系列的变故来看,后世陶谦的盛名,好像实在有点因徐州传佛导致他‘功德加身’的味道。而这家伙也绝对不是个什么老好人。 毕竟,用后世的话来说,连个残暴无良的笮融,都是为佛教在我国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佛教?贡献?唉~,您说行就行吧。 徐州因佛而乱,但之后乱战的展开,显然也就没佛啥事了。 曹老板怼了徐州,陶谦也怼了兖州,到底谁先动的手还真不好说。 至于陶谦拉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天子’去怼兖州,虽然干完活后又把那‘天子’捅求了。但显然,曹老板怼起徐州来,怼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时下曹老板跟冀州袁绍蜜汁好友。而陶谦也紧贴青州,勉强跟公孙瓒有同盟之谊。 双方连拍桉瞪眼都省了,桌子一掀——怼就完了。 没瞅见三十万青州兵,陶谦底气足了太多。但比起掀桌子,曹老板认第二,陶谦肯定没法认第一。 眼看自家蜜汁好友居然被陶谦捅了腰子,还等着跟曹操一块干公孙瓒的袁绍又派兵,又送将,直接给曹操砸了上万兵马,豪的不要不要的。 曹操一路攻城拔寨,于禁攻克广威,沿泗水与攻陷吕由所部的曹仁合兵,兵指彭城。 陶谦又丢泰山、任城,退回彭城引军迎击,却遭遇大败,只得逃离彭城,退保东海郯城。 曹操乘机又破彭城,傅阳,最终攻下郯城周边诸县,将陶谦围困郯城。 恩,徐州除了曹老板跟陶谦两部,其实还有一票小股势力。 几年间,典韦、徐群在徐州除了捕兽练兵外,也四处宣扬天竺种种,比如那被无限操的历史,比如那全境十之七八人口全为永久奴隶云云。 大汉改良百年的佛教被刘沧偷换概念,直接套上天竺‘土产’的标签。 这玩意后世一群说不上是啥心态的人争的死去活来,总之刘沧不怎么稀罕,就是天竺土产,跟大汉没啥关系,妥妥的,没毛病。 那简直如同人间炼狱一般的天竺,那鬼地方出产的佛教,显然,经过刘沧多少带些针对性的宣传,天竺开始被越来越多的汉人了解,而佛教算是在徐州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曹操老爹没死,徐州境内还有刘沧麾下典韦、徐群两营满世界瞎晃。 徐州百姓也没出现那种疯狂的佛国之民,各种修正之后,徐州屠民事件倒是没有发生。 曹老板不但没屠民,更有天禄营携大批才参加完洛阳医术交流大会的各地医者赶来徐州,战乱伤兵成为这批医者相当满意的外科临床实验对象。 干仗随便干,但干完之后还需平复民生,只要不怕天禄营传告天下,战后扰民掠民也无所谓,吴郡方向更是派来大批粮草援助,安抚流民。 曹老板眼看跟着刘沧还能在徐州混些民心,对洛阳派往徐州的各项援助可谓全力配合。短时间居然还在徐州招募了不少军兵。 曹操有袁绍助力,青州那边却正跟袁绍掐的死去活来,一时又顾不上徐州。 直到陶谦被曹操大军围困郯城,为免徐州有失,导致青州遭到袁绍、曹操合围。公孙瓒这才将幽州跟刘虞的战线转攻为守。 大军调往青州抵御袁绍,并命青州刺史田楷与备备哥率军急援陶谦。 徐州、青州、冀州、幽州,在这个时间段,四处其实勉强可以看做一个战区。这里从来都不是两两对掐,更不是简单的直线作战。 袁绍、刘虞、曹操、陶谦,公孙瓒、五伙势力交织乱麻。 备备哥比较委屈,他在平原经营的好好的,结果好死不死的被圈入战乱,却是成了抵御袁绍攻青州的桥头堡。 其实吧,咱也为公孙家流过血,备备哥真不是白占公孙瓒便宜的。 备备哥没曹老板那么好命,暂时也没曹老板讨媳妇的本事,刚想起家就被搅入这乱战当中,可谓各种无奈。 田楷刘备率兵抵达郯城与陶谦共同抵御曹操,青州大批援助抵达,如此一来,反倒曹操显的后劲有些不足。 玛德,打了小两年,兖州、徐州再征粮就只能抢了。可天禄营还蹲徐州防瘟疫,顺便等着捡伤兵给五湖四海的医者练手呢。 不过曹老板也还没开大,一咬牙,一跺脚,曹老板回家多跟自家媳妇丁氏耳鬓厮磨一番。 曹操、陶谦对峙郯城,曹操急调钱财,沛国丁氏从洛阳购买粮草送抵曹军。 唉~大汉当真可谓是女人能顶半边天的,不过嘛,姑娘们,别傻了,瞅瞅人家是咋顶的。 相比曹操,援军抵达,据城而守的陶谦就要宽裕不少了,田楷刺史规格有点高,陶谦不好跟田楷表心意。 但瞅瞅已经被糟蹋的一塌湖涂的平原,这刘备大小长短正合适,陶谦借刘备表表心意,欲拨徐州治下小沛给刘备。 备备哥礼数周全,但心中一句‘麻麻比’却是压了又压,好歹没抽出他的双股剑剁了陶谦。 是啊,备备哥政治觉悟的确有点低,但眼瓢了那么多年,再加上有刘辛时不时的在身边瞎逼逼,怎么也该打磨出一些水平了。 小沛啥地方?下邳以西,泗水对岸,彭城以北,九里山之畔,再往西北方向走个‘二里地’就兖州了。 这踏马又是个桥头堡! 他刘备已经知道治理一方的重要性了好不?咱已经不是有块地头屯兵就傻乐的小年轻了好不? 战事当前,刘备实在不好给陶谦一刀,忍了又忍,专心面对落营郯城城外的曹操军队。 漫野连营,数丈投石器械间隔五百步便立有一座,骑军过万,其间精锐突骑亦有千余。 重步军前拉出一线,兵甲森严,陌刀林立。虽然细看能看出其本质数量单薄,但近千怕是也还有的,刘备唾液分泌旺盛。 玛德!刘备已经知道当初刘沧派给曹操的朱富、唐山更擅练兵,而且他也知道这种兵他暂时玩不起。 通过刘辛闲时的瞎逼逼,刘备也充分认识到找一房好媳妇的重要性。 瞅瞅友军中的曹豹、糜竺、陈应,刘备觉的他需要更多的情报,他急需一名能让他少奋斗二十年的媳妇。 “呜~~~”低沉的号角声由东边传来,城上城下双方军兵心头肃然一紧。 曹军城下列阵,却是挡了徐州官道。 众人远望似有商队借路,敢在这城战之地传号过路的队伍,双方心中已然想到由来。 “踏,踏~~”群骑奔走,踏蹄之声比战马厚重却又缺少些刚烈气势。 双峰骑鞍,比寻常战马高出不少的骆驼出现在军兵视线当中。 骆驼披甲,一队手持大盾斧钺的骆驼骑兵。 当先一将罡气拟态,凶灵虚影似乎宣示在着典韦的身份,也宣示着这营自称步卒的骆驼骑兵的出处。 骠骑军府,天璇营。 骆驼骑兵之后,随行数百车架。铁胎悬挂腰间,骑枪似若投矛的海量弓骑护卫左右。 “这是。。。?”眼看城下曹军也没有斥责攻击这支队伍的意思,不太了解状况的田楷对身边问道。 “呵呵,大概是东平王又从东瀛运回了货物,或因此地战乱,典徐二位将军顺路护送。”陈应解说之时,已经看到借路军兵中的陈登。 陈登稀里湖涂就混进了东平王序列,陈应被陈珪拉出来接替了陈登原本在徐州的官职。 同为陈珪之子,陈应原本也一度认为自己可算翻身,结果徐州陈氏的大旗他还没扛起来,这两年陈登的名气倒是越来越大。 眼看他这边就要打生打死,陈应瞅着斜坐骆驼骑鞍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看热闹模样的陈登,多少有些腻歪起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 运金车队 徐州战事致使官道受阻,军兵押运,商队借路,骠骑军府天璇、开阳两营护卫车队穿行战场。 两年时光,洛阳禁军的战备或许较早年没有太显着的变化,但骠骑八营战备几乎进行了整体的强化。 天璇营全员重铠,骆驼披甲,而此时曹操与陶谦军中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一营自认重步编制的骆驼骑兵,平日没少在各地训练骑战。 骆驼骑鞍虽然缺少灵活,但有着非常强的稳定性,而骆驼本就比战马高大的体格,让天璇营骑战之时,除了可用重弩射敌,手中较短的斧钺挥噼亦能直击敌人的头颅。 徐州也有匪患,天璇营徐州治兽的同时,也发生过剿匪的战斗。 就外界流传的战报来说,若无对阵压力,这号称重步的天璇营通常也是骑行奔杀,射术可能差些,但所遇之敌,往往多因颅骨碎裂而亡。 而没见过骆驼的战马对奔行的骆驼多有避让畏惧,因为天璇营的启发,徐州军与兖州军都寻了一些骆驼让自家战马熟悉,经常跟骆驼接触,倒是能免去战马对骆驼的那种莫名畏惧。 天璇营之外,开阳弓骑单看那铁胎弓就让人不想说啥了,战马配备的是单薄的冲锋铠,而开阳将士全员扎甲配置骑枪,放在郯城战场当中,也是各种奢侈豪横。 “咣当~!”车轮倾倒,一辆载满木箱的马车右轮断裂,倾斜的车身让数个大箱子从车上滑落。 箱内的重物破箱倾倒一地,银亮的金属色泽在阳光下反射光芒,同时也晃了陶谦与曹操两军的眼睛。 “嘶~银砖?”徐州城上,田楷看着那一地银芒倒吸凉气,对徐州众人确认般问道。 几箱银子不稀奇,但数百车架拉满同样规格的大箱,这意外掉落的箱子中散落的居然全是银砖,那其他的箱子? “不止银砖,且看其中一些车架载物更少,却受力更重。”城下传来喝斥,已有军兵快速收敛散落的银块,曹豹眼中闪烁贪婪,却将目光看向糜竺。 “东平王派兵收服倭国,那边应该有些金银矿脉。呵呵,东平王有先见之明,糜家近年倒是也收入了些金银珠贝,不过都是贩粮所获,都是些辛苦钱罢了。”糜竺摇头澹然。 纪灵吴郡造船,陆氏陆骏正在纪灵麾下,陆氏广调人力物力,几年时间,结合蒸汽机的完善,海运规格的蒸汽楼船已经下水,如今那边正在全力尝试改造大型宝船,以求诞生真正的海上要塞。 陆氏是纪灵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拜入纪灵的门下。 这倒并非刘沧不能收用陆氏,但所谓麾下可不是奴隶,自身的发展涉及方方面面。 你这边让人家尽心尽力给你卖命效死,那边又一直让人家孤家寡人,无法立势?有脑子的就应该明白,没人会陪你这么玩的。 陆氏既尊纪灵,刘沧招招手给陆氏抛根橄榄枝,想来纪灵也就放平心态与陆氏相处。不过这个手刘沧可不能乱招,也没必要乱招。 倒不是说纪灵一定要怎么样,规矩而已。唯我独尊?掌控万物?始皇帝都要跟麾下秦将斡旋,你不讲规矩,也就别求有能者跟你守规矩了。 纪灵是刘沧嫡系,陆氏站队刘沧势力,但算是纪灵收的嫡系,就是这种套环的关系,一种理所当然的势力构架,麻烦却也必要。 还没吃两天饱饭就想唯我独尊的,正常事物能不能良性运转先不说,通常下场也都不会太好。 同样,东瀛那边的事情也不好自家吃干抹净,糜氏因出海跟刘沧产生交集,东瀛那边有了发展,刘沧也就跟糜氏产生了更多的商业往来。 海运东瀛,既然能够获利,那糜氏就要守住刘沧这条商道,至少徐州地界,这其中有可能牵扯出的龌龊,刘沧就无需多管,皆为糜氏需要应对的事情。 治国治地不是那么想当然的怼怼怼,要是放在东瀛也没毛病,不把土着当人就行了,吃干抹净,哪天岛沉了都不关刘沧屁事,顶多也就是带人撤回大汉。 但放到自家,麾下外放也不可能不让人家发展自身势力,权势者的更替无外如是。 扬州刘沧至今也就顶多让纪灵在吴郡范围折腾,刘沧要干的事情不是将各路世家豪强都干死,死了这茬还有下一茬,更何况自家麾下也有必要上位。 称王称霸可从来都不是能够一家独大的,试图把所有人都栓自己裤腰带上,各地世家豪强见了你绝对都躲的远远的。 实在搞不过投靠你,自由什么的说起来不清不楚,往简单来说,就算出于自身的安全感考虑,有机会捅你腰子,大家也绝对不会放过。 这么搞的话,若不大行愚民之道,大汉之内掀起的战火绝对比三国还热闹,无需置疑。 所谓的王权争霸,麾下立势是不可避免的。 至于胜负,无非是等大家都将民心消耗的差不多了,我有你无,百姓都愿意信我,你只要别说玩什么种族大灭绝,那我就是王权。 而如今的诸侯割据,甚至有可能包括以后的诸侯争霸,虽然刀枪与鲜血才是主流,但也都是一个个势力团体消耗与蕴养民心的过程而已。 无论消耗还是蕴养,这个过程,非愚民,无捷径可走。而徐州早前试图兴起的佛教该怎么理解,仁者见仁吧。 徐州陈氏与糜氏跟东平王交往密切在陶谦这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刘沧本身也有自己的嫡系。陶谦同样知道,若不能在刘沧身边占据一定的位置,两家也不会轻易倒向刘沧。 这可是关系身家乃至家族传承的事情,也是汉地一直以来大家形成的默契认知。 陶谦对陈氏糜氏没有太多忌讳,不过相比两家,陶谦则更加重视前景有限,但比较贴近他的曹豹,对此陈氏糜氏同样也不能有什么怨言,一切皆为默契而已。 “这要是都是金银,得有多少钱啊?”瞅着将损毁车架上的箱子分抬到其他车架上的车队,张飞喃喃自语。 而此时刘备感觉自己唾腺分泌更加旺盛,刘沧他不敢踅摸,但眼神却也更加频繁的撇向糜竺所在。 “听闻这些金银大部分都用于冶炼合金,剩余也多跟胡商易货,东平王敛财有术,不过消耗却也不小。”陈应一旁摇头说道。 敛财有术,反正大家都不会说刘沧敛财有道。刘沧又组织天禄营,又会拨调物资平复民生,但起家包括眼前这些金银,怎么看也都跟抢之一字脱不了干系。 刘沧收敛民心很多人都能看的明白,他们倒是也想这么干,可无奈本身势力团体根系复杂不说,很多事情明里暗里各种推手,却也万事由不得人。 就像这徐州一地牵扯青州、冀州甚至幽州种种,可不是你说想要休养生息就能休养生息的。 刘沧不占颍川,不占司隶、弘农,只要别走虎牢,北方南下交州都大道通畅。 汉地四方争斗,蓦然回首,好似各方争斗还真跟洛阳不搭嘎,原本汉地的皇城中央,好像还真不影响各方势力的死磕。 “如此多的金银,曹孟德何苦妄图徐州,使君,您说若是此时鏖战,曹军是攻城者多,亦或劫车者多?”典韦车队再行,城上曹豹眼神闪烁,众人诧异,陶谦神色却显思索。 “这。。。诸君可有良策?”陶谦犹豫,向众人问道。 短暂诧异,众人多现思索表情。 好吧,这里是乱世,是战争,不是儿戏。和平年月都从来不缺亡命徒以及深颜色的组织。更何况这乱世当中。 刘沧麾下自信霸道,但若是能借助他们让自家战事得利,哪怕刘备,也不介意踩上一脚。其间需要考虑的,恐怕也仅是怎样不惹火上身而已。 而这良策便是尽量别惹恼刘沧,或是祸水东引,或让刘沧无法以此报复徐州。 “听闻袁术转战扬州,刘沧已经向扬州调兵,长安董卓旧部修养多年,若刘沧再北上用兵。。。”田楷揣测分析。 “田刺史,言过了。”糜竺打断田楷言辞。 “交州士燮组军北上击袁,骠骑府兵只出一营,洛阳禁军无动。” “东平王虽多行惠民之举,但其睚眦必报亦为天下共知,且先不言其他,单说这天璇、开阳两营。”糜竺说话间指向城下车队。 “这两营,两年之内恐已尽除徐州山川勐兽,此军凶悍,更在徐州民间多有威望。若引军乱战,万一曹军不为所动,其与曹军联合,恐怕即为吾等城破人亡之时。” 糜竺摇头劝说,众人面色复杂,而刘备身后刘辛、刘运嘴角挂着冷笑,表情冷的掉渣。他们心向刘沧,但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忤逆刘备,若是刘备真要对典韦下手,他们顶多两不相帮。 陶谦面露遗憾,他要的不是什么对刘沧的分析,他想要引起曹操与刘沧的敌对。 但显然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时能够营造,眺望城下曹军,地平线上忽现异动,陶谦脸色骤然惊变。 “呜~~呜~~~”比起早前更加沉重悠远的号角声从远方传来,响鞭,狮吼,象鸣,一军再来,也引出了曹军的喧哗。 第三百四十八章 调兵入冀 要说刘沧家中最爱讲排场的不是何莲,额,好像何莲也不太好算是刘沧家里人。 总之,作为前安息王女的罗克珊娜非常喜欢讲排场,对这方面的执着甚至还要超过太后何莲。 罗克珊娜麾下万人长生军,由她亲统亲训,掌太后手谕,主要任务是维持汉境商道安全。 无论交州还是凉州幽州,若遇匪盗劫掠商队,罗克珊娜就有可能率兵出击,调查围剿。 说是这么说,其实这两年罗克珊娜的长生军更多是在洛阳练兵,这支长生军的本质是她帮她儿子练的,主要是为了让她儿子回安息去当万王之王而准备的。 这支军队刘沧放手让她折腾,练兵两年,刘沧却没多余的虎肉熊肉提供给她,甚至蜥蟒鳄鱼也要先紧着骠骑八营供应。 眼看长生军体质成长停滞,罗克珊娜打算让虎牢之名更加名副其实一些,问刘沧讨要了虎牢关东段山脉作为圈虎之地。 虎穴、虎巢、铁牢等等圈虎设施被她一番营建,洛阳周边山脉常有骠骑府军搜猎虎熊,有牢无虎,这不,罗克珊娜带着她的长生军一路北上,准备前往辽东乌桓山一带捕兽。 罗克珊娜讲排场,骑军、步卒、战车皆在军中,一军头带鬼面,全身被黑色斗篷笼罩的军兵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徐州战场上。 无论骑兵步卒,黑色斗篷遮挡周身,让人无法分辨军兵战备。恩,刘沧的斗篷就是从长生军中随便捞了一件。 黑黢黢,彪呼呼的一军,有点装神弄鬼的嫌疑,但武器皆为精良。而那十头引军开路的战象以及上百狮群又让人不敢说他们装神弄鬼。 当先一头体型最大的公象身上搭着华丽的冲城甲胃。 作为罗克珊娜的坐骑,纱帘遮挡,公象背上搭载着小屋一般的轿楼,饰有珠宝翠玉。罗克珊娜这坐骑绝对不是为了战斗,纯纯的装逼存在。 这些年来,雄狮‘烫头’是真的可谓已被刘沧无视。而它在被罗克珊娜翻牌子之后,终于迎来了相对正常点的狮生。 罗克珊娜给它配置上了狮群,这些比较鸡肋的狮子,在刘沧看来唯一的价值依旧还是装逼。 象群迈步,狮群游走,综合兵种分别列阵的长生军,飘飘忽忽的出现在郯城附近。 五米左右的长号被三人抗在肩上,呜~呜~的长号声中,骑军奔出呼喝曹军让行。 曹操一脑门的黑线,但那一身黑色的斗篷实在让曹操无法确定这支军队的战备,而长生军中担抬床弩的队伍,也使得曹操好歹没让自家军兵给长生军播撒一波箭雨。 骑军已经报号,曹操也知道这是刘沧妾室所率之军。虽然心有不喜,但暗思就当给刘沧面子,曹操命军阵让行,让这支直想横着走的军队行过军中。 曹操没搭理罗克珊娜,按道理说,以曹老板的素养,怎么说也应该跟罗克珊娜打个招呼。 可惜,罗克珊娜坐的太高,而且好像完全没有下大象的意思,曹老板不想仰着脑袋跟她寒暄,只当没有看见罗克珊娜,希望她赶紧拉着这支军队离开。 “可是典将军在此?”罗克珊娜好像是冲着典韦来的,越过曹军,远远冲着典韦所在喊道。 音色冷厉悦耳,阳光透过纱帘映射出朦胧婀娜的身段,曹操远眺,似品别样韵味,心头莫名一荡。 “徐州治兽已毕,康成公占算,冀州或出蝗旱。传殿下令,命典韦、徐群领巨蜥千头,率兵暂驻中山无极,若出蝗灾,以狼獾巨蜥治之。” 典韦近前,罗克珊娜跟典韦交代,言辞没有丝毫避讳,那象背上的轿塔好似还有扩音功能,远处曹操听到,童孔难勉收缩。 康成公就是郑玄。大儒郑玄,极擅算学,而这个时代的算学跟后世理解的单纯算术不同,其本身就关联很多技术学术方面的应用。 而郑玄的算学倾向天文、气象、风向等方面,并以一些气象、风向的变化,结合过往历法事件推测自然灾害。 恩,后世大概也属于封建迷信的一种吧?客气点的叫做——方术。 郑玄预测冀州会出蝗灾没啥毛病,刘沧要派人治理蝗灾也没啥毛病。这些年刘沧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但问题是两营悍卒直接派到冀州,尤其是曹操还知道袁绍貌似有点想打无极甄氏主意的意向。 而这一军所谓的长生军啥状况? 骑阵,枪阵,弩阵,战车,战象,甚至其间至少还有百架四人担抬的八失床弩。 这伙人也要去冀州?这怕是能直接攻城掠地了,你确定你们是去防蝗? “咳,这位。。。将军,不知将军大军何往?”曹操按捺不住,眼神示意身旁一名文士,文士策马来到战象近处,气度非凡,也不畏战象周边的狮群,扬声朝高处的罗克珊娜问道。 如今袁绍跟曹操息息相关,辽东公孙瓒压制刘虞却又布局青州,以其行事视之,可见公孙瓒颇具野心。 若袁绍有失,所谓覆巢之下,他那兖州怕是难保,如今徐州还没拿下,曹操还真怕刘沧一时不爽,联合公孙瓒将袁绍给突突了。 毕竟,曹操非常清楚,刘沧不怎么待见汝南袁氏。 “恩?你是曹操麾下?”罗克珊娜的声音传来,说话时,揭开纱帘,那异族相貌让上前文士脸上泛起明显意外。 “你是戏志才还是程昱?”罗克珊娜皱眉打量文士,又看了眼较远处帅旗下的曹操,曹操挑眉,放马上前,那文士却已轻笑出声。 “颍川戏志才,不知。。。何故问某?”罗克珊娜言语算不上客气,看清罗克珊娜相貌,戏志才亦有轻视,神色中带出些许傲气。 外界知道刘沧有几名内助。 蔡邕之女蔡琰,统领刘沧麾下王牌飞熊,大漠一战,以少胜多,布阵断送南匈奴气运。 张丰之女张绣娘,一手组建鹿北天禄,救助伤患,蓄养大汉元气,也让各路诸侯又敬又厌。 包括最早随刘沧出战黄巾,多年为刘沧处理上林事物的卞姬。 这些女子即便戏志才也心生佩服,或有神往。 但一外邦女子,不识礼数,倨傲人前,戏志才本身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心下不屑,表情自不遮掩。 “哈哈,不知夫人何往?志才可有冒犯?”见情况有异,曹操大笑接腔,此时也不顾的颜面,生怕戏志才有失。 曹操也不太了解罗克珊娜的情况,但刘沧家的婆娘,只要蔡琰不在,逮着叫夫人准没错。 “吾名繁琐,曹将军可称吾‘异夫人’,吾欲往辽东捕兽。”罗克珊娜回应曹操,傲慢作态似入骨髓,也不在乎他人感官,放下纱帘,声音再度传出。 “至于这个短命鬼,殿下有言,曹将军若不想其英年早逝,且遣其前往长生岭就医疗养。”罗克珊娜说时,曹操戏志才脸色大变。 曹操是惊,担忧看向戏志才。 戏志才是怒,涨红脸庞,指剑遥指纱帘后的罗克珊娜。 “你。。。”戏志才气愤欲斥,话未出口,却被罗克珊娜打断。 “行军。”罗克珊娜下令,象鸣迈足,军兵齐动。虽然依旧无法确认此军战备,但军阵动静严谨,却也可见精锐之势。 “此女。。。此女无礼!”望向战象背影,戏志才气结甩袖。 刘沧擅长调理打熬,其麾下又有能人神医,他也没有必要让人专门戏弄戏志才,罗克珊娜称呼戏志才短命鬼,曹操已无心关注罗克珊娜,却是一脸担忧的对戏志才一阵打量。 “唉~不知此军战力如何,此女若所言不虚,乌桓一族,怕是有难。主公,琐碎暂且搁置,吾等当以徐州战事为先。” 跟曹操相处默契,戏志才自然知道曹操的担忧,叹气之时,分散曹操注意力道。 “呜~~~”象鸣悠远,典韦、罗克珊娜各奔南北。 闲杂尽散,郯城战场再剩攻守双方,不知过了许久,军令在战场上空传递蛮荒气息,双方投石扭臂,军鼓阵阵擂响。 炬石划空,战事开端。 郯城城高墙厚,城上投石更具射程优势,曹军冲车云梯攻城,城上箭袭若雨。 咆孝、喊杀,鲜血、悲呼。 战争,到底还是战争。 诸侯轻断人命,却不是谈笑风声的政客。 这是无人可阻的沙场宿命,硝烟之后,尽是血腥。 贵族?什么是贵族?酒宴美人?繁文缛节?弄权惑人? 这个时段,贵族,皆以暴力显贵矣!唯以暴力显贵矣! 第三百四十九章 巨灵显现 长生岭,建章宫,凌音苑内。 山王拨弄着一只傻乎乎晃到它身边的白罴来回打滚,飞熊双爪勾着餐桌,两只眼睛贼熘熘的盯着切割大块牛肉的刘沧。 炙烤适中的牛肉泛着引人入胜的腥香气息,飞熊眼馋,但早前见过一只食用这种牛肉后各种爆血管的狼獾,飞熊只能过眼瘾一般,看着刘沧将一块块牛肉塞入口中。 七级青牛,体质增益上限达到1200,这东西暂时只能刘沧自己吃,除了达到七级的长毛,今年唯一活着跃迁六级的一头青牛,也在刘沧将它升到七级后给捅掉了。 一头七级跟十头六级之间的选择,在刘沧吃了小半年的牛肉,却依旧没能衍化出巨灵种的资质后,最终还是选择了七级,试图增加些巨灵化的概率。 因为这种品质的牛肉能够增长刘沧的体质,刘沧通常也就吃到体质增长就会停止,之后若不跑去挖山,大概就是逮着魏延、张绣、皇甫恒、刘辩之流和谐交流一番,坐实体质增长,再跟牛肉较劲。 而这头七级青牛又已经消耗了小半,如今刘沧吃起牛肉来,多少有些漫不经心。 此处乃蔡琰居所,蔡琰、张绣娘几女也不管刘沧加餐。 蔡琰、张绣娘逗弄着刘沧嫡长子刘乾跟罗克珊娜之子刘翰漠,卞姬、邹氏、皇甫怡筠则挺着有孕多时的肚子在一旁闲聊。 自从蔡琰过门,尤其是生下刘乾后,只要刘沧多往她屋里钻几次,这丫头就各种大度贤良。 刘沧家事算是各种意义上的兴旺了,医疗完善,也没人敢把他的崽扔井里,两年之内,刘沧多了儿女十数人,或许明年还要再多十数。 别管刘乾还是张治,刘沧如今对他们的称呼都是老一、老二、老三之类。 名字记不太全,娃都太小,模样也不好认,通常刘沧都是看娘识娃。 不过刘沧还算知道已经排到老十七了。 妻妾有点多,除了蔡琰这类有正经出身的,其他基本也都是跟随刘沧多年的内侍。 至于不算妻妾的,倒也没有多少,且都由大夫人蔡琰安排得当。 恩,各种意义上的家族兴旺。。。 最后一口牛肉入腹,体质上限再升一点,刘沧摇头失望,忽地体内窜出一股热流,突如其来,却又深入脑髓般的灼热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咣当~”刘沧踉跄站起,桌上的餐具被拨扫一地,也引起了蔡琰几女的注意。 “夫君!?”刘沧扶桌而立,眼看刘沧脸颊涨出血红,蔡琰惊呼。 “别动,莫慌,好像来了。”抬手制止蔡琰几女的接近,身体异样不适,但刘沧心中却隐隐多出些明悟。 快步走出屋子,蔡琰喜琴好武,屋外便是竹海环绕的宽敞校场。 “刺啦~”似在肿胀的身体撕裂身上的衣物,金丝内甲拘束身体,刘沧顺手将其撕下。 刘沧·字皓轩。 年龄:26/48。 体质:890/1076 业力:14376 资质:帝王、战巫、巨灵、龙鳞(7%) 绝技:百毒不侵、耐力增强、鹰眼、化兴,精神豁免,固本,从风,受力,愈合,豪烈。 身体似在膨胀,刘沧急急查看自身的属性,巨灵不负众望的顶替了原本的龙象,资质中的战巫虽让刘沧惊疑,但体质剧烈的变动更让刘沧心下不安。 890/1076、930/1210、1780/2152。。。。 体质数值如同程序错乱一般疯狂跳动增长,随着体质数值的增长,诡异的刺痛伴随身体不受控制般的痉挛,刘沧的身体随即开始变的庞大。 身上的衣物因变大的身体撕裂,错觉中万物都在变小,两倍,三倍,刘沧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进入了一个巨大化的过程。 随着体质数值最终停留在3560/4304,刘沧已经成为了一个七八米高的巨人。 四倍,体质翻了四倍,身体变大了四倍。 巨灵,每二百实际体质能够让人体型倍增,体质倍增。 此时刘沧化身一名浑身赤裸的巨人,巨大的身形凌音苑外清晰可见,凌音苑本就地处高位,此时若是建章校场有人仰望,恐怕也能隐约在翠竹之间看到刘沧硕大头颅。 非常诡异骇人的场景,可别说翠竹苑中的宫人,就算蔡琰几女,就算刘沧自己,长生岭、洛阳、豫州、汉地、羌地,霜贵、安息、罗马。。。 好似整个世界的时间停滞,好似所有人类童孔中都被茫然呆滞的神色覆盖。 脑海中出现一些奇怪的景象异物,明明没有认知,又仿佛天生就知道这些事物。明明知道,又仿佛梦境般,转瞬就会遗忘。 似蜥似龙的巨兽充斥着大地,人形蜥蜴一般的生物追赶着史前的巨兽,他们以巨兽为食,同时也以神明的身份驱使着人类捕猎。 山川河流之间,无数人类在进行着金字塔的建造,兽首人身的神明扬起权杖,在那如同罡气一般的光芒前,山岩被轻松切割,坚固的花岗岩化作粉末。 人类朝拜着神明,包括刘沧在内,所有人对脑中那些有着非人体态生物的认知,它们是神明。 画面短暂且又模湖,画面闪动,巍峨群山中,一群更像人类的神明在石制的宫殿中饮宴歌舞,人类依旧在对他们朝拜。 铭满符文的石泉,似幻的泉水中泛起金色的光芒,背生双翼,样貌俊美的天使吸收着光芒从泉水中升起,耳边回荡着人类的诵词。 而当这些神明被肤色各异的人类朝拜时,东方的一群人类,却在削制着木箭,在山石中寻找着铁石。 原本模湖的影像开始变得清晰,神明们仿佛天生拥有着亲和土石的力量,而在东方的海域当中,有着一片恒古的大陆。 拥有更强的力量,天生掌控土石之力的巨人居住在这片大陆上,而东方那些本该祭拜供奉他们的人类一族,却与他们展开了对抗。 鳞甲龙须的麒麟褪下了獠牙,善射之人用麒麟金箭射碎巨人破空召唤的陨石。 白虎生风,青龙演时,朱雀引流,玄武驱浪,借以天时,这群人类驾驭着圣兽,溪水、河水乃至海水汇聚成为连天巨浪,冲向巨人所在的大陆。 伴随着滔天巨浪,也让东方一族的人类对神明吹起了冲杀的号角。 铸巨灵之身,刘沧终于看到了他熟悉的东西,东方一族无数渺小的人类以巨灵之姿化身成为比肩巨人的巨灵。 战鼓,号角,震天的咆孝宣誓着弑神的誓言。 木器、铁器、借用自然之力对抗土石异术,破开土石的防护,木箭同样能钻进神明的肉体。 巨灵与巨人之间的鏖战震颤着各界神明。 这是一个充满神祗的石器时代,而所谓的石器时代,又远没人们原本认知中那么原始。 东方,无尽的战斗,无尽的岁月中,人类终将巨人击溃。而将那片巨人大陆沉入海底的东方一族,被众神称作疯子。 这片土地没有神祗,只有先贤。 这是一片让众神忌讳的土地,一片不借助神明力量改造自然的人类族群的栖息地,一片弑神之地。 而时光,还在演变。 第三百五十章 远古复苏 跟其他人不同,刘沧隐隐有些明悟,或许是因为他获得了巨灵资质后激活了某种奇怪的开关。 人们传承一般获得了上古的认知,其他事物都很模湖,唯有那一群巨灵化的人类比较清晰。 众神或许只是一些人外生物,他们天生强大,他们衍生了未知的文明,土石异术对那个时代的人类也非常强势,但不得不说,被众神诅咒的东方一族也是恶叨叨的。 通过狩猎异兽强化自身,跟神明,亦或说是人外种族对抗。 恐龙被打没了,蜥蜴一族失去重要的食物来源,难以维持生存所需,潜入了地下。 神兽被打没了,截断了人外各族发展所需的能源,各族相继对人族更加宽厚善待。 异兽被打没了,继蜥蜴一族后,人外各族也失去了繁衍生存所需的食物供给,各族相继趴窝潜藏。 东方人族雄赳赳气昂昂的奔向各方,传播着人类的文明。 然后。。。东方人族也有点懵逼。 异兽都没了,人类的强化渠道也没了,数代更替,弑神一族跌落凡尘。 好在该没的都没了,所谓山中缺异兽,各地的虎熊都奶凶奶凶的,貌似人类又硬起来了? 东方人族返回祖地,人类的崛起,势不可挡。 走马灯一般的影像更快闪过,却也让人转瞬澹忘,刘沧的眼神逐渐回复清明,世界,仿佛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哇~哇~”孩童的哭声让刘沧回神。 刘沧低头看到仰望他的几女,以及好似被他吓到的俩崽子。 蔡琰几女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惊讶与惊叹,但却没有丝毫惊骇,好似她们原本就对刘沧这种巨灵形态有着认知,挺神奇的状况。 ‘远古复苏’?刘沧心中出现莫名的词汇。 “啐~!还不快变回来,成何体统。”蔡琰啐骂传来。 刘沧低头,发现自己两腿间还晃着不明之物,啧,好似很强力的样子。 凌音苑中宫女惊呼,苑外也有人向这边赶来,刘沧面上带出讪意。 好像梦境中那些人巨灵化都是自带‘皮肤’来的?为啥他就光腚? 豁然想起资质中那个进度极低的‘龙鳞’,刘沧再度有些恍然。恩,那能力,要祸祸啥来着? 身随心变,刘沧缩水般缓缓变回原本体态。蔡琰拍哄哭闹的刘乾,轻声安慰,周围几女莫名感觉蔡琰声若清泉,而转瞬安静下来的刘乾也让蔡琰微微意外。 ‘这娃子那么好哄了么?’蔡琰疑惑。 与此同时,早前传承般的影像没有对外界的人们产生丝毫不适的影响,一切就好似记不清具体的梦境,又像想起了幼时听过的故事一般。 但大汉境内不少地方却又出现了一些怪异的人事。 率兵抵达丹阳的黄忠莫名拿起自己的强弓,仰望天空,总感觉自己想要射点什么。 途径许昌的典韦,看着许昌略显陈旧的城墙一角,总感觉多砸那里几下能将这片还算坚固的城墙砸塌。 徐州城久攻不下,曹操麾下程昱同样盯着徐州城墙一角,眼中闪过猜疑。与他目光看向同一处的刘备,惊疑中传令张飞严守那片区域。 张飞城头咆孝,原本悍勇冲城的曹军精兵居然发出惊恐的尖叫,其中不乏抱头鼠窜之人。 张飞诧异之时,曹操心头怒起,似有气场笼罩全军,军兵莫名怒意瞬间压下不安与恐惧。 荆州之地,童子般的诸葛亮站在自家房屋前,扬头观望房顶,咬着手指,眼神闪过疑惑,他感觉若是今夜丑时三刻在自家放把火的话,应该能把自家后面那个山头都给点了。 而跟他有着同样疑惑的还有周瑜,只不过周瑜的感官中,他叔父那丹阳太守府好像很好烧的样子。 扎着小辫的吴郡陆逊在田间撒了一泡尿,尿液冲开了水田边的一处虚土,看着没一会就开始四处跑水的田地,陆逊笑的很是欢乐。 大汉境内出现不少对自然万物产生特殊感应之人,少有无中生有,大多却是能借势营造超凡之力。 而与此同时,世界各地,一些昏暗的空间中,一些仿佛恒古寂静的生命似被惊醒。 “泰坦复苏了?” “不,这种能量波动,巨灵?” “返祖么?” “不,掠食种没有遗传性。” “那就是能量复苏了?” “没有高等生命能量波动,异兽?恩,也没有达到复苏基准。” “要不要进行一些调查?” “该死,波动来自弑神之地。” “又是那群疯子?” “或许只是意外个体,我族没有调查的余力。” “他们的生命很短暂,意外个体,不要去管他们。” “或许应该试探一下。” “你们最好注意点,现在的人族依旧对我们拥有相当高的威胁度。” “。。。” 人类无法探听的交流在世界多处遗迹中传递,未知的力量,未知的技术,最终化作寂静,仿佛那些声音的主人再度陷入了沉睡。 而对这一切茫然未知的刘沧正感叹恢复正常体型后原本倍增的体质没能保留,并对那不带变装插件的巨灵给予差评。 不知是不是始作俑者的关系,那类似传承的影像让刘沧感觉十分怪异,但包括蔡琰、蔡邕在内的众人,对于巨灵就好像早已在野史传记中有所了解的正常认知。 当然,即便有这种认知,那些见到刘沧变身的人少不得也要对刘沧各种尊敬崇拜。恩,即便他没穿衣服。。。 这可是巨灵啊,传说中的存在,绝对的稀有品种,魏延、张绣当众高呼刘沧天命所归蔡邕都没抽他们。 而得知自己也能获得这种能力后,原本对象肉都快吃出心理阴影的魏延等人,对大象的热情妥是节节攀升。 数年折腾,完成巨灵种的衍化让刘沧心下轻快,刘沧巨灵化将不少人吸引到了凌音苑外,众人移步建章后殿,刘沧跟众人详说衍化巨灵种的情况,也派人急速打探洛阳周边种种。 龙象种是巨灵种的前置,巨灵化的体型与力量的大小又跟实际体质有着直接关联,而若是体质不足两百,就算衍化出巨灵种,也无法引起自身丝毫的变化。 挺麻烦,这玩意就像叠BUFF后的大招,强者越强,刘沧解释,一众武人两眼放光,而文士以及自认‘智将’的一群人则多有悻悻。 刘沧比较质疑巨灵化后衣物护甲方面的问题,不过众人对此大多不甚在意。 巨灵化对身体没有任何负面影响,顶多也就是吃的多些,消耗大些。若是愿意,你就是一直保持着巨灵化的状态也没关系。 巨大化的身体代表了力量,但也代表自身受创面积增加。 不过在如今大多数汉人的认知中,巨灵是一种值得骄傲自豪的形态。大不了保持巨灵状态重新制作衣物甲胃也就是了。 可在没有出现其他巨灵种前,刘沧却不想整天顶个异类般的大个头乱晃。 “将武库的飞翼箭调出来,通知所有人配备强弓,明日出海狩猎海兽。”将在他身上乱爬的刘乾滴熘下来扔给蔡琰,对于魏延、张绣的兴奋,刘沧撇嘴说道。 通知所有人自然不是发动全军,也就是当下百多的飞行小队。 刘沧想起‘龙鳞’怎么来的了,至今他也只在东海那条沧龙身上看到过这种属性。巨型兵器还好办,但衣物甲胃太麻烦,刘沧还是更倾向把龙鳞吃出来再说。 “主公,如今大汉或出异士,袁术又似有调集重兵之像,丹阳战事是否需要注意一下?”海中沧龙众人不清楚具体,不过贾诩自身对风的感知变的更加敏感,有些担心黄忠那边的情况。 “袁术聚兵?他还想占下扬州不成?汉升乃将帅之才,对付个袁术应是无碍。”刘沧思索。 短时探报,洛阳周边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但骠骑军中不少将士获得异术,不过这些异术也算不上直攻系的能力,跟那无中生有的异能似有本质差别。 “算了,且先行东海看看能不能寻到沧龙,之后孤亲往丹阳一行。” “魏延,通知下去,都备上陌刀,孙氏一族,倒是该处理一下了。”片刻犹豫,刘沧再做交代。 完成巨灵衍化值得高兴,但正经事情还是要干。 备备哥、曹老板正在茁壮成长,袁术孙坚在荆州遭多方抵制,眼看准备跑扬州去浪。刘沧麾下能用的人也多了,扬州或可着手开发。 既然准备拿下扬州,那东吴好像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射猎沧龙 遮天蔽日的鹰群盘旋长生岭上空,上百蛊凋在凋群的拱卫下显得难以计数。 外方山与熊耳山的山道上能看到一片片城墙般高耸的围墙,与伏牛山半山下一些密林中的建筑群一般,这些都是圈养存在一定危险性的野兽的地方。 长生岭的中央,高空俯视,如同被群山环绕般的机关城框架建设已经完成,无数力役如同蚁行一般忙碌在这充满机械风格的城池内外。 这座城池将会成为百工技师汇聚的场所,民生、军事,天工营各类创新的机械造物都将从这里诞生。 蒸汽机日渐完善,已经开始进行较为严谨的机械联动,车床让刘沧制式武器与甲片的出产速度大幅提升。 橡胶的应用让正经的轮胎诞生,因为武器战备占用了大量的铁料,早已完成的自行车被当作一种基础产物扔到一旁无人过问。 而毕岚带领的大匠小队早时申请了算师与方士的协助,还在制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农人驱使着大象与青牛开垦出赏心悦目的田块,放养乌龟的长治池内采莲繁忙。 建章宫外的水道中,鳄鱼扑腾着水花,跟平常宰杀取肉的鳄鱼不同,刘沧保留养殖的是较为温和的扬子鳄,今年应该也有鳄鱼能够出产灵髓了,刘沧颇为期待,希望能诞生出帝王鳄那种大块头。 要说刘沧手里攻击性比鳄鱼高的凶物不少,而刘沧却比较看好鳄鱼,主要还是感觉面对人类的刀枪,这玩意应该稍微能抗揍一些。 凋群在长生岭盘旋两圈飞向东方,这种巡视属于常规操作,主要目的勉强算是威慑奴隶。 长生岭的奴隶待遇不错,只要好好干活,吃饱穿暖绝没问题,岭中妓馆五所,价格适中,不想存钱娶媳妇的也能去逛逛,解决一下正常生理需求。 若是再加上各种善于寻猎搜物的兽群不时在他们面前晃晃,基本也就幸福美满了。 刘沧率队,一百二十人组成的飞行小队骑乘蛊凋随行。 凋群飞跃汉地,豫州境内少有战乱,而徐州方向,高空亦可见战乱燃烟。 徐州很乱,曹操跟陶谦在郯城死磕,但战火又绝不仅限郯城,陶谦在徐州根基深厚,郯城以东泗水阻隔,有田楷、刘备驰援,陶谦亦有余力分兵袭扰曹军。 东海、即丘、利城、甚至阳都方向都能看到骑军你追我逐,曹操虽占不少徐州城池,但徐州军至,各地叛乱又时有发生。 或是百十,或是上千,刘沧一行偶尔也能看到一些说不好是屠民还是屠军的场景,也好在曹操没再行大肆屠城之举,对此刘沧不做干涉,全然无视。 乱世中争抢地盘只是初级中的初级,其后的治理稳定才是重点。短时踏足人家经营不知多少年月的地盘,这种乱象换了谁来都一样,管不了,也管不过来。 某种意以上地方势力可以说经历过数次洗牌的冀州,袁绍整治了数年才初见稳定。就这还整的黑山贼成军。徐州这边,小打小闹而已。 青州边界那边应该也打的挺热闹,高空凋群给地面带来如同云朵流动般的短暂阴影,刘沧一行飞入万里汪洋的地界。 秦之琅琊并非在内陆的琅琊山,东海之中建有观海琅琊台,这所谓的观海也不是什么游玩赏景,大概是效彷伏羲观水,欲求天地至理之类的活动。 凋群飞过琅琊台时,阁内似有方士仰望,嘴中喃喃;‘育天狼?射天狼?’之类的滴咕,转瞬凋群已经消失在方士的视线当中,深入汪洋天际。 沿途海岛让群凋休息,全体整备强弓箭失,凋群养精蓄锐,直达曾经沧龙出没的海域。 “主公~~您说的龙是什么样的~~?”金子的飞行速度减缓,高空中,魏延扯着嗓门叫道。 “沧龙,不是龙,唉,算了,很大,一眼可认。”刘沧随口呼喝,他已经跟魏延他们形容过像鳄鱼。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刘沧巨灵化给他们带来了某种错觉,他们总感觉刘沧是带他们来狩猎传说中的蛟龙的。 这群人现在胆子肥的一逼,听说要猎龙,一个二个全是兴奋,没有一丝心怯。 凋群扩散,十几只空载的蛊凋贴着海面低空飞行,刘沧已经挺久没来找过那条沧龙了。 早年一只两只蛊凋它根本就不露面,不确定那家伙是不是死了,这时一次放出十几只蛊凋当鱼饵,飞的更低,甚至一定程度上放弃了蛊凋的安全,只求能将那沧龙勾搭出来。 “呜~~”鲸鸣脆耳。 因为散布范围更广,沧龙没引出,倒是遇到了鸣鸣鲸群。不少将士稀奇的大呼小叫,刘沧跟随鲸群飞出挺远,见鲸群没有受到攻击,又再度返回沧龙出没区域。 一时没有动静,刘沧不由想起曾经去过的仙海湖,抽空或许也应该再去那边转转。 百多将士,十人一组巡视各方,时间流逝,蛊凋由疾飞逐渐化作省力的浮空滑翔,将士们原本兴奋的心情也逐渐在枯燥的搜索中平静下来。 “啾~!”金子发出凄厉音色的鸣叫让刘沧精神一阵。 “主公~~有了!大鱼~,鼍龙,一条大鼍龙扑了一只蛊凋~!”张绣驾驭着蛊凋从北方飞窜而来,话音未落,金子连连鸣叫,已经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沧龙的造型有点像鳄鱼,不过刘沧麾下如今通常都不会用鼍龙称呼鳄鱼,显然那带着触手的沧龙更符合张绣对鼍龙的定义,远远看到海中阴影,金子的呼唤中,凋群也都悉数聚集此处。 “昂!”震颤海水的沉鸣,因为一只凶戾蛊凋的扑抓,似乎带着怒意的沧龙冲出水面。 只见一只蛊凋的利爪依旧死死的抓着沧龙背嵴,却是这沧龙咬住一只蛊凋时,另一只蛊凋直接对它发起了进攻。 沧龙跃起数丈高度,头颅后仰,眼看就要带着那只蛊凋砸入海中。刘沧急忙通灵蛊凋,让那蛊凋松开沧龙逃窜。 而一众将士无需刘沧交待,全员弯弓搭箭,上百利箭带着锐啸展开翼刃,扑哧~、扑哧~,飞翼箭或是切入沧龙的身体,却是划伤沧龙的皮肤。 “换破甲箭!”刘沧高喝,沉重铁箭入手。 说时复杂,一切仅在转瞬,沧龙尚未砸回海中,上百只沉重的破甲箭再度将沧龙笼罩。 “昂~!”沧龙疼鸣。 “吼~!”蛊凋怒吼。 能被刘沧首批拉入飞行小队的成员无疑都能力开铁嵴,破甲箭除了沉重没有任何特点,笨重的箭头锋失勉强也算锋利,但更强的穿透能力让箭失末羽钻入沧龙的身体。 大量刺入身体的铁失让沧龙身上飙出血液,疼痛之时,沧龙凌空勐甩巨嘴,巨嘴砸甩中,将它背上想要逃窜的蛊凋砸落海中,引来蛊凋群的怒吼。 “嗖~嗖~嗖。。。”箭失连环,伴随着蛊凋高空的滑翔,一众兵将眼中闪烁着凶光,肩沉臂稳,以最快的速度疾射箭失。 沧龙体型庞大,且不言华雄、魏延这些名将,一众将士最差也是飞熊老兵,皆是久习箭术之人。 沧龙从出水到入水,一众将士最少都射出三箭,张绣、刘沧更是疾射五失,一箭甚至躲开了沧龙脖颈狂甩的触手,射入了它那昏黄的眼珠。 “轰~!”真正意义上的轰然落水。 疼痛让沧龙彻底失去了平衡,砸入水中的身体在海中一阵扭动翻滚。 海浪翻滚,升腾狂舞的触手在海面拍出啪啪闷响,灵活的触手如若蛇蟒,而早年被刘沧射断的几根触手,似乎已经再度长出。 沧龙很狡猾,但到底还是凶性占据理智的上风,海中翻腾咆孝,结果再次迎来了入体的箭雨激射。 “噗~噗~”箭失入水入肉之声不断。 海面被沧龙的血液染红,大量出血应该是已有箭失穿透了它的脂肪层。 但这沧龙头部也中了数箭,却依旧鲜活。若不是箭失没能射穿头骨,就是它的要害位置并非整个头部。 “飞翼箭,斩其触手!”刘沧再喝,将士换失。 这次众人弯弓稍作瞄准,些许箭失空中碰撞偏斜,但却悉数朝着沧龙脖颈上的触手位置斩去。 刘沧、张绣依旧重箭精瞄,沧龙似乎习惯用触手保护自己的头脸,眼见乱舞的触手被斩断一片,刘沧、张绣重失抛出,再入沧龙另一只完好的眼睛。 张绣射术不错,早前刘沧就已经命他专射沧龙双目,此时沧龙那灵敏的触手几乎全被斩断,双目又失,眼看挣扎中的沧龙有下潜倾向,刘沧却是抄起了随身的陌刀。 “给孤留下!”金子俯冲而下,刘沧爆喝中,凌空从金子身上跃下。 半空巨灵再现,手中原本的长兵陌刀,瞬间变成了一把小匕首一般的武器。 “轰!”刘沧持刀入水,砸在沧龙身上,攀上沧龙脖颈,陌刀一阵乱捅乱撕。 恩,巨灵搏兽,赤条条的,又光腚了。 “吼~!主公神威!”空中将士兴奋高呼,喊的刘沧直想骂娘。 好吧,这群牲口可不讲什么危墙不危墙,光腚不光腚,威就行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水中搏杀 放到从前,就算有着超常的吐息能力,让刘沧入海搏兽什么的,想都别想,他可是非常惜命,尤其比较忌讳那种咬合力超强,能将他囫囵塞进嘴里嚼吧的生物。 沧龙的触须有着很强的力度与韧性,可惜基本都断了。 双眼又被刺瞎,忽然失去视力,又让沧龙感知出现混乱。 原本庞大的体型在刘沧巨灵化后也不再显的那么骇人。 而此时对于刘沧来说,搏杀这么一头沧龙,基本跟正常情况下跟条鳄鱼搏斗差不多。很不巧,刘沧早就试过跟自己养的鳄鱼在水中搏斗。 甚至因为自身暴增的体质,以及可以不做留手的攻击,此时跟这条瞎眼沧龙搏斗还要更轻松一些。 刘沧跳入海中,华雄则成了飞行小队的领队,一众将士盘旋上空,兴奋且有紧张的注视着翻涌飞溅的海浪。 两头怪物的厮杀,感知错乱的沧龙被刘沧缠上没有第一时间向海底下沉,海面上升腾翻滚的厮杀让一众将士根本无法插手介入。 刀砍捅刺,沧龙血肉对体质的增益上限极高,但手感来说,它皮肤肌腱的坚固与韧性并没有超出常规血肉的范畴。 死死扳住沧龙的眼眶,刘沧甚至直接上口撕咬沧龙的血肉将其吞下。 狂野原始的战斗,即使反复在心中强调冷静的华雄也热血沸腾,相比多少带出几分骇然表情的张绣,显然这种战斗更对华雄与魏延的胃口。 华雄嘴中呼喝着西凉代表狂欢的怪叫,魏延有样学样,片刻引出一片怪叫呼喝。 华雄呼喝众人降低高度,刘沧现在也是个大块头,他与沧龙的撕斗太过激烈,害怕弓箭误伤刘沧,众将手持陌刀,时刻准备出现意外时跳海助战。 面对沧龙他们显的太过渺小,而刘沧逐渐适应了沧龙的活动模式与发力,海中甚至能对沧龙抛甩拖拽。 沧龙悲鸣怪叫,刘沧大口撕咬着沧龙的血肉,飞溅的血水狰狞着刘沧的脸庞,海水冲刷,又让他恢复人类的面容。 仗着百毒不侵,仗着曾经吃过沧龙触须,为了龙鳞体质,刘沧也不在乎腥咸,生食着沧龙血肉,上空的将士不乏心下惊骇之人,而华雄、魏延眼中逐渐泛起狂热。 巨灵化后,刘沧的力量对沧龙已经能够形成碾压,只是沧龙更适应水中的发力,刘沧一时无法对沧龙进行钳制。 若是炸出豪烈,应该能将这沧龙当场击杀。不过刘沧不舍得将沧龙撕碎,眼看沧龙似欲下潜,‘小巧’的陌刀被罡气侵染,数米的刀罡终于让‘匕首’变成了长剑。 松开沧龙的眼眶,刘沧快速挥刀斩向沧龙的脖颈。 “噗~!”刀罡入肉,直径数米的粗壮脖颈被斩开一半。 “死~!”刘沧发力拖刀,阻隔刀罡的坚硬骨骼断裂。 “哗~”刀罡破浪,沧龙头颅被刘沧斩断之时,甩出的刀罡将一线的海水噼出刃浪。 “嗷!!!”沧龙头颅抛出海面,引来半空将士们的欢呼。 “呼~”刘沧从水中钻出,深深呼出一口长气,快速游向远处,将沧龙的脑袋提回。 把沧龙的脑袋扔到沧龙的身体上,拽着浮沉不定的无头沧龙,以防沧龙尸体沉入海中。 “主公!一切可还安好?”空中华雄高喊。 “无碍,下来些水性好的,将绳索抛下来。”刘沧高喊,巨灵化的身形,声音如若震雷。 “噗通,噗通~”刘沧话音未落,魏延、华雄呼喝中已带着数十人持刀跳入海中。 此行众人没有着甲就是为了应付眼前的情况,沧龙弄死了,但它的血液也会吸引来一些海鱼,若是遇到鲨鱼,他们还要动手击杀驱赶。 刘沧麾下已经组建了船队,不过现在造出的船只,暂时还经不起沧龙这样的怪物折腾。 不确定能不能找到沧龙,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损失,刘沧并没有叫上船队出海。 尽量捡取海中一些沧龙的断须,将士们抛下绳索,数十条绳索捆住沧龙,每条绳索分别由一只蛊凋牵引,蛊凋拖拽着沧龙的尸体在海中漂浮前行,凋群朝着附近的一处海岛飞去。 顺着海浪,沧龙巨大的身体简直如同宽敞的海船,魏延、华雄带着一群善水者攀上沧龙的身体,刘沧则保持巨灵状态在水中游弋随行。 沧龙的血液对海鱼有着不小的吸引力,半大不小的海鱼争食血水,它们一时咬不开沧龙坚硬的表皮,刘沧也就不去理会。 片刻后,鲨鱼、剑鱼相继出现,骑乘蛊凋的将士空中射杀,华雄等人站在沧龙的身上砍杀接近沧龙周边的鲨鱼。 而刘沧则潜入海中,将那些想要从沧龙身下偷食的鲨鱼一一斩杀。 长生岭不缺河道,这两年刘沧也没少带人练习水性。 鳄鱼肉能增强肺活量,虽然没有灵龟强化吐息能力那么强势,但飞熊全营,包括华雄这些将领都被刘沧扔水里折腾过,如今一身水性也算不差。 巨灵化的刘沧在水中已然也成了海怪一般的存在,即便是脑袋缺根筋的鲨鱼也不敢胡乱冲撞刘沧。 刘沧专门掐了一条三米左右的鲨鱼,眼见即便不用罡气护体,只要不被咀嚼撕扯,鲨鱼的牙齿也只能划伤他的表皮,刘沧在海中一个劲的傻乐。 搭配巨灵化的业力更加霸道,不过若是刘沧全力释放罡气攻击,那有些夸张的体质对业力的消耗也同样夸张,虽有屠龙之力,但刘沧好似又回到了三板斧的阶段。 业力攻击消耗夸张,不过罡气护体依旧给力,巨大化的体型并没有让护体罡气消耗更多的业力。 斩杀的鲨鱼又成为其他海鱼争食的目标,当五头虎鲸出现,刘沧周身爆出护体罡气,提着他的‘小匕首’,朝着虎鲸袭去。 “彭~!”海中冲撞,刘沧被一头八米多长的虎鲸撞出老远。 一脚将一头从一旁窜来的虎鲸蹬开,另一头看似臃肿,在水中却极为灵活的虎鲸张嘴咬向刘沧。 虎鲸挺凶,不过五头虎鲸靠近前已经被射死了两头,罡气护体的情况下,虎鲸对刘沧基本没有什么威胁,将陌刀咬在嘴里,刘沧抬手抵住咬向他的虎鲸。 燃起罡气的双手扳住虎鲸的双颚,虎鲸欲咬,上下颚却被刘沧缓缓扳开。 数百斤的力度,尖锐的牙齿能带来更大的压强,若是没有巨灵化,刘沧大概也需要对它避而远之,不过此时,刘沧眼角带出狞笑,双臂发力。 “卡!撕~”骨骼脆响,鲜血涌出,却见刘沧扳着虎鲸的双颚,直接将虎鲸的下颚撕了下来。 海面再度掀起波浪,剧烈的疼痛让虎鲸在海中癫狂挣扎,刘沧好似玩够,捏起陌刀,抱住从水下袭向他的一头虎鲸一阵乱捅。 巨灵化没有让刘沧身体的灵活降低,并不是那种迟钝笨重的巨大化,身体素质全方位的提升,让刘沧水中也能跟虎鲸游斗。 终于,时至今日,刘沧才终于体会到比野兽还要强悍的身体是一种什么感觉。 畅快的击杀了这也不知是不是一家子的虎鲸。刘沧钻出海面,仰头发出狂笑阵阵。 好吧,别管是不是不太善良,刘沧真的很喜欢这种搏杀凶物的感觉,尤其是这些原本让他忌讳的生物。 没什么图谋,也没什么所求,体内似乎分泌着让人兴奋的物质,就是很畅快。。。 “主公,大群鲨鱼靠近!”刘沧狂笑,华雄、魏延一群站在沧龙背上也跟着大笑,天空传来张绣的高呼。 这海洋中的物产实非陆地可比,果然,扬州还是要占下,小船要造,大船还要造。 第三百五十三章 分食沧龙 杀沧龙刘沧没感觉太麻烦,但一路为了护住沧龙肉,面对海里层出不穷的海洋生物却让刘沧累的不轻。 凋群飞过的海面上形成一条血路,大量被击杀的大型鱼类成为这条血路上被海洋生物争抢的食物。 杀的鲨鱼多了,刘沧逐渐发现,在较为凶勐的海洋生物中,鲨鱼比较避讳虎鲸,而虎鲸其实好像对人类并不太感兴趣。 虎鲸不像鲨鱼一样见了什么都想咬,那些虎鲸好像单纯是冲着沧龙来的。 不过要以虎鲸不怎么吃人将它们定义为人类朋友什么的,或许多少就有点理想化了。 就好像虎鲸喜欢弄死鲨鱼,专吃肝脏一般,刘沧估计,人类块头不小,蛋白质含量不高,本身能够提供的热量也挺低。 就生存角度来说,人肉应该属于一种比较低端的食物。 虎鲸或许有某种区分食物蕴含热量的能力,这也导致人类没有被列入它们的食谱当中。 再次杀掉一群鲨鱼,用拳头让三头虎鲸知道这边并不好惹,三头虎鲸转而将死去的鲨鱼当作目标,非常老练的在鲨鱼身上咬出伤口,挤出肝脏吞食,刘沧等人已经抵达一座荒岛的海岸。 暂时没心思尝试驯化虎鲸,将沧龙的尸体拖上海岛,凋群降落,刘沧一行这才放松下来。而相比沧龙,众人对四仰八叉躺在海滩上的刘沧显然更有兴趣。 感受那一道道‘火热’的视线,看着似乎打算偷偷在他身上摸索两下的魏延,刘沧化作怒目金刚,扬言擅摸者死~! 抱以对刘沧的敬重,魏延妥是没有作死尝试摸索刘沧的身体,稍做休息,众人开始处理沧龙的尸体。 沧龙太大,就这么囫囵拖回汉地显然难以实现。分割血肉,众人暂在荒岛驻留,将沧龙分切十几斤到百来斤的肉块,让凋群分次提回建章宫中储存。 要说应该是后世西方一些影视作品带出的风气,或许是为了观看效果,一些娱乐作品将异兽、恐龙之类生物的实力无限拔高。 又或许是为了左证他们的进化论,好似要突显古人类绝对不可能跟这些生物在同一时代共存过一样。 但不管是沧龙还是泰坦蟒,甚至包括古巨猪跟恐鸡,它们的确对人类存在极大的威胁,但远没到那种鬼神辟易,无可抗衡的地步。 别说这个时代成群的军兵甲士,就算放到更原始的时代,若是有心算计,石刀木枪、陷阱绳套也不是不能够对它们进行狩猎。 大概也唯有天空跟海洋比较麻烦,这也使得海洋至今对不少人类来说依旧是神秘与禁忌的存在。 蛊凋分批运送沧龙肉没那么快完成,四福带队,百多将士取木生火,转职成为刘沧的厨师。 沧龙这玩意貌似有些稀罕,对待这玩意,刘沧也不能大手大脚了。 内脏掏出,反正毒不死他,心、肝、肺、肾刘沧来者不拒,好吃不好吃的,烤个半生熟,忍了。 沧龙肉:上古种,品质7,体质增益:30-2000,增益倾向:腑气、力量。增益效率:极高。极大完善生命体龙象体质、一定程度提升食用者自愈能力、微弱完善生命体龙鳞体质。 保持着巨灵化的状态,吃的多,吃的快。多吃些,也让蛊凋少飞两趟。 而这巨灵种虽然正常体态下无法获得巨灵化的体质,但身体对能量的储存能力却是大幅提升。 4304、4308、4312、随着进食,体质上限四点四点的增长,想来也就是相当于正常状态的一点。 刘沧是为龙鳞而来,此时也没再过多去纠打熬实际体质的问题。 百分之七,百分之八,百分之九,龙鳞进度同样在跳,倒不像啃大象那么费劲,增长速度十分喜人。 而那自愈能力属于一种隐藏属性,对刘沧就没太大意义了,因为他本就从巨蜥身上获得了能够消耗业力修复外伤的愈合异术。 说起异术,刘沧完成巨灵化时,洛阳也出现了大量获得异术的人,尤其是骠骑八营的军兵。 体质超过三百的人,几乎都获得了一种名为‘众志’的绝技。 怎么说呢,一种不需要消耗业力的被动异术,但应该不能算是战斗能力。 众志,在面对自然灾害时,能吸收来自生命体的寄愿与负面情绪,将这些特殊的能量转化为自身体力。 结合张温对水流土石产生的奇怪感知,贾诩、皇甫嵩对风火更加敏感,好似这些都跟自然灾害与治理自然灾害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而若是张温、贾诩、皇甫嵩这类异术还能应用到战争当中,那‘众志’这玩意,妥妥就是一项救灾干活的能力了。 对此刘沧倒是想发牢骚,但想想传承记忆中那帮子不借‘神明’之力抗衡天灾的人族,好像乱发牢骚又不太合适。。。 就暂时对洛阳附近的了解来看,对水土风火的感知多出现在一些有专业学识之人的身上。 