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硬汉 作者:南海十三郎 年轻的地质工程师费柴才华横溢却不善钻营,因此长期在野外观测队工作,得不到升迁,直到他的一篇论文在国际上获得大奖才受到了上级重视,被调回南泉市局机关工作。 恰好局长朱亚军是他的老同学,对他十分器重,于是他的事业从此走上了坦途,金钱地位,江山美人似乎都唾手可得了,然而这个书呆子真的能转型成功,成为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吗? 第一章废柴翻身 漂亮少妇尤倩,提着两个大购物袋从出租车上下来,付了车钱,满面春手被沉重的购物袋勒的生疼,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小区里一群练习秧歌的老太太,其中有和尤倩熟识的,见她购物归来,就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倩倩回来了啊。” “买这么多好吃的啊。” “倩倩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了啊。” 尤倩笑着一一招呼着,并且略带几分炫耀地说:“啥喜事啊,还不是我老公要回来了。” “哎呀,久别胜新婚啊,这次又是回来探家啊。” 尤倩头一扬,扬眉吐气地说:“不是探亲,调回来了,以后就在市里地质监测局上班了。”她说着,觉得手实在被勒的不行了,干脆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甩了甩被勒红了的手。其中一个购物袋歪向一边,一只被宰杀拔毛的鸡不甘心地探出了头,灰白的眼睛仰望天空,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实际是冤死于人类的喜庆活动。 老太太们见尤倩暂时不会走,就又聚拢过来几个,问东问西,并对她购买的菜蔬鱼肉点评了一番,其中又有个问道:“倩倩,这次费柴调回来应该是高升了吧。” 尤倩说:“啥高升啊,他一个技术干部……不过是在他们国际级别的年刊上发表了一个论文,得了奖,引起了领导的重视罢了。” 老太太们追问:“得奖?奖金稿费也不少吧。” 尤倩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老公你们都知道,就是个书呆子,熬更守夜写文章也赚不了多少,这次也就……”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估计着把老太太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才说:“十来万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两秒才补充说:“美元。” 于是老太太们又是一阵的赞叹,那充满了羡慕的赞美之词让尤倩觉得很是受用,觉得手也不那么疼了,于是又提起购物袋要走,老太太们还假惺惺地要帮忙,当然被她客气地拒绝,自己提上走了。边走还边想:“要你们帮忙?真要是脚底一滑摔个好歹的我还得负责任!哼!” 她想的很恶毒,那帮老太太也不善,见她一走远,纷纷议论道:“哎呀,老公回来了也好。” 另个说:“是啊,省的每天花枝招展的早出晚归。” “就是就是。” 尤倩的高兴劲儿其实真是从心底儿出来的,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给外人看。正所谓咸鱼也有翻身日,她嫁给费柴七年了,今天总算是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说起费柴这个名字,还颇有些来历。当年费柴出生的时候,南北交流尚不通畅,所以‘废柴’这个南方词汇还不被北方人所知,如果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恐怕费柴的父母打死也不会给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吧,因为无论是废米还是废油,都比废柴强啊。 好在费柴并非是真正的废柴,非但不废,相反倒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不然当年尤倩也不会嫁给他。只可惜他只是为人太老实,不善钻营倒也罢了,又好认死理,所以在地质监测局里只能做技术干部,行政级别也上不去,专业职称因为有能力在那里盯着要好一些,可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像易中天教授所说的‘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显现出来’,费柴半年前的一篇论文忽然在国际上得了大奖,人家发来邀请函请他去参加授奖仪式,这才得到了系统内部的重视。领导们不但把这件事当做是他个人的荣誉,还当成了是系统、部门,乃至领导集体的荣誉,为此专门组织了一个领奖团前去领奖。 只是临上飞机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对劲,因为领奖团虽然编制齐全,却偏偏漏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获奖者费柴。这一点就连带队的大领导也觉得奇怪,记得开始的时候编制领奖团成员,费柴的名字是紧随自己其后的啊,只是后来名单越来越长,费柴才逐渐退到后头去的,可什么时候不见的,却不知道。 于是大领导很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于是领奖团变成了代表团,浩浩荡荡地杀向位于美国的会场,结果在会场门口吃了闭门羹,人家说的明白,只接待获奖者和其助手或者夫人,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人家可没这概念,可这也没难倒代表团,他们找了家华人开办的旅行社,开开心心地在美国玩儿了一个礼拜,然后各自买了些纪念品回来了。 临离开美国前大领导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呐,你们也都看到了。回去后大家要努力工作,为祖国的强大做贡献,只有祖国强大了,我们出来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啊,我们千辛万苦地来领奖,人家看我们是华人,居然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呢。” 大家纷纷附和,声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之后,就登机回国了。 费柴似乎并没有对没能出国领奖有什么意见,尤倩却气了个要死,就差没点着他的脑门儿骂了,事实上也点不着,因为费柴长期在野外工作,尤倩生气的时候,他总是选择逃离家门。其实就这一点也是尤倩的一个痛点,一提起来就生气。因为地质监测局的野外工作是轮班制,五年一轮,可费柴一干就是十年,眼瞅着又奔第三个五年去了。 不过当老天爷也对人间的不公看不过去的时候,老实人就会有出头之日。就在代表团回国后的不到两星期,一组代表团在国外花天酒地的照片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网上疯传起来,代表团一干人一下子出名儿了,上头就派人来查,这一查居然查出大领导有经济问题,这一下子就炸了营,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有人趁机运作,于是就换了一批官帽子。而费柴也因此得了些实惠,级别长上去了不说,也终于结束了野外的工作生涯,被调回南泉市地质监测局机关,更有风传要被直接提拔为副处长呢。 另一方面人家颁奖机构也通过国际快递把奖章和奖状都给他寄过来了,并且要求他提供一个银行账号,24小时内就把奖金也打过来了,一共十七万三千九百八十四美元。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奖,居然还带零带整的。 谁说福无双至?这下费柴算是扬眉吐气了,不但可以与家人团聚,而且这笔奖金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呢,房贷什么的一下也能解决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出了头。 费柴咸鱼翻身,妻子尤倩比他还开心,所以一大早就去赶早市,买了鸡鸭鱼肉,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红酒蜡烛,等晚上丈夫回到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温馨浪漫的景象。说起来,除了结婚前那几天,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有一段时间尤倩甚至以为她和费柴的这个‘七年之痒’算是熬过不去了呢。 为了不破坏这种浪漫气氛,尤倩特地嘱咐自己爸妈晚把儿子费小米接回去住,等自己和丈夫过了这个浪漫之夜,第二天再去接他回来。 “我不去机场接他,他一定很失望吧。”尤倩边上楼边想“就得这样,失望越大,越是惊喜!”她进了家门,把东西归类放进了冰箱,然后换了衣服,匆忙忙的下了一碗面吃。然后就挽起袖子下了厨房,洗、切、涮、炖的整整忙和了一下午,等晚餐预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洗澡换衣化妆,床上床下的也都换了,里里外外的地板也拖得锃亮,把整个家连同自己都弄的香喷喷的。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三十分,于是在心里默算着:“航班正点到达是六点三十分,机场大巴开四十分钟,下了大巴打个的士……那么最多二十分钟后久别的丈夫就回按响家里的门铃了。 “嘻嘻……”一想到这儿,尤倩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音来,心跳居然也加快了不少,对着镜子一看,又对自己的装扮不太满意,于是又去补了个妆,换了两样首饰,再看时间,还差五分钟,于是拿出那对结婚时娘家陪嫁过来的银烛台来,把蜡烛都点上了,然后坐在餐桌的一侧,手托了下巴,静静地等。 “叮咚……”门铃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响了,尤倩差点没欢呼出来,她跳着跑着去开门,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下了。她再次拽拽衣服的下摆,舒缓了一下心情,等着门铃响了两声,才打开了门。 然后她的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住了,因为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不单单是费柴一个,身边还有他们的养女费杨阳。为什么会是她?!自己千算万算的设计了这个浪漫气氛,却偏偏没把她给算进去。 费柴取了托运的行李出机场时,远远的就看见出口那儿有个女孩跳着脚朝他挥手,还不住的咧着嘴甜甜地笑着。又是几个月没见,养女费杨阳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他本想立刻就迎上去,可是前头还排了很多的人,他又是一向守规矩本分的,所以就耐着性子跟着队伍一步步的往前挪,同时对着那女孩慈爱地微笑着。 费杨阳是他六年前收养的凤城大地震的孤儿,当时也不知道年龄,只是凭着目测,大约是**岁的样子,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了。她的父母在六年前的凤城大地震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凭谁都猜得到多半是埋在地下了。而她因为受刺激太深,不但对以前的事情失忆了,而且语言功能也发生了障碍,尽管已经被费柴收养了这么些年,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能表达出她想表达的大部分的意思,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费杨阳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多半是因为凤城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所以她也有点混血,获得了混血优势,她鼻梁高挺,眼眶也较深,瞳孔的颜也偏绿,头发则更是一头的栗色自带卷儿。其实为了这一头栗发还出过笑话。费柴收养了她之后,带她去学校报名,结果那老师语重心长地对费柴说:“当父母的,从小要给孩子正面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给她染头发干嘛啊。”害得费柴解释了半天。 好容易排到了出口,费杨阳立刻就像只小鸟一样地飞进了费柴的的怀里,脑袋顶着他的胸口拧了半天,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只才长了犄角的小羊羔一样。费柴顺势用手胡撸着她的脑袋问:“就你?你妈呢?” 费杨阳笑着甩着头,眨了两下眼睛,随即又挽了他的胳膊。费柴四下一看,确实也没有其他人,就扬手做欲打状说:“今天才周四,你别告诉我你逃课了哈。” 费杨阳低头一吐舌头,拽着他就往外走。费柴边走边佯怒道:“下次再逃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费杨阳把父亲的胳膊肘又拽的紧了些,有些恃宠而骄仰着头,眼睛微闭,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舍得尽管打。” 可费柴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手肘压到了一个‘小馒头’上,就把手肘往外抽,并岔开话题说:“咱们快点回家吧,你妈想必已经等急了。”可费杨阳好像急了,费柴越往外抽手肘,她就拽的越紧越靠里,而且眉头都皱起来了,但费柴最终还是笑着把手肘抽了出来,反手用温热的大手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往前推着她走,边走边笑着说:“杨阳,你现在长大啦。咱们回家!” 第二章团聚 有的人天生就是另一个人的讨债鬼,就如同费杨阳是尤倩的讨债鬼。当年费柴把费杨阳第一次带回家的时候,尤倩正挺着大肚子,肚子里装着费小米。 凭良心说,尤倩算得上是个良善的女子,对费杨阳的遭遇也很同情,甚至暂时抚养她一段日子也没什么问题,可问题就出在费柴提出要收养费杨阳这个提议上。这下尤倩可炸了营。本来嘛,自己的孩子还没落地,却突然多了这么大个女儿,换谁谁也想不通。 尤倩此时正大着肚子,正是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最辉煌,最说了算的时候,再加上费柴这个人平时也是很温良的,所有她就以为只要自己一开口,费柴就会打消收养费杨阳的念头,谁知不知道费柴中了什么邪,简直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收养费杨阳。 尤倩见硬攻不成,就改成智取。因为费柴这个人呐,生平做事最讲求规矩。尤倩就决定从规矩上下手,她有个同学是做律师的,就找她咨询了一下有关收养的法规,结果发现,费柴根本不符合收养费杨阳的法律条件。于是大喜,拿着法条就去找费柴,可费柴连看都不看,只是说:“只要咱们把她当成咱的亲生女儿,疼她爱她就行了,法律那是约束心怀不轨的人了。” 尤倩一听,再也按捺不住,当场就爆发开了:“合着我就是那个心怀不轨的人?”看来道理啥的都讲不通,尤倩只得拿出传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来了,她又有身子,所以几乎所有的舆论都向着他。但凡有人来劝费柴的,第一句就是:“……其实杨阳这孩子确实可怜……但是……”后面的话就全是说费柴的不对了。 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费柴实在找不到两全之策,几乎就要投降,可是这个时候出了一件事,改变了一切——费杨阳出走失踪了。 费柴把费杨阳带回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有多少岁,只是看上去有**岁的样子,或者再大一些。这个年龄的孩子,特别是女孩子,已经懂不少事情了。所以当她看见这个家因为自己整天闹腾的鸡飞狗跳的时候,也暗自内疚,所以就在一个午夜,不告而别,走的时候只有费柴前一天塞给她的五元早餐钱。她在南泉市无亲无故,身上又没多少钱,就准备趴火车回家乡凤城,结果当然是被费柴追回。 当费柴找回费杨阳后,并没有再回家,而是直接带着费杨阳回了野外勘测队。尤倩这下吓着了,因为像费柴这种书呆子,本性是极好的,但若是钻了牛角尖,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就算是背叛全世界,也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和做法的。于是只得委曲求全,巴巴的挺着个大肚子追到野外勘测队来,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以至于一见到费柴,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事后的结果当然算得上是皆大欢喜,尤倩这么一松口,费杨阳就成了她和费柴的养女,尽管没履行法律手续,但正如费柴所说的,法律那东西,实际上是用来约束‘心怀不轨’之人的。 不过话说回来,尤倩毕竟对于这件事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所以她和费杨阳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母女,不如说是个不太熟悉的邻居。虽然在衣食住行上从未亏待过费杨阳,但若说从心里喜欢,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好在费杨阳也很懂事,随着年龄的增长,只要她在家,就几乎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也多亏了如此,每到周末,尤倩才有机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玩。不过平时两人几乎没话说——尤倩是不想和费杨阳说话,而费杨阳又有语言障碍,再加上她只要没事的时候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所以只要尤倩不去刻意的在意她的存在,费杨阳就如同透明的一样。 可是如今这个透明人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丈夫的身边,还亲热地挽着胳膊,尤倩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大半截,一股子失落感顺着脚后跟就往后脑勺上爬。 费杨阳看出了尤倩的不高兴,就往费柴身后躲了躲,费柴的兴致倒是很高,他笑着张开双臂,把尤倩一抱说:“老婆,我回来啦!这次是再也不走喽!” 尤倩肩膀一扭,试图抖掉他的手臂,但这个动作做出来就不由自主的有点半推半就了,只得说:“哎呀,干什么啊,老夫老妻的了,孩子还在呢。”这种语气一说出来,想生气也生不了了。 三人进了屋,费柴看见餐桌上的红酒蜡烛,又笑着搂过尤倩来说:“老婆,你真好啊。” 尤倩骂道:“好个屁,要是好你也不会大半年也不回来一次了。” 费柴说:“都是工作闹的。我这次不是不走了嘛,我保证把这些年欠你们娘儿仨的都给你们补上。” “不稀奇。”尤倩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很美的,当然了如果把娘儿仨改成娘儿俩她会更开心,不过有些事,一但发生还真就不好改变了。 费杨阳很懂事,在费柴和尤倩说话的时候,就悄没声的把费柴的行李都拖进主卧去了,然后看了一下餐桌,就进了厨房。原来尤倩这个女人,不是个擅长厨艺的,又喜好气氛多余味道,所以只会做几个西式冷餐,今天虽然下了大力气,却也是换汤不换药,再加上天气冷,冷餐也就成了真正的冷餐,有的都凝成了冻了,费柴常年跑野外,肠胃不是很好,回到家了总要有口热汤热水的吃才好,费杨阳从小就做家务,倒也练就了几分主妇的本事,而且她又不需要和费柴玩什么浪漫,所以在餐饮这一点上,更是讲究的实惠。 费杨阳把尤倩做的菜,捡那些热了也不至于破坏原有味道风格的,都用蒸锅蒸了,一道道的端上来,费柴又给尤倩斟了红酒说:“老婆,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我就在市局机关上班了,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只管享福就是。” 尤倩听的美滋滋的,举起酒杯和费柴轻轻一碰,正要喝时,费柴忽然放下杯子说:“杨阳怎么不来吃饭呢?”说着对着厨房喊了声:“杨阳,出来吃饭呐。”边说边站起来对着尤倩笑了一下,去了厨房。 进了厨房,却看见费杨阳的却也没亏欠自己,她做了一个拼盘,才盛了饭要吃,见到费柴,只是一笑。费柴拧眉佯怒道:“你干嘛不出来吃饭?” 费杨阳看着他,眨了几下眼睛。费柴就笑道:“我和你妈老夫老妻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浪漫,而且咱们可是家人啊。”说着又一把从后脖领掐了她的脖子,把她弄了出来。尤倩见了也说:“杨阳,你躲在厨房里干什么啊,你爸不知道还以为我平时就这么虐待你呢。” “那不可能!”费柴大刺刺地说“咱家和谐的很,我老婆也不是那狠毒的继母!”他说着,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饮料来,找了个杯子给费杨阳也倒上了一杯,然后这才又举起酒杯说:“今天算是预演,等明儿咱把小米接回来,那就是真正的一家团聚了,咱们干一杯吧?” 这个建议自然没人会反对,于是费柴和尤倩喝红酒,费杨阳喝饮料,一家三口干了一杯,然后开始吃饭。吃饭时费柴讲些在野外时遇到的奇闻异事,这也是费家的传统了,讲道开心处,尤倩就用手背掩着嘴咯咯的笑。费杨阳也笑,却是低着头没有声音。 吃过了饭,一家人一起收拾碗碟送去厨房,但洗碗时杨阳却将两人都推了出来,自己一人承包了所有的清洁工作。于是费柴和尤倩就去沙发上坐着,打开电视机看那些不疼不痒的电视剧。等杨阳收拾好了出来时,却见尤倩已经半靠在费柴身上了,她笑了一下正要回房间,就听费柴说:“杨阳,一起来看会儿电视吧,咱们一家很久没一起坐了。” 杨阳想了一下,在费柴另一头坐了,一家三口看了一集半连续剧。尤倩就对费柴说:“你今天一定累了,杨阳明天一早就要去学校,今天咱们就早点休息吧。” 费柴再看尤倩,一双大眼里都快喷出火来,哪里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于是就笑着站起来伸个懒腰说:“是啊,真有点困了呢。”于是两口子和杨阳道了晚安,各自回房了。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回房睡觉可比在客厅看电视累得多,但有得有失也爽的多,待雨过天晴沉沉睡去,再一睁开眼睛,居然已经快到第二天上午十点了。费柴穿衣服起床还破费了些力气,因为尤倩的手脚跟八爪鱼似的缠着他,每动一下都要哼哼唧唧半天。这也怪不得她,费柴常年在野外工作,正规的假期只有一年一度的一个月探亲假,结婚七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一点,尤倩作为个女人,逮着个机会在老公面前撒撒娇也无可厚非。 费柴起得床来,出了卧室,看见餐厅的桌上摆着早餐,走过去一看桌上还有张白纸,上面是一副漫画,画的是两扇门,其中一扇是卧室的门,从门缝里飞出许多的‘心’来,另一扇是家门,半掩着只露出了一个脚后跟,显然画的杨阳自己的脚,表示她出门去了,中间是餐桌,上面的早餐还冒着热气。 费柴看着漫画,忍不住会心一笑,然后随手把画折了,塞进裤兜里,再用手一试早餐,早就凉了。于是一边洗漱,一边就把早餐热了,然后朝卧室喊道:“倩倩,起床吃饭了。” 卧室里却传出来尤倩懒洋洋的声音:“老公,我懒得动了,你端进来嘛~~” 第三章上司是老同学 费柴以前为了用电脑方便,买了一张床上电脑桌,这下到充作了炕桌,和妻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早饭。 饭后,费柴收拾碗碟,等他回来时却见尤倩还没起床,脑袋又蒙进被子里呼呼大睡,就笑着摇晃她说:“倩倩,起来啦,还要去接儿子呢。” 尤倩撒娇说:“都快11点了,不去了。” 费柴笑道:“再晚也得去啊,快点,我想儿子了。” 尤倩说:“现在去,到了就快12点了,我爸妈不得请咱们吃饭啊,可咱们才吃了早饭,我倒是无所谓啊,可爸妈见你吃的少,肯定不高兴,所以干脆还是下午去吧。” 费柴说:“不会把,咱爸妈能那么小气量?” 尤倩说:“你大大咧咧的,当然好多时候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啊。” 费柴见她是铁定不会起来了,就说:“那好吧,那咱们就下午再去。” 尤倩听了,满意地嘿嘿笑着,攥着费柴的手不肯松开,费柴就说:“干嘛呀倩倩,放开,我行李还没打开呢。”说是这么说,可尤倩还是坏笑着不松开,费柴笑道:“好家伙,我这可比在野外还累啊。” 尤倩说:“一走就是大半年不着家,这是你欠我的。” 于是一个回笼觉就睡到了下午两点。 好容易起了床洗澡换衣,又等着尤倩化妆,整整三点半两口子才得以出门,直到快五点了才到老岳父家。 岳父老尤也是老机关干部,虽然也是一辈子不得志,但看得听的多了,也有不少机关经验,于是接着晚饭的时候和费柴小酌了几杯,把自己的这些经验都跟费柴说了。 费柴唯唯诺诺,不住的点头。但尤倩知道丈夫其实一句都没听进去,如果丈夫真是个擅长机关人家关系的人,还用在野外一干就是十来年吗?不过她也没把话说破,毕竟费柴是个很聪明的人,而且人也过了三十,现在调回局机关工作,时间长了,总会慢慢成熟起来的吧。 饭后又和岳父岳母闲聊了镇,这才带着儿子费小米回家。父子俩小半年没见,亲热的不行,费柴更是路上就承诺了第二天带儿子去游乐园玩。 一家三口回到家,费杨阳也回来了,还做了晚饭,一直等着。费柴就笑着说:“哎呀,忘了和你说了,我们在小米外婆家吃饭了,难为你等一场,你赶紧吃吧,我们都吃过了。” 正说着费小米从费柴怀里挣脱出来,跑去抱着姐姐腿说:“我还要吃,我要吃姐姐做的饭。” 尤倩看了费柴一眼,笑着说:“你儿子啊,跟他姐比跟我还亲呢。” 于是费小米又吃了一碗汤泡饭,小肚子撑的圆鼓鼓的。 饭后一家人又看了一会儿电视,费小米毕竟是个小孩,先困了,却非要和爸爸睡,可是按照日常的生活规律,平时费小米都是跟妈妈睡的,周末和姐姐费杨阳睡。这下爸爸回来了,又是周末,费小米就说:“那爸爸姐姐和我一起睡嘛。”其实是童言无忌,却弄的大家很尴尬,最后还是把他弄到主卧和费柴两口子一起睡去了。 等儿子睡着了,费柴悄悄对尤倩说:“倩倩,咱们是不是该慢慢的培养儿子单独睡觉了?孩子慢慢大了。” 尤倩白了他一眼说:“早就该了,这不是儿子爸爸长期不在家嘛。” 费柴叹了一声说:“倩倩,这些年真的是难为你了。” 尤倩说:“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真是的……”嘴上嗔怪,心里却很受用。 第二天一家四口起了个大早,一起在外面吃了早饭,就乘公交车去游乐园玩儿,可是今天是周六,前往游乐园的那几路公交都挤的不行,全是周末带孩子去玩的,尤倩就抱怨道:“真是的,还是自己有车好。”此时正好公交车驶过一座立交桥,从车窗口看下去,下面那条车道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车,费柴就笑着说:“你看那儿,挤的更厉害呢。” 尤倩说:“车挤车总比人挤人好吧,气都喘不过来了。” 费柴知道她的心思是啥,就说:“不就是想买辆车嘛,行啊,不是还有点钱嘛。” 尤倩听了,顿时喜上眉梢,但还是稳住了说:“其实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现在调回来了,局离咱家挺远的,有个车你上班也方便啊。” 费柴笑道:“我无所谓啊,公交车也挺好的,听说咱们南泉马上又要上马地铁轻轨了,那时更方便了。咱就弄辆适合女孩子开的车,你每天接送小米什么的也方便。” 尤倩说:“什么的你呀我的,咱家有辆车还不就是大家用啊。”她说着又转向费杨阳说:“杨阳,等你十八岁了,也去把开车学会了,以后弟弟接送就靠你了哦。” 费杨阳笑了一下,没说话,但看得出,挺高兴的。 一家人在游乐场开开心心的玩儿了一天,中午吃的‘德兰思’的假洋快餐,就是起个貌似很国外的名字,其实和国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那种。品种也无非就是炸鸡翅,薯条,可乐那么几样,费柴对这种东西很不感兴趣,但是尤倩和两个孩子却喜欢的不行,美美的吃了一顿。 第二天费柴又去家具市场给费小米买单人床和书桌衣柜,尤倩则在家做儿子的思想工作,但许了不少诺,威逼利诱的情况下,费小米才勉强同意试着自己睡。不过答应虽然是答应了,可等费柴回家的时候,小米却不理他了,因为在他的心里是觉得爸爸的归来,剥夺了他和妈妈姐姐一起睡觉的权利。 可不管怎么说,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 周一,费柴起了个大早,因为费杨阳头一天就回学校了,所以起床后也没有现成的早餐了。 尤倩是很注重外貌形象的,也跟着他早早的起来,为他预备西装领带冬大衣,还埋怨他前两天没去理发,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放他出门。 费柴出门上了公交车,转了一道车后又坐了七站才到了南泉市地址监测勘测局,一看时间,整整用了五十分钟的时间,便暗中记下了,以后上班好安排时间。 因为今天费柴本来起的就早,虽然到了上班时间,局里都还没有人来,就在附近走了走,熟悉了一下环境,顺便把早饭吃了,这才又进去局大院。 才一进了院子,身后就来了一辆公务小车,他本能的让路,那车却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直愣愣的追着他撞,几下就把他逼到了一座花台的旁边。费柴虽然是个老实人,可不代表他就没有火气,正要发怒,却见那车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平头男子,对着他直笑,费柴眼睛一亮,立刻认出了,惊喜地喊道:“朱亚军!” 原来这名平头男子是他在地质学院的老同学朱亚军,朱亚军也笑着说:“老远看背影就是你了,还和以前一样的好脾气,怎么逼你都不发火。” 费柴笑道:“怎么不发火?就快把你车玻璃给砸了,我还奇怪呢,怎么这开车的这么讨厌,追着人撞。” 朱亚军也笑着说:“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回头看我一眼,呵呵。” 费柴正要再说话,旁边又走过一人,朝朱亚军打招呼道:“局长早。”说着看那架势还想过来攀谈几句的,可见费柴站在一旁两人说的正热乎,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最终也就没过来了。费柴就说:“原来你是这儿的局长啊,真行,正的还是副的?” 朱亚军说:“你少给我洗头,我也是才调过来,暂时主持工作而已。你还不知道我嘛,当年若不是你帮我,我都毕不了业,不过嘛,和你相比,我的运气比你好了那么一点点……” 朱亚军说的是实话,但是运气一说历来是托词,事实上所有的技术部门都有一种很有意思的情况,那就是凡是一流的人才,到退休也只能搞业务,能熬个高行政级别很不容易,但是在学校老是补考的那些人,因为在业务上竞争不过,只得另想门路,往往却能官居这些业务人才之上,成为行政领导。朱亚军才三十多岁就当上了一个市局的局长,不是只用运气两个字就说得过去的。 朱亚军见费柴一身新衣,就笑着说:“你今天也是来报到哇?上周政治处老刘就跟我说了你要来,我想联系你却又联系不上,不然周末咱俩就应该好好聚聚的。你等等我,我去把车停好,你呀,先到我办公室坐坐,咱们商量商量你的具体工作问题……其实主要还是想和你叙叙旧。” 费柴原以为朱亚军会自己去停车,谁知他直接下了车,四下一张望,对着才进院子门的一个小伙子喊道:“小章,帮我把车停一下!”那小伙子听了,就笑呵呵的跑过来,问了好,就帮他停车去了。 费柴暗想:“今时不同往日,虽然是老同学,但人家现在毕竟是领导了,恐怕再像大学时代一样的嬉笑调侃是不可能的了。”正想着呢,只见朱亚军把他袖子一拽说:“走了,别站在院子里吹冷风了。”于是两人说说笑笑的就进了办公楼,一路上不停的有人朝朱亚军问早安,同时也把眼神朝费柴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 第四章五星级酒店 到了朱亚军办公室,朱亚军没有到办工作后面去坐,而是和费柴一起并排坐在沙发上,就和他一阵的闲聊,从当年的趣事一直谈到老同学的近况。他们读的是地质学校,女生凤毛麟角,因此当年的花花事也是很大的八卦,这一聊就是一个多钟头,期间也有人进来汇报工作啥的,朱亚军都几下就打发走了,因为他聊性正酣。 费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对朱亚军说:“我说亚军,我还是先去政治处报到吧,你这儿事儿也挺多的我看。” 朱亚军说:“别啊,这么多年没见了,报到的事儿还不简单嘛,我叫老刘过来就是。”说着拿出手机就拨了一个号码说:“老刘啊,费工已经来报到了,正在我办公室呢,你过来一下,把手续什么的都带上,几下就办了吧,系统内部调动,整那么复杂干吗?”然后挂了电话笑着对费柴说:“搞定,咱们接着聊……你说那年,张翰生和翠霞到底有没有……”看来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还厉害。 不多久,一个略微谢顶的中年男人笑着敲门走了进来,他应该就是政治处的老刘了。进来先喊了声局长,然后又和费柴热情地握手说:“哎呀,可把你盼来了。”接下来的话虽然好像是对费柴说的,但脸却转向朱亚军那边说:“费工的到来,我们局的技术实力可增长了一大截啊。” 就这样,老刘又叫了两个人来,就在朱亚军的办公室把费柴的报到手续办完了,其间朱亚军一直和费柴聊天,就好像老刘等人是透明的一样,其实老刘官拜政治处主任,却被朱亚军当人事科长使唤,看上去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中午的时候,朱亚军执意要带费柴出去吃饭,费柴推辞不过,只得应下,却见朱亚军又喊了办公室主任,就知道这顿饭是姓‘公’了,然后在家的领导班子成员能去的也都去了。朱亚军趁势在饭桌上隆重介绍了费柴,以及费柴和他的同学关系,大家自然都笑脸相迎,彼此客套不已。费柴心里明白,朱亚军此举就是为了让大家,包括费柴本人知道,他现在是朱亚军的人。虽说费柴本人是非常优秀的技术人才,很讨厌机关里结党这一套,但是昨晚老岳父的话还犹在耳旁,而朱亚军毕竟是老同学,因为倒也忍得下。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喝了些酒,费柴借着酒劲就问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安排问题。朱亚军笑着说:“不急不急,你才回来,家里肯定有好多事要安排,而且你这种人才,咱们局不得充分利用下?所以我看有关费柴同志的具体工作,咱们还是开个班子会议研究一下吧。”虽然语气是建议,但是现场的人没个反对的,费柴自然更不好说话。可就在这时,一个副局长,费柴记得刚才介绍时此人姓魏。魏副局长忽然说:“对了朱局,我看费工恐怕还闲不下来啊。” 朱亚军转向魏副局长慢悠悠地说:“老魏您的意思是……” 魏副局长笑道:“没错,就是那个。” 费柴听的一头雾水,老刘笑道:“朱局,魏局,你们打什么哑谜啊,赶紧说了吧,看把咱们费工给急的。” 朱亚军就笑着对费柴说:“老费啊,是这么回事,最近我们和市里举办了一个地质讲座,来听课的都是各单位的正副职和经发办主任,已经开课三天了,我们几个都轮流上去讲了一通,这下你来了,正好也给这些搞行政的上上课,讲的好了,对咱们局以后工作的开展可是大有好处啊。” 费柴点着头,可他不明白给一干行政官僚讲地质课干什么,而且作为一门科学,那也不是一个个把月的短训班就能学好的。 正想不通的时候,魏副局长就解释说:“费工啊,咱们南泉市历来是个资源贫乏地区,一个地区经济要发展,总是依赖地区资源进口是不行的。毕竟经济发展是大趋势嘛,这新的一届领导班子对我们局的工作是很支持的,我们也正好可以抓住这个发展契机啊。” 这下费柴算是听明白了,说白了是经济搞不起来,就想打地下的主意,八成是想搞个勘矿大跃进啥的。其实费柴对这种地方性的勘探乃至采掘很是反感,说的严重点,这就是断子孙的活路嘛,可是他也深知自己位卑言轻,又初来乍到,这根本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事儿,所以就对桌上一干人等说:“我现在调来咱们局了,只要是分配下来的工作,哪里有挑三拣四的道理啊。” 朱亚军把手往他背上一拍说:“我就说嘛,我的老同学,个个儿都是能干的!那就这么定了,下午我亲自送你去会场。” 这时,办公室主任沈星提醒道:“朱局,下午市里还有个会,指明要局里一把手去,要摆名牌的。” 朱亚军一愣,拍着自己的脑门儿说:“哎呀,我怎么把这个忘了……这可怎么办啊。” 费柴说:“我这么大人了,哪里需要人送,把会场地址告诉我就是了,我自己去。” 朱亚军一脸难色,仿佛他不去送一下就亏待费柴一般,沈星见了马上说:“朱局你放心,我下午送费工过去,并且还得和会务组交待一下,安排食宿什么的正好一并解决了。” “老同学,意思了啊。”朱亚军又对费柴说:“老费啊,本来还想在大家面前好好介绍介绍你的,可是你看……” 费柴说:“别这么说,都是为了工作嘛。” 朱亚军于是对沈星说:“小沈啊,那我的老同学就交给你了,一定得安排好。” 沈星马上说:“没问题,您就放心吧。” 朱亚军又转向魏副局长说:“老魏啊,我看下午你也跟着去一趟,做做介绍,老费刚来,人都不熟。” 魏副局长也是满口答应。 费柴通过这几个小时的观察,发现自己这位老同学虽然年轻,可是显的很强势,不管是和老刘还是和老魏,说话的态度不像个局长,倒像是个小皇帝。不过这是人家的事,费柴历来不关心,他现在被分配了工作,就只对手头的工作感兴趣了,就说:“如果今天下午就让我上课的话,我还得回家一趟,整理些资料什么的。” 朱亚军笑道:“这个到不着急,你先去会上报个到,下午的课程应该是早就排好了的,需要什么,直接跟小沈说,车啊,食宿啊,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客气。” 费柴笑着朝沈星等人点点头,大家也纷纷附和朱亚军的话。 饭后,费柴想先回家整理一下资料,沈星听说了,立刻打电话叫来了小车班的司机小章,直接把车开到了酒楼楼下,朱亚军又对费柴说:“老费啊,这车这几天就是你的专用车,小章就是你的专用司机,你只管动嘴就是了。”说完又吩咐了小章几句,就和一干人找地方休息去了,留下沈星和小张供费柴差遣。 费柴长这么大都没受过如此的厚待,一时还有点不适应,所以对沈星和小张都十分的客气,于是大家就都客气到一起去了,连谁先上车都相互谦让了半天,而在路上沈星就跟查户口似的和他攀谈,看样子是想探知他和朱亚军的关系密切程度,因为朱亚军自打来到了局里,还从未对一个人如此的热情客气过。 专车就是比公交快的多,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家,费柴下了车,转身对沈星和小章说:“你们也上去喝杯茶吧。” 沈星笑着说:“我还正想上去认认门儿呢,小张,咱们去叨扰叨扰。” 三人说说笑笑的上了楼,费柴拿钥匙开了门,只见尤倩正穿了睡袍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呢,老公带了人回来,慌的一下跳了起来,赶紧让座,然后就一头钻进了卧室,等了一会儿才换了衣服出来,招呼沈星等人喝茶,并低声埋怨费柴说:“你呀,带人回来怎么不提前打招呼,你看这家里乱的,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个懒老婆啊。真是的……” 费柴憨笑着说:“这有啥嘛,都是同事。” 尤倩说:“你倒是自来熟。” 费柴笑着让尤倩招呼沈星等人,自己去卧室里那些地质基础的书籍资料。出来时见尤倩和沈星和小张聊的正开心,只听沈星说:“弟妹你们房子还不错啊,三居室呢。” 尤倩说:“别提了,要不是他得了笔稿费,按揭要不知到什么时候呢……”说着见费柴出来就嗔怪着说:“你呀,好容易回来,又要去上课,刚才沈主任说了,包食宿,合着我晚上还得一个人儿啊。” 费柴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沈星忙说:“哎哟,弟妹,怪我没说清楚,其实你也可以陪着去啊,反正一个人是一间房,两个人也是一间房,吃饭就更没问题了,多双筷子嘛。” 尤倩一听,笑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啦,工作第一嘛。” 沈星说:“弟妹,你随便说说,我可是当真的,我看这样,反正也不着急,弟妹你就收拾一下,带点换洗衣服什么的,咱们等会儿就出发。” 尤倩听了十分高兴,正要起身,费柴笑着说:“倩倩我看算了,我每天回来就是了,好歹都在城里,就别给沈主任添麻烦了。” 尤倩有点不高兴,沈星看在眼里,就说:“费工你可别见外,大家都是兄弟伙,再说了,办公室是干嘛的?就是为全局兄弟服务的,说不上麻烦,你说是不是小章?” 小章见指向了她,赶紧点头,并说:“费工你就别客气了,嫂子这么漂亮你就忍心把她一人儿丢在家里啊。” 费柴见推不过,只得答应下来,尤倩欢欢喜喜地去收拾去了。费柴和沈星招呼了一声,跟着尤倩进了卧室,还没开口,尤倩就说:“你给我闭嘴啊,我这辈子还没住过五星级酒店呢,别坏我的好事。” 费柴只得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俩都走了,小米怎么办?” 尤倩说:“看来你还有良心,还惦记着儿子。放心吧,我让我爸妈带几天,本来我就想把儿子也带上的,可是毕竟咱们初来乍到的,人家再客气咱们也不能太过分。咋样,你老婆懂事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费柴确实就没啥可说的了,掉转头想一想,尤倩跟了自己这些年,确实也没享过什么福,她当年是个多么爱打扮的时髦女孩儿啊,可这些年来像样的首饰衣服自己都没给人家添置过几件,现在想跟着自己住几天五星级酒店,也确实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啊。 第五章又遇到了老相识 尤倩得到允许,马上就给爸妈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下午去接小米。然后用了最快的速度——大约半个多小时吧,用来换衣服化妆,一切收拾妥当,才算是能出门了。 上车开了一段路,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费柴忽然发现没往监测局路上开,一不留神又说了一句傻话:“沈主任,咱们不去接魏局了吗?” 好在沈星多年的办公室主任当下来,早就处事不惊,得罪谁的话都不会说,只是说:“魏局最近买了新车,走哪儿都喜欢自己摇上。” 尤倩对丈夫说话却不客气:“人家堂堂一个局长,你还担心没车坐?真是从乡下上来的。” 这要换了别人,肯定会觉得妻子在外人面前不给自己面子,可费柴这人不在乎这个,只是笑笑了事。 到了会场地址——南泉酒店,才一进大厅,魏局就迎了上来热情的打招呼,热乎乎的大手和费柴握了好久,沈星一旁又介绍了尤倩,魏局更是笑的灿烂还说他们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说完就让他们稍后,跟沈星说:“沈主任,咱们过来把事儿办了。”说着就和沈星走了。 费柴和尤倩就坐在大堂沙发上等着,尤倩就问:“老公,不是说房间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怎么还让咱们等?” 费柴说:“这种会议除了顶级几个人外,一般都是住标间。我初来乍到的,肯定给安排的标间,也可能住会务上,这下你来了,他们就给换房去了。” 尤倩没好气地说:“我看这沈主任也是个不会办事的,路上打个电话就好了嘛。” 费柴说:“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如果来接我们的是魏局,那他给沈主任打个电话没事,倒过来就不行了。” 尤倩说:“不方便打给局长打给一般办事员就好了,这里又不只是魏局一个人……” 费柴虽然聪明,但若论这些事,却说不过妻子,只得笑着有着她抱怨了。不过尤倩的抱怨只限于在费柴面前,等魏局和沈星一回来,她立刻就变了脸,什么‘给你们添麻烦了啊,不好意思啊’之类的客气话,简直就是滔滔不绝地从嘴里往外流。 拿了房卡,魏局和沈星又亲自带他们去房间,并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费柴毕竟是技术干部出身,只是问:“咱们这次讲课主要需要些什么内容啊。” 沈星不说话,看着魏局,魏局笑着说:“这个内容嘛,主要是我们南泉市的地质概况和矿产概述,这也是为了咱们市的经济腾飞。要想搞好经济,没有资源可不行啊。” 费柴微微皱眉说:“这些年我都没对咱们南泉地区做调查,已知的都是多年前的勘测资料。” 魏局笑道:“这就挺好啊,这次来学习的都是行政干部,知道个大概就行了。” 费柴一听,心想这个学习也不过是相应经济发展的应景之作而已,当下就看的轻了,于是又问:“那课程安排……” 魏局和沈星相识一望,才笑着说:“今天下午的课程已经安排了,而且费工也需要些时间备课吧……” 魏局的话还没说完,费柴的书呆子脾气又发了,居然说:“要是只是这么讲课,就没必要备课啦,随时可以讲。” 尤倩赶紧碰了一下费柴的脚,但为时已晚,费柴话已出口,再也收不回来了。 好在魏局虽然虽然看出了费柴身上的那股读书人的傲气,却满不在乎地笑笑说:“那是那是,费工大才,朱局平时可没少提起啊,哈哈。” 这时沈星说:“魏局,省里的秦教授正好有事要回省里去,明天下午的课原本想让朱局代一下……您看……” 魏局一拍大腿说:“好啊,正好明天下午市里有个会,点名让各部门正职参加呢,费工,你来的可太是时候了。” 于是讲课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又闲聊了几句,魏局和沈星就起身告辞,并说让费柴下午好好休息,晚饭的时候会打电话通知的。 送走了魏局和沈星,才关上门,尤倩就对费柴说:“老公,不是我说你,你那书呆子脾气该改改了,瞧你刚才那要不完的样子,别以为人家是佩服你的才学,那都是给你那个老同学的面子,以后说话前先走走脑子行不?” 费柴也觉得妻子说的有道理,回想一下自己说话有时候确实有点不分场合不分人,就点头道:“嗯,现在回机关了,是得好好适应适应。” 尤倩说:“就是,这机关和你那荒山秃岭的野外工作队可不一样,我下岗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工作,一家人可全指着你呢。” 费柴抱了妻子说:“嗯,我会努力的老婆,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尤倩见丈夫这么驯服听话,也很高兴,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这才乖嘛,去洗个澡,老婆要好好奖励奖励你。” 下午的四点多的时候,有会务组的人先打了电话上来,费柴腰酸背疼地起了床,洗漱完了又把懒洋洋的尤倩也拖起来,尤倩又是耍赖,又是洗漱化妆,什么都弄好了,刚好五点三十分。费柴就带着她一起出门下到大厅,有会务组的人认出他来,就给了他两个挂牌,他一个,尤倩也有一个。原来这次学习时间比较长,所以大多数时候吃自助餐,凭着挂牌进餐厅。 尤倩脖子上挂着挂牌,那得意样子就像是挂了一枚奖章一样,她拿起挂牌看了一眼,然后才对费柴说:“嫁给了你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沾你的光呢。” 费柴不语,只是笑着一搂她的腰和她一起进了餐厅。 虽说是自助餐,但档次还是很高的,两人选了菜,找了张背静的位子坐了,尤倩又说:“老公,你去帮我再拿点鸭胸脯嘛。” 费柴见她面前两个盘子已经堆成了两座小山,就笑着说:“先吃了这些再说嘛。吃不了浪费。” 尤倩不依说:“不行,我要吃,你去帮我拿嘛。” 费柴没辙,只得去帮老婆拿鸭胸脯,才拿了两小块,就觉得旁边有人碰了他一下,他还以为是自己挡着了别人,就往旁边让了一小步,谁知那人又挤上来又连撞了他两下,还拽他的袖子,这下费柴有点生气了,一扭头,却看见那是一个年纪二十**岁的年轻女子,一脸惊喜地正看着他说:“真的是费老师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费柴一时有些发蒙,想不起自己在那儿还见过这么漂亮的年轻女人,只见那女人又拽着他说:“我是范一燕啊,以前你带过我的。” 这一说名字,费柴才想起来,当年自己做技术员的时候确实带过一个实习生——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实习生,就是家里有点关系,给临时安排个工作先干着,没什么专业技能。而且这个娇小姐也吃不了什么苦,整天以泪洗面,没两个月就被她那有本事的老爸给调走了,所以费柴对她印象不深。而且那时她还只是个青涩的小女孩,哪里有现代这等风韵呢?所以费柴虽然记得这个名字,但是还是不能把眼前这个女人和记忆中的重叠起来。 不过范一燕似乎对费柴记得到很清楚,拉着她就差点没高兴的跳了起来,旁边还有拿自助餐的就打招呼道:“范县长,熟人哇?” 范一燕赶紧给介绍说:“这就是费老师,我常提起的。” 旁边的人说:“范县长本身就是业务型干部,这下老师也在这儿,你们县的勘矿工作是没问题了。” 范一燕忙说:“哪里哪里,还不是得在全市统一的框架下做计划啊。”这一扯就又扯到官场套话上去了,好在大家都是来拿菜吃的,也不至于就站着聊天。所以介绍完毕,范一燕又对费柴说:“快十年没见你了吧,还好吗?坐哪里的?” 费柴:“就……那边……我老婆让我来拿几块鸭胸脯……” 范一燕笑着说:“我帮你。”说着拿起菜夹一下就夹起五六块来放在吴放歌盘子里又说:“走啊,过去给我介绍一下嫂子。” 尽管费柴没觉得自己和范一燕的关系能熟悉到相互介绍家人的地步,但是见人家那么热情,也不好推却,只得应承着和她一起朝座位走回去。 尤倩见老公一个人出去,两人说说笑笑的回来,心里就是一咯噔,就不轻不重地瞪了费柴一眼,费柴放下餐盘,正要做介绍,范一燕却大大方方地坐下说:“这位就是嫂子吧,真漂亮。” 尤倩不接她的话,反问费柴说:“老公,这位是……” 费柴忙说:“这位是范一燕,我以前的一个实习生,现在是县长了。” 范一燕赶紧补充说:“副的,也是才上任的。” 尤倩这才对范一燕说:“原来是范县长啊,真是年轻有为呢,请问在哪个县?” 范一燕说:“云山县。” 尤倩说:“那挺偏远的啊。” 范一燕说:“嗯,可我年轻,资历浅,多磨练磨练没坏处。” 尤倩又问费柴:“老公,你一直在野外队啊,那范县长以前不是……” 费柴说:“就是那时候。” 尤倩说:“哎哟,那么艰苦……范县长我真佩服你了。” 范一燕笑着说:“那时我才二十出头,哪里受过那种苦啊,没少流眼泪,多亏费老师对我很关照。” 尤倩就说:“是啊,我老公心眼儿好,就是见不得别人掉眼泪,尤其是女孩子,嘻嘻。” 这俩女人唇枪舌剑的,弄的费柴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了。 第六章偷早点 其实官场上的学习啊培训啊什么的,最大的收获不是学到了多少知识,而是可以借机认识不少人,从而扩大自己的交际圈子。所以晚饭后也不存在晚自习一说,而且这个县的领导请那个区干部喝酒,又或者是这个主任请那个县长的唱歌的联谊活动时间。范一燕作为年轻漂亮的女副县长,这类的邀请尤其的多,就是和费柴夫妇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过来了好几拨人搭讪。范一燕每次也都把费柴介绍给他们,大家也都说:“费老师也一起去啊。” 费柴每个都赔笑点头,可嘴上并不明确的答应,因为他知道,这帮人也不是真心的邀请。后来吃完了饭,范一燕说:“费老师,等会儿你和嫂子就坐我的车去呗。” 尤倩其实是个贪玩儿的,而且她人长的漂亮,平时出去玩还是很受欢迎的,另外还想摸摸范一燕的底,正要答应下来,却听费柴说:“我就不去喽,晚上还得备备课。” 尤倩听了,有点扫兴,可转念一想,不去自然也有不去的好处,就说:“那你不去,我也就不去了。在房间陪你。”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到显出了她是个贪玩的女人,原本人家聚会就没她什么事,连费柴都是搭便车的,至于她,则是便车的便车,如果中间少了一节,实在是没有再去的道理。 可是范一燕故意板着脸说:“费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去要备课我们理解,可也不能让我们师娘也陪着你啊。” 费柴笑着说:“我又没拿绳子绑着她。” 尤倩则说:“我看他是怕我在一旁烦他,你是不知道啊,我老公看书的时候,你就是在旁边走动走动都不行呢。” 范一燕听了,就佯作生气状说:“费老师,你可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就看着我们师娘贤惠你就折磨欺负人家啊。” 费柴笑道:“哪儿有的事。” 范一燕说:“那我今晚可就把师娘带走喽?你可别吃醋。” 费柴说:“你带走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范一燕举杯说:“那就这么定了,师娘等会儿跟我走!” 尤倩虽然很想去玩,但事到临头了还是有点犹豫,就从眼角看着费柴,见费柴也举起杯来才松了一口气,也举了杯三人碰了一杯,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下了。 饭后范一燕带了尤倩和一帮子官僚去玩,费柴借口要备课又一次谢绝众人的邀请,只是嘱咐尤倩不要喝太多的酒,早点回来,结果被范一燕打断说:“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跟老太太一样啰嗦啊,师娘跟着我难不成还被我拿去卖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费柴实在也就没什么好叮嘱的,只得笑着和大家挥手而别,回房备课。 其实那课实在没啥好备的,尽管费柴这么多年不是在南泉一带工作,可是以前的知识底子打的好,稍微在脑子里一过也就对南泉一带的山川地貌,地质结构和矿产资源如数家珍一般了, 只是他也看了出来,这帮子官僚也不是来学知识的,而且地理水平恐怕最多也就停留在初中阶段,就连范一燕这种从来没在他心里打上眼的‘实习生’都成了专家型干部了,这帮子官僚的水平还能高到哪里去?所以说这次学习培训不过是应景之作而已,更大的作用不过是交流友谊,多找些官场上的朋友罢了。因此要教这些人就得把课往浅里说,理论不能太多,最好直截了当,还得又趣味性。 一句话,你就直接告诉某县的县长,你那个县底下有什么什么矿,藏量是多少,能不能挖,按现在的挖掘工艺能挖多少年就行了。但是这个话费柴不愿意说,那其实可是断子孙后代财路的损招啊。所以费柴决定只从趣味性上下功夫。于是回房后简单的写了一个讲义,也就花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然后躺在床上在脑子里过了一边就觉得差不多了。 备课完了,电话又响了,原来是办公室主任沈星,说是朱局长今晚有事实在抽不出身,委托他问问还有什么需要没有,要不要出来喝一杯。费柴忙到了谢,又用备课做幌子支吾了过去,沈星也没有强求,只说了句‘那不打扰了’就把电话挂了。 其实费柴已经不用备课了,于是就开了电视,随手抓过一本闲书来翻,翻着翻着就困了,干脆就合上了眼睛,直到一个温暖柔软又带着酒气的身子扎进他怀里扭动时才醒了一般儿,迷迷糊糊的又做了些事,就像是吃了一顿酒心巧克力,又美滋滋的睡去了。 身心愉悦,睡眠充足,费柴第二天就起了一个大早。洗漱完毕出来一看,尤倩香肩半露,睡的正香甜,就上前给她盖好被子,又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说:“亲爱的,该起来下去吃饭了。” 尤倩嗯嗯了两声,撒娇说:“不嘛,你下去帮我拿个小花卷儿上来嘛。” 费柴笑道:“那可是自助餐,只能吃,不能拿,我怎么给你拿啊。” “那我就不吃了。”尤倩一埋头,翻个身又睡了。 费柴摇晃着她说:“别睡啊,要不我给你要份客房服务啊,五星级酒店嘛。” 尤倩一回头,问:“行不行啊。” 费柴笑道:“怎么不行?最多咱自己个儿付钱,又不麻烦谁。” 尤倩说:“那还是算了吧,咱自个儿可不能往里搭钱啊。” 费柴在他的脸上一刮说:“那好吧,我帮你偷花卷儿去。” “谢谢老公。”尤倩顿时心满意足地双手捧了费柴的在嘴边啧啧的亲。 不过费柴确实不合适干这种占小便宜的事儿,他到楼下餐厅吃饭,边吃边找着下手偷花卷的机会,有几次机会似乎非常的好,可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动手,眼看着早餐时间快过了,才瞅了个机会蹭到面点桌前,才一伸手,就听旁边压着嗓子脆生生的一句:“费老师偷东西啊。” 这一声惊的费柴一身冷汗,扭头一看,却见范一燕掩嘴笑道:“咋了?师娘不肯起床?” 费柴此时脸已经热的不行了,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嗯嗯,那个……呵呵,是啊。” 范一燕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颇为暧昧地说:“费老师啊,就算你们夫妻两地分居多年,也不能这么折腾师娘啊,女人也是人哦,省着点用啊。” 费柴虽说在野外队,一伙大男人也常开些裤腰带以下的玩笑,可异性这么大咧咧的说这种荤话,还是第一回,于是脸更红了,正不知所措时,只见范一燕纤手轻探,两个小芝麻花卷已经到了手,然后对着他眨眨眼睛说:“到外头给你去喂师娘。”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了。 费柴看着她走远了,才摇摇头,又拿起一个花卷儿来,可等拿起来了才发现自己既然已经吃饱了,尤倩那儿也有范一燕帮忙,自己还拿个花卷儿干什么呢?可是拿出来了又不好再放回去,只得硬撑着吃了下去,才揉着肚子从餐厅出来。 出了餐厅东顾西盼,琢磨着要是找不到范一燕还是出去买点早点回来吧,不然妻子那里交不了账啊,正想着呢,只见范一燕笑眯眯地从外边进来了,把给小塑料袋拍在费柴手里说:“又出去给你买了袋酸奶,免得你把我师娘给噎着了。” 费柴想说句感谢的话,可居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范一燕推了他一把说:“快去吧,别让师娘等急了。” 费柴做贼似地回到房间,见尤倩还没起来了,就笑着说:“花卷儿都给你偷回来了,你怎么还没起来啊。” 尤倩伸了一个懒腰,娇滴滴地说:“五星级酒店啊,那不得睡够啊。” 费柴把早点放在桌子上,跳上床去拽着她说:“快起来吃饭啦,去刷个牙,吃了再睡。” 尤倩身子直往下坠着说:“不嘛,你喂我吃。” 费柴没辙,只得又去拿二来早点过来,把花卷掰碎了喂到她嘴里说:“只能喂你几口,我得上课去了。” 尤倩一边嚼着一边说:“你去吧,我就是要你这个意思……哎……还有酸奶啊,伙食不错嘛。” 费柴笑着说:“哪儿有啊,这是范一燕给买的。” 尤倩一愣:“她?” 费柴说:“是啊,花卷也是他帮我偷的,我几次都没下了手。” 尤倩一听乐了:“就说你拉不下这脸嘛,我还奇怪呢,我老公怎么学会偷东西了?长出息了嘛。” 费柴说:“合着偷东西就是有出息啊。” 尤倩笑着抢过花卷说:“哎呀,行了,我自己吃,你上课去吧,好好表现哦。” 费柴笑着又在老婆的脸上轻吻了一下,才拿了讲义出了门。 一出门,迎面就遇到了沈星,他笑着说:“正说去请您呢。” 费柴也笑着说:“都是同事,我也才来,不用这么客气吧。” 沈星一转身,和费柴并肩走道:“我可不是尊重你,我尊重的是人才,是知识啊,哈哈。” 尽管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可笑,费柴还是跟着一起笑。两人一边走,沈星一边介绍会议的情况,今天有市科委的一个主任过来,先要由他讲几句话,然后再由魏局介绍费柴的情况,最后才是费柴讲课。一听到这个,费柴的书呆子脾气又不由自主地出来了,一句玩笑话脱口而出:“哈哈,这要是两位领导讲话讲上了瘾,我这课可就不用上了。”尽管这类笑话在技术干部中间很寻常,但显然沈星不是技术干部出身,根本没听懂,不但没听出这是个笑话,反而有点误会费柴对领导在前面讲话不满,就挺严肃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咱们这次还是以讲课学习为主的。” 费柴一看他没听出来这是个笑话,知道这位不是和他一路人,心里暗暗就留了心眼儿——看来以后得这类人远点儿了,根本话不投机嘛。 第七章授课出名 尽管费柴觉得沈星不是个靠谱的人,但是人家说的话确实没错,科委的那个领导讲话确实没讲几句,倒是魏局长上台介绍费柴的时候,大大地把他吹嘘了一番,弄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也难为了魏局,这一夜之间就把他的个人经历资料查了一个底儿掉,当然了,他的论文在国际上获奖的事自然也是重点。 费柴的论文在国际上获奖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至少是不知道获奖人就是他,可是因为这篇获奖论文倒了几个官员的事,同为官场中人,倒是知道一些的,因此也间接对费柴这个人产生了点兴趣,不然因为头晚的宿醉,现在要提起点精神来还困难。 魏局长隆重的介绍完了费柴,就请他上了讲台,掌声自然也是热烈的,费柴往讲台下一下,范一燕坐在前排,还不停地朝他挤眼睛,便暗道:“挤眼睛,挤眼睛要判刑的知道不?” 借着掌声未落,他先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才轻轻的把两手放在讲台上,等着掌声全停了,才语音平缓地说道:“各位领导,早上好。很荣幸能在这里和大家交流。”他说着,目光扫过台下,只见台下的几十个人尚能保持基本的礼仪,只是至少有半数的人两眼血丝,目光涣散,估计昨晚睡眠不怎么好,就等着上课上到后半截开始补觉呢。 费柴历来看不起官僚,这其实是一流技术人员的通病,正所谓是一流人才搞技术,三流的笨蛋当干部的说法。不过费柴既然已经决定要开始新的生活,自然要把有些观念改改,所以自打上讲台的那一刻起,他的脸上都带有礼貌地微笑。 费柴讲完了开场白,开始切入正题:“各位领导想必都知道,人类文明之所以会取得今天的成就,是取决于对自然界‘三物’的有效利用。这三物就是咱们常常提起的,动物、植物和矿物。其中动物和植物已经被咱们人类糟蹋的差不多了,好在我们人类的文明已经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对动物和植物的驯服和饲养,也就是说,对于动植物,我们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自然’的生产模式。但是矿物,没有生命,也就提不到驯服和饲养,我们所利用的,只能是大自然所提供的,通过亿万年间地质运动所创造的物质。而在矿物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品种,比如金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回收再利用,但有的品种,比如煤炭和石油则是不可再生的化石能源……” 朱亚军等主持人一宣布会议结束,就匆匆赶回了会场,才一出电梯门就听到会场那边传来的笑声,才走两步就看见沈星笑着往外走,一见他也不收敛笑容地说:“朱局来啦,我下去看看中午的伙食。” 朱亚军也笑着说:“是啊,得安排大家吃好休息好,才能学习好嘛。”说着话锋一转,指着会场那边问:“里面笑什么?” 沈星趁机说:“朱局,你那个老同学,人才啊。整个场面全活了。”他说着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今儿个愣是一个睡觉没有,我要不是还有会务的事儿啊,我都不想走。” 朱亚军颇为自傲地说:“那当然了,我这老同学,一等人的人,就是为人处世啥的不行,不然早发达了。” 沈星笑道:“呵呵,看出来了,不过是个好人。” 朱亚军说:“那以后还得多关照啊。” 沈星说:“朱局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啊,这还用说嘛。” 朱亚军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呵呵,那好,你忙去吧,我也进去听一耳朵。” 朱亚军进了会议室,才坐下没五分钟,课程就结束了,大家都自发地鼓起掌来,朱亚军也跟着在后面鼓掌。一宣布下课,又有好多人上去拿着笔记本和费柴对话,场面就像是粉丝扑向明星似的,只是这些人大多都三四十岁了,还算稳重。 费柴刚才就看见了朱亚军,就分开人群过来和他打招呼,朱亚军亲昵地捅了他一拳说:“行啊,老同学,地质学校不请你去当教授真是可惜了。” 费柴笑道:“干嘛,这就撵我走啊。” 朱亚军自觉有些失言,立刻说:“那怎么舍得?给我俩教授我也舍不得换啊。” 旁边范一燕立刻抢过话头说:“没事儿,要是你不要费老师了,就让费老师到我们那儿去!”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起哄道:“费老师到你们那儿干嘛去啊,当上门女婿?人家可是已经结过婚的喽?” 又一人接口道:“哎呀,这有什么嘛,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有夫之妇,正好嘛。” 范一燕底下蹬了那人一脚,泼辣地说:“满脑子都是小蝌蚪!国家干部有你们这样的嘛。费老师要是来我们那儿啊,我这个副县长就让给他,我呢,就给他当助理。” 大家听到了又起哄,朱亚军说:“好了好了,今天中午是我们局请大家吃饭,能喝酒的,也可以喝点儿,下午不安排课,大家相互做做交流,有什么还不太明白的,也可以私下找费老师请教一下嘛。”他说这话的最后,还特地朝范一燕暧昧地投去了一眼,并且做的很明显,让大家都看见了,于是又是一阵哄笑,随后就簇拥着费柴出了会场。 