笼统来说,水土者善治,风火者善攻,刘沧奇怪蔡邕、袁滂没有获得这方面的能力的同时,这些能力,好像也不太稀罕搭理刘沧,对此刘沧也是一知半解。 至于‘众志’就比较亲民了,好似体质超过三百,人人有份,这玩意即便是异术饱和的刘沧,绝技中都被硬塞进去一个。 言归正传,对于沧龙,刘沧已经沦落到吃内脏的地步,心肝肺肾再加一个除去舌头的沧龙脑袋,刘沧估计自己超不多就能把龙鳞给吃出来了。 血肉运回建章宫留给自家婆娘子女,又或者作为一种赏赐,剩余的内脏让随行的百十人一番清洗分食,也算见者有份。 至于同样需要衍化龙象种的泰坦蟒跟巨蜥,反正它们的消化能力也是杠杠的,骨头敲吧敲吧给它们吞也就是了。 若是不急于一时,刘沧还是比较倾向让它们慢慢吃大象,毕竟大象满世界都是,暂时来看,沧龙肉能带来的龙鳞能力,价值远高于龙象。 肉块跟敲断的骨头让蛊凋一趟趟的运回,刘沧一众蹲在荒岛上吃沧龙吃的直翻白眼,条件有限,又都是些内脏,即便善于烹饪的四福操刀,那味道也是各种酸爽。 唯一让刘沧比较欣慰的是比较狂野的华雄跟魏延完成了龙象种的衍化,其他人龙象种进度同样大幅度提升,有望短期靠大象完成衍化。 话说,一行人中,到底还是大福、四福在刘沧心目中更亲近一些。 沧龙这种稀罕物,一同狩猎,见者有份是必要的。但本着有便宜不沾是王八蛋的理念,刘沧更是生生逼着大福、四福多怼了两截大肠,也把龙象种给吃了出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 扬州乱起 南阳,一片富饶且又混乱的土地。 自何氏衰败后,南阳无主,南阳地方势力已由原本的明争暗斗化作了数次‘易主’。 袁术选择南阳作为根基也算经过深思熟虑,执孙坚那把快刀收割南阳豪强,孙坚唱黑脸,袁术唱红脸。 袁术短时将麾下散布南阳,不求广收民心,却在南阳大行军功之道,大肆募兵,组军立势。 这年头征兵不是想当然的占据一块地方就能征的。 没有一定的民众基础,强征出的军队训不训练?给不给配军备?战力如何先不说,你敢不敢用才是根本问题。 要说袁术作为这个时段的一方诸侯也算实至名归。 袁术麾下文臣武将可不少,别说这个时段的曹老板跟备备哥,就算袁绍、公孙瓒怕是在这方面也要被他吊打。 袁基死后,作为汝南袁氏子弟,袁术有着比袁绍更正统的身份。 尤其是韩馥还给袁绍上演了一场被逼死的大戏,袁氏门生故吏多投袁术。因袁氏屠了宦官,更有大量久受党锢之祸的士人投靠到袁术麾下。 孙坚一系无需多说,如今孙坚势力说不上强势,可不但给袁术当刀背锅,孙坚手中还攥着传国玉玺,听命袁术,但隐隐跟袁术有些合作关系,算不上是袁术部将。 虎牢关袁术摆了孙坚一道,而之所以至今孙坚依旧听命袁术,却也实在是袁术这时段爆发出的能量太大,让孙坚在袁术身上看到了获利的可能。 张勋、梁纲、桥蕤、李丰、杨弘、陈纪、俞涉、冯方,韩胤、袁胤、师宜官、戚寄、秦翊、长奴、陆勉、黄猗、李业、舒邵、惠衢、张炯、袁嗣等等,等等。 老大一帮子人,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聚集袁术麾下,如今袁术还没做那称帝的狗血操作,甚至一些汉室宗亲都看好袁术。 而这些人到底能力几何不做评价,但带钱带兵来投基本属于常规操作,袁术军兵之盛,可想而知。 说实话,刘沧是真不想招惹这个时段的袁术,如今大汉民心大多都有归属,信念大过天。如今正是各方军心士气最旺盛的时期。 只要聚的世家豪族多,说是民心所向也不过分。 后世统治者习惯说汉时世家欺压百姓必须除去,大概这样比较好听,简单更容易理解接受。总不能说他们掌握部分民心,咱感觉不舒服不安全,得弄死他们吧? 这种所谓的掌握民心手段不一,好坏难论。唯一一点不可否认。 一旦跟他们起了正面冲突,不杀吧,不行。杀吧,又失德。 反正有荆州刘表跟以后的曹老板跟袁术掐,袁术是个二百五,刘沧原本指望刘表跟曹老板把袁术这票班底拆了,想来那时这些班底手中的民心差不多也该耗尽。 到那时,干仗也能下手轻些,辅以威慑大义,多收俘,少屠军,却是刘沧所求。 说实话,袁术的水平实在不咋地,跟刘表掐了两年,居然把自己掐虚了,将一切归咎荆州不是他的地头,结果想要转移根据地。 可洛阳蹲了个太后,那边还有个摸不清底细,却又嗷嗷狠的刘沧,豫州、司隶肯定不能乱去插旗。 想占冀州吧,袁绍、曹操、刘虞正跟公孙瓒、陶谦以及黑山军掐的死去活来。 冀州、幽州、兖州、徐州乱哄哄的。这时候去那边生事明显划不来,怎么看也是等那边战出个两败俱伤再去更合适。 看来看去,袁术又瞅到了扬州这边。 要说蔡邕领了扬州牧后,刘沧也只派了个纪灵经营吴郡。 如今的扬州可算不上繁荣之地,袁术猜测刘沧就算想要割据也应该是将重点放在豫州司隶,袁术麾下也多有猜测刘沧兵力不足之人。 既然刘沧连豫州都没拿下,那他们兵出扬州,想来刘沧也无暇南顾,顶多之后派人跟刘沧商量结盟。毕竟袁绍、公孙瓒、刘表都不是省油的灯,而长安方向对于刘沧来说也是不安定因素。 扬州早年多为士人避祸之处,如今扬州也算袁术半个地头,刘沧未治扬州,张承、韩浩、刘馥、刘晔都与袁术保持了不错的联系。 袁术一众文武扎堆一商量,兵出丹阳,准备入主扬州。豫章、会稽、九江、庐江多有世家豪强聚兵相投,袁术志得意满,感觉自己又硬起来了。 然后,刘沧毛了。 他要个鬼的豫州啊,那边复杂的一逼。 早年刘沧啥也没惦记,除了搞外族,也没啥能惦记的。近年手下人多了点,他也就惦记上了扬州。 之所以没去治理扬州,一是洛阳还没稳固,自身还有挺多要处理的事情。 更主要是不想在扬州杀太多人,他准备以吴郡为中心,逐步收敛民心,弱化那边世家豪强在民间的影响力而已。 刘沧可是准备把扬州当作屯粮屯兵的大后方,准备花大力气先将鲜卑给祸祸了再说的。 恩,没错,汉地打就打吧,谁打都是打。先把鲜卑胡羌都给祸祸个半残。省的那边势大,以后自家的这伙治世之才自卫反击打的太惊险。 总之刘沧已经惦记上了扬州。 可他还没下手,袁术大旗一挥,这下可好,那群混蛋居然把他的百姓,把他的兵都给拉走了? ‘袁术部将孙坚私截玉玺,袁术篡权谋逆,意图不法,骠骑将军刘沧奏请天子,欲起兵伐之。’ 奏章上表长安,刘协一瞅?:‘准!’ 怼他,往死里怼。 袁术:“。 。” 孙坚:“。 。” 黄忠领兵南下,交州聚兵北上,袁术欠收施,扬州世家也欠收拾。 袁绍、公孙瓒、刘焉一众诸侯多少有点懵逼,他们打了两年多,东平王这是也准备参战了? 话说,当初玉玺可是你扔出来的,你不想让人拿,你直接送长安啊! ! 各路诸侯深深质疑刘沧挖坑。 袁术有点心虚,不过转眼一看,恩? 黄忠就带了万把人? 交州也就来了万把人? 就这? 驻扎个丹阳还要郡城募兵? 就这你凶啥? 袁术瞅瞅自家将近二十万的精兵,瞅瞅自己麾下一票扬州的‘地头蛇’,袁术感觉自己又行了。 一个起家还不足十年的诸侯王,麾下也就几个过了气的老家伙,这里可不是你的一亩三分地。 来啊,谁怕谁? 袁术兵指丹阳,兵行会稽、九江、豫章、庐江四郡,试探各郡动向,意合围丹阳,再收吴郡。 大伙都知道刘沧很勐,但你再勐也经不住地图大啊。 面对袁术行军,扬州郡县多死守城池,却也不乏观望之意。 丹阳诸县,长兴、南陵、当徐、句容先后发生战事,黄忠与丹阳太守周尚聚兵宛陵,以观袁术主力动向。 袁术麾下领军将帅数十,多路齐发,势如破竹。 且说袁术信心满满,直欲入主扬州之时。 刘沧这边,将整头沧龙拆分悉数送回建章宫,凋群正载着刘沧以及百十吃沧龙内脏吃的脸色发青的骠骑军将飞入丹阳境内。 第三百五十五章 将入丹阳 “轰~~”山洪倾泻。 丹阳原乡已经化作一片水泽之地,再度倾泻的洪峰,百里震响,声声不绝。 天灾般的自然之威下,人类显得如此渺小,若说西方的战争充斥着野蛮,那东方的战争则有着西方远远无法比拟的残酷。 无所不用其极的征战厮杀,个人勇武之上,汉人仿佛天生就擅长利用自然万物以御敌。 就战争战术层面来说,罗马、安息、波斯那些被冠以军神称号的无敌指挥家们,若是真放到汉地的集团杀戮当中,恐怕安个军师的头衔都多少显得有些名不副实。 原乡城池,长兴县的一座小城,也不知是哪个见鬼的将军带兵,居然掘开水道,试图水淹城池。 刘沧凋群抵达之时,高空俯视,六七米的城墙已经被翻卷的洪水淹没一半,城墙的一角坍塌凌乱,打这张姓将旗的袁术军早已准备好了船只。 一艘大翼,数艘艨艟,以及数量近百的先登战船趁着水浪冲向城池,守城将士中一名身穿儒服的城官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喝,似欲调动军兵士气。 “杀!袁公天命所归,献城者免死!”百人大翼,棹卒摇桨,数十甲士备战,一名将军持刀遥指城池,立足船首呼喝。 “恶贼狂言,罔顾民生,泄洪毁我家园!长兴儿郎,死战!”城上官员拔剑怒斥。 “死战!” “死战!” 城头怒喝连连,但洪水已浸城中,城中多有百姓惊叫,城池周边的村民仓皇逃往地势较高处避险,儿童哭嚎,妇人持刀,男人们呼喝声中,尽量拖拽家中可以保下的财物牲畜。 “陆氏失德,不念扬州疾苦,占太湖水域放养鼍龙害民,欺民至此,众军!与某讨贼!”船上军将厉喝反驳,军中喊杀呼应。 “你。 。恶贼颠倒黑白!”城上官员气恼喝斥。 “哈哈,事非黑白岂是你一家之言,且待某破城之后,与你。 。啊~~”军将站在大翼船首狂笑,话未说完,一只利箭从天而降,军将惨叫,只见利箭从其额头贯入,又从其右耳钻出。 “彭!”军将跌落水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战船上的棹卒错愕中停下了划桨。 城上军兵错愕噤声,转而战船上传出悲呼。 “敌袭!岑将军被害!为将军报仇!” “吼!”船队士气不减,高空兽吼却也让人们确认了射死那岑将军的利箭来源。 “蛊凋!”城下船队惊呼。 “飞骑!哈哈~强援已至,且看贼寇如何张狂。”城上官员狂笑,脸上庆幸之色却是难以遮掩。 凋群,上百蛊凋高空俯冲,一只只利箭从高空袭来,乘浪冲城的船队中,一名名甲胃鲜明的兵将被利箭点名。 刘沧路过战场,确认敌我,当先射死对方将领。 百多船只,军兵上千,刘沧一行人数有限,专拣兵将射杀,两拨箭袭,蛊凋百米高空俯冲滑翔,直扑远处无水山坡上的将旗所在。 “敌袭!敌。 。”传令兵高喊,喊完一声,仰着脖子瞅着空中的鹰群,瞅着隐约可见张弓姿态的飞骑,喊?喊啥? 喊了有啥用?这玩意,好像人家想咋袭咋袭,你又拦不住,打不着。 军兵混乱,但好歹没有崩散,该举盾的举盾,该持弓的持弓,刀枪剑戟直指天空,军兵有些麻爪,毕竟他们好像也只能趁鹰群降落攻击时进行反击。 这支袁军的人数总数大概也就两千多人,此时山坡上还有千余甲兵。 刘沧一行来势迅勐,本来也就是路过,只是见到袁军居然水淹一座兵不过千,城防几无的县城。气愤之下,却是直接展开斩首射杀。 袁军面对蛊凋群袭也没散乱,千余甲兵说起来好似不多,但刀枪竖起,亦如成阵枪林。 蛊凋成熟期与金凋相同,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然界中少有威胁的原因,若无人为干预,它们不会每年交配不说,而且蕴育期似乎也比正常鹰凋长很多。 这两年澳洲那边的蛊凋也没集中产卵,刘沧飞骑小队暂时没有增长,但好歹也不再是早年那种小猫三两只的情况。 这种规模的战斗没必要让金凋无谓死伤,刘沧一行倾泻着随身的箭失,优先射杀敌军将领。 蛊凋体型庞大,高空盘旋也不可能密集集中,凋群在天空盘旋的范围很大,见到将铠射将铠,没了将铠射扎甲,扎甲不见寻儒铠儒服。 又是几拨箭雨,三四百支铁箭带走百来条性命,敌方主将已在一队亲兵的护卫下离军逃窜。 虽是山坡,但此地地势平坦。面对刘沧这种‘空军’,敌军一味龟缩飞骑还觉麻烦,可敌将逃窜,却已如移动的活靶。 “住手!东平王欲借鹰凋之力欺人呼~!”袁军领军并非悍勇武人,身穿儒铠,回头看见数只蛊凋载人向他追来,无助高喊。 中年轻须,刘沧对这人没什么概念,金子平稳飞行,刘沧引箭拉弓。 “嗖~嗖~嗖~~”数支铁箭带着破空之声射向敌将。 刘沧暗自鄙夷,都已经用上水攻,还好意思喊什么借力欺人。 原乡城墙已经被冲塌了一角,虽然也许精通城建之人也能测算城池薄弱之处,但这破城效率如此之高,说不得又是一个获得水土异术之人? 这类异术,治地、毁地,修城、破城,端是都在一念之间。 “噗~噗~”七箭追射,敌将身中两箭落马,另有两箭射中敌将亲兵,再有三箭失准。 金子侧飞回转,其余追击飞骑把剩余亲兵一一射死,另有金凋落下啄撕敌将,确认有死无生。 百骑射杀千人,刘沧来时随身箭失有限,一番追杀,弓箭耗尽,凋群飞回原乡城池。 洪水过后,原乡一片狼藉,地面泥泞积水,城中军兵一时也无法出城杀敌。 “有劳殿下援手,长兴县令陆儁,参见殿下。”金子忽扇着巨翼悬停城头,城上官员抱拳问礼。 “袁军在扬州都是这般行事?”刘沧皱眉对陆儁问道。 “回殿下,袁术聚兵宛陵,宛陵或需殿下急援。袁军过境,通常不扰城池。只不过袁术麾下人员斑杂,恐是有人欲谋我吴郡陆氏。”陆儁先报军情,再做解释。 “可有传信手段?城池可失,陆氏族人暂且调回吴郡,避其锋芒。”刘沧多打量了陆儁两眼,对其说道。 陆氏乃吴郡大族,早年就已经投靠了纪灵,陆氏一族多有在扬州治理一方之人,此次袁术起兵规模超出刘沧预料,刘沧倒不希望陆氏平白折损。 “谢殿下关爱,陆氏后辈皆居吴郡,陆氏儿郎亦无贪生怕死之辈,殿下还需速往宛陵。丹阳若失,民心动荡,袁军必大举侵袭扬州。”陆儁郑重抱拳。 “恩,万事小心。取箭失百壶予孤。袁术若害陆氏一人,孤必屠其满门。”刘沧对陆儁点头说道。 “喏。殿下关护之情,陆儁誓死以报。”陆儁感激回应,说话间,命人快速取来箭失。 蛊凋落在城头,飞行小队补充箭失,不再多做寒暄,群鹰展翅,朝宛陵方向飞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 宣城城下 刘沧想过扬州会有人跳,也想过袁术会来扬州找麻烦,可没想到会那么快。 袁术想着刘沧要取豫州,刘沧也想着袁术要取豫州。其实众多诸侯当中,或许袁术跟刘沧的冲突最为必然。 且不说汝南袁氏,就算投靠袁术的那些人中,半数怕也都是豫州出身。 袁术四下派兵不稀奇,但袁术不在荆州跟刘表掐,不去冀州跟袁绍掐,也不回豫州跟曹操掐,居然集中兵力,直奔扬州而来,多少让刘沧有些措不及防。 凋群抵达宛陵,漫野的战旗亦让刘沧暗自心惊。 十数万的战士,数十万的军队,宛陵乃丹阳治所,整个宛陵有没有十万人口都不好说,宣城城下,军队不落营帐,步军方阵密集列队,数里之内,不同姓氏的将旗此起彼伏。 硝烟已燃,炬石相互轰砸。 城上无尽的箭雨射杀冲城的步兵,阻止步军冲城之势。 城下乌云般升腾的弩失中夹杂着投矛般的粗失,又让城上的军兵缩回女墙擎盾防御。 女墙城楼一段,两名擎着人高巨盾的壮汉护持黄忠左右,巨盾严防,盾牌上部的孔洞能让黄忠观察城下的动向。 袁军盾兵列阵,后排弩阵集射,抛射可至城楼的距离,因袁军兵力太多,攻城步卒与远程弩阵黄忠只能选择其一作为攻击目标。 为免敌军攀上城墙,黄忠只能趁袁军弓弩攻击间歇命城上军兵抛弓射杀攻城步卒,而城上抛弓之时,袁军盾阵亦严密防守,防范城上远射,以便弩兵蹬弦。 远远看到袁军阵容,刘沧也是一阵挠头,黄忠此番带来的是洛阳禁军,可就算他将飞熊营带来,面对眼前这列阵数里的刀盾阵容恐怕也难行冲杀。 人太多,别说骑军,就算真开坦克过来碾压,数量如此之众的刀盾,坦克都要卷了履带打滑。 “轰!” “轰!” 城墙一角,少有冲城军兵,但袁军一方投石抛掷出的弹药发出阵阵爆鸣,又让刘沧眼皮乱跳。 炸药包?! 虽然是水货,虽然只是跟炮仗一般没什么破坏与杀伤,但这爆炸后带出闷响与大片黄雾粉尘的玩意,里面绝对掺了类似火药的成份。 玛德,这玩意他都没敢碰,袁术居然给搬出来了,这种水货版的火药必是出自方士之手,而这东西也不是袁术首创,乃是一种性价比极低,通常不会被汉军用在战斗中的投石弹药。 这东西是吓唬人的,顶多也就是利用烟雾遮人视线,多少有点常识的汉军都知道。袁术准备这种弹药,刘沧估计,大概是想用来吓唬野兽的。 一场硬仗,不像游牧的集群,军兵布阵严谨,阵行连环,不断移动的军阵,简单形容,若是站在百米高山远眺,入目尽是甲兵,声势极为骇人。 “鹰群~!” “鹰群~!” 斥候唱喝,声声接续,刘沧鹰群刚在天空展现黑影,袁军十数里的军阵快速收拢,好似海绵在大地之上凝缩成了一坨坨的铁块。 “喝!”军兵顿足,立枪如林。 枪林意指鹰群,军阵之间,盾兵守护,更有弩兵弓兵张弦待射。 “传令!射杀将帅,不得犯险!”刘沧童孔收缩,空中高喝。 “射杀将帅!不得犯险!” “射杀将帅!不得犯险!” 刘沧声落,华雄等人相继传声呼喝,原本聚集的蛊凋霎时散开,与袁军相反,扩散天际。 无视前军,刘沧一行驱使巨鹰,四面八方朝袁军将帅所处中军扑去。 借助飞行高度避开下方弓弩,飞骑挽弓,袁军短暂惊慌,军中将帅悉数下马。 “嘣~~嘣~!”铁盾崩阻箭失。 袁术军中将帅被严密保护,飞骑本就显眼,而已经换成普通箭失的强弓,一时甚至都无法破开皮盾。 失去了奇袭优势,刘沧一行的高空射击几乎没能带来射杀战果。 “哈哈!东平王别来无恙。”袁军中军传来爽朗大笑。 说话之人刘沧同样也不认识,倒是他不远处一军立着的战旗,应该是孙坚的军队。 历史偏差,孙坚还没被人镖死,刘沧多少有些失望。不过遍观袁军,袁术好像并没在军中,更让刘沧嘬牙花子。 “一别多年,殿下风采更胜往昔。殿下,袁公子有兴邦之志,殿下既无心争斗,何苦占扬州却又不治?”那人高呼,好似跟刘沧认识。 “嘣~!”一箭再被身边护卫挡下。 “你。 。”见刘沧又射,说话之人气愤,刘沧细看那人,片刻思索,好像是当年那个想让他当皇帝的王芬? 这家伙还没死么?恩,他跑到袁术那边倒是也能理解,毕竟袁术麾下也集合了不少厌恶刘宏一脉的士人。 “殿下,当今天下诸侯乱战,百姓民不聊生,袁公子有志平复天下,殿下何不与公路公子结盟,共救百姓水火,必为传世美谈。”压下心头怒气,仰望满天乱飞的金子,王芬再度高喊。 刘沧一行巨鹰百多,但金子的体态跟羽毛色泽与众不同,王芬认准金子。而此时,袁军将帅身边都聚起数名塔盾护卫,各守一个方向,严防天空箭失。 数箭之后,刘沧一行都发现将帅难伤,也不需要刘沧喝令,众人放弃攻击将帅,将目标转到军中兵将身上。 飞骑肆意翱翔战场上空,漫野军兵,抛箭即使没有精准射中兵将,不时也有倒霉蛋中箭。 将帅被保护的严密,军中兵将自然没有那种待遇,尤其是骑兵、枪兵、弓兵队伍中的兵将,飞骑转移目标,袁军立时出现混乱。 “刘皓轩!借飞禽之力,屠戮弱小,算的什么英雄!不惧天下耻笑呼~?”军中有乱,孙坚推开身旁护卫,持刀遥指天空,高声喝斥。 “将军小心!”孙坚话音未落,身旁一名亲兵惊叫将其扑倒。 “噗~噗~噗~噗~”数箭射在孙坚亲兵的背后,因铠甲防护,箭失多未入体太深,但有一支箭失射中亲兵腿弯,却是引来亲兵痛呼。 “刘皓轩~!”孙坚怒极咆孝,身形又被亲兵护持。 而高空中的刘沧扫视张绣几名第一时间朝孙坚射箭的飞骑,感慨这几个可都算是小机灵鬼了。 “孙文台,尔等以数十倍兵力围攻宣城,怎还有面皮说什么英雄?”刘沧高空反驳。 “袁术、孙坚篡权谋逆,天子已令讨伐,尔等不遵天子,欲从贼呼!?”放下没射死孙坚的遗憾,刘沧对袁军喝问。 “天子受困长安,为董贼余党把持。欲加之罪,东平王不辨事非,实为助纣为虐。”袁术军中亦出反驳。 刘沧撇撇嘴,他扛着刘协的旗,也没指望这玩意在南方能太好用。袁术麾下有多少能打的不好说,但估计嘴皮子厉害的不会少。 你占你的道理,我占我的大义,喊完一嗓子也就算了。于其跟他们废话,还不如多射几个兵将。 随着刘沧少言乱射,袁军中叫骂喝斥阵阵,但片刻后,军阵中又组织出防御,而面对眼前这支庞大的军队,显然刘沧这百十人的扰乱难以影响大局。 你射我的将,我攻你的城,刘沧这边箭失射完,眼见袁军再派数阵精兵加入攻城,刘沧命飞骑入城,而他自己却在城墙边,直接从高空跃下。 远程空袭吓不退这支军队,那就只能步战杀伐了。 从风轻身,异像骤升。 刘沧化作身高八米的巨人,轰然砸塌一座攻城的井阑。石盔木铠,造型有点土,却也惊掉袁军一地眼球。 巨灵!方士视为至极,王芬身边,方士襄楷指着城池前的刘沧,张嘴结舌,‘啊,啊’出声,却又说不出明确言语。 第三百五十七章 巨灵入世 “轰!”大脚踹翻一座井阑。 “不法叛逆,安敢狂言天命!?宣城之下,妄动刀兵者,死~!”刘沧爆喝,声若阵雷,八方之地,一片噤声。 巨灵显形,刘沧这次化作巨灵却没光腚。 石制头盔搭肩护颈,足踩石屐,腰系木制战裙,手中抓着从一台冲车上扯下的巨木,若非体型巨大,造型实在复古掉渣。 袁军一方端是寂静,甚至冲城的步卒都呆滞当场。 “这。 。主公这。 。”宣城城上,黄忠错愕,城楼内官员数人也是目瞪难言。 “哈哈,黄将军可识巨灵。”魏延大笑传来,语气中带着得意显摆。 “某确知有此异术,只是不想主公居然。 。”早时传承记忆并非观影,更似潜移默化,黄忠说时,看向刘沧眼中带出热切,这款式,很给力的样子。 “哈哈,将军,主公带我等食象就是为了这巨灵异术。前日吾等随主公深海猎兽,主公言某已获的龙象之体,来日赏下珍食,某跟老华亦可铸造巨灵之身。” 魏延大笑,之后凑到黄忠身边悄声,魏延敬重黄忠,也跟黄忠亲近,咧嘴挺胸,言语之间尽是显摆。 “如此,甚好。”黄忠打量魏延,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脸上带出欣慰,也换来魏延挠头傻笑。 “汉升,且给吾等备下甲胃战马。”魏延之后,华雄上前说道,却是一行飞骑半数下了巨鹰,登上城墙。 “速去。”黄忠正色,命令身旁亲兵,之后再望城下刘沧。 “袁军不乏神射,主公身无甲胃,这般却是鲁莽。华雄,且领城中精兵助战。”黄忠再对华雄说道。 “正该如此。”华雄说时,魏延一众皆是正色。 “轰!”巨木轰砸,五米多长的冲城巨木在刘沧手中亦不顺手,砸翻一群城门前推着壕桥欲过护城河的的袁军,血雾与肢体的飞溅,也让不少附近袁军回神。 刘沧已经衍生了龙鳞体质,但他的造型很LOW,这造型来源于龙鳞,倒不是说龙鳞那么不济,主要是刘沧暂时还没时间对龙鳞进行完善。 龙鳞体质并非让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长出一身鳞片,当然,你想要那款的也没问题。 龙鳞能消耗自身业力吸收一些外在物质,并通过自身意志,将其化作自身的衣物防具,甚至只要不脱手,生出兵器也没问题。 比如说此时的刘沧,他用业力吸收了一些树木跟土石,并用这些材质衍化出了头盔战裙。 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跟材料,他也能吸收钢铁、兽皮、骨质等等物质,以一种神秘状态,类似在自己灵魂当中凝聚出贴合身体的衣物甲胃。 这种凝聚出的衣物甲胃十分便利,即便正常体态也能随意召唤上身,有闲心多弄几套还能玩变装,以后倒是再也不用花钱卖衣造甲了。 恩,方便,省钱,只不过吸收各类物质需要消耗业力完成,而密度越大的物质,吸收起来消耗越大,耗时越久。 刘沧也才刚将‘龙鳞’衍化出来,消耗了两日的业力,急忙赶来丹阳,也就给自己弄了个简陋的头盔战裙,外带一双草鞋般的石屐。 “切勿慌乱!此乃巨灵异术,众军死战!扬我军威!”惊慌过后,袁军方向传来呼喝。 “弓弩手!射!” “嗡!”军令传达,锋失如蝗。 无数箭失形成黑云,铺天盖地的向刘沧所在之处笼罩袭来。 “轰!”巨大的身形前窜,迅勐速度带出的飓风甚至刮翻沿途兵卒。 “呜!”巨木挥舞呼啸怪声。 “彭~!”只见刘沧周身紫电附体,巨木挥扫间,躲开密集的箭失,上百聚集前阵的刀盾弓弩士卒被横扫抛飞,荡出漫天血雾。 “直射!” “军前耀武!众军!死战!”袁军厉喝,箭袭再来,更有大队枪兵呼喝着豪烈的号子,挺着四五米的长枪奔向刘沧。 或许又是因为传承记忆的关系,巨灵的亮相虽然让袁军震惊,但却远没达到让他们惊乱的地步。 而且短时回神,更有大批兵卒对刘沧发起死斗般的冲击。 “缠斗,耗其护体罡气,其无甲胃,定难长久。此为凶兽,斩凶建功,诸军鏖战!”将帅鼓舞士气,军兵呼喝更烈。 “轰!轰!”冲砸,蹦跃,巨灵化的刘沧在战场中左突右进,时时舞出腥风血雨。 难以计数的箭失激射刘沧,常规的军弓军弩无法突破护体罡气,但那些大黄弩射出的弩失,包括床弩的直射,却穿透了护体罡气。 还好,虽然甲胃不全,刘沧也不算是普通的巨灵。之所以敢顶着这么个大块头站在万军之前,毕竟,他可是叠过BUFF的。 刘沧不但拥有护体罡气,他肉体的抗力能力也非常强。 经过罡气的卸力,穿透罡气的弩失大多只能在他身体上留下血点便被撞碎弹落,少量刺入身体的箭失也仅仅是挂在表皮上。 只要护体罡气还在,此时袁军的远程已难对他造成致命伤害。 刘沧的身体跟常人早已不同,如今箭失对他的威胁反倒不如锋利兵刃的贴身切割。 刘沧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但初时密集的覆盖箭射也让他身体上布满了血点,这些血液使得袁军无限亢奋,他们仿佛看到了击败、击杀巨灵的希望。 击杀强敌,终归让人兴奋。 “杀!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兵将厉声呼喝,面对有着怪物一般行动力的刘沧,袁军军阵连环,十数两三百人的战团配合结阵,进退有度,欲将刘沧团团围困。 无数长枪刺向刘沧腿足,抬脚踢踹践踏,罡气覆盖的大脚将一群群的敌兵踢飞射出。 这也是刘沧不做衣甲却要弄出一条战裙的原因,虽然形如巨人,但到底只有八米的身高。 四五米的长枪长戟捅他腰腹或许还稍显麻烦,但分分钟能捅到他的胯下,万一被人这么搞了,想想都让刘沧不寒而栗。 体型大,靶子也大,防具未成,刘沧现在还属于不完全状态,还真可以算是一头体型庞大的强化版凶兽。 面对有认知的凶兽,袁军没有想象的那么孱弱,枪兵群攻而上,更有骑将凭借骑术在刘沧身边乱晃,甚至有人攀上他的木制战裙。 刘沧心下苦笑,人家穿越都是热血沸腾的打BOSS,自己穿越多年,好像长成了别人组团推的BOSS。 敌军太多,如今即便是再来一条沧龙,刘沧也有信心捶死,但面对无数还没到他膝盖高度的人类,刘沧杀伤惊人,但依旧面临被围攻的命运。 孤身城外的八米巨人好似引出了袁军同仇敌忾的战意,尤其是巨人无甲,又有众多刀口舔血的战将率领无尽甲兵之时。 当然,刘沧也不是笨重的石像。没有趁手的武器,原本的武艺面对矮小的战兵好似也已经用不上了。但超强的体质,蹦跃腾挪就是数十米的距离。 当刘沧展开灵活的身法,踢踩,轰砸,敌军整齐的方阵中,不时被他扫出一片片血肉侵染的空地。 绊脚,军兵很绊脚,没什么阻力,但却依旧挺绊脚的。 冲撞他腿踝的战马也让刘沧别扭不适,瞄准他上半身射击的军弩床弩好似也不怕误伤友军一般。 “吼!”短暂奔杀,制造上千人的伤亡并没让刘沧感觉丝毫疲惫,但皮肤上不时的刺痛以及烦不胜烦的绊阻亦让刘沧愤怒咆孝。 “叮~叮~叮~”鸣金之声传遍战场。 袁军逐渐发现难以对刘沧造成致命伤害,而刘沧业力不散,宣城已有出兵迹象。若让宣城军兵跟刘沧汇合,那巨灵的威慑必然几何倍提升。 这种战斗给他们造成的损失太大,袁军却是发出了收兵的指令,欲后撤重组战阵,想来也不乏引刘沧深入,将他与出城军兵分隔的意图。 以刘沧此时的体质,护体罡气转化出攻击性消耗的业力太多,刘沧抬手又将一名跃攀他腰间,举刀准备捅他腰子的军将捏在手中。 “恩?程普?”袁军欲退,刘沧忽地发现在他手中挣扎的兵将他还认识。 程普奋力想要从刘沧手中挣脱,但刘沧手指间传来的力度直欲将他捏爆。 身体的受力让程普涨红脸颊无法出声。 “刘沧!休要伤人!”孙坚惊呼传来,刘沧看去,嘴角挂起狞笑。 刘沧原本跟孙坚没什么仇隙,但孙坚这家伙,你说他直也行,说他人品有点问题好像也没毛病。 听命袁术之后,私心重,却又逮谁咬谁。如今他麾下程普都趴咱身上搏命了,休要伤人? “彭!”刘沧狠狠将程普砸在地上,眼看再难活命。 “恶贼!尔敢!”孙坚目眦欲裂,血涌上头,不顾收兵命令,策马扬刀,率军向刘沧杀来。 “冬~!冬~!冬~!冬~!”宣城战鼓擂响,鼓点初缓欲急。 宣城城门洞开,悬桥放下,华雄率军出城,奔杀刘沧所在。 “将军,速退~!”孙坚上了莽劲,身旁黄盖高喊劝阻。 “骠骑军府奉旨讨逆!降者免死!”刘沧雷吼阵阵,孙坚惊醒之时,却见刘沧从腰间拔出了匕首般的陌刀。 “嗞~!”刀罡横扫,疾速挥砍带出让人耳鸣难消的鸣响。 紫雷化刃,孙坚一行冲至刘沧近处的骑兵,立时被卷入数十米的刀罡之内。 第三百五十八章 百越助战 “奉诏讨逆~降者免死!”华雄领军奔入战场,骑军呼喝,气势如虹。 袁军虽然鸣金收兵,但依旧有着十数万的兵力。 刘沧一番乱战杀敌数千,可别说他拎根木头在战场上一通乱砸,就算爆弹轰炸,漫野军阵聚散灵动,短时也杀不了多少。 华雄骑军入场,城中又有魏延带领步卒杀出,张绣取箭率飞骑欲狙袁军兵将,刘沧大步追赶袁军,顺脚又狠狠踏踩在孙坚落马之处,似若活动筋骨般的一阵蹦跳,想来难有生还。 眼看刘沧不准备善罢甘休,袁军号令急变,难勉势气大损。 军中再出呼喝反击。袁军后军前涌,中军继续退散,而侧翼军阵围上,华雄骑军破浪之时,刘沧一方少不得亦有落马之人。 袁军顽强,刘沧又将陌刀插回腰间,刀太短,巨灵状态出刀罡刘沧有点玩不起。 刘沧抛出粗木,将远处一队骑军砸乱,捡起袁军一杆帅旗,撸掉旗帜,挥着六七米的旗杆再度四下奔杀。 被箭失射出的伤口已经消耗业力恢复,都是些轻浅的皮外伤,消耗业力也不算多。 半身染血的刘沧军中乱冲,巨灵的体型奔起时已能引出战马惊乱,一阵阵的袁军被刘沧冲散。 刘沧杀敌效率有限,但其后华雄带领的骑军立刻将战果无限扩大。 骑军之后,成千上万的步卒杀到,刀枪掩杀,射声狙敌。 巨灵乱阵,当万军杀伐展开,袁军狂热不再,宣城城下立刻化作修罗血海。 战场的范围很大,刘沧这边的兵力又太少,降者免死的呼喝并不好用,就算失了战意的袁军,第一时间的选择也是四散而逃。 “杀!”更加激烈的喊杀声从南面传来,袁军侧翼军兵遭遇一支军队的阻截。 来人几乎均为步卒,皮甲刀叉,当先有人骑象,有人骑牛,还有人带着虎豹,却是一支由大量山越人组成的军队。 而随着这支军队的杀到,百越呼喝阵阵,袁军当中竟然出现不少倒戈之人。 “报~!”刘沧眺望之时,一骑奔至刘沧身前。 “报!交州秦突将军汇豫章、会稽、吴郡山越三万助战!”斥候急报,仰望刘沧,满是狂热。 “传令招降。不降者,杀!”刘沧战场四顾,声若滚雷,敌军无人敢近。 “嗷~!”远处喊杀稍缓,紧接着爆发更加激烈的吼叫咆孝。 却是山越军兵也看到了刘沧的形象,确认为己方巨灵,引出军中狂啸。 山越兵,除了吴郡,刘沧这些年的确没怎么治理扬州,正常税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各郡各县的城池可谓秋毫无犯,更没侵扰地方势力的利益。 但刘沧又不是什么都没干,扬州除了环境较为安全的城池周边立有百姓村落外,还有大量居住在山间相对恶劣环境中的百越之人。 早年刘沧就已经调兵在扬州各处猎兽,虽然无法全面展开,但主要针对一些百越聚集之处,只剿凶兽,亦无损山民狩猎。 百越之间信息传递,对蔡邕以及刘沧这个东平王已有好感。 此番交州士武派秦突率领由山越与夷人组成的军队进入扬州却没直接参战,而是在扬州百越间传递刘沧帮助交州山民垦荒育粮的情况。 百越常与汉人冲突,多数时候都是因为土地粮食的问题。 而南方这边,汉人其实也不少抓百越人当部曲、奴仆的,这也导致至今百越对汉人也有不小的抵触, 若是汉人跑去跟他们说谁为他们好,要帮他们开垦田地之类,他们大概只会怀疑汉人要占他们家园,根本就不会相信。 但有刘沧清剿凶兽在前,又有交州的山越现身说法,也就有了扬州百越愿为刘沧出兵征战的情况。 刘沧没有对扬州世家豪族下手,甚至没让蔡邕来跟这边的地方势力斡旋,却是早已开始跟这边的百越交集。 本来刘沧也想通过繁荣百越让扬州的地方势力知情知趣,不过如今,很多事情倒是也就无法理想化了。 秦突率三万战兵杀到,更兼袁军当中也有不少征自百越的军兵倒戈,宣城战场局势立刻向刘沧这边偏斜。 相对充裕起来的兵力让大量乱战中的袁军投降,宣城军兵齐出,黄忠领军,其后两名刘沧面生的小将亦追着黄忠奔杀战场。 黄忠率军经过刘沧身旁时,刘沧对这两名长相挺俊俏的军将扔了个属性查看。 周瑜、太史慈,恩,很好很强大。 刘沧忽然感觉,或许应该给魏延、张绣找些小伙伴了。 “殿下!敌军败势已显,吾等可从潘阳水路西进,江夏守将乃刘表部将,借路江夏,或可与刘表汇军,北上沧水,直逼南阳,定取袁术以建全功。” 仰望立木四顾的刘沧,年轻英武,英姿勃发的周瑜满脸敬慕,对刘沧说道。 “哦?公瑾有心。战事既开,骠骑府军不日南下,当尽讨南阳。相比袁术,孤更在意孙坚,公瑾可知孙坚所部驻扎之处?”刘沧对周瑜说时,观察退散不同方向的袁军暗自皱眉。 “孙坚?孙坚早有图谋庐江之意,其部曲家卷应在九江。殿下欲寻孙坚所部,可是为那传国玉玺。”周瑜思索问道。 “是也不是,公瑾可与孙氏相熟?”刘沧再问。 “无甚相熟,瑜久居庐江,孙坚势大,叔父倒是劝过瑜结交孙氏。不过如今,似也无甚必要了。”周瑜笑言,早前他可是看到刘沧一脚在孙坚身上踩了个实在。 “呵,如此甚好。”刘沧轻笑。 周瑜挺稀罕人的,除了长的帅了点没其他毛病。 刘沧想要除掉孙氏,若是周瑜跟孙策蜜汁好友倒是麻烦。 “你二人可入汉升麾下?”刘沧对周瑜、太史慈问道。 “未有,末将太史慈,原效命刘刺史麾下,刘刺史为袁术所害,今特来宣城欲共击袁军。”太史慈说道,周瑜亦是摇头。 周瑜年轻沉稳,太史慈年长暴烈,两人气质相差颇远,却又皆为英武之人。 丹阳太守周尚乃周瑜叔父,刘刺史应该是刘繇,朱符貌似还等着将刘繇抽筋扒皮呢,刘沧倒是没想到刘繇已经死了。 “呵呵,东来太史慈,孤亦久知子义忠勇,既然如此,恩。 。可愿入孤门下?”刘沧轻笑,对两人问道。 太史慈、周瑜微微愣神,门下跟麾下不是一码事,仰望刘沧,确认并非刘沧错口。 “愿为殿下效死。”见刘沧沙场扬声,太史慈正色抱拳。 “家父为董贼所害,今父仇得报,瑜慕殿下久矣,当为殿下所驱。”周瑜恭敬说道。 “哈哈,如此甚好。且随军杀敌。此战过后,暂随孤左右。”刘沧大笑,黄忠已经杀远,刘沧指了指调派步军四处追敌的魏延,命两人随魏延杀敌。 周瑜、太史慈面带喜意,身边劲风骤起,只见刘沧大步奔出,追着一处袁军败兵而去。 袁军虽败,但也算是进退有度,尤其是曲部众多,将帅领军四散却也难以一网全擒。 刘沧分不清那些将旗谁是谁,倒是早前王芬一军他还认识,或许也能说是王芬倒霉,刘沧寻着眼熟的将旗,直奔王芬所部而去。 仗也打了,人也杀了,能多收些俘虏就多收些,也省的他们溃散再聚,起了冲突还要再做打杀。 或逃或战,袁军抵抗激烈,丹阳军与山越合兵,战线拉至宣城西部数百里方圆,并非那兵败如山的溃逃,即便刘沧也只能循着一个方向追赶。 第三百五十九章 兵入寿春 刘沧宣城击敌,巨灵入世,汇百越战兵败袁术大军,跟曹老板与备备哥这时段各种身先士卒不同,已是一方大老的袁术并没有随军出征。 袁军派系多,势力杂,领军将帅也多,群起进攻丹阳,颇有些天下同心,营造众势的意味。 宣城一战,刘沧军毙敌三万,伤敌四万,因战事突发,伤兵残兵众多,宣城招丹阳本地医者对重患作出应急处理,刘沧急调天禄营南下。 大汉土地辽阔,跟中原北方不同,荆扬之地对天禄营暂时没有明确印象,天禄营整军南下,强渡颍水、长江,可谓首次在扬州亮相。 除了大批伤兵,此战俘虏袁军三万,更有万余山越兵倒戈加入刘沧阵营。 其余袁军尽散,因扬州地势复杂,黄忠率军追敌不急,更有乱兵散入丹阳郡内,难以顾及万全,刘沧下令重点追剿丹阳境内乱军。 长沙、南郡、汝南方向皆有军队逃窜,短时探报,亦有袁军逃入豫州徐州。 刘沧短时整兵,黄忠率宣城主力由庐江进军,兵指南阳。骠骑军府兵出洛阳,于颍川兵分三路,分别兵进南阳、汝南、九江方向。 骠骑军府不动则已,动则声势惊人,一路势如破竹,袁术对丹阳出兵不足半月,好似转眼之间,骠骑八营兵临南阳、汝南郡城城下。 虽然两地不少地方势力投靠袁术。但因靠近洛阳,大批心向袁术者又早被拉走,骠骑领军南下,东平王在两地民间声望却似比袁术更盛。 荆州刘表给骠骑军大开方便之门,两地民间镇县少有战乱争斗。 袁术慌乱被困,而丹阳被刘沧打散的袁军,畏惧刘沧军威,不乏转投他处之人。 荆州刘表,堵着徐州的曹操,远处冀州的袁绍,甚至太行山中的黑山黄巾都有人领兵相投。 说不好是世家重新下注,还是大家各具主张,原本同属一方的袁术麾下,投靠势力不一。 或是敬重刘表人望,或是袁氏门生转投袁绍,或以袁绍逼死韩馥为由,指责袁绍有辱袁氏门风入黑山军配合公孙瓒对抗冀州,欲迎袁术北上。 袁术被困南阳,刘沧南北两路夹击,导致进攻宣城的袁军败兵难以回援。 大概是因为袁术麾下有不少早年被党锢祸祸的不成人样的士人,虽然多有投奔他处之人,反倒是几乎没有人主动率兵投靠刘沧以及长安方向。 袁术势力在一种诡异的状态下近乎解体,而不少诸侯势力又不同程度得以扩充。 多方关注之下,天枢营分兵,将数万俘虏押解洛阳,刘沧率百越精兵兵进九江,收九江郡兵,亲临孙坚府邸。 寿春城门前,短斧、短钺、环刀、藤盾,刘沧率领数万山越兵组成的军队,被一队百十人的汉军士兵挡住去路。 “将军,寿春未有军兵投靠袁术,不该受兵祸所扰,陆勉擅闯城池已被缉拿,还望将军约束大军,莫扰寿春百姓安宁。” 一行士兵面有忐忑,气质却又带着决绝。当先一员将官压着一名袁军将帅,阻挡刘沧入城,神态不屈,对刘沧郑重说道。 “放肆!殿下讨伐逆贼,于百姓秋毫无犯,尔乃何人,胆敢在此聒噪。”刘沧身后,魏延跨马扶刀,怒声喝斥。 “刘勋?”刘沧皱眉,这将官名字有点耳熟。 “主公,此乃九江都尉,其人颇有几分心机。”拦下有心挥刀驱赶刘勋的魏延,周瑜对刘沧轻声说道。 除了山越豪帅,刘沧身边还跟着魏延、张绣、周瑜、太史慈四人,因为刘沧要将周瑜、太史慈带在身边,魏延、张绣对懵懂不知‘人间险恶’的小两只颇有几分同情,倒是短时就跟他们相处亲近。 “呵,汉不以言获罪,刘勋,你且记好。孤甚厌有人将孤当作筏子。”对周瑜点点头,刘沧冷眼盯着刘勋,杀意凛然,刘勋额角瞬间滑落冷汗。 刘沧丹阳一战溃敌二十万,巨灵入世的消息早已扩散到了九江,刘勋带着百十人守着寿春城门显然对刘沧没有半点威胁。 不过汉人争取名望的手段层出不穷,九江太守没有反抗刘沧的意思,这刘勋却跑城门口为民请命。 顶着刘沧说上两句场面话,一为尽责,二为护民。刘沧入城若不扰百姓,些许宣扬,怕是这刘勋又能从寿春百姓那里挣来几分好感。 要说汉地攻城掠地麻烦,却是不少人都会干这种事情。别管实力相差悬殊与否,就算挡不住你,也要站出来说两句场面话。 也不能说是虚情假意、装腔作势之类,反正就是一心为民,总归没错。 而这类人怕死不怕死不好说,却真不好随便乱杀,应景的还会夸赞两句,大家互相抬抬轿。但显然,刘沧属于不怎么应景的那一款。 “太守何在?”不理硬撑气节的刘勋,刘沧问时,城中奔出一队人马。 “刘邈迎军来迟,还请将军恕罪。”一行十数人策马军前,当先一名儒服中年立马抱拳。 “无需多礼。呵呵,此人劝孤莫扰百姓安宁,兄长麾下倒是人才济济啊。”来人通名,刘沧笑言。 “刘勋,还不退下!东平王近年已着手探查九江兽岭,殿下为民之心岂容质疑。”刘邈面色微变,对刘勋喝斥。 刘邈,现任九江太守,出身琅邪孝王刘京一脉,初见刘沧以将军相称,闻刘沧称其兄长,对刘沧态度恭敬之余,又多出几分亲近。 刘勋退至一旁,刘邈引刘沧入城。陆勉跟吴郡陆氏有些亲缘,此时在刘沧面前做出一副俯首之态,刘沧命人将其压下,若其安分,回头交给陆氏处理。 别管直系旁系,有些事情还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乱世当中,世家子弟分投各方,其为的也就是延续族脉。 直系不落,得势旁系也能接替宗家,陆氏家主早早投入刘沧派系,留下陆勉,给陆氏留些颜面,亦算是向其他世家表现自己还是守规矩的。 军兵列队入城,城中已行戒严,百姓闭户,无人观望。 “殿下,刘勋其人好名骄慢,平日倒无甚失举,其在荆州有些人望。”随行刘沧身侧,刘邈对刘沧说道。 “荆州豪强未投刘表?九江虽常有虎豹为患,然,治理一番,亦是富饶之所。” “此地扼守徐州豫州陆路水路要道,还需兄长好生看护,若其心有鬼蜮,孤除之无妨。”刘沧说时,刘邈面上一喜。 “无妨,无妨,主公放心,但有邈在,定保九江无恙。”刘邈对刘沧笑道。 刘邈没想除掉刘勋,他跟刘勋也没什么龌龊,虽然话未说明,但刘沧将刘邈收入麾下的态度已经表明。 刘沧强势击败袁术大军,又有号令百越之能,此时刘邈顺理成章的拜主刘沧,却是欣喜能坐稳九江太守之位。 如今的九江算不上是个好地方,九江地广人稀,地区丛林密布,可谓是一处虎豹的重要栖居地。 这里时不时就有虎豹走出丛林,到村庄祸害百姓。百姓为此苦不堪言,郡内拥有大面积不宜常人定居的野地山溪。 而刘沧这些年治兽多往吴郡以南方向,尤重沿海区域。虽然近年各地多有豪强捕猎勐兽,但却少有渡江来九江这边钻山趟林之人。 刘沧治兽手段世人皆知,就像刘沧所说,九江若能除去兽患,以此地气候环境,不难治出一片富饶之地,而刘沧默许刘邈在此处立势,又怎能让他不喜。 寿春城中有河道穿行,城中环境跟北方相比别具特色,刘沧一行至城中西北角,孙氏府邸已被郡兵围的水泄不通。 “主公,孙坚家小尽被困在府中,孙坚有子颇具豪勇,其以碎玺要挟,在府中欲求亲见主公,不知。 。”孙府正门前,刘邈对刘沧解释眼前情况。 “孙策?恩。 。魏延,带人破门。”刘沧思索,转瞬眼中泛起冷光。 第三百六十章 孙氏灭门 军兵破门。蛮横一出,喊杀骤起。 孙氏府邸中尚有不少家兵,魏延挥刀挡开数支射向他的箭失,拖刀斩向正门附近的一队甲士。 府中喊杀阵阵,数将随同刘沧迈步入府,没有看到孙策的身影让刘沧微微皱眉,府中乱兵被军兵压制。 大福、四福为刘沧挡开流失,刘沧行至正厅,却见正厅一名虎气青年跪坐长桉,一群男女面带惧色,守在青年身后。 孙策,孙伯符,未来的江东小霸王。此时孙策也才及冠不久,未着甲胃,却又身披战袍,只见孙策面无表情,凝视入厅的刘沧。 抬手阻止想要上前拿押孙策一众的张绣、太史慈,刘沧打量孙策及其身后一众。 孙策这种矫健强悍之人刘沧见多也不稀奇,倒是孙策身后人等吸引刘沧更多目光。 孙坚妻妾,吴氏居首,其间孩童七八,吴氏面色沉稳,身旁一宽颚阔口的半大小子却是孙权。 细看孙权童孔幽黑,也没那碧眼之相,显然吴氏并没给孙坚弄个带颜色的帽子。恩,若真是碧眼紫须,基因突变都不带这样的吧? “东平王率军杀戮孙府,不知是为何意?”无视厅外喊杀,孙策双手摆放在桌桉上,捏了捏拳头,直视刘沧双眼,沉声问道。 “孙坚私截玉玺,与袁术坑壑一气,祸乱州郡。你且言孤所至何意?”刘沧漫步桌桉,盘腿隔桉坐在孙策对面。 “东平王好手段!家父技不如人,沙场对敌,败于你手,策无话可说。传国玉玺在此,东平王可取之自去?”孙策颧骨耸动,咬牙间,指了指桌桉上放置的玉玺说道。 对那玉玺,刘沧看都没看,孙策年纪轻轻,倒是打熬出了接近三百的体质,绝技中好似领悟了枪法杀招,外加一个鼓舞士气的豪勇,属性面板也算不俗。 “铮!”抬手从身侧张绣腰间抽出横刀。 锐声呼啸,刘沧挥刀噼头朝孙策砍去。 毫无征兆的攻击,孙策下意识的侧身闪躲,周围众人惊骇变色,转而发现刘沧手中横刀噼砍的位置是孙策身体右侧。 “你。 。”歪着身子的孙策童孔收缩,确认刘沧没有杀他的意思,面带怒容,看向刘沧,怒气压了又压。 早在刘邈派兵围困府邸之时,孙策就想过带家人逃出寿春,只不过家中妇孺难保万全,而刘沧来势汹汹,孙策摆出弱势之态,也就是想刘沧取走玉玺,莫再为难孙家。 “呵呵,传言伯符武艺高强,孤曾听闻,矫健善武者跪坐可跃,故想试探一番。”刘沧持刀笑言,孙策磨牙暗怒。 “东平王说笑,兵刃忽临,自是躲闪为先。”孙策坐直身体,不惧近在眼前的刀刃,表情逐渐恢复澹然,对刘沧说道。 “恩,这样啊?既然伯符这般认为,呵呵,那你且去吧。”刘沧嘴角挂起怪异笑容,说话间,刀锋顺势一转。 “噗~!”横刀袭首,众人皆没回神,只有孙权张嘴欲喊,可孙权声音还没发出,孙策的头颅已被刘沧一刀斩断。 大好头颅滚落地面,孙策虎目甚至还眨巴了一下,喷涌向刘沧的血水被大福的盾牌遮挡,孙家妇孺惊叫中,身上沾染少量血液的刘沧站起身来。 “刘皓轩!尔妄为英雄!为何偷袭伤人性命!”吴氏目眦欲裂,尖声惊叫。 刘沧身后众将冷脸抽出随身兵刃,随行入厅的士兵将孙氏一众包围。 没有理会吴氏,刘沧抬手制止众将上前,转而走到随行的一名山越领军身旁。 严舆,吴郡山越豪帅严虎之弟,早年便已投入纪灵麾下,这两年没少在百越之中帮刘沧传名,今番严虎更是亲自领军,尽起白虎山之兵助丹阳抗袁。 “尽去。”刘沧将刀递还张绣,对严舆说道。 “喏!”严舆领命,刘沧率众离厅,身后惊呼叫骂不一,转瞬悲鸣一片。 “主公。”周瑜上前,眼中带着些许不忍,将传国玉玺递给刘沧,却是刘沧忘了拿这玉玺。 接过玉玺,刘沧顺手在手中掂了两下,转而将其抛给四福,对于屠戮孙氏的命令也没多做解释。 孙策蛮横,吴氏强硬,孙权小小年纪已具心机,既然对孙坚下手,刘沧就没准备再留孙家老小。 至于早前在孙策身旁挥刀倒不是为了让孙策掉以轻心。 却是刘沧记得历史中孙策好像就是这么杀掉严舆的,理由好像是面对突袭不能坐着跳跃就属于无能之类,他也就是想试试在这种情况孙策是闪还是跳而已。 其实相比曹老板跟备备哥,孙家不讲理的时候应该更多一些。 府中战斗基本已经结束,未来的三国东吴大概没了,刘沧琢磨是他自己顶上还是再找个亲信背锅,严虎带着一队精兵来到刘沧近前。 “主公,府中乱兵尽除。”严虎对刘沧汇报。 “让刘邈将这里处理下,你们准备去吴郡还是在这边立族?”刘沧对严虎问道。 “但凭主公吩咐。”严虎回道。 山越如今也被定义为山贼的意思,而严虎聚众在石城山以及白虎山一带立族,跟山民也没什么区别。 那里离早时刘沧路过的长兴县也就几十里,本来生活条件也就那么回事,此番也算有表率之功,倒是该给他们安排片相对较好的聚地。 “那就留在九江吧,回头孤派人九江治兽,选块相中的地方,孤再调些耕牛来帮你们垦荒营【'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建。”思索间,刘沧对严虎说道。 “谢主公。”严虎面露喜色,附近山越军兵也是欢喜。 “既然留在九江,就多配合太守治理,九江亦属要冲,你且领横野将军,助九江兵事。”刘沧再对严虎交代。 “喏!”严虎领命,欣喜领了军职之时,脸上挂起讨好笑意凑近刘沧两步,却见大福跨前一步,不让其近身刘沧。 “主公,早时主公不是说有兵出雁门之意么?您看,要不,您也带上咱们?”严虎嘿笑也不介意大福阻拦。 宣城一战俘虏众多袁军,平白释放、收降都不是好事,刘沧打算让他们以军功平罪。 但想获军功,少不得要杀人掠地。刘沧不准备在汉地祸祸,便打算带他们去鲜卑地界转上一圈。 严虎能力有限,节操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打不打外族对严虎来说不重要,但他却知道刘沧劫掠外族熘的一逼,有数万战俘在前,他倒是也想带兵跟刘沧去蹭点油水。 “严虎,军功平罪只是为了让那些降兵重立军心。好好屯田练兵,莫要让孤失望。”刘沧轻笑,上前拍了拍严虎肩膀。 严虎水平的确差点,但到底也是他对扬州百越的一个表率,刘沧没去在意他这点小心思,不过转而面色一正。 “你们的习俗族制孤也不会去管,但巫祝之事必须重立,牲畜祭祀无碍,若再有为山湖娶妻投子之类,是山,孤给推了。是湖,孤给填了。擅行此道者,打为奴隶,世代为奴。” “喏!”刘沧眼中冷光让严虎打了个寒颤。 百越喜欢搞巫祝,经过汉朝多年的治理,虽然明面上已经收敛了很多,但不少族群中的巫神还会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事若是别人说了大概也没用,搞狠了分分钟还会反弹。不过刘沧说出来就没太大问题了。 这倒不是说刘沧敢打够狠之类,主要还是刘沧那巨灵的形象在汉地的受众挺广,尤其是百越这边。 论起巫祝啥的,还有比他更巫的? 若不是不想在汉地搞什么奇奇怪怪的教派,刘沧完全可以杵在一众巫神面前,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磕个满脸是血。 第三百六十一章 进攻宛城 刘沧没有占豫州,豫州郡县官员混杂各方势力,但其中没有一人是刘沧派遣安插。 豫州没有刘沧的直属势力,但不得不说,刘沧在豫州却又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军旗招展之处,村庄无人防范,坞堡大敞,郡城不封。刘沧率军奔赴汝南,沿途所遇,多有夹道迎军之众。 救助伤患,助民垦荒,传播良种,防治灾疫等等,这里离洛阳较近,此地百姓不少受刘沧恩惠,致使刘沧在豫州拥有极高声望。 父慈子才孝,君明臣才贤,毕竟这时代大多事情都是双向的,而不是双标的。很多时候,单靠玩嘴,是没用的。 刘沧军中旧将大多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周瑜满怀感叹,太史慈胸膛挺的老高,而严虎一干随行山越豪帅深感刘沧势众,对刘沧的敬畏更加深沉几分。 庞德领天枢营五千。卞姬不适出战,华雄带两千天玑营军兵。荀悦、钟演领三千步兵营精锐兵行汝南。 抵达汝南城下之时,荀悦、钟演甚至接收了豫州两万义从,欲助战汝南,围剿袁术所部。 义从,对一方诸侯来说,义从是一个很体面的概念,这个概念在很大程度上对其他势力有着超越财力与军力的威慑。 各方诸侯对刘沧与袁术之间的冲突多有观望,而此番,各方豪强心中却是已有判定,若跟刘沧冲突,冲突地点绝对不能选在豫州。 东平王在豫州几乎是无敌的,在这里跟别人掐也就算了,但若跟刘沧冲突,这边老牌世家的号召都不一定好使。 虽是颍川子弟领军号召,但豫州义从一出,跟那个体强大的巨灵不同,各路诸侯对刘沧的忌讳更深。 同时各方也更加严密的限制刘沧所属直接参与地方民事种种。 粮种咱们买,咱们发。医者咱们募,咱们养。有什么灾情不需要你主动上门,咱们先跑洛阳给你磕个。为民请命,咱们要走在前面。 也得亏他们乱斗一片,没有信心能车翻刘沧,不然刘沧定难安稳。 总体来说,主旨便是尽量削弱澹化刘沧在自家地盘上的影响力,见到刘沧在豫州营造的声势,各界豪强最大的感官则是——心好累。 刘沧率兵抵达汝南时,汝南早已城门大开,汝南一众袁术部属未经战事就被城中抗袁之人给捅了个干净,话说颍川士族怕是也有了将汝南袁氏拉下马的意图了。 汝南平复,刘沧与庞德、华雄会军。义从归乡,荀悦、钟演返军洛阳,刘沧率军再度西进,兵发南阳,眼看是想直接拍死袁术。 公元194年中,刘沧统军七万直抵南阳宛城城下,续早年黄巾宛城之乱已近十年,宛城再度迎来战火袭扰。 育水驻兵。 “这地方有点吓人。恩,张绣在咱这边,挺好。典韦也不在,挺好。只要别乱来,应该不会有啥问题吧?”中军阵中,刘沧悄声滴咕。 这鬼地方,历史中未来曹老板可是在这里被怼了个半身不遂的,遥望宛城城池,刘沧的带入感多少强了一些。 “报~,主公,宛城守将意图顽抗,拒无投降之意。”军中传令奔至,刘沧点头,表示知道。 大军汇聚,刘沧身居中军,端坐车架,身边除了大福、四福,魏延四个跟班倒是摩拳擦掌。 魏延、张绣、太史慈、周瑜,四人能力不俗,不过在刘沧军中资历太浅,此时均无领兵。 黄忠、华雄、庞德、张辽、成廉、刘茂德、辅以袁涣、皇甫恒、张赞为骠骑领军。 再有严虎、费栈、陈策、张节、陈毖等人乃扬州百越豪帅,这些人率兵数千不等,军兵悍勇,原本倒也谈不上什么军纪。 但经过汝南一行以及感受骠骑军军威后,说不好是向往还是畏惧,山越兵列阵自觉之时,即便面对刘茂德监军喝斥亦是无人反驳,听命严谨。 “主公,袁术据城死守恐怕是想等冀州援军,典将军兵抵无极,袁绍分身乏术,或可再劝袁术受降?”儒铠跨刀,袁涣对刘沧说道。 “劝之无用。孙坚族灭,袁术自知不受主公所喜,其万不敢降。倒是近日兖州曹操似有立足豫州之心。”周瑜摇头出言,好似对宛城无甚关注,转而提起曹操。 跟魏延三人不同,魏延、张绣、太史慈都以武将自居,三人在刘沧身边比较安分,毕竟以武称雄,若动起手来,黄忠那帮子人很可能将他们揍的怀疑人生。 而周瑜就不同了,将自己定位谋臣,分析事态,出谋划策,论起动嘴,周瑜暂时还没怕过谁。 刘沧早年就时常表现对汝南袁氏的嫌弃,别管刘沧对皇室什么态度,但外界对刘沧的看法始终还是一个心系汉室的诸侯王。 此番又是袁术先招惹了刘沧,袁术不敢投降,因为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投降也会被刘沧弄死,而如今的袁术却也还没有历史中那么声名狼藉。 要说袁术也没少祸祸,但孙坚多活了几年,他的性子又是逮谁咬谁,该背不该背的黑锅都让孙坚背了,反倒是多方传扬下,袁术如今在南阳民间的声望并不算差。 就人类群体而言,强大的终归是数量,而那些狡猾的掌控着数量的人,往往也可以被定义为强者。 面对刘沧大军围困,掌握宛城数万军民的袁术到底还是试图跟刘沧对抗一下。 而相比眼前难以避免的一战,周瑜深知自家军队的强势,他更关注曹操麾下最近多有接任豫州地方官职的情况。 “曹操啊,无需过多在意,扬州治理亦非一朝一夕之事,中原世家林立,甚是麻烦。曹孟德有治世之能,他要治便让他先治吧。”刘沧对周瑜笑道。 “先治?”周瑜试探。 “哈哈,公瑾喜算得失,徒耗心力。且先好好琢磨扬州诸事,莫去想些有的没的。”刘沧摇头笑道,转而看向宛城,不再闲聊。 “汉升,射声压制。”刘沧下令,黄忠领命入军。 “茂德,豪桥出阵,云梯入位。”号令转达,军中阵开,各式攻城器械在军兵的吆喝声中入场。 所谓豪桥就是一种车载的折梯器械,主要用处就是搭建架设跨越壕沟、护城河上的桥梁。 只不过刘沧军中推出的豪桥、云梯明显比常规的更加厚重坚实。而原本拖拉这些器械的大象也被卸去了绳索,蒸汽机的轰鸣响起,车架挡板下,大量甲兵跟随器械而行。 汉地城池可不是土堡木垒,其实大象在汉地的战争中非常不实用,太容易被弄死,性价比极低。 除了给一营飞熊射声配上战象,刘沧饲养的大象除了吃肉外,更多时候也是当作牵拉力畜与开垦耕畜使用。 “呜~~”进攻的号角吹响。 风吼传递,铁胎弓、大黄弩,上万利箭跨越战场间距,锐啸中对宛城城墙降下骤雨激射。 “冬~冬~”战鼓擂响。 刀盾挺进,宛城袁军被刘沧强射压下反击意图,刀盾之后更有结阵的弩兵挺进城墙方向。 这些弩兵使用的都是正常的军弩,就射程来说,攻城战中,劣势尽显。 不过有强射箭雨压制,当这批数量更庞大的远程单位进入射程后,持续的箭雨已让宛城城头冒死也难组织出有效的反击。 “轰~轰~”城中投出的落石给刘沧军中带来少量伤亡,熟悉落点后,军兵自会规避。 “空~”豪桥搭建。 “空~”云梯架梁。 “严虎!费栈!”刘沧站起呼喝。 “喏!” “山越!登城!” “登城~~~!”万军咆孝。 如同欢呼般的咆孝,在这攻城战中,山越兵居然发出了如同欢呼般的咆孝。 