原本应该直接去餐厅,可费柴却放不下还在楼上客房里的妻子,可偏偏又被众人拉着不能脱身,还是范一燕自告奋勇的去喊“师娘”,又惹的众人调侃了一番。 中午的酒宴自然不消说,费柴成为了焦点,总被人敬酒。原本他身体强健,在野外时也常常喝些酒御寒,自以为酒量还不错,可这下算是见识了,这哪里是喝酒嘛,简直就是打仗,朱亚军狡猾,每次都跑的溜儿快,魏局则是个老油条,端着个酒杯一边哆嗦一边扯酒筋,一杯酒晃出去了半杯,还不见喝。 可惟独费柴没什么酒场经验,在外头又是豪放惯了的,所以就成了围攻对象,先开始是沈星过来帮忙,没几下也顶不住了,对亏了最后妻子尤倩和范一燕过来救驾,才算是没让他现场垮台,自打这之后,费柴就学聪明了,每每要是发现场合不对,就先要两碗干饭吃了,然后借着敬酒的机会溜号,免得酒醉伤身。 可不管怎么说,费柴这算是“一讲成名”了,各县区的副职和经发办主任也算得上是他的学生了,这也让他明白了,为什么很多大领导都热衷于在大学里弄个挂职教授干干,别的不说,人脉就是一大收获。 这一天费柴虽然侥幸脱险,但仍然大醉,一下午就这么迷糊过去了,连晚饭也没有去吃,等完全酒醒都晚上快十点了。尤倩见他酒醒,就笑着埋怨道:“醒了?要不我在给你倒二两?” 费柴忙摆手说:“算了老婆,你就饶了我吧。” 尤倩又说:“都是你,醉的不省人事,燕子本来约我去玩儿的。” 费柴问:“那你怎么不去?” 尤倩翻了翻眼睛说:“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去嘛……去了人家还说我这个做老婆的不懂事……” 费柴看出她是很想出去玩儿的,就安慰了她一番,然后起床洗漱了一下,觉得胃不太舒服,就想下楼去找点吃的,尤倩也陪着他。 出酒店找了家小面馆,费柴要了一碗鸡汤面吃了,觉得舒服了不少,一抬头却看见范一燕和一帮男男女女的说说笑笑的不知道正从哪里回来,于是一低头装看不见,尤倩却热情地‘嗨’了一声,于是捅了马蜂窝,一大帮子人就非要拖他们出去玩。费柴连连告饶,并说:“你们不是才玩儿了回来嘛,我是不行了。” 范一燕说:“不行,刚才那家音响效果不好,我们换家玩儿,你也得去。” 费柴只得继续告饶。 见他还不肯去,旁边又有人劝说“不喝酒。”可费柴哪里敢信啊,这种场合就是这样,说是不喝酒不喝酒,可真要是去了,可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几番劝着都不去,又有人打起了尤倩的主意说:“费老师啊,你不去,师娘想去都不好意思。” 费柴回头一看,果然,尤倩嘴里虽然也附和他直说“不去不去”可那眼神分明就是一副想去的样子,又想到机会难得,也不用自己花钱,就对尤倩说:“我实在是不行了,要不你去玩玩?” 尤倩眼睛一亮,但还是有些犹豫,正在此时,范一燕一把就把他拉了过去,笑着说:“那就只能这样喽,放心吧,我一定把师娘照顾的好好的。” 尤倩看着费柴说:“老公……” 费柴笑着挥,我还得回去睡会儿。” 于是大家分手,范一燕等人带了尤倩去玩,费柴回酒店洗了个澡继续睡觉。 从第二天开始,应‘广大学员’的要求,培训班调整了课程,给费柴增加了不少课时和座谈的机会,他谈吐不凡,儒雅风趣,既有理论,又有实践,越发的得到大家的喜爱,每次他上课都是满座,而且不管头一天晚上大家睡的多晚,喝了多少酒,第二天的课堂上也没一个睡觉的,更不要说聊天开小会的了。下来后找他交流的,聊天的也有不少,范一燕更是天天必到,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是首席大弟子,是大师姐。 不过尤倩每天白天在酒店无所事事觉得无聊,开始还盼着晚上能和范一燕出去玩儿,可她毕竟是个做母亲的,没几天就想儿子了,于是又回去住了一两天,结果又放不下老公,可谓纠结。而培训又是没有周末休息一说的,这也在常理——本身就是短期培训,就那么个把月时间,还弄个周末休息,真正学习的时间不就更短了吗? 第八章工作安排 其实何止是尤倩,就是费柴本人,也十分的想念儿子和女儿,本来离家多年,一年就一个月的探亲假,现在好容易团聚了,又不能朝夕相伴,岂有不想之理?所以周末的时候,费柴就让尤倩把儿子小米和养女杨阳都叫了过来,为了不给单位添麻烦,费柴拿了自己的私房钱又开了一间房,谁知这是事儿让沈星知道了,硬是让大堂把房钱给退了,把账记在了地监局的账上,费柴觉得不好意思,因为连工作人员带学员每一个带家属来的,自己一家子都在这儿消费怎么也抹不过去这个脸。沈星却满不在乎地说:“老费你可别这么见外,都是自己人,而且你来之前课堂效果一塌糊涂,多亏你给弄活泛了,这次活动搞的好,也是地监局的成绩嘛,花点钱算什么。” 可费柴实在是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周末一结束,就退了房,让尤倩把两个孩子都送回去了,为此沈星还埋怨了他几句,说那俩孩子又聪明又懂事,他也很喜欢等等。 尽管受到了如此的厚待,即便是费柴也有些飘飘然,说话也就越发的大气,讲课也就越发的挥洒,这也算是知识分子的通病吧,一旦受到重视优待就有些忘乎所以,不过费柴毕竟是费柴,没两天他就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太张扬了,毕竟以后要在机关工作了,有些事不能做的太过,所以又强制着把自己克制了一下。 随着培训越发的临近结束,开始有人互留联系方式,也有人找费柴要手机号码,这时费柴才想起自己回来了这么久,一直没来得及给手机换号,老是这长途加漫游的可受不了,于是手机号也就没给别人留,只给留了一个电邮,然后就让尤倩去帮他去选个号卡回来。可尤倩还没回来呢,沈星又笑眯眯地来到他房间,递给他一个手机包装盒,说:“瞧我,疏忽了,这么多天居然忘了这个。” 费柴一下没反应过来,沈星又说:“这是咱们局给大家伙儿配发的手机,功能简单,只能打电话发短信,图的就是个联系方便啊。” 费柴这才说:“手机嘛,可不就是打打电话,发发短信嘛。” 沈星也笑着说:“是啊,另外这里头已经预交了两百元的话费,因为你的最终工作还没落实下来,所以每月估计的集团缴费也不好定,你先用着,没话费就通知我,我再让他们给你充。” 费柴忙说:“够了够了,我电话不多,一般都用电邮。”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沈星才告辞。费柴拿着手机苦笑道:“到底是机关啊,福利待遇就是好。” 没过一会儿,尤倩也回来了,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老公,我给你挑了一个特好的靓号!” 费柴笑着说:“咱们不该这么着急的,我们局给我配发了一个手机。” 尤倩眼睛一亮:“在哪儿,给我看看。”说着话,一把就从他手里夺了过去,摆弄了几下,有点失望地说:“就这个啊,不怎么样,不过挺结实耐用的,你们单位真抠门儿。” 费柴笑道:“白给你用的,还想怎么着?而且每个月还有话费呢。” 尤倩道:“这还差不多。”说着往床上一坐说:“那我新买的卡咋办?” 费柴说:“要不给杨阳吧,我看现在她这么大的孩子都有手机了,咱们就将就这个卡,换我的。” 尤倩说:“那咱儿子呢,你不知道现在外头坏人好多,孩子没个通讯工具一点也不方便。” 费柴说:“那就干脆再去买个儿童机给小米,他还小,不能太奢侈了,并且手机有辐射,对孩子发育也不好。” 尤倩笑道:“这还差不多,那我再去一趟。”说着站起来拿了手袋就要走。 费柴问道:“才回来就出去,不歇会儿啊。” 尤倩在他脸上一啄,然后说:“几下办了得了呗,早晚不得办啊。”说完就笑吟吟地出去了。 费柴暗道:“只要是逛街,没见那个女人说过累的。” 尤倩这一去直到晚上才回来,原来她又去买了手机就直接给费小米和费杨阳送去了,这下好了,一家人都有的通讯工具,联系方便多了,距离也似乎一下子拉进了许多。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培训终于圆满结束(官方语),自然少不得领导讲话,迎来送往和杯光交错,大家之间也相互留下联系方式合影留念。其实除了各级领导外,就属费柴被人拉住合影的多,其中女学员又占多数,既有双人的,也有多人的,甚至还有些笑哈哈的搂搂抱抱的,谁让费柴年轻英俊,又颇具才华呢? 其实骨子里头,不管是女孩还是女人,没有不喜欢儒雅阳光的年轻男人的,只是被社会这么一淘,从生活实际出发,大家才去‘喜欢’事业有成的多金男的,但骨子里头,还残留着这点概念。 费柴正好赶上了这个点儿,自然受欢迎。因为大家都这么闹哄哄的,尤倩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更况且有时候人家还拉着她也去照呢。不过在这些照片里头没有范一燕的,听说是因为她任职的云山县出了点事,她提前一天就赶回去了,连结业典礼也没赶得上呢。 中午的欢送宴结束后,大家都纷纷各自走了,费柴也想回家,却被沈星叫住说局里还要开个总结会,就将就在这里开。恰好这天又是周末,费柴又问明了今天只是开会,最多晚饭后就可以回家的,就先叫尤倩回家去照顾孩子,自己留下来开会。而尤倩也算住够了五星级酒店,而且范一燕又不在,没人陪她玩,也就叮嘱了几句诸如不要喝太多酒的话之后就先回去了。 大家稍事休息后就开总结会,除了会务组的人员,地质监测局的领导班子成员也都到了,还有市里的一个分管领导和科委的代表,这帮家伙也真能说,没稿子都讲了两个钟头,听得大家乏味,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中午欢送宴时大家都喝了一些酒,正好借这个机会休息。轮到地监局朱亚军局长讲话的时候,他特别提到了人才引进问题,同时也隆重再次向大家介绍了费柴。 其中不乏溢美之词,把费柴说的脸上只发烧,在他自己看来自己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讲了几堂课,说些基本常识,更不上什么贡献,这些赞扬实在是受之有愧。不顾他既然决心做一个好官僚了,也就硬撑着厚着脸皮,脸上还摆出一副谦虚的样子来,总算是顶下来了。 会后就又到了饭点儿,费柴本想遁走,可早被人盯上,哪里走的脱?于是又喝了一个发昏第十一,好容易熬了过去,跑到酒店外想打车,却被沈星一把拉住说:“你去哪儿啊,朱局说了,等下他送你回家。” 费柴一愣,朱亚军是自己开车来的没错,可是看刚才的样子,朱亚军喝的比自己还迷糊,就那样还能开车?正疑惑的时候,只见小车班司机章鹏扶着朱亚军就过来了,后者一把就薅住费柴笑道:“想跑儿?门儿也没有啊,今儿晚上你跟我混。” 费柴忙说:“亚军,我喝多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咱们改天行不?” 朱亚军喷着酒气说:“不行!”然后对沈星说:“沈主任,那个……那个你呀,给小章划个出差,今儿个我借他开车,我要和我这个老同学出去好好乐呵乐呵。” 费柴继续劝道:“我说还是算了吧,让小章把你先送回去,咱们改日,改日……” 朱亚军扭着眉毛说:“不行不行,沈主任,把他弄我车上去。今儿晚上是我私人请客,不用公车。”他说着,在口袋里摸啊摸的,终于摸出车钥匙来塞给章鹏说:“今儿你开我车。” 沈星上前来抓着费柴的一只胳膊,同时小声说:“去吧老费,前几天局里开碰头会,估计要跟你谈话,说说你工作安排的事儿。” 原本费柴是真的不想去,可一听到工作两个字,立刻就改了主意,虽说朱亚军是自己的老同学,可人家毕竟也是他现在的领导,人家主动过来跟你谈你的前途问题,你再端着捏着,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费柴上了车,朱亚军也坐上了副驾,一回头乐了:“我说怎么这么别扭,坐拧了,说话都不方便。”说着又下了车,也上了后座,坐定后把手往费柴腿上一拍说:“这下就对了,免得路上给你聊天还把脖子拧了。” 这时章鹏也上了车,关好车门回头问:“朱局,去哪儿?” 朱亚军笑道:“还用问?老地方!”然后又对费柴说:“你不是喝醉了嘛?找地方给你醒醒酒。” 费柴陪着笑,其实他心里急,巴不得一上来朱亚军就把他工作的事几句说明白了,可是朱亚军只顾自说自话的东拉西扯地说闲话,开玩笑,一点也不往工作的事情上提,他不提,费柴也觉得不方便问,就只得耐着性子等。 其实不过十多分钟,朱亚军口中的‘老地方’就到了,费柴和他们俩一起下了车,也没抬头看就跟着走进大堂,这才发现,这是一家洗浴中心,不由得暗暗叫苦——活了三十多岁,这地儿还是头一次进来,难不成今晚还要发生点什么? 第九章费柴要当官 尽管费柴早已下定决心做一个官僚,可最起码的一件事他还没有学会,那就是脸上要藏得住事儿。一发现进了洗浴中心,他的脸色就变了,章鹏不便说,只是不加掩饰的偷笑,更别说能瞒过朱亚军了。 朱亚军看出了费柴的尴尬,只悄声说了一句话:“你呀,还是那么老实。” 洗浴中心大堂经理看来是朱亚军的老熟人,挺亲热地上前上前招呼到:“哟,朱老板,怎么那么不赶巧啊,茜茜今天休息,要不我给她打电话?” 朱亚军毫不客气地笑着骂道:“我靠,每次我一来她就休息,啥意思嘛。” 大堂经理陪着笑说:“我马上给打电话……” 朱亚军摆手道:“算了,我一来她就不在,你转告她,说猪哥哥生气了,让她看着办。” 大堂经理笑着又问:“那你们……” 朱亚军指着费柴说:“我和我这位兄弟先做个水疗。你……”他后面的话是对章鹏说的:“你老油条了,自己玩儿去,我要和朋友谈生意。” 章鹏应了一声就往里走,随手还柜台边搂了一个,看来确实是熟门熟路。 朱亚军又对大堂经理说:“我们要个大间做水疗,那个要丰满大方的,先不来人,我们泡一泡说说话。” 大堂经理一声没问题应了下来,就引着两人先去贵宾厅坐,茶水和水果伺候着,正要离开,又被朱亚军叫住说:“知道丰满和肥胖的区别是啥吗?上次可把我坑的苦。” 大堂经理笑道:“肯谁也不能坑朱老板啊。”边说边出去了。 等他关了门,朱亚军又对费柴说:“这帮家伙的嘴巴是靠不住的,等会看满意不满意,不满意就换人……”说着看费柴脸上那脸色儿,不由得笑了出来,又说:“老费啊,你是不是我们特**啊,你们在外头爬冰卧雪的,我们……” 他话还没有说完,费柴就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只是……你别笑我啊,第一次出来玩。” 朱亚军笑道:“看出来了,瞧你那表情。不过跟你说啊,我可不是**分子,今天晚上这叫给你洗尘,都是我私费的。你就放松了玩,你看一转眼咱们就都三十多了,该享受的要学会享受。八小时之外,咱们也是普通人嘛。七情六欲人家有的咱们都得有。” 费柴觉得脸上挺**的,就说:“还是觉得不太适应。” 朱亚军哈哈大笑说:“你呀,讲台上那潇洒的风度都哪儿去了?放心,又不是让你到这儿来谈爱情的,出了这个门儿,你还是好丈夫。说心里话,你老婆那是真漂亮,我看了都嫉妒。这里头的人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一半儿。不过男人嘛,就算是天天吃满汉全席也有腻嘴的时候,偶尔出来弄碗夜凉面吃吃也好嘛。”说完又坏坏地笑,费柴也只得跟着笑。 虽说来这种场合不是他心里所愿意的,但是朱亚军身为一局之长,能带你到这种地方来,说明没把你当外人,更何况还是人家请客呢。 笑完了,朱亚军又说:“其实啊,你看我这个局长当的不错,别人见了我都笑脸相迎,其实鬼知道有哪个是真心的。你就不同了,咱们一个宿舍住了那么多年,你的人品才华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以后咱们就合起来,你呢就搞业务,我呢就把那些溜须拍马的反正你不喜欢的那些事儿都干起来,好好做一番事业,你说好不好?” 一席话说得费柴也热血起来,忙说:“好啊!” 朱亚军正要把话往下细说,门又开了,大堂经理走了进来,原来房间已经准备好。两人随着经理走了出去,到了房间,小间里两个黄桶正冒着热气。 朱亚军刚才在贵宾厅的时候就把防寒服的拉链拉开了,敞着怀,这屋里更热,于是他随手就把防寒服脱了,经理赶紧接过去,又有个女孩接了,套上蒙布拿到外头去挂好了。朱亚军就对经理说:“行了,暂时不让人伺候,你们二十分钟后来吧。” 经理陪着笑,和那个女孩出去了。费柴心想这人整天都这么笑着,下班没个两小时估计是调整不过来了,这钱看来也不容易挣啊。 正想着朱亚军一旁催促道:“愣着干啥,脱衣服啊,未必俩大男人还不好意思啊。” 费柴自知事态,也就随口打了一个哈哈,也开始脱衣服。 两个大男人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光了,朱亚军看着自己隆起的肥白肚子,又看看费柴那古铜色皮肤和倒三角的身材,羡慕地说:“还是你好啊,记得在大学时你就喜欢锻炼,十一二月份了还冲冷水澡。” 费柴笑着说:“是啊,这些年再怎么都没扔下,我的行李里头出了书和换洗衣服,就是跳绳和拉力器了。没办法啊,在外头生活苦,好多人靠吃身体的老本儿,四五十岁就一身的病,我可不想那样。” 朱亚军一点点的把自己浸泡在热水里,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看来还是锻炼好啊,我一朋友,开了一个健身会所,送我一张年卡,我一直懒得去,下次见了他给你也要一张,咱一块儿去。我也该锻炼锻炼了。” 费柴也泡进热水里,觉得同样是洗澡,淋浴确实不如泡一泡舒服,:“好啊,只是这一回来就一直麻烦你,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朱亚军说:“切,咱们还说这些。不过说正经的,对于以后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啊。” 费柴一看进入了正题,心里还是小咯噔了一下,他吞了一口口水说:“这个无所谓,局里分配我干啥我就干啥,只要能有时间搞点我的小科研就行了。” “这可不行啊老费。“朱亚军挺了挺身子说“这世道,不是说你有本事人家就把啥都往你面前送,凡是都得自己争取啊。” 费柴说:“我是怕给你添麻烦,而且……” 朱亚军笑道:“你这个观念也得改,什么叫麻烦?麻烦就意味着利益,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是白得的,所以别怕给我添麻烦,我喜欢麻烦。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别怕别人说三道四的,我是你老同学这是事实,你的本事在那儿摆着也是事实,不服气的可以比试比试,划拉划拉啊。” 费柴又笑了一下,没说话,一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另外就是他觉得对于自己的工作安排朱亚军恐怕早就成竹在胸,自己没必要开口。果然,朱亚军捧起一把水来往脸上一敷,然后说:“前几天我和局里的那帮老古董开了个会,主要就说的是你的事,说实话啊,本来我还没什么底,但是老同学你真给我长脸,几堂课下来,这帮家伙全没话说了,就是一点……太***不像话啊了。” 费柴见朱亚军忽然吐出脏字儿来,就问:“怎么说着说着冒出这么一句来?” 朱亚军一提起这事,显然还有些愤愤然:“你以前待的地方太不把你当人了,你这么个人才,行政级别才是个副科啊。” 费柴一听这个,也抹了一把脸叹道:“上回正科说搞民评投票,我差了几票。” 朱亚军骂道:“民评个屁,我还不知道那个?又没当场唱票,谁知道真假?” 费柴沉默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朱亚军又说:“原本为了响应市里经济建设的大政方针,局里呢也成立了‘经济建设技术支援工作领导小组’,你也知道,这些都是无厘头的事儿,小组下设的办公室原先是物探处,除了交几份报告也没做什么具体工作。前几天让上头批评啦,说要加大力度,允许我们成立一个临设机构。我就想在领导小组下面下设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可以解决正处级待遇,原打算让你去做这个主任,可是你这个副科级可头疼死我啦。” 费柴淡薄地说:“其实……当不当领导无所谓,只要工作舒心。” 朱亚军道:“我了解你,你可能觉得无所谓,可是我觉得不舒心啊,哈哈。” 两人都笑了几声。朱亚军又说:“最后我们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魏副局兼任经技办的主任,你呢,马上让老刘跑手续,把你的正科级待遇落实下来,然后担任副主任。你明白这意思吧。让老魏做主任其实只是为了表现出局领导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真正做主的人还是你啊。” 一听说真的要管理一个部门,费柴既高兴又有点担心,他是技术干部出身,实在是对人员管理没什么把握。朱亚军见他又发愣,就笑道:“干嘛啊,高兴傻啦。” “不是。”费柴掩饰地笑了一下说:“只是我有一步登天的感觉。” 朱亚军哈哈笑道:“这算什么一步登天啊,好兄弟,咱哥俩往一根绳子上使力,好日子还在后头呐。” 费柴说:“其实不瞒你说亚军,对于未来的工作,我还是有些设想的。” 朱亚军说:“那你就再好好想想,从明天起你就休息一星期在家里都调整好了,再下个星期一,你就走马上任。我啊,这段时间就督促着把你的行政职级,办公室的电话等等的都弄好。不过有一点我提醒你一下,咱们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所以呢,你不管搞什么,都得围绕着这个来,至少咱们得顶着这个,不然其他什么都做不好。毕竟咱们是地质监测勘测局,又不是***纯找矿的。” 朱亚军的这句话很对费柴的胃口,他也对动不动就想在底下挖出点什么的急功近利的思想很反感,于是就说:“其实,我有个大的设想……” 他原本想谈谈自己的设想,看能不能得到朱亚军的支持,可是话才出口,朱亚军就一摆手说:“这个以后再说,娱乐时间到。你要是在憋不住,就弄个计划书,咱们找时间好好一起研究研究,很久没和人一起做学问了,心里也痒痒着那呐。” 费柴见朱亚军都已经这么说了,而自己的规划也不是一两句就能说完的,所以也就闭了嘴,眼睁睁看着朱亚军按下了唤人铃。 第十章走马上任 费柴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主卧的门关着,只从门缝里露出一点光亮来。因为有些做贼心虚,费柴干咽了几口口水,才悄悄的推开卧室的门,却见尤倩搂着儿子费小米睡的正香,床头灯也没有关。他一是不忍心打扰,二是心虚,就蹑手蹑脚地打开立柜,想找床被褥去沙发上睡,却听背后嘤咛一声:“干嘛?这么宽的床还不够你睡?” 费柴一激灵,忙回头,见尤倩的大眼睛已经睁开,正微笑地看着他,忙放下手里的被褥,走回到床前俯下身子轻声说:“还没睡着啊。” 尤倩也轻声说:“这几天被老公陪惯了,没你睡不着……你老实交待,去哪里鬼混了?” 费柴被这一问,脑门儿上都快出汗了,忙说:“都是亚军,非拉我出去。” 尤倩嫣然一笑说:“看把你急的,我又不是那种不开窍乱吃醋的女人,以后你在机关上班了,这种迎来送往逢场作戏的事情多着呢,我要是件件都吃醋,就能开的副食店了。” 尤倩这么说,费柴反而更觉得对不起老婆了,正想全盘托出坦白交代,却被尤倩捂嘴说:“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你以为你以前无职无权有无钱的,我为啥要嫁你?还不就是图你个人老实?行了,上床睡吧,轻一点就好。” 带着愧疚,费柴上床睡了。其实这天晚上,费柴虽然很被动,也不是一点坏事没干,只是他毕竟第一次干这事,任凭那女孩又摸又吸,就是挺立不起来,那女孩还说:“怪了,明明身体这么棒……你放松点嘛。”也多亏了这些私密事的时候他和朱亚军是分开的,否则非让朱亚军笑死不可。所以愧疚加上觉得丢脸,费柴的心情可是复杂的很呢。 好在一夜平平安安,再无他事。等他被儿子费小米弄醒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费柴就这样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星期,但也没完全闲着,一方面他想着未来工作的打算,另一方面他包揽了全部的家务,把前前后后的窗户也都擦了一遍,屋内顿时亮堂了许多。尤倩每天算是当上了甩手掌柜的,只知道化妆看电视,倒是费杨阳,若是在家还帮着做了不少的家务。 不过晚上费柴还是陪着老婆出去了几次,主要是尤倩的那些姊姊妹妹的闺蜜想见一下他,虽说费柴不喜欢诸如牌局酒局等场合,可一想起毕竟是这些俗气女人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陪着老婆渡过了不少孤独的时光,去一下也可以顺便表示一下感谢,所以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还是做出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去了。不过尤倩似乎也看出了他心里的动静儿,就特地问他:“你现在回来了,我以后周末还能出去玩儿不?” 费柴笑道:“你是嫁给我做老婆,又不是做犯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每次不要太晚,熬夜对女人不好。” 尤倩得到了了允许,心里挺高兴,但反过来说道:“熬夜对男人也不好啊,你也少熬点,工作哪里是做得完的呢?” 费柴自然是满口答应。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过了一个星期,第二个星期一,费柴再度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妥当,又对着还在懒散赖床的妻子送上一个轻吻,才高高兴兴的出了门,才出小区门口,就看见一辆车驶来停在距他不远处,车门打开,章鹏从车上下来,对着他挥手道:“费主任,这里。” 费柴赶紧走过去,笑着说:“我可不是什么主任啊。” 章鹏也笑着说:“今天上午局里开大会,会一开你就是经支办的副主任啦,虽说魏局还兼着主任,可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个过渡,那个位置迟早都是你的嘛。” 费柴心道:都说机关里的司机同时也是心里最灵通的人,果然不差,但依旧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最终还是要服从组织安排的嘛。” 章鹏替费柴打开车门说:“那是那是。” 费柴上了车,等章鹏也上了车又说:“你是专程来接我的?局里那么多人,我是不是有点特殊化啊……” 章鹏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话不能这么说,今天局里大会,朱局怕你堵车耽误了,恰好我又住在你临近小区,就让我做完把车开回家了,今天上班第一个任务就是把你准时平安地送到局里。” 费柴不由得暗叹朱亚军这人做事滴水不漏,自己还没怎么工作就已经欠了他若干的人情,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干才能还回来了,看来这位“睡在上铺的兄弟”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一到期末就愁眉苦脸的担心挂科的倒霉孩子了。 车开了一段路,遇到了红灯,章鹏暂时停住了车,好像聊天似的说起:“对了费主任,我听说新成立的经支办除了你和魏局,目前就只有一个原来就在那儿的老郑头外,还需要调进三四个人去。我看费主任也是个直性子的人,我也就直说了,我想来经支办工作。” 费柴一愣,小车班是多好的部门啊,明里暗里的好处不好呢,但又不好明着问人家为什么来,就说:“哦,你想调动这事跟朱局说过了没有?” 章鹏点头说:“我提了一下,朱局说,经支办的人事要你把关,让我和你商量一下。” 费柴心想自己初来,倒也不想这么快就得罪人,可对章鹏的能力又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个司机,就两可地说:“既然朱局知道,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章鹏毕竟当了多年的小车班司机,看人脸色那是一绝,立马就看出了费柴心里的那点纠结,就说:“费主任,跟您说,其实我也是地质专业出身。” “哦?”费柴一听这个,顿时对章鹏高看了几分,表情也有了一点变化。 章鹏一见这招凑效,立刻补充说:“只可是,我的学历是中技,所以在这满是大专大本的局里,就只能开车了。不过没什么,您要是觉得我不适合在经支办也没关系啊,呵呵。” 费柴见他以退为进,赶紧接上说:“学历也不能证明什么。只是小车班在机关里的位置大家都是知道的。经支办毕竟是个临设机构,前景未曾可知,你又年轻,就怕耽误了你的前途啊。” “啥年轻啊,也奔三十去了。”章鹏进绿灯亮了,就又发动了车子,边开车边说:“我啊,其实就是有点不甘心,好歹我也是地质专业出身,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成了专职司机了呢?还是想有生之年,哪怕就几年呢,搞搞业务,也算是不枉学了那么一场嘛。而且经支办有费主任牵头,一定能有所作为。” 章鹏的这番话到让费柴有几分感动了,他毕竟是业务干部出身,知道一身本事无处施展是一种什么样憋屈的心情,这么一来他到有几分喜欢章鹏这小子了。 到了局里,照例还是先去朱亚军办公室报到,朱亚军也不说别的,只是说:“先开会,开完会再说。” 在全局大会上,除了日常的那些套话,在介绍费柴的时候,又让费柴面红耳赤了一把,不管别人怎么认为,反正他自己是觉得对自己的溢美之词实在太多了些。 开了会下来,费柴和局领导一班人,加上几个关键部门的中层干部一起又开了个小会,会上一致认为不管经支办今后的工作要怎样开展,也先要把架子搭建起来,办公室是现成的,就用五楼的大会议室,重新布置桌椅,大堂办公,又用玻璃门隔出一小间来,作为费柴的办公室。魏局虽然顶着主任的官职,但因为已经有副局长办公室了,所以不再另设办公地点。此外电脑、打印机等办公设备也在一周之内就会到位,现在还差的就是人员了。 提到人员,大家都说要先听费柴的意见,费柴虽然对机关里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他毕竟是聪明人,知道这要是说不好是要得罪人的,于是就推说自己才来,对局里也还不熟悉,看各位领导同仁有什么推荐没有。不过不知道是大家对经支办的前景看不太清,还是提前有了什么默契,居然都推说经支办是个新部门,大家也不好做什么推荐,还是由费柴自己挑选人员才好。 费柴听大家都这么说,又看了看朱亚军,见朱亚军满眼的鼓励和期待,就说:“别人我也不太了解啊,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觉得小车班的章鹏不错,本人虽说学历低了点,可也是专业出身,而且经支办以后的任务是帮助咱们市各县区的经济发展,以后难免要在各县区奔波,有个技术过硬,又有专业技能的双面人才,对经支办今后工作的开展,应该是又帮助的。”他说完这话,偷眼看了一眼朱亚军,只见他虽然没说话,眼中却露出赞许来,便暗道:果然,章鹏是朱亚军的人。 费柴点了章鹏的名,沈星第一个就拍手笑了起来说:“好你个老费啊,还说不了解情况,一下子就把我手下最好的司机给要走了,真有你的。” 沈星这么一说,就意味着大家都没什么问题了,这事就算过了,不过费柴还是顺着话风开了一句玩笑说:“干嘛老沈,你要是舍不得,我就给你留着,免得你以后记恨着。” 沈星笑道:“看你说的,舍不得也得舍得啊,工作为重,工作为重啊,呵呵。” 说完了章鹏的事,费柴又说:“只是我对局里的人事真的不是很了解,至于其他的人选,我还真说不上来。” 魏局这时插言说:“那还不简单,我就作为经支办的主任说几句,那个老刘啊,你让你们那个人事科长把咱们局现役人员的档案都准备好了,等会让费主任过来查查,这一查心里不久有谱儿嘛。不过我有句话可得跟大家说啊。等费主任挑中了那个人才,各位处长主任可别藏着掖着,是个什么宝贝都得给我拿出来,别跟沈主任似的,要他一个司机就跟挖了他的心似的。”此言一出,大家都哄笑起来,之后朱亚军又扯了几句闲条,就散会了。 第十一章招兵买马 散了会,魏局带着费柴去办公室,虽然是个会议室改的,但也像模像样,桌椅沙发饮水机样样齐备。费柴才一进去开始没看见人,几秒钟后才发现在屋子角落的一张办公桌后面站起一个老头儿来,衣着简朴的彷佛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胳膊上还带着一对蓝袖套,以前可能是深蓝色的,但是因为洗的次数多了,很多地方已经泛白,靠近手肘的地方还打了几块补丁。再看他的脸庞更是离谱,整张脸密密麻麻的都开了五线谱了,走起路来佝偻着腰,说他有六十开外那是一点也不多。 魏局朝那老头招手道:“老郑快点,这是你们费主任。” 老郑低着嗓子,语调平缓地说:“全局大会上见过了。” 魏局笑着转向费柴说:“老郑是咱们局的元老了,比我来的还早呐。” 费柴历来尊重前辈,闻之马上主动伸出手和老郑握了握,只觉得老郑的手既粗糙又冰凉,活脱脱一只民工的手。 看得出,魏局虽然对老郑满脸堆笑,但心里绝对是不屑的。 和老郑打过了招呼,魏局又亲自拉开玻璃门,探手说:“小费啊,看这儿,虽然是隔出来的,可办公还凑合,你先用着,等以后咱们办公室重新调整了,再给你安排。” 费柴说了声怎么当得起,又和魏局就谁先进办公室推让了一番,这才进去了,一看里面条件也是不错,桌上有电脑,甚至还安装了独立的空调,就点头说:“挺好挺好,和我在野外队的帐篷和简易房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啊。” 魏局也笑道:“小费你年轻,又有才华,好好干,以后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啊。”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魏局推说市里还有个会,就和费柴再次握手话别。等他一走,费柴关上了玻璃门,往宽大的老板椅上一座,左右转了两圈,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双手往座椅扶手上一拍,自然自语地说:“咸鱼翻身,好日子终于来啦。”他此时心情愉悦,颇有扬眉吐气之感。 还没美够,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听,原来是朱亚军打来的。朱亚军笑呵呵地问:“咋样,对办公坏境还满意吗?时间匆忙,没来得及布置,空调也是旧的。” 费柴听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空调,只见空调擦的干干净净的,没看出哪点儿旧来,就说:“挺好啊,挺暖和的,也没啥噪音。” 朱亚军又说:“你先凑合用着,缺什么了直接跟沈星说,觉得不方便和他说的,直接跟我说,一句话,我有的,你要你就拿去。” 费柴就开先玩笑说:“那我要干你这局长,你也给?” 朱亚军哈哈大笑道:“你还别说,就凭你的才华,干个主管业务的副局长那是轻轻儿的,不过要说搞行政嘛,你就不如我了。” “那倒是。”费柴觉得朱亚军这话也确实说在理上。 朱亚军又说:“你先把班子搭起了,电脑打印机传真机啥的,局里也订了一批,下周就到货,优先给你们用,在人力方面嘛……你那儿现在只有个老郑……你要是觉得他老了……技术不赶趟咱们慢慢调整,先别急,毕竟是局里的原来,家里生活也困难,咱们不能……” 费柴知道他的意思,就说:“那是那是,而且古话说,家有一老,犹如一宝,老人儿都是经验丰富的,也有他的优势。” 朱亚军说:“那行,你先凑合干着,还是那句话,咱们慢慢调整,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放下电话,费柴站起身来,走到墙边打开书柜,里面空荡荡的,他就想着该把哪些常用的书拿到办公室来,正想着,就听见有人敲玻璃门,还有人喊道:“费主任,在吗?” 费柴一听,正是章鹏的声音,忙说:“进来吧。” 只见章鹏推开门进来,微微一欠身子说:“费主任,我这就算是找你报到啦。” 费柴笑道:“你动作还真快啊。” 郑鹏也笑着说:“那是啊,我盼着做业务都好多年了,有机会那还不得快点儿?” 费柴说:“呵呵,看来你比我性子还急啊。你看外头那些桌子,想坐哪张就坐哪张,嗯……你在看看还缺什么,列个单子……干脆,以后咱们这儿再来人,就由你负责把缺什么办公的东西统计一下,咱们一起去办公室领取。” 章鹏很夸张地立直了身子说:“保证完成任务。” 费柴笑着说:“瞧你,跑我这儿当兵来啦。” 章鹏也跟着嘿嘿的笑,笑过了又说:“还有件事儿。”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两把车钥匙来轻轻放在办公桌上说:“局里给咱们两台车,一辆四驱,说以后跑县区乡镇用,还一辆蓝鸟当公务车,您看……” 费柴把两把钥匙用手往前推回了两三寸,才说:“四驱以后咱们下乡镇用,平时太费油,就不动了。但要保持车况,要做到随时能开的走。你原来就是局里的专职司机,这方面也是行家,这两辆车就有你负责管理吧。” 章鹏听了面露喜色,伸手接过钥匙,又装回到了衣袋里,然后就告辞出去找办公桌了。 虽然有玻璃门隔着,但是并不隔音,不多时又听见章鹏在外面打招呼说:“东子来啦。” 后者只是嗯了一声,随后就有人敲费柴的玻璃门了。 费柴喊了声请进,只见进来了一个身材单薄的小伙子,矮个儿,留着短发,不知道咋地,整个头型觉得有些怪,他还戴着一副看上去比酒瓶子底儿还厚的茶色镜,尖下巴,削肩膀,一进来就说:“费主任,我拿人事档案给你。”嗓音有几分沙哑。 她说这话的时候,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说完了,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来。这时费柴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把电脑开机,忙开了,接过u盘。那小伙子又说:“不包括中层干部,其他人的资料都在里头,你拷贝了还给我吧,我还等着用呢。本来想通过内部网给你传过来,可是你们还没接通呢。” 费柴笑了一下说“稍等啊,我等机子启动了。你坐吧。” 小伙子也不客气,就在沙发上坐下,费柴又问:“喝水吗?” 小伙子摆手说:“不用,我办公室泡的有茶。” 费柴见他说话冷冰冰的,情知是个不好搭话的,于是也就不再说话,静等电脑启动了,把u盘上的信息拷贝了,然后拔出来还给小伙子说:“谢谢啊。”此时他的语气已经冷淡了许多,纯粹是礼貌罢了。 “不客气。”小伙子也同样礼貌地回应了一句,拿着u盘就出去了。 接下来费柴就开始打开文件为自己选手下。不过任何人在选择上都是有倾向性的。费柴首先就查了章鹏。因为章鹏其实是朱亚军派来的人,尽管费柴对机关那一套明争暗斗的不感兴趣,而且也觉得朱亚军也不会害自己,所以他主要是查查章鹏到底是不是如他自己所说的那么能干。一查果然不错,章鹏毕业于一个老牌的地质技校,现在这个技校已经升格为大学了。章鹏很不幸,是这个学校的最后一批中技毕业生,所以说有时候留级也有好处呢。这所学校在地质界颇有名气,早些年的毕业生分配之后半年,准备任命为技术员。章鹏从这里毕业,能力应该不差。 接下来费柴查了老郑头郑如松,这不查还好,一查吓了一跳,这局机关里可真是藏龙卧虎哦。郑如松以前的经历和自己有些相似,都是在野外队一干几十年,只是他在野外干的时间比费柴还长,直到四十多岁才调回到局机关。而且在这之前参与了多项重大的国家级项目,获奖无数。不过自从回到局机关后就仿佛消声灭迹一般,再无一点成就。 “这可都是人力资源的闲置浪费啊。”费柴感叹了一下,再往下找就不知道从何找起了,只能一个个的翻,忽然翻到一个人,觉得眼熟,一想,这不就是刚才来送档案的那个小伙子嘛?好像听章鹏叫他东子来着,于是就留神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就忍不住笑自己眼拙了。因为人家的名字叫吴东梓,这被误听成东子还无所谓,最离谱的是,人家在性别一栏上明明填的是个女。费柴又仔细回想起那人的外貌来,怎么都想不出会是个女的。于是就拉开玻璃门,见章鹏正在擦桌子,就问:“小章啊,那个刚才来送档案的是叫吴东梓吧。” 章鹏一抬头说:“是啊,没错儿,我们平时都叫他东子。” “哦。”费柴又问“那他男的女的?” 章鹏一听差点儿乐了出来:“合着您也没看出来啊,他呢……”章鹏说着,回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才说:“她生理上呢,可能是个女的吧,可我怎么也看不出来。不过你可别当着她的面说她像男人啊,不然……”他说着甩了甩头,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 费柴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说着又关门,回到座位上继续看档案。 吴东梓的履历非常的棒,也是个不世的的地质人才,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么个地质人才却在政治处做行政呢,真是浪费啊。这么一来,费柴就打算把吴东梓这个像男人的女人也拉入麾下了。 接着往下看,一个又一个的看,看的头都晕了,再看时间也快到中午十二点了,于是就做了个快速检索,又选了两个人。一个叫钱小安,是个眼镜小伙子,才25岁,地质学院毕业,参加工作才一年多,正是血气方刚想做一番事业的时候,而且精通计算机是个业余程序员。另外还选了个丑女,叫金焰,从照片上看皮肤黑黑的,塌鼻梁,厚嘴唇,倒三角的脸型。不过这是选手下,又不是选美。这个金焰从履历上看是个非常不错的人才,收归麾下应该是一大助力。 选定了人,费柴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是兵强马壮了,经支办老中青三代人才济济,要经验有经验,要水平有水平,正是大展一番身手的时候啦。 第十二章人员选定 地监局的食堂还是不错的,中午是三荤三素还有两个汤,另有水果沙拉,也是自助餐,不过要自带餐具。费柴之前没想到这一层,也没人提醒,快下班的时候,见郑如松和章鹏都拿了饭盒出来,自己却没准备,就想下楼去对面小超市买一个。才一出来章鹏就说:“费主任,这都快吃饭了上哪儿去啊,我开车送你,咱们有车啊。” 到对面小超市买个饭盒自然不需要开车,可费柴也不想明说,看着章鹏这副马屁精的样子,一说准帮着跑腿儿,他觉得不好,于是就随口说着:“呵呵,我就是楼上楼下边走出去,容不得章鹏再搭第二句话。 费柴买了饭盒,就直接去了食堂,时间也是刚刚好。才打了饭菜找地方坐下,章鹏也来了,老远就打招呼,挨着坐下了,又来了几个本局的同事,章鹏立刻给介绍。费柴是大会上被介绍的,所以别人都认识他,他认别人就有限了,只是觉得面熟而已。 吃过了午饭是午休时间,时间很短,费柴本想用空调把房间吹的热热的,在沙发上小睡一会儿,可是尤倩又打来电话黏糊,甜甜腻腻的一中午的时间过去的倒也快。 下午一上班,费柴就把人事档案准备好了,去政治处要人。 政治处主任刘开德之前和费柴也见过几次,因此也算是熟人了,见他来了,很是热情,又是起身,又是让座倒茶。费柴见他还有些睡眼蓬松,也就单刀直入地说:“刘主任啊,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这儿有几个人的档案,您过过目,合适的话我想让这几个人尽快到位。” 刘主任接过他打印的档案拿在手里边翻阅边说:“费主任可真是雷厉风行啊。” 费柴也笑着说:“时间不等人啊,几位领导都希望,经支办能快点运作起来,可我一介书生,就会画画图纸,算算公式,哪里干的下来嘛。” 刘开德说:“哎,费主任就不要谦虚了,像你这样年轻有业务能力的干部,才是我们局的未来啊……啊~~” 刘开德第一个啊还指算是语气助词,可后一个啊却变成了惊叹。费柴忙问:“刘主任,有什么问题?” 刘开德指着档案上的照片说:“这个,这个吴东梓……” 费柴忙说:“哦,我知道,这个小吴是你政治处的人,能力也很强,我可不是诚心要挖你的角的。” 刘开德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如今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只要是你经支办做出的成绩也就是咱们局的成绩,我哪里有不舍得个把人的?只是这个问题在小吴个人身上。” 费柴问:“难道是小吴不想做业务工作?” 刘开德说:“不是,主要是小吴在我们政治处一直做的非常好,最近正提名她做人事科长呢。要是去了经支办……” 费柴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毕竟这是机关,对于个人来说仕途比业务工作更重要一些,毕竟行政级别和职务上去了,工资福利也就上去了,不管是什么人,也要靠薪水养家糊口嘛。于是就说:“唉……可惜了,多好的一个人才。算了,不强求,我也不能耽误人家的前途。” 刘开德想了一下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这样好不?我呀,去跟小吴谈谈,把这里头的利弊都跟她说清楚喽,她要是愿意来,那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了。” 其实费柴还真有点舍不得就这么放弃一个人才,所以见刘开德都这么说,立刻就说:“那就有劳刘主任了,呵呵。” 刘开德也笑道:“别这么客气嘛,都是为了工作……嗯……这钱小安,嗯,钱小安不错,刚毕业,血气方刚,这个,金焰……” 费柴在旁边一听,心说:我拢共就选了三个人,怎么?这个也有问题?难不成也正在提职的坎儿上?就问:“这个……也不方便调动吗?” 刘开德说:“倒也不是别的,金焰住院了,恐怕最少要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呢。我是怕你急等着用人啊。” 费柴一听,松了一口气说:“半个月不长,没事。只要不是因为我那儿缺人,就影响了局里兄弟们的福祉就好。” 刘开德笑道:“怎么会呢,就凭你费主任还有做不好的工作?呵呵。好吧,反正几个局领导都发了话了,我马上就把这几个人的手续给办了,小安明早就能报到来,那两个的工作也也尽量去做,争取早日到岗。” 费柴见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告辞说:“那我就不打扰了,还有就是小吴那儿啊,不强求,主要是她自己的意愿,小金那儿也不着急,好好养病,咱们搞地质的,每个好身体可不行啊。” 两人握手而别。费柴一边往自己办公室走,一边琢磨着,怎么一提起金焰来,刘开德的表情就乖乖的啊,难道这个丑女是个棘手的家伙?管她呢,不管哪方面棘手,能做事就行啊。 回到经支办,章鹏就问道:“费主任,看你到刘主任那儿去了,咱们办公室其他人选都定下了?给透露透露,咱也好有个精神准备。” 费柴笑道:“又不是去打仗,还准备什么。” 章鹏说:“准备开欢迎会啊,新人新气象,毕竟我也算先来嘛,算老同志。” 费柴:“你算什么老同志,人家老郑还没说话呐。”他说着往老郑的办公桌那边投去一眼,只看见了郑如松从电脑显示屏后面露出的半个脑袋。 “老郑头玩儿接龙呐。”章鹏小声说。 费柴笑了一下,并不以为然。机关里上班玩游戏的比比皆是,自己虽然刚刚走马上任,就算要烧三把火,也犯不着和老郑过不去。就只对章鹏说:“我倒是选了几个人,不过都不一定能来的了。” 章鹏说:“费主任,您就别卖关子了,说说名字嘛,说不能能做个思想工作什么的。” 费柴见他几次三番的问,就说:“就要了三个人,吴东梓一个,钱小安一个,还有就是金焰。” 三个名字一出口,章鹏那嬉皮笑脸的样儿就严肃起来,只抓头。费柴笑道:“怎么了?我刚才跟刘主任说的时候,他也你这表情,我人选的有问题?” 章鹏说:“费主任啊,若论业务能力这几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小安子是哪儿叫哪儿去的,没问题,可吴东梓……” 费柴见他子了半天没下文,就说:“知道知道,刘主任也都跟我说了,就是提名人事科长的事儿嘛,我跟刘主任说了,尊重她本人的意见,争取不耽误她前途。” 章鹏摇头说:“不是那么回事儿,主要是这个人不好相处,不管你多大一张笑脸儿贴过去,她总是一脸紧绷绷的,就像人家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费柴笑着说:“背后说人长短,当心被剪舌头……那金焰没问题吧,不会也不好相处吧。” 章鹏说:“金焰正相反,就是太好相处了,也麻烦。” 费柴笑着站起来,半开玩笑地说:“我看你才麻烦,好相处也不行,不好相处也不行,以后这俩来啊,我就安排坐你对面儿。” 章鹏一听,有点着急地站起来说:“费主任,别啊,那两人……” 费柴可不想听他啰嗦,自顾自笑呵呵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费柴把自己往办公桌后的大班椅里一扔,自言自语道:“人还没来,同事矛盾就先出来了,当官确实没做业务单纯啊。”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费柴听到门外章鹏好像很亲热地在跟什么人说话,开门一看,就见章鹏正把一个纸箱放在自己对面的办公桌上,他旁边是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也抱着一个纸箱。费柴想起看过这人的照片,这个小伙子就是钱小安了。章鹏同时也看到了费柴,忙一拉钱小安说:“费主任,小安来报到了。” 钱小安还有些拘谨,两手贴着裤缝说:“费,费主任。” 费柴笑着走了出来,边走边说:“呵呵,不要这么叫,我是副的。”走过来帮着从纸箱里拿出东西来往桌上摆。这一举动让钱小安有点不知所措,还是章鹏反应快,忙用手护住说:“费主任,这儿我帮小安子就行了。” 费柴也没想真的帮什么忙,尤倩之前还专门提醒过:“你现在是领导了,别跟以前搞技术似的,一伙人嘻嘻哈哈的没老没小的。”都说做好男人就得做到四点:不抽烟,少喝酒,听老婆话,跟党走。费柴虽说不是个妻管严,但是觉得尤倩说的话很有道理,也就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刚才那一伸手,也不过是客气一下。 虽然不用帮忙,费柴却又从旁边拖了把椅子过来坐,笑着问:“我听刘主任说,你要明天才能到岗呢,怎么今天就过来了啊。” 钱小安说:“今天刘主任过来打了招呼,没多一会儿章哥就来了,说反正早晚都要报到,又是本局内部调整,不用那么麻烦,东西一搬就行了。” 章鹏刚才本想接嘴帮钱小安回答的,可没想到看上去还没完全适应这位领导的他,回答这个问题倒是出乎意料的快,顿觉尴尬,就嘿嘿笑了两声说:“早到岗,也好早早的开始工作嘛。” 费柴笑了一下,看来章鹏心里也有个小九九,生怕他当了真,真的把那个好相处的金焰和不好相处的吴东梓中的任何一个弄到他办公室对面来。就站起来说:“好了,那等会儿收拾完了,你们可以提前点时间下班,早点回家休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哦。” 章鹏和钱小安都应了一声,费柴才又回到自己办公室。没过了多久,章鹏又来敲门问:“费主任,小安先回去,你要不要用车,我送你回家。” 费柴说:“你先回吧,我还有点事。” 章鹏又说:“那我把车钥匙留给您?” 费柴说:“不用了,入库吧。” 章鹏这才走了。 费柴又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儿,查了点以前的资料,觉得这几年经支办简直就是个空壳子,又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关了办公室出来,见郑如松还在那个角落里孜孜不倦的“工作”就说:“老郑,差不多了,下班吧。” 老郑嘴里“喔”了一声,身子却一动不动。费柴也不管他,径自自己下班回家了。不管怎么说,这当上领导的第一天,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第十三章人员到位要开会 下班回到了家,朱亚军还专门打了一个电话来问,问第一天感觉如何,费柴就和他开玩笑地扯了几句,顺便把今天自己相中的几个属下的事也汇报了。在电话里朱亚军一阵沉默——这也是费柴预料之中的,他甚至猜中了电话另一端朱亚军的表情,估计和刘开德还有章鹏也差不多。最后朱亚军说:“先这样吧,不行咱还能调整呢。” 尤倩听丈夫在电话里这么说,也就问:“刚才电话里说的你招兵买马的事儿啊。跟我说说,我也给参考参考嘛。” 正好费柴公文包里也有那几个人的资料,当时多复印了一份,就拿出来给老婆大人过目,其实尤倩哪里有闲工夫看的那么细致?也就是随意浏览一下,看看照片而已,结果就让她看见了金焰的,就笑道:“老公,这丫头怎么长的这么寒碜啊,怎么嫁得出去?他老公不得做恶梦啊。” 费柴笑道:“不带你这么背后说人的啊,而且我这是找属下,又不是选美。从她的履历上看,应该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人。” 尤倩又翻过一片资料说:“也是,咱们这可是在找能给老公干活的人啊。” 看完了所有的资料,尤倩心里很踏实,毕竟把老公放在一个有丑女孩的办公室里,比把老公放在花丛里要让人放心的多。不过她嘴上却卖乖地说:“我说老公,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又不是在你们野外队,需要体力,怎么我看除了那个丑丫头,全是清一色的老爷们儿啊。” 费柴诧异道:“不是啊,还有个女的呢?” 尤倩又把资料翻了翻说:“女的?哪儿啊。” 费柴拿过资料来,翻出吴东梓的递给尤倩说:“这不是嘛。” 尤倩又看了一遍吴东梓的资料说:“这哪里是个女的了?” 费柴笑道:“你别看照片啊,看这儿。”他说着,用手指着性别一栏。 尤倩看了看性别栏,又看了看照片,两处来回用目光倒了几趟,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来说:“哎呦,还真是个女的,我还以为这儿填错了呢。” 费柴也跟着笑着说:“其实我开始也楞没认出来。不过也没你笑的那么夸张嘛。” 尤倩说:“这还不如刚才那位呢,那位只是丑,可还看得出是个女的,可这位……哈哈哈哈哈。” 费柴强忍着笑说:“行了行了,关键看能力能力。” 尤倩也掩着嘴,尽力憋住笑说:“对对对,不管人怎么样,能帮得上老公就行了。” 一说到这儿,费柴的脑袋又有点隐隐作痛,他往沙发上一靠说:“能不能来来不一定呐,机关上班,可真够复杂的。” 第二天上班时,费柴把自己的一些书和工具也都带到办公室里了,又没什么其他事情,就一点点的布置办公室。章鹏和钱小安想来帮忙,可费柴推说自己有使用习惯,婉言谢绝。 就这样自己挽着袖子干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办公室又通知是市里有个会议,要求对口部门领导参加,可局里的其他领导都派出去了,朱亚军就指定了他去开会。 反正经支办自己也有车,倒也不费事,直接叫章鹏把车开出来送他去了会场。至于会议到没什么特别之处,可费柴还是认真地做了几个要点记录。不到四点多的时候会议就结束了,章鹏开车过来问是回局里还是直接回家。费柴见时间尚早,就说回局里,可路上堵车,回到局里已经快五点半了。费柴就让章鹏先下班,自己又回到办公室。 他这么做是有想法的。通过看个人档案,他认为郑如松是个很有能力的老头,只是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造成了老头现在整日无所事事,沉迷于无聊的接龙游戏。平时办公室里总有人,今天下午自己去开会,像钱小安这种年轻人肯定是坐不住的,刚刚又支走了章鹏,就可以借这个机会和郑如松好好谈谈心了。 只可惜,主意打的再精妙,若是时机不凑巧,有些事一样的办不成。 费柴回到办公室,开头一看果然没人,就凑到郑如松的角落,才打了个招呼,就听得后面一声门响,一回头,却看见吴东梓双手抱了个纸箱,里面放着自己的一些办公用具,才用了脚把门“推”开。 费柴见了她,心中一喜,又有些不忍。毕竟吴东梓要是来自己麾下,虽然是一大助力,但是也会影响人家的前途。他张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毕竟吴东梓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虽说费柴说不出话,但是笑容却给了一个够。吴东梓却依然板着脸,把箱子往临近门的,章鹏的桌子上一放,冷冰冰毫无感**彩地说:“我坐哪儿?” 费柴有点磕巴,说:“嗯,随便哪里,空着的就可以了。” “嗯。”吴东梓应了一声,又抱起箱子走到挨着费柴办公室的那一张办公桌那里,把箱子往桌上一放,然后找了快抹布,把椅子桌子全擦了一遍,才坐在座椅上,又把纸箱挪到地上,从里面拿出一样样的东西,有的放在桌面上,有的放进抽屉里。 费柴想过来帮忙,可才走到桌前,吴东梓就仰起头,透过那瓶子底儿一般厚的眼镜片看着他说:“咱们人到位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开会分工?” 费柴被他问的一愣,原本他还想等几天再和朱亚军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呢,现在只得说:“嗯……这个嘛,我明天还得跟魏局商量一下,毕竟他还兼着主任呢。” 吴东梓说:“哦,那我到时做会议记录。”自这之后,就再也不和费柴说一句话了。 费柴也觉得无趣,原本想和郑如松谈谈心的计划也被打乱,不过总的来说,对于吴东梓的到来,他还是打心眼儿里头高兴的。 第二天一上班,费柴就去找朱亚军,恰好朱亚军要出去,两人没时间多合计,就站着说了几句话,朱亚军的意思是,现在两个星期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先把办公软硬件和日常会议新闻报道什么的先搞起来就行了,至于计划,等整个经支办全员配齐,装备配齐了再说。但是对于先给下属开会还是很支持的。 费柴得到了朱亚军的话,转头又去找魏局,把人员到位情况向他汇报了,并说了准备上午开个处室内部会议的事。魏局笑着说:“你动作够快的啊,我还寻思着帮你一把呢,现在看来有点多余了,呵呵。” 费柴觉得魏局这句话虽然明着是夸奖他能干,但是话里有话,于是赶紧说:“魏局,经支办的工作还是要你来掌舵的,我初来乍到又没有行政工作的经验,没有您的支持我心里可没底。” 魏局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一手端着茶杯,一手在费柴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走吧,开会去吧。” 两人到了经支办办公室,不愧是新处室新气象,凡是报到了的人都到了,郑如松依旧躲在角落里玩接龙,章鹏和钱小安正泡茶谈天,吴东梓趴在桌上不知道再写什么。 见两人进来,章鹏第一个就站了起来,热情的招呼道:“魏局,费主任,你们来啦。” 钱小安也站了起来,但只是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没说话。 魏局老道地一个个地和大家问好,然后就在靠墙的长沙发上坐下,对费柴说:“费主任啊,我看咱们开始吧。” 费柴笑着说:“好啊。”然后拍拍手对大家说:“大家都准备坐下,拿椅子坐过来,我们开个短会。”然后又对吴东梓说:“小吴,你那儿离得近,就别过来了,也好做个会议记录。” 吴东梓点点头,不说话,只是换了个本子,开始准备记录。 费柴转头见郑如松还坐在角落里,就笑着说:“老郑,你也坐过来吧。” 郑如松点点头,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拖了把椅子,挪步过来,贴边儿坐下了。 费柴见大家都过来了,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去拿椅子,正要去拿,就听身后章鹏说:“费主任,你坐。”这才发现章鹏已经帮他把椅子拿过来了。 费柴到了谢,坐定了,笑着对魏局说:“魏局,您先来两句?” 魏局笑道:“哎,这里的动作以后还是要多靠你,你先来你先来。”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费柴实在拗不过,而且他本来也不擅长官场上这套客气,就顺势说:“那我就先说几句,不足之处请魏局补充,大家批评啊。”接下来就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按着朱亚军的指点,把工作部署也展开了。新的,大型的工作暂时没有,目前就是加强办公设备,另外就是鼓励大家为经支办未来的工作多多献计献策。总之核心就是经支办的未来一片美好,不管是对于个人前途还是未来的福利,都是很美好的。不过费柴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让他单纯搞业务就行,你要让他办其他的还真没接触过。特别是在说起个人前途的时候,他忍不住朝吴东梓看了一眼,毕竟吴东梓来经支办是放弃了,至少是暂时放弃了自己即将到手的科长职位的。不过看到吴东梓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才稍稍安心。 费柴讲完了话,章鹏率先鼓掌,魏局笑着,慢条斯理地说:“费主任讲的非常好啊,讲的我都热血沸腾的,恨不得年轻二十岁,也好甩开膀子和你们一起大干一场。不过嘛,既然我还兼着经支办的主任,就再补充两句儿,算是抛砖引玉,等会儿大家也可以畅所欲言嘛。”他说着,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又长出了一口气,才说了起来。原本说是补充两句儿,结果没个两千句都拿不下来,大家都听得不厌其烦,可还得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好容易等魏局讲完了,可能也觉得渴了,就又端起茶杯喝,等他才放下茶杯,章鹏就赶紧接过来拿去续水,到底是做了很久的领导司机,眼力价就是好。 第十四章麻雀变凤凰 费柴才回到自己办公室,还没坐定,吴东梓就来敲门了,原来是让他看会议记录的。本来费柴是很不喜欢这些东西的,但是今天却有点好奇,因为他看到吴东梓做记录异常的快,就很想看看她是如何记录魏局那段“补充两句儿”的,结果翻到了一看,见魏局后面就一行字:“要加强宣传信息工作。”人家洋洋洒洒的说了那么大一堆,记下来的就这一句,就觉得魏局很杯具,所以忍不住笑了出来。 吴东梓把会议记录交给费柴后,并没有走,而是在一旁等着,见他忽然笑了出来,就问:“费主任,有什么问题吗?” 费柴把会议记录还给她说:“没有没有,就是忽然想起一件很好笑的事。”一边回答,同时回忆了一下刚才魏局说的那一大堆话,有用的似乎也就是这一句,看来这个吴东梓做事还是很能抓住重点的。于是就说:“以后就这么记,还有你出去的时候告诉钱小安,把今天的回忆写个信息报道,送到宣传处去……每个人都得有点事干才好。” 吴东梓点点头正要出去,费柴又喊住她说:“还有啊,小吴,辛苦一下,咱们都是新来,经支办以前的工作咱们都不了解,你找老郑,看以前留下什么资料没,如果有的话,你整理一下,写一份工作纪要,咱们看了,也好知道今后的工作该从何入手啊。” 吴东梓又点点头,这次却不急着走了,而是问:“那费主任还有什么事儿吗?” 费柴想了一下说:“没了,先这样吧。” 吴东梓这才出去了。 费柴等她出去,很享受地坐着椅子来回转了两圈儿,又叹道:“还是当官好啊,什么都不用自己干,使使嘴儿就行了。” 中午去食堂的时候,见吴东梓正和老郑在翻以前的文件柜,他也没吱声,只和章鹏和钱小安招呼着出了门。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钱小安怯生生地敲开费柴办公室的门,把几张稿纸递给费柴,毕恭毕敬地说:“费主任,宣传稿子我写好了,请您审阅下。我也是第一次写信息报道,都不知道怎么下笔呢。” 费柴拿过稿子,边看边说:“听说你是计算机专家?” 钱小安说:“没事业余玩玩的。” 费柴嗯了一声说:“等这周咱们的办公设备都配齐了,这些东西,直接报电子文档给我就好。” 那一个会议报道并不长,费柴虽然是地质学家,但是上大学时也挺喜欢文学创作的,对于新闻信息什么的也略知一二,因此为钱小安改正了几处格式错误,至于内容,就不过是一次工作会,没什么好写的,反正就是那点事儿,所以就做修改。 改完了稿子,签上了字,费柴又对钱小安说:“以后这类文件,你先拿给吴东梓审核过了再给我。” 钱小安哦了一声。 其实费柴有自己的小算盘,这次吴东梓来经支办,在个人前途上是吃了点亏的,而且这个人能力很强,费柴是想早点把她培养成自己的第一助手,一来是为了自己,二来也是为了她能尽快的补回损失,随意借着钱小安等人逐步加强吴东梓在办公室里的威望。 见钱小安仍然没走,费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就问:“你个人有电脑吗?” 钱小安点头说:“我自己有个笔记本儿,今天没带来。” 费柴笑着说:“那就算帮我个人一个忙。”他说着,打来抽屉,拿出一个u盘递给他说:“这里面有段程序源代码,你帮我看看,看还有什么错误没有,这是私人请求,所以也不着急,别弄丢了就好。” 钱小安赶紧接了过去,可还不走。费柴就想起自己当年第一次遇到大领导时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就笑着说:“没事了,你去忙吧。” 钱小安这才走了。不过反过来费柴一想也不对劲,钱小安参加工作也一两年了,怎么还这么抹不开呢?按说就算没混成油条,也该差不多才对啊。左想右想自己都不由得笑了出来:好容易有机会自己招兵买马了,却给自己弄来了一群怪物,就没一两个正常的。 接下来的一两个星期费柴最主要只做三件事,一是开各种会,有要求经支办主管出席的,也有代局领导参加的;第二件就是老有人请吃饭,可基本都是些搭不上什么边界的人,但是朱亚军和尤倩都强烈要求他参加,说可以拓展人脉。费柴对这些场合很怵,原本他每次都带着章鹏过去,希望章鹏能帮他挡挡酒,可是章鹏又要开车,而其他人里,吴东梓肯定不会干这些事儿,老郑虽然爱喝两杯,可是他那副爱死不活的样子实在是带不出来,所以做费柴肉盾的任务就交给了可怜的钱小安。 钱小安年轻,可酒量不行,每次都被灌的大醉,其实也没帮着费柴挡下多少来,带着他只能算是聊胜于无吧。 最后一件事相对容易,就是和办公室主任协调不断增强经支办的办公设备,为了这个,费柴可没少往沈星那里跑。因为有朱亚军照着,费柴又不是那挑三拣四的人,像桌椅板凳这些也不要求全新,所以就在局里的库房找到了不少还能用的家具,另外很快又为经支办每个人都购买一台台式电脑,公用的还有一部传真和激光打印机,其余的小东西就不说了,也都一一置办齐备。每当费柴看着办公室里的办公设备一样样的增加时,总是有一种马上就能宏图大展的感觉。可是这些还不够,离费柴心中那个远景规划还相差甚远呢。 有一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来了一个约饭局的,而且还没有办法推,因为这个饭局是朱亚军和沈星约的,而且还是为了经支办特别经费的事情约请财政局,接到这个消息后,费柴简直肝胆欲碎——今天晚上肯定是往死里弄我啊。但也无可奈何,这也是为了自己将来的事业啊。只得捶着头,从办公室里出来。 章鹏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精啊,一见费柴这表情,就笑着说:“主任,今儿晚上又有活动啊。” 费柴苦着脸,点点头,把目光移向了钱小安,同时也看见了钱小安恐惧的眼神,后者忙摆着手说:“不行了不行了,费主任我不行了,前天喝的头还疼呢。” 章鹏劝道:“小安,这可是领导对你的信任啊。” 钱小安哭丧着脸,虽然嘴上没说,但费柴却看得出他心里一定在想:“如果这就是信任的话,那还是别信任我得了。” 