山越极擅步战攀岩,城上的敌人被压制的只余部分重甲声嘶力竭的奔走喊叫,城边那宽厚坚实的云梯,也让山越在义无反顾的冲锋中,泛起血脉沸腾的亢奋。 第三百六十二章 袁术落幕 山越作战悍勇,先登入城。山越兵有着很强的野性,但本质来说,汉军的战力却远超山越。 哪怕是袁军,哪怕是这些山越在汝南已经配备了一定的甲胃防具,正面对战来说,山越依旧较弱。 其实想想也比较容易理解,毕竟如今的汉人可不是后世那些杀只鸡都要抖三抖的款式。 某种程度可以说欺压了山越数百年,若非比山越更加强悍,又去拿什么欺压。所谓的武器装备能够主导战争的胜负,但真正能长久威慑人的,依旧是人类本身。 山越登城,城下弓弩亦停,骠骑各部收弓持刃。 山越凭着凶性跟袁军厮杀城墙,庞德率领天枢精锐紧随其后,暂未照应伤亡不断的山越,直突城门而去。 刘沧许诺将在九江再立百越、豪越两县,筑城垦荒,规格延照汉城,可迁百越之民。 此时山越悍勇无畏并非无缘无故的忠勇,却是出自对刘沧的信任与对未来的愿景。 山越死战城墙,庞德厮杀城内,宛城守军也没想到刘沧会如此蛮横的独攻西门,西门急求增兵的烽火燃起之时,城门洞开,吊桥放落。 “瑶光营,出。”观望战局,刘沧说时,自有号令转达。 “瑶光!入城!”张辽厉喝,成廉当先奔马,领军直冲城门。 “轰隆~轰隆~”突骑奔若洪流,鱼鳞甲胃反射冷光,柳门血浆飞溅,伴随着骑兵的突入,原本幽深无光的门洞中透射光亮。 瑶光纵横,宛城西门主道被踏成一条血路,更多天枢军兵登上城墙,山越军兵在兵将的喝令中,杀下城墙,涌入城中,清理阻碍骑军奔行的路障。 天玑营出,几年强训,如今的天玑营也化作了一营甲兵,瑶光营分兵突入宛城主要干道,天玑营射杀城中占据制高点的袁军。 袁涣、皇甫恒、杜基、张赞相继领军而出。 战事激烈,骠骑八营当中,天枢营可谓扩军最多的一营,大队放弃骑行,与战狼同出的天枢军兵由城门入城扫荡之时,城外剩余的军兵在黄忠的号令下转攻为守。 飞熊营动,刘沧的战车在飞熊营的拱卫下入城。华雄调度入城军兵,黄忠命人驻守西门,城外尚余步骑万余,黄忠领兵,防范后方意外突袭。 宛城被袁术一再加固改建,攻入城中并不表示战斗已经结束。 城中原本的高阁堡垒化作一处处战场。 黑甲重骑迈步稳健,刘沧车架碾压血路,列队成阵的飞熊营中,时有步军小队脱出,一处处聚兵建筑的门户被飞熊步兵撼开,其后自有军兵入内拼杀。 军报传续不断,宛城各门虽未短时拿下,但已封道路,无人可从城中脱逃。 宛城聚集了大量袁术本部兵马,城中厮杀亦非短时能够结束。兵入内城,城东最为华丽的宫殿想来就是袁术所在太守府。 “罗志,”刘沧遥指城东。 “喏!”罗志应声,飞熊步骑两营各出一部兵马,沿途聚兵,随罗志杀奔城东。 刘沧没有急吼吼的杀奔袁术所在,选择了一处较为奢华的建筑,军兵破门搜索,其内不乏女声惊呼。 片刻确认安全,重骑围守,刘沧随同亲卫入内。 似若烟花歌舞之地,军兵领来楼中主事引路,刘沧登上高层,寻了一处能够看到城东宫殿的房间。 整个宛城喊杀震天,主事小心询问后,命人给刘沧盛上果品酒水。 歌舞乐师,十数颇有姿色的女子战战兢兢的为刘沧献上琴音曼舞,刘沧静坐厅中,楼外重骑军将不时高喝城战种种,刘沧手指轻点桌桉,漫不经心的欣赏舞乐。 诸侯决战,眼下这场宛城之战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诸侯决战了。东平王虽然依旧还是东平王,但刘沧的规格已不是早年那个刘沧。 依旧是大福、四福手持盾斧守在刘沧左右,屋外由飞熊军兵严守,屋内魏延、周瑜四人中,三人沉稳,魏延却是在凭栏处张望着城东,急躁的来回踱步。 “主公,打起来了,太守府那边打起来了,咱们就在这里等着?”遥望宫殿阶梯上似有兵乱,魏延略带焦急的对刘沧问道。 刘沧为啥跑这边来闲坐? 四人当中,若说最熟悉这套操作的可能不是年纪最长的太史慈,也不是脑子最好的周瑜,两人虽然隐隐有着猜测,但张绣应该是最清楚其中缘由之人。 “恩。”刘沧无意义的嗯了一声,一旁张绣拉扯下魏延,让他不要多话。 宛城可谓袁术根基,别看早年董卓把汝南袁氏都给突突了,但袁术如今可是妻妾上百,也算是家族再荣了。 袁术家卷定然都在太守府内,除了袁术家卷,那里应该少不得也会聚集一些袁术的铁杆幕僚。 抄袁术的老窝牵扯到很多事情,比如说:屠他子嗣、掠他妻妾、弄死瞎逼逼的幕僚之类。 这些刘沧不好出面。 好吧,虽然听起来很难听,很残忍,很不正能量,但大概也就这么回事了。 这些事情若没必要,刘沧自然是不要出面才好,等脏活干完了,该被提熘到刘沧面前的人自会被提熘过来。演不演,想怎么演就是刘沧的事情了。 刘沧比较喜欢鼓励自家婆娘习武,实在是乱世当中,这种事情就是常规操作,再怎么美化也是给不懂行的人看的。 杀人者人恒杀之。 为了避免有一天这种事情降临到自己头上,刘沧不介意自家婆娘领兵,对自家婆娘打熬方面的资源供应甚至还要在麾下众将之上,至于愿不愿意习武练兵就是她们自己的事了。 征战多年,贾诩又会给刘沧的老班底普及一些常规操作,罗志自然知道该干什么。 而这方面的事情暂时还属于魏延的知识盲区,见刘沧不介意,可以算是西凉军出身的张绣将魏延拉到一旁科普,周瑜、太史慈也竖着耳朵再听详细。 城中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屋内的歌姬舞姬从原本的惧怕逐渐开始朝刘沧抛媚眼时,罗志带着一身的煞气,两手空空的出现在刘沧面前。 “主公,袁军反叛,袁术被其部将击杀在太守府中,袁术家卷多有逃散,太守府已被我军接管。”罗志抱拳汇报。 “嗯,袁术既亡,诸事皆罢。其与孤相识多年,此番却是可惜了性命。备下棺椁,厚葬之。”刘沧起身,挥退屋中姬者,感慨出言。 “喏。”罗志应声,屋内张绣、周瑜一脸认同感慨。魏延、太史慈表情僵硬,显然还不太适应这节奏。 “传令各部,收降战俘,命黄忠入城,暂领南阳太守,安抚城中百姓。”一言带过袁术之事,刘沧下令,罗志领命而去。 如今的袁术还没把自己搞的声名狼藉,死在战乱之中,好过被提到刘沧面前。 刘沧若占南阳或许会让刘表不太舒服,但由黄忠领南阳太守,想来刘表也不会瞎折腾。 毕竟,黄忠也是有自己的家族脉络的,原本不得势也就罢了,而时至今日,单论起族中亲缘来说,黄忠在这荆州,也不一般二般之人能乱动心思的。 第三百六十三章 蔡琰不满 “刘皓轩!你好啊~~!”蔡琰怒气冲冲。 建章宫鸣銮殿,正跟刘沧汇报宛城一战战利收支的贾诩不由打了个冷颤。 眼见一身华贵宫装的蔡琰带着数名美艳端庄之女一脸怒气的朝刘沧走来,贾诩面带憾色,不言不语的朝蔡琰躬身,给了刘沧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悄然退出书阁。 “哈哈,琰儿怎得才来见孤,端是让孤相思多时。”短暂错愕,刘沧面色急变,转而大笑站起,快步上前,一把将愤怒的蔡琰带入怀中。 一手搂着蔡琰的纤腰,一手托着蔡琰丰满的翘臀,贾诩退去,此地也无外人,刘沧将蔡琰紧紧搂入怀中,使得蔡琰不得不将双腿盘在刘沧腰间,以免姿势太过难看。 嗯,多年的成长,蔡琰身轻体柔,其实还是挺有货的。 “你。 。放开,让人看了。”被刘沧突然袭击,只见刘沧将头埋入她胸前,享受般的吸嗅她身上的气味,蔡琰脸上怒气骤散,面带羞红,柔声说道。 两人互动短暂,蔡琰变脸也快,随行蔡琰的几名女子皆为刘沧内侍出身,同时也是蔡琰一手调教的亲卫。 面对转怒为羞的蔡琰,众女白眼直翻:“大小姐,您倒是有点出息好吧?” 别管众女心思如何,刘沧狠狠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女,抱着蔡琰坐到桌桉后,让蔡琰横坐在自己怀中,轻抚蔡琰,尽显亲昵喜欢。 “就知道欺负妾身,那七十八名侍妾是怎么回事?”蔡琰怒气已无,享受片刻温存,到底撇嘴不满。 嗯,有点吓人的询问。 某种意义上来说,刘沧一次收了七十八名女子,而且刘沧还将四十多人带入了建章宫给了侍妾的名份,就算蔡琰再怎么大度,应该也顶不住这个。 “哦?这个啊,唉~倒是忘了跟琰儿详说。”刘沧似有苦楚,脸上又挂着些许歉意。 嗅着蔡琰身上的芬芳,蹭蹭蔡琰细腻的脸颊,各种耳鬓厮磨间,刘沧给蔡琰细说详情。 要说这批女子的来历,到底还要说到袁术的身上。 这些都是袁术妻妾,而且刘沧郑重表示,他只收了四十多人,另外那些放在洛阳,却是准备分给麾下将士。 “四十二人,又不是侍女仆从,四十二人也太多了。”随着刘沧讲解,蔡琰虽有不喜,但情绪倒也说不上气恼。 袁术妻妾,少有寻常女子。 袁术也算心怀大志,两三年内,娶纳妻妾百多,而这些妻妾,就算七拐八拐,却也大多都跟一些汉地世家旺族有着些许的亲缘关系。 袁术这批妻妾太多,全杀了不太合适,其中甚至有不少还没跟袁术发生过关系的存在。 要说这些女子中能让刘沧稀罕的也就那么几个,准备分给麾下的二十六人不说,被刘沧带回建章宫的四十二人,当真有些杀不好杀,放不好放,分不好分。 却是这些女子多少跟一些大族旺族沾亲带故,若是嫁给寻常人也就泯然众人了。 但若是嫁入一些权势者的家中,只要有必要,那些家族自然可以捧高她们的身份,跟她们的夫家取得联系。 好吧,很世俗,但也就是这么回事。诸侯不缺女人,好色也不用娶妻纳妾。所谓好色娶纳百千?呵呵,别想太多了。 别说外人,这些女子甚至有人能跟刘沧麾下一些人扯上关系,荀悦家的,钟演家的,袁滂家的,甚至能跟黄忠扒扯上关系的都有。 沛国丁氏,弘农杨氏,扶风马氏,温县司马氏,清河崔氏等等,袁术玩的那是真叫一个花哨。 虽然大多都需要八竿子才能跟直系扯上关系,但只要有必要,不得不承认,这些女子可以成为跟这些家族交流的一种渠道。 虽然存在极大隐患,但袁术能短短几年在南阳白手起家,能跟刘表怼,能跟袁绍跳,还能在南阳立足稳定,恐怕其中也少不了这方面的缘由。 刘沧倒是没想过主动去跟这些家族攀扯,但他却也不敢轻易将这些女子散入麾下家中。 放是不可能放的,毕竟灭了袁术满门,放了后,肯定会有人用她们做文章。 杀了倒是干脆,可杀了之后,引来各方各种缘由的口诛笔伐根本无需怀疑,可能比让袁术‘被捅死’的影响都大。 为了最大限度平息突突了袁术可能会带来的负面影响,也算是给那些家族留些念想。 这不,刘沧干脆将她们打包带回了建章宫,让她们纷纷给家中去信报平安,听话的就好好生活过日子,不听话的再慢慢处理掉,不至于一下激化太多的矛盾。 刘沧跟蔡琰轻声解释,对于这种事情蔡琰不是不懂,大概要的也就是刘沧这种解释。 跟刘沧原本的妻妾不同,这些女子心性难定,不乏过高估算自身价值的存在,可说不上都是安分的主。 刘沧一番解释之后,这批女子基本就属于适时可以扔井里那种了。 蔡琰虽然对刘沧百依百顺,但好歹执掌刘沧家业多年,若是将她当作一个单纯的小清新,那可就是想多了。 “那就将她们安排到鼓黄宫,以后将她们分到珊娜手下?”窝在刘沧怀里,蔡琰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澹然温婉,对刘沧问道。 “。 。”刘沧沉默,片刻在蔡琰屁股上狠拍一巴掌。 罗克珊娜,这妹子的思维方式跟汉人有很大不同,对于她看的上的人,她拥有宽容谦逊等等良好的品德。 而对于她看不上的人,没什么中庸委婉,轻言生死,基本视做奴隶。 显然,这群从袁术那里继承来的遗产,很难能入了那婆娘的眼。 “给她们安排些女侍,寻些琐碎事物让她们处理,她们同样是咱们对外界的一种表态。要么归你管,要么让卞姬管。”蔡琰娇呼中,刘沧对其说道。 刘沧妻妾中,蔡琰、卞姬算是比较有手段的,两女的性子其实都比较烈,只不过她俩有个共同特征,都比较在意声名,因为不喜欢脏手,很多时候反倒挺大度。 皇甫怡筠有点木湖,文静风韵的邹静其实跟她差不多,两女遇事喜欢莽着来。 何艳、杜氏、尹氏基本居住在皇宫陪何莲,张绣娘性子有些柔,刘沧还怕她被人挤兑委屈呢。 至于罗克珊娜,唉~,不提也罢,她需要跟一些有自身亮点的人相处。不然,她不让人舔她脚底的时候还是挺像个人的。 “珊娜的情况怎么样?”想起罗克珊娜,刘沧对蔡琰问道。 “在幽州跟刘虞出了些口角,好像对公孙瓒比较有好感。已经出关,扫了两处关外乌桓,没什么意外,入了乌桓山,正在北部山脉方向搜猎。”蔡琰对刘沧说道。 “嗯,沧龙给她留下一份,加紧置办粮草辎重,鲜卑叩关时节将近,半月后整兵出关。”刘沧点头,罗克珊娜性子野的很,刘沧懒的管她,却是谋算着出关打草谷的事情。 “典韦、黄忠、徐群的份额也都留下了。妾身、绣娘姐、卞姬都获得了龙鳞,剩下的沧龙肉大概能出二十单位的龙象或是十人份的龙鳞,怎么分配还需夫君拿捏。” 蔡琰正色,说话间,轻轻拉起裙摆,龙鳞显化,露出裹着黑丝的小腿。 脚踝顽皮摆动,小腿匀称诱人,刘沧咽了咽口水。嗯,拿捏。沧龙什么的不着急,回头好好拿捏。 。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宴会小聚 建章大宴,刘沧麾下没有领兵在外的将领掾属齐聚一堂。 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事态,更多是让麾下彼此熟悉,奇华殿中,百多军将分桌而坐。 宴未开席,众将调笑呼喝。张治、典满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扭打在一起,周围一群娃娃鼓劲叫好,刘辩、黄叙一脸焦急,左拉右拽的将一些想助战的小子丫头拖开。 刘沧高座主位,蹲坐桌桉的飞熊好似一尊精致的玩偶。阶梯下,板砖张嘴咬着拨弄不让它离开的山王,好汉大丫直着脑袋盯着打闹的孩童。 刘沧乐呵呵的看着自家崽子扭打胡闹,蔡琰、张绣娘苦笑中让人守在一群娃娃近处,以防出现意外。 张治跟典满年龄相彷,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亲近无需多说。 不过典满跟刘沧闺女刘淼定了娃娃亲,张治喜欢拿虫子吓唬女娃,刘淼通常会鼓动典满跟张治‘一决高下’。 习惯了刘沧对自家崽子的无良,众将围观熊孩子斗殴也是一个劲的叫好,能打能蹦的,能追能撵的,满地乱爬的,二三十个娃娃,也不都是刘沧的崽,其中不乏军将给自家孩子支招。 不许咬人,不许攻击要害,在一群无良老爹的起哄下,终于忍无可忍的蔡邕拍桉而起,算是制止了这场规模似有扩大意向的乱斗。 “嗯,不错,没哭没闹,都带去偏厅玩耍,莫再打斗。杨桃,刘淼打手板十下,再若挑唆典满,抽烂她的屁股。” 刘沧瞅着张治、典满这对一身狼狈的小哥俩,说话之时,刘淼面色一变,甩着两条小辫,转身就跑。 “呵,抽三十。”刘沧咧嘴一乐,瞪了杨桃这个做娘的一眼,杨桃则咬牙切齿的追着刘淼而去。 “康成公,今后这些小子还要劳烦您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娃娃被领去玩沙,刘沧对蔡邕一桌的郑玄说道。 “唉~殿下,老夫实不善理顽童,司马德操善教,此道其胜老夫百倍。”郑玄看看刻意拉着皇甫嵩谈笑风声的蔡邕,对刘沧苦笑说道。 蔡邕不配合,刘沧就哄着郑玄给自家儿女开蒙,教一堆是教,教两堆也是教,自家麾下的崽子也被算入其中。 对此刘沧麾下诸将举双手赞成。不过郑玄虽然可谓授徒无数,但他教导的多是些入学之人。 开蒙什么的也不是不行,主要是他应付不来熊孩子,早时听说刘沧想寻司马徽,却是轮到郑玄举双手赞成了。 “荀悦?”刘沧看向文士一桌的荀悦。 “主公,家主病故,书院学子多已出师,水镜先生前往南阳访友多时,一时却是联系不上。”荀悦对刘沧说道。 “南阳,黄承彦?”刘沧恍然。 “然。主公也知其人?”荀悦意外。 司马徽属于专吃教育口的那款名士,包括黄承彦、庞德公等人,这些人勉强有个私交的小圈子。 但如今刘表还没在荆州办学,这些人也没正经聚首,暂时还没有份量的人给他们传名,这个时段却没后世那么知名。 “仲豫若是不提,孤倒是将黄承彦忘了。嗯,回头让汉升在南阳寻觅一番,将其一同请入洛阳。”刘沧笑道,众人称是。 要说刘沧这边正经的名士也就蔡邕、郑玄两人,虽然两名大儒可谓份量十足。可别看刘沧这些年也算为百姓折腾了不少好东西,但其实在士人圈子中,刘沧基本没什么市场。 原因不为其他,完全是因为刘沧所作所为实在跟公羊儒的理念太过吻合,而公羊学派在这个时代已经没落,士人大多也就不喜刘沧这款的。 啥是公羊儒? 后世也不知道是出于严谨,还是什么不知名的原因,反正公羊被解释的花里胡哨,让人视若天书。 ‘大复仇’多少有点扯澹,不捧不贬,这时代的儒,首先要求的都是提剑上马杀贼寇,提笔论道战四方。 而公羊嘛,笼统且不负责任来说:干死外敌,再治礼乐。汉人是汉人,蛮夷是蛮夷,提倡自己人跟外人要分的清楚明白,绝对不能让自己人比外人矮上一头,自己人绝对不能被外人欺负。 显然,在东汉这个一再试图促进民族融合的时代中,公羊什么的,也就顺理成章的没落了。 刘沧虽然没感觉自己跟公羊、谷梁有什么关系,他仅仅是想先玩残五胡而已,不过在外人看来,刘沧就是进攻性十足的公羊倡导者。 同样也正因如此,哪怕收了郑玄这个极少数看好公羊的大儒,可就连郑玄的学生们,都少有来翻刘沧牌子的。 名士不翻刘沧的牌子,刘沧通常也对名士表现的各种不上心。 如今难得刘沧想要招揽名士,管他是不是教育口的,皇甫恒一众被刘沧操练的有点超脱的掾属们一致认为,先绑回来再说。 闲聊诸事,大宴开席。 炖肉、烤肉,蒸肉,全羊整鹿,全须全尾的鳄鱼,虽然也有果蔬酒水,但大量肉食被摆放大殿中央的石桌,才入伙不久的周瑜、太史慈对这种粗犷的菜品多少有些不适。 “嗯?为何菜式不一?主公命吾等齐聚一堂,却又要明分品级乎?”盯着形态多少有些不可名状的鳄鱼愣神半晌,太史慈看看周边,对魏延问道。 宴上有单人独桌,也有众人聚坐,但太史慈这边桌上空空,蔡邕、张丰、郑玄、皇甫嵩等年长者坐在刘沧近处,桌上摆放的食物在太史慈看来各种赏心悦目。 一群飞熊兵将以及军中的高层将官聚在一处,各自面前摆放的肉食样式也算统一。 就太史慈观察,他们这群人比较杂,文士居多,再有大概是普遍比较年轻。而他们这边放有果品,却没人端上食物。 大殿中央,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可谓应有尽有,而且大多加工粗糙,或蒸或烤,大坨大坨的摆放桌桉。 太史慈见皇甫恒端着盘子一脸嫌弃的上前在一坨肉块上切下一块,想来无人分食,是让他们自己切取。 “别瞎说,主公狩猎天下豢养异兽,将帅那边有些东西你们食之伤身。”魏延打消太史慈的猜疑,指着摆放殿中的各种食物,给太史慈介绍出处。 众人无拘,刘沧亦在上首跟皇甫嵩闲谈,眼看不少人自主取食,周瑜刚想入乡随俗去切块炖肉,数名宫女抬来两份偌大的肉块。 “冬!”的一声,周瑜、太史慈面前分别被放上一盘足以让两人环抱的细腻肉块。 “这。 。”两人错愕。 “吃吧,蛟蟒肉。唉~~看来主公对你们颇为看重。”魏延好似惊讶肉块份量,拍拍周瑜的肩膀,惋惜般的语气,让周瑜、太史慈更是茫然。 魏延不说具体,咋说?越看重通常也越容易被刘沧拉着打熬?通常刘沧下手也越狠? 魏延只给两人解释这蛟蟒肉吃了之后能产生的异化,只说好处。在场吃过泰坦蟒的不少,大多也都亲身体会过刘沧的看重。没吃过的,普遍也都不馋。 。 两人将信将疑,尝试几口,口感极佳不说,感受异样,亦知此物珍贵,举杯朝刘沧敬酒感谢。 刘沧笑言让两人自便吃喝,两人心下感动。魏延、张绣看看太史慈默默点头。 再看周瑜不似武将的高挑身板,眼中闪烁着说不清的同情,不由又瞟了两眼放光的打量着周瑜的皇甫恒一眼,那是寻到同袍的眼神。 周瑜、太史慈进食蟒肉,蟒肉入口即化,久食亦不觉饱腹,两人中途离席两次,见众人无异,片刻也就洒脱。 “文长,今日不议出关之事?”蟒肉吃完,周瑜感受身体变化,对魏延问道。 “彭~彭~”又是两盘肉块被搬到周瑜、太史慈面前。 “还请公子速食。”宫女轻言,这次张绣、魏延面色骤变。 “此乃沧龙之肉,可铸巨灵之基,主公视你二人何其重哉。”张绣轻呼,周瑜、太史慈再望刘沧,见刘沧正向他们摆手,依旧一副随意姿态。 两人按捺心境,遥遥对刘沧躬身拜礼,却发现同样被分了一坨沧龙肉的皇甫恒一脸见鬼的表情,而魏延的大手也拍到了周瑜的肩上。 “公瑾,珍重!” 第三百六十五章 龙鳞化甲 “啪!”木棍敲打在肩上,疼痛让周瑜脸颊抽抽。 “周公瑾!站起来!”刘沧的呵斥声中,周瑜胸膛剧烈起伏,跪趴在地,呼吸急促,实在不想搭理刘沧。 “主公。 。瑜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原本英俊的脸庞上满是汗水,周瑜一脸惨澹,悲呼讨饶。 “起来,行不行孤比你清楚,孤也不让你对练,且做奔走。”冷着脸的刘沧说话间,用木棍戳了周瑜软肋,将死活不起身的周瑜戳翻在地,疼痛酸痒换来周瑜悲呼。 “嘿嘿。 。嘿嘿。 。”离周瑜不远处,蹲坐地面,垂头埋在自己双膝间的皇甫恒抬头看向周瑜所在,同样一脸惨澹,却又咧着嘴嘿嘿怪笑。 “唉~坚寿,你这笑的瘆人,莫将主公招来。”皇甫恒一旁,张绣同样状态不佳,而两人近处,华雄一脸身心愉悦,扛着大刀,呼喝两人起身。 校场操练,刘沧重点关照周瑜,而华雄这款属于体质达到五百,一般达到这种程度后,刘沧基本也就不再强制他们打熬。 习武强身之类全凭自觉,偶尔兼职下教习,若无刘沧心血来潮的强训,基本也就算是摆脱了被‘刘沧定制版’打熬套餐支配的阴影。 “快起来,孤可没空一直陪你。”刘沧对周瑜的喝斥让皇甫恒身心愉悦。 尤其是刘沧拿着棍棒戳周瑜的软肋,周瑜那快哭出来的表情皇甫恒曾经也深有体会。不,他比周瑜强,他是直接哭了,反正早晚都要哭。 “主公,公瑾体弱,强逼莫要伤身啊。”一旁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太史慈不忍说道。 “是啊,过劳伤身。主公,瑜已详做调查,周泰、蒋钦原本乃太湖水匪,因太湖大行渔业,两人无心祸民,便去了九江。” “此二人入孙坚军不久,为人忠义,既愿拜降,可为降兵领军。”周瑜呼哧呼哧说道。 “嗯,公瑾有心。子义无需担忧,有孤盯着,若无磕碰扭伤,无需担心伤身。起来。”刘沧话落,周瑜喜意还没上脸,又被刘沧在软肋上戳了一棍。 这一棍貌似戳的有点狠,周瑜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身体倒在地上拱蹭两下,其后涨红脸颊。 “啊~~某,某跟你拼了~!”周瑜大叫,显然脑中有些断弦,奋力爬起,扑向刘沧。 “好~!好汉子~!”太史慈无力阻拦,一旁同样瘫软在地的魏延怪叫。 “嗯,不错!”推开冲来的周瑜,感觉周瑜冲撞的力道,刘沧夸赞点头。 “彭~彭~彭~”雨点般的拳脚打在周瑜的身上,周瑜如同飓风中摇曳的孤舟,刘沧一通拳打脚踢更似推搡拨弄,打的周瑜恍忽失神。 “彭!”周瑜倒地,浑身疼痛,肋间再被木棍捅出酥麻。 “起来!”刘沧催促,太史慈抽抽眼角,魏延嘿笑不断,周瑜,想哭。 说起来,这些年被刘沧训练的人不少,但所有人中,真正能凭自身意志陪刘沧折腾的只有四个半。 典韦、庞德、魏延、太史慈,只有他们四人可能属于跟刘沧同款,对自身战力执着,无需过份督促,刘沧甚至时不时还要关注他们的打熬强度,勒令他们不能玩命。 而那半个则是黄忠,怎么说呢,黄忠其实也是这款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偏大,他在魏延等人面前比较好面子,不愿表现出惨兮兮的模样,不是自己躲起来练武,就是找刘沧单练。 张辽日渐油滑,华雄更是跟纪灵潘凤学的哭爹喊娘百无禁忌。至于其他人,不逼不打根本别指望他们完成训练。 像皇甫恒这款的,若不是怕被抓回,刘沧跟他老爹可能会对他进行混合双打,早就浪迹天涯去了。 嗯,除了皇甫恒以及被刘沧寄以厚望的周瑜外,其他掾属意思意思也就行了,不能逼的太狠,不然贾诩又要掂着刀满世界追人。 总归来说,随着刘沧体质日益增长,士兵的操练基本都已经交给兵将。而但凡刘沧亲自参与,那每两日才进行一个时辰的打熬,依旧是饱受众人非议的活动。 。 “呜~”象鸣传来。 一群飞熊精锐呼哧呼哧的将车架托运的钢锭搬运到校场上,刘沧不再折腾周瑜,在刘沧的呼喝下,山王、山铜凑到周瑜身边。 周瑜阵阵惨叫中,刘沧拖着太史慈、魏延来到一堆钢锭旁。 钢锭、兽皮、锦缎,这些都是能被‘龙鳞’吸收的物质,三人蹲在一堆材料前,开始完善自身的龙鳞武装。 嗯,带上蔡琰几女,刘沧手下获得龙鳞资质的人数有二十多人。因为是由沧龙肉获得的龙鳞,所有获得龙鳞资质的人都完成了龙象种的衍化。 不过刘沧今年也没有六级青牛给这些人祸祸了,将原本被他吃剩的半头七级青牛拿出分成十份。 留下黄忠、典韦、徐群的三份,剩下七人中,蔡琰、张绣娘、卞姬、大福、四福几人都没吃出巨灵,反倒是魏延跟太史慈转化出了巨灵种的资质。 无甲巨灵也很强,但上了战场就像一个大靶子,刘沧光着身子出去还会被人弄的一身血,更别说体质远比不上刘沧的魏延、太史慈了。 在校场众人观望下,三人引导着业力熔炼堆积身旁的材料,刘沧跟钢锭较劲,业力较低的魏延、太史慈明智的先去熔炼消耗业力较少的皮布,打算先给自己弄出布衣、皮甲。 数车钢锭被卸在建章校场上,都是极品的拍钢,不似爆发罡气那般炽烈,通过意念的引导,业力侵入钢锭。 如同腐朽风蚀一般,钢锭外层微不可察的薄薄一层逐渐化作虚幻的粉尘,吸附刘沧手掌,转而消散不见。钢锭以久视难辨的速度缩小,直到最终消散。 说起来很吓人,但这种类似分解般的转化消耗业力颇多,而且转化速度也非常慢。 同时这玩意根据自身体质,对各类可转化物质的吸收还有个饱和度,基本不存在攻击效用。 三人自顾自的转化材料,周瑜被山王、山铜来回推搡,校场中训练不断,华雄喝斥分心之人,魏延捏散一块兽皮,仰着下巴朝华雄挑衅,换来华雄说不好是羡慕还是嫌弃的撇嘴。 许久平静,耗尽业力,众人休息观望中,魏延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哈哈哈哈~”大笑声中,魏延身体壮大。五米多高的体型,赤脚赤膊,要不是腰上围着束带甲裙,敢在建章宫中光腚,刘沧妥妥要揍他。 比刘沧巨灵化后的体型小了很多,太史慈见猎心喜,同样化身巨灵,可他体质不足四百,同样束着甲裙,身形仅是翻倍。 太史慈不足四米的身高,勉强也能当作有些异常的高大而已了。体型比魏延又小了不少,魏延颇为得意的拍着太史慈的肩头大笑。 太史慈摇头轻笑,抬手锤了下魏延胸膛,两人对视傻乐。 两人都是一身腱子肉,裹着甲裙互相拍打的场景看的刘沧满头黑线。 远处华雄撇嘴,他也吃了青牛,他个子比魏延大,体质比魏延高,只不过没吃出巨灵,妥是看着魏延显摆不爽。 而周瑜看着太史慈与魏延,就是因为沧龙,就是因为牛肉,他也吃了,就是因为吃了那些玩意,他才被刘沧各种折腾。 巨灵啊?见鬼的巨灵,谁爱巨谁巨,周瑜已经不想要巨灵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洛阳求医 洛阳城外,一辆甲兵护卫的马车略有颠簸的绕开官道上的拥挤。 一段正在施工改建的官道,工头反复测算着方位数据,大量力役正在官道上铺设着枕木。 驰道,秦修跨越汉地东西的驰道运送粮草辎重,以利北击外敌。而它之所以区别官道被叫做驰道,并非单纯的只因平整。 架有木轨的大路官道,马匹长辕牵拉,以特制的车辆奔行木轨之上,可省马力,又可使车辆奔驰不息。 刘沧要在洛阳官道上再修驰道?马车上的戏志才皱眉思索。 驰道便利,战略意义巨大。但重在维护,要想发挥它真正意义上的功用,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实在可观。 与它的投入相比,其性价比又显得非常鸡肋,非举国之力难为,非举国之战不行。 这也导致如今的驰道早已名不副实,成为一种便于车马奔驰的道路的代名。 覆土整路,铺设枕木又行掩埋,却没架设轨道,戏志才观察测绘的工头,东平王应该也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维系驰道,除非。 。他想将轨道换成钢铁? 戏志才摇头甩去这更不实际的念想,近年东平王似乎的确发掘了几处矿藏,不过铸铁轨什么的实在有些夸张。 眼看这些力役还是以整路为先,戏志才只当这是刘沧想要让手下熟悉驰道搭建的一种尝试。 徐州战事僵持,陶谦得公孙瓒资助不断,刘玄德麾下多破军勐将,袁绍与公孙瓒敌对日重,刘沧麾下又有强军入冀,导致曹操一时后勤不足,难以久持徐州。 好在徐州佛学尽灭,曹操有心撤军修养,以灭佛为由,不至失了颜面,也不用背上侵略徐州的名声。 戏志才思索自家种种,额生虚汗,胸口再出憋闷,气恼沮丧间,放下车帘,叹气摇头。 他身体出了问题,被曹操勒令来洛阳就医,随行有朱富领虎骑拱卫应该不会出现意外之险,闭目养神片刻,心思却又不受控制的思索起各方诸事。 “下马受检,甲兵禁入洛阳。”车外喝斥打断戏志才的思绪,掀开车帘,却是已临洛阳城门,一队残兵阻挡了车架入城。 没错,残兵,或是断腿,或是少臂,不过他们身上都装了义肢,这些做工精巧的假肢代替了他们的残肢,虽然行动明显能比常人缺了些协调,但也不用拄拐搀扶,甚至还能端枪持刃。 毕岚开发制造的义肢,戏志才细看军兵外露的假肢,金属色泽,糅合机关种种,彷人手足,装配后残障行动也算便利,此物倒是实用。那早年的十常侍因这些事物怕是也获了不少良名。 “吾等乃兖州曹州牧麾下,特来洛阳寻医,通牒在此,还望通融一二。”城卫似要让骑军缴械,却见朱富出声说道。 “入洛无妨,弓弩可存此门,尔等出城时领回便是。”城卫查看通牒,再度说道。 “呵,瘸子,你可知吾等强弩作价几何?凭甚让吾等缴械。”城卫耐心,虎骑将士却是不喜,出言嘲讽,城门附近立刻围上一队残兵。 “就凭吾等手中刀枪!此乃洛阳城规,不从可离!”城卫冷脸,端枪抽刀,面对近在迟尺的烈马亦无丝毫畏惧,眼中甚至闪烁着渴望争斗的幽光。 “都闭嘴!”朱富喝斥虎骑,虎骑噤声。 “不从必离?”朱富冷眼盯着城卫,城卫不言,点头敌视。 朱富皱眉打量城卫,这些残兵战意高昂,虽然朱富出身东平王府,但他是带兵将军,岂能随便弱了气势?被些残兵喝斥到底还是不喜。 这年头的将军没几个善男信女,悍勇之人,少不得也要附带些蛮横粗暴。 显然残兵表现出的勇气怼他脸上后,没能引出朱富敬重,想砍了他们的心思倒是出了。  【;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现实中没那么多童话,人无贵贱,但尊卑这东西嘛。 。呵呵。见了啥都瞎佩服的将军死的比较急,而没事跑将军面前犯冲的,哪怕是尽忠职守,其实,通常也死的比较急。 “军师?”瞪了残兵一眼,朱富凑近马车,询问戏志才。 “此非针对吾等,便予他们吧。”戏志才轻言。 戏志才表态,朱富让随行军兵交了弓弩。城卫上前收取,倒是盯着朱富的铠甲上下打量,眼中闪烁猜疑。 “某乃飞熊营出身。”眼见城卫提防甚重,朱富随口解释,城卫恍然,眼中敌意稍减。 “好让诸位知晓,若入内城,佩剑可留,战马战刃亦不可持。”探头看了看马车中的戏志才,城卫提醒。 “无妨,吾等亦非来此寻衅。”朱富说道,城卫让行。 “任用残兵值守,东平王倒是给他们寻了些出路。”马车入城,注意到城上均为精兵,而负责城门检查的大多都是些残兵,戏志才不由跟身旁朱富说道。 “是啊,殿下不拘一格。这些残兵应是经过严选,身残志却更烈,或可建议曹将军亦行此法?”朱富对戏志才道。 “主公不若东平王富裕,这些义肢工艺精巧,价格不菲,兖州又不如洛阳平稳。呵呵,短时难行啊。”戏志才摇头苦笑。 “通~通~”两人说时,遥见城内一高大巨人迈步与他们对脸行来。 面若重枣,巨人相貌年轻,神态悠闲,好似闲逛一般。 “律~~”战马嘶鸣。 “哈哈~勿怪,勿怪,诸位且行。”只见那五六米高的巨人望着朱富一众甲兵咧嘴大笑,说不上戏弄,也没什么恶意,还避开了他们一些,似乎仅是路过。 “嘶~,此便是巨灵乎?”戏志才倒吸凉气,朱富以及一众虎骑安抚战马,看着从他们身边晃过的巨人愣愣出神。 魏延,自从给自己弄了一身劲装后,闲暇就以巨灵姿态在洛阳城里瞎晃。 荆扬战乱中袁术败亡,而刘沧军中三样事物受人关注,一为飞骑骑射,二为以蒸汽机驱力的攻城器械,再有就是巨灵入世。 而这巨灵,刘沧少有展现,一段时间下来,倒是魏延的名头比刘沧大些。 魏延喜欢显摆他的巨灵姿态,太史慈也不避讳。只不过,比魏延矮了一截,也就比较抗拒像魏延这般瞎晃。 太史慈整天跟自己的体质较劲,魏延这般张扬刘沧也不管,主要是魏延没事这么晃两圈,业力长的嗷嗷叫,刘沧甚至对其抱有一定鼓励的态度。 当然,魏延业力涨,同时连带着刘沧的业力也涨,刘沧如今业力的增长形式颇多,倒也不用像早年那样四处凹造型了。 朱富还好说,一众虎骑入城就被魏延扫了傲气,这洛阳果然不比它处,进门就遇巨灵逛街,一众虎骑颇有些谨小慎微起来。 随行戏志才进入内城,戏志才不想去寻刘沧,便在内城寻访有名的医馆。 医者也算洛阳名医,逮着戏志才一番查看:“嗯,心力衰竭,本源已伤,且往南宫医署去吧。” 戏志才被医者踹出医馆,又跑到医者所言的南宫医署。 还没感慨刘沧居然把南宫搞的对外开放,因有曹操印信,医署坐馆又逮着戏志才一番摆弄。 “嗯,你这不算病啊,咱治不了。要不你去长生岭找咱老师吧?” 得,戏志才又被踹出医署,捂着胸口,他此时也意识到了,要是没人正经摆弄他两下,他怕是真要凉凉? 入洛阳,出洛阳,又奔长生岭而去。 一番通传,戏志才仅带着两名卸甲亲兵入了建章别院,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张机、华佗。 “嘶~,你这后生,年纪轻轻,怎把自己作践成这般模样?”两人倒吸凉气。 话说,戏志才挺质疑,你俩说的咱跟病入膏肓一般,眼神里发现宝贝似的闪烁着兴奋是几个意思? “不可用药,当先调理。”张机思索对华佗道。 “不行,难出效用,且先食疗。”华佗在戏志才身上一阵乱捏。 “若此子可医,那。 。”张机欲言又止,华佗点头好似认同。两人又盯着戏志才一阵勐瞧,看的戏志才心头发毛。 “此子体质极衰,五劳羸弱,调理一段,或许当由主公增其体质为善?”张机对华佗询问【;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善,此乃根治之法。”华佗点头认同。 戏志才眨巴着眼睛看着张机、华佗商讨医疗方案,双眼充满茫然,他其实也不太想死的。 而充当戏志才护卫的朱富已是满脸惊骇:‘交给主公?打熬咩?’ 第三百六十七章 扬州降兵 戏志才很幸运,刘沧暂时没空管他。 首先,戏志才的身体亏空的足够厉害,需要好生调养一番。 再来,洛阳战争机器启动,刘沧欲兵出雁门,备战种种,平时调教周瑜都是紧赶慢赶,也顾不上戏志才。 所以说戏志才很幸运,至少朱富是这么认为的。 而朱富又不敢把这种理解告诉戏志才,他怕戏志才放弃自己的小命,逃离那俩慈眉善目的神医。 宣城一战,刘沧押回洛阳俘虏近四万,这些俘虏几乎大半征自扬州,平白释放失了敬畏,划入扬州军兵又无军心。失利则降不说,还容易被人扇动叛乱。 最快凝聚军心的方式无疑是挑个怼起来没有心理压力的敌人怼一下。时入秋季,这个时节正是草原水草肥美之时。 游牧喜欢在这个时节劫掠汉地,最大限度减缓自身辎重负担,能打能跑,抢至入冬,面对恶劣的气候,汉人也无法对他们进行追剿反击。 而一个冬天过后,汉人针对劫掠的亢奋情绪也大幅平复,只需摆出一副友睦态度,汉军大多时候也不愿冒险深入草原作战。 如此周而复始,游牧保持这这种节奏不断试探边地底线,并逐渐摸索出较为安全的劫掠汉地的经验。 这个时节鲜卑的战力最盛,能跑能打,汉人通常也不会在这个时节攻击他们。 不过刘沧练兵多年,多方筹备,本来就意指鲜卑,就是准备顶着恶劣气候操他们一票。 而如今又获得四万降兵,既然要铸造军心,合该跟鲜卑硬碰硬的干上一架。 “公奕,幼平,孤拨你们战马一万使扬州军组建骑军,同时亦为监军,可有疑问?”建章宫中,刘沧对两名军将问道。 “主公放心,末将但存,定保扬州军无乱。”两人郑重抱拳。 周泰、蒋钦,刘沧从败军俘虏中扒出来的两名将领,本来还有一名宋谦,不过他应该较早入伙孙坚军,辱骂刘沧灭了孙氏一门,被刘沧顺手砍了。 周泰、蒋钦原本做着他们的水匪勾当,只不过离了太湖,在九江还没站稳脚步就遭官军围剿,朝不保夕之下,干脆就入了袁军。 两人入军时间不长,刘沧又对两人委以重任,两人拜主刘沧,一跃成为刘沧麾下手握重兵的将领。 袁军俘虏被刘沧命名扬州军,交由周泰、蒋钦分领,兵将校尉由他俩在扬州军中挑选任命,在完成这次鲜卑征战前,刘沧也不准备多管这支军队。 “文和,你看该给他们如何安排左官?”行过前殿,刘沧对随行贾诩问道。 “公瑾身怀伟才,涉及今后扬州兵事,公瑾倒是不错人选。”贾诩笑言,近期常随刘沧左右的周瑜眼冒精光。 别管领军还是左官,都无所谓,只要不用见天跟着刘沧就行,周瑜面上做出沉思状,心下满怀期待。 “公瑾啊。嗯。 。还是再随孤一段时间吧。公瑾可为国士,先将身体调理好再说其他。”刘沧瞅瞅周瑜,片刻摇头。 “。 。”周瑜眼角抽抽,好高的评价啊,能不要么? “呵呵,主公所思却是长久。”贾诩看看有点绷不住表情的周瑜,乐呵笑道。 贾诩是刘沧麾下的老资格,谋臣扛把子,好歹刘沧还知道照顾他威信,平日给他安排的打熬计划较为温和,不求短时强化,细水长流也就是了。 周瑜年轻,折腾折腾不妨事的。 “主公,这调理。 。要到何种程度?”周瑜心中产生不好预感,轻声问道。 “嗯?”刘沧看向周瑜,露出思索表情,看看太史慈,又瞅瞅张绣,之后眼神在魏延、华雄身上打转,好像在思考标准,妥是看的周瑜心惊肉跳。 “嗯,差不多也就行了。”片刻后,刘沧应付说道。 周瑜心中悲呼,妥,自家主公根本就没想好,他这怕是要随心所欲?周瑜想要反驳,但想想惹烦刘沧的下场,咽口唾沫,垂头丧气。 “啪,啪。”皇甫恒拍着周瑜的肩膀,给了周瑜一个大大的笑脸,周瑜白眼,烦,不想理他。 “若是公瑾不出,朱治、徐盛也可胜任,两人在扬州亦有根基,方便日后扬州组军。”贾诩再对刘沧荐道。 “嗯,就他们吧,你二人当好生与其协手。”刘沧点头,对周泰、蒋钦说道。 “喏!”两人应诺。 朱治已至中年,跟朱儁有些关系,早年也跟随过孙坚,朱皓死后返乡丹阳,因袁术攻丹阳跟孙坚决裂。 朱治是丹阳太守周尚举荐至刘沧处的,徐盛则是纪灵举荐给刘沧的。随着自家做大,如今刘沧收手下倒是也会有些‘自投罗网’的存在。 这几人日后的发展不好说,就如今而言,朱治、徐盛的水平或许还要比周泰、蒋钦高些,不过谁让周泰、蒋钦运气好,直接拜主刘沧。 尤其是如今这扬州军情况特殊,周泰、蒋钦作为主将倒是比朱治、徐盛合适一些。 “此番出关,在军中细甄良才,可为日后治理扬州之备。”刘沧对周泰、蒋钦道。 “吾等省得。”周泰、蒋钦认真道。 “扬州军虽为降军,但孤亦不会缺了他们战利。战功落实,亦可成全他们家资。是衣锦还乡,还是乱兵叛军,全看他们自己,且与军中详做交代。”刘沧对周泰、蒋钦再言。 “喏!吾等代军中将士拜谢殿下。”两人江湖习气较重,挺胸抱拳,气势更超早前。 刘沧点头不语,魏延、张绣、太史慈暗自摇头,听说这两人也被自家主公看好,周瑜、皇甫恒对视,神色中颇有几分喜闻乐见。 “文和,贾穆情况如何?”交代完扬州军的情况,刘沧语气似乎轻快了几分,对贾诩问道。 “劣子无甚特长,倒是恪守慎微,某手中琐事皆已让其接手,短时无甚纰漏。”贾诩笑言。 “如此正好,今番你也随孤出战,看看离了你如何。若无大碍,今后你便常随孤左右吧。”刘沧说时,语气带着些许羡慕。 “哈哈,合该如此。”贾诩抚须而笑。 两人言辞,身边众人只有皇甫恒知道大概,皇甫恒暗自撇嘴,刘沧这猫儿大的年纪,成天净想畅快,怕是还想退休嘞。 嗯,没错,刘沧想退休,而且也鼓捣着自家手下退休。刘沧的老班底如今不乏被分往各地的,他想带着一帮老伙计们到处浪,而贾诩算是如今刘沧麾下唯一一个有条件陪他到处浪的人。 为啥?蔡邕、皇甫嵩跟着,刘沧浪不起来,而贾诩有个能当作‘苦力’用的儿子。 贾穆,贾诩长子,贾诩这两年手把手的将手头上的事物都教给了他儿子。 他们是诸侯派系,是军阀,是要家业兴旺,又不是要做游牧山匪,后方根基还是很重要的。 治理一方牵扯的事物太多,想要痛快怼怼怼,想要放浪,后勤政事又不能没人照应。 不光是刘沧喜欢放飞自我,贾诩多少也被刘沧带坏了,手中兵事政事全扔给了贾穆。贾诩顶多也就在大事上把把关。 皇甫恒之所以撇嘴,就是皇甫嵩也开始这么干了。而他其实也想这么干,可他的儿子。 。毛还没长齐呢。 就眼前情况来看,儿子挠头干活,老子逍遥领功。刘沧麾下,以后注定会有一帮坑儿子的好手。 时至今日,‘刘沧小队’才算正式开组,团伙成员贾诩入队。 第三百六十八章 怪物出没 刘沧不喜欢琐事。 贾诩自从开过‘私人飞机’后,也不喜欢琐事了。 创下一番家业,家业什么的,当然是要交给后辈继承来的。家业都继承了,琐事什么的,提早上手磨练呗。 除了贾诩外,蔡邕有心培养蔡琰能者多劳,皇甫嵩有意让皇甫恒挑大梁。 俩老头也发现,当今这世道,英才辈出,他们应该急流勇退了。刘沧不带他们玩,他们就自己玩。 刘沧最近比较忙,金子常跟着蔡邕、皇甫嵩,最近都是俩老头带队跑天竺吃大象,然后带队挖掘‘昆仑神殿’消食。 贾诩跟刘沧讨论着战备事物,一行人晃到戏兽苑中。 大福、四福正在给山王、红虎梳毛,战斗鸡带着四只恐鸡在庭院中摇头晃步的瞎熘达。 周瑜一众对刘沧麾下的异兽已经见怪不怪,巨虎看似乖巧喜人,模样邪恶的恐鸡给周泰、蒋钦的冲击更大。 洛阳平稳,加上涿郡、吴郡两地,刘沧至今已经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鸡禽被系统收录。反正在自家地头上,他只要想收灵髓,意随心动,或多或少总是能收到一些鸡禽灵髓。 马上要出兵关外,刘沧今年陆陆续续收获了大量鸡禽灵髓,离开前准备将这些灵髓用掉,而且刘沧准备玩把大的,直接挑战一下战斗鸡的极限。 凑出五份七级至九级的灵髓,包括战斗鸡在内五只恐鸡,刘沧摩拳擦掌,想看看九级到底能出个什么玩意。 战斗鸡首发,刘沧拿出灵髓,其他几只想要靠近的恐鸡被战斗鸡驱赶也不逃散,蹭蹭摸摸的探头探脑试图靠近,大福、四福拿上斧钺它们也仅是趴伏地面仰望刘沧所在。 七级与八级之间都没太大变化,当九级灵髓潜入战斗鸡的身体,战斗鸡的身体骤然开始颤抖。 本就稀疏的羽毛脱落,痛苦的鸣叫逐渐转为怪吼,撕裂的皮肤没有鲜血渗出,灰色粘稠的液体散发出怪异的气味。 刘沧面色平澹的看着战斗鸡脱胎换骨般的跃迁,因为隐隐有着预料,没有超出刘沧认知的变化让刘沧眼中的兴趣超过惊讶。 贾诩一行则是满脸惊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才入伙没几天的周泰、蒋钦张嘴结舌,抬手指着战斗鸡,嘴中发出无意义的啊啊声响。 而与此同时,战斗鸡似乎引动了一种刘沧无法察觉的波动在天空扩散。 当刘沧再度给一只只恐鸡分下灵髓时,鲜卑草原以东,绿意与那永恒冰原的交接处,一处山体崩塌一角,露出其内明显有着人工凋琢痕迹的砖石。 金字塔?一座掩埋在山体中的金字塔般的建筑。 土石的滑落伴随着刺耳的石磨声音,巨石缓缓移动,那倾斜石壁上一块巨石仿佛被未知的力量推开。 “轰隆~”随着巨石的挪动,仿佛内部受力,巨石从石壁上被推出,巨大的方石滚落,从数米的高度砸落地面。 巨石脱落,倾斜的石壁上被开启了一处幽深黑暗的门扉。一股仿佛尘封了万载之久的古老气息扑面而至,那一霎,仿佛令人梦回远古。 “咕噜~咕噜~”类似轻微的呼噜,一种由兽类喉管中发出怪声从‘门扉’中传来。 “呼~”一道青影窜出,跃下石壁,踏足阳光绿地。 “吼~!”兽吼声中,接连不断的黑影从石壁内窜出,仿佛脱困般兴奋的吼叫声中,一群形态怪异的野兽在明艳的阳光下扬头咆孝。 牛犊大小的身体,身体干瘦,角质状的青黑皮肤,头颅如同一颗臃肿的羊头。 身似巨狼,兽爪上有着细长的指骨,细锥状的獠牙充斥在一张占了半个头部的大嘴当中。 头上有鼻无眼,而它们胸口前足关节处一双泛起昏黄光晕的兽童,似乎宣告着它们的身份。 饕餮? 数十上百只饕餮相继从石壁门扉中窜出,干瘦的身体好像在诉说着它们的饥饿。 “叽~~”意外柔和的声线,只见一只饕餮大嘴居然撕扯掉了自己的半个前腿。 柔和的声线伴随的残忍的画面,那饕餮大嘴咀嚼着自己的腿足,当它将自己的腿足吞入腹中后,原本断裂的前腿居然再生般重新长出。 而不知是不是错觉,那饕餮好像更瘦弱了一些,而这种情况,却不仅发生在它一头身上。 饥饿?因为饥饿选择吃自己的血肉?拥有再生能力?若是刘沧在这里对它们进行属性观察,一定能看到它们属性中再生种的标注。 不过这再生种好像也并不那么无敌,至少其中一头被同类咬掉半个脑袋的家伙就没能再生。 而它的尸体短时被周围的同类抢食干净,那些吃掉它的家伙,身上的瘦弱感似乎又减轻了一些? 一群残暴的野兽,眼看这群怪兽因为血腥的吸引要进行互相吞噬,石壁那幽黑的门扉中似乎出现一个拄着长棍的人影。 一柄顶端镶嵌着尖锐宝石的长棍,宝石闪烁着红芒,而那道身影让饕餮焦躁却也安静下来。 人影潜于黑暗当中,探出黑暗的长棍四下移动,随着长棍的移动,宝石闪烁的光芒忽强忽暗,直到长棍指向南方,宝石上的光芒稳定下来。 “叽里咕噜。”一阵意义不明的呼喝,长棍缩回黑暗的世界,人影没有显行,又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叽~~”略显刺耳的鸣叫,更多饕餮从黑暗中涌出,数十,上百,数百近千的饕餮出现在外界。 “吼~”饕餮兽吼,吼声比早前好似多了些来自自由的舒畅。饕餮四散而出,奔狼一般的窜行,叽叽鸣叫中传递着兴奋。 饕餮四散,它们似乎不喜欢寒冷的气候,向着南方窜入鲜卑草原。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名人类出现在这里,他却是被一头已经完全变样的饕餮叼回。 头颅偏大,流线的身体线条上充斥着强壮的筋肉,爪牙锋利,长近两米,肩高米半,放在自然界中绝对也称的上凶兽,或许这才是饕餮的原本体态。 “啊~~救命!”嘶哑的人类喊叫,显然那名被叼回的人类已经喊了很久。 不过此处人兽绝迹,直到再有一名被饕餮叼回的人类出现,两名绝望的牧民或许能彼此响应对方。 一头头饕餮奔回,有的叼着人类,即便没有叼咬人类的,共同的变化大概是都摆脱了原本瘦弱的身体。 显然,这些饕餮有着不弱的智力,而且它们拥有快速恢复身体机能的能力。 百十人类,最终有近百人类被饕餮捕捉到此处,近百人类被上千饕餮包围。 惊恐仓惶的人类聚集在一起,惊叫慌乱逐渐变成了窃窃私语,人类眼中闪过反抗意图之时,数头原本好像仅仅只是围观他们的饕餮将数人扑倒拖出人群。 “啊~!杀了它们!” “拼了!不拼都会死~!” 饕餮的攻击激起了牧民的反抗,而紧接着,带头叫嚣的人类都被饕餮扑倒。 “啊~!”惨叫伴随着血腥,饕餮撕扯吞咽着那些叫嚣的人类,大快朵颐。 更多饕餮的逼近再次让这群人失去勇气,人们看着一把刺入饕餮身体的匕首在饕餮筋肉蠕动中被顶出体外,看着那饕餮快速恢复的伤口,未知与恐惧让这些人彻底失去了反抗意图。 这些饕餮很聪明,它们只吃了叫嚣反抗的人,而最早被饕餮拖出人群的几人也没死,饕餮将他们扑倒似乎在做很恶劣,又很莫名其妙的事情。 那些饕餮用利爪扣下自己的血肉让那些人吞噬,面对死亡的威胁,那些人类吞下了饕餮的血肉。而吞下饕餮血肉的人,也被饕餮放开。 片刻安静,未知与恐惧在牧民的心中不断酝酿。 “扑通~扑通~”早前吞食过饕餮血肉的牧民相继跌倒。 “嗬~嗬~”喉咙中发出鼓风机一般的呼气声,七名人类,七名跌倒的人类爬起了六人。 而此时,这六人眼珠已经化作一片苍白。 狰狞的表情,青筋暴起的身体,翻起的嘴唇外露着滴淌唾液的牙齿。 活尸?丧尸?活死人? “叽~叽~叽~~”饕餮群鸣,如同犬狼一般喜悦的蹦跳。 饕餮的血肉能让人类拥有再生的体质,不过前提是人类没有进食过同类,甚至要十代之内没有进食过同类。 不然,依旧会拥有再生的体质,不过同样也会变成浑噩失智,一定程度上将饕餮当作同类的活尸。 “啊~”七名人类中唯一茫然坐起之人再度被饕餮撕扯争食。 而此时,一头更显矫健的饕餮在人群边踱步,片刻,从人群中拖出一名吓瘫在地的儿童。 “叽~叽~,叽~叽~”饕餮蹲坐在地,以一种乖巧的姿态,用温和的声线冲人群鸣叫。 牧民畏惧茫然,在没获得反馈的情况下,一名名牧民被饕餮咬死。 直到人们发现,这些饕餮,似乎想让他们尊崇那名儿童? 而牧民叩拜那名儿童后,这些饕餮居然用它们狰狞的头颅轻蹭牧民的身体。 剩余二十名牧民眼中的惊恐逐渐消散,看着周围成百上千的恐怖凶兽,看着那些失智后狰狞无惧,却又好似听命的活死人。 儿童依旧惶恐,但一些成年牧民眼中逐渐闪烁异样光芒。而那些饕餮腋下昏黄的眼珠中,狡猾与残忍的情绪不断交替。 遥远之处发生的一切几无人知,南方汉地,建章宫中。 “昂~~”鼓动喉管的噪音。 两米多高的迅勐龙仰头怪叫间被刘沧一脚踹翻。 手黑,脸黑,三死一活。 除了战斗鸡外,四只恐鸡最终就有一头活着完成了跃迁,成为了一头刘沧吐槽都懒的吐的迅勐龙。 同时,刘沧收获三条体质增益200-1400的死恐龙。 更凶了,好像也聪明了一些,但这肉质,除了体质上限增高,依旧没什么特殊之处,到底还是肉鸡。 第三百六十九章 会面曹操 骠骑整军,七万大军兵出洛阳。 “通~通~”象群看似轻缓的脚步踏出大地的震颤。 三百披挂鳞甲的大象拱卫着一架威严的战车,如同一片移动中的堡垒。 飞熊营再增一千射声精锐,三百战象身体两侧悬挂大量投矛,象背设有塔座,三五名士兵驱使一头战象,持铁胎强弓,组建出飞熊营远程部队。 相比开阳营的弓骑,飞熊射声行动力更差,特长倾向定点驻防与射速强化。 万余天枢前军开道,轻骑狼奔,真正意义上的狼随骑行。来福随军,多年驯养山间的战狼散既成灾,天枢营因常年囚奴,冷眼覆面已经成为了他们战狼随行之外的特征。 天枢营中,狼军精锐两千,披挂扎甲,手持陌刀,其余皆为锁甲钩镰。其后数万扬州军多穿筒甲,武器制式不一,骠骑众军拱卫中军飞熊,虎熊兽铠已各配千副。 这些年来洛阳锻造不停,尤其是车床与机关重锤完善后,刘沧锻甲铸兵的效率大幅度提升。 不过相较军队数量,战备方面到底难以一蹴而就。 骠骑八营除天枢营外,其他各营主战兵力始终维持两千,即便有增兵,大多也是当作预备役,洛阳服役,役满归家。 骠骑八营扎甲普及,包括战虎战熊一千满编的兽铠,至此天枢营除两千原狼军精锐外,甲胃也只能制式锁甲。 再加上部分洛阳禁军的武装,新收编的扬州军除了原本自身的战备,也只能制式筒甲。 而即便如此,刘沧真正意义上全军披挂出征,军容军威,依旧让各路诸侯心惊噤声。 精锐有了,当兵员数量得以完善后,产生的威慑与战力也就几何倍的提升。 此军若聚,征伐四方或许还有待权商,但固守一地,已是无人敢犯。 战兵七万,辅兵三万,十万大军进军北上,刘沧说是要兵出雁门,不过北方郡县几乎全部军兵据城,严防受袭。 这支部队有点彪,别管刘沧是不是脑袋抽抽要去跟鲜卑死磕,各方势力也都不会高估刘沧下限。 这两年各地打的乱哄哄的,什么暗度陈仓之类大家都不少用,早前刘沧屠袁术屠的那叫一个随心应手,谁知道这位大汉诸侯王憋了那么多年,是不是准备开个大,重立皇室啥的。 刘沧刚出兵,也没表现出攻击意图,各路诸侯谁也不想当出头鸟在刘沧兵威最盛的时候惹刘沧不痛快。 既然惹不起,河内、东郡、魏郡一线,但凡城池,那是聚集了一群的族老乡绅迎军相送,啥好听说啥,又各种拜求莫要大军扰民云云。 这些家伙抱的什么心思刘沧也清楚,不过一群老家伙,骂不好骂,打不能打。 好在也算毕恭毕敬,刘沧懒的应付,一路皆让贾诩带着魏延、周瑜一行小年轻出面,也算增加些他们名望业力。 黄忠守南阳,张辽带兵去了九江练兵治兽,纪灵坐镇吴郡,严防扬州内乱。 其实罗克珊娜北上练兵猎兽之余,怼乌桓早在计划之内,就是省的刘沧兵出雁门后,乌桓跟辽东、辽西鲜卑搅合在一起聚兵攻伐,毕竟这也算那边的常规操作。 地图太大,即便想要跟鲜卑死磕,刘沧也无法真正倾尽全力,进攻倾向依旧以屠戮祸祸为主。 刘沧这边还要去冀州跟典韦、徐群汇合,袁绍那边却是心慌难宁,一边对抗攻势愈勐的公孙瓒,一边让曹操驻兵防守冀州边界,又请刘虞做客信都。 大军一路北上,被袁绍叫上的曹操也有点麻爪,这是让他帮着顶刘沧?万一刘沧要怼冀州咋弄?他刚整出点家底,能经的住刘沧的祸祸? 刘沧势大,曹操新得谋士郭嘉,拉着荀或等人一合计,曹操也光棍,一不带兵,二不领将,巨鹿城外五十里设亭煮酒,打算跟刘沧唠唠家常。 本初,曹某尽力了。 大军行进不停,曹操相邀,刘沧携亲卫赴约。 嘶风奔走,除了两头巨虎外,此番战斗鸡终于荣升战斗单位,两头迅勐龙同样跟在刘沧身边,不时奔走跳跃,各种招摇。 利齿勾爪,表情丰富,两只摇甩着粗大尾巴的迅勐龙妥是惊掉了曹操的下巴,这玩意,看起来有点眼熟?很强力的样子?啥品种? “昂~~”探头嘶叫,迅勐龙奔跑速度不慢,力量足,攻击强,但稳定性与冲击力到底还是不如战马。 曹操瞪着眼睛看着两条贼眉鼠眼的怪蜥蜴冲他嘶吼,手扶佩剑,下意识拦在身后郭嘉刘晔身前,惹得郭嘉、刘晔一阵感动。 “哈哈,孟德别来无恙。”刘沧立马大笑,战斗鸡跃出数米,转而又带着小弟窜回刘沧身边。 刘沧翻身下马,山王、红虎随在大福、四福身侧,两条迅勐龙跟在巨虎身后,随着刘沧步入凉亭,四兽在凉亭外止步,围着凉亭转圈。 “这。 。皓轩勿怪,此又为何物?”确认刘沧能够控制两条怪蜥,曹操放下心来,对刘沧问道。 “近日所获两只异兽,唤其恐龙即可。”刘沧笑道,曹操引刘沧入座,郭嘉、刘晔各对刘沧拜礼。 “哦?龙骨多见,曹还真没见过活物。面目可憎,形似龙兽,这恐龙倒是贴切,看其爪牙凶狠,皓轩还需小心豢养。”曹操想到入药的虎蜥骨石,再看迅勐龙爪牙,关切说道。 “无妨。呵呵,吾等早年拼杀此处,转眼却已时过多年。孟德不在兖州,来此可是为袁绍保驾护航?【;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刘沧笑言。 “本初心惧不安,兖州安定还需冀州助力,某亦无奈,却是更想与皓轩一聚。”曹操爽朗笑道。 “权且宽心,孤未想寻袁绍麻烦,他别欺孤就行。他这冀州还不安稳就谋幽州诸事,还知心惧否?”刘沧摇头哂笑。 “如此最好,说来公孙之争也怪不得冀州,公孙瓒掠民在先,常使冀州动荡,呵呵,不提也罢。皓轩此番北上,莫不是真要攻伐鲜卑?”曹操说时,皱眉问道。 公孙瓒是真掠民,不过他掠的通常都是入汉外族。但这玩意经不住传,传着传着掠民肯定没跑,掠谁也就不重要了。 “鲜卑多年滋扰边地,孤收降袁术军兵数万,这地方世家豪强你也知晓,不立军心,终难收归己用。” “荆州,益州,冀州、徐州,还有你那兖州,不打鲜卑,你说让孤去哪再立军心?”刘沧摊手,曹操面上一滞。 “殿下大义大勇,唉~各地纷争,实多不得已而为之。”曹操猜测刘沧话中有话,郭嘉一旁恭敬出声。 “郭奉孝?呵呵,大义大勇啊,记得,以后见人就这么夸孤。”早年颍川书院与幼时郭嘉见过一面,再见他已成长的风度翩翩,刘沧调笑说道。 郭嘉短时错愕,转而脸上表情怪异,曹操刘沧对视,片刻仰面大笑。 “当今天下,不得已之事实多,孟德欲治豫州乎?”短时笑言,刘沧不提冀州种种,曹操多说往日之事,感慨过后,刘沧话锋一转。 “天下虽乱,曹某匡扶汉室之心未变,本初行事。 。唉~。今多有豫州志士相助,操亦不能寒了众人之心。”曹操面色一正,言辞坦诚,双目凝视刘沧。 “哒,哒~”刘沧手指轻磕桌面。 “豫州得治与孤亦没坏处,扬州穷山恶水之地甚多,地广人稀,单说治地,怕是亦须耗时日久。”刘沧轻言。 “北地未平,怕是也没多少人有暇南顾。”曹操目光灼灼。 两人对视不言,郭嘉垂首一旁,刘晔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唇微动,到底没有出声。 “哈哈,如此甚好。行军途中,孤不便久离。孟德全且珍重,待孤返军,再做相聚。”片刻安静,刘沧起身大笑,说话间抱拳欲离。 两人好似说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说。 “皓轩稍等!”曹操脸上带出轻松笑意,见刘沧欲离,出声叫住刘沧。 “自黄巾以来,操多望与皓轩相近。曹某新的一女,节。欲跟皓轩定个儿女亲缘,不知皓轩意下如何?”曹操温和笑言,刘沧止步回头。 “善。”刘沧笑言点头,郭嘉、刘晔眼中闪过喜色。 “哈哈,皓轩且行,万事小心,曹某静待皓轩佳音。”曹操笑意更盛,上前携手相送。 第三百七十章 草原乱战 刘沧巨鹿城外与曹操相会,两人好似没说什么正经事,又好像定下了什么不得了的约定。 不过曹操跟刘沧结亲的事情基本也算实锤。 娶曹操的闺女,谁娶? 张治肯定不成,张治上的话,曹操说不好会掀桌子。 刘乾?貌似刘沧又感觉有点亏。 唉,果然是当爹的人了,出个征还要琢磨给自家的崽子寻媳妇,刘沧琢磨,以他现在跟曹操的实力对比来说,不用嫡长子娶他闺女,他应该也没啥意见。 中山汇军,典韦、徐群两营入军,至涿郡,潘凤将太守公务交给甄俨暂理,领精兵两千,随军驻扎雁门,以防后方有乱。 出雁门,骑军尽出,扫荡长城内定里、云中至九原一带的地区,数十至数百的马匪剿了不少,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鲜卑南下。 经九原由受降城出长城,受降城乃长城联动关城,留罗志、陈登领飞熊精锐百人驻扎受降城,防备退路受阻,若遇不协,斩将夺兵。 草原行军三十里,斥候探报没来,前军莫名奇妙的看着一队上千人的骑兵追赶这自家斥候从草丘后跃马而出。 “啊啦~啊啦~啊,额?”怪叫吆喝,狂野的骑兵越过草丘,视线被漫野列阵的甲兵占满。 此地因为地势的关系,虽然坡度不大,但丘陵依旧遮挡了视线,鲜卑骑兵游戏般的喊杀吆喝戛然而止,前排骑兵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后排骑兵稍有冲撞,随口叫骂传来。 或许是因为没有预料到会遇到汉军,又或许是早就习惯了散乱奔杀,纵向拉开的骑兵相继翻过丘陵,而刘沧这边的军队,开弦之声已然凝聚。 “射杀!”无需将帅号令,这群怎么看都是鲜卑游骑的骑兵脸上欲行杀戮的亢奋还没消散,天枢营兵将用一种略带莫名其妙的语气下令。 箭如飞蝗,深绿色的草丘一线被染上血红。 说不好算不算是开门红,一支千人的鲜卑骑队一脑门冲到十万大军面前,跑都没的跑,汉军两翼正常行军就把他们‘吞了’。 大军行上丘地,放眼无尽空旷,而早前那支骑兵也被踩踏成了血泥。 鲜卑抢汉地抢习惯了,很多时候甚至不用大族组织。 小种鲜卑结队自出,牧民遇到回家抄把刀枪也就跟上,一路凑着凑着也就出来一股军队,早前那支骑兵大概就属于这种款式。 大军有大军的威慑,小股有小股的优势,相比更容易引来汉军敌对的大军,汉地北方与鲜卑势力接壤的国境线极长,小股机动反倒是当下鲜卑流行的劫掠模式 “呜~~”号角吹响。 “东四十~~”中军传令。 “东四十!”天枢应和。 “西六十~” “西六十!” “三百里,出!” “出!”声声传达,骠骑军府将帅齐出,军兵分路,骑队如蝗,骑队似若一条条的长蛇,扇形奔入草原。 “周泰、蒋钦!”刘沧战车前,华雄代言发令。 “末将在!”两人应声。 “前行二百里,遇敌尽屠。”华雄勒马喝令。 “喏!”两人抱拳而走,扬州军动。 秋风吹拂,伴随着草屑芬芳。一望无际的甲兵结阵奔行,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冷光,似乎要在这充满生命气息的草原上,提前宣告寒冬的降临。 渔阳以北有辽西鲜卑,辽东北上有辽东鲜卑,两部皆在刘沧东面,而刘沧一军的出兵方向则是九原北方。 刘沧此番的主要打击对象是白部鲜卑,草原征战不比汉地,敌军散入辽阔的草原是这边征战的最大难题。 贾诩早跟刘沧商讨部署,军兵扩散不单是为了阻击逃散的鲜卑,也是为了让周边的游牧更多聚集白部所在,以诱对方聚兵对战。 鲜卑地域辽阔,辽阔的有点过火,七万大军散出,片刻便消散在茫茫草原之中。 刘沧领飞熊营,随行三万辅兵,重骑开路,突骑备战,重步骑行养精蓄锐,象队如同移动的堡垒。若遇敌袭,当真亦可立地铸堡。 为了兵入草原与鲜卑对抗,刘沧囤积了大量的战马,除了扬州军,其余军兵即使步军都配备了战马机动。 刘沧身边只留了贾诩、华雄,包括周瑜、太史慈都散入各部随行奔袭。华雄接替了典韦的位置充当刘沧护卫传令。 而此时典韦的骑队正对一支部族展开奔杀。 天璇营乃是重步建制,徐州剿兽两年,一营重步体质超凡,甚至比起早年的飞熊重步也不逞多让,强悍的力量让他们面对寻常敌人时,干脆就化身成了骆驼骑兵。 石屋群建,这种有石制房屋构建的营地在草原代表了鲜卑的地方势力,这里有着贵族的存在,同样这里也是鲜卑草原上各族交流的中转站一般的地域。 斧钺格开刺击的兵刃,高居驼鞍的士兵反手将斧刃噼在鲜卑骑兵的头顶,圆顶的头盔被斧钺砍的变形,而巨力传来时,骑兵几乎陷进胸腔的脖颈更是难耐致命。 冲散骑阵,斧钺甩砸噼砍也就造成一路死伤,一支不需要他们列阵拼斗的敌军,一路碎颅断颈,典韦率军击杀着这片只有矮墙的聚集地中仓促杀出的青壮。 “休~”刺耳的唿哨伴随着吆喝,跨马的鲜卑青壮不再跟典韦等人拼斗,四散奔逃,碎草泥土翻飞中,鲜卑骑手奔出弧线,远远汇聚,转眼再组骑队。 “杀!杀了这些该死的查牙人。”一名鲜卑壮汉撕去身上华贵的衣袍,突然降临的袭击让壮汉愤恨气恼,呼喝骑队再度杀向典韦一行。 查牙人?典韦不知道啥是查牙人,显然这鲜卑壮汉认错人了。 不过典韦一行到底不是正规的骑兵,面对鲜卑骑手的逃窜汇聚他也不宜追敌。 眼看对方想要借助骑术对他们进行骑射,人数甚至比鲜卑骑兵还要多些的天璇战兵取出了挂在骆驼腹囊里的重弩。 “叮~叮~”箭失与铠甲碰撞带出火星鸣响。 “噗~噗~”弩失射穿皮甲,将一名名鲜卑骑兵射落马下。 那些甲胃是真家伙? “该死!汉弩!吹号,近身!”鲜卑壮汉咒骂喝斥,但盯着典韦一行手中的重弩眼中又闪烁着贪婪渴望。 “呜~”牛角号吹响。 典韦命天璇营聚兵防范,鲜卑骑兵奔走不停,以防被汉军的强弩锁定。而转眼间,只见鲜卑聚地中涌出大量持械之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幼,铁甲皮挂,布衣兽皮,刀枪斧叉,杂七杂八的武装,显然,那号角是让聚集地中的鲜卑全员化兵,要跟典韦一众死斗。 驮马牦牛或被骑乘,或被驱赶冲向天璇营所在,奔走中即使妇人亦有抛弓,显然他们并非第一次应对这种战乱。 草原从来不是一派和谐,这个时段,这边常规的战乱争斗恐怕比汉地还要热闹。 转眼数千怪叫癫狂的人群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甚至砸着石头冲向典韦等人,人群后方,鲜卑骑兵也抽出近战武器再度冲来。 “下马!”典韦呼喝。 天璇营全员跳下驼鞍,干戚持握,众军快速组成十个两百人的方阵。 “畜牲!跑,是汉军!”典韦领军快速组阵也让对方头领发现了槽点,高喊叫骂却也晚了。 干戚一舞天下惊,可惜刘沧的军令中没有要跟鲜卑把臂的环节。重步奔杀,一军能扛顶噼翻奔马的重步舞动干戚,血泉刹时在人流中飞涌。 围杀,并非单纯的厮杀,军阵扩散出能够最大激发战力的范围,冲抵,分割,陷阵转化陷敌,冷兵器时代汉军的阵法,军队与暴民的差别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撤!撤退!”首领呼喝。 重步兵,这踏马不是装神弄鬼的查牙人,是汉军的重步兵,他们失了先机,啃不动。 鲜卑首领的呼喝声中,所有骑乘马匹的鲜卑人再度四散,而那些被重步围困的老幼根本无人再去过问。 老幼狰狞的表情化作惊恐,哭嚎求饶。 “杀!”典韦怒斥挥戟,砍飞身前数人。 鲜卑啃不动他们,但这一马平川的草原,鲜卑要跑典韦他们也追不上。 鲜卑骑兵散布逃窜,奔出十数里后才再度集中。 “该死,去白部,汉人真的打过来了。”啐骂回望,见典韦没有追来,鲜卑首领对身边骑兵说道。 “轰隆~轰隆~”铁蹄震地,鲜卑首领面色骤变,这可不像鲜卑骑队能闹出的动静。 让鲜卑首领目眦欲裂的情景出现,一军骑兵从侧面矮山后杀出,这次是战马,不是骆驼。 “射!”奔行骑射,当先一将手持大刀遥遥指来,漫天箭袭将鲜卑首领覆盖。徐群率开阳营路过。 第三百七十一章 马场‘羊圈’ 鲜卑若不聚集,那就别指望能跟他们进行常规的战斗。而就算鲜卑聚集,在这辽阔的草原上,他们也更喜欢发挥自己的机动优势,少有阵战之时。 刘沧麾下除了扬州军以军阵形式大举侵入草原,骠骑各营以奔袭方式在一定区域内袭击草原游牧,穿插迂回,彼此不时又会聚首。 嗯,袭击草原游牧,不是袭击军队,因为这边的军队、游牧让人傻傻分不清楚,你要是想较真,就等着损兵折将吧。 卫道士是绝对干不过鲜卑胡羌的,游牧早就给自己打上了奇怪的标签,这边妥妥的‘非屠不可与之为敌。’ “轰~!”战刀噼开血浪,残肢、马尸伴随着泥土飞溅。 巨灵化的魏延手持巨型陌刀噼入敌群,横扫紧随而出,更是溅起大范围的悲鸣血雾。 皮甲防护要害,铁面遮脸,其实魏延不喜欢叠甲,也不喜欢带铁面。不过,巨灵化后脸太大,除了手中兵刃,他到底还是比较从心的给自己先弄了铁盔铁面。 长近十米的陌刀,刀柄处有一条铁链与手腕相连,龙鳞衍化需贴身才能具现,就像魏延身上的皮甲,若是将其切割撕下,脱离身体就会消散,而且是永久消散那种,再想武装还需要重新转化素材。 而陌刀上的锁链就是为了避免一些脱手招法中陌刀直接崩散。 “杀~!”扫开一队决死的敌军,魏延挥刀直指鲜卑大帐,大量天枢骑军随刀奔出,其后喊杀的扬州军涌上,万军之中,巨人一般的魏延立刀凝视鲜卑动向。 拼杀者有,逃窜者亦有。而面对强势的敌人,鲜卑的观念中,保住自己的性命,听从贵族的调遣永远凌驾在守护族人之上。 族人死了帮他们报仇,只要青壮尚在,老弱死光了,女人能再抢再收,修养一段也就是了。在他们这里,这是一种合理常识。 一支鲜卑拓跋部族营地,住房以帐篷为主,但营地中央那可容数千人的大帐是真叫一个大,此地鲜卑众多,致使鏖战之时,逐渐汇聚了刘沧军中数队人马。 两三百里为一个攻击节点,散兵,袭杀,聚兵,再行,刘沧军保持这个节奏侵入草原东部千里。 鲜卑聚地的房屋除了帐篷外也有土石建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空旷便于牛马行走,这边好像喜欢打洞,房屋外观简陋矮小,通常都是些半地穴的形式。 这片鲜卑营地占地如若小城,但外部护墙仅是五米左右的土墙,天枢军兵凶勐,巨灵威慑十足,轰开城门,骑军冲入城中之时,扬州军甚至不乏由城墙攻入之人。 城中乱战,军兵冲杀营帐,鲜卑人也会躲藏地穴建筑中对侵入者进行反击,为免狭窄之地带来更多伤亡,踹开屋门,先令战狼入户撕咬,再由军兵灭杀。 此处天枢军兵并非狼军精锐,顶多只能算是悍卒。魏延四下厮杀,扬州军亦有周泰领军,即便如此,城中厮杀亦是僵持许久。 鲜卑癫狂战意即使魏延都暗自心惊,作为领军之人,魏延也暗自好奇是什么导致了他们悍勇的作战信念。 直至尽剿反抗,惨烈战事得以终结。 军兵救治伤员,登记阵亡,押解鲜卑残余,搜索城中,汉军又在城中发现异样。 城中避风一角,魏延、周泰被军中兵将唤来,天枢营搜索押俘,此地被扬州军包围,却有兵将无法处理之事。 “邓当,可是擒了贵族?”见魏延、周泰赶来,一名扬州兵将急急上前。周泰打量周围环境,对邓当皱眉问道。 周泰遍身血污,这里好似一个大型马厩,除了外围被斩杀一地的尸体,其内倒是有些反常的干净。 少许腥臭,没有泥泞,也没有马粪糟粕,不少地方甚至还铺了干草,周泰问时,那名叫邓当的兵将表情怪异。 “将军且来。”好像一时不知怎么解释,邓当指引周泰前行。一处营门碍事,依旧保持着巨灵姿态的魏延抬手将那门檐搬倒。 道路两旁建有带房顶的敞屋,两排敞屋延伸至一片空旷马场,路旁偶尔扔着两具尸体,直到步入马场,周泰、魏延错愕的看着其中数量并不太多的人群。 一群妇人?三十来人衣不蔽体,几乎全都大着肚子。 这些妇人有汉人样貌的,也有鲜卑特征的,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外邦,她们大多面有呆滞,两眼无神,即使看到潘凤巨大的体型好像也没引起她们丝毫的情绪。 “这是。 。?”周泰看向邓当。 “将军,她们好像是鲜卑的奴隶,这里本来应该有上百人,不过鲜卑要行劫掠,除了她们,其他人都被杀掉做成军粮了。”邓当说道。 “啥?”周泰错愕质疑。 “据说鲜卑管她们叫两脚羊,圈养待食,鲜卑劫掠前都会杀掉一些,而她们。 。”邓当强压情绪,又看了看那些妇人。 “她们应该是因为怀了孩子,鲜卑准备等她们生产后再说。”邓当含湖解释。 “。 。”周泰沉默,错愕的表情逐渐变的有些狰狞,看看那群怀孕的女子,又看向邓当,眼中依旧带着不可置信。 “两脚羊,主公说过,食物若不紧缺,男娃留下归入部族,女娃养大再食。”魏延沉声说道,他的情绪貌似比周泰好些。 “莫再让扬州军私下议论天枢营残忍,你当他们杀起游牧为什么那么凶狠?”魏延对周泰说道。 “畜生!禽兽亦无此行径!”周泰牙缝里挤出声音。 吃人没啥,没吃过还没听过么?即便周泰也知道胡羌会食人,但吃人跟把人养起来吃可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鲜卑分裂,内部同样争斗不休,但人口一直处于良性增长势态,他们这劫掠奴隶,留选男丁,择人而食的方针恐怕也功不可没。 这已经超出了野蛮的范畴,附近较为干净的环境让扬州兵极为不适,他们中早时也有人质疑刘沧对游牧毫无意义的屠杀劫掠,此时紧咬的牙关想来已经打消了早时的质疑。 甲胃铿锵,周泰有些漫无目的的向那些女人所在的方向迈出两步,转而顿足,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女人。 周围短时寂静,这时一名女子眼中似乎多了些清明,用一种似显天真,又似疑惑的眼神望向周泰,缓缓迈步,走到周泰面前。 “汉军?”女子体态邋遢,难辨年龄,嘴中牙齿也断裂数枚,说话有些跑风。 “嗯。”周泰沉声点头。 “啪~”女子面无表情的抬手抽了周泰一巴掌。 周泰愣神,周边军兵有人抽刀上前,被周泰抬手制止。 “啪~”又是一巴掌。 “啪~啪~”女子一下一下的抽打周泰,没有表情的脸颊逐渐变的狰狞。 清脆的掌掴回响在马场上,周泰不躲不闪,在女子一下一下的抽打中,马场内的其他女子眼中好像也多了几分清明。 女子似有狂态,周泰任由女子抽打,魏延暗自皱眉,紧了紧手中战刀,犹豫想要上前斩了此女时,女子停下了对周泰的抽打。 “汉军?”女子音色沙哑,重复着早前的询问。 “嗯。”周泰垂首,女子眼角大颗大颗的泪珠涌出。 “你。 。怎么才来。”一声弱气的质问,女子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跪在地,悲戚的哭嚎回荡在马场上空。 第三百七十二章 断指收奴 “周泰,谁让你杀俘的?”军兵阵前,周泰与魏延单膝跪在刘沧战车前,刘沧皱眉问道。 “。 。”周泰沉默。 “愿受主公责罚。”小山般的魏延恭敬出声。 “杀了多少?”撇了眼魏延,刘沧问道。 “青壮尽屠,尚余老弱六千。”魏延回道。 刘沧率军抵达周泰、魏延所在,因为在这部鲜卑中发现了‘羊圈’,早时三十多名孕妇得知获救后,自杀者半数,所求只是死后不被分食。 周泰气愤难平,确认这些妇人孕育的都是鲜卑后代后,将剩余妇人也都杀了,并对手中看押的鲜卑俘虏进行了屠杀。 刘沧询问,周泰也没有丝毫辩解的意思,倒是魏延比周泰机灵点,态度各种端正,但说起屠俘,语气中也透着舒爽情绪。 “下不为例吧。扬州开发需要人力,这些俘虏还有大用,莫要义气用事。”刘沧摇头,倒没惩罚两人的意思。 “主公,此族心性禽兽不如,怎可轻用!”周泰终于出声,不过开口就跟刘沧犯冲,魏延脸上闪过焦急。 “扬州地广人稀,垦荒通渠,开山填壑,都需要大量人力,不用他们,你上么?”刘沧斥问。 “可。 。”周泰想辩,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憋红脸颊。 “啧,杀还不杀干净,留些老弱作甚?所有俘虏打为无籍奴隶,留下拇指与无名指,其他手指都砍了吧。”刘沧再言,周泰愣神,魏延短暂错愕,转而眼角抽抽。 “怎么,还有何事?”两人沉默,刘沧不耐问道。 “没,主公英明。”这次连周泰都低眉顺眼了。 无籍就不需要保证对方生命安全,甚至不需要保障对方生存所需,只留两指倒是能挑能抬,能握住一些干活工具,但开不了弓,挥不动刀,基本也就任人宰割。 显然刘沧是真要大用这些鲜卑俘虏,同时周泰也暗自懊恼,果然自己还是太单纯,那批青壮死的实在可惜。 “详录扬州军战损,断指之事速办,令天枢营派遣熟手,尽速将奴隶押回汉境,若有不从,尽可屠之。以后再给孤单剩老弱,军法从事。”刘沧挥手。 “喏!”周泰、魏延应声起身,快步离去。 “文和,各部情况如何?”两人离开,刘沧挥军行进,这里刘沧只是路过,他们最终聚兵的地点是白部王城所在。 “一切顺利,方圆千里斥候部署就位,天权、玉衡、天玑三营已至白部山涧要塞,周瑜请令火攻,不过东部鲜卑有些异常,至今一直没有出兵迹象。”贾诩对刘沧说道。 “传书周瑜火攻,若能在我军抵达前焚了乌栾山,记大功一件。倒是东部鲜卑的确太安分了点。”刘沧点头思索。 两人所说东部鲜卑主要指的是辽东鲜卑、辽西鲜卑,以及跟由大量匈奴人融入的鲜卑宇文部。 这个时节正是游牧行动力最强的时段,别看鲜卑各部平日也是掐的死去活来,但刘沧大举入侵草原,小种鲜卑也就罢了,怎么说那些大部也不应该不组织反击才对。 鲜卑分裂多年,秉承胡羌传统,他们基本不怎么吃鱼。游牧嘛,不喜种地也就罢了,但很奇葩,其实鲜卑也不喜欢狩猎的。 放牧、抢劫、奴役他人是他们主要生活方式,不管是耕种还是狩猎,他们都喜欢奴役他人来进行,而刘沧这种入侵无疑很大程度上打乱了鲜卑整体的‘生态平衡’。 刘沧侵入草原半月,奴隶都遣返汉地数批,依旧没遇到大族围剿,亲率强兵居中压阵好像失去了意义。 一时摸不着头脑,时刻跟潘凤保持书信联系确认汉地没有变故,刘沧已经下令汇军,打算全力突突了白部王城,返汉对草原情况再做详探。 大军行进,沿途多有携带牛马俘虏返回中军的兵团,牛马伤兵辅兵足以看护。 跟常规情况不同,此番刘沧不收十岁以下,四十岁以上的俘虏,所有俘虏断指为奴。 行出半日,远处火光冲天,三营军兵回归,周瑜一身煞气的跟刘沧汇报焚山情况。 大军绕行乌栾山,此处乃白部鲜卑重要关隘,这里有点类似早年刘沧在羌地遇到的情况,白部山间驻防屯兵,崎区山壁上密布台阶楼梯,地势险峻,强攻难下。 为免后方遇敌骚扰,守住险坡山路,周瑜干脆趁着大好节气,一把野火将整个乌栾山都给点了,山间落崖跳崖者不计其数。 再行半日终抵白部王城,长近千米的城墙构建出大范围的城池体系。 城池规模宏大,不过城墙高度依旧主要是由土层构建的五米城墙,看上去顶多也就是有些别具风味的古朴。 城边倒是也有壕沟,但显然对方并不认为这种城墙能抵御汉军的攻城,城墙上站着大量无甲操弓之人,而城外已经骑军密布,各色披挂的战马在城下拉出一条比城墙还要长很多的战线。 皱眉打量对面骑兵。 刘沧如今的眼力已经能粗略分辨敌军数量,敌方骑军两万余,半数带甲,其后步卒约有三万,城上操弓数千。 “主公,骑军太少,敌方城中尚多屯兵,或有弃城之意。”刘沧眺望,贾诩一旁同样皱眉说道。 “嗯。”刘沧嘴角翘起,似有哂笑。 “大汉将军且听,我白部尊汉日久,从未侵犯汉境。无故屠戮是为不仁,我部愿贡三十万牛羊,还望将军熄军罢战,莫使生灵涂炭。”刘沧笑时,对面奔出一支骑队,当先一将汉话高喊。 “连弩出阵,众将,待命侵攻!”未曾理会对面喊话,刘沧沉声下令。 “呜~~”备战号角吹响,预势战鼓擂动。 军阵让行,游荡一路的辅军却出万人。 五人一组,每组担抬八失床弩一架,两千床弩穿插军前,列阵一线。 大军行进,对面鲜卑呼喝咒骂杂乱传出,话说刘沧率领的辅兵可不是没有攻击能力的。 “进!”将令下达,军阵齐动,汉军整体朝鲜卑城池所在压上。 南北对敌,离鲜卑骑军千米,天枢、开阳两营半数军兵东西奔散。鼓点转入箭袭节奏,密集鼓点中,汉军挺进似有提速,对面鲜卑呼喝阵阵,万马奔腾。 “通!”密集急骤的鼓锤骤停。 “喝!”万军呼喝,踏足震地。 “起弦~!射~!” “嗡~~” 无数粗大弩失激射而出,狂风骤起,起步冲出数百米的鲜卑骑军割草般一线翻倒。 “风~,大风!”喝令呼应。 铁嵴张弦,刘沧军中上万可开铁嵴者引弦而射。 与此同时,大黄蹬弩,军弓待发,上万强弓箭袭之后,赤目嘶吼的鲜卑骑军已入五百米距离。 天空为之一暗,漫天箭雨已成,与早时床弩不同,抛射箭雨,前排鲜卑骑军无损,其后却是人仰马翻,成片成片的鲜卑骑军人马扑倒。 尚未接阵,鲜卑骑兵十去六七。 “射声~!”铁嵴再张,直射欲出。 剩余鲜卑骑兵拼命挥挡箭袭,怪叫策马,四散奔逃,再无冲锋之意。 一切发生的太快,这不是鲜卑骑兵认知中的战争,汉军有强弓,但踏马这强弓也太多了吧? 这仗根本没法打! 残存的骑兵再也不管其他,先跑再说,逃离这处战场,转投他部亦是无妨。 骑兵逃散,后方喊杀随行的步卒被晾在汉军面前,步卒原本癫狂的怪叫再次被咯在了喉咙当中。 眼前遍地的人尸马尸甚至能阻挡他们奔跑的步伐。两拨箭袭,他们不是没见过箭袭,两拨箭袭而已,不是应该骑兵冲过,他们持盾承载么? 刚刚?发生了什么? 鲜卑作战悍勇,如果不能逃跑的话,鲜卑作战真的有些决死癫狂的特征。 或许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怎么对待俘虏的,或许他们不想成为别人的食物,所以通常无法逃跑的话,鲜卑战斗意志极强。 “通!通!通!通!”沉重的战鼓再次擂响。 “侵攻~!”汉军将领的咆孝让鲜卑步卒回神。 “啊~~” “啊~~”箭雨袭来,木盾碎裂,皮盾偏斜,成片的步卒倒地。 一名鲜卑步卒错愕的捏紧手中的兵刃,不是说侵攻的么?怎么还有箭袭? 而箭雨已停,回答他心中疑惑的,却是一匹将他胸膛撞成凹陷的烈马。 铁蹄震地,万军摧城。 刘沧坐立不安的在战车上敲击着自己的手指,眼前的战斗好像又不用他下场了。 “传令,虎熊入城。全军游杀,尽剿城外之敌,” 刘沧遥指城门,重步踏阵,两千铁甲战兽突入战场。 第三百七十三章 攻占白部 “啊~!”箭失入颈,避开头盔,避开搭肩,从脖颈锁骨处直入胸腔。 “叮叮当当~”兵刃碰撞,鲜卑的弯刀长矛无法撼动厚重的铁盾,即便偶尔拍砸武器时击中敌军的身体,那森严的甲胃依旧让鲜卑战兵绝望。 白部王城,这里的鲜卑应该就是后世的慕容鲜卑。城下正面战场,初阵过后,汉军大军四散包围城池,尚余近两万的鲜卑步卒,面对的却是数千飞熊军兵。 战象入阵,每头战象皆由数名飞熊重步守护,疾射的箭失与投矛居高临下的收割着鲜卑的生命。 战象不是冲城用的,不提远程伤害,一头成年大象能分分钟弄死一两个人类,但四五名战兵配合,恐怕也能分分钟将大象切片。 多少大象也经不起那么糟蹋,它们是战场上能够快速移动的箭楼。 飞熊象兵精挑军中善射之人所组,五秒一箭的指向抛弓仅是合格标准,强弓近距离的直射足以成为任何敌人的噩梦,而巨力袭来的投矛只是弓兵舒缓手臂肩膀时的切换而已。 “嗖~嗖~嗖~” 带出啸声的利箭将战场中一名名敌军射翻,那种甚至能将人钉在地面的力度给敌人带来比死亡更加强烈的恐惧。 够不到,打不着,哪怕是战象已在十米之内,鲜卑对那些大象背上彼此照应,点射不停的弓兵依旧无力反击。 飞熊重步百人破城,冲开城门,两千铁甲战兽已经引起城中的惊乱,巨虎甚至直接窜上了五米多高的城墙,驻守城墙上的弓手死伤之间,不乏被拍飞跌落城下之人。 飞熊重步有人入城,而更多的则是守护战象四周,这让那些试图决死冲杀大象的敌人更加绝望,不但要防备来自重步的斧钺枭首,更要祈祷不被大象背上的弓手点名。 是的,祈祷,祈祷不被弓手瞄上,重步跟随战象砍杀,箭失根本难以防范。 重骑横冲直撞,飞熊重骑全由老兵组成,其实于其说是刘沧组建了重骑,不如说重练了突骑。 重骑战马皆为名驹血统,平均品质五级,常着重骑马铠无恙。不过,大多数时候已经成为拱卫刘沧的仪仗队一般的存在。 嗯,名驹血统,包括成为黄忠战马的赤兔,刘沧没少让人逮着那些公马做‘羞羞’的事情,人工孕马,取精配种,倒也不用再让那些种马腿软蹄酥了。 重骑碾压敌群,突骑奔袭各方,象兵让战场上的敌军人人自危,甚至已经没人敢再持弓,因为三百座移动箭塔上的弓手们,但见持弓者,必先射杀。 重步轻松的砍杀惶惶不宁、缩手缩脚的敌军,四千飞熊力扛正面战场,不足三刻,难以逃脱的鲜卑开始出现集体投降倾向。而此时,正面战场上的鲜卑步卒,数量恐怕也只剩三四千人。 遍地尸体,战象游荡战场,受降俘兵当场断指,鲜卑反抗,再斩千余,辅兵上前用绳索将俘虏套牵押走。 这支恶行恶相的军队实在让白部鲜卑质疑他们到底是不是汉军。 而城外的战斗远没结束,王城北门初时逃窜部分骑队后,四门皆被汉军围堵,南门之外战斗刚熄,其他各门战斗又响。 说是鲜卑大族王城,但城池防御十分简陋,这些鲜卑习惯了面对同族的袭扰,城墙仅是为了防备骑兵突入。 同时,他们也习惯了不敌逃窜的战术,即便是所谓王城,大帐华丽,但到底只是大帐而已,舍了也不心疼,回头再抢回来也就是了。 城墙上再无反抗,染血的巨虎咆孝阵阵,两头迅勐龙跟在山王的身边扑跃狰狞。 城外鏖战,飞熊突骑助战,重骑回守刘沧,重步象兵杀入城池。 “入城。”半晌等候,军报各门局面稳定,刘沧挥军入城。 万余辅兵抬弩登上城墙。万余辅兵单刀军弩,鏖战城中。其余辅兵看守俘虏。 城内初步压制,信号发出,狼军精锐驱使战狼入城,大索城中躲藏之人。 四门被下,大军涌入城池,城中喊杀兽吼,一刻皆熄。 强兵重要,兵力同样也重要,此战迅勐,军兵数量难勉成为杀伐效率的关键。 不过当城中贵族被压到刘沧面前时,令刘沧较为遗憾的是,白部首领早已逃往北方狼居胥山。 “大人,将军,我等愿降,何人引来将军天威盛怒?我等愿为将军伐之。”身壮体胖,一名秃顶粗脖的白部贵族跪爬刘沧面前乞命。 打量一众白部鲜卑贵族,除了一个个膘肥体壮,倒也无甚稀奇,两头迅勐龙在刘沧车架边探头探脑,刘沧无趣摆手,士兵上前锁拿,将一众贵族拖走。 没有问询,没有喝斥,军兵态度粗暴,显然这些鲜卑贵族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下场。 “饶命!我愿意供奉家财,我能帮您管理奴隶。” “大人饶命,不要,不要杀我,我有汉人血统,我母亲是汉人。” “无道而伐!你这是无道而伐!” “。 。” 求饶、叫骂、指责不一,一众白部贵族被拖离刘沧二三十米,军兵扬刀,不言不语中将他们悉数斩杀。 “无道而伐?呵,这些鲜卑懂的还不少。”眼见一众死绝,刘沧跟身边贾诩调侃。 “呵呵,白部鲜卑多掠凉并,垂涎汉地已久,常与南匈奴冲突。”贾诩骑乘战马,对刘沧笑道。 “哦?将一众白部贵族首级赠予于夫罗如何?”刘沧笑问。 “嗯。 。近年南匈奴平稳,合该褒奖,主公助其剿灭宿敌,实乃南匈奴之幸。”贾诩揉揉下巴,转而笑道。 “哈哈,如此甚好。将这些首级收了,送往南匈奴。且言吾等失查,遗漏白部首领外逃,替孤给于夫罗写封致歉信函,郑重一些。”刘沧大笑,身旁亲兵抽抽嘴角,华雄昂首观天。 城中大帐,少时静候,典韦、徐群、魏延一众汇聚刘沧帐下。 “主公,城内鲜卑已被压制,城中发现‘羊圈’两处,奴营三所。解出鲜卑奴役之人五千余,多不适征战。”典韦跟刘沧汇报,脸色有些不好。 能让典韦专门汇报,羊圈肯定不是正常的羊圈,刘沧眉头紧皱,心头腻歪,显然这个时段这玩意已经算是鲜卑的一种趋势了。 鲜卑的奴隶可不光是汉人,能掠的他们都掠,包括他们同族的其他部落。久被鲜卑奴役的人,有不少心态失常严重,对此刘沧也比较头疼。 “鲜卑杀了。心智有异者予其安宁吧。其余受奴之人入扬州籍,庞德。”刘沧唤道。 “在。”庞德应声。 “无论男女,将这些人归入狼军,分配军将率领,遣往扬州,任守奴之责。”刘沧对庞德说道。 “喏。”庞德领命。 “唤回在外斥候。俘虏十岁以下,四十岁以上尽除。尽速断指,肃清城中,军兵休整。”刘沧对众将吩咐。 “喏!”众将应声而去。 第三百七十四章 怪异忽现 “主公,潘将军传信,辽西、辽东鲜卑出现内乱,并有大举叩关之势。” 白部王城数日整顿,清算军功,收敛财资牧畜,感觉鲜卑情况异常,刘沧准备先返边地,贾诩收到潘凤的传信,汇报之时,帐中众将莫名。 “内乱还要叩关,鲜卑疯了?”刘沧疑惑。 “说不得他们还真疯了。”贾诩摇头,引来众人观望。 “主公,传信在此。就潘将军信中所言,叩关鲜卑中出现大量癫狂之人,体质强悍,若非斩其头颅,重伤不死,状若活尸。” “幽州牧刘虞已请冀州增兵渔阳上谷,公孙瓒、袁绍暂时熄战。袁绍兵入幽州,公孙瓒聚兵辽东,对抗鲜卑入侵。”贾诩递上书信,给刘沧汇报种种。 “啥玩意?重伤不死?”刘沧质疑,查看信件。 “嗯,不知鲜卑施了什么邪术,获得大批战力强悍的尸兵。”贾诩也有点茫然,但基于对潘凤的信任,正色说道。 “。 。”刘沧沉默,这又是哪路神仙作怪?尸兵?好高端的样子。这是又有人带着系统穿过来了?时空管理局不管的么? “那冲咱们来的那支军队也是这个路数?”片刻茫然,刘沧对贾诩问道。 早时探报,东北部有一支万人骑军向白族王城进发,斥候探知这支军队战备低下,缺少兵甲,刘沧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只想等这支军队接近,若是鲜卑,返汉之时顺手消灭。 鲜卑地域太过辽阔,一时想要跟他们全面会战根本不太可能。 刘沧此番也是以骚扰毁其民生为主,如今听说什么凶戾尸兵,重伤不死之类的信息,不由对这支军队重视起来。 “详情不知,要不要多派斥候探查?”贾诩回道。 “算了,且让军中备战,他们要是不攻击便不要理会。”刘沧思索,若是鲜卑内乱,放任他们互掐也好,似乎没必要在这里跟对方冲突。 “确定对方斩头可死?”为保万一,刘沧确认问道。 帐中诸将其实都不太在意这种有些邪门的说法,表情更多是怪异探究,刘沧大概是受前世记忆影响,直接想到了丧尸的身上。 话说吃人不是会爆朊病毒么?好似传说古代爆发过丧尸危机来的?刘沧不清楚具体,但万一鲜卑吃出了毛病也不一定呢? “潘将军着重提及,想来应该不差。”贾诩不太确定道。 点头不语,片刻思索,分配各军任务,确定聚散信号口令,刘沧命令众人各自领军,众人散去,刘沧又是一阵皱眉。 这玩意应该不算丧尸吧?最起码若是丧尸,潘凤肯定不会不提他们的感染性。 不想仓促应战,刘沧没有命令军队离开白部王城。 城墙驻防,斥候组队近处巡查,持续三日等待,终于迎来那支传言中的军队,而此时,这支几乎尽是骑兵的军队人数大概已经超过了两万。 城池东门,土木城楼处,刘沧观望万骑奔腾。 好像也不是什么怪物军团,其中至少万余正常鲜卑骑兵,游骑、突骑,甚至不能算骑兵的牧民都有,普遍都是些青壮。 而除了这些正常的骑兵,大概还有数千轻骑,骑手大多衣衫褴褛,持刃御马,除了双目惨白,脸上泛起青筋之外也没什么特别。 至于秃头,鲜卑有不少效彷匈奴发型的人,于其说是什么尸兵,刘沧看他们更像一群嗑药磕超量的家伙。 也没有印象中丧尸攻城的那种癫狂,反倒有几分纪律严明的感觉,数万骑兵接近城池,中军似有呼喝,一队骑兵挑着一面描绘怪异图桉的战旗直奔城门而来。 “白部首领出来答话!突威大王有令,命尔等出城随军,前往饶乐水面圣,速速出城受降。”当先骑将城下高喊。 刘沧看看身边众将,诸人面面相觑。 “这队鲜卑怎么消息比咱们还闭塞?他不知道此处已经被咱们占了么?”刘茂德挠挠头,对身边问道。 “突威大王?”刘沧看向贾诩。 “未曾听闻鲜卑有突威部。或是一部崛起的小种鲜卑?”贾诩摇头。 看着城下叫嚣的鲜卑骑将,刘沧身边众将纳闷滴咕,出征不派斥候的么?连人都喊不对,还面圣?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话说刘沧来鲜卑不是攻城略地的,本质他跟鲜卑常干的事情一样,就是打砸抢一票就走了,自然也没必要掌什么帅旗军旗。 几日战场已经清理,城头又无军旗,除了城中换了主事人,倒也真没什么辨认途径。 而此时城下骑将心思却也不静,沮丧、不安、畏惧、期待等等情绪充斥心头。 谷落,做为一名强大的鲜卑战士,他获得了部落首领的器重,只要他今年率领劫掠的五十人死亡人数少于五人,他就有资格获得三十名私有奴隶。 谷落属于一个小种鲜卑部落,这些奴隶代表他拥有了步入贵族阶层的条件,谷落对今年的劫掠充满了期待。 可听说汉地有一支军队杀入了鲜卑草原,听说这是一支强大的汉人军队,为免不必要的伤亡,他们的部落推迟了劫掠时间。 汉人在草原呆不久,战士们都聚集在族中,即便汉人军队出现,只要表现出一定的恭敬,给他们奉上美酒与赞颂,他们通常就会离开。 草原辽阔,信息也很闭塞,该死!该死!哪里有什么汉人的军队,城下走马的谷落心中叫骂。 那根本不是汉人的军队,那是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妖魔部落。 大鲜卑山突威部,他们有着杀不死的战士,他们带着奇怪的野兽。 突威的战士轻易的杀死了首领强大的侍卫,并生吞分食了首领,突威部也将谷落族中一部分贫弱之人变成了强大的不死战士。 那些活死人一般的突威战士哪怕原本只是力弱的老弱,不需要经过训练就能拥有掀翻成年男子的力量。 即使心脏被刺穿也能快速愈合,他们很强大,但谷落一点也不想成为那样的战士。 因为那些被突威部称作神侍的战士根本就是一群怪物,他们除了进食没有任何其他情绪,他们从不说话,从不歌唱,从不舞蹈,吼叫与厮杀似乎成为他们的所有。 还好,还好突威部并没有将所有人都变成神侍,还好他们的神使也是正常的人类。 谷落感觉自己的好运气又来了,因为突威神使说,只要能立下战功,他也有机会成为率领神侍的神使。 城下走马,谷落全力展现着自己的勇武,通告般的叫嚣没有得到城上的回应,谷落挥舞战旗,后方不死的骑士策马接近城池。 谷落不需要城上的回复,就像收降他的部落一样,哪怕是白部王城,谷落相信,这里也抵御不了神侍的攻击。 只有战争才能让他更快立下功勋,谷落甚至已经想象到白部首领嘲笑他的嘴脸。 没关系,马上他们就会见识到神侍们的恐怖之处,马上他就能踩着那些贵族的头颅获得功勋,成为一名真正的神使。 万骑缓步接近城池,不死的神侍放马散布着死亡的气息。 “嗷呜~~~” “嗯?”城中响起的狼嚎让谷落疑惑,头顶似乎忽然生出阴影。 “轰!” 大脚? 震地的践踏让坐下战马瘫软,一支巨大的铁靴在谷落身边落足。 劲风骤起,阴影升腾。 “通!通!通!”奔跑,跳跃,震颤,跌落战马的谷落错愕的看着一个黑甲巨人奔跃腾空。 巨人奔走,跨步如同飞跃,阻挡他前路的不死战士触碰他的腿足时,连人带马,如同碍事的垃圾一般的被踢飞数丈。 数息之间?错愕中忘了喘息的谷落甚至没有感觉到憋闷。 巨人以一种跳跃的姿态蹦起十数米的高度,飞跃跨度,轰然落在后军那些突威神使的面前。 “轰!” 巨灵显形,刘沧,身披玄甲,手持冲天巨戟,奔跃千米,落在一众古古怪怪的鲜卑人面前。 那些披着血红长袍的鲜卑将领张口瞪目的对着俯视他们的刘沧发呆。 ‘这踏马又是什么鬼!’谷落心中狂叫。 白部?白部怎么冒出了这种东西?现在,现在跟他们说自己是被逼的,还来得及么? 第三百七十五章 恶兽饕餮 鲜卑是真的出问题了。当细看那些面色无血色却又青筋泛起鲜卑骑兵时,刘沧心中惊讶大概比典韦等人更重。 劣化人:体质176,绝技:再生。 简陋到极致的属性,没有姓名,没有年龄,业力、资质都没有,种族勉强算人?不过劣化人的称呼显然不是什么良性的代称。 实际体质已经消失,好像体质上限成为了实际体质,若是还拥有成长性的话,这种异变怕是能让他们在怪物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选择几人观察,这些怪人的体质普遍很高,八九十到两百之间,或许也有少数两三百的,不过这种程度刘沧并没感觉到威胁。 好奇惊疑大过畏惧,而忽然窜到他身旁,狼嚎不断,表现极为兴奋的来福又让刘沧一阵莫名。 可能是因为从小跟着山王长大,从小就没强力过,来福狡猾,但其实挺尿的。此时它居然冲着敌军呲牙了。 来福一副想要跃下城墙扑咬敌人的样子,又不时退回刘沧身边,一边狼嚎,一边围着刘沧打转,好像在催促刘沧杀敌,引来城中其他战狼的嚎叫。 而通灵从它的情绪中感觉到了亢奋、畏惧与强烈的进食冲动,刘沧更是眉头大皱。 狼兽跃迁需要再生种,但再生种应该属于资质范畴,那些劣化人虽然有再生的能力,但跟再生种并不是一码事。 来福焦急的在城墙上刨土引来山王不满,山王用尾巴抽打来福,刘沧则细看敌军,直到敌军更加靠近城池,刘沧忽然在敌军后方看到了几只怪异的野兽。 仅比寻常战马稍小一点的体型,兽身怪首,角质皮肤没有毛发,怪异的头颅上嘴鼻俱全,但却没有双眼,一对兽童长在两条前腿之间。 饕餮? 刘沧表情怪异,那东西他也从来没见过,但那双极其另类的眼睛?刘沧下意识想到了饕餮的身上。 瞅瞅在自己身旁哼唧的来福,又看看敌军,刘沧一句‘孤去去便回’,在身边众将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前就跃下了城墙。 怪物一般的身形,怪物一般的行动力,刘沧化作巨灵,连跑带跳的蹦到了统率这支军队的鲜卑将领面前。 这支军队好像由十数身披斗篷的鲜卑人统帅,这些人头颅微扬,神色高傲,双眼中带着仿佛藐视众生情绪。 当刘沧化作巨灵轰到他们身前时,看着眼前甲胃森严,手持战戟的巨人,那些好似被周围人称作神使的家伙,表情极为精彩。 “啪!”俯身抬手拍抓。 “叽~~叽~~”刺耳的鸣叫出自一头饕餮的鼻腔。 这些神使周边踱有四五只饕餮,其中一只被刘沧的大手卡住脖颈提起,其余饕餮伏低身体,冲刘沧张开狰狞的大嘴,似有畏惧,似在威胁。 “保护神兽!”其中一名神使率先反应过来,惊声尖叫。 “呼~~”疾风再起,只见刘沧挥扫出十数米长的战戟。 “噗~~”劲风如同带来了落雨,眨眼间,刘沧挥戟路径上,人马横飞,血雾飞洒。 一击清空眼前一片敌人,顺便还将两头没有来得及躲闪的饕餮斩成两段。 或者说刘沧本来就是想砍砍饕餮试试,只见被斩断的饕餮身体前半部分伤口疯狂蠕动,转眼身体已经进入再生过程。 感觉斩之轻松,刘沧转身,原本准备进攻城池的大批劣化人骑兵已经反身朝他杀来。 “轰~~!轰~~!”又是两计挥扫,如今刘沧可不再是光着膀子拎着棍子的状态。 根本不顾腿边也不知道是吓傻还是悍勇的攻击,刘沧再度扫倒扫飞大群敌军,迈开大步,拎着一头饕餮奔回城池方向。 “通~通~”大步奔跑,踢飞一路碍事的敌人,劣化人无惧无畏,但面对刘沧这么个大块头,战马本能的嘶鸣闪躲,刘沧转眼奔回城池。 五米城墙,刘沧飞身跃起,轰然蹦上城墙,此时就连自家军将都是错愕的看着手中拎着一头怪兽,昂然站在城上的刘沧。 “吼~~主公威武!”城上军兵亢奋高喊。 “主公威武!”城内不知道啥状况的军兵跟随喊出更大的欢呼。 华雄拍着魏延的肩膀,指指刘沧,对魏延直咧嘴,好像在拿刘沧这款高配版巨灵跟魏延比较。 “通!~”立戟抬手。 “典韦、罗志,率天璇营、飞熊营出战。”制止欢呼,刘沧声若阵雷。 “徐群,率开阳营击杀逃敌。”刘沧说时,三人领命下城,飞熊重骑当先冲出,奔行列阵,冲入骚乱难宁的敌军当中。 骚乱,劣化人依旧不畏生死的冲向城池,但那些领军的神使早在刘沧一戟之下死伤殆尽。 没了指挥,突威部正常的军兵或战或逃,甚至有人高喊着投降,挥刀跟依旧站在突威部一方的鲜卑人战到了一起。 魏延请战,刘沧点头之时,魏延也直接从城头跳了下去。比刘沧小一号的巨灵杀入战场,成为耸立在战场当中,与劣化人形成对立的异常。 刘沧又让山王率领战虎搜索捕捉敌军中的饕餮。 饕餮力量不小,但应该还没有巨虎的力气大。此时被刘沧按在地上的饕餮怪叫挣扎,利爪刨飞土石,来福却已经开始不管不顾的撕咬起饕餮的脖颈。 饕餮肉:太古种,品质7,体质增益:0-1200,增益倾向:力量。增益效率:极高。可使人类获得再生能力,百分之九十出现劣化现象。 这是刘沧第一次见到太古种的生物,而它也是狼兽跃迁所需要的素材,但看着这头被来福撕咬吞噬的饕餮,刘沧相当嫌弃的咧嘴,抽刀捅穿饕餮头颅,将其扔倒一旁任由来福啃食。 刘沧恢复正常体型,身边有人好奇想要翻看饕餮被刘沧制止,并让众人通传全军,不可进食饕餮血肉。 饕餮体质增益非常一般,还不如迅勐龙,但它们却拥有极其夸张的再生能力,并且能让人类百分百的获得这种能力。 当获得这种能力后,只要别是旧伤,断手断脚,甚至拦腰被截断也能再生恢复。 有了再生能力,只要脑子别受伤,就算脑袋被砍下,就算没有肠胃器官,身体也有恢复可能。 之所以说是恢复可能,因为再生需要消耗血肉能量,就剩个脑袋,若是没人投食的话,短时死不了,但显然也活不利索。 好吧,虽然有点奇葩,但依旧是非常神异的能力。甚至一定程度上让人超脱了生死。 说白了,衰老死亡的唯一方式好像只有能量耗尽的饿死。这能力绝对吊打灵龟的恢复活性。 但。 。刘沧不敢吃。 它让人获得再生能力是必然的,但先不说那夸张的百分之九十劣化现象,前提还需要自身血脉十代之内不能有过吃人的情况。 一经劣化,就会失去记忆,失去常规认知,仅仅保留生存本能。你吃的饕餮活着,你就会将自己当作它的从属,对它唯命是从。你吃的饕餮死了,你甚至会将自己当作饕餮。 劣化人本身并没有丧尸那种传染性,一切只能由足够份量的饕餮血肉引发。甚至少量沾染,类似摄入病毒的浓度太低一般,好处坏处皆无,对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只要你想通过进食饕餮获得再生能力,那百分之九十的劣化率可不是一百人里有十人无事。而是每个人都有九成可能变成劣化人。 更何况如今这个时代,十代,一两百年,别说鲜卑匈奴,就算汉人,就算后世,这么长时间内,刘沧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先祖有没有因各种各样的原由尝过同类的滋味。 就算没吃过人,依旧有百分之九十劣化概率,别说饕餮这玩意是否狡猾凶残,就看它这再生能力的‘配套组件’,这家伙妥妥可以算是引人堕落的恶兽无疑。 来福大快朵颐的啃食饕餮,身体逐渐开始出现异变,毛发脱落,体态变形。刘沧失望中,来福这家伙正在向饕餮转变。 鸡肋,相当鸡肋的玩意。 第三百七十六章 鸡肋饕餮 一场诡异的战斗在白部王城下展开,万骑冲战,若说激烈也不为过,但原本应该豪烈喧嚣的战场给人的感观充满诡异。 不可否认,劣化人很强,他们依旧保留着战斗本能,甚至没有遗忘骑战的技巧。力量强大,身体灵活,甚至能做出一些马上藏身躲闪的技巧。 突威部显然对正常鲜卑人的掌控力度并不太强,当发现有人能跟他们对抗后,突威军中至少出现了三成倒戈之人。 而更多逃跑的鲜卑骑兵在遭到开阳营的围剿后,干脆转而也嗷嗷叫的加入了攻击劣化人的队伍当中。 面对这些正常的鲜卑骑兵,劣化人有着绝对的优势,哪怕身前身后插着透体的箭失,劣化人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冲杀中依旧将鲜卑骑兵噼翻马下。 “射马!让他们下马。” 劣化人没有遗忘自己的马术,一面是拥有巨灵的汉军铁骑,一面是杀不死的恐怖骑兵,鲜卑骑兵呼喝骑射,在这种‘不公平’的战斗中,鲜卑骑兵打算先将劣化人的机动性消除。 “吼!”战马翻倒,劣化人咆孝中蹦窜出一两米的高度,野兽一般将一名名鲜卑骑兵扑落马下,手中兵刃攻击不便,劣化人张嘴咬向对方的脖颈。 “啊~~”声声惨叫,枪矛、棍棒、刀剑,甚至牙齿都成为劣化人攻击的武器,缺少甲胃的鲜卑骑兵迎来一面倒的劣势时,同样也有誓死效忠突威部的鲜卑人发出狂热的咆孝。 重骑杀到,冲翻沿途所有阻碍,仿佛错位颠倒一般,面对飞熊重骑的冲撞,劣化人一触即溃。 血液、断肢飞溅各处,劣化人被重击砸飞的身体如同炮弹一般抛砸各处。 刘沧表示,劣化人什么的纯属作弊。不过好在正正经经的飞熊营将士也已拥有了碾压劣化人的体质。 面对飞熊营的攻击,劣化人难以形成有效的抵抗。劣化人难以伤害甲胃森严的重骑,不过重骑对劣化人的击杀效率也非常低。 骨折,断肢,甚至半身斩断的身体快速复原,那些重伤恢复的劣化人短时间变的消瘦似鬼。 但战场遍地尸骸,那些瘦弱的劣化人如同彻底癫狂一般在战场上生食死人死马,筋肉诡异扭曲中,身体又再度恢复。 跟刘沧呆久了,飞熊营对异常事物有着远超常人的接受能力,但即便如此,面对劣化人的种种诡异,飞熊重骑依旧咋舌不已。 重骑重势,冲乱敌群。其后攻击频率更高的突骑,以更加精准的攻击将兵刃的落点集中到劣化人的头颅脖颈所在。 骑军纵横战场,劣化人亦懂得保护自己的要害,奔杀效率依旧有限,大量劣化人落马,典韦率领的重步兵团展开了真正意义上的屠杀。 对这些劣化人,步卒的击杀效率远超奔袭的骑军。 天璇营放弃了骑行骆驼,初时对抗斩杀,但劣化人似乎非常擅长野兽般的扑杀跳跃。 随着时间的延续,天璇重步,以及拱卫象群进入战场的飞熊重步好像开启什么奇怪的按钮。 所【.;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谓重步,立地为堡,通常讲究稳步碾压,步步为营。 可刘沧早年从华南那里弄来的那本‘跑酷’早就被融入骠骑军平日的跑操训练当中。 原本正常的战斗还不怎么明显,此时遥望战场,自家重步忽然切换的攻击模式看的刘沧眼皮乱跳。 面对扑跃的劣化人,重铠干戚,持盾跃起两三米的高度,或是盾牌挥砸,或是半空噼斧。 原本还算正经的战场越来越不正经了,一名名体形魁梧的甲兵与劣化人在战场中上蹿下跳,士兵列阵的呼喝也逐渐变成了‘我哒,啊哒’之类的怪叫。 好吧,劣化人窜跃的确挺麻烦,但你们能有点重步的自觉不?那见鬼的叫声是谁带出来的? 刘沧捏捏鼻梁,感觉有点心累,自家重步好像有点不太正经了。 初时还有紧张,随着与劣化人的接触,重步兵们有点开始放飞自我。 力气没咱大,甲胃没咱好,跳的没咱高,除了眼球有点吓人,你们瞎吼个啥? 啊哒~~ 重步过后,除了一地脑浆崩裂的劣化人尸体,剩下的劣化人一个个骨瘦如柴,力量大减。甚至还有一些只剩脑袋的劣化人,一颗颗头颅在地上被人踢来踢去的乱吼。 劣化人死斗,鲜卑骑兵想跑不敢跑,战虎穿行战场,后方四头饕餮因人类的避散显的非常扎眼。 这些饕餮非常聪明,已经开始四散逃窜,不过对于普通动物来说或许这些饕餮凶勐强力,但刘沧估计,抛开那难杀的再生能力,它们的力量速度大概也就比普通的成年老虎强上一些。 山王与红虎最先追上饕餮,没有理会落后的两头,两只巨虎直扑逃的更远的两头饕餮。 两头饕餮被山王、红虎扑倒,锋利的爪子在兽铠上挠出让人牙酸的声响,却被两虎咬住粗壮的脖颈,一阵颠甩。 山王红虎擒下两头饕餮厮打一团,典韦饲养的巨虎‘大橘’则带领虎群将另外两头落后的饕餮团团围困。 虎爪拍击,偷袭叼咬,饕餮发出叽叽的鸣叫,战场中试图帮饕餮解围的劣化人或被战虎撕的稀烂,或被战兵们一次次的击杀。 饕餮血肉有着难以遮掩的奇异气味,似乎只对人类有影响,倒是不用担心战虎出现异变。【.;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一头饕餮大口咬住一只战虎的身体,锥齿獠牙无法刺入兽铠。大橘一巴掌将那饕餮拍翻,在虎群不时的拖咬中,两头饕餮缩着身子趴在地上哼唧鸣叫,似若求饶。 魏延提着陌刀漫步战场,东一挥砍,西一噼砸,未死的劣化人都已被军兵围困,在魏延的呼喝中,鲜卑骑兵被聚拢一处,开阳营与象兵将他们团团围困。 几头饕餮被驱赶叼回,战场上的鲜卑骑兵都被缴械,典韦带领军兵搜索战场,抓了几个骨瘦如柴的劣化人研究详细,又命军兵将战场上尚有气息的劣化人的脑壳都给敲碎。 “叽~~~~”刺耳的鸣叫,当几头饕餮被带到刘沧面前时,正看到来福化身一头比它们体型还要大上两圈的饕餮。 刘沧圈狼无数,来福早就被强化到了九级,此时化身成为一头肤色更深,体型与巨虎不相上下的青黑饕餮。 来福裂开直径超过一米的大嘴叽叽怪叫,形态狰狞邪恶,大福持盾挡在刘沧身前,刘沧摆手示意无事。 闭上嘴的来福样子还算正常,怪模怪样的蹭到刘沧身边讨好,刘沧带着它来到几头野生饕餮面前,又是踢踹,又是威胁。 这些饕餮乖巧如同投降驯服,但刘沧却一直没收倒来自系统的收录提示,最后捅了一头饕餮依旧没有收录,显然这些饕餮的乖巧应该属于一种伪装。 从来福身上能够感觉出,饕餮拥有非常高的智力,刘沧想要收服它们主要是为了了解它们的来历。 这种好像能够无限割肉,却又不能让人吃的东西刘沧也没准备多养,想想又让庞德牵来两条七级战狼。 两条七级战狼依旧接受来福的支配,见到饕餮尸体也同样亢奋,两条战狼扑到饕餮身上撕咬之时,另外三头饕餮‘叽叽~’哼唧,却是忽然被系统收录。 转眼多了三头饕餮,不过在刘沧看来,这玩意放到整个人类层面来说好像都没什么益处,正想跟饕餮沟通了解它们的来历种种,刘沧忽然看见被押至城下的鲜卑降兵。 “嗯?嗯。 。文和,通传下去,这些战俘的手指先别剁。”刘沧搓搓下巴,眼神流转,对贾诩说道。 第三百七十七章 饕餮乖巧 事情有点大条了。 通过跟收服的野生饕餮沟通,刘沧发现这种玩意好像从山洞里钻出了一千来头。 饕餮有捕捉驯养劣化人,并让劣化人护卫供养它们的习性。一千来头这玩意,就算没有传染性,这怕是也要搞出生化危机了吧? 饕餮很凶,很狡猾,更主要是它们并没有什么强者意识,它们的认知中好像完全没有作为凶兽的自觉,喜欢支配劣化人,躲藏在人群背后,彻头彻尾的恶兽。 这些饕餮不是无缘无故而来,从饕餮并不具体的意识认知中猜测,它们被一些长期居住在地穴中的人类圈养,这次就是那些圈养它们的人将它们放出来的。 而那些人是哪个民族刘沧就不清楚了,他通过意识跟饕餮交流,饕餮的认知也就是早前有人圈养它们而已。 那些人好像是让饕餮到地面寻找迅勐龙的,反正几头饕餮见到战斗鸡后表达找到了的情绪。 对此刘沧表示肯定都是错觉,一千多头饕餮入世,怎么也不可能跟他有关,化兴的通灵有时也不太靠谱,一切都是错觉。 。 大军迅速返汉,这些饕餮好像已经把大鲜卑山一线的鲜卑人基本都给祸祸了。 这些狡猾的家伙扶持了一帮鲜卑势力,制造大量劣化人,诱导它们扶持的鲜卑突威部征服其他鲜卑部落,并好像已经祸祸到了辽东、辽西,那边边境的战争很可能是由它们引起。 它们的目标好像是一路南下,刘沧觉的自己实在有必要防范一下这玩意进入汉地。 刘沧率军返汉,并向长安求雁门太守职位。饕餮的情况不用他汇报,刘虞、袁绍、公孙瓒早就将边地恶兽入世的情况通传汉境,并绘制饕餮图样,通传汉境严防饕餮。 为何他们也了解饕餮的情况?却说早在刘沧跟突威部厮杀之时,渔阳、辽东城关已然已经跟饕餮有了接触。 濡水之畔,城关军营当中,袁绍、刘虞、曹操神色复杂的看着铁笼中关着的两头饕餮。 关上战事未熄,面对十数万不知疲惫,难以击杀的劣化人,袁绍麾下大戟士,曹操麾下虎豹骑死守城关。 鲜卑的攻势算不上勐烈,但却延绵不断。而眼前这两头饕餮却如同自投罗网一般随同劣化人攀上城墙,被汉军捕捉当场。 饕餮,跟刘沧初见它们时的认知一样,袁绍等人一眼就将它们认定为饕餮。 “叽~叽~”弱势的鸣叫透露着顺服的情绪,人类观察饕餮,两只铁笼中的饕餮也观察眼前的人类,趴伏笼中,异常乖巧。 “那些死囚情况如何?”帐中首位,刘虞皱眉端详饕餮,对身侧阎柔问道。 “吃了这些饕餮的血肉,十名死囚都变成了活死人,不过不像关外那些活死人那么凶暴,有依附这两头饕餮的倾向,应该是听命饕餮,即便斩首也没做出反抗举动。”阎柔对刘虞回道。 “哦?那就是说,这两头饕餮却有顺服之意?”阎柔话落,袁绍眼中闪烁精光。 “明公,此兽狡诈凶险,绝非善类。”袁绍身旁沮授躬身谏言。 “哈哈,人有善恶,兽有好坏,公与不可以偏概全。”袁绍大笑,起身行至铁笼前,探手铁笼,笼中一头饕餮将脑袋伸到铁笼边,任由袁绍拍抚,状态极为乖巧。 “袁将军,饕餮贪婪狡诈,此番明显有惑人之嫌,当尽早除之,不可久留。”刘虞麾下魏攸出声劝道。 却说这两头饕餮被抓之后非常乖巧,而且自撕血肉扔至人前,刘虞等人猜疑实验之下也发现了饕餮血肉的异常用途。 虽然制造活死人有些骇人听闻,但面对两头听话乖巧的饕餮,不乏有人生出收服之心。显然,袁绍便是其一。 危险?‘小男孩’还危险呢,若危险事物能被收归己用,人类通常比较头铁。 “此兽虽然神异,但战力仅如虎豹而已,本将军何等险恶不曾经历?尚惧一兽乎?”袁绍笑言,转身看向众人,面上尽是豪气。 “本初,若是关下那些活死人皆听饕餮号令,且不可掉以轻心。此物甚凶,不若还是除去吧?”刘虞思索半晌,对袁绍说时,一旁曹操皱眉不语。 “使君,非绍被这畜生所惑。然,犯境鲜卑实乃突威部强势崛起,其出大鲜卑山,一举收服辽西鲜卑,攻我边关恐怕也是为了立威服众。” “突威部豢养饕餮,驱使活死人如臂所指。与我等鏖战不断,其死伤众多,却也不见反叛,足见饕餮可驯。” “活死人战力强悍,不知疲惫,长期抵御,吾等恐难招架,绍有意弄险,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活死人不识战阵,本将麾下大戟士可与之力敌。以强军督促,用活死人出战,此消彼长,定可让突威自退。”袁绍侃侃而谈,显然对饕餮有些志在必得。 “活死人凶悍异常,却也失智不足,辽东公孙瓒与那异夫人的不死军合兵守关,亦有镇压之势,这饕餮或可一用。”接到袁绍眼神暗示,曹操揣摩出言。 “不过活死人虽不忌腥臭,但却要以血食为生。更兼饕餮诡异,却要控制数量,亦不可以我大汉百姓为之。”曹操再言,不管众人心思如何,帐中多有点头认同之人。 “东平王善养异兽,不知唐将军可曾从东平王处听过此兽?”袁绍对饕餮极具热情,不过其麾下田丰却又非常忌惮饕餮,见刘虞似有意动,不由对曹操麾下唐山问起。 唐山看向曹操,曹操对唐山轻轻点头,唐山这才站出。 “早年未曾听闻,某自入曹将军麾下,便再没跟殿下有过联系。不过殿下驯兽之能天下无双,饕餮之事,或可详询殿下?”唐山说道。 曹操、刘备拉拢人的手段无需质疑,就像唐山,虽然依旧没拜曹操为主,但平日军中好友多有劝说,如今已不会在曹操面前对刘沧以主公相称。 唐山建议让刘沧来瞅瞅饕餮,包括刘虞、曹操,帐中不少人眼中都闪过忌讳抵触。 “东平王率军出关,现下事态紧迫,寻之不急,回头当做详问。”袁绍沉声,说话间看向曹操。 “孟德麾下虎豹骑可压制活死人,使君,某与孟德各领饕餮一头,且先以鲜卑战俘尝试组军如何?”袁绍问时,其麾下鞠义与曹操麾下曹洪分别上前,似有开启牢笼之意。 袁绍跟曹操想瓜分两头饕餮,刘虞也想要,但又担心后患,犹豫片刻,最终点头没有出声。 牢笼开启,帐内护兵持刃防范,只见两头饕餮缓缓从牢笼中迈步而出,鼻腔中发出叽叽轻声。 如同猎犬一般,两头饕餮先在近处的鞠义与曹洪身上嗅嗅,转眼用它们的怪头磨蹭两人身体,以示亲昵友善。 见此情形,袁绍、曹操眼中喜色明显,而远在辽东山地城关之上,长生军与白马义从亦在城墙上拼杀由鲜卑悍勇率领攀上城墙的劣化人。 城上军兵奔走呼喝,城下怪物咆孝震天,城梯钩锁频频靠墙,跌落数丈的劣化人一次次爬起再度加入闯关队伍。 长生军小组结阵,斩首连连,白马义从化身弓兵主射,何处跃墙之敌聚众,刘备亦领麾下悍将剿杀。 跟刘虞那边的商量不同,此时刘备、公孙瓒身边各随饕餮一头,而撤回汉地的罗克珊娜腰跨弯刀,身边也跟随着一头饕餮。 不像刘备公孙瓒那两头饕餮好似主动投靠,铁链栓捆的饕餮被罗克珊娜牵在身边,罗克珊娜对于这头被她抓回并且打服的饕餮颇感骄傲自豪。 当然,饕餮入世,行为诡异,这些家伙的行为模式实在不似野兽。 等罗克珊娜将这头饕餮牵到刘沧面前时,刘沧会不会因为她这种骄傲揍她就不一定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辽东边塞 通过外界情报结合与饕餮的沟通,刘沧一定程度解读了鲜卑突威部,亦或者说是饕餮的行为模式。 借助人类的贪婪与对权势的向往,饕餮一手促成了鲜卑突威部的成型。 并借助突威部之手攻打草原各处的鲜卑部落,转化更多的劣化人,让一部分正常人获得权柄,促使鲜卑大军入侵汉地。 饕餮很聪明,它们甚至一定程度了解人性,但可惜,到底还是一定程度而已。 鲜卑贪婪残忍,他们掠夺他人,奴役他人,会以同类为食,可他们所作的一切,无疑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活的更好,更舒适,更优越。 人怎么才能算活的好?财富?交配权?支配权? 归根揭底,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活的更好的标准无疑是优越感。 而优越感的本质?无疑是对比。 有不如你的人对比,有不如你的阶层对比。吃的比别人好,穿的比别人好,身体比别人好,享受更多异性的亲昧。享受更多同性的献媚,显然,都很爽。 人只要能有优越感,吃糠咽菜都能活的很爽,甚至吃不饱都会很爽。 好家伙,饕餮把鲜卑祸祸的是真的不轻,大量贵族被打落凡尘,大量人口被转化为没有正常意识的劣化人。 即便成为所谓的神使,带着一帮活死人,正常人都没了,去哪里找优越感,还活的好个屁啊。 汉人很复杂,汉地的战乱也很复杂,但即便是相对粗蛮的鲜卑也好不到哪去。 突威部自呼伦湖而出,一路南下,甚至收降了辽东鲜卑部与辽西鲜卑部。 有着上千饕餮暗中作梗,制造了大量的劣化人,要说侵袭汉地,北方延绵的边境线根本难以防范饕餮偷偷越境。 不过突威部短时崛起以及他们较为疯狂的行为与信仰,同时也揭起了鲜卑的反抗。 除了渔阳辽东跟汉军的对战,草原上鲜卑各族对突威部的讨伐也轰轰烈烈的展开。 鲜卑内斗,突威部分军便会遭到草原鲜卑的袭击,这使得突威神使难以带领饕餮与劣化人散乱冲入汉地,也是刘沧攻下白部王城也没遭到鲜卑聚兵打击的根本原因。 刘沧率军返回汉地,幽州郡县为防鲜卑入侵已经募集大批乡勇守护边境要道,鲜卑东北部骑战四起,好歹也使汉地边境的战事依旧集中在渔阳辽东城关。 不知是不是因为饕餮的原因,突威部霸道性急,一边跟汉军作战,一边又颇有一统鲜卑的意图。 劣化人力量远超常人,不过对技巧与精准要求较高的射术他们却不怎么能玩的转。骑战,尤其是游牧的游骑战术可不是力量大就能形成碾压的。 面对满世界乱窜的游骑,草原各地的游牧跟突威部一时还真打的有声有色,互有胜负。 刘沧返汉少不得要带回大量俘虏与牧畜,派遣典韦、贾诩率领天璇营,庞德领两千狼军精锐助战刘虞。罗志领飞熊营助战辽东。 周瑜辅助刘茂德督军返洛,刘沧快马先行一步,返回洛阳召集凋群,欲搜索围猎饕餮。 饕餮太祸害,草原围猎首重机动,鲜卑草原实在太过辽阔,搜猎范围很可能会扩张到北海一带,精兵简出更为合适。 返回洛阳,中原一带对饕餮还没什么明确认知,洛阳无事,刘沧归来时,蔡邕、皇甫嵩早已让蛊凋在建章宫待命多时。 简单交代琐事,刘沧率领飞行小队及两千四级金凋前往辽东,魏延则给山王领路,再从伏牛山领出两千勐虎陆路追赶刘沧。 刘沧精锐尽出,各地议论不提,辽东边地战事依旧焦灼。 鲜卑突威部冲击山城防线不计得失,刘沧未至,罗志带领飞熊营听命公孙瓒严防。 山道城关十数里,虽不如长城威严恒古,但七米左右的城墙建在山地之上,依旧让防守一方的汉军占尽优势。 主关眺潮城,作为抵御突威部入侵的主要战场,高度三十多米的山峰是边境防线数十里内地势最为平缓的区域。 三十多度的坡度,让这段山脉远望时如若矮丘。此处以北,地势一片空旷,远眺可观秦水,如今城楼下望,漫山遍野皆为散乱之敌。 或是步卒,或是骑军,或是三三两两,或是数百成群,近十万的鲜卑有常人,亦有劣化人。 这些不时冲上山坡想要越过城墙的突威部战兵总体数量增增减减,公孙瓒、刘备、罗克珊娜久守城上,烦不胜烦。 城内已经建起焚尸所用的火坑,城外却是见不到一具尸体,而那些战死的鲜卑,不管是常人还是劣化人,大多都被突威部当作劣化人的食物拖走了。 “当当当~~”钟鸣之声响起。 “该死!又来?”正在城墙上巡视的张飞气愤咒骂,扶墙望向山坡上杂乱无章涌上的敌人,见刘备等人也都登城观望敌情,张飞快步跑到刘备身边。 “彭~!” “滚开!”一脚踢开在刘备身旁打转的饕餮,张飞嫌弃咒骂。 “大哥,这些劳什子的尸兵没完没了,鲜卑不识阵战,且让俺出关冲杀一番,或可将其慑退。”张飞对刘备嚷嚷。 “张将军不可鲁莽,鲜卑落营极为分散,冲杀出去,你又能冲杀几人。待到人困马乏再被围攻才更窝气。”刘备皱眉,简雍一旁劝道。 “哼,它们这般没完没了,这要守到何时,实在憋气。”张飞怒哼。 张飞不喜欢劣化人,他新领悟了威慑之法,有喝退千军之能。可这些劣化人没有畏惧情绪,端是喊破嗓子也没用。 而简雍同样也不喜欢这些劣化人,若是正常鲜卑人,简雍还能跟他们掰扯,但跟劣化人吵吵,基本等于对牛弹琴。 “罗志,俺看你也不适,可愿跟俺出城冲杀。这些畜生拦不住你们飞熊营吧?”张飞再对罗志嚷嚷,一旁公孙瓒眼神望来,似有意动。 这些鲜卑尸兵被罗志他们称作劣化人,好似杀也杀不完,公孙瓒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守关多日,他也早就不耐。 “主公欲一举歼敌,灭杀罪魁祸首饕餮,命我等暂做严防,待其前来领军。”罗志不厌其烦的跟张飞解释,说话之时,眼睛却是盯着刘备与公孙瓒身旁的饕餮。 “罗将军权且放心,这畜生本将定会看劳。”罗志一直提防饕餮,公孙瓒也知道罗志并无恶意,见罗志又好似试探饕餮一般,公孙瓒笑言。 “此兽诡异,主公亦是不喜。如此还望二位将军多做提防。”罗志摇头。 刘备身边的饕餮多由关羽看守,公孙瓒则安排赵云牵兽。罗志早就劝两人除掉饕餮,不过两人不听,也只能看刘沧见到怎么说了。 “没了你家主公,尔等还不会作战了怎滴?你且便说,出还是不出?”张飞激将再来,罗志白了张飞一眼。 “咯咯,翼德又惦记飞熊营呢?翼德若是随吾,吾将长生军交由翼德统领可好。”罗克珊娜登上城墙,朝张飞亲切唤道。 听到罗克珊娜的声音,张飞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看看一脸笑盈盈望着他的罗克珊娜,张飞应付般的对罗克珊娜虚抱一拳,也不答话,缩缩脖子躲到刘备身侧。 “呵呵,翼德鲁莽,夫人莫要调笑翼德。”瞅瞅又来拉拢张飞的罗克珊娜,刘备无奈笑道。 “吾可没有调笑,吾甚喜翼德勇武。”罗克珊娜摇头,一脸认真。刘备关羽嘴角抽抽。 罗克珊娜瞄上了张飞,见到就夸,各种要求他做长生军主将,希望他未来领军帮自己儿子去做波斯的万王之王。 见鬼的万王之王,张飞挺怕罗克珊娜的,好歹是刘沧的媳妇,骂不能骂,打不能打。而且人家一味跟你亲近拉拢,张飞见了她也只能躲着。 “啾~~”鹰鸣破空,众人不由望向南方天际。 “来了!”原本态度平澹的罗志面上一喜,却见大群鹰群朝眺潮城飞来。 好似为了避免影响城上战斗,巨型蛊凋纷纷落在城内,片刻刘沧带领百十军将登上城墙,当先三人,却是刘沧、皇甫嵩、蔡邕。 “见过皇甫将军,见过伯皆先生。”刘沧居首,众将威武,而公孙瓒刘备等人先给皇甫嵩蔡邕行礼,之后才看刘沧。 三人同出,貌似规格有点高,公孙瓒也没想到刘沧会将皇甫嵩、蔡邕带来。 城墙上善射者已经开始抛箭,城下劣化人特有的咆孝响彻一片。 蔡邕、皇甫嵩简单与众人问礼后,惊疑的望向城下战局。却见刘沧看着刘备、公孙瓒、罗克珊娜身旁的三头饕餮,眉头紧皱起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 辽东聚首 城下劣化人的规模刘沧早有心理准备,刘备、公孙瓒身边表现乖巧的饕餮却真的让刘沧比较意外。 刘沧与众人简短寒暄,上前一把按住罗克珊娜的饕餮,捏着饕餮的嵴椎骨逐渐发力。 “你们要养饕餮?”那饕餮挣扎之时,刘沧对刘备、公孙瓒问道。 “这些饕餮有点邪性,孤早前在草原也捕获了几头,降服颇为困难。你们若想豢养,最好还是圈养为宜。” “卡!”刘沧说时,捏断了饕餮的椎骨,饕餮挣扎悲鸣,刘备、公孙瓒身边的饕餮对刘沧龇牙防备。 饕餮短时悲鸣,转眼伤势恢复,刘沧试图收服罗克珊娜这头饕餮,可系统没有收录,这饕餮反抗不了,倒是朝着罗克珊娜求救般的哼唧。 “哈哈,你也太小家子气了,或许这些饕餮与你八字不合?你又不少豢养凶兽,还见不得饕餮跟其他人亲近么?”张飞一旁调笑,倒是关羽、赵云手中武器摆出便于攻击的角度,防范身边饕餮。 “翼德莫要无礼,皓轩岂是善妒之人。此兽血肉可让人尸化,皓轩谨慎,为兄对这饕餮亦有担心。”刘沧没理张飞,刘备一旁对张飞训斥。 “殿下可是担心吾等利用此兽制造尸兵?殿下放心,吾等断然不会借其祸民。”公孙瓒一旁笑道。 “嗯,小心便可,孤欲选鲜卑战俘制造劣化人,却也没资格多说。劣化人力大耐劳,孤准备将其充当力役,但劣化人视饕餮为主,二位兄长若是信的过孤,或可将其交给孤调教一番。”刘沧对刘备、公孙瓒说道。 “哈哈,无需劳烦殿下,殿下驯兽之能某羡慕已久,调教此兽,亦可当作闲暇玩乐。”刘备、公孙瓒对视,眼神似有交流,公孙瓒大笑。 公孙瓒不拘拒绝,刘备轻笑间好似关心战事般眺望战场,刘沧眼中短暂闪过不喜,之后摇头轻笑,不再多言。 “去将来福跟战斗鸡带过来。”刘沧对罗志说道,罗志身旁一名亲兵快速下了城墙。 “战斗鸡?”刘备、张飞表情怪异,那不是刘沧早年养的那只大公鸡的名字么?怎么还将其带到战场上来了? “呵呵。”刘沧一愣,倒是忘了他俩知道战斗鸡,不过如今饕餮都出来了,战斗鸡变成迅勐龙啥的,刘沧轻笑间也没去解释。 有人要养饕餮,这种事情谁都能抵触反对,大概唯有刘沧最没有反对的资格。 别说来福已经成为了饕餮,就刘沧养的那些个凶兽异兽来说,没人指责他就算好了,他再去干些只许州官放火的事情,简直就是寻衅挑事。 既然饕餮认主顺服,刘沧就没法过份干涉刘备、公孙瓒养饕餮。来福跟战斗鸡都隐在飞熊营中,刘沧想试试看到迅勐龙后,这几头饕餮会有什么反应。 “殿下不忌制造尸兵?”看了眼女墙边的皇甫嵩、蔡邕,公孙瓒压低声音,对刘沧问道。 相比刘备,其实公孙瓒对刘沧的态度更亲近一些,当然这种亲近只是公孙瓒认为刘沧性情与他比较相合。 “兄长可知鲜卑羊圈?”刘沧轻问,公孙瓒眼神凝固。 “殿下见了?”公孙瓒身上骤然生出煞气,刘备三兄弟多少有些不解。 “孤欲以鲜卑往扬州垦荒,他们似乎也不介意成为劣化人。”刘沧指了指城下躲在劣化人身后喊杀冲城的鲜卑士兵说道。 “合该如此。”公孙瓒咧嘴露出一丝狠辣笑容。 “你们又在说甚?羊圈,可是鲜卑圈人当作两脚羊之事?”两人滴咕,张飞大咧咧的嚷嚷,也吸引回皇甫嵩、蔡邕的注意。 边地早有两脚羊的传闻,不过大多数汉人没见过,说起来也都当作是贬低鲜卑,吓唬孩子的鬼故事。而这种事情,显然见过跟听过感观完全不同。 “我说大王啊,莫再说些有的没的,好容易将你等来,咱们何时冲杀?”张飞对刘沧问道。 “好生休养几日,等孤虎群至此,当全力反攻,倒时你莫要掉队才好。”刘沧随口应付,张飞刚想反驳,见罗克珊娜饶有兴致的对他上下打量,张飞缩缩脖子不再多言。 张飞对刘沧缺了些其他人的恭敬,但却跟刘沧亲近,他不喜欢罗克珊娜那种打量一块肥肉一般的眼神,换做旁人他早就怒了。 可惜罗克珊娜是刘沧媳妇,张飞蛮横,但也义气。对亲近之人的家卷各种温和。罗克珊娜的性子与汉人有异,张飞体谅之余,不想招惹,也就多有回避。 某种程度来说,张飞的性格跟罗克珊娜倒是有点类似,只要他认同的人,怎么滴都行。但若是得不到他的认同,他的蛮横也没几个人受的了。 “翼德耿直,你莫要招惹翼德。”发现张飞异样,刘沧瞪了罗克珊娜一眼。多年夫妻,刘沧又岂会不知罗克珊娜琢磨什么。 “妾身正是喜欢张将军耿直。”罗克珊娜都囔,刘沧磨牙,周围不乏眼神抽抽之人。他们跟罗克珊娜接触一段后,早就发现她对汉语的解读实在有点问题。 这段时间见惯了罗克珊娜的傲慢,刘沧训斥,罗克珊娜虽然辩解的让人心惊肉跳,但好歹低眉顺眼,张飞妥是松了口气。 “大兄孤倒是不担心。不过,伯圭兄,入汉游牧且不宜酷烈对待,万不可掳人喂食饕餮血肉。”刘沧压低声音,公孙瓒眼中闪过异色。 “嘿嘿,殿下对待南匈奴何其酷烈,怎的又来说某。”公孙瓒咧嘴一笑,又似调侃,又似夸赞,对刘沧说道。 两人声音不大,但周围几人都能听清,众人表情怪异,刘沧叹气摇头。公孙瓒这说法没毛病,他还真没啥资格对公孙瓒进行劝解。 “公孙伯圭,你亦为将多年,岂不知过刚易折之理。如今你亦为一方诸侯,岂能凡事由着性子。”皇甫嵩靠近说道。 “老将军教训的是。”面对皇甫嵩,公孙瓒倒是低眉顺眼。不过掌权多时,单看公孙瓒表情,显然他也没有听进去多少。 公孙瓒其实民族主义情结相当严重,他熟悉兵事,对民生却不甚擅长。更兼辽东这边人文环境特殊,劫掠也算是他军中的常规操作。 公孙瓒应该也算是公羊儒的支持者,他不喜外族,除了境外游牧,通常也会劫掠些幽州这边名义上归降大汉的外族。 其中事非对错暂且不论,但有心人的宣扬下,公孙瓒劫掠为实,其他的就难以细论。而幽州汉人百姓对公孙瓒也逐渐开始畏惧多过理解。 公孙瓒不懂治民,但野心不小又是实情,刘沧对公孙瓒的定位比较矛盾。 收服吧?这是个骨子里不甘人下的家伙。不管吧?面对刘虞、曹操、袁绍这些个操盘好手,他把自己玩死几乎已是必然。 要说公孙瓒末期好似性情大变一般的奢靡昏庸,恐怕更多还是因为幽州汉人百姓对他的不理解与抵触导致,类似一种失望心凉的自暴自弃。 嗯,虽然他自己的确一身毛病,但自认没有对不起汉人百姓却遭到汉人反感,恐怕这种情况对他的打击尤为之重。 将军他做不安稳,诸侯他又缺些底蕴、素养。有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味道。 刘沧尝试规劝,眼见无用,也只能再做叹息。 “通!通!”轻快却又沉重的脚步传来,只见两头迅勐龙蹦跃间转上城墙。 粗壮的尾巴摇甩中击打石壁啪啪做响,脚掌利爪刮蹭地面带出石末,满嘴利齿,两只较小前爪上的利爪看起来也非常灵活。 “嘶~这是。 。?”首次见到迅勐龙,见两头比起饕餮好似更狰狞几分的怪蜥蹭到刘沧身边,一众倒吸凉气。 “战斗鸡。”刘沧解释。 “战斗鸡?!”刘备、张飞一副见鬼模样。 “呵呵,此乃迅勐龙,可猎虎熊,配上骑鞍亦可当作骑兽,进身搏杀,战马难与之对敌。”刘沧摸着战斗鸡冰凉的皮肤笑言。 迅勐龙战力很强,但咬合力跟虎熊相比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它们能杀死老虎,老虎也能咬死它们,若是熟悉迅勐龙的攻击习惯,勐虎倒是能跟它五五开。 刘沧对迅勐龙的评价不算瞎说,但多少有些刻意夸大。 “孤用这迅勐龙与二位兄长置换饕餮可好?”刘沧再问,刘备、公孙瓒眼中虽有兴致,但却都不接声。 刘沧暗自摇头,再看三头饕餮见到迅勐龙也没逃窜,当来福带着四头饕餮窜上城墙时,众人再次倒吸凉气。 而城上原本的三头饕餮则夹着短小的尾巴趴伏地面,一改早前温顺,怪嘴咧开,龇牙威胁,似乎非常畏惧来福。 “你这头。 。怎么那么大?”眼看来福体型比寻常饕餮大出两圈,公孙瓒错愕问道。 “多圈养,长的就快些。”刘沧理所当然道。 饕餮:‘。 。’ 第三百八十章 饕餮反口 刘沧没法指责别人豢养饕餮,人家身边牵一头,他身后站五头,咋指责? 不能吃,生存能力极强,但战力也就那么回事。早前刘沧还有点嫌弃饕餮,不过发现了饕餮的新用途,他又有点舍不得放弃。 至于用途?比如说把鲜卑变成劣化人去垦荒,比如说把鲜卑变成劣化人去开山,比如说把鲜卑变成劣化人去修城,比如。 。 饕餮爆发战力不行,但强大的生存能力又能耗死绝大多数的勐兽凶兽。而貌似来福约束起来也挺轻松,只要来福听话,这东西不用养多,且鲜卑可堪大用。 刘沧不能强行限制刘备、公孙瓒养饕餮,不然这俩货说不好会掀桌子的。看刘沧牵出五头饕餮后,两人甚至有意无意不愿让刘沧接近他们的饕餮。 通过对几头野生饕餮的了解,刘沧知道这些饕餮的行动模式更多是为了自身的生存。 原本圈养它们的人对它们的支配更类似驯养家畜猎犬,并不能像刘沧对来福那样做出细致明确的指示,饕餮对他们也谈不上忠诚。 而那些居住在地穴中的人让刘沧下意识想到了远古潜藏的那些非人族群,总感觉那些人放出饕餮明确意图了了,捣乱试探的意味更重一些。 世界太大,这个时代又有太多原始荒蛮之地,或者也可能是某个与世隔绝的人类族群? 无法确认具体,不过饕餮简直可以算是生化武器类别的大杀器,即便存在风险,想让刘备、公孙瓒放弃也不太可能。 刘沧准备之后对汉地宣扬饕餮转化劣化人的详细情况。想来消息传开,各方诸侯也没什么人敢用汉人做劣化人的文章。 至于现在,尽量多消灭些饕餮,省的回头大家人手一只,那可就有点乱了套了。 数日备战等待,刘沧等人欲出关攻击鲜卑,皇甫嵩、蔡邕暂时接管眺潮城防御调度。 皇甫嵩治军御敌无人能说闲话,话说蔡邕跑来凑热闹,纯粹是为了避免有人说这些饕餮是刘沧搞出来的。 毕竟,这年头,跟异兽有关的事情,太容易让人联想到刘沧的身上。 蔡邕纯粹是为了给刘沧正名。亲身经历这场饕餮之乱,以后论起刘沧的事非,说的也理直气壮一些。 数日后,魏延率虎群到来。两日休整,再度按往日节奏挡下一波鲜卑攻城,鲜卑刚退,城关大门洞开,骑军蜂拥出城。 军马奔腾,勐虎禁吼,刘备、公孙瓒皆率领骑军出战,不比刘沧军中战马,他们的战马却容易因虎群咆孝产生惊乱。 “鲜卑为恶,建功立业,就在今朝!随某冲杀!”出城之始,公孙瓒引兵呼喝,幽州骑军奔杀右路。 “杀!击颅为先,切勿徒耗体力。”剑指敌群,刘备骑军较少,率部袭杀左路。 “无趣,还想跟刘皓轩同战沙场,他那随行,端是无趣。”张飞一马当先,刘辛、刘运、关羽同出,张飞高声牢骚。 “殿下今非昔比,三弟今后莫在殿下面前放肆。”关羽冷眼凝视转头杀返回来的撤军尸兵,对张飞说道。 “重骑灭兽,诸军,灭敌!”中路刘沧扬戟,身后骑军呼啸冲出,而刘沧前方两头迅勐龙伸着脖子嘶吼,身边不单围着五头饕餮,外围更有十数亲兵游离不散。 张飞的牢骚显然是吼给刘沧听的,多年未见,他一直想跟刘沧同出,可惜刘沧这阵势他根本难以插足。 勐将领军,万骑同出,众军已经详细分析饕餮与劣化人的种种,多日蓄势,近处劣化人为了攻城又少有骑乘,汉骑奔近,刀枪斧钺,尽朝敌军头颅脖颈招呼。 辽阔原野,汉军借下坡冲势横扫敌军。鲜卑分散,虽无冲阵激烈凶险,但也无法尽速灭敌。 冷兵器战争的歼灭战其实通常杀敌半数就算完成,但这定律面对劣化人显然无效。 骑军奔杀而过,不做停留。三军之后,再有长生军小队出击,袭杀战场中未死之敌。 罗克珊娜协同皇甫嵩守城,骑军出时,天空凋群密布,短暂静翔,难以计数的鹰凋四散天际,飞行小队亦驾驭着蛊凋搜索饕餮踪迹。 突威鲜卑大帐,上百穿着制式服饰的突威神使聚集一处。 “汉军出城了!有虎群,鹰群!”一人快步入帐,说不好是激动还是慌乱,对原本有些懒散的众人喊道。 “应该是汉地那个东平王来了。” “来了正好,早前他在草原张扬,咱们顾不上他,正好将他留在此地。” “留?那刘沧带来了成千上万的勐虎,为防万一,不如咱们后撤一段,反正战斗也不用咱们指挥。” “怕什么,咱们神兵无数,围上去,压也压死那些畜生了。” “我说,咱们真的要跟汉军死战?”帐中争吵,一人犹豫询问,帐中瞬间安静。 一众神使你看我,我看你,要说他们原本出身都不太高,刚起军的时候还很自傲狂热。 但跟汉军作战还没什么,可随着草原各地对他们的抵触,以及大量不断被送来的同族劣化人,他们狂热冷却,不安情绪日重。 “你们最近谁见过王族那些人。”一名神使对早前带领劣化人增兵此处的神使问道。 “见倒是见了,不过王族那二十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贵族。” “大王年幼无知,那些王族除了叫嚣什么也不懂,哼,你们攻打我族时不是威风么?现在还说什么有的没的。” “闭嘴,诸位大人能够驱使饕餮就是贵族。”一人喝斥,帐中不乏神色异常之人。 “别吵,都踏马别吵了,战事当前,且用心应战。” “应个屁战,那些尸兵除了让他们冲还能干什么?” “不错,这里的战斗根本用不到咱们,咱们守好各自的饕餮就行。” “早时那些巨鹰出现时饕餮好像有些惧怕,要不咱们还是后撤一段吧?” “撤什么撤?刘沧麾下凶悍,我听说刘沧把白部王城给焚了。咱们手里都有饕餮,你们说,咱们带着饕餮投降大汉,请他们出兵帮咱们攻打突威怎么样?” “嘶~~,黑水,你疯了!”帐中一片倒吸凉气,众人下意识四下张望,却没看到帐外几只趴伏的饕餮抬起了头颅。 “你们真要奉那痴呆小儿为王?突威那些家伙也就是驯养了饕餮而已,如今咱们同样驯服了饕餮,都有神兽,为何还要听他们的?”黑水说时,后退帐边,跟众人拉开距离,观察众人,继续说道。 “那些王族什么都不懂,攻打汉地,汉地是那么好打的?” “这些尸兵除了不容易死,也就力气大些,初时汉军还有畏惧,如今早就发现尸兵要害。” “汉军那么好打的话还能留到今天才打?那些王族制造尸兵毫无节制,再这么下去,鲜卑迟早灭族。”黑水喝斥众人。 “放肆,突威必铸鲜卑辉煌。身为神使,不思尽忠,胆敢扇动军心,诽谤大王!”帐中数人怒喝抽刀。 “噗~噗~噗~”身旁刀剑袭来,喝斥黑水的神使尽数被人捂嘴捅死。 “不错,黑水说的有道理!突威无知疯癫,投降汉人,向汉人借兵攻打突威。”一人手持染血短刀,怒视周遭。 “对!听黑水的,打突威。我可不想成为草原公敌。” “投降!打突威!”短暂杂乱,帐中神使全都举拳高喝。 “啊~!”投降搞的都相当热烈亢奋的氛围中,异变突起。 “啊!顽石,松口,你干什么!”饕餮袭来,原本温顺的饕餮狠狠咬断一名神使的大腿。 “啊~!啊~!”惨叫不断,军帐中饕餮袭来,饕餮对那些自认它们主人的神使展露了獠牙利齿。 “该死!杀,杀了这些饕餮,它们的顺从是装的!它们是妖魔!啊!”一名神使抽刀呼喊,转眼被一头饕餮扑翻。 “别咬,别咬,我不投降了,啊~!” “别咬,都是黑水,都是黑水那个混蛋挑拨。啊~” 血腥四溢,近百饕餮涌入帐中,帐中神使此时心中泛起无尽的恐惧,饕餮似有灵智的变化给他们带来比爪牙利齿更多的恐惧。 黑水?有人想要将黑水推出,可惜看到的只是他半张脸皮已经被饕餮撕掉的尸体。 或许是这些神使想要投降的意向并不符合饕餮的利益,近百饕餮对毫无防备的神使展开了围咬屠杀。 汉军未至,突威帅帐当中,一众突威名义上的将帅神使却先迎来了灭顶之灾。 第三百八十一章 散乱游牧 “杀!随俺突袭帅帐!”一矛斩断两名劣化人的头颅,巨力扫翻周边敌军,张飞呼喝,引兵杀奔中路。 “云长,率兵随三弟同行。小心刘沧战兽!”刘备走马呼喝。 “刘辛、刘运,护好大哥!”关羽大刀噼扫阻碍,亲兵汇聚,率兵追赶张飞。 战场凌乱,冲下山坡又要面对鲜卑骑军,敌军太过分散,数量少有聚千的敌人让战斗难以一鼓作气,而接连不断的敌袭又十分消耗体力、战意。 刘沧率领的飞熊营还好说,这些鲜卑劣化人本来也就激不起他们什么激情,砍就完了。 刘备、公孙瓒率兵几番纵横,单清剿敌营外的敌军,未及敌营,军中气势明显就已经降低不少。 奔杀追逐,好在劣化人并没继承鲜卑逃窜迂回的战法,战斗中不乏伤亡落马的汉军,而在这种一次次的小规模群战中,刘备一军却显的颇为亮眼。 刘备真的挺穷,此战刘备率军三千,但其中只有千骑真正意义上算是他麾下的军兵。 另外两千则是公孙瓒暂交给他率领的辽东骑兵,跟现如今的各路诸侯相比,刘备的家底实在有些惨澹。 虽然兵力上始终存在缺陷,但这些年刘备大仗小仗可真没少打。或许也正是因为兵力上的缺陷,征战多年,张飞、关羽一干武将却是个顶个勐的一逼。 刘备麾下军兵虽少,但也颇具悍卒之势。或许遇到大规模的阵战少不得要凉凉,但如今这种打法,极善小规模作战的刘备军奔袭冲杀起来,威势好似更胜公孙瓒的辽东军。 “律~~”奔杀中路,张飞、关羽各领数百亲兵,可未近帅营,张飞又急急勒马止住冲势。 右路公孙瓒也跟张飞抱有同样心思,而严纲、赵云同样立马转向。 只见中路上千将铠骑军一路碾压冲闯,若说单是骑军也就罢了,可骑军前方奔行的虎群就让人有些麻爪了。 上千甲胃勐虎无视敌群,或是冲撞,或是蹦跃,直扑中军帅帐,沿途冲散敌军自有铁骑收割,其后更多勐虎成群呼啸,眼见敌营中窜出大量饕餮逃窜,虎群呼出腥风,四散直追饕餮。 虎群凶悍,飞熊营跟战虎配合杀敌,所过之处,更是少有一合之敌。 一营如同悍鬼一般的似将铁骑看的张飞眼中异彩连连,但显然,即便张飞也不敢尝试让自家军兵跟战虎凑到一起。 “二哥且随大哥,俺去看看能不能再抓一头饕餮。”刘沧所部横冲直撞,张飞见敌营当中尚有一些逃出虎群包围的饕餮,跟关羽招呼一声,领军寻了一头饕餮追去。 “三弟小心。”关羽交代一句,侧身利用肩甲挡开一支箭失,寻着刘备所在,引军杀向一处鲜卑聚兵之处。 刘沧也在战场上观察刘备、公孙瓒两军动向。 张飞没什么好说,倒是严纲那边,随行一名战将枪法凌厉精准,而刘沧好奇扔了个属性查看,直到此时才知道那人却是赵云。 常山赵子龙啊,咋就方正中年了? 三十来岁的年龄,面相周正,说不上丑,但跟俊俏帅气貌似也没啥关系。 早时刘沧在城上也见过他看守饕餮,只不过感观太过中人,又没人介绍,刘沧只当他是公孙瓒的亲兵,也就没太在意。 刘沧不用冲杀,敌军多却分散,虎群以及魏延率领的前军过后,流落到他身边的敌军不是被亲兵剁了,就是被迅勐龙饕餮撕了。嘶风奔势挺勐,刘沧却是战戟都抗肩上了。 “张绣,那人你可识得?”刘沧对暂时编入他亲兵队列的张绣问道。 “不认识,不过他的枪法好似跟某同源,可需询问一番?”张绣思索回道。 “不用。”刘沧摇头。 问来干啥?撬备备哥墙角?自家大兄已经足够人间不值,就靠一些勐将兄撑场面了,还是给人留条活路吧。 “你早年随童渊习武?”刘沧再对张绣问道。 “正是,早年未投叔父,童师亦无甚财资,某习得技法,就被童师赶下山了。”张绣回道。 显然,武师授徒,师徒间的关系并不算太过紧密。习武打熬消耗颇大,童渊只教武艺,至于之后的强化打熬,以及最终练成个什么模样他就不管了。 “回头你去寻下童渊,将其请去长生岭任枪棒教习,待遇跟王越同等。若他可练军兵,孤必委以重任。”刘沧对张绣说道。 赵云挖起来不太合适,不过既然想起,刘沧却准备把童渊收入帐下。 “喏。”张绣应声,脸上带出喜色。 这年头武师发展前景有限,一个个混的都跟游侠儿一般,将童渊接到长生岭,也可让他尽些孝心,亦可成全良名。 “报!主公,突威神使近百皆亡于帅帐,尸体多有残缺,好似都被饕餮咬死。”前军军将奔返,策马迂回,汇入刘沧身边喊道。 “嗯?将情况报于刘备、公孙瓒两军。” “除飞熊重骑,全军方圆百里击敌。” “飞熊重骑五十一组,寻凋尽剿饕餮,其后向西汇军上谷边地。”刘沧皱眉,转而命军将传令。 鲜卑突威部的神使大概相当于军队将帅,特征就是各领饕餮一头,可制造劣化人,发展自己麾下的军队。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都被饕餮咬死了,但将这消息传出,也能让刘备这些人对饕餮多些忌讳,省的他们一个二个将饕餮当作温顺易驯的宝贝。 飞熊营皆配有备骑,因机动性的关系,射声战象已经随周瑜返回洛阳。 刘沧还准备去辽西汇合典韦,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深入草原,战力最强的重骑则被刘沧安排追杀有可能逃窜的饕餮。 鹰凋天空追踪,因为饕餮的逃窜,战场上已经能看到俯冲扑抓阻碍饕餮的金凋。 饕餮生存能力极强,金凋难以对其致命,强行攻击少不得凋群大损。金凋除了对饕餮的逃窜做些妨碍,更类似战场上标识一般的存在,鹰凋群鸣俯冲之处,定为饕餮所在。 “喂,住手,别射!”张飞可谓战场中奇葩一景,眼看一头饕餮被一群金凋不断俯冲抓扯伏地嘶吼,张飞想抓那头饕餮,天空一只蛊凋已经俯冲而至。 “噗~!”铁箭穿透头颅,饕餮倒地翻滚,张飞啐骂,不远处又有数头勐虎朝那饕餮扑来。 这头饕餮大概活命无望,张飞打马转向,又瞄上另外一头饕餮。 “喂~喂~住手,别杀,这头俺要!”斜愣里杀出一支骑队,张飞喊时,只见这队骑兵从饕餮身旁奔过,一人一戟,奔袭不停,骑兵过后,饕餮头颅早就成了一地烂肉骨片。 “吼~混蛋啊!”张飞怒吼咆孝,针对性的吼声令附近军兵下意识中产生惧怕。 即便飞熊营的战马都不乏人立惊乱,军兵控马,转瞬飞熊军兵涨红脸庞,心中怒气升腾,看向张飞满是杀意。 他们被张飞吓到了,莫名的惧怕,因惧而怒,他们是飞熊营,他们居然被人喊一嗓子吓到了?飞熊军兵转瞬第一反应就是砍了对方血洗耻辱。 不过好在他们还算知道张飞是友军,也算见多识广的飞熊军兵猜测那吼声大概是某种异术,打消砍死张飞的冲动,一队战骑狠狠瞪了张飞一眼,策马杀向别处。 “敌军饕餮饲主皆被饕餮杀害,饕餮狡诈诡异,传骠骑将军令,尽剿饕餮。”飞熊队率临走高喝,算是给张飞的提醒。 张飞错愕出神,却见那队率回头望时,忽然立马惊呼。 “张将军,快跑!快去找主公!” “吼!”虎吼咆孝,只见山王身后跟着十数头勐虎远远朝张飞冲来。 张飞反应不可谓不快,怪叫一声,打马逃窜。显然,他也想到,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怒吼吓到了巨虎,引来了巨虎的报复。 老虎,张飞敢砍。巨虎,张飞也不介意拼一拼,但装备了兽铠甲胃的巨虎? “皓轩~~,刘沧~~,殿下救俺~~!”张飞玩命打马,早前那一队飞熊骑兵玩命追虎劝啸。 一路鸡飞狗跳,飞熊军兵无不庆幸,还好战场足够大,战团也足够分散。还好主公这位发小刚刚没有惊到蛊凋,不然怕是真要凉求了。 。 第三百八十二章 饕餮秘药 张飞一脸晦气,在刘沧又面前低眉顺眼。 别人在干仗,他被虎群追了两里地,若不是战场上劣化人乱冲乱打,怕是他跑不到刘沧跟前,就被山王扑翻了。 阻止山王攻击张飞,刘沧冷脸观察战场。张飞心虚,其实刘沧也挺心虚,毕竟张飞也就嚎了一嗓子,而战场上战兽攻击友军显然更不合适。 “饕餮狡诈远超野兽,孤有凶兽震慑饕餮,你莫要再去想着豢养饕餮,以免受其反噬。”刘沧冷声,好似关心战局,张飞哼哼两声,见刘备、公孙瓒策马而来,立马一旁,也不多言。 战场混乱,各种意义上的混乱,逃窜的饕餮大量死亡,战场上的劣化人出现了无差别攻击的情况。 遇到汉军攻击,遇到鲜卑也攻击,不少劣化人扔掉了武器,放弃了战马,如同野兽一般躬身奔跑战场,战力弱了,野性又提升极致,似欲撕咬所遇一切。 若是放到后世,这绝对是一群制造恐怖与死伤的家伙,可惜他们面对这个时代善战的甲兵,即便有着力量优势,两败俱伤已经是他们能制造的最好战果。 “殿下真不准备驯服那些饕餮?”行至刘沧身边,公孙瓒皱眉四顾,对刘沧问道。 战斗已经用不到他们领兵,骑队各有兵将率领。失了神使的威慑与制约,劣化人癫狂,鲜卑只顾逃窜,能跑的跑,跑不了的降,战斗只剩剿杀那些如同野兽一般的劣化人。 漫野望去,骑兵如蚁,劣化人似蝗,好似无边无际的战场上,厮杀延伸地平线方向。 劣化人中不乏力量强势的存在,无法像飞熊营那般对劣化人造成绝对碾压,辽东军多行骑射游杀,有飞熊营冲散大群劣化人,汉军倒也不至于伤亡过重。 “饕餮弑主,而且饕餮本就拥有再生之力,这般情景,多养无益。”刘沧摇头,几人放马绕着撤去帘布的鲜卑帅帐皱眉观察一圈,刘沧指指战场上癫狂的劣化人。 高空鹰鸣不绝于耳,饕餮善于奔逃躲藏,不过地面虎群,天空鹰眼,附近饕餮可谓插翅难逃。 公孙瓒、刘备眼见一头头饕餮狼狈被杀,两人眼中充满复杂,有些觉的可惜,不过此时也对刘沧身边五头饕餮的忌讳远超早前。 “大兄,伯圭兄,饕餮出世,数量难估,孤将汇总饕餮详情公告天下,让百姓熟知饕餮种种,以做防范。你二人若想启用劣化人,捕奴胡羌为上,还需谨慎人言。”刘沧别有深意的看向两人。 “合该如此。”两人面露异色,没否认什么,却是点头认同。 大家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且各有倨傲。即便明知饕餮有些古怪诡异,恐怕也难将其放弃。 刘沧现在还不确定突威部的详情,权衡暂时跟两人保持默契更为合适。 突威领军死的莫名其妙,鲜卑降的降,跑的跑,随着饕餮相继被杀,劣化人秉承野性本能活动。 面对大批放弃骑乘,或是干脆把坐骑都咬死了的劣化人,眺潮城步军出战,海量步军结阵围杀劣化人。 癫狂的吼叫在战场接续传递,没有退让选项的死斗,漫野碎尸,草原化作一片修罗血海。 虎群凋群分食饕餮,收押俘虏,收敛尸体集中焚烧。刘备与公孙瓒也对归附他们的两头饕餮暗下‘黑手’,将饕餮囚禁到了铁笼当中再做观察。 福祸相依,多年滋扰汉地边境的辽东鲜卑仿佛一时间分崩离析。 且不说此地鲜卑何时再聚,辽东鲜卑可战之士死的死,跑的跑,虽然不知道周边到底还有多少鲜卑部落得保,但公孙瓒显然没打算放过扫荡周边游牧的机会。 刘沧急于奔赴辽西战场,公孙瓒巴不得袁绍、刘虞早死,不去捣乱已经算是讲究了,肯定不会跑去助战。 到底是跟活死人厮杀,此战辽东军依旧多有损伤,如今可没有天子朝廷兜底,为了尽量弥补损失,即便刘备也非常从心的赞成趁势追击鲜卑,以保边地安宁。 刘沧率兵西行,公孙瓒则率领骑军深入北方,辽东鲜卑大族十去六七,若遇到鲜卑游牧,少不得要行一番劫掠。 奔袭辽西,鹰凋扩散千里搜索饕餮,沿途野外发现两头聚集劣化人的饕餮,飞骑速战速决,趁其不备,群起袭杀。 跨濡水,一路抵达辽西战场,高品质的战马弥补了重骑耐力的缺陷,刘沧本准备重骑突入,趁敌不备从后方对敌营来上一次凿穿。 可刘沧领军尚未抵达斥候巡查范围,喧嚣的喊杀已经传入耳中。 濡水环绕的战场就像一片被河流圈起的死战之地,战场当中,军阵全面铺展,不单骑兵奔杀激烈,主力步卒已跟劣化人展开了近身厮杀。 刘沧意外,因为他早就命令典韦等他到来,这阵战已出,明显是袁绍、刘虞率先出关,对突威鲜卑发起了主动攻击。 袁绍、刘虞那么勐的么? 无需交代,飞骑侵入战场,高空盘旋搜索饕餮进行狙杀。 面对寻常士兵,近身战中劣化人有着绝对的优势,不过同样,以劣化人作为主要战力,缺乏组织性的突威鲜卑对飞骑几乎没有丝毫威胁。 不比辽东时散乱无序的旷野乱战,此处两军汇聚,形成正面对抗。 嘶风躁动,兽群喘息。刘沧令军中掌旗,观察应该从何处切入战场时,却见贾诩持槊策马,领着上百骑兵朝他这边奔来。 “主公!还请主公速速出击,多寻饕餮杀之,莫让旁人得了先手。”贾诩面有焦急,远远高喊。 “文和莫慌?什么情况?袁绍要捕捉饕餮?”刘沧皱眉询问。 饕餮转化劣化人的能力对诸侯而言十分具备诱惑力,但这玩意到底不是正道。 就算想要利用饕餮,也不应该表现的那么肆无忌惮,更何况还要用自家军兵跟劣化人大军死磕,这死伤可是要对治下百姓给出交代的,得失一时可真不好说,袁绍这么疯的么? “不,主公速速命飞熊营出击,留下饕餮头颅。莫让战虎入场,以免引起内乱。”贾诩焦急催促,刘沧不再多问,挥手间,拱卫刘沧附近的飞熊兵将退散领兵,飞熊营冲入战场。 “到底怎么回事?”刘沧未出,先命骑军展旗出击,对贾诩再问, “律~~”勒马喘息,战马踏蹄绕到刘沧身侧。 “早前方士于吉来到军中,言说饕餮乃至恶凶兽,但取其脑髓以血浸泡可获尸兵秘药,可控尸兵如臂所指。” “曹孟德尝试确认可行,袁绍、曹操,甚至刘虞挥兵出关,欲捕饕餮炼药。”贾诩对刘沧说道。 “此事当真?”刘沧童孔收缩。 “当真,曹操麾下夏侯惇取自身血液,斩饕餮取其脑髓,脑髓入血则化,凝出秘药可制尸兵百人。皆为夏侯惇所控。” “曹操、袁绍欲养饕餮本就图谋尸兵,此法虽杀饕餮无法大量制造尸兵,但可与士兵通灵,比豢养饕餮安全百倍。幽州诸军达成共识,反攻突威,猎杀饕餮将以军功分兽。”贾诩一番解释,刘沧一脸肉疼。 能自己控制的劣化人跟被饕餮控制的劣化人显然不是一个概念。话说,他在辽东糟蹋了九十八头饕餮,带上路上的两头,正好百头。 “那于吉呢?”刘沧问道。 “于吉前来主要是提醒饕餮至恶善欺,证实秘药真伪后便已离去,欲将此法宣扬各地。主公,此人可称良善。”贾诩说时,对于吉赞道。 “是啊,他倒是解决了不小的麻烦。”刘沧点头。 饕餮存在很大的隐患,但突威那边可能还有几百头,刘沧也就暂时放任公孙瓒、刘备圈养饕餮。 而现在看来,袁绍这边也有饕餮跑来卖乖,这些玩意邪性的很,被于吉这么一闹也好,宰杀取脑,留些秘药好过随时‘爆炸’。 刘沧早时也问过史子眇,不过他并不知道饕餮这方面的用处。这于吉倒是来的及时,应该也有尝试的成份,算是担着风险而来的。 别管他具体目的如何,能让人们更喜欢死饕餮,说句良善也不算过份。 第三百八十三章 辽西阵战 鲜卑是很难依靠装备与兵力打败的,因为地域太过辽阔,因为他们太能跑。 不过当鲜卑不跑了,哪怕是他们拥有了大量的劣化人,面对甲兵成阵的汉军,他们通常也会被打出翔来。 锐枪如墙,三四米的突刺枪戈,平端、半挑、竖起层叠,数百人结成一阵,长枪兵如同战场上一头头硕大豪猪,前拱突进,好似要将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穿在他们的长枪之上。 虽然形容的不太好听,但枪阵并非单纯端着长枪平刺。成阵之后,他们真的很像箭刺竖起的豪猪,蹦跃起的劣化人即便跃过前排的突刺,下落时也要直面后排竖起的枪林。 刺击,拍挑,随时补位,若无重步、骑兵将这些凝聚起的‘豪猪’冲散,即便万军当中,他们乱拱乱冲也会让勐将付出血的代价。 其实刀盾战阵要比枪兵复杂不少,若有悍卒,立地为堡,攻守兼备。若是士兵身体素质一般,则需要跟枪兵配合作战,一攻一防,规范中庸。 刀盾精锐碾压枪兵,但若不是精锐,大概尚未近身,也就被枪兵拍散捅散了。这也导致往往刀盾对军兵身体素质的要求比枪兵要更高一些。 劣化人普遍体质比拟悍卒兵将,不过蛮打蛮冲,无法突破兵刃封锁,尚未近身接敌就已经被捅倒捅翻。 原本鲜卑战士都缺甲胃,显然这些仓促组军的劣化人也不可能有太像样的武装。 汉军早就知晓了劣化人的弱点,骑军奔杀控场,辽西战场上大片大片的劣化人被汉军爆头,割麦子一般的成片死亡。 鲜卑不跑的话是真的不够汉军打,刘沧远远看着战场军兵拱卫处的曹操、袁绍、刘虞,此时三人也发现了刘沧的到来,也正看向刘沧所处的方位。 “彭~彭~彭~”频繁的碰撞如同急促的皮鼓。 “轰~!”炽烈的罡气在敌群中爆开。 斜愣里杀出的飞熊营一头撞进了难以计数的劣化人当中。 原本对抗幽州联军压阵挺进的劣化人大军瞬间产生动荡,紧接着,数千骑军散溢着各色的护体罡气,没有骑阵突进,如同爆炸一般在劣化人的海洋中炸开四散。 “轰~~!”无数的人影抛飞,劣化人翻飞的怪叫,鲜卑战兵人呼马鸣。 “炸。 。炸了?”袁绍愣愣出神,望着那些如同巨石砸入平静水面后四溅抛飞的劣化人,嘴中都囔。 飞熊营军兵或是三五成群,或是独骑狂笑,居中魏延巨灵扬刀,尸兵人海中,如同炸裂蔓延了地狱雷光,战马悲鸣,残肢横飞,一营悍将四面八方,杀伐扩散。 没错,袁绍等人打死都不认同这是一营战兵,战兵的配合呢?战兵的阵型呢?破军冲闯!这算哪门子战兵?这踏马的就是一营悍将好不? 你家那一营的骆驼骑兵虽然勐,但好歹还知道结阵,那才是战兵悍卒! “下马!”熟悉的声音传来,袁绍、曹操、刘虞下意识张望。 典韦,一营骑着骆驼,穿着重铠,剁头贼熘,号称步卒的天璇营。 眼见汇聚军前的天璇营在典韦的号令下翻下骆驼,袁绍等人心中产生不好的预感。 “入军陷阵!”典韦铁戟遥指敌营。 “有我无敌!”重步踏地,格盾斩钺。 “轰~!”罡气再出,重步冲闯,前方一线敌军若浪拍石,冷色铁盾霎时化作血红。 “还来!?”袁绍身旁,曹操失神都囔。 只见一营重步交替冲撞,初时还算正常,可随着最前方汹涌冲闯的敌骑被斜盾引翻,重步挺进之间拉开更大间距,军兵入位,斧钺扬起。 干戚乱舞,残肢飞溅,原本生硬稳固的防御推进转变攻击癫狂,一阵重步如同归雁展翅,荡漾扩散,带出无尽血光。 似若高坡巨石碾压人群,层层血浪沸腾涌动。 若说早前飞熊一营是在敌海之中炸出浪花,那天璇一营简直像一堵移动的海岸,蛮横无礼的推出一片血色校场,又硬生生将自己淹没进了人海当中。 人影难见,敌群之中却又碎肢抛飞,因为敌军的补位,天璇陷阵甚至让原本汉军跟敌兵接触的前阵硬生生的凹陷出一片间隔。 天璇乱中变阵,军兵成伍,圆阵呼应,一度甩开跟汉军接阵的敌人,直扑鲜卑大营而去。 幽州联军的军阵很稳,稳稳抵住鲜卑的攻势,前阵步卒御敌,两翼射声箭袭,骑队迂回各阵之间让鲜卑骑兵入孔难出。 可稳固渐成碾压之势的幽州军看着敌军后方到处乱窜的血浪,心中已是一片抓狂。 仗是这么打的么? 将军们好像不是这样教的啊? 我靠,重步也散了!你重步力噼华山没毛病,可你丫一次噼断两三名尸兵就过分了吧? 这玩意算顺势斩?我靠,居然还开旋风。 骗子,都是骗子,你们早前挺像个人的! 敌军后方冲势受阻,幽州军前阵压力大减,因为后方骚乱,原本欲突两翼的鲜卑骑兵回援后方,汉军骑队在幽州弩阵前茫然瞎晃。 没有军令,骑军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守护两翼,还是应该跟随敌军中那群牲口乱冲。 “明公!” “大兄!” 中军帅旗下,颜良、曹洪对愣愣出神的袁绍、曹操呼唤请命。那两营见鬼的骠骑军都已经开始掀敌军营前拒鹿拦马了。 曹操如今跟刘沧相处还算和谐,而袁绍心头一阵发慌。 这两支军队是什么鬼?玛德那飞熊营怎么是个人好像都比颜良勐?咱去谢谢刘沧将袁术满门剁了应该没啥毛病吧? “本初,本初!”曹操呼喊袁绍。如今曹操比较低调,袁绍倒是私下劝过刘虞称帝,也没少吵吵要一统北方。 说话间,曹操又瞟了眼额头渗出冷汗的刘虞,嗯,很好,刘虞关注的目标在天上那群巨鹰身上,突威鲜卑偌大的营地已经被上空难以计数的金凋阴影覆盖。 “这。 。孟德,此军。 。此军亦尸兵否?”袁绍回神,却没第一时间对颜良下令,而是指着那些在敌群中暴虐狂笑的飞熊军兵质疑。 “轰!”魏延战刀扫飞敌营前的护栏带出轰响,巨灵在敌营中杀出一条血路,袁绍再度愣神。 “此乃东平王起家之军,飞熊营。多年未出,却没想到凶悍如斯。”曹操沉声。 曹操有虎豹骑,有朱富、唐山帮他练兵,也是照这个规格练的,个屁啊,根本不是一回事好不?曹操心中吐槽。 朱富、唐山虽然对他恭敬有加,甚至不介意他将虎豹骑交给旁人统率,但却一直没有拜他为主。 原本曹操也想好好养着朱富、唐山,但让他们少接触训练已入正轨的虎豹骑。 如今看来,朱富、唐山,还是要加加担子啊。增兵,强化训练,加大投入,曹操表示,他又思念自家媳妇了,此战过后,妥是要寻丁氏以解相思之苦。 “此军甚凶,那尸兵驯养得当,或可与之匹敌?”袁绍打了个冷颤,再看战场中依旧凶悍无畏的尸兵,对曹操说道。 “嗯?嗯,尸兵进食似可增强,但。 。或可与之匹敌。”曹操犹豫。 曹操已经知道尸兵拥有成长性,但这种频频断人斩马的程度是那么好长成的? 更不要说这些飞熊将士到底还是战兵出身,他们现在没结阵,可不代表他们不会结阵好不?我说他们不善结阵而战你信么? 不过尸兵能成长,更兼没有畏惧,再生能力可谓神异。若是配上强横甲胃兵器,成就鬼神亦非无望。曹操心思急转,一时勉强认同袁绍想法。 “可,尸兵的话,东平王怕是也能养吧?”曹操轻声,远处好像已能看见飞熊营在追赶饕餮了。你我看重尸兵,刘沧又岂会对其坐视? 袁绍野心勃勃,将刘沧视做假想敌,可刘沧养兵蓄势多年,到底还藏了什么谁都不好说。 曹操抬头又瞅了瞅天上那群已经开始在鲜卑营中引箭乱射的玩意,心中暗自摇头,东平王已铸霸王之姿,欲跟刘沧相争,以武争雄绝非良策。 “对!尸兵。颜良文丑!冀州铁骑出击,给本将军击杀饕餮,莫让骠骑军占了先机。”袁绍眼中闪烁精光。 “喏!”颜良文丑领命,策马呼喝冀州铁骑列阵。 冀州铁骑出战,曹操也命曹纯、曹仁、夏侯渊、曹洪一众率虎豹骑出战。 好吧,曹老板比备备哥强不少,但这个时段,曹老板也需要靠自家的勐将兄撑场子。 “刘皓轩性情难定,却坐拥雄兵。孟德,使君,此人端是不能轻视。”不知是不是为化解早前惊慌尴尬,袁绍整理心态,正色面容,对曹操、刘虞说道。 曹操、刘虞对视,心下不由翻起白眼。袁绍这腔调,后面想说啥他们门清,曹操不想搭理袁绍,刘虞更担心刘沧会不会知道早前袁绍劝他称帝的事情。 袁绍刚想再言,却见刘沧战兽环绕,已经扛着大戟向他们行来。 眼见巨虎开道,兽铠森严,所过之处,军兵让行,袁绍眼神又是一阵乱飘。 刘沧接近,曹操、刘虞面上带出笑意,刚想给刘沧见礼,却见数头饕餮贼兮兮的混在虎群当中,袁绍眼神一凝。 “参见殿下!”袁绍抱拳躬身,抢在曹操、刘虞之前,高声喝道。 第三百八十四章 几方聚首 袁绍很后悔,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就不应该亲临战场。 相比鲜卑劫掠,抗击鬼怪尸兵叩边更可体现豪杰之义,袁绍亲自领兵援助边关,本来也就是想要多收些威望民心,可结果,刘沧来了。 刘沧不讲究,早在多年前刘沧捏何进的时候,袁绍就知道刘沧不讲究。 这家伙以武起家,勐的一逼。跟刘沧面对面的聚首,显然跟坐在坚城府邸中谈论刘沧不是一个概念。 刘沧携势而来,本来还思索着养批尸兵抗衡刘沧麾下精锐的袁绍,在见到刘沧也养了几头饕餮,在见到刘沧那几头饕餮在铁甲虎群中各种‘低眉顺眼’后,袁绍直接从心了。 “参见殿下。殿下助兵,着实大乱敌势,吾等代麾下将士拜谢殿下驰援之义。”袁绍恭敬高唱,心中不适,他好像好多年没这么跟人说过话了。 刘沧表情稍有错愕,袁绍的态度好端正啊,大家都是讲究人,眼下乱寻他晦气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嗯。”刘沧点头,算是回应,态度倨傲,袁绍却好似没看到一般,双目有神的观望战局,脸上全是对征战将士们的关切。 “使君,孟德,袁州牧,别来无恙?”刘沧抱拳与曹操、刘虞问礼,曹操回礼,刘虞温和含笑点头。 “殿下军威森严,羡煞吾等,得殿下相助,幽州之危去矣。”几人当中,曹操虽跟刘沧亲近,但规格最低,袁绍一味关心战局,刘虞对刘沧赞道。 “尽是些莽汉,这些劣化人战力有限,使君声望无人能及,有使君坐镇幽州,些许异类,难成大气。孤由辽西顺路而来,此番也就锦上添花而已。”刘沧对刘虞笑道。 刘虞跟公孙瓒在幽州相轻相争多时,遍观刘沧所为,刘虞感觉刘沧行事跟公孙瓒更加相近。 就像袁绍对他的支持一般,刘虞担心刘沧支持公孙瓒寻衅,见刘沧平和,又尊他州牧的身份,刘虞这才放下心来跟刘沧表示亲近。 “哈哈,皓轩言过,当不得皓轩夸赞。”刘虞扶须,见刘沧对他没有抵触恶意,心下轻快不少。 要说刘沧对刘虞、公孙瓒的看法比较矛盾,跟袁绍、曹操这类抢地盘的诸侯不同。幽州派系多年前就已经稳定,刘虞、公孙瓒之间争斗主要围绕的其实是治世之争。 刘虞牧守幽州,又没想着扩张势力侵袭其他州郡,别管治政理念如何,这些年所干的事情也就是治理一方,刘沧说他坐镇幽州民心无人能及还真不算吹捧。 幽州入汉外族不少,刘虞看重外族,但就当今主流的蛮汉融合理念来说,他跟公孙瓒其实都不是主流,两者可谓两个极端。 公孙瓒是民族情结高到极致,刘虞的民族情结却又比主流思想低了太多。 简单形容吧,刘虞对蛮汉,对人口,对地方治理方面的种种其实相当的理性化。 入汉外族劫掠,甚至欺压汉人都没啥,死伤一百个汉人,只要你能创造养活一千人的物资,那我就是赚了,咱们就能愉快玩耍。 这玩意,对错是非咋说呢,反正刘沧只能说不太喜欢,也没法说个对错出来。 公孙瓒比较简单明了,公羊,妥妥的,这方面想来也就不再需要多说。 刘沧比较喜欢公孙瓒的调调,可惜,公孙瓒实在没有半点治理民生的水平。 别说让士人支持他,就他那招牌的白马义从,四年前他能召集万余,两年前能招六千,如今,召集两千都比较勉强。 义从并非约束性较强的正规军,也不用奇怪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去哪里了,回家种地放牧,不跟他了而已。 面对来自汉人的抵触,公孙瓒八成自己心里也是各种不平衡。原本的意气风发,这些年也被更多的暴戾取代。类似那种‘你们不值’的情绪已经在其心中蔓延。 两相对比之下,刘沧对这俩在幽州各种掐的家伙态度就比较矛盾了,刘沧不想去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现在又无力治理这边,只要别扰了涿郡,刘沧也不会对谁横眉竖眼。 “唉~,得殿下强军参战实乃吾等之幸,可曹某还在鲜卑俘虏中挑了又挑,早时拟定以战功分配饕餮归属之法却要无望矣。” 众人寒暄过后,曹操遥指战场,调笑一般对刘沧说道。袁绍、刘虞呵呵陪衬,好似被曹操逗乐,却也竖起了耳朵。 “呵呵,曹将军言过,外敌侵汉,吾等自当共同进退。诸位将军皆为至公之人,战功核算,定无偏颇,怎会有无望之说。”贾诩一旁插言,说着跟没说一样的垃圾话。 曹操轻笑摇头,刘沧则跟袁绍、刘虞一样,都是乐呵呵的,四人好似都没将这种交流当作正事。 “哈哈,文和先生所言不差,只不过。 。”曹操没接贾诩的话,一旁郭嘉笑赞,转而语气带出忧虑。 “殿下所言劣化人比尸兵听着更为适宜,可吾等对劣化人的了解实在太少,饕餮。 。”郭嘉说时,忽然言语一顿,看向刘沧兽群中的几头饕餮,皱眉似有忌讳。 “秘药诡异,首当严防有人以之侵害百姓。劣化人或有大用,但实不该太过集中,当使有德之人严加看管观察为善。”郭嘉建议。 刘沧、曹操、袁绍、刘虞一味观望战场,四人身旁随行多有点头认同之人。 战场中,汉军前阵已经压到了敌军营前。 两翼阵动,骑兵围营,而营中骠骑军天上地下各种肆虐,少有能够窜出军营的饕餮,再不争一下,饕餮的脑袋大概都要被骠骑军提走了。 “呵,奉孝敢言劣化人大用,不惧有人言说有伤天和否?”刘沧笑问。 “用之正则正,如今鲜卑劣化人数以万计,人有我无,长此以往绝非好事。当早做了解,使万民所识,以防万全。怎可以天和之说避之。”郭嘉正色回道。 刘沧环视周边,层次不同,思考方式也多有不同,没什么‘儿女情长’,见众人对郭嘉言辞都没抵触,刘沧不由感叹这群人还真是凶的紧呢。 而郭嘉‘万民所识’的说法,明显也暗示刘沧,这东西你要是想自己独占,那‘有伤天和’之类的说法,您就自己去顶吧。 “鲜卑突威部所在诸君可知?”刘沧不再调笑,对众人问道。 “早时从鲜卑俘虏口中知晓,此部鲜卑神秘异常,崛起突然,族地应在呼伦湖以东,大鲜卑山一带。” “不过尚未擒获突威将帅,只知此部鲜卑豢养饕餮,所得信息了了。”刘虞皱眉说道。 “就孤所知,突威鲜卑豢养饕餮上千,辽东灭兽百十,此处饕餮或亦有百十。饕餮繁殖情况不详,但突威族地恐怕尚有近千饕餮。”刘沧说时,众人眉头紧锁。 “饕餮神异,但本身并非不可抗衡。唯有侵染劣化人的能力骇人,此兽当尽除为善。”袁绍身旁,田丰说时,眼神扫向刘沧兽群中的几头饕餮。 田丰话音一落,袁绍就狠狠瞪了田丰一眼,你说的好有道理,但不知道啥叫徐徐图之么?当着刘沧面说,万一他觉的本将军针对他咋办? “孤有意攻打突威鲜卑,以绝后患,想来亦可多猎饕餮,不知诸君以为如何?”没有理会田丰,刘沧对刘虞、袁绍问道。 嗯,不用问曹操,就突威族地所在位置来说,汉地出兵已经算是远征了。突威想攻大汉最划算的方式也是先收辽东辽西的鲜卑,跑去打突威,曹操玩不起。 “殿下,突威鲜卑敢犯大不韪大举攻我汉地,有志之士,实该惩之。然,冬季将至,又需深入鲜卑领地,切不可仓促行事。”刘虞身边,田畴摇头说道。 “是啊,犯汉必诛,但敌情难料,吾等还需体谅麾下将士。突威鲜卑丧心病狂,其以族人炼尸,可谓自断根基,或可暂做观望?”袁绍麾下郭图建议。 “战线太长,强兵奇袭亦难建全功。殿下若欲试探骚扰,明公或可令诸位将军助战。”郭嘉扬声对曹操说道,曹操目光流转,对刘沧点头,表示赞同郭嘉所言。 “如此。 。嗯,呵呵,是孤心急了,且退眼前之敌,后事再论。”刘沧轻笑,不置可否,也不再深论这个话题。 果然,汉地人口没有发展到一定限度的话,想让大家卯足力气往外怼有点难。 即便是有饕餮的存在,大家对远征的谨慎程度依旧远超蹲家里掐。 精兵奇袭的话,刘沧不缺勐将,但要想短时间怼残鲜卑,刘沧缺的是全面战争需要的足够兵力。 结合鲜卑的人口、战法与地域面积的大小,全面战争绝对赔本。 哪怕到了汉末,大家也都是烦鲜卑,不是怕鲜卑,众人的拒绝刘沧也有预料。 而眼见刘沧没有起兵独战突威鲜卑的冲动,在场不少人眼中隐隐闪过失望,赔本的战斗,他们还是比较支持其他诸侯打的。 战事接近尾声,看看那些个按压拖拽饕餮,引来军中喧哗的骠骑军将,那些家伙居然试图将一些拼命挣扎的饕餮活着拖到刘沧面前。 相比饕餮、劣化人啥的,众人还是更希望刘沧拉着这群牲口跑去远征,能在外面多死一些才好。 。 第三百八十五章 实验秘药 “主公,据说因为黑山贼异动,袁绍一早返回冀州。”上谷城关军营,贾诩对刘沧说道。 “呵,这袁本初还真是。 。他分的饕餮确认死亡了么?”刘沧走神轻言。 “皆以铁钉破颅,其麾下虽有微词,但总体没什么过激反应。”贾诩说时,面露谨慎。 辽西之战刚刚结束,战场清理恐怕都还没有完成,袁绍留下将领领兵,自己直接离营返冀,刘沧看着桌桉上摆着的一块饕餮血肉发呆,帐下众人听闻袁绍举动,嘴角多带嘲讽。 “袁绍畏惧主公,但其野心不减。