不过费柴这人毕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官僚,见钱小安确实面露难色,又觉得真要是这颗聪明脑袋被酒精给烧坏了,也是个损失,于是就苦笑了一下说:“实在不行就算啦,了不得我今天来个单刀赴会,反正朱局和沈主任也在呢。” 这时章鹏一怕大腿说:“没问题的费主任,最多我今天不开车了,让沈主任另派车去。” 吴东梓本来话是极少的一个人,这次却很意外地说了声:“不就是喝酒嘛,不去不行啊。” 费柴转向吴东梓说:“这次还真是不去就不行,是和财政局的商量给咱们追加专用经费的事儿,朱局承诺了,要是真的要下来了,虽然也是打入局里的大盘子,但是专供我们经支办使用。我还指望着这笔钱给咱们增加些设备仪器呢。咱们现在的装备只够做文员的,离地质工作的需要还远着呢。” 吴东梓见他这么说了,眼睛居然亮了一下,张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可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听见门口脆生生的一声喊:“各位父老兄弟姐妹们,偶回来啦!这里是经支办吧,说是把我调这儿了?” 随着声音,门口跳进一位美女来,好家伙,在场的人,包括郑如松和吴东梓都看傻了,这也太漂亮了,从相貌到身材,从衣着打扮到发行,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完美!简直是完美中的完美!” 这个美女看到大家都看得他痴了,很是得意,故意撅起嘴说:“讨厌啦,人家才走了半年就不认得人家啦。”说着伸着手指一个个的点人头:“章鹏,钱小安,老郑!哈哈哈哈。”说着就像只蝴蝶一样的飞到吴东梓桌前,亲热地时候:“东梓哥哥,想不想我啊,来让媳妇亲一口,嘻嘻。”说着居然抱着吴东梓,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虽说都是女人,可冷不丁被人亲一口,谁也会觉得不太舒服,吴东梓就推开她,皱着眉头说:“你,你谁啊。” 美女又撅起了嘴,佯装生气道:“真是的,连你都不认识我了。”说着一回头看见了费柴,就笑着说:“你就是我们的新领导吧,久闻大名喽。”她说着,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说:“我是金焰。” 这下大家晕过去的心都有了。金焰,谁不知道金焰啊,长的跟猪八戒二姨似的,能跟眼前这位美女搭上号吗?不过她这么一说,大家就都从各自的记忆中努力地寻找金焰和眼前这位美女的共同点,这次吴东梓的反应最快,她觉得眼前这位美女的嗓音和金焰确实有几分相似,于是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指着她,却还是无法说出口来。 还好,费柴只是看到过金焰的照片,没和本人接触过,所以相对的受以前记忆的影响就最少,也就最能接受眼前这个美女就是金焰的事实,不过他说话却不像平时那样,尽量的深思熟虑的再出口,而已一边和金焰握手,一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去韩国了吧。” 结果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刹那间全明白了。 第十五章酒宴不如家宴亲 这次还真让费柴说对了,金焰请了大半年的假真的去了韩国,不但做了整容手术,还做了美体,做了形象设计,总之一个女人该在社交场合上做的她是全做了,正所谓一日不见,麻雀真的变了凤凰。 金焰归来的当天就帮了费柴的大忙,也让钱小安正式的完全解脱了,因为她现在美艳动人,又能言善辩,酒量居然也不错,看来以后‘外交’这块是有人承担了。连朱亚军都羡慕地半开玩笑说:“老费啊,干脆你再找个人,把金焰让给我当秘书得了。” 费柴几乎没思考就说:“那可不行,我淘换这几个人才我容易吗我。” 虽然这俩人这么说,但最重要的还是金焰似乎很满意在经支办工作,并没有对自己的工作岗位做出别的什么要求。 金焰回来的当晚,费柴醉醺醺的回到家,见尤倩还没睡,就把这事儿当笑话讲了,尤倩听完后就问,你有她照片吗?费柴想了想说:“有啊,她去勾兑财政局长的时候,有人拿手机拍照来着,可是不在我这儿。不过真的挺漂亮的,就是有点假。不真实。” “我才不信……”尤倩嘀咕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费柴摸不清头脑。等她笑够了才说:“我忽然想起一个笑话来,说有个青蛙王子结婚了,结果王妃给他生了个癞蛤蟆出来,王子大怒,问怎么回事,结果王妃哭着说:亲爱的,我是整容的。”说完,又咯咯咯咯的笑。 费柴听了没笑,反而担心地说:“对呀,这个东西又不能遗传,以后她结婚了也面临这个问题啊。” 尤倩看他那认真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就说:“你呀,这哪里用得着你操心。”说着,就推着他,催促着去洗澡了。 如此一来,经支办的人算是全都到岗了,也做了简单的分工。吴东梓基本就是费柴的助手,管的事情多了,常被人暗地里戏称为‘三主任’(魏局兼任主任,费柴是副主任,所以吴东梓就得了这么个外号),金焰主要负责外事,把宣传报道的工作也接了过来,钱小安虽然是个小天才,可干这些事确实不在行。章鹏主要就是照顾那两辆车,因为他也懂些业务,所以也帮着整理些以前的档案。 人人都各司其职,只有郑如松,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混日子的样子,费柴也没有正式的给他安排什么事,不过这是表面现象,根据费柴的观察,其实郑如松是个很敬业的人,他曾经故意让吴东梓去找他要经支办这几年的工作档案,发现所有的档案都装订整理的整整齐齐,有些部分还做了特别的编撰,卷宗上甚至连点灰尘都没有,而郑如松是经支办的老人儿,除了他,没人有机会能把这些做的这么好。所以老人家即便是上班时间玩玩接龙游戏,费柴也只当没看见。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经支办的专项经费终于到了,地监局专门开了一个办公会,因为朱亚军前头已经定了调子,虽然是专款专用,但是必须打入局办公经费的大盘子统管,经支办要用钱必须把报告和计划书先提交上来,经局办公会议批准方才可以使用。 在开办公扩大会之前,朱亚军先私下约了费柴去他家吃饭,其实本意还是想听听他对经支办的工作规划,以前费柴一直想说,朱亚军老是避而不谈,可能是觉得现在机会到了,就想和他先商量一下。 家宴定于周六,朱亚军还特地嘱咐让费柴带孩子去,说他妻子喜欢孩子。这么一说费柴才想起来,虽然朱亚军自己从未提起过,可是却听局里有人说过,朱亚军婚后多年一直无子。费柴左思右想应该不是朱亚军的问题,因为作为上下铺的兄弟,费柴知道至少又一次,朱亚军还让一个外校女生怀孕过呢,这不育的原因可能真的出在‘地’上,而不是种子上。 尤倩是个极好热闹的,听说又是朱亚军相邀,更是开心,光梳妆打扮就花去了一个半小时。其实养女费杨阳也到了喜欢打扮的时候,不过她底色好,虽然不是十足的美少女,却占了混血的优势,栗色带卷的长发,偏绿色的眼眸,修长的四肢,而西方人常有的毛孔粗大和雀斑却又被她东方血统的细腻皮肤所取代,费柴常笑她说长的像个洋娃娃。 占了如此多的先天优势,又加上家里已经有了个这么爱打扮的养母,所以费杨阳除了洗完澡后要抹点宝宝霜之外,就是梳梳头,仅此而已,不过她梳头的梳子是个正宗的牛角梳,是费柴前几年带回来的,谁也不让碰。原本这样的牛角梳费柴也送了尤倩一个的,只是她这人没收拾,又好喜新厌旧,没多久就弄的找不到了。 好容易等尤倩化妆完毕,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地出了门打车去了朱亚军家,路上遇到堵车,尤倩又开始抱怨提起要买车的事,费柴只是笑道:“私家车也不会飞,还不是一样的堵啊。” 朱亚军的家坐落于开发局的一个小区里,居然是一栋带小院的二层跃层式小楼儿,尤倩的眼睛马上就绿了,比费杨阳那天生的绿眸子还绿。朱亚军可能从窗户看见了他们的到来,就带着老婆从屋里迎了出来,两家人在小院的草地上胜利会师。 朱亚军的妻子陆依萍是个漂亮女人,但是和尤倩相比还是略逊一筹,不过她的穿戴首饰却又比尤倩强的多了。不过两个女人眼中的羡慕和嫉妒却是不相上下,尤倩喜欢物质,就不用说了。陆依萍却对费柴的一对儿女羡慕不已。不过初见到费杨阳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怎么还有个小洋妞儿?她虽说听丈夫提到过费柴有个混血养女的,却没想到能混血到这个程度,不由得脱口而出:“你好可爱,真像个洋娃娃。”说着就拉起手来。 费杨阳原本就有语言障碍,被长辈这么亲密地一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记得直往费柴背后躲,弄的陆依萍很尴尬,尤倩在一旁解释说:“这孩子,就只跟她爸爸亲。” 这是朱亚军一旁圆场道:“呵呵,大冷天的,大家都进屋吧。” 于是大家都进去了,尤倩又免不得对人家里的布局,家具和装修又羡慕嫉妒恨了一番。就问朱亚军:“朱局,能不能让我和孩子们参观一下你家啊。” 朱亚军笑道:“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啊,就当自己家一样。依萍啊,你带他们四处走走。” 费柴也叮嘱尤倩说:“把孩子们看牢点儿,别四处捣乱。” “没事没事。”陆依萍说着,带着尤倩和孩子们四下欣赏去了。 走了女人孩子,客厅里顿时清净了许多,两人也可以说点贴心话了,不过也不能一上来就单刀直入,总得有个过程。费柴就借着刚才的话头说:“亚军啊,你这房子可真是不错啊,都成别墅了。” 朱亚军笑着说:“就知道你问这个。这房子原本是我俩朋友合伙买下开娱乐城的,可是在财务上相互扯不清,最后也是负债累累,我就趁火打劫买了这房子。” 费柴说:“那得了,你这俩朋友还联系的上吗?我也想认识认识。” 朱亚军捶了他一下说:“老同学啊,你这张嘴可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不饶人。” 费柴又笑了一下说:“不行,得改。” 朱亚军点头道:“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你现在做的真不错,保持下去,凭你的才学,你以后肯定混的比我还好。” 费柴说:“好不好的是不敢想啊,就是想先把房贷还清了再说,不然杨阳和小米先后上大学,也是一大笔支出呢。” 朱亚军说:“你少跟我哭穷,上次论文获奖,奖金不少吧。” 费柴说:“是有不少,可是一还下房贷来,也就所剩无几了,尤倩又想买车,总之啊,挣的没有花的多,还得努力啊。” 朱亚军看着费柴,同情地说:“男人都差不多。”悄悄朝楼上努努嘴说:“我们家那个,也是个烧钱婆,实话跟你说,我的工资卡都在她手里呢,要不是局里时不时还有点补贴,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呢。”说完两个男人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几句家常一说,就有了过渡,紧接着就可以进入正题了。这次由朱亚军先开言道:“对了老费啊,前几次你就想跟我说对未来的工作规划,可我觉得你还没在经支办站稳,也不知道你行政能力如何,所以也就没让你说。我是想啊,要是你行政不行,我就再给你找个助手,让你一心一意的搞业务。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啦。” 费柴见时候到了,就说:“工作规划肯定是有的,你也知道啦,咱们这些搞技术的,谁希望能有大发展?个人名誉地位暂且不谈,对国家,对人民,甚至对全人类都是个贡献,所以想法我是有的,而且已经做了一下了……” 正想继续说下去,却见陆依萍和尤倩带着孩子从楼上下来了,费柴就止住自己刚才的话,笑着问尤倩:“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尤倩说:“不行了,她家房子太大,我下来歇会儿,一会儿再看。” 费小米却说:“我看就不怎么样,连游泳池都没有……电视上人家别墅都有游泳池……” 尤倩听了,就故意坂了脸,手举的很高,却轻轻地落下,打了费小米一下骂道:“不许乱说,要有礼貌。” 费小米自持这儿人多,就顶嘴说:“你打人叫有礼貌吗?” 尤倩一下没下来台,又要打,被陆依萍劝住说:“哎呀,小孩子随便说说的。”然后又俯身对费小米说:“小米,阿姨家是没有游泳池,可是阿姨家的浴室很大哦,也够你噗通了,一会儿吃完了饭,阿姨给你 洗泡泡浴好吗?” 费小米一抽鼻子,小大人似地说:“不行,我已经长大了,阿姨你是女的。” 陆依萍看着费小米,是越看越喜欢,就忍不住在他脸蛋上揪了两把说:“臭小子,还长大了!看阿姨怎么收拾你!”说着,又撅起嘴巴去亲,费小米喊了声:“朱叔叔,你怎么不管管你老婆啊!”然后就转身往楼上跑去,陆依萍紧追其后,看样子是要强行‘非礼’一下不可了。 余下等人闻之无不哈哈大笑起来。 第十六章宏 家人,特别是孩子,来来回回的走动玩耍,这让朱亚军和费柴的谈话只能以聊天为主,更何况陆依萍还说了一句:“工作工作,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能上班时候说吗?” 朱亚军听了对费柴挤了挤眼睛,费柴也知道接下来的话题只得换个时间再说了。 由于尤倩来之前化妆耽误了太多时间,没多久就到了午饭时间。朱亚军家有保姆,饭菜又都是外卖订餐,所以倒也不用女主人陆依萍亲自下厨,家中又有的是好酒,就开了一瓶,女人和孩子们喝果汁。 费柴见又开了酒,吓了一哆嗦,被朱亚军看出,就笑道:“还真喝怕了啊,没事儿,在自家,没人逼你,不过无酒不成席,今儿个才是咱们兄弟俩真正的小聚啊。” 费柴一想也是,虽说从调过来开始,和朱亚军没少一起喝酒,可都是工作上的往来,和老同学的情谊关系不大,遥想当年同宿舍的几个家伙就着花生米豆腐干儿偷偷喝白酒的事儿来,就不由得会心的一笑。于是两人都随性喝了几杯,席间也谈点当年在学校的旧事,聊到开心处,更是笑的肆无忌惮。而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酒好还是心情好,两人最终还是把那瓶斤装酒都喝完了,居然也没觉得上头,只不过是面皮稍稍有些发烫而已。 吃过了午饭,大人都有些困倦,孩子们都依旧的精力十足,朱亚军就提议:“要不咱们小区里走几步?” 费柴刚才才切入正题的话被家人打断了,而且也想饭后活动活动,立刻就说:“好啊” 于是两家人就出发,孩子们精力旺盛,跑在最前面,女人们跟在后面,一面研究八卦服装首饰,一面抽出空来叮嘱孩子们:“别跑的太快!才吃了饭不能跑的太快了。” 而费柴和朱亚军则慢悠悠走在后头,继续着他们开始被打断的话题。 尽管费柴已经决心后半生努力做好一个官僚,过点平庸富足的生活,可他毕竟是技术干部出身,心中的雄心壮志根本就难以磨灭,并且现在大小也是个官儿了,上司又是老同学,两下一对比,觉得自己现在更有能力实现当年的理想了,所以借着对未来的工作规划,费柴就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的都跟朱亚军说了。 作为一名优秀的地质工作者,费柴历来以为人类的文明程度取决于对自然灾害的防御程度,而不是向自然的索取程度。再加上多年来他一直都在各个地质灾害的灾区奔波,就越发的希望能有一套系统对各种地质灾害进行准确的预测,可尽管这些年他本人也做了不少工作,可有些问题不是他个人就能解决的,毕竟这个项目太庞大了,资金,设备等等一些列的东西,促成了这个项目中最大的瓶颈。 朱亚军虽说不是一流的地质学家,但也毕竟是科班出身,而且能够准确预测地质灾害,几乎是每一个地质学家的梦想和毕生的追求,所以费柴才一说他的工作构想,朱亚军的眼睛里就燃起了一团火,只是没几秒钟,这火苗又熄灭了,只是淡淡地说:“哦,这可是个大项目,也是个大难题啊。” 不过费柴已经发现了他眼中那转瞬即逝的火苗,就笑着说:“其实我已经有点框架了。” 他这话一说,果然又激发起了朱亚军的兴趣,忙问:“真的?那说说看。” 这时他们走到了小区的运动场,孩子们就跑到各种器械上去玩,女人们继续八卦着,费柴就和朱亚军在旁边的休息凳上坐了下来,继续说:“我把我这个项目啊,命名为地质模型,顾名思义就是地质概貌的立体透视缩小程式,利用计算机做出模拟,讲地质构造,因素等等数字化输入计算机,再有计算机计算出种种可能,从而进行预测。” 朱亚军说:“好像美国大片儿里有类似的东西吧,那是科幻呐。” 费柴说:“不是科幻,只不过没有电影里那么神奇罢了,美国、日本在七十年代末就在制作类似的系统了。” 朱亚军陷入了沉思,大约过了几十秒,他忽然说:“你这个项目实在是太大,说真的,我特感兴趣,可是心里没底啊。” 费柴见他都这么说了,觉得该是自己抛出底牌的时候了,就笑着说:“其实这些年,我请了些朋友,自己也学了计算机程序语言,用分散发包的方式,完成了这个程式的大部分程序编写,只是可续,我个人置办不起大型服务器,不能最终完成系统的整体模拟测试……唉……可惜啊……可惜……” 朱亚军笑着给了他一下说:“你少做出那副表情来,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站在朋友和一个学地质出身的老同学立场上,我百分之百的支持你,可是……你现在是经支办主任啊,咱们必须把技术支援经济发展这个原则把握住,不然就算是我支持你,你这个项目一样得不到立项批准的。” 朱亚军说的完全都是实情,费柴也并非不理解,好在对此他早有打算,就说:“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个原则当然不能动摇。但是我的地质模型未必就做不成这件事。” 朱亚军眼睛一亮:“你说说看。” 费柴说:“其实也很简单。地质模型有他自己的运行原理和计算方式。比如咱们做了一个地质模型,模拟的就是咱们南泉市的地址情况。虽然最终目的是对南泉市的地质灾害做出预测,但是怎么才能做出预测?就要一些带入数据,比如各地最新的……” 费柴还没说完,朱亚军就兴奋地插嘴说:“最新的地质结构情况!也就是说,同时还可以进行探矿!真有你的啊,老同学,这才叫两不耽误呢。”他说到兴奋处,笑着在费柴的肩头上又捶又拍。 不远处远处陆依萍看见了,就对尤倩说:“你看那俩傻男人,比孩子还能闹。” 尤倩也瘪嘴说:“就是哦,看他们这样子,真不知道当年他们同学的时候干过多少荒唐事呢,哼哼。”她说着,就对费小米说:“快去,把你爸爸和朱叔叔都叫过来,大冷的天,傻坐在那儿干嘛啊。” 费小米立刻就像条小狗儿办的跑了过去,又是抱腿又是拽胳膊的,生生把两个大男人给拽起来了,朱亚军还意犹未尽地说:“老费,老费老费,那个你还需要什么,肯定也有谱了吧,跟我说说。” 可是孩子拉的紧,费柴想就算现在说了,你未必也记得住,就说:“那个我发电子邮件给你。” “你就这儿说呗。”朱亚军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边说,边站在一台运动机上,左左右右的扭着腰,似乎在发泄着多余的精力。 费柴也就站在他对面运动着说:“其实也就是烧钱啦。大型的计算机和服务器,相对应的主显。工作人员的高性能专用笔记本,另外最好有辆能携带小型模拟系统的越野车。还有就是程序员和钱。有些程序需要专业的程序员编写,另外我以前的那些帮我编程序朋友,是既没钱拿,也不知道我拿这些是做什么的,很辛苦,我曾经发誓,有机会一定要给他们争取点补贴……还有……” 朱亚军一阵头晕说:“等等吧,我看你还是把整个计划整理一下,发电子邮件给我吧。我得好好读读,然后咱们再商量一下,到了会上,由你提交并发言,我暗地里帮着你,争取把这件事做成了。不过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费柴几乎同时和他一起说道:“重点在找矿,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说完,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这是尤倩插进嘴来,没好气地说:“工作工作,又是工作,你们还没完啦。” 费柴赔笑道:“好好好,我们说完了,不说了,不说了。” 陆依萍笑着对尤倩说:“你就让他们说吧,我们家老猪好多年都没这样过了,整天除了开会就是喝酒,活脱脱就一个官僚,当年好歹也是个才子啊,可哪里看的出来?” 尤倩说:“才子有啥用啊,百无一用是书生,看你们家老朱,在看看我们家老费,这就是差距啊。” “差距……谁说不是呢?”陆依萍对尤倩的这个观点是赞同的,只是两个人所说的差距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在回去的路上,费柴非常的兴奋——多年的梦想终于有了能实现的一天,以至于尤倩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唠叨朱家的房子多好多好,朱家的家具如何如何,也没觉得烦,相反他甚至说:“别急别急,过几年,咱家也会有的。” “吹牛!”尤倩笑着讥讽道“我还不了解你那书呆子性格?不惹出火来,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啦。” 费柴正要辩解,费小米挤过来说:“爸爸,那咱家也能有朱叔叔家那么大的,能当游泳池的浴缸吗?” 费柴立刻说:“能啊,慢慢慢慢的,咱家什么都能有。” 费小米欢呼了一声,转过身爬到妈妈身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尤倩笑着对费柴说:“你可答应儿子了,以后担子可就重喽。” 费柴扭头问费杨阳:“他们可都不信我,你信吗?” 费杨阳对他笑了一下,扭转脖子用头亲昵地在她肩头撞了一下,费柴于是笑着对尤倩说:“你看看,全家就你不相信我。” 尤倩说:“好吧,那我就姑且听其言观其行,可别说我们没有给你机会哦。”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回家了。 第十七章项目要启动 在几天后的局工作会议上,费柴再度发出异彩。他提交的报告数据详尽,所有数字都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而且整个计划书详实而不枯燥,令这些看惯了机关公文的人眼前一亮。整个报告更是精彩纷呈,费柴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从项目的构想到具体实施方案,从资金的预算到未来回报的展望,引来了一阵有一阵的掌声。 有了费柴的计划书和演讲,又有朱亚军的暗中推动,整个计划另全局的人都振奋了起来,人人似乎都被注入了一股活力,巴不得能为这个计划尽一份力,甚至之前不愿意调到经支办来的有些人,心中都有些后悔了。 不过在众人之中却有一个人冒了冷汗,这个人就是朱亚军。 朱亚军原本的全心全意的支持费柴的,可是他嫌费柴给他的资料太厚太繁琐,就又让费柴给他做了一份简约计划书,为的就是开会的时候心中有数。可是这个原定只开半天的会议,居然延长到了一整天,费柴上午讲了,下午又接着讲,抢尽了风头,若只是言而无物,朱亚军也不在乎,可偏偏他言之凿凿的具体陈述把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了过去,让朱亚军很是意外。而在机关里,就朱亚军这些年的经历来看,与会成员主动群体要求延长会期这种事,之前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呢。 不过朱亚军虽然也只有三十几岁,也毕竟坐了多年的机关,虽然心里打颤,但表面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甚至散会后还向费柴恭贺了一下。回去后就打开费柴之前给他发的电子邮件整整看了一个晚上,心里才稍稍的安稳些。 其实每个人每个领导都有些武大郎心态的,招募新人都害怕比自己强,从而超过了自己。朱亚军也不例外。 朱亚军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局长,虽然也有本人努力的成分,更多的还是来自裙带。 朱亚军婚后多年无子。其实无子的夫妻天底下也有很多,可是朱亚军有一点是和其他人不同的,其他的无子夫妻在婚前并不知道自己婚后会无子,而朱亚军是知道的。因为先天性的原因,陆依萍怀孕的概率是非常低的,朱亚军明知如此还是义无返顾地娶了她,自然也还有其他的目的在里头。 做了局长之后,因为太年轻,又没有什么业绩,所以朱亚军只得用严肃纪律这根大棒来树立自己的权威,可是这种高压压出来的权威是不容易持久的,毕竟机关就是懒散的地方,所以要想有个长久,最终还是要做出些业绩来,这也是为什么朱亚军如此看重费柴的原因。这一点费柴还不太明了,总以为朱亚军是估计老同学的情谊,事实上从一开始,费柴能调到南泉市地监局就不是偶然的,对此,朱亚军早有运作。 朱亚军招揽费柴,除了因为费柴是个业务能手,能帮他在业务上打开局面以外,还有个原因就是费柴同时还是个书呆子,不会在仕途上对他造成威胁,可是从眼下这不长的接触时间来看,费柴似乎有着很好的口才和个人魅力,照此下去保不齐哪一天一提起地监局,会有人先想起很能干的费柴,其次才是局长朱亚军了。不过现在费柴把全局人的干劲都激发出来了,要想把他压一压,还得从长计议了。 唉……本想引进人才,可别弄成引狼入室哦。 费柴回到办公室,章鹏免不得又来拍拍马屁。费柴笑着作出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等进了自己的小屋,才松了一口气,浑身瘫软地倒在了椅子里面,如果不是外头还有一干手下,他可真想大笑三声,再大哭三声。多年的梦想真的要实现了,如果这个项目顺利上马,以后能挽救多少人的生命啊。作为一个科学家,还有什么能比这个奖励更大呢? 不过高兴之余,他还是暗暗的告诫自己:不要太得意忘形,不要翘尾巴,机会来之不易,更要低调做人。可虽然是尽力的压制,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多少还是会流露出一些的。 虽说局办公会的效果很好,但费柴知道后面还有项目可行性论证会,这个尤其重要,要做的工作还很多,只靠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行了,不过现在和以前不同,不是单打独斗的年景了。费柴走出自己的小办公室,叫过钱小安来,让他把项目计划书简章印五份,然后办公室每个人发了一份,并请大家晚上辛苦一下看一看,第二天开会要讨论。 所有人都接了文件,唯有吴东梓依旧是衣服千年不变的冷冰冰的语气说:“我要全部的计划书。” 费柴听了一楞,吴东梓又说:“你要是担心专利问题,也可以不给。” 费柴马上笑着说:“我是怕你太辛苦,拿回去你一夜都看不完啊。” 吴东梓说:“看得完。” 费柴对吴东梓的本事有点底,就说:“好吧,拿个u盘来我办公室考。” 尽管地监局上下一心,都想办成这个项目,可费柴还是再一次的领教到了官僚的办事效率,无数的申请、计划、可行性报告、听证,把他的脑袋搞了一个发昏第十一,多亏了一干手下都不是弱手,无论是文件还是酒场,都能给他以良好的助力。费柴还特别观察了一下郑如松,发现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个老头儿,虽然这个老家伙每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玩接龙,也不主动要求做事,可是只要是交给他的事情,总能在规定的时间,像变魔术似地叫出来,而且一笔好字,文才也不错,更难得的是地质学方面的造诣和经验,远非一般人可比。 “人才啊,怎么就荒废了这么多年呢?”费柴时不时的这么想“要是我没遇到朱亚军,十几年后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呢?” 而这种想法并没有占据他的整个大脑,在绝大多时候,他的大脑还是围绕着地质模型这个项目开展的,不但要争取项目,还要不断的完善计划,简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其他的东西,就这么着,时间就像长了翅膀一般的飞过去了,而他却浑然不觉,直到发现到各个机关办事的时候,越发显得拖沓了,甚至有时候整天找不到人的时候,经章鹏一提醒,才发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马上就要过春节了,他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儿了他的面前——年终奖! 作为一个部门主管,不光光是只督促大家工作的,还得为大家的福利待遇着想。就从年终奖来说吧,每个机关单位或多或少都是要发一些年终奖的,而作为各个部门,也有潜规则,那就是也要或多或少的给各单位领导和科室内部人员多少表示一些。也有不表示的,可那样一来,在来年的工作中势必内外交困,对外得不到领导的支持,对内得不到属下的支持,如果这种事情发生了,这个部门的只管也就只能熬日子混级别,别想有什么大的建树了。 以前费柴是个技术干部,自然不用为这些事情操心,可是现在好歹也是个中层了,这个问题就实打实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天呐,这可比策划一个大项目还难啊,从哪儿去找这比钱呢。费柴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是浑身是力,却又不知道从何入手了。实在没辙,他摊开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到,局领导每人至少1000元,一正三副共计4000元;办公室包括我和魏局,一共7人,每人人500元,一共3500元;年前大家出去聚餐,至少2000元,总计9500元…… “天呐。”费柴扔了笔,把自己往椅子背儿上一摔,子燕自语道:“我到哪儿弄这小一万块钱去啊,难不成得自己贴?” 正发愁呢,外头还有人敲门,一听声音还是章鹏。 “都这时候了,这个马屁精来干啥?”虽然一肚子烦躁和抱怨,他还是一起平和地说了声:“进来。”同时没忘了把那张算过账的纸个划拉进抽屉里了。 章鹏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说:“费主任,忙呢?” 费柴笑着说:“没有没有,随便想点事情。你有什么事?坐吧坐吧。” 章鹏也不客气,就在办工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陪着笑说:“没事儿,就是啊……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呵呵呵。” 费柴见他这欲语还休的样子,肯定是有话要说,就说:“有时间有时间,这会儿我正得空。” 章鹏依旧笑着说:“那跟您聊聊……行吗?” 费柴说:“怎么不行啦,咱们是同事。而且这段时间确实事情太多,也没怎么和大家交流。” 章鹏略微收敛了一点笑容说:“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费主任你是个没弯弯肠子的人,我呢,也是个直性子,其实我找你吧,主要是想给你提两点意见的。费主任你可别多想啊,就是单纯的一点点意见。”他说着,还用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小动作,就好像之前测量过那意见的大小似的。 费柴忙说:“提意见好啊,有人提意见才能让我把工作做的更好嘛,你说说,你说。” 章鹏缩回手抠抠自己的后脑勺说:“那我可说啦。” 费柴道:“瞧你这人,刚才还说自己是直性子呢。” 章鹏嘿嘿一笑,才说:“其实这也不是我个人的意见,小钱啊,小金啊,小吴啊,还有老郑,都有这个意思,我呀,也只不过是代表大家。” 费柴一听,心想:坏了,这是选了代表要年终奖来了。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应绷着说:“你就直接入正题吧,咱们都是直性子嘛,呵呵。”后面还有半句话是给自己的:反正说不说不都得过这关嘛。” 第十八章资金难题 “……所以说,费主任,你不能这么忘我的工作,不注意身体可不行……”章鹏口若悬河地说了近十分钟,一点正根儿意见没说出来,全是在拍马屁。可是费柴知道,章鹏此次来绝对不是来拍马屁的,所以也就耐着性子听着。 终于章鹏入了正题,“而且费主任,您是业务干部出身,搞业务那是一把手,可搞行政,也不是我说您就搞不好,可还得多费您多少精力啊,要我说,那行政上的事儿啊,不是要紧的,就分出去,也让别人忙和忙和,哈哈。” 费柴听到这儿,原本也没太往心里去,可有时候这人就得被人敲打一下,忽然一下子他犹如醍醐灌顶,哎呀一声脱口而出。 章鹏那是多么聪明的人啊,一见费柴脸色突变,立马就知道这位算是明白了,马上就说:“费主任,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我们都支持您,都支持您呐。” 费柴此时心里慌的很,也顾不上跟他再啰嗦,但是人家是好意来提醒的,所以就说:“嗯,那个小章啊,那个你把咱那车啊,收拾一下,这几天要用。” “哦哦。”章鹏也立刻会意,笑着出去了。 费柴见章鹏出去了,牙齿顿时咬的咯咯响,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心里更是把自己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啊:说了千百次的低调做人,怎么这么明显的错误还就犯了呢? 原来费柴这段时间工作太投入,又是第一次能自己当家作主,有点什么事自己也就决定办了,却疏忽了他其实只是个副主任,主任一职还是魏局兼着呢。自己干什么事都把他撇到一边,那还得了?这可是在机关呐。 把自己骂了一个够,费柴又想起一件事,慌忙打开存档的文件,一见上面的领导批示栏里均有魏局长的签字,才松了一口气。