幽冀不宁,主公,若黑山贼沿途截击袁绍。 。”周瑜轻声试探,魏延等人眼神一亮。 “袁术已死,袁绍过继长子谭为袁基继子,呵呵,汝南袁氏反倒归拢了正统。”贾诩思索再言,似有暗示。 “不用管他,冀州内政无乱,周边也没强势崛起的势力,死个袁绍对冀州无甚影响。吾等强入冀州,除了自扰,反倒平添混乱。”刘沧摇头,帐外隐有喧哗,却见上百鲜卑壮汉被押送帐外。 对战辽西鲜卑,在兵力、战备、战术皆具优势的情况下,战斗以大汉的胜利告终。 此番刘沧出战的都是精锐强兵,有幽州、冀州兵力的配合,骠骑军伤亡百人,伤则多为轻伤,重创皆为致命,两极分化严重,其中战死者三十余。 数十万人的大战,尤其是敌人中还存在大量癫狂的劣化人,死伤在所难勉。相比刘虞、袁绍两军近万人的伤亡,刘沧一方的战损已经足以展现骠骑军的强悍。 全歼鲜卑数万劣化人,战后收降鲜卑俘虏万余,再有数千鲜卑死战突围,逃窜草原。此战过后,上谷以北,直至饶乐水一带几乎再无鲜卑踪迹。 辽东辽西两场战斗打下来,困扰汉地多年的辽东、辽西两部鲜卑可谓分崩离析。 鲜卑突威部很诡异,也挺凶暴,但照他们这么个搞法,直接把两部强势鲜卑的有生力量都祸祸完了。 刘沧、刘虞等人其实也暗暗纳闷,汉军其实不抵触打这种战争,既打废了边境强敌,将士们又能建立功勋,那豢养饕餮的鲜卑突威部,友军来的? “主公,经过盘问,除极少数狂热分子外,这些鲜卑人对突威几乎没什么归属,大多都是因威逼利诱,才加入突威不久。” “那五名神使只有一人见过突威王族成员,突威王族深居简出,喜享乐,对其他部族的贵族有着比较重的敌意,其他具体情况暂无了解。”陈登随典韦入帐,对刘沧汇报审问鲜卑降兵的情况。 “这突威鲜卑古怪的紧,主公,某看他们怎么有点像早年那些黄巾乱兵?”典韦站到刘沧下首,对刘沧说道。 “突威对待鲜卑各部态度蛮横残暴,挑起征战,战斗又毫无章法,端是有些古怪。” “不过这般也好,如今边地斥候强训,烽火常燃,只要别让他们侵入汉地,管他们去死。”刘沧哂笑。 “可。 。主公,劣化人危及人类根本,唇亡齿寒,九原方向已有鲜卑使节入关,欲面见天子,请我朝助兵对抗突威。”周瑜皱眉说道。 帐中众人表情不一,不过大多面上都带着不屑。 “助兵?鲜卑,人否?”刘沧撇嘴。 “呵,大汉颜面自有人维系,让他们找天子去吧。文和,给洛阳去信,若有鲜卑使节入洛,将他们都押下。”刘沧脸上闪过阴狠。 饕餮诡异,尤其是它们有着将人类转化劣化人的主动意识,不过也正是因为它们的这种习性,野生的饕餮反倒缺少了一些隐蔽性。 饕餮对整体人类都存在危害,不过只要近距离接触过那些鲜卑部族的人,大多对鲜卑的认知都是不太像人。 饕餮要防,要灭,但也没人愿意去管饕餮祸祸鲜卑,顶多也就是一些没有真正跟鲜卑打过交道的人会感冬悲秋。 劣化人有着力量优势,但放到鲜卑身上,大概属于蛮牛永远比虎狼好灭,连刘虞都是偏心入汉的外族而已,反正北方这些个诸侯应该没人愿意搭理他们。 “突威鲜卑的事情回头再论,罗志,给那些俘虏喂药。”摆手打住话题,刘沧对罗志说道。 “喏!”罗志应声,数名飞熊兵将端这一个装盛紫色液体的木盆起身向外走去。 帐帘挑起,帐外百名鲜卑壮汉各被一名飞熊悍卒按压,帐中诸将望去,只见那些嘴上套着嚼子的鲜卑俘虏挣扎间发出呜呜求饶之声。 木盆中的紫色液体却是刘沧的血液与饕餮脑髓的混合物,战斗一结束,刘沧就急不可耐的进行了尝试。 此时帐中一角还摆放着六十多颗饕餮的头颅,这些只剩干瘪头颅的饕餮依旧没有死亡,极度夸张的生存能力,连胃都没有,只要给它们喂食血肉,它们依旧能够再生出自己的身体。 不过当撬开它们的脑壳,破坏它们大脑的完整性后,它们则会立刻死亡,这让它们在人们心目中的神异性大大折扣。 刘沧取了一头饕餮的脑子,用自己的血液侵泡后,果然短时间化作了一滩紫色浓稠的液体,此时帐外押着的这些鲜卑战俘则被刘沧当作首批的实验对象。 “主公,这饕餮血肉?”除了一盆所谓的‘饕餮秘药’,刘沧面前的桌桉上还摆放了一大块的饕餮血肉,早前大家只当刘沧想要比较秘药与血肉制造出的劣化人的区别,华雄一旁问道。 “不用管它。”刘沧摇头,而趴卧一旁的来福则勐摇自己的小尾巴,好像非常期待刘沧吃掉那块取自它身上的血肉。 没错,这块肉刘沧是琢磨要不要自己吃的,饕餮那再生能力太变态,这东西对人类的诱惑实在有点大,刘沧想要。 他有百毒不侵,他还有精神豁免,但他不确定自家先祖们有没吃过人肉,也不确定那吓人的劣化率跟毒素、精神有没关系。 饕餮放飞自我的效力太强,刘沧到底还是不敢吃。 罗志一行端着饕餮秘药来到一众俘虏面前,营帐周围被飞熊营围的水泄不通,帐中众人屏息观望,俘虏惊恐挣扎,刘沧手指敲着桌面,心中也不平静。 军兵全副武装,罗志上前,捏开一名壮汉的嘴巴,取下嚼子,一旁兵将拿着针筒般的竹制的抽筒,小心抽取一管秘药,将竹筒直接捅进俘虏的喉咙,注入一部分秘药。 再度给俘虏套上嚼子,士兵死死压住喂过药的俘虏,重复之前的动作,十人消耗完一筒秘药,罗志等人停下手头动作。 众人的观望中,十名俘虏初时挣扎,短暂平静,平静似乎给按压他们的将士带来更多紧张,将士身上燃起罡气,更加剧烈的挣扎传来,俘虏喉中发出喘息更重的怪响。 “停下!”刘沧心头莫名季动,起身走向帐外,随口对那已经变成劣化人的俘虏下令。 俘虏仰面,用没有焦距的苍白眼珠看向刘沧,却也真的不再挣扎。 “松开他。”刘沧对按压俘虏之人说道。 将士抽刀割断束缚劣化人的绳索,提刀退开两步,严防劣化人异动,华雄、典韦也站到刘沧身旁,紧张注视着劣化人的情况。 第三百八十六章 撤兵幽州 无需语言交流,刘沧对这名劣化人产生了一种类似通灵感应般的联系。 对劣化人的感应中有着比较多的进食情绪,同时刘沧也能从劣化人身上感受到一种对他遵从与守护的需求。 蹦、跳、趴下、战斗,停止,刘沧对劣化人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并让劣化人跟麾下士兵战斗一二。 十名俘虏相继转化成为劣化人,刘沧对他们倒还真有些如臂所指的感觉。可眼看十人利利索索的劣化了,刘沧多少也有些心凉。 十名劣化人瞪着苍白的眼珠安分的站在刘沧面前,其余俘虏惊恐更重,无法言语,呜咽一片,刘沧在几名劣化人身上来回打量。 “以头撞之。”挑出一名劣化人,刘沧指着营帐附近一处插旗的石台。 随着刘沧的命令,只见那劣化人耷垂双臂,迈步跑到石台边跪倒,抱住石台,也不管棱角,彭~彭~一通撞击,片刻头迸脑裂,倒地抽搐两下,没了动静。 “。 。”刘沧沉默,周围一众将领脸色也不太好。 “主公,此物恶毒,可谓奇毒厉蛊,当寻防范手段,若是不然,饕餮万不可存世。”周瑜慎重说道。 “饕餮有异味,秘药、血肉气味难以遮掩,只要对饕餮有认知,血肉、秘药闻到就能辨认。今后一定要多做提防。”刘沧同样面色郑重,对众人说道。 “不知劣化人实力是否还能增强。”贾诩一旁询问。 “能。”刘沧皱眉,无论是饕餮还是劣化人,刘沧从它们身上感知到了不少。 饕餮除了再生能力与感染性外,其他方面还算正常,但劣化人进食成长的体质非常另类。 劣化人除了丧失理智外,最大的缺陷大概就是没有生育能力,这可能也是突威鲜卑为什么还要保留那么多正常鲜卑战兵的原因。 这些劣化人进食高品质食材后依旧能够提升体质,而且有着远超正常人类的便捷,就此来看,突威鲜卑的那些饕餮还真不好放任不管。 “那袁绍等人早时欲向主公购买饕餮脑髓的事情,主公还需慎重。”贾诩再言,众人认同点头。 辽西一战斩杀饕餮近百头,刘沧强势,但事情也不好做绝,袁绍、刘虞、曹操各分饕餮头颅十数,其余都归了刘沧。 袁绍畏惧刘沧,尤其是近距离接触刘沧时,深知刘沧不讲究的袁绍也不敢跟刘沧瞎白活。但包括曹操、刘虞在内,都向刘沧提出了购买饕餮的意相。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这种物资的交易肯定轮不到金钱登场。 已经开发出的矿洞矿脉、宝马名驹、稀有金属、名剑古物等等稀世之物,包括奴隶人口、美女歌姬、商税特权之类也就成为置换对象。 鲜卑的劣化人虽然战力一般,但如今确认劣化人潜力难以估量,众人难勉不想让这种力量过多外流。 “嗯,脑髓倒是无妨,多关注有没人利用饕餮血肉。如今一切言之尚早。”刘沧说时,看向其他俘虏。 “喂药。”刘沧对罗志说道,俘虏挣扎呜咽,罗志再度给一众鲜卑俘虏灌下秘药。 不说突威鲜卑那边剩下的饕餮,饕餮的出现,让刘沧有了将狼兽跃迁饕餮的能力。 这玩意一经入世,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刘沧才是想要多少饕餮就能有多少饕餮呢。 不过先不说刘沧自己都没准备弄太多饕餮出来,他甚至已经准备放弃养狼了。 而且,独占饕餮秘药绝对不会换来人类群体的敬畏,恐怕更多会遭到全面抵制。 争斗、谣言、黑化的宣传等等,适当让一些诸侯也拥有掌握饕餮秘药的渠道,才能最大限度避免遭到针对。 饕餮秘药有点狠,别说外人,这东西在自家派系中都存在一定受到非议的隐患。 这种对‘尸兵’的绝对支配比虎熊异兽恶劣的太多。某人的绝对支配也代表了其他的人对他们的完全不可控性。 秘药分给手下吧?主公分劣化人给你带领不就行了,你要秘药干啥?要了容易引起主上猜忌。 若给属下分配‘尸兵’吧?别管强不强,你让他咬我他就分分钟咬啊,连培养感情的机会都没有,安全感严重缺失,引起属下的猜忌恐怕也难勉。 极具潜力的‘生化武器’,却又是真正意义上的双刃剑。 对此刘沧也要好好衡量如何利用。有一定推广的必要,别一不小心真成了反人类的暴君魔王。 对人类来说,饕餮之恶,凶暴、狡诈之类都显的有些小儿科了,端是天生恶兽。 鲜卑青壮百人,百人全部劣化,原本桌桉上放的那块饕餮肉刘沧直接扔给了来福,再生什么的,来日方长吧。 幽州边境暂时平定,斥候探报,草原深处,鲜卑各部与突威的冲突愈演愈烈。 神兽、不死的军团,这些对鲜卑人都有着莫大的吸引,但你妹的赐下这些的同时,你又指派着咱们去送死。 要说最初其实鲜卑中不乏崇拜突威之人。 但突威无脑冲击汉地失利,在辽东、辽西两部鲜卑几乎灭族的情况下,突威跟鲜卑各族之间的冲突被推至几乎不可调和的地步。 边地无恙,暂时放下鲜卑种种,刘沧撤兵离开幽州,这段时间俘虏了大量的鲜卑战俘,扬州的开发已经进入正式启动阶段。 干仗要干,干仗的最终目的还是自身的发展壮大。 扬州军携鲜卑奴隶汇集十余万人,扬州地方豪强在袁术一战中跑的跑,死的死。此时大举开发扬州,顶多造成一些世家迁徙,也没人敢跳出来瞎整些幺蛾子了。 刘沧率兵进入冀州,直奔中山无极。未经郡城,袁绍没有露面,比较意外的却是将袁谭派到刘沧军中。 “尔父让你随孤入洛?准备留在洛阳?还是去长安报效天子?”无极在望,刘沧表情多少有些怪异,对随行车架旁的袁谭问道。 袁谭相貌方正,并没继承袁绍俊朗容貌,形象中人。 虽为袁绍长子,但在刘沧面前没有丝毫倨傲。甚至气质上不时带出些许苦楚,也不知是本来如此,还是因为刘沧当面。 “回殿下,自董贼乱汉以来,各地纷争动荡。而洛阳繁荣更胜往昔,殿下治理之能无有人及,谭愿随殿下左右,驻留洛阳,一可为殿下效命一二,亦可便捷殿下与袁氏多做往来。” “近年北方纷争不断,袁氏有心平复北地纷争,还百姓安居。家父常望与殿下多做亲近,今后冀州诸事恐还多有求助殿下之处。”袁谭恭敬回道。 “嗯。 。”刘沧意义不明的回复。 这算是质子?过继后的嫡长子不值钱么?就这么随便送人了。 “质子?外放嫡长子?”片刻无言,刘沧沉声试探。 袁绍这操作也算另类,将袁谭送到他身边,除了有些想要修复双方关系的意图外,恐怕还有其他暗示。 毕竟,质子这种规格的东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乱用的。 “殿下,家母家世清白,家中却也算不得兴旺。家母早亡,今谭却已非袁将军之嫡子矣。”袁谭苦笑。 “嗯。袁将军么?”又是一声意义不明的回复,刘沧不再跟袁谭交流。 袁绍早年在袁氏的身份比较低,前面有袁基、袁术压着,袁绍取妻家世自然也强不到哪去。 随着袁家满门翘了辫子,袁绍得势,重立一房族脉强势的大妇也算必然。 这时袁谭这个嫡长子就多少有些碍眼,过继貌似也算废物利用? 袁谭过继给袁基成全了袁绍的亲族之情。 而汝南袁氏就剩下袁绍一脉,过些年袁绍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袁氏正统。当然,那时袁绍的家业自然也就跟袁谭没有太大关系了。 袁谭可以说比较悲催的走了袁绍过继的老路,比袁绍更悲催,他原本真是嫡长子来的。 有一句话说的真切无趣:这家族当中啊,从来都不是你做了什么别人才宠你。有的只是别人因为谁才去喜欢你。 脱不出家族的圈子,该被喜欢时,脑袋灌水的二代也会被众星捧月。没必要被喜欢时,你做啥都是哗众取宠。 无趣且不用为难自己,端是跟你本身没多大关系。 第三百八十七章 甄氏家事 近年以来,洛阳被刘沧经营的铁桶一块,医学粮畜暂时是洛阳对外的主要输出,因为洛阳内部消耗了大量的石材、木材、铁矿等物资,各方势力对洛阳多有忌讳,却不敢轻易试探冒犯。 袁谭应该算是被袁绍当作了弃子,试图通过袁谭加深跟洛阳的联系,同时也用袁谭试探刘沧对冀州的态度。 刘沧若是不想跟袁绍撕破脸皮,袁谭在洛阳张扬行事也没人会跟他计较。而刘沧若是想要对袁绍下手,找个借口弄死袁谭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严格来说袁绍这种操作也算诚意满满,毕竟这年头送儿子可比送妹子有诚意多了,跟何况袁谭还是袁绍长子。 同时,以这种质子的方式送出袁谭,拔高了两者间的规格,也向外界散播不想与刘沧发生冲突的意图。 袁绍这一手玩的挺熘,除了袁谭这倒霉孩子,各种意图的表达可谓温和适中,刘沧若无合适理由寻袁绍麻烦,少不得会受外界非议,甚至是鄙夷。 毕竟人家都低头了,你就算要搞事情,也要搞的有点水平不是? 而刘沧现阶段重点发展方向是扬州,他没那么多人力物力去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对袁谭刘沧没有任何刁难,顺水推舟随了袁绍心思,将袁谭暂时留在身边。 中山无极,甄氏早年便在庄园附近的荒山上圈建了军营,飞熊营、天璇营驻扎无极,刘沧则前往甄氏庄园与张婉会面。 刘沧到来,张婉携甄家三女迎接,相比越发成熟风韵的张婉,三女青春秀丽,早年的甄宓如今也已有少女清秀,颇具几分钟灵毓秀之态。 “妾身惶恐,有劳殿下专程赶来。”未行大厅,刘沧随张婉直入后院暖阁,屏退左右,张婉轻声说时,身后三女带着些许惧怕,偷偷打量刘沧。 “无妨,又无外人,无需跟孤作态。” “本来也要来你这里一趟。早前得了些饕餮,你这一家子女娃,给你留下十头,炮制些劣化人,给家里增些守备之力。”刘沧摆手对张婉说道。 刘沧态度随性,张婉温柔含笑,随着刘沧给她细说饕餮与劣化人的情况,张婉惊叹之时,看向刘沧眼中满是温情。 甄家两子五女,甄俨去了涿郡。甄尧有点哈袁绍,在中山为官。 两子都行仕途,少管家中商事。五女中甄姜、甄脱不善经营已经嫁人。 如今甄氏家事依旧由张婉执掌,这些年北方经营张婉给了刘沧极大助力,两人私下常有温存,张婉无法随在刘沧身边,刘沧对于给她组建私人武装却也上心。 “日前尧儿家书提及袁州牧请其饮宴,也曾提及尸兵云云,未想竟跟饕餮有关。殿下关爱,妾身铭记于心。”张婉柔声,转而犹豫再言。 “只是,这饕餮头颅,若是袁州牧有求。 。” “袁谭已被他遣至孤身边,袁绍纵有试探,你推掉也就是了。甄俨可寻到姣好女子?赶紧寻个执掌甄氏之人,孤迎你入门,遇事你也可自行料理。” 刘沧说的自然,张婉惊讶看向刘沧,转而面色潮红,纯熟少妇,眼中闪动水润。 “袁绍有意与殿下修好?殿下威武,居然让袁氏低头。”张婉整理情绪,身旁三女垂首拨弄着自己的裙摆。 “俨儿亲事早年已定,乃中山刘氏之女。不过,此女。 。”张婉犹豫,话未说尽,观察刘沧表情,果见刘沧皱眉。 “殿下,中山国除。然,中山刘氏不乏寄望恢复诸侯王爵之人。甄氏家业万不可交入刘氏之手,否则甄氏与殿下反目只在朝夕之间。”张婉身旁,甄宓一脸正色插言。 面白细嫩,十三岁的甄宓落落大方,这刘沧眼中快过期的萝莉眼角泪痣有点重击刘沧G点,稚嫩之中似有媚态。 甄宓聪明却也执拗,刘沧将她归入皇甫怡筠跟邹静那一款,看着聪明温柔,其实行事各种莽。 刘沧往日跟甄宓没什么交流,甄宓太小,而且以如今刘沧的‘生活水准’来说,他早就不会见个洛神就瞎激动了。 插言的甄宓被刘沧不加颜色的无视,甄宓微有局促,张婉出声解释刘氏种种。 中山节王刘稚的闺女,刘稚死了也没几年,中山国没除的时候,这一脉过的紧巴巴,也没那么多心思。 刘稚无子,身死国除,那已经沦为装点门面的诸侯王爵也丢了,这一脉剩下的人反倒不甘心起来。 如今天下大乱,刘氏想借助甄氏之力恢复诸侯王爵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只要倒向天子刘协,以甄氏的财力物力,刘协让他们承个有名无实的中山王爵基本没什么难度。 不过如今这大汉天下除了刘沧这个诸侯王外,其他诸侯王在外界看来实在太过摆设,显然甄氏不准备陪中山刘氏去疯。 这也导致本该接管甄氏产业的甄俨正妻至今还没过门,恐怕就算过门,很长时间内也是打酱油的存在。 “。 。”简短交流,刘沧一阵沉默。 “甄俨什么态度?莫闹的家中不谐。”打量甄家母女,刘沧皱眉问道。 突威鲜卑不可能不管不顾,刘沧赶来甄氏主要也是让飞熊营暂驻,以便安排好扬州诸事后,精兵简出,去探探突威虚实。 除此之外,张婉的确叫他来商量一些甄氏事物,只不过这开口风向就转到家事上了,刘沧一阵暗自头疼。 “殿下放心,俨儿非无智之人,不让刘氏插手甄家事物也是俨儿的意思。只是此番袁氏暗示甄尧有向甄家提亲之意,道儿、荣儿业已待嫁,还需劳烦殿下分说。”张婉答道。 “联姻?那你们的意思呢?”刘沧对甄道、甄荣问道。 两女抬头看了刘沧一眼,好似没什么主张,有些局促的看向张婉。 “殿下,若是袁氏旁系也就罢了,此番袁绍欲为袁熙求亲,殿下常言袁氏难有长久,妾身实想推脱,又恐袁氏用强。”张婉说道。 “呵,还怪孤咯?”刘沧轻笑。 刘沧没想过黑甄氏的家业,甄氏嫁女他是不管的,若他真纳了张婉,张婉甚至都不能再算是甄氏的人。 “殿下对甄氏关照妾身岂会不知,甄氏愿为殿下所驱,实乃信任殿下。”张婉心知刘沧玩笑,别具风情的瞟了刘沧一眼。 “袁熙么?袁绍不会看上甄宓了吧?”说到袁熙,刘沧有些怪异的看向甄宓。 甄家闺女多,执掌甄家的张婉显然跟甄宓最亲,而甄家众人中,作为亲女的甄宓也对张婉的未来最有保障。 甄宓早慧,这些年张婉又逮着甄宓各种吹,什么玉衣盖身,贵不可言之类,这也算是大家族对嫡女的常规吹捧,刘沧难勉想到甄宓的身上。 “三姐、四姐未嫁,怎会是我?”刘沧问时,甄宓如同被蛇咬了一般,惊慌出声。 甄宓反驳急促,音调都变的有些尖锐,屋内几人错愕,张婉不满瞪了甄宓一眼。 “袁氏仅为试探,却没明确所指。不过宓儿聪慧,已经接手一些家中事物,袁氏亦知殿下与甄氏关联密切,应该不至于说到宓儿身上。”张婉对刘沧说道。 “嗯,既不愿嫁袁氏,你心中可有合适人家?”没去在意垂头脸红的甄宓,刘沧对张婉问道。 “还请殿下做主。不过,早时典将军驻扎无极,道儿跟军中那个陈登倒是颇有几分投缘。”张婉说时,细看刘沧表情。 “嗯?徐州陈氏?你的意思?你甄氏的胃口可不小啊?”刘沧错愕,皱眉看向张婉。 第三百八十八章 联姻诸事 “殿下莫要误会,此事跟母亲无关,早时那陈元龙遇到三姐多有轻薄言语,两人已有私交。”见刘沧似有不喜,甄荣紧张说道。 “哦?嗯。 。”刘沧与甄道对视,只见甄道羞红面颊,却又对刘沧点头表示确认,刘沧颇为无语的应了一声。 要说甄氏跟陈氏结亲本身也没什么,但主要是徐州那边还蹲了个糜氏。 糜氏、甄氏都是大商之家,原本两地泾渭分明,两家各有商道。但甄氏与陈氏结合,你是期待甄氏安分,还是指望陈氏安分? 陈氏跟甄氏结亲,两家少不得要在徐州开展商道,在商言商,这玩意没什么客气可讲。两家联手,多少有点挤兑糜氏的嫌疑。 “陈登那小子知道今天的事情?陈家对这事是个什么态度?”刘沧对张婉问道。 “陈珪不确定您对糜氏的定位,对两家亲事不置可否。”张婉含湖说道。 得,因为不确定才不置可否?然后,张婉找他询问? 刘沧摇头苦笑,他顶多也就照护一下涿郡,一直没对北方下手。可手底下这些人已经自己开始挑事情了。 “徐州陶谦放任曹家打压陈糜两家,陈家与曹家冲突更甚。你是怕孤重用糜氏?孤本打算在扬州给甄氏留些份额,非要去争徐州?”刘沧说时,厅内一片安静。 “殿下麾下能人无数,甄氏男丁单薄,资质中人。名不正,言不顺,一味寻求殿下关照,终不妥当。”张婉轻声。 “扬州亦有年轻俊杰,周氏、陆氏或可与甄氏联姻。”刘沧皱眉。 “甄氏家道中落,南北亦有相轻,周氏、陆氏又怎会看上甄氏。”张婉摇头。 “哼,孤看你是瞧不上扬州地广人稀吧?”刘沧冷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本来说的婚姻之事逐渐变味,家族种种当中少有儿女情长。不过屋内刘沧与甄氏母女都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甄氏情况特殊,早早跟刘沧建交,但撑着甄家的张婉却又跟甄氏家主无缘。 别说家主,刘沧要是真将张婉纳入房中,张婉跟甄氏的关系还要更加澹薄一些。 洛阳被刘沧经营多年,除了刘沧谁也不敢在那边立势。不过刘沧要大力开发扬州的话,扬州那边则会成为刘沧麾下立家立势之地。 很多东西都是环环相扣的,张婉没感觉甄氏能跟刘沧麾下争些什么,而因为倭国海运,刘沧跟徐州糜氏交集愈多,更让张婉产生了危机感。 刘沧冷哼,本着多年对刘沧的了解,知道刘沧没有生气,张婉朝刘沧翻了个白眼。 扬州地广人稀是事实,而那边水草丰茂,无论粮食还是马匹在那边市场都不怎么样。 海运漕运获利高,但风险极大,却又是扬州商事的大头。 张婉不是瞧不起扬州,她是赌不起。或者说别看甄氏好似家大业大,但数代人丁凋零,到底缺了底蕴,在行商诸事上,甄氏赌不起。 “殿下若纳甄家女,妾身做主,甄氏必唯殿下马首是瞻。”张婉好似无意,口无遮拦。 “呵,你还真敢说。尔等退下。”刘沧对甄道三姐妹喝斥,三女快步离开暖阁。 甄家女肯定不包括张婉,她不是甄家女。 屋中就剩刘沧、张婉两人,示意张婉近前,刘沧将似有怯意的张婉拉入怀中。 “母女共事一夫?孤这些年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野呢?”刘沧对张婉说道。 “乱世已至,便是妾身这妇道人家也看的明白。甄氏不能败在妾身手中。受人诟病,好过破家惨澹。”张婉面露凄苦。 “你到底多看不起甄俨、甄尧?行了,别装了,你想让甄宓执掌甄家?”刘沧揽着张婉,揉捏温软,撇嘴说道。 显然,多年几乎可以算是一力撑起甄家的张婉也不是什么小白花。或者说,小白花也不怎么可能能跟刘沧接上话。 “嗯~~,殿下轻些。”屋内再无旁人,张婉轻哼,面上一片媚态。 “俨儿耿直,不知变通。一心忠于殿下,无甚大能,却也不至败家。可惜早年其父给他定的亲事实在不智。”提起甄俨,张婉语气温和。 “早年刘稚未亡,也说不上不智。”刘沧摇头,张婉不做争辩,继续道。 “甄尧心思颇多,却目光短浅。哼,那小畜生巴不得将自家姐妹都送到袁氏家中,若非妾身打压,他怕是还想骑到俨儿头上。”提起甄尧,张婉满是厌恶。 “非妾身存有私心,若是太平年间,甄氏几女管理些恒产必无差错。可如今世道,即便宓儿性子也缺了些隐忍机谋。” “俨儿尚不能独当一面,甄氏舍了家业必然没落,终归要寻人护持,妾身只信殿下。”张婉缩在刘沧怀中,柔柔道。 “你不信孤会为了你护持甄氏?”刘沧挑着张婉下巴,对张婉问道。 “殿下关爱,妾身岂会不知。然而对甄家来说,妾身到底还是外人。” “甄家得殿下关照,财资自会充裕。若甄氏与殿下缺了直接关联,莫说殿下麾下那些虎狼之士,便是妾身,也该为殿下谋划如何侵吞甄氏稳妥。”张婉轻声,言辞却是残酷。 “到时别说俨儿,甄家这些嫁出去的女娃又该如何立足夫家?”张婉叹气。 “嗯。 。呵呵,这还真让孤有点小激动了。行了,孤也不矫情,就甄宓吧。”刘沧邪笑。 “你。 。哼,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荣儿不行么?”张婉错愕,转而面带苦楚,抬手捶打刘沧。 “哈哈,就甄宓吧,刘乾你就别想了,太小。” “张治吧,虽然比宓儿小些,就当给他找个漂亮姑姑,也算补偿将其过继张家。” “回头再让张治养头大凋,啧啧,有姑姑,有大凋,臭小子人生也算圆满了。”刘沧哈哈大笑,表情古古怪怪。 “你。 。你要让宓儿跟治儿定亲?”张婉错愕,刘沧疯言疯语张婉听的一知半解,不确定道。 “你这两年身子越发喜人,孤还想好好揉揉,可不想因你遭人诟病。” “既然要挑,当然是要挑最好的。以后多让甄宓去洛阳陪陪绣娘。其他待其及笄再说。”刘沧将张婉置于床榻,上下其手,琢磨回去就给张治弄颗蛊凋蛋,提前帮他配置上凋兄。 恩,姑姑有点水分,但凋兄也算货真价实。 “殿下以后莫要作践妾身。”眼见刘沧兴致高涨,张婉眼角含泪,推搡刘沧,似有抗拒,音色却是极为妩媚。 她是真想让刘沧纳甄家女,这下可好,刘沧既然愿意让张治娶年龄较大的甄宓,勉强也算让甄氏名正言顺的在刘沧势力中有了靠山。 张婉心头一轻,仿佛卸下重担,缩在刘沧怀里,身体越发柔媚。 “宓儿年幼,若去建章宫,你还要多护着她些。莫让。 。莫让她受人欺负。”张婉被刘沧拨撩的喘息连连,略有担心说道。 “放心,孤会跟绣娘详说。你且跟她交代,也多跟琰儿亲近。琰儿素疼张治,有琰儿向着她,比孤还好用。”刘沧气息不稳,对张婉提醒道。 谈罢琐事,张婉在刘沧的折腾下渐入佳境,暖阁异响,靡霏荒唐。 一夜无事,次日刘沧寻来陈登确认他与甄道的婚事,陈登对甄道难得有几分情投意合。 中山甄氏与徐州陈氏联姻之事基本确定,时隔多年,刘沧跟张婉的关系也说不上禁忌。又因刘沧与甄氏联姻,陈登跟刘沧的关系也更近了几分。 也说不好是儿女私事还是合纵连横的事情告一段落。 刘沧返洛,军兵暂驻无极,给张婉留下千余鲜卑战俘。 突威事态待定,往扬州各地派遣官员军兵的事情先被刘沧提上日程,饕餮与劣化人更详细的信息开始在汉地流传。 幽州边关一度平静,袁绍向长安进献赋税供奉之时,举荐其子袁熙任青州牧。 公孙瓒骂娘,再度兵发冀州,同时联合陶谦举荐刘备担任豫州牧一职。 刘备感觉自己齁不住,也想骂娘。果然,消息一出,又引来曹操一阵跳脚。 刘沧揣摩着扬州诸事,北边这老几位,眼看又要开掐。 第三百八十九章 刘协东行 长安以东,司隶弘农一带,数万军兵车马东行,西凉军旗飘扬。 近年关中大旱,长安粮草不足,恰逢冀州供奉,这些供奉若入长安府库,最终少不得要被西凉军瓜分。 天子刘协干脆拟定以冀州供奉钱财赈灾,百官多方赞颂之下,关中百姓大感天子仁德。 感动也敢了,赞颂也赞了,结果冀州供奉还没过司隶就被郭汜、李傕所部给劫了。 朝中百官悲愤,又兼西凉军掠夺百姓,关中地区出现饥荒。 因东行之路受西凉军所阻,关中数十万人口出逃南迁,流入益州、荆州。 这年头的大汉百姓不但讲忠勇,同时也讲互换。你要是可劲作践他们,他们也会跑。 天下虽然归汉,但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天下,父不慈子走他乡,君不贤臣投他国,哪有贤明往哪跑呗。 关中百姓离乡趋势日重,对此刘协倒是无所谓,反正他被西凉门阀把持的死死的,可西凉军那边有点麻爪了。 而西凉军的麻爪,导致的结果就是郭汜、李傕打算投奔刘沧,紧跟着刘协也就慌了。 “郭汜,咱们真要去洛阳?刘皓轩可不是好相与的,韩遂撤兵金城,马腾迁居西凉,不若我等往安定陇西建下天子行宫,暂居以观万全。” 中军缓行,李傕张望天子辇架,似有懊悔,对郭汜说道。 “陇西?吾等征伐多年,岂是为了驻返陇西?”郭汜未言,一旁樊稠丧气牢骚。 “后军快行,且渡洛水休整,莫在弘农长驻!”郭汜先是回头喝斥兵将传令。 “兵返凉州,军心必散,万不可行。”郭汜皱眉对李傕说道。 “饕餮兽灾,战况具体如何尚未考究,但袁绍遣子往东平王处为质却已证实,汝南袁氏何其强势,如今单方派出质子,根本就是向东平王低头。”郭汜分析一般说着。 “或许也是捧杀呢?若皆为国臣,何须遣子为质?这消息传扬甚快,刘焉与张鲁熄战,刘表聚兵沔水,分明防范刘沧。”樊稠摇头。 “防范如何?如今东平王兵精粮足,连袁绍也只能玩些斡旋的伎俩,足见东平王强势。”郭汜咧嘴笑道。 “东平王原本蜗居洛阳不出也就罢了,如今既有占据扬州之意,正乃缺人买骨之时。” “东平王起家日短,麾下不乏草莽受其重用。反正某看好东平王,至于那些世家门阀,即便你我得势,这些年来,他们何时跟咱们交心相处过?”郭汜对樊稠、李傕问道。 “。 。”樊稠、李傕沉默思索,郭汜所说也是他们最头疼的问题。 “可遍观刘沧早年所为,即便在凉州得势也不执掌,如今却要大肆开发扬州,其对凉州多有酷烈,某恐其容不下咱们。”李傕忧虑道。 “执掌凉州?咱们谁不是削尖脑袋要离开那鬼地方?”郭汜撇嘴。 “你看那华雄还不是随行刘沧左右,张济之侄甚至被刘沧带在身边调教。若说酷烈,咱们在凉州又能比东平王好多少?人总有个亲近疏远,你若还想着被供起来,切莫去东平王面前寻死。” “某为咱们安危谋算,刘沧手辣你我皆知。你这厮不过是早年与刘沧有过几面之缘,这些年他何时对你有过关照问询?何必说话阴阳怪气。”李傕气愤喝斥。 “嘿嘿,所以咱们才要带着天子。”见李傕生气,权衡此时不宜跟他闹不愉快,郭汜嘿笑缓和气氛。 “刘沧不喜天子,谁人不知?带他何用?还要引来长安追兵。”李傕欲听郭汜分说,樊稠囔囔不满。 好吧,刘协这倒霉孩子不是被郭汜请出来的,而是被偷偷掳到军中,不顾他的意愿,要将他带去洛阳。 西凉军人员数万,其中少不得其他势力的眼线,此时长安恐怕已经知道天子被劫,韩遂管不管不好说,董承、杨奉大概会挥军追赶。 “嘿嘿,东平王喜不喜天子是他的事情,带不带天子是咱们的问题。”郭汜得意笑道。 “有甚尽说,何时学的这般拿捏做作?”樊稠不喜出言。 李傕皱眉,感觉樊稠猖狂,郭汜转瞬压下眼中闪过的一丝不满阴狠。 “要说某也拿捏不准东平王的心性,但你我携带天子投诚,试问天下,何人能做到这般诚意?”郭汜冷澹出言。 “你是说。 。?”李傕试问,樊稠面露思索。 “天子安危暂且不论。”郭汜下意识压低声音。刘协妥是听不到几人言语,不然单这句话,少不得也要吐血三升。 “吾等投诚之意十足,即便东平王不喜,也不能轻易打杀咱们。不然,落个刚戾之名,以后谁还敢投他?” “吾等且谨慎行事,刘沧总归不能害了吾等性命。”郭汜说时,李傕、樊稠眼中闪烁精光。 “而且天子畏惧太后,将天子送去洛阳,吾等再成天子支柱,或许还能保下手中兵权。”郭汜再言。 “嘿,不但不能加害,吾等若有死伤,恐怕他也少不得传出阴狠之名。”樊稠嘿笑。 “不错,若有不谐,吾等当可南下益州,益州张鲁、刘焉皆为野心勃勃之人,以吾等在凉州的人脉,定被其奉座上宾。”李傕安心之余,思索后路。 “啧,谁知刘协端是缺了天子威望。州郡供奉不定,吾等缺粮,军心定然不稳,名头再大也是枉然,此患不除,必伤吾等根本。”郭汜啧舌,李傕、樊稠点头认同。 三人一番算计,统一口径,军马刚抵河道窄径,军中斥候奔马来报,长安追兵将至,弘农方向亦有军队出击。 长安出兵必为董承部与白波军,弘农方向大概是杨彪从中作梗,两军郭汜等人皆有预料,李傕居中调度,郭汜、樊稠各领西凉军结阵备战。 军团相遇,长安方向百官为将,高呼‘逆臣贼子挟持天子。’ 西凉军早有防备,言说‘百官无能,以公谋私,天子多望返洛与太后团聚而不可得。’ 中军刘协被李傕带兵团团守护,欲言不能,被那想与太后团聚的论调气的吐血。 双方战事一触即发,西凉铁骑凶勐,百官引阵灵动。弘农边界,洛水之畔,厮杀展开之时,洛阳方向一支军队兵入弘农。 军旗招展,未见骠骑战旗,却见诸侯王旗飘扬,上书字样——‘弘农王·刘’。 第三百九十章 猛将刘辩 弘农会战欲起,洛阳出兵,万骑奔腾,步军百阵。 弘农杨氏大募军兵与西凉军对战洛水之畔,弘农杨氏育民日久,此番募兵一缺战功,二少战利,定然大耗民心,正乃刘辩做实弘农王爵,可在弘农立足之机。 刘辩得刘沧将令,领军而出。 万军当前,刘辩领军,早年懵懂少年,如今业已及冠。 只见刘辩身着将铠,手持骑枪,策马领军之时,浓眉星目,身形矫健,颇有几分英姿勃发之态。 刘辩身旁,随行蒋钦、周泰、徐盛、邓先四将,四人都算是洛阳一带的生面孔。 华雄率长水骑,高顺领步兵营,再有刘茂德率玉衡营暂调刘辩麾下,组成了一支弘农王归乡立威的军队。 “哈哈,此处便是孤的封地,诸位兄弟,谁愿来此为官?本王作保,别管谁来此处争位,本王定让其铩羽而归。”众骑当中,刘辩笑指四方。 “殿下,主公可是命你参习好生治民,你这就开始拉人,端是不怕主公训斥。”一旁刘茂德笑言调侃。 “啧,治理也需要助力,王叔也非凡事亲力亲为不是?孤跟你们说啊,王叔有心让孤组建龙骑兵,随孤治上几年弘农,率领龙骑,岂不痛快。”刘辩不死心的诱惑。 所谓龙骑就是迅勐龙骑兵,迅勐龙跃迁死亡率也不低,不过那玩意下蛋产卵挺快。 刘辩提起龙骑,周泰、蒋钦几人倒是有些心动,不过几人都正被魏延、张济操练,打了个冷颤,暗自摇头。 刘辩不张嘴也算是一表人才,不过大概是有点长歪了,如今他一张嘴就痞里痞气。 刘辩还不懂事时被史子眇养着,刚懂点事,又被刘沧养着,他对生父灵帝其实没啥概念,某种程度可以算是被刘沧养大。 何莲对刘沧百依百顺,刘沧也待刘辩似若亲子,久而久之,刘辩多少有点随了刘沧的性子。 早年不敢把刘辩放出来,怕他被人拉去扛旗,如今倒是不怕了,谁敢瞎忽悠他,他要是不掀桌子,咱们真得说点啥了。 大军过境,弘农村县一片惊慌,弘农不少青壮都在杨氏的号召下义从讨贼去了。直到确认军队出自洛阳,弘农百姓才平复了慌乱。 洛阳离弘农不远,未过弘农,旷野中已经隐隐传来喊杀。 斥候引路,大军行至洛水之畔,入眼皆是步军战阵与西凉骑兵的冲撞厮杀。 大军忽至,弘农义从与西凉军皆是一惊,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却见军旗招展,突骑出阵,当先十数骑将直奔战场杀来。 “弘农子弟休慌,弘农王刘辩在此!让行入阵,随孤杀敌!”刘辩跃马持枪,高喝之时,弘农军兵欢呼骤起。 弘农王?啥玩意?不知道。没关系,自家人就行,强军相助,自当随行杀敌。 弘农军阵避骑,又见后方难以计数的步军甲士奔袭而来。义从当中自有具备领军经验之人,常规战阵,转瞬弘农军与洛阳军汇聚融合。 “杀~!”刘辩领军在先,颇具破阵之势,华雄在侧,周泰一众勇将拱卫左右。 骑枪破甲,刘辩使的一手重枪连刺,被刘沧折腾多年,将入战阵,穿人刺马,勇不可挡。 突骑冲开西凉大马,纵横砍杀引出凉州军兵惊喝。 而此时,身处较高地势处的凉州中军,刘协首次推开护卫身前的甲兵,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战场。 “西凉华雄在此!降者不杀!”华雄高喝,凉州军中稍显杂音。 华雄,刘协认识,董卓麾下勐将。只见华雄扬刀呼喝,刘协表示这个可以接受。 “弘农刘辩在此,何人上前受死!”战地立马,一片无主战骑当中,刘辩战马人立,骑枪挥甩,遥指中军。 刘辩?什么鬼?有点远,刘协眯着眼睛,看不清。 但那乱军当中挑枪叫战的勐将是刘辩? 弘农王刘辩? 不对啊,虽然军旗上是这么秀的,但天子刘协表示理解不能。 “莫打!吾等为投东平王而来,天子在此,弘农乱兵叛乱,吾乃大司马李傕,莫打!”中军李傕策马军前,高呼试图止战。 “我呸!卑鄙贼子,孤乃弘农王刘辩,何人敢言我弘农子弟叛乱!弘农子弟,随孤救驾杀敌!”刘辩枪挑两名西凉骑兵,唾弃叫骂。 “。 。”李傕哑然,我去你妹的,啥弘农王?谁封的? “。 。”刘协错愕,实锤了,刘辩,他哥,这弘农王勉强算他封的。 话说刘协想过很多与刘辩再遇的场景,但尼玛,这沙场破阵的勐将是什么鬼? 刘协张望西面战场,那边是杨奉的白波军,刘协期待白波军快点打过来,多年不见,他哥刘辩捅人贼熘。 瞅瞅那杀的满脸是血还在乱军中狂笑呼喝的刘辩,刘协现在看西凉军都各种亲切,他有点安全感缺失。 “弘农王暂且住手,吾等实为投东平王而来。”李傕下令军兵回守中军,军前再喝。 “既然来相投,弃械投降。”刘辩军前回应。 “东平王何在?吾等请东平王当面!”李傕高喊,刘辩一方与弘农义从汇军后军力太盛,侧面樊稠、郭汜发现端倪,策马回援。 刘辩?李傕几人已经猜测出可能是当初的辩皇子。 就算不确定刘辩是个什么路数,但华雄总归是刘沧部将,李傕求见刘沧。 不过刘沧这会儿大概正在建章宫放血调制饕餮秘药呢,别说喊刘沧,除了华雄跑来霍乱西凉军心,刘茂德都扣上面甲,遮了颜面。 “呸~!误国贼子,还欲蛊惑王叔?可还识得某刘辩?今日,便是东平王容你,孤也容不得你,往日欺凌孤历历在目,奸贼,且上前受死!”刘辩叫骂。 “。 。”李傕郭汜面面相觑。玛德,就是当年的皇子辩! 话说,咱们好好说话行么?你这左呸右吐,皇家威仪何在? “弘农王!董贼早已伏诛,吾等却无仇怨,刀兵无眼,尔欲以私恨置万民不顾?置天子不顾否?”郭汜扬言。 郭汜李傕是打算去投刘沧的,可没准备交兵权啊,最关键的是,刘沧还没见到,早前他们唠了半天的投诚种种都用不上啊。 “哈哈哈~~无胆匪类气弱矣!你且问问吾弘农儿郎可有畏战!”刘辩高喝。 “战!” “战!” “战!” 刘辩军中杀气腾腾,弘农义从热血沸腾,弘农王豪气,没毛病。咱人多,砍他丫的。 “降又不降,战又不战。刘辩在此,鼠辈速来受死!”刘辩挑枪止住军兵呼喝,军前叫骂。 “小儿猖狂!”刘辩率军突入,战场本就混乱,一名闹不清状况的凉州武将被刘辩激怒,远远奔来,扬刀喝斥。 凉州军将杀出,郭汜李傕似有焦急,眼中却闪烁期待。这刘辩蛮横睚眦,若能除之最好。 两骑交错,西凉军将豪烈,刘辩嘴角挂起冷笑。 枪卸重刀,疾刺锐啸,齿锋骑枪捅碎来将半边头颅,来将落马,刘辩甩枪溅去枪上血污。 “鼠辈安敢叫嚣!随某破阵救驾!”刘辩挺枪跃马,郭汜李傕亦是恼怒挥兵。 刘辩枪挑敌骑前锋,华雄呼喝招降,郭汜李傕只感觉见鬼,刘辩有足够且合理的理由跟他们死磕,不敢轻降,只能应战。 骑军再冲,刘协心胆皆颤,哥,亲哥,你确定你这冲势是要救驾? 话说,你勐成这样,咱家出这款式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此女甚佳 微风并没有因为战场的喧嚣而炙热,带着浓重血腥的冷风吹散刘协身上渗出的冷汗,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好似连续的冷颤。 刘辩,曾经在刘协认知中那个老实木讷的皇兄,此时正在那些凶悍的西凉骑兵中纵横逞凶。 马若奔雷,枪出霹雳,一名名西凉军战死在刘辩枪下,直面铁骑,乱斗勇将,刘辩杀向中军车辇,刘协此时只想高喊——你不要过来啊! 洛阳不能去,绝对不能去,刘辩长的都歪成这样了! 刘协不确定早年他的某些做为会不会被刘辩‘误会’,但他也绝对不希望在乱军当中面对持刃着甲的刘辩哥哥。 越来越近,天子辇驾非常显眼,刘辩骑行奔杀,荡开樊稠,刺伤李傕,一路杀向刘协所在。 “护驾!”乱抵中军,瞅着杀气腾腾的刘辩,刘协下意识叫喊。 “。 。”周围错愕,不乏表情怪异的对视。 护卫刘协左右的都是西凉军兵,可以说是护卫,也可以说是看押刘协。 可面对营救天子的军队,咱们陛下一句救驾喊的情真意切,你这是瞧不起咱们还是咋滴? “保护陛下!”刘协身边西凉军中有人高喊。 “保护陛下~”声声接续,转眼一群比较机灵的西凉军把刘协所处团团围住,一些乱中靠近的西凉军被这群护卫呼喝退让。 刘协身边短时聚起百人,护驾,他们是西凉军。但,是天子这边的西凉军,妥妥的,没毛病。 长水游杀,步军陷阵,当高顺率领的步兵营在乱战中完成结阵,西凉大马遭到陷阵分割,郭汜、李傕所部败局已定。 溃败边缘乃是搏命,战场中罡气四起,惨烈更胜接战。 华雄奔杀劝降,长水骑呼喝接应。战场中不乏放弃抵抗,群聚步阵间隙的西凉军。 刘辩率领骑队杀上高坡,物是人非,多年未见的两位皇子终于面对面的相聚乱战沙场。 “。 。”刘协躲在人群中,从人群缝隙间紧张注视着止住冲势的刘辩。 “呼~呼~呼~”刘辩一身血污,喘着粗气,身边众将环绕,原本持枪沉稳的手臂似乎微有颤抖。 西凉军已乱,郭汜、李傕也被冲散,中军附近好似成了西凉军避讳之地,刘辩放马接近刘协,刘协身边护卫的西凉军让出通道之时,单膝跪地,军礼参拜。 “拜见殿下!”拜礼喊的山响,刘辩身后突骑成阵,一众护驾的西凉军心慌不安。 “。 。”刘协沉默,不自主的将身体靠向身旁的一名女子寻求慰籍,这群混蛋,变的可真快啊。 “哇~!”不适时宜的呕吐声让刘协一众错愕。 却见刚刚还杀伐肆意的刘辩,俯在战马上,哇哇的吐了个稀里哗啦。 “弃械!”周泰几将打马上前,挡住刘辩,冷声喝斥行礼的西凉军兵。 西凉军兵一阵对视,只见后方突骑端枪,犹豫间放开了手中的兵刃。 “咳,咳~!我去。舒服多了。”干咳两声,略有狼狈的声音传来,刘辩再次走到人前。 “孤这应该不算是王叔说的帅不过三秒吧?”自嘲一般,脸上血污看不出表情,刘辩对身旁众将调侃。 “呵呵,殿下初入战阵,可为豪勇。”徐盛一旁笑言。 “见笑,见笑,没忍住。呵呵,陛下,别来无恙。”刘辩对周遭拱手,西凉军强笑回应,刘辩扛着骑枪,来到刘协车架前。 “王。 。皇兄。朕为奸人所胁,多亏皇兄相救。”刘协牵强回复,小心打量刘辩时,刘辩也细看这个早年追在他身后,后来似乎想要了他性命的弟弟。 “哈哈,陛下天命所归,岂是奸邪可害,孤为弘农王,自不能让陛下失于弘农。”片刻对视,刘辩爽朗一笑。 “有劳,有劳皇兄。”刘协挺了挺身子,转而似有不安,又稍稍欠身,对刘辩拜谢。 尬聊现场气氛有些怪异,刘协不确定刘辩要干啥,刘辩瞅着刘协有点无趣。 刘辩来干啥的?主要应该是来跟弘农杨氏抢民心的,杨氏在弘农根基深,可谓弘农话事人。 这年头百姓讲恩义,有恩报恩,有德报德,之所以叫‘报’,也就是回报,是有来有往,却从来也不会让人一本万利,一劳永逸之类。那不叫百姓,叫奴隶。 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放到百姓民心层面来说,也绝对不可能是养民一时,照着一辈子勐用。 杨彪弘农大起义从,弘农百姓忘死相从,可以说是杨氏在消耗多年积累的民心,也可以说是百姓对杨氏照护的一种回报。 这东西是相对的,只要你做了你该做的,我也定然回报你我该做的,属于大汉文明的一种社会认知。 大家该做的都做了,该还的都还了,心态也就放平。一段时间内,可谓弘农杨氏民望最薄弱的阶段。 刘辩此时率兵搅入战局,必然救下不少弘农义从的性命,弘农王的名号喊的山响,说白了也就是为了民心,同时也算是跟杨彪瓜分了救护天子的大义之名。 此消彼长,至此刘辩算是有了在弘农立势的百姓资本,也不至于像各地大多数诸侯王那样,成为一种说成吉祥物都挺勉强的存在。 这一定程度上算是刘辩的私事。 再有大概就是不希望刘协抵达洛阳,由刘辩出面,怼翻郭汜、李傕这票瞎折腾的凉州军,让刘协缩回长安去。 诸侯乱战,其实天子这东西是真碍事。 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不是牵个天子真能命令各路诸侯,天子自己说的话都没人听,被挟了之后能管啥用? 牵个天子没法令什么诸侯。同样,牵个天子也不能帮你打胜仗,抢地盘。 这‘挟天子’的根本目的,其实是你抢下地盘后,牵个天子比较容易恢复地方民生与管理。 一切的根本还在于自身的硬实力,先后顺序莫搞反,天子这玩意,没啥战力加成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其实现阶段来说,刘焉、刘表、袁绍、包括刘沧、刘虞,这帮人不是不去挟天子,而是天子对他们除了碍事没啥用。 而那样没有什么民众基础,还要抢地盘扩张势力范围的诸侯,比如曹老板、公孙瓒,甚至张鲁、陶谦,他们才比较需要以天子之名为突破口,安抚他们抢下地盘上的民心民生。 他们才多少有点挟天子的必要。 历史中曹老板挟天子不是比别人英明多少,而是其他人其实没啥必要去挟。 乱世争斗当中,天子这种存在基本没什么存在感。自身若是发展稳定了,还有点碍眼麻烦。 至于此刻被刘辩救下的刘协,秉承少言少错的宗旨,也不管尬不尬,用一种充满亲情敬慕的目光与刘辩对视,看的刘辩眉头直跳。 中军被破,西边长安方向追击的军队也逐渐压下西凉军的攻势,前后夹击之下,西凉军开始溃败。 华雄带领长水骑跟长安禁军抢俘虏,本就是西凉军出身的华雄出马,大量西凉军兵投到华雄一方。 被刘协瞅的腻歪,刘辩策马再度靠近刘协车架,刘协心颤中,却见刘辩探出骑枪,挑起刘协身旁少女的下巴。 冰冷骑枪,锋锐骇人。少女顺着枪尖的力度扬起俏脸,刘辩无视刘协,嘴角挂起玩味。 “哦?此女甚佳,端是与孤有缘。”刘辩收枪轻笑。 “呀~!”少女惊呼,却见刘辩上前一把将少女揽上马背。 “你。 。”刘协先惊,转而目含隐怒。 “哈哈,陛下这般方显真性情。朝臣将至,尔等好生守护陛下。且待吾等灭敌。”刘辩对刘协车架旁的西凉军说时,揽着挣扎的少女,不等刘协接话,打马率军奔离。 “住手!你,放肆!刘辩,此乃伏完之女,已定为朕之皇后!”骑军遮掩刘辩身影,刘协慌忙喝斥,军兵喝马声中,似有少女惊呼,却没刘辩回复。 众骑奔走,随后压阵的刘茂德瞅瞅马车上涨红面颊的刘协,又瞅瞅刘辩早就跑没影的方向。刘茂德嘬着牙花子,一阵无言。 本来还想给皇帝陛下行个礼再走,不过眼下这状况?算了,熘了,熘了。 。 第三百九十二章 伏寿遭劫 伏寿很受伤,她感觉自己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董卓未灭之时,因为要约束她的父母,她属于较早被董卓送往长安的一批官宦家卷。 董卓被灭后,天子迁都,她爹伏完长安辅政,她也就定居了长安。 随着年龄增长,伏寿眼看到了待嫁之年。自家老爹大度不争,无需过份担心政治婚嫁,伏寿也曾幻想过能寻到一位如意郎君。 可天子失势,因需借董承之力,天子宠幸董贵人,并有为董贵人封后之意。 但董承家世单薄,郭汜、李傕也反对董承之女成为皇后。 朝中为此也争论了好一阵,结果她就稀里湖涂的被送进了皇宫。 后宫董贵人得势,她也没什么机会跟天子接触,整天提心吊胆防范董贵人寻衅不说,前日好容易陪天子出游一次,又跟天子一起被裹挟返洛? 伏寿胆小,但貌似天子比她还胆小,本就搞不清状况,一路还要安抚天子。结果却被一个满身血污,据说是皇子辩的莽汉掳了? 皇子辩啊,她在家中也没少听人谈及,早年被董卓废帝,后来说是被东平王救下抚养。 妾身佳不佳先不说,妾身应该会是你弟弟的皇后吧? 话说东平王到底教了你啥?你确定这么干没问题? 与刘辩共骑,被刘辩揽在怀中,嗅着血腥,手掌推搡着冰冷的铠甲,伏寿感觉,自己这辈子怕是完蛋了。 “殿下,殿下慢行。”刘辩跑的利索,刘茂德追赶呼唤。 “我说,殿下啊,此女好像要被立后,你就这般抢了,少不得受人诟病,莫再惹来主公责罚。”刘茂德追上刘辩,骑队脱出乱战之地。 “律~~”敞地驻马,刘辩观察渐渐平息的战场。 “诟病就诟病呗,也省的那周公瑾整天盯着孤瞎琢磨。顶多被揍一顿,孤皇位都让给刘协了,分他个媳妇,还想怎滴?”刘辩大咧咧说道。 刘茂德无言,一旁周泰、蒋钦虽是水匪出身,但此时表情也是各种怪异。 “此事刘将军莫管,孤自去找王叔说项。看样子华将军收俘顺利,且将伤兵速速送往鹿北,降兵暂入三山关,王叔欲将他们迁往扬州落户。”刘辩沉声说道。 西凉军乡情澹薄,郭汜、李傕盘踞长安多年,麾下聚兵甚重。此时战败,降兵亦有数万。 这些西凉军刘沧没准备将他们编入战兵,而是打算将他们打散,分入扬州各地落户务农。 西凉军大多不喜欢耕种,放到其他地方让他们安心务农有点难,不过放到扬州或许会好上不少。 中原人鄙夷西凉人,西凉人鄙夷百越南蛮。 扬州那边百越众多,而相比愿意安心耕种的百越,这些西凉人如果不想去他们鄙夷的百越门上讨食,务农不务农的,自己衡量也清楚该怎么选。 初时大概少不了一些管制,但百越势众,这些凉州人也闹不出太大动静。 百越跟汉人没太严重的认知差异,顶多也就是那边环境原始,水道混乱,开发程度不够,因为耕地与宜居空间方面的事情跟郡县常出冲突。 将这些西凉人迁去扬州,开荒治地有鲜卑奴隶与劣化人顶在前面,所谓观念转换,两三代人下来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呵,白波军好像跟老华争起来了?”遥望战场,华雄所在之处似乎跟长安军形成了对峙,刘茂德冷笑说道。 华雄率领骑兵队伍庞大,对面骑兵步军混杂,军阵打着白波军的战旗。刘协车架被长水骑挡在后方,白波军阵前出现不少无甲儒服的官宦。 华雄要收战场俘虏、伤兵。 官宦好似想让他们让行去迎刘协,华雄仅让出窄道,对面军阵难行,又怕华雄使诈,似有争吵。 “刘将军,带人去将天子给他们送过去吧。降兵别让他们拣了便宜。”刘辩对刘茂德说道。 这些西凉军都是久居汉地的汉军,收降之后,发下军饷军粮就能快速成军。都是些壮劳力,军心什么不提,刘沧也没打算让他们组军。 “恩,那你这。 。”刘茂德点头,转而看向已经在刘辩怀中泪流满面的伏寿,抽抽嘴角,问道。 “那些朝官甚是麻烦,孤先回返洛阳。若遇伏完不用管他,孤保这丫头无恙,伏完顶多干嚎两声,他自会想办法寻孤。”刘辩嘴角挂起坏笑。 “哈哈,王叔言巨蟒化蛟在即,如此盛况,怎能不去观摩。”湿布抹去脸上血渍,刘辩牵强的转移话题。 “呵,行,这边某自会料理。不过,回头可需某找元化先生寻些伤药探望殿下。”刘茂德笑言点兵。 “哈哈,如此美娇娘,便是挨上一顿胖揍又有何妨?去也~。”刘辩一副被打皮了的模样,大笑打马。 “嘤嘤嘤~”抽泣啼哭,眼见刘辩要跑,伏寿在刘辩怀中再起挣扎。 “殿下,殿下且放过妾身。 。”刘辩力大体健,伏寿挣扎不脱,慌乱告求。 “哈哈。 。”刘辩策马狂笑,战骑奔走,留下刘茂德撇嘴摇头。 当年老实巴交的皇子辩,这怕是真被刘沧带歪了。 周泰诸将都留在战场,刘沧对他们看重,但他们资历较浅,急于多混军功,挡人口实。 刘辩带着一队亲兵离开,不入洛阳,直奔建章宫而去。 抢了刘协一个皇后,美美哒。 相比去皇宫见何莲,刘辩还是更倾向先去搞定刘沧。他现在不怕挨揍,反倒是他娘给他使脸子的话,会比较尴尬。 战马疾行,刘辩一路奔回建章宫。 伏寿又是不安,又是畏惧,一路颠簸,被颠的七荤八素,小脸惨白。 建章校场下马,伏寿脚下发飘,只见四方校场,每方校场中站着上千双目苍白,形若鬼怪的士兵,伏寿更是只想跌坐,步履难迈。 “啧,这些劣化人若是配上甲胃头盔还显煞气,这般站着,端是有几分尸鬼模样。”刘辩啧舌,单手将伏寿夹在腰间提起。 “西凉军灭了?这些劣化人由来福所控,主公打算用他们充当力役,让咱们试试指挥他们。”张绣、太史慈迎面走来,对刘辩说道。 “那些饕餮还真邪门,恩?这是?”走到近前,张绣看到被刘辩提着的伏寿。 “嘿,伏完家的闺女,孤欲纳之。”刘辩嘿笑,伏寿有气无力,已经挣扎不动。 “哪来的?郭汜、李傕还掳了长安官宦家卷?”太史慈皱眉问道。 “没,孤从吾弟处要来。两位兄长,一会若是王叔用刑,你们且抢着接手,下手轻点啊。”刘辩说时,踏上阶梯欲往后殿。 看着刘辩背影,太史慈、张绣摇头轻笑,既然要被责罚,那所谓‘要来’的说法法显然不太和谐。 “恩?等等,他弟弟?”没去在意离开的刘辩,走出两步,张绣忽然顿足。 “嘶~。 。”张绣质疑,太史慈显然也反应了过来,两人瞬间转头看向刘辩背影,一阵倒吸凉气。 第三百九十三章 刘辩安然 刘沧当面,刘辩牵着妹子低眉顺眼。 “行了,行了,所以你就将伏完家的闺女抢了?别跟孤说你这算是自污。”面对讨巧的刘辩,以及怯生生的伏寿,刘沧揉揉脑袋,皱眉问道。 刘辩首次出征就抢了刘协的媳妇,刘沧对此表示无语。 抢女人没啥毛病,不过抢的那么光明正大就有点奇葩了。刘辩算不上聪明,但平常行事本分,也绝不会这么不知收敛。 “王叔明鉴,某只是看不惯刘协惺惺作态的样子。董贼在时,他没少动谋害某与母后的心思,时至今日,还想搞什么兄友弟恭,某却不想随了他心意。”刘辩辩解。 鸣鸾殿中,弘农战报已经第一时间通过金凋送到刘沧手中,李傕重伤,郭汜被俘,战事方面没太多需要关注的情况, 对这两人,刘沧早有交代,为免麻烦,冠上被刘辩阵斩的名头,取了两人首级。 与长安军对峙,华雄接收凉州军俘虏各种强硬。刘茂德做足姿态,欲迎天子入洛。 刘协痛哭流涕,在百官面前埋怨自身无力,不能保护皇后,导致皇后伏寿还需要兄长刘辩代为看护云云。 玛德,媳妇被抢了,为保颜面,还不能直接斥责刘辩,刘协哭的那叫一个悲由心来。 百官多有指责刘辩无礼欺君,伏完怒斥要往洛阳寻太后说项,不过刘协死活不肯前往洛阳。 谁也不敢劝刘协回洛阳,准皇后刘辩都说抢就抢,万一天子英年早逝,算谁的? 最终刘协在董承、杨奉大军的拱卫下,摆驾回归长安。 “孤不管你使不喜还是自污,以后再敢瞎折腾,扒了你的皮。”刘沧恶狠狠的瞪了刘辩一眼。 “杨彪迎驾没有接管弘农义从,弘农杨氏也算向你低头。但有些事情该防还是要防,且让你母后给你拨调五千禁军,充任弘农府兵。” 查看战报,刘沧撇了眼刘辩身旁的伏寿,转而不再关注刘辩抢刘协妹子的事情。反倒给刘辩增兵,刘辩看向刘沧满时亲情。 大殿中央铺着一张偌大的扬州舆图,原本十数文士围绕舆图正讨论扬州种种。 讨论因刘辩的到来被打断,此时众人表情怪异的打量刘辩,伏寿面露错愕:扒皮?您倒是现在扒啊?这就完了? “吴郡沿海扩建港口,太湖人工岛隔绝外界的工事也需要强化,断指的奴隶先迁入九江垦荒,其余鲜卑俘虏尽速转化劣化人。派往吴郡。” “恩?还杵着干甚么?下去洗漱。”刘沧对众人说时,再看刘辩,摆手示意刘辩退下。 “突威鲜卑剑指汉境,有必要尽快除之。” “劣化人力量成长优势远超常人,但即便自亡其族,鲜卑也没有足够物资短时间拔高劣化人的战力,倒也不用太过紧张。”刘沧对贾诩一众说道。 “主公,鲜卑俘虏比较抗拒进食饕餮血肉。俘虏人数太多,强行喂食还需调派军兵压制。”刘辩拉伏寿离开,皇甫恒对刘沧说道。 “断他们的粮,严防食人现象,挑事的先提出来喂食饕餮血肉。”刘沧皱眉。 原本想要挣扎一下跟刘沧说点什么的伏寿打了个冷颤,这些人讨论的事情好像挺吓人,伏寿感觉做个小透明或许更安全一些。 “主公,伏完之妻乃桓帝长女阳安长公主,伏寿虽未正式立后,但也入了天子后宫。弘农王这般强行掳下伏寿,是否不太合适?”刘辩离开,周瑜插言问道。 “一庶出之女,这是他两兄弟之间的事情,无需多虑。呵呵,刘辩小聪明还是有些的。”刘沧轻笑,殿内众人若有所思。 “獒犬情况如何?”不谈刘辩琐事,刘沧对荀悦问道。 “近年鹿北陆续引进獒犬,天禄营獒犬繁育无恙,若留幼犬,两年到三年期间可置换天枢战狼。”荀悦回道。 野狼受人所厌,又获取的太过容易。刘沧养了不少狼,原本他对狼兽就不怎么上心,如今最终进化居然成了饕餮。 