又想起章鹏刚才说的:“我们都会支持您的。”看来此言不虚。一定是自己这班属下,在文件给自己签了之后,又拿去给魏局长签了,不然这个台阶自己还真不好下。 检讨完了自己,费柴又想:这年终奖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可又添上了魏局长的堵,可真是祸不单行啊。可是转念一想:哈哈,这两件不好的事情合在一起,说不定还真能负负得正,变成好事呢。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就顺畅了许多,他打开门喊了声:“金焰,你进来一下。” 金焰正在那儿玩儿手机,一听招呼,立刻脆生生的答了一声,站起来过来了。费柴又对门边上坐着的吴东梓说:“你也来。” 两个女生都到了费柴的办公室里,费柴一看,可真是极品:一个毫无女人味,一个是人造的。不过能办事就行。于是他先对吴东梓说:“小吴,这几天就不给大家安排工作了,除了特别紧急的,其余的事情都停下来,另外你把这段时间的工作做个总结,我们需要向局领导和市级部门做汇报。” 吴东梓说:“年终总结已经搞好了,是老郑弄的,已经印发了啊。” 费柴笑了一下说:“那个总结知识一般的常规总结,你搞的这个可是咱们近段时间的进展,很重要的,你最好加加班,争取这一周弄出来,这可就要过年了。” 吴东梓点点头。费柴又对金焰说:“快过年了,各处室都在团拜,咱们也得搞个,反正咱们人也不多,你再添上些人,包括局领导,沈主任刘主任,还有什么人你看着添上去,另外你明天再外头跑一跑,物美价廉的饮食娱乐啊,你联系一下,也要赶快,后天晚上咱们就团拜。” 金焰笑着说:“放心吧,保证弄的圆圆满满。” 办完这两件事,费柴心里踏实多了。晚上回到家,他就找尤倩要了存着,尤倩问他干嘛,他就说:“部门团拜,钱还没批下来,我那部门新建,小金库还不完善。” 尤倩嘟嘴道:“什么啊,还得自己往里头贴钱,不给!咱们家才多少脓血啊。” 费柴好说歹说了半天,尤倩总算是答应了,不过还是不给存折,说好了第二天尤倩去取5000块钱给他送到办公室去。 第二天上班,费柴先在办公室里一直熬着,熬到了九点多,才拿了两份无所谓的文件——其实只是不为了自己手空,去见魏局长。其实魏局长这段时间对费柴也是有点意见的,不管怎么说,你费柴只是副主任,我还兼着主任,就算我没兼着主任,可也是个局领导不是?就算经支办是朱亚军直管的,你也不能仗着有老同学撑腰就不把我这个老头子不放在眼里不是? 这就是行政出身的官僚和技术干部的区别了,行政出身的官僚总喜欢揣摩别人心思,别管正确不正确,总能找出点理来。其实说良心话,费柴最近虽然给人那种感觉,其实心里真的没有什么,就是一心想把地质模型的项目搞起来。这要是时间长了,两人还不沟通,说不定还真就成了仇人了。 好在费柴在章鹏的提醒下及时明白了这一点,这时技术干部的优点又体现出来了,搞技术的人,若是和你意见不合,那是丝毫不会让步的,可一旦知道自己错了,承认起来也是最诚心诚意的。开始的时候魏局还在生费柴的气,虽然说话还是带着笑容,但语音儿里却带着嘲讽,大意是:你不是有本事吗?有本事自己个儿搞去啊。可是在费柴这人也是极其有韧性的,又铁了心,腆了脸,虽然没明着说认错吧,(这也是不可能的)但是话的意思却全到了。等快吃午饭的时候,魏局的态度已经大为好转,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已经和开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费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琢磨着以后甭管干什么,还是得把这老头捧着。 中午吃过了饭,午休过后,费柴又去找朱亚军。朱亚军恰好也没会开,正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在看什么书,见费柴来了,先过去把门关好了,然后就是一阵狂笑,笑的抽抽着倒在沙发上。费柴莫名其妙啊,只好等他笑,笑够了自然会停下来。 果然朱亚军笑够了,去桌上拿了纸巾擦了眼睛,然后对费柴一笑,这笑容让费柴非常的安心,以内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只要朱亚军有这样的笑容,就知道他当时的心情是极好的。 朱亚军笑后说:“你呀,上午把魏老头儿搞定了?” 费柴听罢心里就是一激灵,心说这消息也传的太快了。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朱亚军说:“总的来说,魏老头还是好说话的,不然我也不会请他兼经支办的主任。要换个人就麻烦了。” 费柴这时感觉这脊梁骨上的冷汗呐,顺着毛孔就往外冒。他一向资质甚高,总是有那么骨子傲气。平时看不起那些搞行政的,他以前总觉得凭自己这么聪明,想要搞行政还不简单?可是这才几个月啊,就犯了这么大一个不应该犯的错误,而且就被那小一万块钱卡在那儿,一点招儿都没有。而朱亚军,看着平时就是吃吃喝喝开开会,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可是人家几乎把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细算下来,什么事情都没耽误啊。一想到这里,费柴就觉得满脸燥热,根本抬不起头来。 朱亚军此时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一起平和地说:“这就对了,咱们做事要想做的好,就一条原则,那就是只做自己擅长做的事;要是有哪些必须要做,而自己又不擅长的,那就交给能做的人去做,可不能勉强自己。” 费柴见朱亚军这么推心置腹,挺感动地说:“亚军,我算明白了,要想在机关里混呐,我这点智商还真不够用。” 朱亚军拍了他一下说:“和智商没关系啊。主要是经验。以后啊,那些非技术性的工作就让老魏干去,咱们就安安心心的搞技术工作。可是你也得注意了,有些事虽然是老魏干,可咱也得留着心,一边学着,一边捏着,老魏毕竟老啦,等过几年你做出了成绩,经验也积累了起来,老魏一走人,那主任的位子顺理成章就是你的啊。而且那时候你对人际关系啥的也运用自如了,行政技术一把抓,多好啊。” 费柴觉得鼻子有点酸,只得对朱亚军说:“亚军,真得谢谢你,要不是在你局里啊,我在其他地儿还没法儿混。”他说着,脑子里又想起郑如松那个老头整天玩接龙的样子,心说:混不好,我也就那样了。 朱亚军笑道:“瞧你说的啥啊,咱们俩谁跟谁啊。再说饿了,经支办那块要出成绩还不得靠你啊,靠老魏,那又得出一个要死不活吃闲饭的部门呐。” 第十九章金焰醉酒 费柴从朱亚军办公室里出来,忽然觉得自己太容易感动了。没错,朱亚军是对自己很好,可是他也是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那个章鹏绝对是朱亚军的人,正源源不断的把自己事直线给他送去呐。而且,若真念及老同学的情谊,有些事就该早提醒,非得等到自己撞了一头了,才派人来暗示,用得着那么复杂吗?不过是想把自己牢牢的控制住罢了。难过自己刚才一直出冷汗,这座大楼其实就是一座森林啊,表面上看鸟语花香,其实那是腥风血雨的生存战场啊。 回到经支办,才一进门,章鹏就说:“主任,嫂子来了,办公室里呢。” 费柴拉开自己办公室的玻璃推拉门,却见尤倩正心满意足地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椅子宽大,尤倩生的娇小,就像是陷在里头了一样。关好门就笑着说:“你来了啊。” 尤倩也说:“还不是给老公送钱了,免得耽误你大事。”说着,拿过包来,从里面数出五千块放在桌子上。 费柴拿起来,也不数,就放进衣袋里,然后说:“谢谢老婆啦。” 尤倩脑袋一扭说:“光谢不行,得有实际行动。” 费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其实关的好好的,却依旧说:“倩倩,办公室啊。” 尤倩说:“那我不管,我可不能白跑一趟。” 费柴叹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门,这才绕到办公桌后俯下身子。原本只想轻吻一下妻子的面颊,算是交过账,可是尤倩却趁机一回首,双手搂了他的脖子,和他热吻起来。尤倩的吻技可是一等一的,费柴一个没把持住,就开始回吻起来。 就在这时,玻璃门哗啦一声没拉开,金焰一脸喜色地在开门的同时喊道:“费主任,我搞定……”说到这儿,看到屋内那一幕,愣了一下,随后捂嘴一笑,把门又拉上了,不过人却在屋里。 费柴和尤倩立刻就像触电一样的分开了,尤倩虽然满脸通红,手却还拽着费柴的衣服下摆,费柴倒是一脸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焰笑着指指门外,语气平和,但用了比平时略大一点的声音说:“费主任,我都搞定了,酒楼,参加人员都定好了。” 费柴深吸了一口气,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嗯,嗯,很好,很好,那什么……” 金焰又说:“那我就去通知和邀请了?” 费柴这时缓过一点来了,就说:“啊~你去吧去吧。” 金焰正转身欲走,费柴忽然想起还没给她钱呢,就又把她喊回来,把还没揣热乎的五千块钱又掏出来交给她,并有点画蛇添足地嘱咐道:“记得开**啊。” 金焰笑着说:“那是当然。”然后一探头,对着尤倩一晃手说:“嫂子,我先走了啊。“这才出去了。 金焰这一走,费柴和尤倩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尤倩更是娇嗔地说:“都是你嘛……” 没办法啊,女人,特别是被丈夫宠爱的女人,总是喜欢恶人先告状的。 费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尤倩就又说:“刚才那个就是金焰吧。” 费柴也是一个没反应过来,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尤倩笑着说:“你们办公室还有别的漂亮女人吗?而且我上次见过她照片啊。” 费柴这才明白过来说:“是啊是啊,我这是给她吓着了。” “敲你那点儿胆子……”尤倩说着站了起来拿起手袋说:“我走了,你们什么时候团拜?” 费柴说:“还得通知人,协调时间,估计最快也得明晚。” 尤倩说:“那好吧,记得少喝点酒啊,别在野外工作都没把人弄病,回来到落一身官场病。” 她说着,一路走过来,走到费柴身边,轻声说:“老公,再亲我一下。” 费柴紧张地往门外看,尤倩笑道:“笨笨老公,刚才被撞了一次,现在不会有人来来。” 费柴这才壮着胆子,在妻子的红唇上轻吻了两次,尤倩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时候回想起这事,觉得金焰这个女孩真的聪明的不得了。当她撞见费柴和尤倩亲热时,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笑着退出门去,那样一来,外头大办公室的人,就算没看见,也把屋里的事情猜个十之**了,毕竟尤倩来时大家都是看见了的。可金焰选择悄悄的掩上门,虽然免不了尴尬,却免除了尴尬的进一步扩大。所以因为这件事,费柴又多看重了她几分。 不过尽管有这么个交际高手在,因为年底迎来送往的多,经支办的团拜还是活生生的推后了两天,直到星期五才得以实行,而那一天正是学校放寒假的日子,同时妻子尤倩又去给一个老同学做伴娘。无奈,下午费柴只得公车私用了一把,叫章鹏开上车和自己一起到费杨阳的学校,帮费杨阳把住校的行李一并拉回家,路上又拐弯去接费小米,把两个孩子都送回家安顿好了,这时间也耽搁的差不多了,又赶忙赶到预定的酒楼,见金焰已经在那里安排了,才稍稍放了一点心,又赶紧把章鹏派回单位去接人,虽说关于用车办公室有安排,而那些局长也大多都有私家车,可这是个礼节问题,大环境如此,谁也不能免俗。 好在接下来的团拜倒也顺利,难怪有很多人说官场上的有些事到有一半以上是酒桌上解决的呢,最让费柴高兴的事,他和魏局在酒桌上又成功的进行了一次工作分工,费柴得以更专心的做业务工作,而魏局也再一次验证了自己的领导权威,可谓皆大欢喜。大家伙儿都喝的薰薰的,郑如松这个老头更是大醉,不过这老头有个好处,就是不管醉还是不醉,都跟透明的一样,话极少,你要是不注意,甚至跟本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费柴见郑如松喝醉了,就让章鹏开车送他先回去,可是章鹏也喝了几杯酒,这几天交警查的又严,不敢开车了,满桌子唯一一个滴酒不沾的吴东梓又偏偏没有驾照。没办法,费柴只得让章鹏和吴东梓一起打车送老郑回家。这边就只剩下他自己,钱小安和金焰继续血战。 好容易把这群爷都伺候好了,又各自都有去处,费柴总算得以松一口气,原本朱亚军又约他去‘老地方’醒醒酒,可是这又让费柴想起自己上次在哪儿走麦城的事,觉得太尴尬,所以不愿意去,好在朱亚军这次也没有强求。 原本打算大家就此告别各回各家,金焰却突然兴致高涨,说是还没喝够,既然送走了领导,又提议找个酒吧继续喝酒唱歌。费柴此时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了,就推说老郑不在,等找个时间大家聚齐了再说。可是金焰不依,并说‘反正老郑平时也不去酒吧的。’原本指望钱小安说几句话的,可是钱小安正处于被酒精刺激的亢奋状态,正是不知深浅的时候,居然说:“喝就喝,谁怕谁啊。” 就在这时,章鹏回来了。费柴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正要上前说话,却见金焰比自己动作还快,上前一把就拉了章鹏说:“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唱歌去呢。” 费柴这才问:“怎么就你?小吴呢?” 章鹏说:“我们送了老郑回家后,东子就直接回家了,我过来看看你们。要不,给她打个电话?”他说着,也不放心地看着正兴致勃勃的金焰。 费柴虽然觉得如果这个时候吴东梓已经休息了,再打搅她不好,可是看看金焰那个样子,自己这边又是三个大男人,还真拿她没办法。就只得拨通了吴东梓的电话。 吴东梓果然已经休息了,声音懒洋洋的。费柴老大的不好意思,可还是把话说了。 吴东梓迟疑了一下说:“我都准备睡了,你们玩儿吧。” 费柴说:“不是别的,金焰儿有点兴奋,我们怕不方便照顾她……”话还没说完,金焰就疯颠颠的跑过来,笑着说:“干嘛啊,都出来了还和老婆腻歪啊。”说着就抢了电话,不分青红皂白对着电话就喊:“嫂子别黏糊了,今晚你老公是我的了,哈哈哈。” 费柴这一身冷汗啊,多亏这个电话是打给吴东梓的,否则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再一看,钱小安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还在一边拍手叫好呢,还是章鹏会做事,赶紧又夺了电话,直接对着电话说:“你最好来一趟,现在这个金小姐只有你制得住。”然后电话那边也不知道吴东梓说了什么,章鹏又把电话还给费柴,费柴才结果电话‘喂’了一声,吴东梓就说:“你们去‘九歌’先包个房,我马上过来。” 费柴放下电话,问章鹏:“知道九歌在哪儿吗?小吴让我们在那儿等。” 章鹏说‘知道。’然后正好四个人打了个的士,一起去了九歌。 在路上金焰还算老实,可一进了九歌包房,她就露出了本色,只干如下几件事,麦霸,喝酒,劝别人喝酒。多亏章鹏也算是个中老手,要的虽然是烈酒,却搀了很多豆奶,可也有个坏处,就是喝着没酒味,让人越发的喜欢仰脖子倒了。 就这么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吴东梓终于到了。金焰见她一进包间,立刻喊了一声“老公~~~”迎上去抱着着她,对着她的脸颊就是啧啧两口,吴东梓下意识地把头往后一让,一脸埋怨地对费柴等人说:“她怎么喝这么多?” 第二十章怎样才能找到值得信任的人 “嗨~大家好~”周一早晨,金焰穿了一身韩版冬装,满面春光地走进办公室。 章鹏扭头看见金焰,赶紧一把拉住说:“我的姐姐耶,你可来了,有话跟你说。” 金焰一把打落他的手说:“别乱喊,把人都喊老了。” 章鹏却又厚着脸皮贴上来说:“哎呀,真的有话跟你说啊,很重要很很重要的。” 金焰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好把,说吧说吧。” 章鹏压低了声音说:“上周五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记得不?” 金焰一脸茫然地说:“上周啊,就是喝多了点儿嘛,反正我醒的时候就就和东子在酒店里了。” 章鹏笑掩嘴笑了一下说:“那你还干什么知道不?” 金焰摇头说:“嗨,那谁记得住?” 章鹏说:“你可把我们给整惨了,不过费主任更惨。” 一提到费柴,金焰顿时紧张起来,放眼往办公室一看,老郑依旧躲在角落里接龙,吴东梓也在做自己的事,唯有钱小安,虽说拿了张报纸,好像是再看,其实也是在偷笑,就急道:“有什么话快说!我可没时间跟你耗。” 章鹏这才说:“其实也没啥啦,你就是大骂男人,把我们都给骂了,后来趴在费主任怀里哭,接着又趴在他腿上哭,还硬拉着人家去开房,人家不去,你就又骂又踢,还大街上往下拉人家裤子拉链儿……” 金焰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半信半疑地说:“你骗人的吧……呵呵,你肯定是骗我的。” 章鹏做了手手势说:“我要骗你我是这个。”说完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金焰又愣了一会儿,忽然扭着身子顿着脚说:“哎呀,怎么这样嘛。” 钱小安见了,干脆放下报纸,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金焰正好没处撒气,上前就很捶了他几拳骂道:“笑个屁啊。”然后又跑到吴东梓旁边摇晃着她问:“我当时是不是那样儿嘛,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啊。” 吴东梓面无表情,甚至连笔都没有放下,冷冰冰地说:“你闲的无聊吗?我可忙的很呢,去忙你的去。” 金焰一脸哭丧:“哎呀,这么说是真的啦,我怎么就那样儿啊。” 看吴东梓的口型,似乎说了一个‘切’,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来。金焰回到自己座位上,又发了一会儿愣,顿了一会儿脚,最后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账单填了,然后又从坤包里拿出上周五消费的**,一张张的粘好了。又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悠悠地走到吴东梓面前说:“东子,我进去找主任签字,你陪陪我嘛。” “自己去。”吴东梓依旧低头忙自己的事情,头都不抬。 “没人性。”金焰嘀咕着,无可奈何地硬着头皮,敲开了费柴办公室的门。 费柴表情和平时一样,充满着友善,金焰心里就有点打鼓了。费柴在**上签了字,抬头又补充了一句:“你再拿去魏局那儿签一个。” 金焰点头说:“嗯,我知道了。”顿了一下又问:“那个……费主任,周末我喝醉了……没干什么出格儿的事儿吧。” 费柴笑道:“没有啊,你一个女孩子,能出格儿到哪儿去啊。你确实喝多了,我们就开了一个房,让小吴陪你住了。” “哦哦,这个我知道。”金焰说着,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完全没了影踪。 费柴似乎猜出了她要说什么,就笑了一下说:“小金啊,其实我俩在有的地方是一样的。都是曾经不被人重视,忽然又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捧着你,两下一交集,有些感慨也是正常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指明的差不多了。其实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活确实让金焰有很多感触。当她还是一个丑女孩儿的时候,几乎就没人理,可现在,整天身边嗡嗡飞的全是,赶都赶不走,其实骨子里她还是她,几乎没有一丝的改变,不过是换了一张皮,前后的差距居然这么大。对于费柴的经历,她也是有所耳闻的,也是多年怀才不遇,才得以大展宏图了,又要面临着各种打磨。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和费柴还真是有相似之处。 这时费柴又说:“其实我也真是愚笨,也还不适应机关的生活,很多规矩都不懂。比如说吧,当了这么久副主任,居然一直不知道作为这一级的部门干部,其实每年是有几万块的招待费签字权的,可是我前几天居然还为这个发愁,真是杞人忧天,反倒白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对于这件事,金焰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也知道费柴在这件事情上吃了个暗亏,其实魏局到也罢了,他还兼着经支办的主任,想在这里头分一杯羹理所应当,可是让金焰想不通的是,朱亚军是费柴的老同学,而且一向对他关照有加,可是这等常规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呢?要是是忘了,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其实不但金焰一时没想通这事,就连费柴也一直有点迷糊,还是尤倩一语道破天机:“老公,人家以前是你同学,现在可是你上司。” 是啊,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早已经远去了。 和金焰闲聊了几句,费柴的心情好了很多,而且暗暗的又调整了自己对工作以及为人处世的方法,要不怎么说干革命工作就必须时时刻刻的鞭策自己呢?这话是一点也不掺水的。 魏局这次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原本费柴工作一投入(在别人眼里是得意忘形),虽然只是个副主任,一上来却几乎把魏局给架空了,人家当然不乐意,结果反过来,年底一个团拜就让费柴摔了一跤,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把招待费这块儿的权拿回去了,而自己还为摆脱了一大块繁琐的行政工作而高兴呢,真是傻到极点了。 既然你拿了我的权,也不能白拿。费柴毕竟是聪明人,他拿了一张白纸,列出了一个长长的单子,都是经支办的日常工作,然后分门别类的做了选择,又重新写了一张,看了看,觉得很满意。正要交吴东梓进来的时候,金焰进来报账,也就顺便聊了一会儿,等她要走时让她再喊吴东梓进来。 吴东梓进来后,费柴就把那张纸递给她,并说:“以后,这上面的事情,尽量都请魏局去办。” 吴东梓接过纸,浏览了一下说:“嗯,记住了。”说完又把纸放回到费柴的办公桌上,真是好记忆力啊。 吴东梓正要出去,费柴又补充说:“内部了解就可以了,你我知道就行。” 吴东梓点点头,没说话就出去了。 见她走了,费柴松了一口气,其实经过了这么多事,费柴也注意到了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即便是吴东梓。虽然吴东梓看上去是一副很可靠的样子,可是可靠,未必就真的对你费柴可靠,而且吴东梓作为一个优秀的业务干部,能在行政领域有所建树,几乎就被提拔为人事科长了,肯定对于机关生存是颇有心得的。 可是不管费柴是如何的不相信别人,目前能做的就只能多留个心眼儿,事情也是需要分派下去做的,哪怕是一些极为隐秘的事情。不过费柴毕竟不是笨蛋,从这一周起,他在很多事情上透露消息,都是本着一对一的方式,即有些事除了他自己,就只让一个属下知道,如果日后这个消息泄露了,就证明这个属下是个不能保密的。这样下来,时间一长,谁靠得住谁靠不住,心里自然就有个谱了。 所以和这件事比起来,金焰的醉酒失态实在是算不上个事儿了,虽然当时确实把他弄的很尴尬。 不过自从在办公室见了金焰一眼之后,尤倩就会时不时的问:“哎,你们办公室的那个金焰咋样了?” 费柴就答道:“还能咋样,上班呗。” 尤倩就会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她可真漂亮。” 费柴就笑着安稳道:“还不是人造的?而且比你差远了。” 尤倩白他一眼说:“学会油嘴滑舌了啊。” 虽然看上去只好像是夫妻间随便聊聊,其实两夫妻心里各有各的话。尤倩毫无疑问是个美人儿,可美人之间和文人之间一样,骨子里都是相轻的,虽说在此之前尤倩见过费柴手机上的照片,可费柴那手机解析度不行,所以也只看了个大概齐,那日在办公室里一见,才着着实实的惊艳了一下。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丈夫的为人她是知道的,而且丈夫选人的时候也实实在在的是选了一个丑妞,但是出于女人的本能,她总觉得放个美人在办公室里,丈夫现在事业又正春风得意,就总跟放了个定时炸弹一样。 对于尤倩的心思,费柴不会猜不出来,实际上天下做妻子的心态都差不多,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同罢了,所以费柴这段时间也格外的主意,在单位里,除了工作,绝不和金焰多说话,回到家里,只要尤倩不主动提起,也绝对不说单位的事,即便是说了,也尽量不提或者淡化和金焰相关的事,再不就有意的贬低一下金焰外貌,家庭嘛,最重要的是和谐,特别是没必要为一些毫不相关的人,毫不相关的事情破坏这种和谐。 第二十一章节前 通过春节前团拜的事,让费柴增加了不少经验值,而且最终事情解决的也算不错,小金库的年终奖比开始他预计的还翻了一倍,并且人人平等,上至局领导,下至办公室的同事也都是一视同仁,都是两千块,另外局里还有两千块的年终奖和一千块的购物卡,这样算下来,总共也有五千块的收入了,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这要是搁在几个月前,费柴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入冬了才调回局里,这才干了几个月就拿全年度的全额奖金,可现在他拿着这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抹不开,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实际是他吃了亏的,毕竟他把招待费的最终签字权给让出去了。 临春节前十天,局机关里既几乎等于放了假,对此局里的要求是:每个处室必须有人看门,关门闭户的毕竟不像话。鉴于这个大环境,费柴当然也不好要求属下还按着平时一样的上下班,而且大家还各有各的事情,首先钱小安家在外地,想早走几天,人之常情不能不答应。金焰在整容前总是相亲失败,现在漂亮了,自然也要借这个时候好好合计着相亲;章鹏虽然没什么事,却是个三脚猫性格,在办公室是坐不住的,不过他有一样好,就是有事的时候一喊就到,不过临近过年了,酒场合比较多,就让他先把车钥匙提前交了。费柴虽然自己会开车,可是他好歹也是个副主任,里里外外的也有应酬,所以干脆一并把车都入了库,去哪儿都打车,反正回来签字报账,魏局虽然还要最后把关,但是这点小事,倒也没有不放行的。 除去了这三个人,郑如松,吴东梓和费柴本人倒是坚持天天来单位的,只不过费柴在办公室坐不住,上午还好,下午就老有应酬要出去了,所以这么一来,长期坚持在办公室的就只有郑如松和吴东梓了。费柴觉得也没有必要大家都陷在这儿,就对两人说:“每天有个人看门就行了,有事还是回去办事吧。” 郑如松听了就点点头,之后还是我行我素,到点上班就来,到点下班就走。而吴东梓则直接说了三个字“回家烦!” 对于这俩人的行为费柴好一段时间不能理解,后来还是章鹏解开了谜底,原来郑如松现在是孤老头儿一个,平时回家也是一个人,在单位上多少还有些人气儿,并且空调电脑都是免费的嘛。 这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费柴更纳闷儿了,从档案上看郑如松是结过婚的啊,怎么就成了孤老头一个了呢?难不成离婚了?章鹏只得又解释说:“这都是老郑头常年在野外工作,一年到头难得回一次家,顾不得照顾家里,他老婆又溺爱儿子,结果儿子去跟人家打架,一刀就把人家给捅死了,捅人的时候才过了十八岁生日,又赶上严打,就给毙了。老婆受了刺激,一病不起,拖了大半年也去了。领导看他实在可怜,这才把他调回来的。 费柴一下子全明白了,难怪郑如松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什么成绩了,难怪每天都躲在角落里玩接龙,在他那看似冷漠平静之下,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啊。同时他也责怪自己还是不成熟,对自己的属下居然只去了解其业务能力,对个人情况居然毫不知情,或许作为一个技术人员这不是个缺点, 可现在好歹也是个中层干部啊,还继续这样就万万要不得了。 不过接下来吴东梓的情况就简单多了,主要是家里逼着相亲,为此章鹏还笑着说:“其实她没什么好烦的,她的那些相亲对象才叫郁闷呐。” 按说这话章鹏说的没错,可费柴还是半开玩笑地批评了他几句:本来嘛,怎么能够这样在背后说自己的同事呢?同事他也觉得,如果自己是吴东梓的相亲对象的话,肯定也会郁闷的。不过自打和章鹏八卦了这一次之后,费柴又把自己的这些属下的个人情况捋了一次,忽然觉得还挺有意思,于是又把局里的人,相关的人都查访了一番,结果某天晚上睡前忽然觉得自己变的很八卦了。 虽说费柴为了这个项目,没少请客吃饭,也没少求人,可反过来也有不少人来求他,首先就是他的那一帮‘弟子’,市区的不存在采矿问题,可郊县的却都指着这个发展经济呢,虽然费柴早就声明,那地下有什么东西,是亿万年前就注定了的,可是勘测资源有限,就有了时间先后顺序,大家都希望都趁这股政策正风顺的时候把事情办了,免得以后日久生变,因此各郊县相应部门,经常是由副县长,甚至县长带队,借着临近春节之际来局里拜年,虽然前头还有局领导,可他毕竟还是经支办的副主任,主要经办人之一,所以每次也逃不脱被灌酒的命运。虽说费柴在野外的时候也经常喝点酒暖暖身子,可对这些跟打仗似的酒场合却始终适应不起来。 云山县的代表来的比较晚,直到临过年前三天,才由范一燕副县长领队前来。在别人看来,她和费柴的关系似乎又近一层,而她原本就是个活跃于官场,格外大方的人,一来就抱怨说培训的时候县里忽然有事,连结业典礼也没有参加,而且也没落着和费柴合影,于是大家又哄着立刻合影,结果范一燕真个上前往费柴身上一靠,还一把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也是当时在场的都是相当一级的干部,素质那是相当的高,顿时就都拿出手机来,噼里啪啦的各个角度算是都有了。费柴到底脸嫩,顿时就红的发烧,于是又被大家调侃了一番。 席间,朱亚军开玩笑说:“你们云山县来的最晚,等以后正式勘测的时候也要往后排排。” 范一燕一瞪眼睛就说:“凭什么啊,我可是费老师的首席大弟子,那能是一般关系能比的吗?”然后又说:“我不是合计着团拜完了就直接回省城了嘛。” 可是大家不依不饶,范一燕后半句话不见有人提起,倒是都揪着前面那句‘不是一般关系能比’不放,甚至得出了‘要想学得会,先跟师傅睡’就结论,看来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喝多的时候,都喜欢拿这些事儿开玩笑。 云山县团拜完了之后,成员也各自散了,范一燕却又盘桓了两天,不过费柴并不知情,直到范一燕忽然打来一个电话,说是在他家里,正准备请尤倩陪她出去玩,问他批准不批准。费柴虽然觉得有些诧异,却也觉得两个女人出去玩玩也无所谓,毕竟平时尤倩和她那些姊姊妹妹的出去喝茶打牌自己也从未干涉过,于是就一口答应了下来,晚上原本的酒局也特地提前做尿遁,逃回家陪孩子。 回到了家,家里果然只有费杨阳和费小米两个孩子在家,就和孩子们玩儿了一会儿,就督促着儿子洗澡睡觉,可是儿子正兴奋着,洗澡的时候一点也不老实,弄了他一身的水,所以干脆也一起洗了,出来时费杨阳已把电热毯烧热,正好让费柴把儿子塞进温暖的被窝里。然后又选了篇童话给他读了,才算完事。 哄睡了儿子出来时,却见卫生间的门关着,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原来是费杨阳进去洗澡了,费柴原本打算上个厕所去睡觉,却不能去了,好在也不是很急,就回到自己卧室,靠在床上,一边暖被,一边拿了本闲书看,等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有开关门和拖鞋走动的声音,知道费杨阳洗完澡了,可此时被窝里已经暖和了,而闲书又正看到精彩处,不想动弹,就决定再赖一会儿。可没多久就听外头有人敲门,这个时候家里除了费杨阳没有其他人,于是就费柴放下书说:“我还没呐,有事吗?” 费杨阳这才推门进来,只见她穿着白底蓝碎花的棉睡衣,栗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披散着,虽然睡衣原本就很宽松,可不知道是血统的原因还是什么,小胸脯子顶的高高的,因为脱去了束缚,居然还微微颤动着,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流光波动,居然看得费柴心里一漾,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暗中骂了自己一声,才忙着清了一下嗓子说:“杨阳,有事?” 费杨阳从睡衣兜儿里掏出两张百元钞,手伸的直直的递过来。 费柴伸手接过钱,笑着说:“范阿姨给的压岁钱?” 费杨阳点点头。 费柴又笑着问:“小米的被他妈妈收了?” 费杨阳又点点头,伸手比了一个二字。 费柴就说:“也是两百?”边说,边心中暗叹道:看来这么多年了,尤倩还是没把费杨阳当女儿看啊,不过也怪不得她,眼见着杨阳越来越出落的水灵样儿,自己有时候都觉得不太对劲。原来这么多年来,费小米的压岁钱历来是由尤倩‘代管’的,而费杨阳的压岁钱,她历来是要杨阳来问费柴,分的十分清楚。 费柴想了想,拉过杨阳的一只手,把钱还给她说:“你现在也这么大了,自己留着吧,只是不要乱花钱。” 费杨阳嗯了一声,就把钱放回衣袋,然后下意识地捋了一下头发,费柴就又说:“头发湿的不要睡觉,会头疼的。你妈妈梳妆柜里有电吹风,你把头发弄干了再睡。” 费杨阳指指尤倩的梳妆柜,又指指自己,然后摇摇头。 费柴就问:“妈妈不准你用她的东西?” 费杨阳又指着自己拼命摇头,费柴笑了,顿生爱怜地说:“是你不想给妈妈找麻烦?” 费杨阳点头。 费柴笑道:“用个电吹风能找什么麻烦,你坐过去,我给你吹头。” 第二十二章情深 费杨阳还小一些的时候,只要费柴探亲在家,见她头发乱糟糟的,就给她洗头。为了不引发矛盾,往往是给尤倩洗完之后再给她洗。时间一长,成了习惯,尤倩有时候甚至抱怨:费杨阳有时候估计着养父要探亲回来了,就会熬着不洗头,等着费柴给他洗。不过这一两年,杨阳已经出落成了一个美丽少女,也就不见她主动要求费柴给她洗头了。 费柴从床上爬起来,让费杨阳坐在梳妆台前,打开镜灯,从抽屉里取出电吹风,插好插头开始帮费杨阳‘呜呜呜’的吹头。她的头发又浓又密,要想自然晾干还真得用些时候。费柴就说:“明天上街,给你也买个电吹风,你现在是大孩子了,女孩子有的,你都得有了,呵呵。” 费杨阳微微点头,又从口袋里把那两百块钱掏了出来,费柴笑道:“你自己存着吧,爸爸给你买。”说着,帮着她把钱又塞回口袋里。 吹干了杨阳的头发,费柴又拿起一个梳子在她眼前一晃说:“这是我的梳子,知道你不愿意用你妈妈的。”然后又开始帮她梳头。都弄好了,就像个理发师般的一手端着她的下巴,一手轻扶着她的太阳穴说:“看看咋样?虽然爸爸不会理发,可梳头确实一流的,全是在你和你妈妈头上练出来的。” 费杨阳甜甜的笑了一下,头一歪,用脸去贴他的手,费柴只觉得如收入柔滑粉嫩,心里又是一跳,轻轻的把手抽出来,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说:“好了,快去睡觉吧。” 费杨阳转身站了起来,嘴角往上翘着,忽然垫脚在费柴的脸上轻轻一啄,这才跑出去了。 费柴摸着被她啄过的地方,暗想:看来女孩子大了,还是要保持点距离的呀,难怪古人都说‘穿衣见父,脱衣见夫’,更何况还不是亲生的。想着,用力地甩甩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清理了出去,然后上床睡觉。 睡到半夜,一只醉猫归来,在怀里拱阿拱的,好一会儿才消停了。 第二天费柴依旧准点起床,虽然已经是大年二十九,但他还想去单位看看。 走到客厅时却见沙发上睡了一个人,初见一缕栗色卷发,还以为是费杨阳,心说杨阳怎么睡这儿了,但是再看整个身形都不像,忽然想起前几天一起喝酒时,见范一燕新作了头发,原来这女人睡家来了,肯定是昨晚和尤倩喝的大醉了,一起回来的。 既然有了外人,费柴洗漱时就越发的轻手轻脚。都弄完了,才又回卧室吻别妻子去上班。 到了单位,整个办公楼阴风阵阵,没剩几个办公室还开着门的,‘到底是机关,就是好啊。’费柴感叹着,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当初逢年过节也免不了爬冰卧雪的日子。 可经支办办公室还有人,一个是郑如松,要死不活地打他的接龙游戏,另个是吴东梓。其实这两人在,猜都猜的到的。于是费柴说了些新年的吉祥话,又说:“单位没什么事儿了,想回去的就回去吧。” 郑如松‘嗯’了一声,头都没怎么抬,吴东梓倒是说了句,回家还不是没事干! 这要是换别人或者不了解的,还会以为这两位是故意慢待领导,可费柴却不在意,一来是对这两人有些了解,二来也是习惯了。 费柴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无事可做,只是打了几个新年电话。其实事情是有的,项目上的事情就是一大推,只是那事可不是一两个人,一两天能做好的啊,急也没用。 坐着百无聊赖,忽然想起昨晚答应费杨阳给她买个电吹风的,就出了办公室,对那二位专心致志的人说:“好啦,我先回去了,咱们年后见。”说完也不顾那两位怎么嗯啊哈的,就笑呵呵地走出了办公室。 在装饰办公室的时候,不知道谁出的主意,在费柴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了两张地图,一张是中国地图,一张是南泉市地图。不过费柴却觉得这主意实在不怎么样,你要是讲求装饰,那不如挂画,若是讲求实用,也用不着挂政区图和交通图啊,就算不是专业的资源分布图,也得是地形图啊。不过他担心这主意是某个局领导出的,所以就暂时还挂着,等以后再换。不过政区图和交通图也有好处,那就是让费柴发现了距离地监局不到公交两站地的地方,有一座小商品批发城。于是费柴花了一块钱的公交费就到了。 熟料不知道是因为商家也大多回家过年了还是怎么着,开门的店铺还不到一半,而且多是卖烟花爆竹的。费柴找了好久才勉强找到一家卖电器的,不过结果还不错,有一款袖珍的电吹风,粉红色,造型也挺好,一问还不到一百块钱,于是连价也不讲的就买了下来。那商家见他掏钱大方,就又极力向他推销一块三个刀头的电动剃须刀,然后又推荐电卷发器。费柴禁不住他忽悠,就都买了,不过这商家确实会做生意,主动让了二十块钱的利,还送了一个购物袋。 费柴付了钱后,愣了一会儿,觉得既然都来了,干脆再买些烟花爆竹回去吧,细想想这些年都没和家人一起放过烟火呢。那买电器的老板见他要买焰火,立刻又来了劲,把他引到自己的朋友那儿,还特地很大声地说:“这可是我哥,给算便宜点。”虽然到底有没有优惠说不准,可这话听起来到很舒坦。于是费柴又买了一大抱礼花,这下再挤公共车就不方便了,结果那两个老板又热心地跑到市场外帮他拦了一个出租车,还说:“以后需要啥又来啊。”那语气,就好像所有的东西都是免费的似的。 到了家一开门,费小米就喊着爸爸迎了上来,又看到那么一大抱烟花,顿时高兴地跳着连转了几个圈儿,男孩子嘛,没有不喜欢这个的。 逗了儿子几下,费柴往饭厅里一看,尤倩和范一燕两个,披散着头发,也没上晨妆,一人一杯红酒,正那儿抿呢。就笑道:“好家伙,昨儿晚上还没喝够啊。”说着,正想问杨阳呢?就听厨房里刺啦一声菜下锅,立刻就明白了。 范一燕见他回来,就笑着招呼道:“哎呦,老师来喝一杯呀。” 费柴笑着答道:“我就不喝啦,饿坏了。话说你怎么还没回省城去?” 范一燕没回答费柴,而是面向尤倩,一脸委屈地说:“倩倩,你老公要撵我走,你可得给我做主。” 尤倩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说:“他可是一家之主,别说撵你走,就是撵我走,我还不是得乖乖的自己打包?” 范一燕叹气道:“唉……这都什么世道啊,还有天理嘛。”说着端起酒杯说:“倩倩,为了咱们两个悲催的女人,干一杯吧。” 尤倩说:“好。”说着两人真个碰了一杯。 费柴笑呵呵地走到餐桌前坐下说:“有酒有肉有人伺候着还悲催啊。” 范一燕转过脸笑着说:“不过别说啊,你这个女儿还真没白养。” 尤倩则对着厨房喊道:“杨阳,你爸爸回来了,那副碗筷来?” 费柴站起来说:“别事事都指使孩子,我自己来。”说着就离了桌,听到尤倩在背后说:“那丫头就是他的命,疼的不得了。” 费柴才走了两步,费杨阳就从厨房里出来了,费柴刚要去接碗筷,就被费杨阳一直推推推的推回到了座位上,然后摆下碗筷,还有一个酒杯。 费柴把酒杯往外一推说:“酒不喝了,我吃饭。” 范一燕说:“大过年的,喝一杯嘛。” 费柴忙摆,这几天喝的还少啊,我还得留点量明天陪老丈人去。” 尤倩也说:“就是啊,我老公平时在家几乎不喝酒的,就咱俩喝吧。” “小气!哼!”范一燕白了费柴一眼,不再理他,和尤倩两人自斟自饮。 少顷,费杨阳给费柴盛了饭来,费柴对她说:“弄完了,也赶紧过来吃吧。” 范一燕也说:“是啊,赶紧来陪范姨喝一杯。” 费柴赶紧说:“她还没成年呢,不能喝酒。” 尤倩却说:“一点红酒,有什么打紧嘛,再说了大过年的……” 费柴见有客人在,也不好再争,范一燕就用刚才费柴没用过的空杯子倒了一杯,然后对费杨阳说:“好了,酒给你倒好了,快点来哦。” 费柴见也管不了,就自己盛了点鸡汤把饭泡了,胡噜胡噜的连汤带饭几口吃干净了,就和儿子在客厅里玩。只是偶尔往饭厅里瞄一眼,见那三人喝的正酣,就提醒道:“别让杨阳和太多啊,她还小呢。” 那边尤倩不耐烦地说:“知道了!啰嗦。” 又过了半个多钟头,总算听到那边散了席,想到杨阳喝了酒,怕是不能洗碗了,就走了过去,见尤倩和范一燕都站着,费杨阳却坐着,脸上红嘟嘟的,挂着笑意。尤倩有点紧张地问:“杨阳,你没事吧。” 范一燕也问:“头晕吗?” 费杨阳笑着摇头。两人如卸重负道:“没事就好,呵呵。” 谁知这时费柴过来了,费杨阳眼睛一亮,笑的更甜了,先是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似乎想要迎上去,可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了。 第二十三章醉酒 费柴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一步把费杨阳抱个正着。其实开始他只是想上前扶一把,却不成想费杨阳的身子像浸饱了水的棉花一般的又软又重,直往下瘫,所以干脆一下抱实了,见还是不行,又托了她的腿弯,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直愣愣地对着尤倩埋怨了一句:“你们给她喝了多少?!” 虽然平日里尤倩持宠而娇,可费柴真要是变了脸,她还是害怕的,结结巴巴的半天没说出句完整话来。范一燕胆儿大,不理费柴,只问费杨阳:“你没事儿吧。” 费杨阳虽然身上软了,但脑子似乎还明白点事儿,咧嘴一笑,然后眼睛眨了几下,很受用地往费柴胸前紧贴。 费柴也不再说什么,抱了女儿就往她卧室里走,路过客厅时,费小米追着问:“爸爸爸爸,姐姐怎么了?” 对着儿子,费柴实在板不起脸来,只得随意说了一句:“喝醉啦。” 费小米看来是没搞明白什么状况,就像只小狗儿一样的跟在费柴后头,一直跟进了卧室。 费柴把费杨阳放到床上,拖过被子来给她盖了,费小米趴在床头,摇着她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叫着:“姐姐姐姐。” 费杨阳现在看来是实在不想动了,费柴就摸摸儿子的头说:“小米,别烦姐姐,姐姐难受。”一回头看见尤倩和范一燕也跟了进来,也觉得刚才自己对尤倩的态度有些严厉了,毕竟醉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缓和语气说:“倩倩,你帮着弄碗粗汤给杨阳喝吧。” 尤倩先是一愣,:“好的好的。” 尤倩才一走,范一燕就上前说:“费老师,其实不怪师娘,是我看杨阳这孩子可爱,才劝她喝酒的,都怨我。” 费柴笑着说:“呵呵,我也是急了点儿。不怪你们,我当时就在客厅,不是也没管嘛。咱们先外头坐吧。”说着又招呼费小米说:“儿子,咱们外头玩,别烦着姐姐。” 三人出了费杨阳的房间,费柴走在最后把门轻轻地带上了,才在客厅坐下,到底还是坐不住,就对范一燕说:“你做一下哈,我去厨房看看。” 范一燕说:“没事没事,我和小米玩。要帮忙喊我哦。” 费柴笑道:“一碗汤而已,你先坐,先坐。” 费柴到了厨房,看见尤倩正在切葱花,就上前从后面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朵边轻声说:“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你那么凶。” 尤倩在他怀里轻轻扭动着说:“就是嘛,那么凶。” 费柴解释说:“我也是一时着急了,下次不敢了。” 尤倩说:“还有下次?下次你再凶我,我就回娘家,永远都不回来了。” 费柴赶紧说:“没下次啦,我还敢有下次啊。” 于是两夫妇搭伙做好了醋汤,费柴说:“你去陪客人吧,我给杨阳端去。” 尤倩白了他一眼说:“还是我去吧,就当赎罪了。” 费柴笑道:“什么啊,有那么严重嘛。” 尤倩一嘟嘴,哼了一声,颇具风情地一转身,端着汤去给费杨阳醒酒去了。 其实费杨阳并无大碍,只是第一次喝酒,对酒精比较敏感而已,她身体素质好,又喝了醋汤,睡上一会儿就无大碍了。可弄了这么一出,时候也不早了,范一燕觉得再待下去也索然无味,就起身告辞,费柴原想只是礼貌地送一下,最多也就送到楼下,可是范一燕却说:“不要你送,我要师娘送我。顺便我们去洗个面。” 尤倩因为费杨阳醉酒,还是有些怕费柴的,所以就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其实费柴对尤倩还是十分溺爱的,一方面是爱情,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么多年没在家的愧疚。所以只要尤倩喜欢的事情,费柴没有不答应的。所以就笑了一下说:“那好吧,倩倩你就替我送送范县长吧。” 于是,尤倩和范一燕花了二十分钟换衣服化妆,这才得以出门。 尤倩和范一燕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范一燕又说先去洗面,尤倩担心地问:“你还要回省城,时间来得及吗?” 范一燕笑着说:“其实晚上六点,约好了有人来接我的,要是我自己开车,刚才也不敢和你一起喝酒。” 尤倩见她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转念又嫉妒地说:“还是你们好啊,自己有车,还专门有人接送。” 范一燕笑着说:“你们也不差啊,跟你说,倩倩,你老公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对你又好,现在事业又起步了,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尤倩说:“他?他性子硬,不惹点祸回来我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而且你也看见了,他发起脾气来是多吓人啊。” 范一燕咯咯地笑道:“那算什么吓人啊,够温和的了。” 尤倩说:“我可不行,我受不得半点委屈的,今天要不是你在,我肯定就得给他好看。” 范一燕一看她还是提虚劲,也不点破,就转移话题说:“前段时间听说你要买车,看准了没有?” 尤倩立马苦着脸说:“别提了,是想买来着。可是还了房贷之后,我们就没剩多少钱了。其实要是买个便宜的也买的起,可是我听说车这个东西,你要是买的时候图便宜了,以后就得再维修费里头补,所以我就想买个稍微好点的,可钱又差了一截……” 范一燕听了也颇有感触地说:“是哦,车这个东西属于大件,若是一开始就没买好,以后麻烦无穷。” 尤倩无可奈何地说:“所以就只好等等咯。” 范一燕忽然眼睛一亮说:“其实也不用,我省城一个朋友,做生意的,才买的新车,又想换一辆,淘汰下来的那辆足有九成新,我去说说,就说我要买,说不定很便宜就拿下了。” 尤倩听了也是一喜,两个女人便叽叽喳喳的讨论起细节问题来。 有了这件喜事垫底,晚上尤倩回到家时,一脸的喜气洋洋,加上此时费杨阳也酒醒了,费柴就把上午买的礼物一件件拿出来分给大家,费杨阳自然是得到了那个粉红色的电吹风。费小米也嚷着要礼物,费柴笑道:“你不是焰火了嘛。” 费小米想了想是那么回事,不过他没想到他年纪还小,那些焰火都是大件儿,真正点火的时候还得费柴去,他尽管有名义上的所有权,其实在大部分时间里也和家里的其他人一样,都只有在旁边看的份儿。 晚上大家各回各的卧室,尤倩就把范一燕主动提出帮忙买车的事儿说了,费柴倒是没反对,只说:“那个范一燕以前就跟我实习了几个月,交情也不深,这次套近乎也多半和我们局的项目有关系,所以别欠她太多人情了。” 尤倩点头称是,又没头没脑地说:“开始我还以为你买的那个烫发器也是给杨阳买的呢。” 费柴听了就笑:“她那一头自带卷儿,哪里用得上?” 一句话把尤倩也逗乐了,两口子又闲侃了几句,这才睡了。 费柴的父母早亡,在南泉市又没有其他的亲人,所以尤倩的一家就成了他的亲人,逢年过节的都是在那里过,这样的好处就是不用两头跑,不管是尤倩还是老丈母娘,心里都很高兴。不过也可能是在野外工作生活的久了,费柴非到万不得已,不愿意在外头过夜。所以尽管丈母娘苦苦挽留,费柴还是借口要陪儿子回家放焰火,晚上非要回家不可。结果老丈人默不吭声地走出去买了一大棒冲天炮回来,费柴最得力的盟军——费小米立刻就哗变了。最后只得住下。 虽然决定住,但丈母娘家房子不大,只有两室一厅。一下却多了四个人,最后丈母娘和尤倩还有费杨阳睡一床,老丈人和费小米睡一床,费柴就只能当厅长睡沙发了。 蜷缩在沙发上,这让费柴不由得想起自己温暖的家和一米八的大床来,甚至野外队帐篷里的行军床也比这个舒适啊。只是转念一想,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也孤单,理解一下,忍耐一下吧。 对付着睡了一宿——其实也没怎么睡着,大年三十从夜里十一点就有人放鞭炮,一直到了凌晨三四点还时不时的有人还来上一挂,吵的耳朵疼,第二天一早也就早早的起了。 早起了没事干,先看了一会儿电视,熬到八点多就开始给大家做早饭——其实没什么好做的,不过是把昨天的剩菜热一热,再溜些油炸馒头片儿,煮点粥也就差不多了。 才把馒头切好,还没来得及蘸蛋清呢,就见费杨阳打着哈欠也出来了,就笑着问:“你也没睡好吧。” 费杨阳笑了一下,那头又在费柴的胸前顶了一阵,然后洗漱,帮费柴干活,还让他进客厅里头看电视去,费柴只得说:“哎呀,一起干吧,不然闲的无聊。” 等他们两个把早饭都预备起了,家里人也相继起来洗漱,一家六口说说笑笑的吃儿了早饭。丈母娘又忽然提出要去逛庙会,不过在费柴看来这应该是早有预谋,而且昨晚和女儿密谋过。虽然费柴不喜欢逛街,但是一家人开开心心的逛个庙会又另当别论,过年嘛,不就是图个开心?于是大家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出门,坐公交车去庙会上,结果越临近庙会地点上来的人就越多,尤倩又抱怨着该早点买车的,好在他们上车的地方人不多,一家几口都还有座,没怎么受罪。 在庙会上逛了好一阵子,给孩子买了不少的零食和花花绿绿的玩具,也看了不少民俗展。午饭是在外头吃的,价格贵,味道也不好。饭后又逛了一会儿,大家都觉得没意思了,于是决定回家,可是在回哪个家的问题上,又产生了分歧。 第二十四章项目启动 省政府,省地质厅和地质学院各自派员组成了一个联合听证委员会,定下了日子要求南泉市地质局做项目答辩,为此朱亚军亲自在省城泡了半个月,等魏局和费柴带着答辩小组来到省城时,他高兴又神秘地对众人说:“打点的差不多了,但是答辩也必须也说得过去。” 费柴对答辩一事虽然心中忐忑,但也不能说就没有把握,毕竟是潜心研究了多年的东西,相关理论在国际获奖的论文上也有阐述,从学术角度上讲,虽然说不上是无懈可击,但也算得上的论据充足。不过联合听证委员会里不光有地质学家,还有官僚,因为除了答辩本身要准备充足外,其余的工作也要做到位才行,甚至答辩的策略方法也不能全按着费柴的思维理论来。 原本费柴希望吴东梓来做自己的答辩助手,但是朱亚军和魏局都极力推荐金焰,理由是,金焰的外形好。费柴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却不想再为这些事和朱亚军,魏局等人内斗耗费精力,好在金焰业务能力也不错,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助手倒也做得。 答辩整整进行了三天,金焰虽然也是项目的重要成员,但费柴毕竟没把她作为第一助手用,此刻临时上阵,免不得要作些临阵磨枪的勾当,晚上熬夜开夜车做准备也就再平常不过了,好在吴东梓对于被剥夺做答辩第一助手的权利好像并不在意,相反的很尽力的帮助金焰,如此一来,费柴也少了很多与金焰独处的尴尬,每晚饭后就带着资料去吴东梓和金焰的房间,把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再回自己房间睡觉。 费柴等人做答辩工作,朱亚军和魏局也没闲着,上上下下的请客吃饭,把关系也理的很顺。最后答辩顺利通过,项目终于敲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也顿时愉悦起来。 因为答辩已经全部结束,所以也不再有避嫌,最后一次全员的酒宴,听证委员会的大部分成员和南泉市地监局答辩小组的人也都参加了,席间杯盘交错,听证委员会的成员们一个个显得和蔼可亲,全不似当初听证会上那咄咄逼人的样子。 朱亚军早半个月就和这帮人混熟了,自然跟老朋友一般,费柴扎实的学术和实践功底更是得到了大家的敬重,不过整个酒宴上最受人欢迎的确是金焰,身‘才女’呀‘才艺双全’啊诸如此类的桂冠和高帽是直往她脑袋上飞,而她也俨然是一位交际高手,在人群中游走,显得游刃有余。但毕竟寡不敌众,喝醉了,端着酒杯直唱“我得不到你的爱情”。 酒席宴后,朱亚军据说是老丈人传唤,要回去一趟听训,魏局也去找省里的老同事玩了,章鹏是惟一的司机和没喝过酒的人,于是开车送他们,吴东梓就和费柴一起架着喝醉的金焰回酒店。 金焰虽然喝醉,却还能摇摇摆摆的走路,嘴里也还能说话,只是到底说的啥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好容易把她弄进房间给摆床上了,她忽然又一下坐了起来拉住吴东梓的袖子说:“东子,我对不起你,可我真不是要抢你风头的。” 吴东梓刚想说点什么,却见她一下又倒了下去,眼睛都闭上了。就朝着费柴苦笑了一下。 费柴见人也平安回来了,就对吴东梓说:“那你好好照顾她吧,我也有点晕,先回房间了。” 吴东梓才一点头,忽然觉得后面一阵风,原来金焰呼的一下又坐起来了,骂道:“我靠个老不死的秦教授,居然两次借着喝酒摸我屁股!老娘这个屁股花了十几万呐!手感好的不得了!” 秦中那个花白头发老头给人印象很深,因为他总喜欢问些刁钻的问题,而且明显的是在吃老本儿,知识层面老化的厉害,属于那种年轻的时候业务不错,但是不求进取,晚年混官场又没混上去,只得靠老资格吃饭的那种人。这种人除了靠权威压人,其实无论是知识界合适官场的人都不喜欢他,只是也不想得罪而已。不过这个秦中教授似乎又多了一项爱好。 费柴对此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忽然发现金焰的眼睛直勾勾的开始看着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金焰又笑了一声,对他说:“你不行?不信你摸摸啊。”说着站起来一把拽了他的手就往自己屁股上贴,吓得费柴直往后缩,还好吴东梓连忙劝开说:“哎呀,焰焰,别闹了。” 金焰咯咯咯地笑着,又坐回到床上,身子后仰,双手撑着床,语气轻佻地说:“哎呀,我知道的,费主任喜欢东子,呵呵。” 吴东梓的脸一下被说红了,虽然她脸上皮肤黑,但还是很明显。费柴则赶紧说:“小金你别瞎说。” 谁知金焰不依不饶地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每次看东子的眼神都和看其他人不一样。可真是好眼力呢,我们东子其实才是如假包换的才貌双全的大美人大才子呢。” 吴东梓慌张地看了一眼费柴,又才扬起拳头在金焰面前晃道:“再胡说看我不收拾你。” 金焰笑的越发厉害了,她避开面前的拳头,从另一端下床站起来说:“懒得理你们,我洗澡去了。”说完就往浴室走,边走还边脱衣服,更是随手的扔。虽然现在天气还冷,可金焰却穿的不多,扔了外套,里面的金考拉也飞到了一边,整个后背就差不多全在外头了,就这还把手伸到后面却解搭扣,慌得费柴赶紧把头扭向一边,吴东梓见势不妙忙冲上去一把就把咯咯笑着的金焰推进了浴室里,费柴却还听见她笑着说:“哎呀,他结婚n年了,啥没见过啊,看一眼也少不了一块肉……” 费柴知道再待下去也只能徒增尴尬,于是就连招呼也没打,踮着脚回自己房间了。 费柴回到房间也洗了澡,一觉睡到晚饭时才醒,见同室的章鹏还没回来,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跟着朱亚军赖在他老丈人家留饭了,因为只要有跟高层领导接触的机会,这家伙是铁定不会错过的。于是起来洗了一把脸,给吴东梓打了一个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金焰的酒醒了没有。吴东梓看来也才睡醒,就说不用了,金焰还睡着。费柴就一个人出去找了家小店儿,弄了一荤一素一个汤,吃的饱饱的。临要走时想了想,就又要了两份小炒,做了两个便当,提了回酒店。 敲开吴东梓的门,却见她穿着碎花的睡衣,比平时的装束算是多了几分女人味道,就笑着递上便当说:“还是热的,你们赶紧吃吧。” 吴东梓到了谢,费柴也不多寒暄,就告辞回自己房间了。 到了晚上十点多钟,章鹏晃悠悠的回来了,一进门就说:“老路主任真是太客气了,吃了晚饭还不让走,非让聊会儿不可。喝了点酒,车也不能开了,我打车回来的。” 费柴知道他是在吹牛,不过是个马屁精,让别人当佣人使的家伙,等对你有多客气?若要走,别人绝对不会留,不过是赖在人家那里罢了。 虽然猜的出原委,却不便说破,费柴也只不过顺着话头随便和他聊几句,全然没往心里去。第二天一早,大家在酒店大厅聚齐了,就驱车返回南泉市了。 回到南泉,朱亚军主持全局中层以上领导和相关人员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一是对项目的审批成功进行庆祝、表彰;二就是对下一部的工作进行部署。大家对下一步的工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原因很简单,地质模型项目的实施,需要一个以大型服务器为核心的计算机系统,经支办又是有专项经费的,而部门采购又历来是肥差。不过朱亚军虽然说了这个项目需要全局的努力,要上下一心,可大家也都知道,这个项目是经支办的,具体的操作和实施也是经支办,所以都把自己的小九九藏着,没有过于显露,嘴上也都说要全力配合。 费柴虽说有些书呆子,但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是上了心的,所以他也明白这件事若是不让别人落点好处,自己的事情也是办不成,年终的那次教训对于他还是慢深刻的,于是他就稳着,直说整个地址模型的计划书从经支办出,另外就是计算机组的质量要求非经经支办测试通过不予使用,至于什么品牌啊,厂家啊什么的全不在乎。这等于是在变相的让利,把采购权让出来了。 朱亚军等人似乎对此很满意,最后就拍板决定,由经支办出计划书,对于硬件的采购,亦由其作出硬件要求和最后的测试通过,其他的工作由局里(其实就是办公室和行装处)统一安排。如此一来算是落得个皆大欢喜了。 这件大事一敲定,费柴就得以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项目上了,不过之前他还是官僚了一把,煞有其事地开了一个动员会,其实就是为了突入魏局的地位,这老头总觉得凡是不开个会就不能真正的加强落实。随后又和吴东梓单独谈了一次话,毕竟这次去省里答辩,没能让她做第一助手,心里总是觉得挺过意不去的。不过吴东梓好像对此并不在意,还说:“不喜欢抛头露脸。”又说“学问只要在自己肚子里,别人是偷不走的。” 前面那句话,费柴觉得她说的有点违心,但后面那句话却正和费柴当年读书时那老师说的一样,自己也把这句话做了多年的座右铭,因此觉得倍感亲切,对于吴东梓的好感也就更多了一层。 第二十五章灰色收入 为了地质模型的正式计划书,费柴等人没日没夜的整整忙了一个多星期,弄的尤倩一个劲儿地抱怨,说这和在野外队没什么区别啊,也是一天到晚见不到人。 虽说费柴做起工作来非常的乐在其中,可是一看到章鹏和金焰每天那副苦瓜脸,也觉得自己这帮手下确实挺辛苦,所以就跟魏局商量,是不是在普通加班补助的基础上在增加一点名目,弄点津贴什么的。殊不知魏局最喜欢的就是做这一项,于是就编了个名目,给每人每天的加班多算了五十块钱,项目报到朱亚军那儿,朱亚军说:“五十太多了,不是局里出不起,而是全局的人都看着呢,给太多了掩不住众人的嘴。”于是最终只批了二十。不过后来又悄悄的让沈星给每人发了两百块钱的购物卡。 计划书一出来,紧跟着就是硬件的采购安装,经支办原本的办公地点就是会议室改的,尽管坐了六个人还是很空旷,于是干脆又把其中的三分之一隔出来做机房。因为时间紧,所以在装修上也从简,不过是安装一下防静电地板,刷个墙纸什么的,几乎是和硬件购买同时进行的。 最终硬件购买选择的那家公司据说为了平衡权益,选择了某个领导推荐的公司,费柴悄悄的一查,价格比市场上的贵了将近四分之一,总算还不算太贪心。而且费柴对这个也不关心,他最关心的是硬件质量,只要硬件质量过了关,其他的他都不在乎,毕竟自己只是个科学家,而不是纪检干部,只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情就行了。 有了这个原则在,在硬件测试上他自然是一丝不苟,把个那家公司的商务代表看的直冒冷汗,还好,硬件基本符合要求,总算是皆大欢喜。 所有机组安装调试完成那天晚上,电脑公司的代表请相关人员吃饭,饭后又集体去朱亚军的‘老地方’消费。费柴因为上次在老地方走了一次麦城,有点不好意思,就死活不去,结果电脑公司代表就把他的手包给抢了不还,于是只得跟着去了。去了之后朱亚军就悄悄问他:“上次伺候你那小姐还好吧。” 费柴只得说:“还好,还好。” 朱亚军就笑着说:“那你要是不想换胃口的话,就还是她吧。” 费柴一想自己反正是丢脸,干脆就一直丢给一个人吧,于是就点点头,心里却又是一阵乱跳。 都说是**无情,可这个小姐却还认得他,见了他居然眼睛一亮,有几分惊喜地说:“哎呀,是你?” 费柴老脸一红,心道:“糟了,上次那尴尬事情她果然还记得。”可是又不想在大家面前显露出来,只得硬着头皮还是进去了。 到里面做了一个水疗,那小姐又笑着问:“哥,今天要不要在帮帮你啊。” 费柴当时的脑子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慌乱中居然摆着手说:“不了不了,反正也是不行。” 那小姐忽然掩嘴一笑说:“你还真是个特别的人,哪里有男人说自己不行的?” 费柴老着脸,却还是不敢看那小姐的眼睛,将错就错地说:“嗯……,客观事实嘛。” 小姐用手捋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说:“才不是事实呢。”她说着,手指滑过费柴结实的胸肌说:“你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不行。是你太老实,紧张过度吧了。以后多接触就好了。” 费柴心想:还多接触?这种事以后都不要有了。结果又滑出一句话来说:“其实,我自己不想来的,我是被他们拖来的。”话一出口,又觉得这话有点伤人,可是人家小姐不在乎,反而说:“还用你说啊,你上次来我就看出来了。” 费柴却不想再待下去,就擦干身子要穿衣服,临出门那小姐忽然写了张纸条塞进他口袋里说:“这是我电话,像你这般年纪的男人压力都大,你又是好人,肯定更难处事。烦了就给我打个电话。” 费柴也把手往兜里摸,可摸了几下都没摸着那纸条,只是说:“不,不用了吧。” 小姐笑道:“知道你是正人君子,可有时候找人倾诉一下也是好的嘛,你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呗,我的按摩手法也不错哦,可以给你放松一下啊。” 话说到这份儿上,费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而且言多必失,万一真的哪句话把她给得罪了,她把自己‘不行’的事儿到处一说,自己这脸算是丢的大了。 费柴到了大厅,其余的人却都还没出来,费柴犯愁了,因为他的手包还在那个电脑公司的代表那儿,大堂经理也说不好去打扰,这时那个小姐也出来了,听了笑道:“没事儿?哪个房间,我去帮你拿出来。” 她说到做到,还真的去帮他拿了。出来后又笑着说:“哥,里面那个家伙让你好好查查包里的东西,否则过期不候哦。” 费柴知道人家才不会拿他包里的东西呢,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于是道了谢,就出来打了一个车回家了。 可回了家却发现不对劲,今天简直情绪高涨的很,弄的尤倩一个劲儿求饶,难道人生真的是经常需要些外来刺激?第二天一早费柴赶紧把自己的外衣口袋翻了,找出那张小姐些的纸条来,却见上头有个名字:张婉茹,后面是个电话。他拿着纸条思考了好几秒钟,才自言自语地说:“就是个人生小插曲而已。”说完就把纸条撕了,扔进了马桶里放水冲走了。 如果说张婉茹塞纸条这事儿算是一个小惊诧的话,那么他人生的另一个惊诧却是在上班后才发现的。他原本只想想找一份材料,可翻遍了抽屉却没找到,忽然想起放进手包里了,于是他一边笑自己人未老记性先衰,一边打开手包,却发现里面多了一个厚厚的信封,打开一看,满满的装的是钱,一数整整两万元,思前想后应该是电脑公司的代表趁着抢包的时候塞进来的。这还了得?!这是受贿啊。 费柴越想越害怕,他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事儿,原本想打电话叫那个代表回来,把钱拿回去,可是想了想,觉得不妥。自己不是采购的经办人,人家就给了两万,照这个推理这家电脑公司是某个领导推荐来的,肯定也少不了孝敬,这钱不但不能退,而且都不敢往纪委交,你这一交就等于把别人也露了,指不定会得罪多少人呢。在办公室转了好几个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以咬牙,去找朱亚军。 朱亚军正要出门开会,被费柴一把拦住说:“不行,急事,等我说完你再去开会。” 