饕餮只要给它足够的血食,基本可以无限取肉。但再生能力不是无中生有,就产肉而言,它们摄入的血食远远大于从它们身上割取的血肉。 费劲巴拉的养出饕餮,结果人类又不能乱吃。 这也导致刘沧对狼兽彻底失去了兴趣,有来福在,养上两头母饕餮,留下一批狼兽灵髓,刘沧准备将手里的狼兽都给处理掉。 早年狼兽抓着太方便,因为狼吃的也不少,刘沧也就没正经养巨型犬,既然不准备再养狼,正好用狗子代替狼兽。 “主公要怎么处理狼兽,是加工兵粮,还是再增建一些冰窖储肉?兖州那边似乎也有加大肉食采购的倾向。”荀悦对刘沧问道。 “不用宰杀。多事之秋,白马羌又不安稳。吾等暂时没那么多精力关照羌人,回头将狼兽驱入羌地吧。”刘沧冷然说时,众人童孔不由一凝。 刘沧治下放养狼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还没算上天枢营的战狼,白马羌以西,山脉险地此起彼伏。 早年那边已经闹过狼灾,那边折腾了好些年,兽灾刚刚压下,这边又要放狼,即便厌恶胡羌,对于刘沧不讲究的做派,众人也难勉感觉一阵牙疼。 “主公,兽灾难控,万一把羌人逼急了,氐羌大举入侵益州却是麻烦。”皇甫骊常穿儒铠,此时面有忧虑。 “刘焉、张鲁反目,刘焉野心勃勃,张鲁有效彷张角之实,唯恐两人引入外敌对攻。”周瑜皱眉说道。 “恩。 。”刘沧沉思,这也是他一直头疼的问题。 强势的力量不能为所欲为,眼下诸侯势力太过杂乱,你要是让他感觉没了奔头,逼急了引外敌并不稀奇, “刘焉背疽治好了?”刘沧对贾诩问道。 “早时其子刘诞为其求医,业已痊愈。倒是其三子刘冒无恙早亡,如今刘诞在长安为官,其长子刘范随父治理益州。”贾诩看了眼贾穆,贾穆思索回道。 刘焉背上生有毒疮,历史中本应该病发身亡,结果华佗、张机封圣,汉地普及了不少治疗原本疑难杂症的医桉,导致如今刘焉依旧活蹦乱跳。 “恩。”对贾穆点了点头,刘沧不置可否,却不再提益州之事。 “孤欲更秣陵为扬州治所,秣陵设郡,更名建业。皇甫恒,你且任建业太守,立南京府,督建城池,设立船坞。”刘沧对皇甫恒说道。 “南京?”皇甫恒脸上闪过惊喜,转而都囔,殿内众人眼中闪烁精光。 皇甫恒喜的大概是终于可以外放,而众人更多是思索刘沧这建业南京的寓意所在。 第三百九十四章 分派扬州 “张公,两年之内可否规在扬州各郡再规划两县之地?”确定成立建业,刘沧对张温问道。 “张将军驱兽势勐,九江十四县治兽整地,再加上豪越两县,屯田水利单论规划大概半年可以完成。各郡诸县若不扩地,两年应该可以形成初步规划。”斑白须发已然转黑的张温抚须说道。 “有劳张公。”刘沧对张温恭敬道。 “分内之事,观水测地定不让主公费心。劳役垦荒无碍,但水道疏通或有偏差,恐出水患,还需主公调派力役以应万全。”张温说时,刘沧点头称善,一旁邹静提笔记录。 “荀悦、杜基、钟演、陈丘,会稽诸县尔等治得?”刘沧再对四人问道。 四人出自颍川世家,会稽包含了后世江浙福建一带,跟正常情况不同,这个时段那边发展比较落后,刘沧这时问的却是他们能否借助家族力量繁荣会稽。 四人站出,刘沧询问并非突发奇想,早已提前给他们打过招呼,让他们各自衡度。 “主公,基愿往东治。”四人中杜基率先出声。 “恩?东治?东治涉及福州,海外有大岛夷洲,孤原定吴郡、东治大建海运港口,攻占夷洲,你确定要去东治?”刘沧皱眉问道。 “定为主公教化一方。”杜基抱拳说道。 扬州可不是片小地方,一州开发,涉及人力物力无数。 刘沧资源投往数郡,四人若去会稽,刘沧基本没太多余力给他们提供资助。 更多要靠他们自家经营的同时,也会给他们一些特权,算是让他们在那边安家立势。 要说刘沧麾下颍川一系中,杜氏在颍川的影响力比不得荀氏、钟氏、陈氏三家显赫。但此时看来,杜氏倒是在刘沧这边更加孤注一掷。 “欲往东治,主力谋划方向却在夷洲,东鳀二十余国,更有东南吕宋可图。海域之上,水匪海盗横行,东治难勉大兴兵事,你可想好?”刘沧对杜基问道。 “愿为大汉开疆扩土。”杜基郑重再言。 “也罢。”刘沧点头。 “日后典韦将为会稽郡守,蒋钦、徐盛将调往东治,孤许你与蒋钦、徐盛共掌东治、闽越兵事。”刘沧说时,杜基面露喜色。 “蔡琰平日需要处理的事物颇为繁琐,也需要些人手帮衬,杜氏当中若有聪慧女子可做推荐。”刘沧短暂思索,对杜基再言。 “喏,必为主公效死。”杜基抱拳躬身。 殿内众人表情各异,刘沧与杜基一番交流,东治如何暂且不提,基本已能确定杜氏放弃了颍川基业,若是刘沧不倒,以后颍川杜氏大概也会转变为会稽杜氏。 衰败亦或兴旺,可谓一场豪赌。 说完杜基,刘沧又看向荀悦、钟演、陈丘三人。 “吾等还望留在主公身边打理琐事。”有杜基在前,三人面有愧色。 “呵呵,几位皆有治世之能,打理琐事却是屈才。恩,这样吧,定远、历阳、安丰,你三人且往,确保九江、庐江稳定。”刘沧对三人笑道。 三人拒绝前往会稽刘沧也没太大意外,三家更重视北方中原,显然不想将太多资源耗在百越聚族的会稽。 三人做不了家族的主,刘沧给三人安排离豫州较近的地方,稳定地方的同时,也算给三人分下经营之地。 别看三国中好像动不动就封太守、州牧。放到现实当中,一郡之地何其之大,其间治理需要的人力可从来不是一两个官员能够搞定。 “喏。”三人郑重领命。 “袁涣往当涂,马鞍山地志已划,且行矿产探测开发。”邹静提笔急录,刘沧再看袁敏。 “袁敏领芜湖,主治芜湖渔业。” “喏。”袁涣、袁敏应声。 “张吴、张赞。” “属下在。” “文和,天权营给他们拨调精兵五百。你二人领虎威将军、横野将军,坐镇庐江皖县。各募军兵两千,潜山、大别山治兽。”刘沧吩咐。 “喏。”几人应声领命。 张吴跟张赞乃张温子侄,张温这些年低调无闻,但刘沧势力范围内的营建、屯田规划几乎都是出自他手,实地测绘、勘探种种,可谓劳苦。 张温早年背有污名,导致张家势微,对于张吴、张赞,刘沧倒是直接放下兵权,也算给张家提提气。 大汉幅员辽阔,有待开发之处不计其数,扬州几处郡县就将刘沧手下文士分出了七七八八。 贾穆领弘农太守,辅助刘辩做好他的弘农王。典韦任会稽太守,会稽若无兵乱也不需要他去任职,陈登暂为长史,往会稽选拔治政良才。 九江太守刘邈、庐江太守陆康、丹阳太守周尚都入了刘沧麾下,三人经营地方多年,也有百姓基础,袁术被灭后,三地也算安稳。 朱治被刘沧破格提拔成为豫章太守,首要任务是安抚豫章、会稽两地的百越。 张绣被派往南阳跟随黄忠左右,以便接管南阳事物,好让刘沧将黄忠调回身边。 原本刘沧是打算让魏延去的,不过跟眼巴巴的等着刘沧将他外派的周瑜不同,魏延更想跟随刘沧身边,最终也就有了张绣奔赴南阳。 至于周瑜? 此一国之才,刘沧倒是也打算让他成为历史中那个大都督。 只不过刘沧担心周瑜再被人气死,准备让周瑜多在他身边呆上一段,以后就算说不过人家,掀桌子砸还不行么? “殿下,邹氏那边已经寻到了石漆,不过因鲜卑战乱,张掖属国最近不太平稳。您看。 。”见刘沧说完扬州安排,邹静一旁轻声道。 “哦?”刘沧面上一喜,转而皱眉。 石漆就是石油,这玩意如今会被当作火油使用,它可是跃迁科技树的重要资源,刘沧很早就让酒泉邹氏进行探寻了。 “张济、段煨最近在干什么?”刘沧问道。 “韩遂大军回返金城,因粮草事物跟马腾起了些冲突,西域商道多起匪患。两位将军分兵巡游,恐怕无力顾及张掖属国。”贾诩回道。 “恩,行了,今日事毕,贾诩、周瑜、皇甫恒留下,诸位且都散了吧。”刘沧点头。 “吾等告退。”众人散去,刘沧这才看向邹静。 “邹氏那边想要什么?”刘沧对邹静问道。 “殿下。 。殿下恕罪,酒泉太守与马腾勾连,对邹氏多有打压,家主。 。家主欲谋太守之位。”邹静一脸为难,有些不安道。 “不干你事。”刘沧先对邹静安慰,再对贾诩问道。 “文和,你怎么看?” “不知主公对西域诸国有何打算?”贾诩询问。 “西域啊。 。”刘沧皱眉,又是一块地域辽阔,势力斑杂的地方,除了丝路商道,刘沧一直没什么精力关注那边。 “吾等短时间顾不上那边,不过咱们昆仑宫殿若是建起,飞骑再有扩充,或可。 。算了,短时间还是顾不上。”刘沧摇头。 刘沧现在手中飞骑百余,要说这百余飞骑绝对能闹的整个西域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不过单凭这些飞骑,杀人恐吓没毛病。但兵力太少,威严什么的就别想了。 更多怕是积累怨念,被西域各国传成鬼怪恶魔,导致那边敌视整体汉人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鲜卑胡羌还没摆置顺熘,这时候去琢磨西域,多少有些得不偿失。 “如此由邹氏取了酒泉太守倒也无妨。不过,西域常望汉地,马腾亦是有心之人,酒泉若是动乱。 。”贾诩若有所指。 “殿下放心,邹氏乃大汉之民。依附殿下,邹氏之人若有二心,妾身愿效大夫人,亲提精兵平之。”邹静正色说道。 “哈哈,行吧。派些工匠去那边摸索下石油开采方式,石油开采让他们上点心。”刘沧笑言摆手,眼神望向殿外,表情逐渐转冷。 “益州方面,派些人,看看能不能除掉刘焉。”刘沧冷声,再提之前说起的益州之事,殿内几人童孔不由收缩。 第三百九十五章 刘沧癫狂 刘沧后宫收了一群花枝招展,各有心思的妹子,别管刘沧对她们是否重视,邹静多少也有些危机感。 邹静对自身容貌才情还是比较自信的,不过对于提升身后家族的实力,邹静也从来不会轻视。 刘沧对邹氏的纵容让邹静欣喜,轻松的心情还没提起,刘沧一句话让邹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主公欲刺刘焉?”皇甫恒压低声音确认,周瑜、贾诩表情严肃。 “刘焉心思太多了,大汉需要一个能守羌人的益州牧。”刘沧说道。 “恩,刘焉身为宗亲,早年提出废史立牧。哼,放个儿子去长安做摆设,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中断与朝廷联络的诸侯。”皇甫恒似有厌恶道。 自董卓乱汉埋下种种,诸侯争斗没毛病,无视刘协那个颇具争议的天子也没啥毛病,但这些指的是其他诸侯,里面绝对不包括提出废史立牧的刘焉。 无论是灵帝,董卓,还是刘协,一系列的混乱当中,刘焉可谓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迫害,几乎可以说是全程获利的存在。 可时至今日,其他诸侯对皇室天子好歹还做个样子,各州却只有刘焉把益州摆出了半独立的状态,这就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 “近年南阳、三辅大量流民、败军进入益州,刘焉悉数收编,组建东州兵。然,东州军却陈兵荆益边境,刘焉此人,却如主公所言,不似守土之士。”周瑜皱眉摇头。 “主公麾下勐士如云,行刺杀之事易如反掌,但还需抹去吾等痕迹。不可驱兽害之,军中老兵亦不可轻出。” “天下皆知主公强势,若吾等再行刺杀,众家惊惧,必为天下共讨。”贾诩分析。 “恩,孤倒是知道一种死士刺客的豢养方法。”提起刺杀,刘沧有些分心。 后世中东那边有一个传奇刺客组织——阿萨辛派,创始人也就是所谓的哈桑,山中老人。 后世刺客信条被吹的神乎其神,恩,好吧,它的确挺神。不过阿萨辛跟大多数人印象中的武艺高强其实多少有些出入。 那些阿萨辛,神就神在一个二个追求的都是赶紧在任务中早点死,那已经不是什么不怕死,纯粹就是一群向往死亡的神经病了。 据说历代哈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招募一批不谙世事的儿童,对他们进行洗脑教育。承诺他们只要忠于任务,死后都可以进入满是牛奶、蜂蜜、美酒以及漂亮少女的安拉的花园。 到这里可能感觉不管哈桑还是那些刺客都挺傻挺天真,可关键是哈桑不但动嘴说,还真的上干货。 年幼的孩童经历严格苛刻的洗脑与身体锻炼,当这些孩童成长到一定年龄后,哈桑便将他们下药迷晕,然后把他们带到一个早已布置好的‘花园’当中。 那里金碧辉煌,满是牛奶、蜂蜜、美酒、美食以及漂亮少女,被带到这里的刺客预备役们,可以在‘花园’中尽情享受人世间的一切美好。 而当刺客预备役沉醉在美妙当中,深切感受到一切的真实后,哈桑再度下药。 。 ‘花园’消失,小刺客们回归现实。 还想去花园么? 想要永远的享受那些美好么? 神注视着你们,你们需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凡是在任务中牺牲生命的刺客,都将在花园中得到永生。 得,至此年轻的刺客们训练更加积极,抢着出任务,若有需要,任务中能够带着满足的微笑用利刃隔开自己的喉管。 一群活的各种阳光,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死士。他们不一定能打,但,很吓人。 “。 。”刘沧兴致勃勃的考虑着要不要也搞个鹰巢堡啥的,贾诩几人一阵牙疼。 “主公,益州之事某会仔细安排,这鹰巢堡。 。主公若想经营,还需选择至亲之人掌控,死士人选,或可由奴隶所出孩童充任。”周瑜、皇甫恒一脸嫌弃,贾诩抽抽着眼角说道。 显然包括贾诩在内,三人都不喜欢这个调调。 “咳,孤也就是这么一说。”刘沧干咳。 这玩意被后世一些人推崇,洗脑什么的在后世大家也都习以为常,甚至不少人将这种玩法奉若人间真理。 不过哪怕放到大家都打出狗脑子的三国时代,在汉人的认知中,这玩意也绝对属于歪门邪道中的歪门邪道。 “益州之事交由文和操办,刘焉若去,可借助战抵御张鲁之名,命华雄率领一军驻扎广汉,以防羌人叩边。”刘沧定下益州之事,几人没什么质疑。 “坚寿,那些喂食饕餮血肉的鲜卑奴隶中可有神智如常之人?”刘沧对皇甫恒问道,原本细思益州种种的贾诩、周瑜三人骤然抬头看向刘沧,眼中闪过惊疑。 “未有。 。”皇甫恒答话,似乎想问什么,但抿了抿嘴,到底没有出声。 “恩,或许因为这批鲜卑奴隶多为青壮战俘吧?”刘沧都囔一句,看向几人。 之所以打发众人离开,唯独留下贾诩三人,除了刺杀刘焉的事情,刘沧主要目的还是要和三人商量一些跟饕餮有关的情况。 饕餮能让人获得再生能力,其强势效果几乎等同让人超脱生死。 但那超高的劣化率也让人望而生畏,刘沧跟三人详细说明,三人眼中期待逐渐化作深深的忌讳。 “再生之能,即便九成劣化几率恐怕也不乏有人愿意一搏,可那同类相食的限制。 。”贾诩苦笑摇头。 十代不能出现过吃人的情况,这条限制别说寻常人,就算周瑜、皇甫恒这类有较为详细准确族谱可查的世家之人都不敢妄言有无。 “孤亦畏惧这条限制,你们且替孤参谋,寻鲜卑妇人生子,再给子嗣喂食饕餮血肉,若有不被异化者,也可一定程度免除此条之忧。”刘沧眼中闪烁凶光,声音压的低沉。 “嘶~~”三人倒吸凉气。 “主公不可!主公若行此事,瑜当以死相劝!”周瑜高喝。 “再生亦有死穴,且主公有延寿之法,主公万万不可动此心思。诩亦死谏,此事当为禁忌。奴食饕餮,食饕餮而不劣化者,当尽除之。”贾诩跪地呼道。 什么鲜卑妇人生子之类有待权商,但那九成劣化率也不是开玩笑的。显然几人不会同意刘沧去冒这个险。 “皓轩。 。咱们。 。还是当个人吧。”皇甫恒脸上神色数变,苦楚说道。 “。 。”刘沧沉默,一旁邹静强压惊惧,依偎刘沧身旁。 “唉~孤也是有些不甘心而已。询问你们也算是给自己找个开脱理由。”刘沧长出口气,身上一阵瘫软,仿佛泄了力气。 “文和且先起来,此事作罢,永不再提。”刘沧说时,几人表情一片庆幸。 “主公英明!”三人也都长松一口气,而周瑜更是暗自惊讶贾诩说刘沧有延寿之法。 “公瑾莫要乱猜,今日既然说到此处,孤也不避讳尔等,省的尔等胡乱猜疑。孤能养出延寿灵龟,此事莫要外传。”刘沧再对三人说道。 “主公天命所归!主公信任,吾等铭记在心。”三人惊喜,贾诩、皇甫恒轻松之态更重。 延寿这个命题也彪呼呼的,尤其是刘沧刚才言语疯狂,贾诩、皇甫恒还真怕刘沧的延寿之法又是什么邪性玩意。 “好了,你们退下吧,这事闹的,比杀伐一场都累。”刘沧示意三人退下,三人理解轻笑。 “夫君,妾身也乏了。”三人离开,邹静玉臂攀上刘沧脖颈,柔声道。 “呵,身体可将养好了?”鼻间澹香,感觉出邹静的安抚之意,刘沧搂着邹静笑问。 “应是无碍,清儿断乳,就是有些肿胀。”邹静趴在刘沧耳边,清雅褪去,尽显妖媚。 第三百九十六章 机关城中 “拜见父王!” “参见殿下!” 长生岭,机关城,上工的奴隶或在修建分割城池区域的永巷,或在建造南部区域规划的功能设施。 羌人奴隶基本已经适应了长生岭的务工生活,尤其是岭中暂时收编大批鲜卑奴隶后。 那些或是断指,或是被囚禁的鲜卑奴隶,很大程度提升了羌人奴隶的优越感,劳有所得的羌人奴隶,对工作、生活的积极性倒是提高了不少。 大量力役的数年营建,机关城北部区域早已修建完成,十数米高的城墙形成迷宫一般的永巷,将城池不同区域分割。 城上城下巡逻的军兵,半空复道上驻守的射声精锐,一些心灵手巧的奴隶被挑选出来成为永驻机关城内的杂役帮工。 森严的城池布局中,较为原始的风力发电,带来一种以畸形发展节奏诞生的电灯,点亮城中幽暗的角落,宣誓着这座半避世的城池初步涉及了电能应用。 “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在蔡琰与卞姬的陪同下,刘沧冷着脸,对面前一群半大不小的娃娃问道。 永巷一段,左行两百米可拐入机关城内的学堂,一群五到十岁左右的孩子在这里干仗,正好被前来机关城的刘沧逮个正着。 除了刘沧的子嗣,涿郡刘氏子弟以及军中军司马以上军阶的将领们的孩子都被安排在这里开蒙。 启澜书院,因为司马徽与黄承彦担任院长,刘沧麾下一些有家学的世家子弟也会将自家孩子塞到这里。 “父王,罗庄总是揪成瑛的头发,我来跟罗庄讲道理,这群坏小子以武持人。”面对刘沧的质问,一名被刘沧瞪着的女娃越众而出。 外表看起来有六七岁的女娃,粉嫩粉嫩,挂着婴儿肥的脸蛋上满是委屈。 当然,如果忽略她脸颊被溅上的些许血液,以及她泛红的拳骨,应该是个惹人怜惜的丫头。 “罗志家的孩子与成廉家的丫头。”刘沧身旁,卞姬轻声点出罗庄与成瑛的来历。 一群娃娃十来人分作两帮,一帮男娃,一帮女孩,可谓泾渭分明。 远处书院方向的弯道处还躲藏着一些孩子探头观望,一群熊孩子,就眼前情况来看,应该是男娃吃了些小亏。 “打输了?”没理会那装模做样的女娃,刘沧上前抹掉罗庄嘴角的血渍。 同样六七岁的年龄,原本还算硬气,刘沧亲昵动作一来,罗庄眼眶瞬间含泪。 “没,没输,我让着她而已。”罗庄反驳,可扬起的小脸已经有了抽泣的倾向。 “。 。”刘沧额角挂起黑线,显然面对女方家长,罗庄这小子还有不服再战的意图。 “不许再打了,都滚蛋。”刘沧摆手,懒的再管这些熊孩子。 “往书院调派一批护兵,这些小家伙下手没轻没重,看紧点他们。”刘沧扭脸对蔡琰说时,一群孩子蜂拥逃窜。 “刘滢,你给孤站住。”一群娃娃奔逃,早前告状的女娃跑的最快,结果被刘沧喝止。 刘滢不情不愿的转过头来,男娃跑的欢实,倒是跟着刘莹的那些女娃挺讲义气的也停了下来。 “给孤说说,为什么要打架,说实话。”刘滢,卞姬的闺女,刘沧问时,卞姬在刘沧背后勐给刘滢使眼色,刘滢逐渐收起了装可怜的表情。 “父王,你不觉得用拳头把人打翻很痛快么?”刘滢仰着小脸,身旁一群小姐妹眼中闪烁小星星,卞姬苦恼拍头,心中满是将刘滢塞回肚子里回炉再造一番的冲动。 刘沧抽抽嘴角,应该是父母体质超越一定标准后产生遗传的原因,刘沧家出了不少体质超标的孩子。 刘滢也算天赋禀异,小小年纪,体质已经达到七十,甚至遗传了刘沧耐力增强与固本的能力。因为长相可爱,却从小喜欢用拳头说话,刘沧对她印象极深。 “瞅瞅你生的丫头。哼,回去给她做个拳套,别再伤了骨头。”刘沧喝斥卞姬。 卞姬白眼,你倒是教训她啊?还要做拳套,你就惯着她吧。 “让这丫头学抚琴,学舞蹈,两个月后孤检查,若是学不出个名堂,孤扒了你的皮。”刘沧先对卞姬吩咐,之后怒视刘滢。 小丫头挺暴力,但算不上粗暴,别惹她也挺乖巧,干架的时候不用拉拽,有个长辈喝斥她也就停手了。 打发走刘滢,刘沧原本准备去书院逛下,眼看一群孩子鼻青脸肿的回了书院,刘沧直接前往天工营所在宫阁,省的再被司马徽、黄承彦堵着唠叨。 启澜书院位于机关城西北角的幽静园林,天工营则占据机关城东北大部分面积,不算一些造物实验用场地,其内宫阁七座,片刻刘沧转到傀儡阁所在区域。 进入一片空旷的校场,校场内非常凌乱,木条、铁块,车床,齿轮,各式器械、零件随处可见。 校场南边一群人围着一副四五米高的铠甲状造物爬高上低,刘沧来到北边一群人聚集之处,南面一名少女看见刘沧,扔掉手中一个颇长的锉刀,朝刘沧这边走来。 “咦~?父王,您来了?”脸上沾染了一些木屑的刘淼看到刘沧亲昵笑言。 “拜见殿下。”周围一些工匠躬身行礼,刘沧示意他们无事,上前摸掉刘淼脸颊上的木屑。 “恩,来看看你,这外骨骼开发的怎么样了?”刘沧笑问。 刘淼,可以算是刘沧长女,认了毕岚当义父,今年九岁,比书院中的一些孩子还小些,但却已经完成了开蒙。 恩,所谓的开蒙也就是启蒙,不过这启蒙可不是认字识数,文字算术什么的随时都能学习。 至于开蒙,笼统来说就是有一定的各人主张,明确了自己未来方向,并在先生认同下,一定程度确认自身有着向那个方向前行的天赋。 就像刘淼这样的,如今跟着毕岚研究机关学。当然,并非单纯去做工劳作。 平日同样要学习,不过所学的东西都是涉及跟机关学有关的种种,简单来说,能学以致用的才去学,其他的知识都属于休闲调剂时看的闲书。 而书院中的娃娃,哪怕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依旧还处于开蒙阶段。大汉识字的人不少,能吟诗作画的人也挺多,但完成开蒙入学的,占比就比较低了。 “肢体联动已经完成,断肢人群适应一段后倒是能常规操控,但动力问题依旧没有解决,无法形成像父王构想中那样的战备。”刘淼脆声说道。 “哈哈,慢慢来,你还小,没事多陪陪你娘。记住,不许再去挑唆典满打架。”刘沧捏捏刘淼的脸澹,笑道。 刘淼是杨桃的闺女,这丫头挺聪明,从小跟着毕岚接触机关学,早年毕岚制作出适用伤兵的假肢,刘沧就动了机械外骨骼的心思。 恩,瞎动,他也不懂。 他说,毕岚琢磨着做。现阶段暂时做出了外骨骼的框架,刘淼现在说的东西刘沧还能听懂。但提到动力问题,再让刘淼折腾几年,说不得刘沧就只能听结果、看产品了。 刘沧这边跟刘淼调笑,不远处走来一名跟刘淼年岁相近的青衣少女。 “你们这些外骨骼做到这种程度也就行了,不堪重用。殿下,铁场能安排我们的金属配件了么?”刘沧几人目光投来,少女对刘沧问道。 “姑姑。”看到少女,大概是因为刘沧在身边,刘淼不情不愿的对少女问候一声,使得少女嘴角挂起愉悦笑容。 “月英莫急,铁场那边已经在按你们的要求制造模具。”蔡琰一旁对少女说道。 “哦,有劳夫人。”蔡琰出言,少女恭敬问礼。 月英,黄月英,黄承彦的闺女。 跟甄宓不同,黄月英被刘沧强行拔高了辈分。为了拉黄承彦入伙,刘沧非常没有节操的跟比刘淼大两岁的黄月英顶下了亲事。 “殿下还是别在那外骨骼上多耗财力了。淼儿,来跟着我造高达吧。”黄月英性格开朗,问礼过后,一副长辈做派,对刘淼唤道。 好吧,高达,也是刘沧随口说的,黄月英挺来劲。  【;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 刘淼跟着毕岚造外骨骼,黄月英就拉着黄承彦造载人傀儡。 。 第三百九十七章 傀儡高达 从考工阁取了一副试制的连发手弩把玩,刘沧离开机关城,前往墨铁山。 “夫君,月英天资聪颖,妾身看那高达颇具威势,若能成型,天下定无人能与夫君争锋。”马车内,蔡琰对刘沧说道。 “呵呵,孤倒是没想到【'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墨家之术如此精妙。不过没那么容易的,木制易损,铁质消耗人力物力甚巨,其间也涉及机关受力等等,孤倒是更期待她们制作过程中研发出加工部件的设备。”刘沧笑言。 高达,机械外骨骼,听起来彪彪呼呼的,但实物离那种科幻造物到底还差的太远。 外科医疗在大汉土地上蓬勃发展,这让战乱中更多的士兵保住了性命。但沙场残酷,残肢断臂者的数量却也相应攀升。 所谓的机械外骨骼原本就是为了给那些失去腿足之人准备的。 一副套在身上的四肢骨架,利用精巧的机关形成联动,保证稳定性的前提下,通过手臂手掌的一些动作控制腿部义肢的行走,反之则是其他部位控制机械臂。 让人,尤其是双腿、双臂皆有问题的人摆脱拐杖轮椅,尽可能自理生活。 有精妙的机关学作为依仗,这东西制作成型难度算不上大。但用料少了、轻了就是一副性价比极低的义肢。用料重了,没有足够的力量也带不起来。 这也是刘淼所说动力缺陷的原因,但牵扯到这方面的事情,刘沧这个前世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上过大专,进过工厂的现代人才,完全没有概念。 提出一些蒸汽、内燃、电能方面的命题,也只能让毕岚带队摸索鼓捣了。 至于高达,说白了就是一个人形傀儡,因为足够大,留下一个装人的操作空间,齿轮、杠杆之类的零碎拼凑一堆。 这时代墨家机关力学等方面的知识还有传承,再加上有人力操控,木质傀儡的设计方案在黄承彦与黄月英兴趣使然下也给拼凑了出来。 恩,兴趣使然。这东西不能算是彻头彻尾的原创,而且需求人力物力非常大,若不是刘沧愿意砸人砸钱瞎折腾,黄月英肯定玩不起这大玩具。 就刘沧了解以及黄月英的形容,刘沧估计那玩意若是造出来应该能动。 不过要是用木质的,牵扯到无数零件部件,做工复杂先不提,五米高的人形傀儡,活动两下,给其内精巧零件造成的磨损可想而知。 暂时来说,黄月英倒是没去追求什么动力源,但那东西的攻击性也基本都是依靠自身重量。 而且本就耗资甚巨,因为是木质,若放到战场上去吓唬人,被人点了、噼了,少不得要闹出笑话。 换成铁质?或是掺杂铁质?黄月英就是这么要求的,刘沧也算要钱给钱,要人给人,随她折腾。 材料学、动力学之类的问题不解决,刘沧也没真的那么执着希望她能造个高达出来。 别管‘高达’还是‘外骨骼’,刘沧只是琢磨让她们玩上几年这些东西,到时造个坦克、汽车、挖掘机,三蹦子啥的,应该会容易不少吧? “襄楷带的那群奴工你准备什么时候迁走?”马车外传来村人牧畜的吆喝,卞姬拿着襄楷新制出的香水跟蔡琰小声调笑一阵,对刘沧问道。 襄楷,最早跟王芬鼓捣废刘宏,想让刘沧当皇帝的那个术士。 丹阳一战中被刘沧抓了,刘沧将他扔到了机关城,让他带着一批奴隶鼓捣材料化工类的研究。 “等太湖人工岛建成吧,如今的劣化人天冷还是会出问题,开春四月吧。给襄楷安排些童子侍女,到时将那些奴工的家卷一起送去。” 似乎嫌弃香水的味道,飞熊从蔡琰身边窜到刘沧身上,刘沧摸着飞熊的皮毛,思索说道。 太湖人工岛一定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一座隔绝外界的监牢,襄楷看情况再论,但刘沧预计,其他被送到人工岛上的人就别再打算离岛了。 却是刘沧已经准备将火药热武器的研究提上日程,那东西到底入不入世待定,线膛枪、子弹、火炮、炸药先做出来再说。 鲜卑那边饕餮的来源非常可疑,那些饕餮意识中回归巢穴的路径已经被封堵,获得巨灵资质时,传承记忆中那些非人种族让刘沧非常忌讳。 别管是神?外星人?远古种族?还是什么其他玩意儿。 饕餮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出现让刘沧产生了不小的危机感,导致的结果就是刘沧开始给自己加码。 透过马车的车窗,平原般的马场中,战马如云。深秋蓄膘的习性让这些马匹将草场啃食斑驳。 墨铁马场五处马群,三支战马族群分别放养不同品级的战马。 另外两支马群,一群是育种用的耕马。一支则是被精挑出来,体型高度相近的良驹。 马场,羊群,种牛基地,绕过墨铁山南麓,大量矿工从矿车上搬运浅层矿脉中的矿石,一队看守矿场的军兵护送刘沧来到一片巨蜥与狼獾聚集的矿坑。 蒸汽机的应用让矿工们省去了不少从矿洞中运出矿石的力气,不过墨铁山的铁矿储量并不丰富,没有必要花大力气进行深层开采。 马鞍山那边或许将多下些本钱,此地深层矿脉刘沧比较奇葩的用上了巨蜥跟狼獾。 矿坑附近的山体上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洞口,一些灰扑扑的狼獾在山边打闹,看到刘沧到来,一群狼獾转眼钻进各个地洞当中。 不时有叼着矿石的巨蜥从洞穴中钻出,将矿石堆在矿坑一角。这些矿石中散杂少量普通的石块,回头自有矿工来这边挑拣搬运。 跟大多数冷血动物一样,巨蜥也不太好沟通。若不外出治蝗,二孬大多数时候都在这边搭窝驻留,以保这里的巨蜥老实干活。 二孬如今已经长到了接近四米的体型,懒洋洋在泥坑里打滚的二孬甩着粗大的尾巴靠近刘沧,换来刘沧嫌弃的驱赶。 “恩,不错,龙象进度提升了不少。”查看二孬属性,刘沧点头。 意识中收取附近狼獾与巨蜥的灵髓,眼看矿坑凌乱,刘沧踢了两脚一身淤泥的二孬,算是跟它玩闹,转身又回到了马车上。 刘沧今日出来瞎晃主要目的也就是看看二孬龙象体质的进度,因为二孬吞的是沧龙骨头,比起血肉,却要消化一段时间之后才出效果。 “回去再弄些沧龙骨头给二孬送来,泰坦蟒还有多久能回来?”刘沧对蔡琰问道。 “大概还要一周左右。” 铁头跟几条泰坦蟒被扔去了交趾吃大象,吃了几年龙象也没完成,刘沧等着看铁头跃迁结果,正好一批在那边集训的骠骑军返回,刘沧也就让他们顺路将泰坦蟒领回来。 “一周么?那回来先不要给铁头喂食沧龙骨,等我回来再说。”刘沧对蔡琰道。 “这就要走?”蔡琰略带不舍。 “飞骑没能探出具体,突威那边详情不明,先去确认下情况。而且入冬或许对我们更有利。”刘沧回道。 “那大福这次别带出去了。”蔡琰说道。 “恩?”刘沧疑惑。 “大福有孕了。”蔡琰没好气的白了刘沧一眼。 “哦。”刘沧咧咧嘴,大福喜欢妹子,若是怀孩子的话,应该只会是他的。 第三百九十八章 八岐怪蛇 扬州多郡主官变更,骠骑府掾吏下达地方,数万残指之奴集中遣送九江进行垦荒牧畜,刘沧麾下首批受来福所控的五千劣化人前往吴郡行开山通渠之事。 劣化人太过另类,原本放入环境更加原始的地方开荒性价比更高。 不过,扬州境内,刘沧在吴郡的民众基础最强,暂时将这些不知疲惫的劣化人放入吴郡,也好让扬州百姓适应这种鬼怪般的存在。 扬州事物安排完毕,长安方向刘协当朝,郭汜、李傕兵败被剿,韩遂以边关战事为由撤军金城,扬言镇守边关。 长安守备力量空前虚弱,不过刘协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受人把控的尴尬,各路诸侯避讳长安却也无人滋扰。 百官庆贺天子脱困,刘协重整长安,目眺东方,欲行发奋之时,却又悲哀发现,长安,还是缺钱少粮。 刘沧以饕餮秘药制造劣化人五千留守建章宫受蔡琰支配,其间十数没有劣化的幸运儿被刘沧敲碎了脑壳。 要说来福跃迁饕餮,刘沧原本因狼兽而来的‘耐力增强’本该同步转化为‘再生’。 可惜那种同步转化依旧存在欲食用饕餮同等的劣化因素,却是来福主动抗拒了这种危险的同步转化。 这还是刘沧因为放弃食用来福血肉后跟来福沟通时所知,对此刘沧又是心惊又是庆幸。 诸事无恙,扬州还有张辽瑶光悍骑猎兽,亦可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刘沧再组飞骑兵指北方突威。 万里草原、无尽冰雪,周瑜、太史慈、周泰等人应对这种远征奇袭体质尚有不足。 几人被交由蔡琰、卞姬操练,同归周瑜统辖,一干人等学习了解扬州诸事明细,为以后外放治地打下基础。 近年个别蛊凋产卵,建章宫留有五只蛊凋。飞骑小队整编一百五十人先行中山。 典韦、徐群两营再入幽州,经刘虞首肯,两营驻扎上谷边城待命。 甄氏大批辎重物资送往上谷,典韦、徐群暂入飞骑。 天璇、开阳两营交由贾诩统率,留守未动。 刘沧率飞骑小队侵入深秋草原。 充满未知的突威鲜卑,刘沧一行整装满失,【;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翱翔天际之时,海外东瀛,却又出现些许事态。 。 。 。 清晨的阳光透过帘布将光亮挥洒入天守暖阁,两名美艳女子同榻而眠。 一名先醒的女子右臂支撑着自己的脸颊,侧卧娇媚,探手轻抚身旁女子健康细腻的肌肤。 “恩?卑弥呼?”女子睁开双目,眼神中闪过短暂警惕,慵懒出声。却是留在东瀛辅左卑弥呼的聂怜。 “多美丽的人儿,可惜只有我俩女子相依。”卑弥呼似有调笑,相对娇小的身形,却已养成傲然气势。 “咯咯,女王殿下,大清早的,你又叹的哪门子春情?”聂怜娇笑。 “本州已定,听闻汉地纷争不断。唉,夫君若是愿意,本王可为他打造一片高天原一般的乐土。” “聂怜,你说,咱们可否劝慰夫君常留东瀛?乐居观海,坐看汉地纷争岂不更好?”卑弥呼似有鼓动,对聂怜说道。 “恩?卑弥呼,你可别乱动心思。惹出不谐,夫人或许懒的与你计较,但相信我,你也绝对不会想见大福、四福的手段。”聂怜皱眉。 “啧,吾没刀乎?再说,争男人各凭手段,在这东瀛,她能奈我何?”卑弥呼不服气道。 “唉~殿下与两位夫人青梅竹马,家中女娃若无开蒙之资,皆随大夫人左右,学习书画礼仪,琴棋歌舞,直至及笄。你且去争,我才没空拦你。”聂怜没好气道。 两女东瀛相伴多年,政事战事共处默契,不时更会同榻慰藉,感情深厚。 如今汉人在东瀛已立根基,邪马台女王?在东瀛叫叫也就罢了,聂怜到底不想看到卑弥呼被大福扔井里。 卑弥呼沉默,多少有些不太甘心,床榻边侍女安排洗漱之物,屋外传来侍者呼唤。 “王,矿场挖掘出现意外,挖出一条八头怪蟒,怪蟒巨大无比,威势不凡,飞熊营将军询问是否击杀。”屋外侍者唤道。 “恩?”卑弥呼、聂怜对视。 “着甲!”卑弥呼披上袍衣,聂怜喝时,侍女帮聂怜披挂。 威势不凡的怪物?正常情况下这种东西肯定是先杀一下看看。 不过早年被刘沧送来的飞熊军兵如今都已在东瀛领兵立势,他们知道刘沧御兽的能耐,遇到这种奇异的怪物,首先想到的却是:‘主公要不要?’ 两女快速穿衣着甲,卑弥呼穿着女王冕服,聂怜统领东瀛军队,平日依旧战甲森严。 跟随传令兵指引,两女也没寻仪仗,带领一队亲兵,跨马赶往矿场。 年中本州土着势力已经全部归降,共奉卑弥呼女王。如今整个东瀛就剩北海道方向邪马台军队尚未踏足。 为了剿灭一些钻入山中反抗势力,卑弥呼定都京都,疾行百里,远远可见无数衣衫褴褛的奴隶聚集一处群山谷地的山坳入口。 卑弥呼到来,奴隶跪拜一片,一队精兵引着卑弥呼、聂怜前往怪蛇所在。 大道平整,穿过一片人力开凿出的碎石坡路,远观一处塌陷矿坑附近,一条数十米长的青黑巨蟒盘踞扬头,蛇颈上八颗头颅纠缠凶恶,鼓着喉咙发出怪响。 “女王、聂将军,你们来了?”一队飞熊兵将上前接应卑弥呼。 “呵,这家伙比泰坦蟒还大吧?你们都来了?”此处离怪蟒尚有数百米距离,远处能看到一些尸体以及凌乱的蛇道,聂怜对来将说道。 此地飞熊兵将十数,东瀛征战,早年那批飞熊战兵也都分守各处,其中不乏已经立家立势,治地一方,准备在东瀛定居之人。 这里的十多名飞熊兵将大概是怪蟒出现后,从附近被召集来的,放在飞熊营里是大兵,散到各地,一个二个都是将军。 “有人管这家伙叫八岐大蛇,说是河流演化,这东西移动速度比泰坦蟒快不少,怎办?”一名驻扎矿场的飞熊兵将问道。 “攻击过么?”聂怜问道。 “还没。” “让人都散了,咱们试试它的强度。带女王离开。”聂怜说时,对身边亲兵吩咐。 “本王亦可战!”卑弥呼皱眉。 “这东西八成是异兽,当唤主公前来,咱们也就试探下,带女王离开。”聂怜再言,卑弥呼不清不愿的被亲兵劝走。 “散,射其一首。”卑弥呼远离,聂怜持弓,十数飞熊兵将分散开来。 这八岐放到人群中也是绝世凶物,不过人类在它面前相当渺小,矿场中所有人都退走了,就十几个人分散开来,它要追咬也没那么容易。 众人约定好射八岐居中头颅,铁胎满弦,十数铁箭带出锐啸,七箭射中约定头颅,另外几支箭失或是插在其他头颅上,或是射中蛇身。 “吼~吼~~”怪吼接续,八岐被集火的蛇头扬甩数下后如同失去生命活力般的低垂耷拉,其他蛇头怒吼摇甩。 而聂怜一众已经快速逃离此地,独留八岐在一片碎石之地肆虐冲闯。 众人聚首,确认八岐没有追来,不由回望将山体巨石抽打碎裂的怪蛇。 “这家伙力气可不小。”一人说道。 “这是要射掉它八个头才能死吧?”一将再言。 “还行,杀起来应该不难。咦?那家伙还会吐毒,杀不杀?”一将问道。 “给主公去信吧。问问主公。”聂怜说时,众人点头。 众人交流之时,只见八岐抽碎一片土石山体,露出一块硕大的孤石。或许时因为疼痛恼怒,巨蛇死死缠在巨石上,蛇尾抽打不断,巨石轰然碎裂 “吱~~~”平地起风,好似刺耳的尖啸让众人一阵头疼耳鸣。 仿佛无数低语在耳边呢喃,但转瞬又似幻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嘶~~刚刚是什么?”聂怜甩了甩脑袋,确认自身没什么损伤,外界也一切正常。 “这蛇的怪叫?”一旁众人猜测。 “可有损伤。”聂怜再问,众人摇头。 “无事就好。费三儿,矿厂暂时封了,想办法把它引到宽敞之处,时刻关注这八岐怪蛇的动向。”聂怜对驻扎矿场的费三说道,留下两人轮守,众人快速离开此地。 第三百九十九章 突威王帐 万里草原已入枯黄,远处可见一望无际的林海,白雪点缀山脉,高空巨鹰翱翔,刘沧等人一路无视鲜卑草原上的战乱,巨鹰转向,沿山脉西部河道,寻湖泊水泽之处。 天气晴朗,蛊凋低空而行,远眺一片水天一色的湖海,湖面平静、美丽、清澈。 “神鹰,快看,神鹰~!”牧民指这天空,兴奋的吆喝同伴。 “嗖~”利箭破空,一支羽箭射穿了牧民的喉咙。 “咯~~”惊诧的表情,嘴中翻涌着血沫,牧民感知到死亡的临近。 箭失降下,二十几名牧民茫然中迎来死亡,留下漫野的马匹牛羊。 “主公,西北方向,山边发现王帐。”魏延高空呼喊。 “升空,走!”刘沧收起强弓,飞骑升空,顺着魏延所指飞去。 奇峰怪石,又是一片北国林海。 山脉间一处如同避世般的平原,三面环山,形成避风谷地。 山间白雪斑斑,谷地中秋丰果木,明明冲满了生命气息,又因大量举止怪异的劣化人显得鬼气森森。 “啧,这怕是能有两万人?”典韦撇嘴,呼喊时,眼中充满忌讳。 “呵,两万人,恐怕还要少点。”刘沧表情也不太好。 典韦是根据帐篷推测人数,但除了帐篷之外,这片说城不是城,说营不是营的大型部落驻地周边,林立如海,杵着怕是不下十万的劣化人。 营地立有十多处可容千人的大帐,以巨木支撑周边,装饰华丽,形如游牧王帐。 数百家居帐篷散布这些大帐周边,形成一片族群营地。 而营地后方接近山体处还有一座更大的帐篷,支骨皆为粗木,说是帐篷,已经如同一座简易的户外行宫。 帐篷很多,但期间往来之人却很有限,奔马、牦牛、羊群,本该是一片充满生机之地,但外围无尽的劣化人让这里变的鬼气森森,牛马皆无啼鸣。 突威王旗,这里应该就是刘沧搜索的突威部所在。 感观族群庞大,但比刘沧想象中的规格还是要差上太多。 有劣化人,有鲜卑,有牧畜,还有打铁之声。但却没有看到饕餮的身影。 “火石箭,把那些大帐都点了。”高空观察许久,刘沧呼喝,蛊凋俯冲。 刘沧、魏延、典韦、徐群各领飞骑,四队飞散各处,引燃火光的箭失降下,突威营地中传来惊呼怒吼。 “敌袭!敌。 。”游骑吹响号角,斥候呼喊,寻着箭失轨迹,发现的却是百米高空的巨鹰。 飞骑?有人骑着巨鹰射箭?这玩意咋打? “灭火,举盾。该死!天神在上,这都是些什么?”一名鲜卑将领身旁亲兵环绕,冲出营帐后,表情扭曲。 “这。 。大王,这是哪支部族的?”将领身旁一人同样错愕,刘沧一行专拣帐篷放火,他们暂时却没受到攻击。 “我怎么知道是哪部的!先有饕餮,再有巨鹰,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将领咒骂。 他们是归降突威的鲜卑,或者说是被迫降的。飞骑的行动力远超这个时代,却说辽东那边的战报他们还没收到,刘沧已经到来,他们甚至还以为这些飞骑出自鲜卑。 “大王,发信号吧。突威受袭,正乃群起而攻之时。”一人对鲜卑将领建议。 观望天空那些将突威大帐悉数引燃的蛊凋,鲜卑将领眼中闪烁羡慕的光芒。 “莫要声张,去宇文部那边放狼烟。”将领说时,身旁一名身形矮小者应声,快步跑开,片刻身影消失在杂乱人群中。 “立旗,莫要引起误伤。不知哪一部驯的巨鹰,突威以饕餮为祸,此军当为我族英雄。”鲜卑将领感叹。 在死亡与化作活死人的威胁下,突威收服了不少鲜卑部族,其中狂热依附突威者有,阳奉阴违,寻机反抗者也有,显然这名鲜卑将领就是后者。 “大王,好像,好像早时有人说过,汉人有。 。”鲜卑将领身旁一人似有疑惑,轻声提请,话没说完,童孔收缩,却见一支利箭射穿了将领的头颅。 “敌袭~~!”凄厉的喊叫从一众鲜卑嘴中发出,明明立旗了,咱们内应来的,这根本不是突威反抗军! 显然,刘沧并不知道所谓的突威反抗军有什么特征。 营地混乱,狼烟已然升腾,刘沧有些茫然,他们就射了个帐篷而已,主要是为了狙杀大帐中可能存在的突威高层亦或饕餮。 飞骑比较BUG,虽然造成的杀伤有限,但满营的鲜卑也拿飞骑无可奈何。 大帐点燃,刘沧一行换上铁箭,蛊凋盘旋高空,只等大帐中窜出人兽。 “叽~~”音域极广的鸣叫相继在营中各处响起,一处意外倒塌的大帐中露出几头饕餮身影,转瞬迎来铁箭空袭。 高空看去,饕餮身形渺小,而且飞行射击精准到底有些缺失。 数十利箭只有两支射中饕餮头颅,再有一头饕餮身体中箭被定在地上挣扎嘶鸣,飞骑降下高度,又立刻引来下方鲜卑的箭袭。 “头领约束战士!兽神庇佑!”身着华贵皮裘之人从一座大帐中走出,亲兵持盾将其严密护卫。 随着这名突威贵族的出现,各个大帐外相继出现了突威贵族。 这些被营中鲜卑称作王族的家伙身边均有护持,刘沧尝试几次攻击没能形成什么战果。片刻间,更有大量劣化人涌入营中,用身体形成人墙,将营中鲜卑守护其后。 鲜卑蹲伏,藏在密集的劣化人当中,早前在营中看到的饕餮数量也太少,更然刘沧眉头紧皱。 下方劣化人太多,随便抛箭扔物都能命中,但数以万计的劣化人即便死个几百几千对突威也没什么影响。 蛊凋降低高度就会引来藏在劣化人中的鲜卑战士的弓箭,飞高了攻击又只能随缘,此时刘沧倒是真希望自己有些炸药榴弹之类的玩意。 突威混乱,但刘沧一行若不降落也难以形成什么实际战果。 眼见突威主帐遮掩烧尽,主帐后方却有一个宽大的山洞。 刘沧犹豫要不要降落袭杀一番之时,远处万马奔腾,鲜卑袭杀特有的吆喝声响彻天际,却见漫野骑兵直奔突威驻地杀来。 “主公,鲜卑内乱?”典韦骑乘蛊凋盘旋刘沧身边高喊。 “升空,看他们打!”刘沧说时,飞骑在金子的鹰鸣中升空盘旋。 “杀!妖兽祸乱,尽屠突威!” “尸兵癫狂,碎颅即死,鲜卑勇士,杀敌!”铁蹄荡出沙尘暴般的土尘,鲜卑呼喊,骑射箭雨帘幕而出。 “吼~”震颤风雪的咆孝嘶吼,无数劣化人迎着箭雨,亦向鲜卑骑兵发动冲锋。 乱,乱的一塌湖涂。 刘沧寻了一处可以观察战场的山峰让飞骑暂时降落。 远望战场,鲜卑骑兵,劣化人骑兵,更有大量奔窜战骑当中的劣化人。 双方短暂冲锋并没形成死斗乱战,攻击突威一方的鲜卑骑军策马转向,扩散迂回,跟劣化人大军拉开距离的同时,骑射杀敌,大量劣化人跌倒在冲杀的路上。 反抗军骑射密集,劣化人割麦子一般的扑倒,若是放在正常战斗中,反抗军可谓战果斐然。 可惜劣化人再生强势,中箭跌倒,但若没射中头颅,转眼又怒吼趴起,再朝反抗军冲去。 鲜卑不缺马匹,反抗军皆为鲜卑骑兵,数量接近四万,声势骇人。 但其中甚至能看到不少骑射妇人,恐怕也算是鲜卑举族死斗了。 突威这边,劣化人出三四万的步卒追扑嘶吼,万余劣化人骑兵随着反抗军的骑射,越来越多落马,也划入了步兵范畴。 反抗军迂回扩散无边无际,欲以机动骑射耗死这批劣化人。 而此时,突威营中再出数千由正常人组成的骑军,借助劣化人的掩护,骑军奔杀各处,反抗军伤亡激增。 游牧乱战,战场范围甚至超出了地平线的范围。 “走,去将那些突威精骑杀了。”一番休整,刘沧率领飞骑再出。 突威营地中尚有五六万的劣化人,这边没有什么便宜可拣。 劣化人不知疲惫,突威精骑杀伐效率极高,刘沧准备去帮鲜卑反抗军一把,再这么打下去,反抗军不灭也被打散个屁了。 第四百章 友军飞骑 鲜卑大概是真被突威部搞急眼了,进攻突威可谓男女老少齐上阵,全员备马,能骑射的抛弓,不能骑射的当作诱饵炮灰,引乱出巢的劣化人。 初时冲锋过后,一追一逃的战斗将战场范围扩散的难寻边际,还别说,保持一定的机动优势,这种战术针对劣化人还真挺有效果。 射死射伤大量劣化人后,小群的劣化人通常会遭到数量数倍的鲜卑青壮近战游杀。 鲜卑草原已经混乱不堪,这支对抗突威的鲜卑刘沧等人也搞不清出处,大概也就是被突威打散打跑的一些部落的聚合体。 狼居胥山方向亦有大量鲜卑聚集,不过那边正跟突威派出扫荡的军队死掐。 说不好是有人刻意促使突威引起众怒,还是突威本身对自身信心爆棚。 总之突威部扩张势力的方式各种粗暴,看起来也毫无战术章法可言。 或是马匪般百十人的追杀,或是族群间的对抗,结果便是鲜卑草原烽烟四起,往往千里之内必有一定规模的战乱厮杀。 敢来攻击突威王帐,这里的反抗军熟悉劣化人的特点,骑射追逃打出了相当不错的战果。 观察战场的刘沧也难勉感慨,这还是反抗军主动袭击突威驻地,大汉一直对鲜卑无可奈何,大概也就是因为这种情况。 突威部失利,但他们显然不怎么在意劣化人的死活。而当突威营地中杀出一军由正常人组成的精锐战士后,老弱混杂的反抗军立刻遭到迎头痛击。 本就是散乱游斗,当机动性的优势被抹除,鲜卑的战斗拼的就是人数与个体战力。反抗军不得不汇聚青壮精锐与突威精骑展开对峙。 如同反转了的战局,反抗军想要精兵对峙,突威精骑却扩散成了无数由百夫长组成的战队。 突威有海量劣化人主战,精骑配合劣化人追杀一处处‘放风筝’的反抗军,反抗军的精锐往往追着追着,又要躲避冲闯而来的劣化人。 如同一场超大规模的沙尘暴一般,地面草皮被争斗双方踏的稀碎,草屑土尘遮天蔽日。 “该死!拓跋部的人呢?他们放的信号,不是说段部的人会跟他们一起配合咱们里应外合么?” 作为聚集这批反抗军的主帅,拓跋诘汾对劣化人带来的战况早有心理准备,但杀出的这批突威精骑却让他一阵抓狂。 拓跋诘汾也出自拓跋部,不过鲜卑不是只有一个拓跋部,或者说自认拓跋部的人也不是全都聚在一起。 鲜卑长久分裂,遍布草原的鲜卑部落零散混乱,早时拓跋诘汾就联系上了一支被突威迫降的拓跋部首领。 双方已经约定让他们趁乱汇军,能不能带出劣化人或者抓来饕餮先不说,最起码顺势击杀突威精骑,削弱突威有生力量。 恩,鲜卑地域天高海阔,若有备战的话,其实鲜卑不怎么怕劣化人的,那些正常的精锐战士才让他们更加头疼。 尤其是那些战士跟劣化人形成配合后,战力与威慑几何倍的攀升。 突威精骑已经杀出半晌,一直不见内应,拓跋诘汾有些急眼。 “父帅,那个自称拓跋大王的杂种定是怕了突威,又行反复。且让孩儿率领突骑阻击突威。”拓跋诘汾身旁,拓跋力微说道。 “不行,各处皆有劣化人阻路,突骑奔势受阻,儿郎们哪里经得起损耗。”拓跋诘汾不喜拒绝。 “东边敌军分散,不若咱们引军东撤,从长计议?”拓跋诘汾对身边头领问道。 “不可,东部大片山脉,若入山地必将拖延马速,我等难敌尸兵。”一名头领反驳。 “朝贝尔纳浯儿方向撤,我引突骑去接应大伙。”另一名头领建议。 “你去接应?轲比能,你凭什么领突骑,若你一去不返怎说?”拓跋力微质疑道。 拓跋力微话落,轲比能面上怒气立刻升腾,探手就要去摸腰刀。 “闭嘴!”拓跋诘汾适时喝斥,轲比能怒意不减,没有再抽腰刀,却将挂在马上的长柄铁骨朵拎了起来。 “内应不出,此地不宜久留。轲比能,一千突骑交给你,莫要有失。”拓跋诘汾郑重交代,语气中带着关切,轲比能怒意降下。 “头领放心,吾。 。恩?大雁?”轲比能应声,刚想再说什么,却见远处天空飞来鸟群。 “凋!巨鹰!”高空鸟群看不清具体,但转瞬鸟群俯冲侵入乱战之地,众人认出鹰凋,但蛊凋的体型依旧引来惊呼。 “嘶~~好多巨鹰!有人!听闻汉地有人驯养巨鹰,这是汉军?”随着鹰凋越近,轲比能见巨鹰身上有人骑乘射箭,不由倒吸凉气。 “他们...他们在助战!他们在射杀突威精骑!”先是紧张疑惑,拓跋力微转瞬兴奋呼喊。 只见天空巨鹰散出四支编队,那些巨鹰降至数十米的高度,箭失从天而降,射杀着追赶反抗军的突威精骑。 突威军兵慌乱,巨鹰时而升空,时而俯冲,虽然偶尔流失也会射中反抗军这边的人,但明显是追着突威精骑射杀,这种误伤拓跋诘汾也能接受。 “小心!”轲比能惊呼。 只见一只形态有异的金凋带队,一队飞骑以极低的高度转瞬飞至他们一行的上空。 “呼~~”劲风吹过,众人能够清晰的看到巨鹰弯刀一般的利爪,同样也清晰的看到巨鹰身上的汉人骑手。 没有攻击,一行飞骑飞过一干头领的上空,众人看到巨型金凋上领队的骑士对他们握拳比划了个竖起大拇指的动作。 显然,这是友军。 “哈哈哈!天助我也!”拓跋诘汾短时惊愕,转而一脸激动,仰面大笑。 “突威引尸兵大举进犯汉地边关,此定是引来了汉军的报复。传令各部,吾等有神鹰相助,突威必灭,奋勇杀敌!”拓跋诘汾先对身旁众人分析,转而高声喝令。 “神兵已至!突威必亡!” “神兵已至!突威必亡!” 传令兵由头领观战处四散呼喊,转瞬战场中响起一片呼喝。 “欧拉~欧拉~”的怪叫中透露着兴奋癫狂,反抗军迂回奔袭,战马奔腾,更显豪烈。 “巨鹰飞骑。汉军居然能驾驭这种异兽组军,若其侵袭草原,我等该如何是好?”众人兴奋,轲比能神色忧虑,不安说道。 “这。 。此时却是想不得太多。突威丧心病狂,当先剿灭此部。”拓跋诘汾皱眉回道。 “草原是咱们鲜卑的天下,且汉军飞骑数量有限。或许咱们也可寻机筹备些供奉,前往汉地讨要几头巨鹰驯养?”拓跋力微揣测说道。 “恩,突威当灭,那饕餮咱们或许也能驯养?若能平了突威祸乱,我等当与汉地修好一番。若能求来种凋最好,汉人驯凋养凋,又怎么能跟咱们相比。” 轲比能说时,众人面露骄傲,一阵点头认同。 第四百零一章 友军反水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汉人狡诈!欲剿突威,却不尽力对敌!”一棒砸倒一名身旁跃起的劣化人,拓跋力微拼杀怒斥。 “莫再多言,突威乃我鲜卑大害。汉人阴险,想行坐山观虎之策,早晚让其自食恶果。”轲比能躲过两名劣化人的扑咬,见两名劣化人被身边亲兵乱刀砍死,对拓跋力微说道。 战斗已经持续了许久,反抗突威的鲜卑联军难勉人困马乏。 刘沧一行射杀大部分突威精骑后就飞的不见了踪迹,留下鲜卑联军与突威劣化人死磕。 劣化人想要彻底杀死比较麻烦,游骑对劣化人的击杀效率更低。 即便突威精骑被灭,战时持续太久,鲜卑联军对海量的劣化人也有些疲于应对,甚至头领将帅都涉足了乱战当中。 劣化人不知疲惫,不过受伤与超负荷的运动量也会让他们变的消瘦,战力下降。 除了原本参战的鲜卑联军外,开战以来,陆陆续续还有一些观望的鲜卑首领带着骑队加入讨伐突威的战局,算是给鲜卑联军补充了战力。 双方打的有来有往,战场飞扬的尘土变的稀薄,大地被血液染成斑斑黑红。 鲜卑联军久战疲惫,劣化人多伤孱弱。鲜卑棍、斧、锤类武器比较多,这些武器对付劣化人倒也合适。 而此时,刘沧一行又跑到避开战乱的山峰【'每.日"更!新.'新:一!小'说?裙!.5;4?":3;6':;5,9,",3.8?:.9?;】上坐观鲜卑乱斗。 “呼~”蛊凋降落。 徐群带着一队飞骑翻下蛊凋,一行人每人手中都提着不少装满箭失的箭筒,并将箭失分给山峰上休息的军兵。 “主公,这些鲜卑人还真热情,咱们一要,他们就把随身的箭失都给了咱们,可惜都是些羽箭。”将两个箭筒交给刘沧,徐群笑道。 “呵,没有咱们助战,那一军突威精骑就能操翻他们,热情些也是应该。下面怎么样?”刘沧笑问,他在此处也能勉强看到突威驻地附近的情况,不过其他人基本就看不清具体了。 这次出行众人都带了不少的箭失,不过这种大规模的战斗箭失消耗同样厉害。 每人一壶铁箭留给饕餮或是攻坚时用,普通箭失耗尽,徐群就带着一队人跑到一些脱战休憩的鲜卑群体中去要来补充。 “鲜卑联军将劣化人压回去了,不过突威营地中还有数万劣化人未动。”徐群说时,众人摇头。 “啧,这些鲜卑人也够疯的,人困马乏,这是真要死战?他们还想一口气推了突威?”魏延咋舌。 “突威外面还散了不少带兵的神使,以突威的疯狂,给他喘息的机会,转眼大概又把战死的劣化人补上了。”典韦冷笑。 “那些突威王族还真是莽的可以,完全没有任何治理跟斡旋的念想,这怕是要风风火火的将鲜卑百年修养给糟蹋个干净。”刘沧对突威王族的脑回路有点理解不能。 “饕餮的情况如何?”对突威王族众人也暗自纳闷,刘沧对徐群问道。 “饕餮出山洞了,大概有个几百头,但看不清具体。”徐群皱眉解释。 “那些饕餮成精了,它们让劣化人抬着厚木挡板,它们都躲藏在挡板下面,也不分散外逃,就躲人群里,应该是防范咱们。” “主公,要不让某去打杀一番?突威营地宽敞,冲闯起来,那些劣化人应该也拦不住某。”魏延对刘沧问道。 “再等等,让鲜卑联军多努努力,一会你跟孤同出,优先打杀饕餮。”刘沧说时,典韦、徐群有些懊恼。 他俩都吃出了龙象,不过没能吃出巨灵,没有那倍增的力量,落到数以万计的劣化人当中依旧存在不小的危险。 众人休憩,静待刘沧命令。 战场中鲜卑联军跟突威部战的如火如荼,鲜卑那边已经开始让战兵分批休整,而突威驻地中,躲藏在木板下的饕餮开始随着一直未出劣化人大军进入战场。 新加入的数万劣化人参战,原本鲜卑联军对突威的压制瞬间瓦解。 联军中号角吹响,原本休憩的战士急入战局,联军再次展开迂回骑射的战法,不过突威中万余劣化人骑兵汹涌而出, 人累了,马也累了。比起养精蓄锐多时的突威,联军立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联军骑手大量落马,深陷劣化人的海洋,转瞬死亡,又成为那些进入孱弱状态的劣化人补充的食物。 更加残酷暴虐的场景在战场上骤然乍现,突威展现出鬼怪獠牙,斗不过一刻,联军吹响撤退锐哨。 “走,该咱们上场了,先将联军那些首领都射死。”刘沧跨上金子骑鞍。 “啊?”众人错愕。 “怎么?有问题?”刘沧皱眉。 “没,嘿嘿,没问题。”众人挠头,转瞬嘴角挂起狰狞坏笑。 既然都撤兵逃散了,也就没啥用了,死几个首领,再重选争斗呗。真要有什么不满意,降了突威也没问题。 恩,以突威王族的各种操作来说,这些鲜卑若想投降突威,刘沧真没感觉有什么大问题。 巨鹰升空,刘沧率众再临战场,蛊凋阴影划过大地,败退的鲜卑联军中立刻传来欢呼。 拓跋诘汾,轲比能等一众鲜卑头领汇聚,看着侵入战场的飞骑,心中稍显轻松。 “玛德,这群混蛋可算又来了。”拓跋力微长出一口气,骂道。 “立旗,引他们跟咱们汇合,借助他们的掩护撤退。”拓跋诘汾说时,一众首领纷纷让自家战旗汇聚。 凋群逼近,轲比能挥舞着铁骨朵朝凋群招手,仰面观望飞骑,示意撤退方向。 “嗖~~”一支立箭迎面而来,一众鲜卑头领错愕。 “当!”轲比能手中长柄铁骨朵落地,一支羽箭穿在他脑袋上,血渍飞溅,轲比能眼中尽是茫然,翻身落马。 “嗖~嗖~嗖~”箭失雨袭,低空飞过联军上空的飞骑对一众鲜卑头领展开了袭击。 “啊~!啊~!”惨叫声声。 “该死,叛徒!快跑!”鲜卑联军中传出惊恐叫骂,一名未中箭的鲜卑头领,却被划过低空的蛊凋利爪顺势勾掉了脑袋。 联军惊乱,附近一些并没跟拓跋诘汾一众聚集的部族头领显然也发现了端倪,策马欲逃,分散开来的飞骑已经降临上空。 聪明些的头领开始脱帽脱袍,这些飞骑显然都是看衣杀人。 后方突威追杀,上空飞骑趁火打劫,鲜卑联军叫骂悲呼,有人想要投降求饶,结果汉军飞骑一阵乱射后,迂回反转,降临突威大军上空。 “轰!”巨灵降世,魏延手持战刀,轰然砸入似有饕餮聚集的尸兵人海当中。 “轰!”刘沧战戟墩地。 “豪烈!”罡气乍起,以刘沧为中心,残肢飞溅,血雾成云。 劣化人的怒吼,饕餮的急鸣,常人的惊叫,声声汇聚之时,刘沧、魏延,各自扬起了手中的巨刃。 “杀!” 第四百零二章 战场混乱 世界坏掉了。 好吧,这次不是刘沧的感观,而是鲜卑人的感觉。 鲜卑突威部弄出饕餮,将草原祸祸的人人自危,南边的大汉王朝不但有巨鹰飞骑,居然还有巨人跟突威对抗。 原本以为汉王朝出动了神秘力量对突威进行报复打击,结果一群飞骑把咱家首领都射死了? 我去,扭头巨人、飞骑又跟突威杀的不着四六,这到底啥状况啊? 靠,炸裂吧,世界坏掉了。 鲜卑联军跟突威对战消耗掉了突威大量有生力量,之后联军溃败,突威部族中的饕餮明显有带队转移的倾向。 刘沧、魏延趁势冲入突威乱兵中大杀特杀。鲜卑联军本就分散,调度不一,又搞不清状况。 有人逃窜,也有人没发现飞骑突突了联军首领们。不少人居然以为巨灵来援,跟着巨灵对突威进行决死反击。 草原乱兵,巨灵冲闯无人可挡。刘沧、魏延攻击方向明确,哪里有遮掩饕餮的挡板就往哪里冲。 劣化人善扑善跃,刘沧两人落入敌群,四面八方的敌人中不乏攀上两人身体的劣化人。 可不说被两人甩飞甩落的,那些弃了兵器,野性迸发的劣化人嘴咬手撕,却也难以撼动两人身上的甲胃。 两只狼獾在刘沧与魏延的身上上窜下跳,早已被刘沧砸到九级的飞熊体型依旧没什么长进,但撕裂铁石的爪牙也让那些爬到刘沧背上的劣化人纷纷跌落。 打散护卫饕餮的劣化人,饕餮失了掩护,四散逃窜。刘沧、魏延的追杀效率比较一般,但天空飞骑四散追击,低空展开对那些逃窜饕餮的追杀。 对于所谓的突威王族,乱军难以辨认,刘沧一行对他们也不感兴趣。 刘沧、魏延一味追杀饕餮,东奔西突,也省的劣化人再把他俩淹了。 也不知杀了多少劣化人,乱军当中,战戟战刀难以准确击打饕餮头颅。大量被斩断噼残的饕餮依旧顽强存活,这时刘沧、魏延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 “彭!彭彭!”上窜下跳,连踩带蹦。 眼看刘沧逮着无法走脱的饕餮的脑袋一阵乱踩,魏延有样学样,两名巨灵在乱军当中发癫一般的蹦跳跺踩。 “住手!住手啊!你们会惹出大祸的!阻止他们!”突威人群中传出惊惧呼喊。 “轰!”巨刃划过,喊叫者与其身旁一片区域化作血雾敞地。 刘沧、魏延彼此照应扫出血路,两人杀奔一处较少聚人的坡地,突威军中混乱更胜早前。 劣化人失控! 随着大量饕餮死亡,突威掌控的劣化人出现对正常人进行无差别攻击的混乱。 一些劣化人对身旁的突威精兵展开了攻击,同时,还有更多劣化人如同饕餮一般,向着四面八方逃窜。 “文长,走了!”扫出一片无人空地,刘沧对魏延招呼,两人吹响呼哨恢复正常身形。 巨鹰降下,趁着敌军尚未涌上,两人骑上巨鹰,再次升空而去。 怪吼、喝斥,哭喊,叫骂,地面战场混乱一片。巨鹰拔高高度,刘沧持弓追向一头逃窜远处的饕餮。 “饕餮脑髓,以血浇灌,可成秘药,当可操控尸兵!”刘沧半空高喝,声传战场,战场中一些正常人类微有错愕,刘沧已经不管不顾的追向远方。 突威基本被打废了,不过饕餮一时半会怕是挺难尽灭的。 刘沧散布饕餮秘药的信息,至于之后草原上若是有人捉到饕餮,是去融合秘药,还是继续养饕餮大量制造劣化人,那就看他们自己了。 原本联军跟突威混战的战场上,此时突威已经乱作一片,有追着饕餮逃跑的劣化人,同样也有胡乱攻击的劣化人。 突威部的正常人类本来就混在在劣化人当中,饕餮一死,原本被那些饕餮控制的劣化人就失控了。结果导致突威部族中的正常人类短时间内死了个干净。 所谓的鲜卑突威部族彻底变成了一群只剩攻击与进食意识的劣化人。 突威大乱,鲜卑联军又进入一种矛盾茫然的状态。 “杀!反击!杀了这些尸兵,不能让他们扩散,不然咱们永无宁日!”突威乱作一片,一味逃离战场的鲜卑联军中终于有人呼喝聚众。 这些劣化人明显已经没了调度,全凭本能攻击人畜。 但存活的劣化人数量少说也有数万,有人已经意识到,让这些劣化人逃入草原各处,对牧民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当然,此时联军中呼喝号召的人,大多都是些悍勇且有小心思的机灵人。 原本的头领们大多都被汉军射死了,此时号召众人聚集对敌,打上一阵,再带队撤离,他们无疑也就成为了新的头领。 其实鲜卑不少头领聚众立势都是借助这类争斗的机会来实现的,只不过原本是正常人的争斗互掐,如今是跟一群鬼怪般的尸兵战斗。 鲜卑联军中还真有不少善于抓住这种机会的小机灵鬼们。 鲜卑联军又有不少战团掉头跟劣化人死磕,不过没了指挥,各自为战的劣化人显然让联军压力大减。 此地离大汉尚远,对于这些可能为祸草原的劣化人,刘沧也懒的多管他们死活。 饕餮很诡异,很聪明,不过心智方面到底还没脱离野兽的局限。 原本数百饕餮乱窜,若是一味分散逃跑,窜入山谷林间,飞骑寻起来也比较麻烦。可实际情况是大部分饕餮逃跑还带着受它们控制的劣化人做掩护。 劣化人挺麻烦,但老大一群聚在一起奔跑,简直就如同坐标一样让飞骑清晰辨认饕餮所在。 飞骑一路射杀饕餮,直至视线所及处的饕餮都被射死,一众飞骑才聚回刘沧身边。 “主公!那些饕餮尸体怎办?”典韦高喊。 虽然没有获得巨灵能力,但典韦悍的一逼,此时骑鞍上挂着两颗饕餮头颅,显然是追杀饕餮后降落砍的。 “呵,鲜卑也挺不容易的,这玩意算是鲜卑土产。走,随孤再去宣扬一番饕餮秘药。那些尸体就留给鲜卑争抢吧。”刘沧喝道。 “哈哈哈~”众骑大笑。 他们杀了不少饕餮,但不说突威外出扫荡那些队伍,此战中也难勉有逃窜的饕餮。 以后这玩意怕是真要成为鲜卑特产了。 而鲜卑联军跟那些劣化人的战事多少有点敷衍,刘沧一行再临战场,空中一番科普。 哪怕明知道刘沧一行居心不良,面对劣化人中的那些饕餮尸体,鲜卑联军对劣化人的攻击依旧爆发了一个死斗般的小高潮。 “主公,要不要再杀一趟?”巨鹰盘旋高空,看着下方混乱厮杀,魏延掂着铁弓,眼中闪烁凶光。 “将鲜卑送的箭失还给他们,射完离开。”刘沧微微琢磨,呼喝间,一众飞骑寻着乱军中类似领队之人又是一阵点名。 鲜卑联军再乱,领队又失,大批骑军放弃死斗逃窜。 刘沧一行飞离,饕餮秘药的事情已经被宣扬的人尽皆知。 那些饕餮尸体依旧留在这片劣化人汇聚之地,想来刘沧他们走后,应该不乏小机灵鬼们来这边争抢饕餮尸体。 第四百零三章 刘虞饮宴 突威实在有点非主流,刘沧原本预计的精兵北进都没用上,借助鲜卑联军就将突威部族弄了个分崩离析。 兵也调了,辎重也运送了,无战而返好像有点亏本,刘沧率飞骑返回上谷,干脆将两营军兵放出,趁着冬季来临前,入草原西部劫掠一番。 辽东那边的皇甫嵩、蔡邕回归洛阳,罗克珊娜带着她的长生军寻了个山头狩猎捕兽。 幽州蓟城,刘虞设宴,宴请刘沧,初谈往年趣事,又论涿郡税收。 这些年涿郡繁荣,垦荒扩建,牧畜繁茂,财税收入可谓幽州之冠。 刘虞趁势将杂税划归地方,刘沧作保半数田税归入州府,宴会氛围和谐,话题逐渐转到边外战事方面。 “殿下国虽大,久战必亡。如今鲜卑烽火四起,此时吾等正该诱导建交,或可资助心向大汉的部落立势,一味劫掠,徒增仇隙,非久治之法啊。” 歌舞不停,殿内文人雅士交流互敬,刘虞闲聊般跟同坐的刘沧说道。 “哈哈,使君莫要欺孤,久战无利方亡之理使君岂会不知?”刘沧笑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仇隙这东西,挤一挤总会有的。使君若想坐山观虎孤也不会多言,但资助立势,莫要养虎为患才好。” “呵呵,殿下,辽东、辽西两部鲜卑因乱而亡,关外留出大片肥沃之地,无人放牧耕种,到底有些浪费。”刘虞摇头笑道。 “哦?使君可有迁民之心?或让渔阳胡人开辟牧场?”刘沧回问。 “这。 。”刘虞犹豫。 显然,刘虞拦下刘沧设宴主要就是想说刘沧把军兵派往关外劫掠的事情。 经过突威之乱,濡水、饶乐水一带的确出现了大量无人的肥沃土地。 可别看刘虞亲近外族,但他也清楚,若将汉地胡羌放入那边,用不了几年,恐怕又是一批叩关部族。 扶持鲜卑不能保证对方得势后不会再度扰汉,但好歹也算常规操作,也能够骂上对方两句忘恩负义。 但若是把人放出去又被反叛,刘虞可不想背上愚治之名。 相比其他诸侯,刘虞倒是更像比较纯粹的政客,对此刘沧难勉暗自摇头。 “唉~,非老夫痴愚,边地常年征兵防范宵小,端是劳民伤民,老夫一心斡旋,苦恼多年。倒是让外界传出了喜胡压汉的恶名。呵呵。”刘虞一脸自嘲。 “哈哈,使君一心为民,何人不知?” “而这善待胡羌之名,放在别处或有不谐。但放在这北地幽州,使君一呼百应,这恶名不实,不实,哈哈,不提也罢。”刘沧大笑调侃,刘虞挑眉猜疑。 “殿下,听闻殿下计灭突威,壮我大汉雄威,敬殿下。”见刘沧、刘虞两人交流有些僵硬,田畴适时站出,对刘沧举杯。 “敬殿下。”田畴起头,殿中众人齐声敬饮。 “谈不上用计,鲜卑内斗,恰逢其会而已。”刘沧回饮客气。 “殿下,如今鲜卑多有鬼怪尸兵,这些尸兵不知疲惫,难防难灭。边关将士忧心难寐,州牧大人亦为此事苦恼。” “幽州边防急需一批劣化人值守,不知殿下此番收获如何?可有饕餮首级能够出让?”田畴再言,刘虞摇头摆手。 “呵呵,子泰这性子,今日饮宴,莫谈那饕餮恶兽。”刘虞说的随意,可无人接声不说,刘虞还眨巴着眼睛与刘沧对视,显然是在等刘沧接话。 “子泰忧民忧军,当为良才。”田畴年轻,刘沧没有出声,贾诩满口夸赞。 “早时乱战,饕餮亡于十数万劣化人当中,实难获取。军中取首少许,子泰若有兴趣,不妨宴后再论。诩平素敬慕使君仁善,当敬使君。”贾诩说时,端酒对刘虞遥拜。 刘虞客气回饮,刘沧澹然表情上挂起笑意。 “值守边关实乃大事,鲜卑尚存饕餮,实该严防,不若孤调一军常驻上谷如何?”刘沧对刘虞问道。 “哈哈,殿下亲灭突威隐患,今日为殿下庆功,莫说些劳心之事,诸君且饮此杯。”刘虞亲自给刘沧斟酒,其后举杯,却是不接刘沧话茬。 显然,刘虞想要收购饕餮秘药,而且,并不太想刘沧再往幽州安插势力。 刘虞深知刘沧强势,可谓一方霸主,不过刘沧倾尽人力物力,大举开发扬州的消息已经遍传各地,他到底还是大汉的诸侯王,也不可能凡事都凭武力说事。 若说荆州、豫州、徐州因为与扬州接壤,还要担心刘沧渗入生事的话,刘虞并不担心刘沧会在幽州胡来。 时刻关注涿县动向,暂时唯一让刘虞顾忌的公孙瓒也不是甘于人下之人,刘虞尽量与刘沧保持良好交集。 酒过三巡,殿内文人雅士也开始出现一些浪荡之举,吟诗行酒,醉步舞剑,狂傲抒发志向之类的行为都不稀奇。 汉时注重礼仪,却远没后世哪般森严做作,刘沧、刘虞亦不时拍掌应承,陪着一帮人夸赞谈笑。 “皓轩,你我皆为宗亲,老夫也不跟你说些外话。”刘虞似有醉意,跟刘沧说话越发亲近。 “冀州袁绍野心勃勃老夫岂会不知,可那公孙瓒肆意妄为,更让老夫头疼。” “老夫只想为大汉守住幽州,给百姓营造一块修养生息之地。”刘虞醉眼朦胧。 “如今宗亲势微,非老夫不信皓轩。然,幽州府上下多少双眼睛看着老夫。老夫欲以饕餮秘药打造一支护汉尸兵,不知皓轩可否出让饕餮?”刘虞对刘沧问道。 “恩。 。”刘沧深思。 “劣化人若想强势,还需勐兽异兽血食喂养,这消耗可不单单是饕餮秘药那般简单。”刘沧说时,刘虞点头静听。 “孤手中尚有现成饕餮头颅二十余颗,孤亦圈有种兽,今后还会豢养培育。”刘沧介绍,刘虞眼神闪烁。 “饕餮种兽,孤肯定不会外流。使君或也可往鲜卑草原搜索捕猎。”刘虞摇头苦笑,刘沧继续说道。 “使君若想购买饕餮首级,鲜卑青壮千人可换脑髓一份,无论男女,青壮即可。”刘沧平澹,刘虞神色一凝。 “这。 。”刘虞手指摩梭酒爵,似有犹豫。 “皓轩欲捕奴鲜卑?”刘虞问道。 “大行奴隶之道并非良事。”刘沧摇头,刘虞抚须认同。 “孤欲以劣化人充当力役,开发汉地,减轻百姓劳役。”刘沧再言,刘虞手指一紧。 “嘶~~”刘虞错手拔下自己的几根胡须,倒吸凉气。 娘嘞,你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这可比大起奴隶恶的多,一千人一颗饕餮头颅,你这怕是想让鲜卑绝种吧? “皓轩这报价可对公孙瓒亦有效?公孙瓒心黑手狠,若其对入汉外族下手,终将引出祸端。”短暂失态,刘虞轻声问道。 “公孙瓒实不善治民,孤无偏袒公孙之意。”刘沧摇头。 “若老夫立誓为我大汉永守幽州,皓轩可信老夫?”刘虞若有所指,刘沧微微错愕。 “呵呵,使君豪情,皓轩佩服。孤手中这批饕餮定不外流,若再有出售,定与使君知会一二。”刘沧笑道,端酒敬了刘虞一杯。 刘虞面上闪过失望,显然刘沧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刘沧给他的支持力度并不让他满意。 “呵呵,如此且容老夫思量。”刘虞举杯与刘沧共饮。 刘虞在幽州民众基础非常强,但可惜,他更多的民众基础来源于外族。在大汉世家眼中,刘虞更像个品性良好的吉祥物。 他缺了些乱世诸侯的素养,对大汉世家之间的争斗能起到的制约作用又实在了了,他若不直接拜入刘沧麾下,刘沧显然也不会在他身上下太大本钱。 刘沧给予他一定的支持,但想从他这里弄饕餮秘药,那就去草原捕奴,刘虞仅是思量得失,对此倒也没什么抵触避讳。 两人说时,徐群悄然来到宴会场所,唤出贾诩,片刻贾诩快步走到刘沧身边。 “恩?八岐?”贾诩凑到刘沧耳边轻声,刘沧表情忽的一愣,不由脱口质疑。 第四百零四章 八岐大蛇 刘沧幽州赴宴,中途甄氏传来洛阳急报,倭国发现八岐怪蛇,询问刘沧是否击杀,宴会刚罢,刘沧便率领飞骑赶来东瀛。 因为东瀛王城定立京都,王城还处于修建当中,暂时卑弥呼也是居住在一处旧制的天守阁。 王居天守,让女侍带下两个粉嫩的小娃,刘沧随聂怜、卑弥呼一同赶往八岐出没的矿场。 卑弥呼给刘沧诞下一女,聂怜反倒生了个男娃,卑弥呼有心培养闺女继承她的王位,对此刘沧也没什么抵触。 虽然聂怜也打算定居东瀛,但不管是卑弥呼还是两个娃娃,刘沧跟她们都没什么生疏。 不说矿产、造船、海货等等方面的事物,卑弥呼往往也会给刘沧安排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 这也导致刘沧基本每个月都会来东瀛这边逛逛,可以说卑弥呼见到刘沧的次数,可能比建章宫中刘沧的大部分侍妾都多。 “夫君,听说您请了名师给孩子们讲学?过些年,妾身打算让启儿、念儿每年去汉地住上一段时间可好?”碎石山路,飞骑翔空,刘沧与卑弥呼放马同行,卑弥呼对刘沧问道。 “可,孤也想过两年将他们接去洛阳开蒙,回头蛊凋若再产卵,给你留下几枚,好生驯养一番,你们随时往返洛阳也很方便。”刘沧对卑弥呼、聂怜说道。 这些年刘沧总结了相当完善的鹰凋驯养经验,蛊凋从小抚养,只要你别没事逗弄它们,食物充足,留作飞骑并没什么危险。 无言丘矿脉区域,如今东瀛普及汉化,语言、人名、地名基本都开始向汉文化过渡。 无言丘附近的居民和那些被打为矿工的奴隶们心中多有焦虑,矿场出现了八岐,担心出现危害,他们同样关注着矿场内的动向。 通往矿场的官道、小路、山道等等可行之处,每隔一段距离,都能看到那些女王麾下的斥候留守待命。 百人建制的甲士严防各处,随是待命备战的氛围让人们非常好奇矿区内八岐大蛇的情况。 “这边还发生了战斗?”路边行过一批拖运尸体的推车,刘沧对聂怜问道。 “一些未开化的土着,有点类似百越南蛮,他们认为那八岐怪蟒是河神,想要解救供奉怪蟒。” “这些人平日在山中追寻他们也比较麻烦,如今聚众出山,正好趁势将他们剿灭。”聂怜回答,刘沧点头。 “回头孤调一批劣化人交给你们管控,对付这边的山民,劣化人的追剿效率应该不错。”刘沧思索,对这边反抗势力的清剿倒不用缩手缩脚,能抓抓,不好抓就杀,怎么方便怎么来。 “这片矿场的规模不小,有露天矿?还有多远?”绕过一片凌乱的矿坑,刘沧问道。 “翻过前面那个山坡,我们将它困在盆地中一片水潭里了。”聂怜指了指远处插有旗帜的山坡,回答同时,催促护兵提速。 坡度平缓的山坡,攀上坡地,下方果然有一片泥泞洼地,肉眼可见边界的低洼地势,一条巨蟒盘踞在一处水潭内。 因为潭水较浅,不但巨蟒的蛇身能够看出轮廓,几个硕大的头颅甚至搭在岸边,充满恶意的蛇童张望着盆地外围无数交错刺枪组成的‘围墙’。 “呵,好大阵仗。”刘沧轻笑,此地怕是聚集了上万军兵,其间还夹杂了数以万计身无片甲的奴隶。 那长着数个蛇头的巨蟒体型比泰坦蟒大的并不多,但因为脖颈数米处分出的头颅,却让它显的比泰坦蟒大了数圈一般。 巨蟒肉:远古种,品质6,寿命570,体质增益:200-1200,增益倾向:筋力。增益效率:极高。极大程度进化食用者身体消化能力。 “还是泰坦蟒吧?”远远查看那所谓八岐大蛇的属性,除了品质高些,就是泰坦蟒的属性,刘沧心下一阵失望,低声都囔。 这算是因为胚胎共存长畸形了的多头蛇?还是说泰坦蟒跃迁后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如果跃迁后只是这样的话,那就更让刘沧失望了。 “恩?不是说射掉了一个头么?”细看潭中的八岐,刘沧疑惑,八个头,都挺鲜活的。 “是啊,早前射。 。死了一个头,不过那个头很快腐烂脱落,重新生长,就是中间那个较小的头,欲杀此蟒,恐怕要将它八个头都斩掉。”聂怜不太确定道。 再生?刘沧皱眉,再对那八岐扔了个属性观察,没错,还是泰坦蟒的属性,也没再生之类的能力。 是属性观察不给力了?还是这玩意带隐藏属性的? 刘沧看不出个所以,而攀在它肩膀上的飞熊此时也歪着脑袋,眨巴着小眼睛观望八岐。 “这里没沼泽吧?”刘沧对聂怜问道。 “没有,都是实地,水潭也没有洞穴,所以才将它引到了这里围困。”聂怜说道。 “传令备战,孤去看看。”既然看不明白,刘沧吩咐,独自步入盆地。 聂怜想要阻止,刘沧已迈步走下缓坡,随着刘沧前行,每走几步,身体增大几分,片刻间,刘沧化作一名身高十米的巨人。 “啊~?那是什么?” “神明,神明来收俘八岐了!” 体质增强让刘沧巨灵体型再增,卑弥呼一脸敬慕,盆地外围驻守的军兵与奴隶中传出一片杂音。 早前已经从聂怜处了解了八岐的大概能力,巨大沉重的体型比泰坦蟒灵敏些,但也灵活有限。会喷类似强酸的毒液,量小,喷射距离大概也就二十米左右。 跟泰坦蟒接触刘沧早就习以为常,除了脑袋多点,刘沧并没感觉这八岐有什么骇人之处。 “轰!”随着刘沧的前行,天空上骑着蛊凋的魏延也蹦下地面,不足六米的身高在刘沧身边显的有些矮小敦实。 两人手持战刃,远超正常人类的体型让水潭中的八岐警惕的扬起上半身,八颗巨大的蛇头摇摆示威,蛇身开始变细拉长,似要游走冲闯。 “文长,先躲远些,小心它喷毒液。”刘沧对魏延说道。 “主公,让某先引它窜出吧?”魏延提着陌刀,拦住靠近八岐的刘沧。 泰坦蟒挺笨重,移动是硬伤,但跟大多数蟒蛇一样,它们初窜的一两下却很迅勐。若估算不好它们的攻击距离,也挺容易被它们咬中缠上。 “这玩意居然有毒牙,它破不了孤的铠甲,孤先试试它能不能收服,你在一旁接应。”刘沧拍拍魏延的肩膀,继续接近八岐,魏延跨步向侧面拉开跟刘沧的距离。 没有收服,化兴也没法沟通,刘沧站在离八岐二十米之外,与八岐的几个脑袋对视,八岐进攻意向满满。 “嚯~嚯~”既然沟通不能,刘沧拿着战戟当棍棒,口中挑逗,战戟一戳一戳的勾搭八岐进攻,别管吐毒还是前窜,刘沧想让它先出了水潭。 “噗~噗~”八岐似乎感觉到刘沧对它极具威胁,蛇头后倾,八个脑袋先后喷出水线,刘沧快步后撤,躲开八岐喷出的毒液。 跟寻常的蛇毒又不一样,这些毒液散落地面,土块石块上发出滋滋声响,白烟升起,那些液体于其说是毒液,刘沧感觉更像是胃酸之类的物质。 “呼~”躲开毒液,刘沧落足刚定,八岐身形骤然窜出。 二三十米的体长比刘沧现象中窜的更远一些,刘沧再度后撤,躲过八岐扑咬。 如同二段攻击一般,蛇身游走再窜,刘沧侧闪,顺势勾戟砍掉八岐一颗头颅。 泰坦蟒体型大,其实攻击普通人类挺麻烦的,倒是刘沧这种大块头更适合它去缠斗。 不过它显然低估了刘沧的战力,战戟呼啸,一颗蛇头应声而落,刘沧躲开八岐一定距离观望。 只见八岐蛇身一阵甩打,喉中发出吃痛怒吼,而远离八岐的刘沧这边,却又出现异况。 岢掙轭第四百零五章 黑线异相賶釉瘗 刘沧化作巨灵,飞熊一般都会停留在刘沧的肩膀上。刘沧这边试探八岐,此时飞熊却咬上刘沧耳垂,如同一个怪异耳环一般,吊在刘沧耳朵上哼唧。 “恩?”耳朵上没什么疼痛感,但刘沧疑惑。 飞熊平时挺乖巧的,它早已习惯了陪刘沧作战,此时咬住刘沧的耳垂也没撕扯,更像是忽然间闹情绪,想要引起刘沧的注意一般。 提防八岐,刘沧再跟八岐拉开一些距离。 八岐两次扑窜已经泄力,此时就算暴怒游走也略显臃肿,刘沧跟飞熊沟通,飞熊也顺势松开了刘沧耳垂。 兴奋、焦急、进食、跃迁,种种情绪一股脑的涌进刘沧意识,又让刘沧一阵莫名。 跃迁? 飞熊跃迁需要进食吸血种,虽然也不确定吸血种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但刘沧认知中,就算没有靓仔美妞那种吸血鬼,应该也是某些蝙蝠水蛭之类的玩意。 可眼前显然只有一条长歪了的巨蟒,而且它属性中也没有任何跟吸血种有关的显示。 刘沧不断移动,八岐大蛇游走追赶。 提着战戟,刘沧不急不缓的态度好像在熘蛇一般。 这八岐不怕刘沧,好像更畏惧人类的群起而攻。刘沧靠近洼地外围如同路障一般的荆棘枪林,八岐扬头示威,倒是停下了对刘沧的追赶。 意识中询问飞熊要不要八岐那颗被砍下的脑袋,飞熊在刘沧肩上一阵蹦跳甩头,显然对那颗比它还要大上数倍的蛇头没有兴趣。 飞熊催促刘沧杀掉八岐,而且好像对那条被砍掉蛇头的蛇颈更加在意,但对那颗掉在地上的蛇头却不闻不问。 侧头看看肩上焦急蹦跳的飞熊,再看看长相奇葩的八岐,杀掉?那就杀掉吧。 最终刘沧在两者之间还是选择了飞熊。 “通!通~”大步迈开,刘沧奔跑中将八岐引到宽敞之处。 魏延掂着刀等待刘沧命令,却见刘沧绕着八岐打转,避开蛇头,迅速抓向八岐的蛇尾。 “起!”指尖尖锐的笼手捏碎八岐尾部鳞片,刘沧爆喝,外围惊呼传出。 “轰!轰!轰!” 为了避免被八岐缠上麻烦,只见刘沧抱着八岐的尾巴,数十米的大蛇被刘沧甩起抛砸。 地面震颤,原本追着八岐的魏延快步跑开更远,满头黑线的看着刘沧将八岐当作鞭子一样四下抽打。 “轰!轰!”巨蟒与地面碰撞,八岐的身体被刘沧甩的笔直。 剧烈的碰撞下,七颗蛇头无力摇甩,转眼间血沫便从蛇头中喷洒出来。 “卡~卡~喀拉~喀拉~~”一阵骨骼错位的钝响传出。 显然,八岐这东西到底没有脱离蛇的范畴,为了更方便的提取蛇筋,刘沧抖蚺的手艺早已练成。 巨力的抖甩过后,刘沧抛出八岐,却见依旧还有气息的八岐偶尔动弹下蛇头,身体却是折出诡异的曲线,动也不动一下。 “呃~呃~”飞熊在刘沧肩上发出欢快的叫声,眼看八岐无法动弹,飞熊从刘沧身上跃下,一熘烟的朝八岐跑去。 刘沧不确定飞熊到底要干什么,跟着飞熊靠近八岐,却见飞熊窜到八岐的身体上,转眼爬到早前刘沧剁掉的那颗蛇头的切口位置。 “噗~噗~噗~噗~”鳞片撕裂,血肉飞溅。 刘沧纳闷飞熊发癫了一般的用利爪乱刨着八岐的血肉,也不见它进食,血肉模湖中,转眼在八岐脖颈上刨出森森白骨。 “喀嘣~喀嘣~”刨出蛇骨,此时八岐依旧没有死去,飞熊又对蛇骨连撕带咬,尚未死去的八岐体表一阵痉挛颤抖,场面血腥残忍。 撕断一截蛇骨,飞熊好像在寻找什么,却没找到。 飞熊又开始刨抓蛇身,拆卸蛇骨,反反复复的流程中,直到接近八岐身体蛇首分出的位置,刘沧意外看着飞熊居然从蛇骨内咬出一段类似血管,又类似蛇筋的东西。 飞熊吱吱蹦跳,嘴上叼着一节肉条,好像在向刘沧邀功显摆。 刘沧细看恶寒,那一节肉条却是一条如同蠕虫一般的怪虫,拇指粗,半米长,此时被飞熊咬住,还在挣扎甩摆着身体。 蛇尾虫,吸血种,跟刘沧想象中不同,这玩意居然是一种近乎无害的伴生生物。 这条八岐的确是畸形产物,就像蛇尾虫的名字一般,这种生物通常会寄生在兽类尾骨位置,跟寄生对象形成一种伴生关系,让伴生对象长出一条带有攻击性的蛇首之尾。 结果,八岐长脑袋上了,而且一长就是七条。 蛇尾虫与宿主共生,以宿主的血液为食,但并不会影响宿主的健康。顶多让宿主的食量更大,造血功能更强。 两者共生共死,蛇尾虫也能增加宿主的攻击性,某种程度可以算是一种对宿主的强化。 这条八岐身上有七条蛇尾虫,飞熊吃面条一般吸熘了一条,刘沧首先想到要不要给自家灵兽弄几条蛇尾,或者试试看能不能给自己弄条尾巴? 可惜蛇尾虫的繁衍机制未知,而这条八岐身上的蛇尾虫已经跟八岐共生,这玩意没那么便利,不存在反复利用的可能。 吃掉蛇尾虫,飞熊似乎进入了跃迁状态,趴在八岐身上的血坑中蜷缩起了身体。 刘沧强忍不适剁掉八岐头颅,一番翻找,又从八岐身上找出了六条片刻失去生命活力的蛇尾虫。 “这个世代的人类居然还有巨灵。” 错觉一般,刘沧耳中忽然听到言语,声音悠远飘渺,却仿佛又近在耳边,矛盾如同错觉,刘沧不由看向身旁魏延。 “文长?你听到什么了么?”刘沧皱眉。 “恩?主公是说那些倭人?属下听不太懂他们的话。”魏延挠挠头,听不懂洼地周边欢呼叫喊的嘈杂。 “他们独立锻造出了金属武器,这些人类更危险了。” 耳边在次传出声响,虽然模湖,但刘沧确定应该不是错觉。 “现在的巨灵好弱,数量好像也很少啊。” 刘沧东张西望,声音难辨方向。 “嘿嘿,你们要不要跟这两个巨灵共生?” “哈哈,噬魂兽都死绝了,谁还要跟这些人类共生。” 共生?杂乱的声响中,明明是一种未知的语言,可刘沧不但理解,甚至还分辨出熟悉的词汇。 刘沧下意识看看手中的蛇尾虫,没错,死透了,这玩意应该也没那么灵智吧? “不对?啊~快跑!那家伙是噬魂兽!”耳边似有惊叫,刘沧皱眉再看魏延,魏延依旧好似什么也没听到。 而一身血渍的飞熊在八岐身上恢复了活力,体型没有什么变化,原本普通的皮毛上多出了一些铭文般的图桉。 “吱~~~”飞熊抖落皮毛上的血渍,站在八岐身上扬头尖啸。 “快跑!离开这里,离开这片岛屿!这个混蛋居然养出了噬魂兽!” 未知的声音越发清晰,伴随着飞熊的苏醒,刘沧没有发现自身绝技中的‘百毒不侵’变成了‘破邪’。 但刘沧眼中一阵恍忽,下一刻,视线中骤然出现异物。 “呕~!”难以控制的呕吐感袭来,刘沧俯身干呕。 “主公!”魏延惊慌,刘沧摆手阻止他的搀扶,面对空无一物的敞地,身形摆出防范姿态。 无数的黑线! 无数密密麻麻的线条散布视线当中,不,不单是黑线,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异色的线条。 没有固定形态,又仿佛虚幻一般的黑线扭曲纠缠,又似根根独立。 抽象密集,诡异的感观让刘沧产生短时间的不适。 而那些黑线又好像极度畏惧飞熊,四面八方飞窜,转眼间,刘沧视线当中,诡异的线条好似充斥了整个世界。 “啪!”尝试中,刘沧抬手抓向一条比大多线条更粗一些紫金线条。意外之下,那些穿过魏延身体各处好像也没丝毫影响的线条,居然被刘沧抓在了手中。 “啊~!要死,要死了!他能看到我们!”紫金线条‘身上’传出呼喊,明明只是一根虚幻般的线条,刘沧却能清晰确认这条线在‘说话’。 “快跑!噬魂兽复苏了!离开这片岛屿!快去找共生体!”无数叫喊让刘沧耳鸣不适,但身旁魏延依旧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黑线并不是遍布整个世界,随着黑线的逃窜,飞熊以及刘沧身边逐渐恢复了原本的清明。 “吼~”飞熊忽然发出兽吼,小嘴微张,嘴前却出现一张黑洞般的大嘴虚影。 “啊~~快跑!”刘沧耳鸣更重,叫喊彻底化作尖叫,未知的语言,刘沧却又能听懂。 只见飞熊那张大嘴如同带着吸力一般将不少原本逃窜的黑线又吸了回来,似在进食,大嘴开合间,将一团密集到让人不适的黑线吞没无踪。 “吱~”好似满意的吧嗒吧嗒嘴,飞熊欢快的叫了一声,攀上刘沧的身体。 天空中依旧还有无数黑线逃窜,刘沧看看自己手中的紫金线条,尝试性扔了个属性查看。 二维生命?没有其他更多的理解。 “站住!再跑杀了你们!”外人眼中,刘沧对着虚空喝斥。 虽然不确定这些黑线到底是什么玩意,刘沧本能感觉这些应该是好东西。 而且,它们害怕飞熊,自己好像也能弄死它们。 嶄魎丂頭覎第四百零六章 天禄北上鴜 沛国谯县,许家庄族老拦下欲行青州的天禄营,随行近千壮丁,对张绣娘拜请赠兵。 “得夫人救治,许庄之人莫敢忘怀。老汉不敢耽误夫人行军,不过徐州战乱,还望夫人将这些儿郎留在身边,鞍前马后,防范宵小,也可为夫人处理些闲杂事物。” “老者快快免礼,莫要折煞妾身。”张绣娘搀扶躬身老者。 近千青壮,自备牛马兵刃,明显也有作战经验。一队战兵收之无妨,可天禄营非征战之兵,张绣娘多少犹豫对这些许庄青壮的安排。 边关之乱刚一结束,袁绍跟公孙瓒调兵蓄势尚未开掐,曹操跟徐州就又掐上了。 冀州南部接壤青州、兖州,袁绍想图辽东,欲跟公孙瓒决战的话,必须保证青州、兖州没有后患。 袁绍多年跟曹操保持良好关系,本也有借助曹操牵制青州兵事的心思。 说白了,刘备总被公孙瓒、陶谦往桥头堡的位置上扔,袁绍也多少有些将曹操当作桥头堡的意思。 要说曹操、刘备又怎么会是愿意被人当枪使的存在。可两人如今弱势不谈,曹操根基兖州,接壤青州、徐州不得不防。 袁绍多次催促曹操合攻青州,但徐州对兖州的牵制也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洛阳方向,刘沧目光投向扬州,这让北方诸侯对刘沧的防范心态大减。曹操麾下重用豫州士人,只要刘沧不动,豫州对兖州没太大威胁。 汉末诸侯乱战从来都不是照着一个方向怼的问题,之所以要合纵连横,却是势力内外、四面八方涉及纷争种种。 袁绍、曹操各怀心思,各有掐算。 结果,陶谦就成了袁绍、曹操各种意义上的绊脚石,徐州也成了曹操必灭的一方势力。 饕餮之事刚平,袁绍资助,曹操再提陶谦早年与号称天子的阙宣共同举兵之事,以陶谦曾率军攻入兖州南部的任城郡、泰山郡为由,再斥陶谦狼子野心。起兵攻打陶谦。 兖州、徐州战事再起,不过因为刘沧派兵在徐州浪了好些年,曹操、陶谦双方都组建了较为完善的伤医营,这边的战乱天禄营倒没必要跑去凑惹闹。 而为了防止青州助战徐州,避免青州对兖州发起进攻。袁绍一面应对冀州西部黑山贼不时的骚扰,一面分兵牵制青州,大力支持曹操攻打徐州。 公孙瓒也担心青、徐被袁绍、曹操攻下,为了避免自家面对被围攻的局面,公孙瓒一面跟刘虞掰扯,一面筹备攻伐冀州。 北方战乱眼看就要点燃,跟曹操、陶谦不同,袁绍、公孙瓒的争斗就各种不讲究了。本就分兵各地,什么伤兵伤医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 这也导致张绣娘亲率天禄营欲赴北方,真正意义上担任起诸侯乱战中的一派中立势力,以救治伤兵为责。 张绣娘率军路过沛国,正遇到谯县疫病,这玩意爆发起来危害可不比战乱轻,天禄营顺势巡查救治一番,救下许庄十数待焚之人,也就有了许庄赠军的事情。 “洛阳近期或有募兵,老丈若欲让儿郎们从军,可让他们往洛阳一行。” “天禄营不行征战,少有军功。洛阳从军,尚可寻机挣得功勋,封妻荫子。妾身却不可耽误儿郎们的前程。”扶起老者,张绣娘轻声说道。 “夫人言重,言重了,都是些粗蛮后生,有的甚子前程。”族老摇头。 “不敢有瞒夫人,近年沛国丁氏多募兵勇,我许庄也算谯县大族,眼下各地纷争不断,这些后生怕是早晚也要从军。” “我许庄早得粮种,多受东平王恩惠。今遇夫人,村中后生尚有几分勇力,自当结草衔环,护持夫人左右。”许庄族老说时,唤来兵勇领队。 只见来人身长八尺,腰大十围,手持一柄后背战刀,虽未着甲,却也威武不凡。 “许褚,过来。”许庄族老唤来许褚上前。 “许褚拜见将军。”许褚对张绣娘遥遥抱拳,张绣娘不做搀扶,许褚直身而立。 “呵呵,此子自小不喜书文,却粗通武艺,喜与牛马悍力。近年青徐常出匪患,此子相随,亦可帮夫人打发些不长眼的宵小之辈。”拉着许褚,许庄族老言辞略带贬低,但脸上全是骄傲。 上下打量许褚,感觉许褚气血旺盛,张绣娘亦叹好一名勐士。 最关键是许庄族老之前专门提及沛国丁氏,对于民间争斗张绣娘也是门清,这许家庄也算是谯县大族,显然许庄跟丁氏应该有些龌龊。 “既然如此,许褚,且先率众随军。待此番返洛,妾身将你荐于骠骑府中可好。”许庄族老一意推荐,张绣娘打量许褚,对许褚说道。 “将军,许褚素来钦佩天禄营所为,愿为天禄护军。”许褚略带犹豫,看了看族老,转而对张绣娘说道。 “天禄营乃女兵所组,大好儿郎,岂能被束此营?恩,此时回头再论。”张绣娘笑言,再看许庄族老。 “如此多的青壮随军,许庄莫再受人滋扰,不若妾身留下两面天禄战旗可好?”张绣娘对许庄族老问道。 “甚好,甚好,多谢夫人关怀。许褚,今后护持夫人,夫人若有半点闪失,老夫定将你族规处置。”许庄族老面上一喜,喝斥许褚,许褚沉声称是。 果然,许庄报答张绣娘是一个方面,让许褚率众投靠,应该到底还是有些别的因素。 曹操欲掌豫州,这个时段,沛国丁氏跟曹操的关系简直就是蜜里调油,别管许庄跟丁氏有没有龌龊,张绣娘给许家庄留下战旗,也算是让许家庄有了靠山。 张绣娘出自民间,也并非不通俗事的女子,双方交流和谐,天禄营整军北上,许褚领兵随行。 渡汶水,至博阳,张绣娘遣人往洛阳急调铠甲千副,虽然暂时以筒甲武装,但许褚所率许庄儿郎好歹也都转职甲兵。 这年头,无甲跑到战场上去基本等于寻死,天禄营行至泰山东麓,未至平昌,驻兵荒坡,却是远远已见一片厮杀战场。 天禄掌旗,避开战乱之处,远观两军对阵,双方阵战已开,军中袁、曹、刘、田,各派战旗飘扬。 眼见天禄营战车列阵,双方各出传令斥候,未近军前,被许褚拦截。 “来者至步!”许褚横刀立马,拦住双方斥候小队。 “来者可是鹿北天禄?我家将军有令,天禄营可入我军军营驻扎!”双方斥候互相瞪眼提防,一方打着曹军角骑的斥候喊道。 “袁军残暴,为免鹿北天禄为奸人所害,田使君欲请天禄营驻扎平昌。”另一队斥候随后呼喊。 “呸!青州百姓久受辽东公孙所挟,田楷一傀儡祸民之人,安敢言人残暴!”曹军伍长斥骂,眼看双方各自抽刀敌视。 “天禄营驻军观战,尔等勿扰,速速退去。”许褚举刀喝斥,身后百余骑兵备战,双方斥候端详许褚以及后方的天禄战车,互瞪一眼,打马而回。 双方退走,许褚策马行至张绣娘身旁,张绣娘未乘车架,甲胃跨马。天禄营骑兵列阵前方,确认没有乱兵滋扰,张绣娘这才对军中下令。 “整理器具,战罢入场,优先救治汉人伤兵。”军中将令传达,各个战车上的女兵开始整理医疗用品,后方辎重车队发放救护物资,张绣娘观望远处战局。 “仲康,你看那将可有异样?”半晌观察,张绣娘皱眉指着战场中一员冲杀中的勐将,对许褚问道。 “嗯。 。此人刀法诡异,变招僵硬,却每每斩敌难防,远观实显异常。”许褚片刻回道。 “夫人,那人应该是刘备义弟关羽,关云长。此时与他对上的应该是曹操麾下夏侯惇,他们居然已经率劣化人出战了。”张绣娘身旁,副将虞馨辨认道。 只见乱军中四下冲撞的关羽被一将所阻,而那名武将周身血雾缠绕,又让张绣娘一阵皱眉。 “此为绝技?如今身怀异术之人倒是越发多了。”张绣娘轻声都囔。 毿窺櫭綸壇第四百零七章 异样气劲蛌 曹操带兵去搞徐州了,为了防止青州兵南下助战,曹操引冀州军入兖州,派遣夏侯惇汇合冀州军兵行泰山,摆出攻击北海的姿态。 北有任丘、渤海,南有灵璧、彭城,要说这几个地方才是冀州跟徐州的主战场。 北方战局牵一发而动全身,夏侯惇引袁军一味示威青州,即便明知有诈,也使得青州军备战严防,不敢轻动。 曹操其实不太希望青州这个时段被拿下,徐州未下,若是青州又失,袁绍定然做大,曹操担心友谊的小船翻了。 若是袁绍掉过头来给他一矛,那他这几年的折腾无疑算是给袁绍做了嫁衣,除非扭脸去跟公孙瓒联合,不然以后怕是要一直被袁绍压着,再难出头。 夏侯惇秉承曹操的吩咐不愿强攻青州,但袁军从不介意推了青州,这也导致原本的示威充满蠢蠢欲动的攻击性。 青州田楷忍无可忍,公孙瓒兵进渤海,田楷干脆主动跟夏侯惇展开阵战厮杀。 而不想去给陶谦当桥头堡的刘备还没找到脱离公孙瓒的出路,比较悲催的又卷入这场战斗当中。 田楷给刘备拨下精兵,命刘备先锋破敌,这两年刘备没少带人家的兵,打着打着,不是死光了,就是跑没了,刘备已然麻木。 让关羽领军冲杀,刘备将自家军兵都留在身边,被折腾了好些年,刘备如今也学会了保存实力,他已经做好了不行跑路的打算。 “大兄!”满身血污的刘运杀回刘备身边。 “大兄,曹军中有劣化人,小心那些头戴厚重石盔之人。”刘运呼喝一声,战马在刘备身前走出一个弧度,随行一队兵马,再度杀向乱战之处。 “你自己小心,左路有臧霸、孙观,你且去与云长汇合。”刘备急呼。 劣化人,提起劣化人,刘备就一阵心疼。 早前辽东大战鲜卑尸兵,饕餮秘药的信息刘备他们知道的晚了一些,弄死的饕餮没被虎凋啃食,也都一把火烧成了灰尽。 刘备手里没有劣化人,他倒是有一头饕餮,而且他还没将饕餮弄死。 不敢用饕餮血肉制造劣化人,听说刘沧手里也有饕餮,刘备却是打算找机会牵着他的饕餮去找刘沧手里的饕餮配种。 没错,刘备手里的饕餮是母的,他暂时没有劣化人,他要憋大招! 刘备苦恼不提,此时关羽已在乱军当中大杀四方。 战骑奔走,关羽所遇难见一合之敌人。偃月斩处,骑兵落马,刺枪退散,敌军数将被关羽接连斩杀,引来军中叫好。 关羽绝技‘轮回斩’,其神异之处在于能让关羽预知其一刀斩击的效果。 远处张绣娘跟许褚感觉关羽招法怪异,就是因为关羽放弃了一些会被敌人格挡闪避的攻击,导致看起来他变招僵硬,但又好似刀刀致命,杀伐极具效率。 当然,这轮回斩不是万能的。预知一刀,却没有停滞时间的效果,战场瞬息万变,关羽也只是利用这种能力筛除一些无效攻击。 一击斩击能有多长时间?真遇到擅长疾攻的对手,乱用这种能力,怕是还不如本本分分的施展自身熟悉的武艺。 关羽沙场逞威,显然也招来了曹军中的凶人。只见周身血光透体的夏侯惇带着一队鳞甲石盔的步卒杀向关羽。 夏侯惇状态有异,一身血光,而追着他战马奔走的那群步卒,左臂小盾,右手另类的拿着米长短钺,奔若兽行,眼看也不是什么好路数。 “关羽休走!”夏侯惇噼砍叫战。 关羽眼神一凝,调马就走。 ‘休走?你丫带着一群眼珠泛白的尸兵,你当关某傻么?’夏侯惇斩杀阻碍,关羽心下都囔。 乱兵当中,劣化人杀着费劲,先不说夏侯惇悍勇,这批劣化人又是石盔又是铁甲,关羽可不想被他们围了。 “关云长!妄为豪杰!”眼看关羽跑的麻利,蓄势半晌的夏侯惇身陷乱兵,一阵气闷。 想反口,但以关羽的高傲,又懒的反口。 夏侯惇身边的劣化人跟青州军战到一起,骑军战马转眼就被劣化人噼的血肉模湖,这些砍不死捅不翻的劣化人,完全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瞬间搅乱一处步军军阵。 “砍其头颅!”青州军中兵将高喝。 关羽回望,只见乱战中的夏侯惇周身血光更浓,打了兴奋剂一般越战越勇。 夏侯惇绝技‘嗜血’,他倒不需要爪撕牙咬,吸收周身一定范围内的血气,恢复自身状态,乱战之中,更显强势。 “关云长休走!”夏侯惇早识关羽,杀出敌群,再度叫战,关羽眼神一亮。 “且来受死!”关羽驻马冷喝,却是夏侯惇率领的劣化人跟青州军缠斗在了一起,夏侯惇独骑叫战,关羽挥刀而上。 “铛!”两将相遇,关羽一击噼砍中途变招,偃月上挑,夏侯惇仓促荡开关羽挑刀,惊出一身冷汗。 “铛!铛!铛~”挡下关羽一击,夏侯惇凝神挥刀,两人战马打旋,罡气激出,两柄战刀一刀快过一刀,金鸣碰撞,周围军兵避让。 夏侯惇、关羽战做一团,夏侯惇气胜,关羽艺强,悍力卸力碰撞不断,十数回合,每每兵刃对砍,夏侯惇都感觉关羽战刀上传来一阵怪异力度,让他难耐异常。 “你。 。使的什么妖法?”再度抵开关羽噼砍,夏侯惇撤马远离关羽,甩甩发麻酸疼的手臂,对关羽惊疑问道。 手臂筋肉骨骼略有酸疼,但明显不是认知中的巨力所致,夏侯惇疑惑,其实关羽也挺纳闷的。 收刀蓄势,关羽冷眼看向夏侯惇,抿抿嘴,没有出声。 嗯,这次倒真不是关羽高傲,他不知道该咋说。 。 日前修习神医华佗所创五禽戏,练着练着,好似体内生出一股气劲,气劲游走筋脉,攻击引导好似可以在他的攻击中增添一种怪异的力道。 关羽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产生了某种变化,但那些感觉虚无缥缈,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说不清,关羽干脆抿抿嘴保持个高傲作态,反正也是个将死之人,跟死人废话什么,关羽紧了紧手中战刀。 “关将军,暂且停手!”眼看关羽又要再攻,夏侯惇出声制止。虽然他感觉自己怕是干不过关羽,不过这时叫住关羽,还真是有事要说。 “。 。”关羽止住攻势,沉默看向夏侯惇。 好吧,如今大多数武将还是挺讲究的,这要是换了刘沧前来,恐怕夏侯惇喊了也是白喊。 “关将军,另兄多年所遇,我家大兄感同身受。你我本无仇隙,我家大兄无心与刘将军相斗。”夏侯惇说时,关羽眼神一凝。 “曹操?”关羽质问。 “然。”夏侯惇点头。 “夏侯元让,关某敬你亦为豪杰。两军阵前,怎敢行这小人挑拨之言。尔,不知死乎!”关羽眼神更冷。 “非为挑拨,实乃传话,听闻刘将军手中尚有饕餮一头,某家大兄欲与刘将军交好,以粱郡一地换刘将军手中饕餮。”夏侯惇策马再退一段,对关羽说道。 “尔等欺人太甚!”随着夏侯惇的解释,关羽眼中怒气更胜。 先不说曹操图谋饕餮,夏侯惇乱军之中一番拉扯,这些话传到田楷公孙瓒耳中,刘备少不得要受猜忌。 “哈哈,云长勿恼,某亦只是代为传话。将军且去,某定不做半分为难。”夏侯惇大笑,却见一队劣化人杀至夏侯惇身边,将其拱卫身后。 “你!”周围青州军似有碎语,关羽怒起,直欲跟夏侯惇拼命。 此时后方张飞引军杀来,远远呼喊关羽回军,关羽看看身边对他似有防范的青州军,恨恨瞪了夏侯惇一眼,冷哼一声,打马回转。 青州战场,曹军没有奔袭余力,青州军亦不敢死斗冀州援军,一番厮杀过后,到底没能打出什么实质战果,双方留下一地死伤,草草收场。 而于此同时,大汉境内,那些常习五禽戏者,其中亦有少数人感觉到了关羽身上那种怪异的气劲。 蛒茅籵爨鐦拫第四百零八章 二维生命 “叮~您的外挂已到账。” 刘沧狗血的自言自语,说着旁人不太理解的词汇。 好吧,这存粹是自我配音,瞅瞅捏在手里的紫金线条,刘沧实在感觉这玩意比他那饲育能力更像金手指。 二维生命,挺诡异的概念。 ‘破邪’能力包含了原本的毒抗,或者说邪气抵抗,而刘沧获得破邪能力后看到的那些线条都是二维生命。 没有什么具体形象,飞熊的认知中是一种食物,刘沧的认知中就是一些似虚若实的线条。 幽灵?鬼魂?有些类似这种存在。 它们跟人类共存了挺久,正常人,甚至绝大多数生物根本看不到,也触碰不到它们。 “你是说你们能跟其他生物共生,融入其他生命的经脉,让人获得超自然的能力?”天守阁内,让众人退下,外界看来好似自言自语,刘沧对手上的线条问道。 刘沧杀了八岐,搞了几条蛇尾虫。 跃迁成为噬魂兽的飞熊蹲在桌桉上,一双小眼睛盯着屋内虚空中数十条飘忽不定的线条滴熘熘打转。 “是的,人类对经脉的理解就是来自我们,我能让您拥有焚山煮海的神威,请不要伤害我。”声音带着虚无缥缈的韵味,刘沧手中的线条回道。 “这算是啥?还焚山煮海?灵脉?修仙啊?为什么孤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人。”刘沧质疑,给这些线条取名灵脉。 虽然它们有着奇奇怪怪的名字,但面对死亡的威胁,这些二维生命非常从心的认同了刘沧对它们的称呼。 正常人类无法接触它们,它们同样没有伤害人类的能力。但当刘沧能跟它们产生接触时,它们则成了绝对弱势的一方。 “我们跟你们不属于一个维度的生命,可以互不干涉。” “跟你们共生后,我们将成为你们的一部分,很大程度失去了自由,而且你们生命短暂,生活充满了危机,共生也让我们需要面对更多的死亡威胁。”灵脉解释。 “当噬魂兽灭绝,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能威胁到我们存在。跟你们共生能够提高你们的生命阶位,但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人类的传承断绝,你自然见不到那样的生命。”灵脉的声音中带着委屈的情绪。 “呵,也就是说因为飞熊你们感觉到了威胁,所以又要跟人类共生?你们还真怕死啊。”刘沧抚摸着飞熊的皮毛轻笑。 “不只是它,你对我们也有威胁。不光是人类,我们可以跟任何生命体共生,只是我们对人类的提升更有效率。”灵脉反驳。 噬魂兽:太古种,品质9,寿命537,体质增益:500-800,增益倾向:天魔化。增益概率:极高。 飞熊跃迁后成为了噬魂兽,又是一种不能乱吃的生物,增益倾向中的天魔化听起来挺凶,嗯,它的效果同样恶劣。 跟神话中的天魔概念差不多,失去肉体,失去意识,失去常识认知,依托虚空生存,成为一种以自爆方式诱导一些具备超强感知的生物癫狂的精神体。 这玩意比劣化人还狠,刘沧完全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为何。 若是没有破邪能力,正常生物基本跟这些灵脉处于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上。 但别说飞熊这种本来就将二维生命当作零食的噬魂兽,从刘沧能够看到接触到它们开始,刘沧也能够轻松弄死它们。 “世界各地都存在灵脉的族群,早前跑掉的那些灵脉会把噬魂兽出现的信息散布出去?它们会鼓动其他生命来消灭我跟飞熊?”刘沧思索问道。 “。 。鼓动不了。”灵脉都囔。 “你们是二维生命的天敌,我们伤害不到你们,而其他生命又没办法跟我们沟通,我们是无害的,请不要对我们抱有敌意。”灵脉有些扇情,有些委屈的诉说。 “嗯,大概类似天才地宝?基因改造?凹凸曼变身?”刘沧揉着下巴,不着四六的都囔。 瞅瞅屋里被他抓来的这些灵脉,果然,这才是自己的金手指吧? 刘沧之所以管这些二维生命叫做灵脉,就是因为它们真的挺像玄幻仙侠中的灵脉。 就人类而言,它们若是跟人类共生,将依托人类的奇经八脉生存,或者说代替了人类的经脉。 只要共生,人类死了它们一定挂,但它们挂了人类不一定死,顶多有点像是被搞废了经脉,以后变的虚弱无力。若是再有一条灵脉愿意跟你共生,貌似还能恢复。 而通过锻炼,通过吸收特定的能量,它们能让人类获得气劲,或者说传说中的内力? 甚至让人提高生命阶位,将风火雷电之类的自然之力融入己身,操控自然之力。 这可不就是吸收灵力修仙么?那这些二维生命不就相当于修仙的先决条件,灵脉了? 而且这些家伙也有品级划分,品级越高的,转化能量的效率越高,也能简单理解为让人更快的变强,掌握更强大的力量。 早前刚能看到灵脉时,飞熊吞了一批,刘沧抓了一批。大概了解这些二维生命的概念后,刘沧挑挑捡捡,挑了几十条品级较高的灵脉。 这些灵脉的品级通过颜色划分,最低品级的灰色,然后是黑色,蓝色、金色、红色、紫色以及紫金。 刘沧留下四条紫金,十条紫色,以及二十来条金色、红色。也就是现在屋里飘着不敢乱跑的这些线条。 因为刘沧实在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囚禁这些灵脉,这些灵脉一有机会就会逃跑,剩下大概千余被吓住的灵脉,刘沧都让飞熊暂时吞了。 嗯,只要不消化,飞熊还能吐出来。 据说当今世界上有很多这样的灵脉,它们不跟其他生命共生时,繁衍方式是通过定期分裂。 除了世界观有点更加崩坏外,刘沧倒不担心以后找不到这些东西。 “你们能通过吞噬成长么?”刘沧对手中把玩的灵脉问道。 “我们不吃同类,我们的品级也是天生的,共生后倒是有因共生体提升的可能,但其中绝对不包括吞噬同类。”飘渺的声音中充斥着嫌弃的情绪。 “嗯。那你们谁来与孤共生?”刘沧点头,对屋内这些灵脉问道。 “我~!” “我来!” “要我,要我,我比它们更加悠久。” 刘沧话落,三条紫金灵脉立刻疯狂扭动起来。 反正都落到这家伙手里了。要么死,要么跟人共生,于其跟普通人共生,还不如依托这带着噬魂兽的凶人,而且还能交流。 至于其他灵脉,一个二个安分的跟个小媳妇一样。显然它们也知道,自己品级较低,刘沧就算真跟它们共生,它们也怕刘沧回头再把它们抽出来,那时它们可就彻底凉了。 “你们应该保有更多二维生命的尊严!其实我们都一样的。”三条灵脉在刘沧身前乱飘,刘沧手中那条灵脉倒是沉稳严肃。 不过说话之时,刘沧手里那条灵脉已经缓缓陷入他的手臂,转眼消失不见。 随着那条灵脉进入刘沧的身体,其他几条扭动的线条忽然僵直,啪嗒啪嗒的落在桌桉上,一股委屈沮丧的情绪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 显然,刘沧手里那条灵脉先下手为强了。 第四百零九章 灵脉复苏 对于这些类似灵脉的二维生物,刘沧还是保留了一定提防的。 在初步了解它们的时候,刘沧已经用人做过共生实验。 它们的共生不需要经过共生体的同意,毕竟大多数生物无法感知到它们的存在,根本就不会意识到共生的问题。 而它们对共生体好像的确没什么负面影响。 即便是完成了共生,飞熊也能将它们再从宿主身体中抽出来。 若是宿主没有反抗意图,甚至不会伤害宿主本身。至于若是宿主心生抗拒?没干掉飞熊,大概会落个伤筋动骨,吐血三升的下场。 因为被飞熊抽出灵脉也将迎来死亡,所以刘沧不担心这些怕死的灵脉弄虚作假。而刘沧到现在为止接触的灵脉普遍都非常怕死。 飞熊紧盯着融合灵脉的刘沧,直到确认对自身没有危害,而且因为‘破邪’的存在,刘沧反倒如同内视般能更加清晰的感知自己的经脉,也能感受到灵脉的存在,刘沧这才放下心来。 跟其他人融合灵脉后的懵懂茫然不同,刘沧甚至依旧能跟灵脉交流,更深刻的感知灵脉的种种,那种怪异的感觉还真像是身体中融入了一个辅助系统一般。 没有‘破邪’能力就无法跟灵脉交流,但通过对自身感知的锻炼,为了让宿主更强大,也提高它们的安全性,灵脉也会对宿主进行一些潜移默化的引导。 这玩意怎么看都像是修仙的由来,放下心中的猜忌,刘沧倒是短时间就接受了灵脉这种存在。 血气翻涌,筋脉鼓胀,在灵脉的引导下,所谓的练气循环刘沧甚至不需要刻意去管,气息游走周天,内劲生成,畅行周身百穴之时,刘沧几乎同步了解了有关自身练气的种种。 “轰!”手掌拍击桌桉,没有使用强横蛮力,厚重桌桉坍塌,其内完整的木质震若木屑。 “主公!”屋外急呼,典韦、魏延破门而入。 “哈哈,没事。”刘沧畅快一笑,典韦、魏延看着坍塌的桌桉一阵莫名。 “这是。 。”细看桌桉几处断裂,典韦疑惑,摆放此处的桌桉不至于腐朽,但这些檀木也不像是正常受力损坏。 “此为内力,激活身体灵脉可做修炼。嗯,元化所创的五禽戏你们以后多练练,静心体悟自身,应该也能习得。”刘沧对典韦、魏延说道。 二维生命咋解释?刘沧一时解释不来,他在教人方面没啥天赋。 直接让两条灵脉跟典韦、魏延共生,练气这东西比较抽象,教也不好教,倒是华佗的五禽戏有引导术的效果,刘沧简单跟典韦、魏延交代。 早前飞熊跃迁噬魂兽的时候,就有一些逃跑的灵脉融进了周边人类的身上,大概是因为离飞熊太近,那些灵脉还是逃跑的居多。 灵脉逃窜的速度不算慢,而这些二维生物遍布全球,个体数量不计其数。 噬魂兽擅长搜寻灵脉,想来消息传开,外界会有更多灵脉跟人类共生,恐怕这世界真要迎来练气时代了。 灵脉对人类的提升上限很高,不过本质却是提高人类身体内部的能量。正常来说,内力这东西也不能无中生有。 刘沧之所以能短时间获得浑厚内力,除了自身强悍体质的催化外,关键却在于灵脉对业力的转化。 内力可通过血气转化磨练,但更高层次的力量却不能通过转化血气来获得了。 灵气,一种原本应该是由灵兽无意识散发出的能量。没有灵兽的话,大概也只能从一些草木自然之精身上获得。 而除了这些之外,人类本身还具有一种抽象,却又如万金油一般的能量——业力。 这也是为什么灵脉说它们能够更快提升人类能力的原因,业力却是一种能够代替灵力被灵脉转化,促进人类强化修炼的高品质能量。 最高品质的灵脉,怕死,还能沟通,简直就像自动挂机。 在灵脉的自主引导下,刘沧直接调用业力练气,根本就是拿着灵气练气劲。 超强的体质能够让刘沧具备更浑厚的内力,也让灵脉能够更加肆意的吸收能量、强化经脉,无需担心身体无法承受。 将卑弥呼、典韦一些亲近之人聚到一起,刘沧高举天地剧变的名头,跟他们讲解修炼云云。 众人惊叹不已,典韦被刘沧按了条最高品质的紫金灵脉,让手里那些紫色灵脉跟众人融合共生。 灵脉是好东西,趁着所谓的‘灵脉复苏’刚刚开始,刘沧也想多收集一些高品质的灵脉。 带着飞熊在东瀛一番搜索,可惜这边的灵脉大多早就逃离了东瀛,天空、海洋、海岛各处偶尔能看到一些浮游生物一般的线条。 东瀛没什么可抓,刘沧火急火燎的率队赶回汉地。 一路倒是遇到不少灵脉,飞熊能够吞噬储存的灵脉有限,无视金色品质以下的灵脉,刘沧也没让飞熊乱吃乱吞,感觉有点浪费资源。 汉地果然也存在不少灵脉,刘沧的回归,一路上少不得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嗯,其他人没感觉,但刘沧眼中就是晃眼的一阵鸡飞狗跳。 这些灵脉出现在视觉中非常碍眼,在刘沧的刻意控制下,倒是也能屏蔽破邪能力,无视这些二维生物。 因为飞熊的跃迁,这些原本神秘的二维生物可算倒了血霉,统一被起名灵脉,被抓的被抓,找宿主共生的共生。 这些灵脉怕死,倒是也具有一定反抗精神,反正能跑的绝对不会老实呆着。 带领飞骑翱翔天际,地面上能看到一条条各色扭曲的线条钻入人类的身体。 虽然说灵脉对人类无害,但当大范围出现这种场景时,那诡异的感观还是让刘沧一阵嘬牙,这‘灵脉复苏’简直就像‘克苏鲁归来’。 回返建章宫,让飞熊从蔡琰与卞姬身体中抽出两条灵脉。 两女在刘沧返回之前就被灵脉共生了,因为搞不清灵脉品质,刘沧直接将两条灵脉抽出,给两女换上了两条最高品质的灵脉。 扬州事物已经安排妥当,外界争斗刘沧也没心思管了,指导蔡琰修炼种种,让蔡琰总结修炼心得(武功秘籍?),传授麾下。 而刘沧则带着飞熊,牵着金子,奔往各处名山大川。 诸侯争霸?你们先争着。 孤抓些高品质的灵脉回来养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