朱亚军见他表情严肃,以为真有什么急事,费柴就关了门说:“亚军,我和你说这事可没把你当我上司,我当你是我好朋友才跟你说,你比我有机关经验,告诉我该怎么办。”然后他就把电脑公司代表往他手包里塞钱的事儿说了。 朱亚军一听,立刻就皱了眉头,问:“前后一共给了你多少?” 费柴说:“没前后,就一次,两万块。” 朱亚军笑着骂道:“真是的,太小看你了,才这么点儿。” 费柴急了,说:“亚军,我是没招了才找你,你就别说着玩笑话了。” 朱亚军说:“没开玩笑,给你你就留着呗。” 费柴一愣:“留……留着……”虽说有关机关里的传闻很多,但他却没想到居然可以这么谈论一笔带有行贿性质的钱。 朱亚军说:“老同学啊,我知道你的为人,可是现在的社会关键是不能让你小看了。你可能觉得你就是个搞技术的,没什么了不起,可是你现在这个位置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还且还在继续升温。像这次的这笔电脑生意,你总把质量关,前头工作做的再多,你一句话,全白搭。所以,事成之后才给两万……啧啧啧……实在是太少了……” “可是……”费柴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又傻乎乎的问:“这个,难道不算是受贿吗?” 朱亚军笑道:“你怎么说这么难听?怎么能是受贿呢?要我说,这和那笔电脑生意都一点关系没有。因为人家给你这钱的时候所有的生意上的手续都办完了。这钱啊,我看就是个人赠与。” 费柴心里还是不踏实,又问:“那……那个人赠与又算是什么?” “啊?”他这一问,把朱亚军也问的蒙了,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算……算灰色收入吧,呵呵。” 灰色收入这个名字费柴倒是听说的多了,可没想到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见费柴还在那儿发愣,朱亚军笑着走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纸盒说:“这帮家伙太看不起你了,我非找他们算账不可。”说着,又从里头拿出两叠钱来扔给费柴说:“剩下的当兄弟的先补给你,这帮家伙,有眼不识金镶玉。还不知道到底该谁做主呢。” 就这么着,费柴原打算找朱亚军出个主意,怎么才能既不得罪人又把钱退了,殊不知就多得了两万,闹的他一上午都干不进去半点工作。 第二十六章程序测试 下午下班,费柴怀里揣着四万块钱,就像是揣着一盆烧的红红的炭火一般,晕晕乎乎的就回了家。才一到家尤倩就说:“老公我后悔了,不该买车的,简直就是个烧钱的大窟窿呢。” 然后就摆出了一大笔账,排出一般的费用就不说了,此外还有油钱、汽车美容、新坐垫、车内装饰,甚至还有一个导航,据尤倩说:“以前出门坐公交,现在自己开车了,才发现好多地方自己都不认识。”这杂七杂八一算下来,居然也是不老少钱呢。费柴原本对于怀里那四万块钱到底怎么处置还不停的打鼓,见此情景便长叹了一声,暗道:难道这是天意?于是就掏了一万块给尤倩,尤倩乐的跟什么似的,居然也不问是什么钱。 第二天,费柴把剩下的三万都带到办公室,让金焰通知大家每人找两千块**来,说给大家发点补助,并再三叮嘱只是内部把握,连魏局也不要说,因为据费柴分析,魏局这次得的肯定比自己多,实在是没必要让自己担风险,到让他得实惠。就这样又花了一万,剩下的就锁在办公桌里,寻思着自己手上有点活钱也好,免得总是受制于人,另外最近自己也认识了不少官场上的朋友,出门请客也是要花钱的,虽然总能找到报账的法子,可毕竟比不得现钱用起来方便。 硬件都安装好了,在外行人的眼睛里地质模型的项目完工就指日可待了,殊不知更艰难繁琐的工作还在后头,因为硬件只是个空壳子,若要地质模型真正的运行起来,还有两大软件是必备的,一是地质模型操作系统,二是南泉市地区的最新地址数据。对此,费柴决定兵分两路,同时进行,继续完善地质模型的操作系统同事,对南泉市地区的地质情况进行勘测。(费柴经过多年的积累,已经有了现成的造作系统框架,但仍需要专业程序员进行编写和编辑)。 这一建议得到地质局一班领导的支持,于是经支办分成了两个组,费柴,钱小安,金焰一组,负责程序。吴东梓、章鹏和郑如松负责地质勘测。原本费柴考虑到郑如松年纪大了,进行地质勘测老在外头跑太辛苦,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分组的时候他居然主动提出去勘测组,理由是我又不懂电脑,外头跑跑到有点经验。费柴看了一下手下这几个人,似乎也只能这样安排了,于是就叮嘱吴东梓和章鹏,多照顾照顾这老头。 虽说是经支办挑头的任务,不过毕竟经支办人少,还是要调动整个监测局的部分力量,并且保持着局里的协调和支援。 有关地质模型的软件程序,费柴虽然是最初的构想着和编写者,但这个程序太大,而且他本来也不过是个业务程序员,本来专业不是这个。好在现在资讯发达,他就通过互联网组织了一个团队,都是兴趣加入的,没有报酬,总算是搭建成了整个程序的骨架。现在这个项目正式上马,虽然有条件聘请专业程序员了,但是这些老朋友也不能忘了。 于是他就和这些老朋友联系,包食宿,给津贴(当然是从项目上出钱),邀请这些人来南泉市,和地监局聘用的专业程序员一起来完成最后的编写、编辑和测试。结果这些老朋友也都是业余程序员,平日里为了生计忙碌,大多都没时间,尽管条件优厚也只来了四五人,但也足够。 而勘测组那边的任务也要分两步走,既要对南泉市老旧的地质资料进行核实,又要进行新的地测,技术人员虽然可以从地监局抽调,但同时也请了不少干粗活的民工。如此这般,准备工作就进行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轰轰烈烈地干起来了。 费柴给累了个半死,因为他必须管两头,虽然只是个副职,却承担着所有的具体工作,不但要管理程序编撰,还得时不时的去勘测组转一转,忙昏了头的人,完全没注意时间的流逝,某他当他忽然发现金焰穿了条短裙,几乎裸着两条长腿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天气早已经转暖了。虽说金焰穿衣服有些夸张,现在还没到主流穿短裙的季节,但天气确实暖和了。 天气转暖,衣服也该换季了,于是费柴忙里偷闲在一个周末溜出来,带着妻子尤倩和养女费杨阳,儿子费小米去购物街买换季的衣服,尤倩和费杨阳虽然乐在其中,费小米却苦着脸。虽说他还小,却也是个男孩子,而不管是男孩还是男人,逛街购物就是一种酷刑,虽然费柴忍得住,费小米却不管这么多,闹着要去游乐园,可费柴时间有限,最多只能送他们到游乐园门口,不过尤倩平时虽然总是抱怨他虽然回来了,可还是在家的时候少,但见费柴的事业顺风顺水的,实惠也不少,所以到也支持,就让他先回单位,自己开车陪两个孩子去游乐园玩。 回到单位,金焰等人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老老实实地说了,金焰就敲打着钱小安说:“瞧咱们主任,事业家庭两不误,你以后可得好好学着点儿。” 费柴笑着说:“别学,累的要死。” 等到所有人都能穿短袖的时候,程序终于全部完工,并且已经输入了原始的地质资料,并且内部测试了两三次,可以正式测试了。内测的时候朱亚军一干领导也都到场观摩,当整个程序一运行的时候,魏局看着中央屏幕上的3d图笑道:“好家伙,以前我还只在电视里见过这个,小费啊,人家外国人电影里才有的东西,你居然给变成了现实,为国争光啊,呵呵。” 朱亚军见了这个也很高兴,他马上对下一步工作进行了安排,让费柴继续完善程序,订个时间请省市领导来开一个现场观摩会,还有就是要求外勤组的地测工作要加强,都小半年了,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还没有找到呢。 “必要的时候,辛苦你下去走一趟。”朱亚军最后这么对他说。 费柴原本就对打着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幌子,对地矿进行掠夺性开采很是不满,中央还说要科学发展,可持续发展呢,怎么就没人落实?于是就颇有怨言的说:“现在第一步的地测工作是为了核实现有资料,下一步才是更新资料。南泉市都快十五年没进行全面的地质资料更新了,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而且咱们南泉本来就是个贫矿区,想一下子掘个金娃娃出来,和逼公鸡下蛋有什么区别呢?” 朱亚军一听到笑了,说:“我的大才子,南泉是个什么地儿,我虽然是个二等生,可还是知道的。你忘了我以前和你说的了?甭管结果如何,功课还是要做足嘛,只要你把论点论据什么的拿出来一摆,难不成他们还真的能逼公鸡下蛋?哈哈。” 费柴顿时又反应过来自己又在发书呆子气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来一直提醒着自己要如何如何,可有时稍微一不注意,以前的老脾气就又冒了头。 其实就算是朱亚军不说,费柴也是三天两头的往外勤组那里跑的,只是这几天外勤组到了云山县,而云山县那个自称是自己学生范一燕副县长每次见面都热情的要命,春节期间又几乎是半卖半送地卖了辆车给尤倩,让费柴总觉得有点异样,所以就拖着一直没下去。记得有天章鹏醉醺醺的打电话上来跟他说:“范县长见你不来,都不愿意喝酒了,赶紧下来吧。” 费柴暗道:“她喝不喝酒关我什么事!”于是更不想下去了。这下朱亚军都发了话,觉得还是下去一下的好,反正早晚得去,老拖着也不是个事儿。由于经支办的那辆四驱已经被外勤组带走了,于是又找沈星派车,先回家安顿家人,尤倩听说他要去云山县,也提出要跟着去玩,费柴笑道:“我又不是去玩儿的,而且你走了,俩孩子咋办?” 尤倩顿时就嘟了嘴,不过很快也就好了,还让他给范一燕带一封信,并再三声明:不准偷看。吴放歌就又说:“现在又是电话又是电子邮件的,还用得着写信啊。” 尤倩这下找到了理:“还好意思说,就一个笔记本电脑,你还老带着,我发个屁的电子邮件啊。跟你说啊,小米可开始对网吧有兴趣了,你看着办。” 费柴也觉得两个孩子都大了,是该考虑增添些家电了,于是就承诺等这次回来就考虑,尤倩这才有了笑脸。 凭心而论,尤倩虽然有些爱慕虚荣,喜欢物质享受,但是和其他已婚女人想必,她的要求其实也不过分,并且最重要的,她真的很爱费柴,这一点是最令他自豪和欣慰的。 第二天,费柴到单位先和金焰等人交待了一下工作,这才去办公室签了派车单。沈星派了车和司机,费柴就出发了,谁知走到半路,前方发生了车祸,一堵就堵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前后都是车,他们夹在中间,进退两难,等道路好不容易疏通之后,已经临近中午了,想在中午前赶到云山县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第二十七章路遇。 才因为道路终于疏通而松了一口气,费柴的手机又突然不知死活地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章鹏的号,接听后却是范一燕的声音,埋怨他为什么还没有到,费柴只得实话实说车堵了,中午怕是赶不到云山县吃饭了。范一燕又说了些‘遗憾’的话,还说他们老县长也很想早点见到他。闲扯了好一阵子才把电话挂了。 司机小杜等费柴挂了电话,才笑着打趣道:“早听说云山的范县长和您关系好,这次过去沾您的光,肯定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啦。” 费柴这会已经学会了几句官场话,也笑着回应说:“好好开你的车吧,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有啥还能少得了你的?” 因为耽误了饭点儿,费柴可不想饿着肚子上路,当年在野外队的时候,不管在外头多困难,他身上总带着点“战备干粮”,到了钟点该吃就吃,从不耽误。就这样,凡是在野外工作多年的人,大多数都因为饮食不规律落下了肠胃病,可费柴那肠胃却一直保养的很好。 眼见前面有个小镇子,费柴就对小杜说:“小杜,咱们就前面随便先来点儿吧,皇帝还不用饿兵呢。” 小杜就说:“那就吃镇西的大盘**,味道还将就。”到底是司机,长跑的几条线上,有啥没啥全都一清二楚的。 果然,一进了店门,小杜就大声地和店老板招呼,显然是熟门熟路,不过也有点扯虎皮做大旗的意思,因为他把费柴和他的官衔介绍的很响亮。 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点了一个大盘鸡后,就又只点了两个炒菜。小杜看来有些馋酒,就巴巴地问费柴:“费主任,来点儿酒不?” 费柴看得出来他那心思,从心里不希望这家伙醉驾,可是一口拒绝又有点不近人情,就打了个折扣说:“早听说你就好这一口。行吧,二两封顶,我就来一两陪陪你。” 小杜说:“要不你也来二两吧,这……我多你少……” 费柴笑道:“这个多少又不是占便宜的事儿,是量的事儿,我这人稍微多一口都脸红脖子粗的,下午过去了让人家看见了不好看,就是陪陪你。” 小杜见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好再劝,就吆喝老板打三两泡梅子酒来。老板亲自打了三两泡梅端过来打趣道:“我说老杜啊,平时你可是没有半斤不下桌儿,今儿个是怎么了这是?” 小杜指了一下费柴说:“我们费主任那是国际性的学者专家,万一在我手里有个好歹的,我就是切腹也赔不起啊。” 费柴一看又往自己身上搭,就笑着说:“还切腹,你日本人啊。” 店老板也说:“就是啊,再说了,就你那技术,不能够。” 费柴本来就不喜欢喝酒,也就是陪陪小杜,又着急赶路,所以喝的就比较快,而且终归只有一两,挡不住几口喝。小杜端着二两酒,仿佛宝贝似的舍不得喝,就一点一点的抿,砸吧味道,但见费柴已经开始叫饭了,这才把剩下的就一口干了,也叫盛饭来。可就在这时外头又进来一人,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儿,穿的色彩艳丽,浓妆艳抹的,颇有几分姿色,费柴一回头正和她对眼儿,那女孩惊喜地一笑说:“哎呀,怎么是你?” 费柴的脑袋却是嗡的一声,原来这女孩正是在朱亚军那个‘老地方‘打工的张婉茹。 都说在外头玩给小姐留手机号是人生一大傻,可若是和玩过的小姐意外相遇算不算是一大霉呢?费柴甚至有点后悔让小杜点梅子酒了,霉和梅那可是同音啊,也许刚才点个枸杞酒就不会有这种意外相遇了吧。 人家已经笑着打过招呼了,费柴尽管尴尬可也不能装不认识啊,可又不知道该说啥,就苦笑着对着她点点头说:“呵呵,你好。” 虽然桌子上还有一个小杜,可是人家一点也不怕生,(本来就是干的不怕生的活儿)几乎是跑跳着过来,拖过一把椅子来就坐下,笑着说:“真巧啊,我也正想进来吃饭呢。本来打了个黒的想回家,可那司机一见堵车,掉头就跑了,什么人啊,还熟人介绍的呢。” 费柴可不知道怎么应付这场面,可小杜一下却来了精神,立刻招呼老板道:“嗨,再那副碗筷来!”然后又对张婉茹温情地说:“要喝点酒吗?” “酒?……”张婉茹迟疑了一两秒,看见小杜和费柴面前都有个空杯子,就笑着说:“行啊,来点嘛。” 这次小杜却没直接喊酒,而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费柴,嘴里却说:“您看……”一边说,一边眉毛还一个劲儿地跳。现在这世道,好像人人都希望别人能有点花花事儿,否则就不像在外头走的,唉…… 费柴没辙,只得说:“我是不敢再喝了,你们再喝点吧。” 小杜原本就没过够瘾,一听大喜,立刻喊道:“再打四两泡梅子!”紧接着又低声问张婉茹:“二两……够吗?” 张婉茹看了费柴一眼,笑着说:“够啦,还不是就为了陪哥你喝点儿?”她的声音甜酥酥的,看来小杜的脊梁骨也跟着素了。不过他头脑还是清醒,毕竟在他的认识里,眼前这个小美人应该是费主任的菜,自己个儿不能乱动筷子,所以说话什么的还是比较得体。攀谈间费柴得知,张婉茹已经不在‘老地方’干了,不知道从哪儿弄了点儿钱,打算回老家自己开个小店。而她的老家居然就在云山县的香樟村。 不过张婉茹对只有小杜陪着她喝酒不太尽兴,所以喝的也比较快,弄的小杜又来了一个不上不下,心中便道:看来是和费主任一路人,脸喝酒的路数都一样。不过好歹有四两酒下肚,离着半斤也不远,虽不尽兴,可也算是马马虎虎的过了酒瘾。 张婉茹和费柴偶遇,不但蹭了一顿饭,而且还解决的交通问题。饭后她自然而然地就搭上了费柴的车,还落得让司机小杜帮她提一只很重的箱子。那里头也不知道装了多少的瓶瓶罐罐和衣服,提的小杜呲牙咧嘴的,之前见张婉茹自己提的时候也没见那么重啊。 费柴不想和这个张婉茹扯上太多的关系,毕竟她从事的那个职业可不怎么见得光。所以上车的时候费柴就坐了副驾,把张婉茹和她的超大行李箱扔到了车后座。虽说张婉茹在后座上像只小山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只顾着和费柴搭讪,费柴却总是有一句每一句的答复着,只是在语气上很注意,保持了应有的礼貌。 香樟村局里云山县城还有五六公里,因村尾有一株大香樟子数而得名,张婉茹的家却不靠道边,费柴不想把她送到家门口,就叫小杜在路边停了车,很客气地对她说:“我们还有急事要赶到城里,就不送你到家门口了,对不起啊。” 张婉茹一点也没在意,反而笑着说:“看你说的,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啊。”说着,就下了车,自己拖着大箱子下了国道,往村子里头走去。 当汽车再度发动的时候,小杜朝费柴打趣说:“费主任,挺不错的嘛。” 费柴笑着说:“什么不错啊,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小杜笑道:“你放心吧,现在是啥社会啊,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看起来挺面熟的呢。” 费柴心里说:“当然面熟了,说不定你还上过呢。”嘴上却说:“现在的女孩,整容化妆,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路数,其实就是千篇一律。” 小杜点头道:“就是啊,不过您别说,咱们局那个金焰,整的还是好。” 费柴见虽然说的是自己处室里的人,但总算是转移了话题,两害相较取其轻,也就由他说去,并且这里离县城已经不远了,就算是说,也说不了多少了。 车进了县城,费柴给章鹏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章鹏大呼小叫的,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儿,说:“主任,你让小杜把车直接开到县招待所来,房间都给你们订好了。” 费柴就顺嘴对小杜说:“让直接去县招待所。” 小杜笑道:“章鹏这小子,中午准是喝多了,这都快下午了,不先在招待所安顿好,难道住露天坝啊。” 费柴心说:“你中午倒也没少喝。” 县城不大,进了城没十分钟小杜就把车拐进了一个院子,显然这里就是县招待所了。虽说名字是招待所,可从装潢上看没个四星下不来。 才一进招待所大厅,立刻就有几个人迎了上来,迎头一个就是章鹏,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却不认识,估计是云山县政府的人吧。后来一介绍果然,其中一个还是县政府办公室的主任,姓王,另外还有一个人叫曹龙,是云山县重点中学的校长。费柴有点想不通他一个中学校长在这里干什么?但也没往深处想,也许人家也有公务呢。 双方寒暄完毕,王主任说老县长方秋宝和范副县长等几位主要县里领导因为有事不能来迎接,所以由他来表示歉意,事情一处理完马上就赶回来。 费柴也很客气地和王主任等人寒暄了几句,这时章鹏去拿了房间钥匙来,王主任就说让他们好好休息,晚上由县政府给他接风,就不要另安排晚饭了。 虽然脸上带着笑,费柴心里却不怎么高兴,其实主要还是不适应,毕竟他还没成功的转型为一个官僚,刚才大厅里看见章鹏喝的脸上红扑扑的迎上来就现有了三分的不痛快——大老远的下来是为了找吃找喝找招待的吗?只是人多不好发作罢了。等到了房间只剩下自家人的时候,他才问章鹏:“小章,小吴和老郑呢?” 章鹏见他脸上没笑容,也做出副严肃的样子说:“他们还在现场呢,今天a47点要取岩芯标本。我回来拉点给养,结果听说你要来……” 费柴点点头说:“a47点离县城不太远,你辛苦一下,去把小吴,老郑还有外勤作业队的队长都接回来,晚上一起吃顿饭,顺便开个会总结一下最近的勘测情况。” 章鹏点头说:“好,没问题。我这就去,你还有什么吩咐?” 费柴说:“你回去的时候顺便再买点卤肉啥的,弄点酒。回去给作业队的兄弟们改善一下,不能光咱们在城里吃啊。虽说队里有好多临时工,可入了这一行就是咱们的兄弟,不能亏待了。” “行,我办事你放心。”章鹏拍着胸口说。 第二十八章与你初相见 其实费柴原本是下午就赶到勘测点去的,可是又怕现政府的人过来找不到人,会说自己‘假打’,加上这一路颠簸,也觉得有点累,洗了一个澡后就靠在床上休息,没想到这一靠居然睡着了,直到手机响了,才把他唤醒。 电话是妻子尤倩打来的,嗔怪他平安到达了也不招呼声,害的她担心。费柴只得道歉,并说:“以前在外头那么多年都没事,现在这么好的路未必还把我弄得死?” 尤倩在电话里说:“那可不一定,现在车祸可多了。”话音没落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呸呸呸的吐了好几口吐沫。 挂断妻子的电话,费柴看了看时间——才下午四点多,觉得百无聊赖,就有点后悔,心说还不如刚才和章鹏一起去勘测点呢,怎么也还算是有点事情做啊。于是打开笔记本电脑,又开始整理有关地质模型的材料,这下时间顿时过的飞快,自我感觉只过去了一小会儿,抬头发现已经是黄昏了,肚子也有点饿,而县政府接待的人也不见影子,于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小杜。小杜想来正睡着过酒劲呢,接电话那‘喂’的一声显得懒洋洋的,听出是费柴的声音后才一下子精神起来。费柴跟他也没什么多说的,只是告诉他,如果肚子饿了就先坚持一会儿,等章鹏他们回来了,再一起去吃饭。小杜就问:“咋了?县里不接待咱们啊,不能啊,我听章鹏说给接待的可好啦。” 费柴见这家伙满脑子全是吃喝,虽然心中不屑,但还是笑着说:“哪能不接待啊,只是既然人家没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来的时候没听人家说,县里的主要领导都出去啦。” 小杜这才说:“那行,您要是不去哪儿,我就再躺会儿。” 谁知才挂了电话,门铃就响了,原来是县政府办公室王主任。 王主任陪着笑,进得门来,瞟到了电脑屏幕上那一大推看不懂的东西,就笑道:“费主任在工作啊,没打扰吧。” 费柴也笑着说:“没有没有,我着就让座。 王主任连连摆手说:“不客气不客气。我就是来通知你啊,方县长他们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现在正和范县长往回赶呢。下面都安排好了,方县长让给我和曹校长先陪着你们,他们马上就回来。” 费柴一看招待有了着落,就说:“哎呀,干嘛这么客气呢,随随便便能吃饱就可以了。” 王主任说:“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再说了咱们其他的都可以凑合,今天是给费主任接风,怎么也得有点排场啊。” 费柴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有点受之有愧啊。” 王主任笑着说:“什么有愧啊,应该的。说到这儿啊,我说你可别生气,看起来我好想也比你大不老少呢。” 费柴说:“不生气不生气,我有什么没做到的,老哥指出来,我改正。” 王主任说:“你呀,对你的部下太苛刻了,本来我们在招待所给他们订了房间,可也没见他们怎么住,一头就扎进山里去了,餐风饮露的,是在是太辛苦了。” 费柴说:“呵呵,我们搞地质的,只要出了外勤,都是这样的,呵呵。不过今晚我可把他们都叫下来了,就怕你的桌子不够大。” 王主任一愣,:“够大够大,你就是来个二三十个也坐得下。再说了你们为了云山县的经济发展,来到我们这个艰苦的地方,请你们吃顿饭那是最起码的。” 费柴说:“你放心,没二三十个,就是我手下几个研究员,加上外勤队的队长,最多也就四五个人。”他说着,同时心里想:我要是真的把山里那些临时招募的农民工兄弟都喊下来,你那张脸肯定就得发青。 两人说笑了几句,也算彼此探了探底,王主任就说:“费主任,那咱们就……下去?” 费柴说:“好,嗯,我们还有个司机……” 王主任笑道:“已经叫人去喊了。” 二人到了楼下餐厅,见章鹏和另外一个县政府办公室的人也刚下来,于是就一起去了最靠里面的一个大雅间,里面有两张大圆桌,都摆着餐具。费柴暗暗叫苦:看来今儿少喝不了,真搞不明白怎么有那么多的领导喜欢下基层。 楼下雅间里提前已经有了两个人,一个是挣忙前忙后的曹龙,另一个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年轻女子,细眉大眼,小鼻子小嘴的挺好看。衣着简朴得体,额头上还留着刘海。费柴等人进来时她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那儿,目光扫过费柴时,稍微亮了一下,但还是稳坐着,既不说话,也不动。 费柴对这个女孩儿很有好感,所以并未觉得她有什么不礼貌,反而微笑着朝她点了一下头。 曹龙看见费柴等人来了,赶紧迎了上来,和他亲热地握手,然后对王主任说:“王主任,那我先和费主任谈谈?” 王主任笑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可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费柴笑着问:“神神秘秘的,你们搞什么呐。” 王主任对他说:“没啥,让曹校长和你说吧。” 曹龙就笑着过来对费柴说:“费主任啊,借一步说话。” 于是两人就出了雅间,在走廊里站下。曹龙掏出一支烟,递给费柴,费柴摆手说:“我基本不抽,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需要我帮什么忙?” 曹龙自己点上烟,说:“确实有点事儿请费主任千万帮帮忙。” 费柴这人最禁不住别人说客气话,而且曹校长此时表情凝重,看来是真有事儿,就说:“有事你就说,能帮的我一定帮,决不推辞。” 曹龙说:“是这么回事,刚才你在里头看见的那个女孩儿啊,是我的一个远方表亲,叫赵梅,也是我学校里的地理老师。她啊,特崇拜你,一直就想见见你。” 费柴笑道:“嗨,我当是什么事呢,等会你介绍一下,我们不就认识了嘛,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大腕,就是一个走运的书呆子,有啥好崇拜的。” 曹龙说:“要说学识,别说她,我都钦佩你,可是这里头有个问题。我这个侄女儿,赵梅,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连医生都断言她活不到35岁。可怜啊,这些年越发的严重了,要控制心态,不能大悲大喜大起大落,连恋爱都不能谈啊,所以我的意思是,先跟你说声,等会她可能会认你做老师。可你也知道,她又不能这又不能那的,你不能当一般的学生那样对她。” 费柴心道:难怪坐在那儿动也不动,活到这份儿上着实的可怜啊。于是就说:“好的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商量好了又回到雅间,大家都已经按着自己的身份找位子坐了,费柴想自己虽然是主宾,但是实际行政级别并不高,说不定比王主任还差一截,就寻个下把位要做,却被众人一下推了上去,几次推让僵持不下,忽然想起赵梅的事情来,就说:“要不我就坐赵老师旁边吧,反正我们也早就该认识一下了。” 曹龙立刻就笑着说:“对对对,还没给你们介绍呢。费主任,这是我们学校的地理老师赵梅。赵老师,这位就是你最崇拜的费主任。” 费柴还没落座,就顺势伸出手说:“你好赵老师,认识你很高兴。” 其实男女交往,男方是不适合主动行握手礼的,但是费柴觉得这次还是主动点好,也好显得自己好接触嘛。 赵梅见他主动伸出手来,有点慌,忙欠起半个身子来,伸出那白瘦的近乎透明的小手来,用四个手指和费柴轻轻握了握就缩了回去。费柴正想再说两句什么,就见赵梅脸上泛起两团潮红来,坐下后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用手捧的心口,而她的眼神中则是三分清澈,三分忧郁,还有几分兴奋。费柴看着她,忽然觉得心脏好像被电了一下,又兼有一点撕裂般的痛。好家伙,人间极品的,捧心似西子,凝眉若黛玉啊。忙问:“你没事儿吧。”然后又抬头问曹龙:“她……” 曹龙笑道:“没事没事,见到你,有点激动,一会儿就好。” 赵梅熬了一会儿,觉得舒服了些,扭头给了费柴一个淡淡的笑容说:“我没事儿,最近身体不是很好。” 这个眼神格外的来电,比方才又多几分不同的韵味,费柴不由得暗道:“红颜多薄命,好端端一个病态小美人,却不能恋爱,不能享受常人该有的生活,真是可惜啊。” 大家相互介绍了,王主任就招呼上菜,曹龙就站起来对大家说:“各位领导,我啊,先送我们赵老师回去,回去后马上回来,陪大家好好喝几杯。” 费柴忙说:“别走啊,这都上菜了,吃了再回吧。”他说着,转向赵梅,赵梅却赶紧把头低下了。 曹龙说:“费主任,不是我们不领情,是等会儿人多,赵老师不太适应这种场合。”他说着,一只手在自己胸前摸了摸说“心脏有点承受不起。” 费柴见人家这么说,自然不便挽留,而且王主任等人也劝说:“不是我们舍不得给赵老师吃,她确实有点问题。”就顺着说:“那我送送你们吧。” 曹龙一边笑着过来一边说:“不用不用,我开车来的,回去把车放了,打车回来好陪你们喝酒。” 他说着来到赵梅身后,轻声对赵梅说:“赵老师,我们走吧。” 赵梅坐着不动,低着头等曹龙说了两三遍才低声说:“我饿了。” 第二十九章赵梅拜师 赵梅此言一出,看得出是很出乎大家的意料,因为大家一下都愣了,过了一两秒钟,曹龙才轻声对赵梅说:“梅子,听话。” 赵梅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不说话。 费柴就笑着说:“我看就都吃了再回去吧,回去还不是得煮饭?” 大家见他开了口,也就做个顺水人情,王主任就说:“就是就是,曹校长,吃了再回去,而且赵老师不是还要拜师吗?顺便就一下办了吧。咱们都消停点,别吵别闹就行了。” 赵梅微微抬头说:“你们随意,我没事的。” 费柴见大家虽然很客气地答应了赵梅留下来,却都有些勉强,就暗想:这个赵梅的心脏到底有多糟糕啊,连旁边有人大声喧哗都受不了?同时他也理解了红楼梦里,为什么人人都看好薛宝钗不看好林黛玉了。那不等于娶个玻璃娃娃回家,一不留神就给摔了啊。 菜一道道的上来,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好东西,只是因为赵梅的缘故,酒桌上的气氛也总是炒不起来,王主任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而曹龙校长则是一脸尴尬,频频赔笑敬酒。费柴看在眼里,心里也替他难受,可也没什么好办法化解这种尴尬,毕竟他现在只是客人。 就在这时,王主任手机响了,他说了声不好意思就出去接电话,过了一会儿又进来把曹龙叫了出去。等这俩人又都进来坐定后没一两分钟,曹龙就对赵梅说:“赵老师,你不是要拜师吗?就给费主任敬杯酒吧,然后你也赶紧回去休息,等会方县长和勘测队的同志们都要回来吃饭,人多了,费主任也照顾不过来你啊。” 其实赵梅刚才一直都没怎么吃东西,只喝了一小碗算是当地特产的面皮汤,见曹龙要她敬酒拜师,伸手就拿过分酒器来,先给费柴倒上了一杯,然后曹龙一个没注意,也给自己倒上了。曹龙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可酒已经进了杯,端在赵梅手里,他伸手去抢,却没有抢到手。 费柴一看就知道原来赵梅连酒也是不能喝的,就柔声对赵梅说:“赵老师啊,其实也不存在拜师不拜师,你要是有这方面的兴趣,咱们以后可以找时间一起研究。喝酒这东西是不能勉强的。”说着,伸手去接赵梅的杯子,她虽然没有躲,却捏着杯子不松手,费柴只得又说:“赵老师啊,有时候心意比什么都重要,再说了,水酒水酒,水就是酒嘛。” 赵梅轻动樱唇说:“一杯没问题的,没点酒味不能表示心诚。” 费柴灵机一动,笑着说:“我若是让你喝水也能喝出酒味来,你就以水代酒吧。” 赵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松了手。费柴拿过酒杯,一仰脖喝了,然后要了瓶矿泉水又才把酒杯斟满,递还给她说:“你问问,有没有酒味?” 赵梅低头闻了闻,果然有股淡淡的酒香传来,就微笑了一下,举杯对费柴说:“费老师,我敬你,请你收下我这个学生吧。” 费柴一面和她碰杯,一边说:“共同研究共同进步。”然后两人干杯了。 这个仪式一结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一样,曹龙赶紧对大家说:“那我就先送赵老师回去,然后一定赶回来。” 王主任笑道:“那可一定得来,上次你就跑了。” 曹龙忙说:“不会不会。”说着就带着赵梅走了,费柴原本想送送,却被王主任拦住说:“不用,等会曹校长还会回来的。” 赵梅一走,现场立刻活跃了起来,刚才一直憋的小杜更是扯开了酒筋,一会儿敬这个,一会儿敬那个的。 王主任也逮着机会和费柴连干了三杯,然后笑道:“刚才让你扫兴了吧,那个老曹,我不让他来,他非来。” 费柴说:“也是为了亲戚嘛。” “什么亲戚啊。”王主任笑着说完这句,又压低了声音,搂着费柴的肩膀八卦道:“坊间传说,赵梅是他的私生女……所以才护犊子似的护着……” 费柴故作惊讶道:“不可能哦。” 王主任又恢复了平时说话的音量:“是啊是啊,就是酒场合八卦一下,哈哈。” 正说着话,门突然被拉开,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为首一人五十多岁年纪,长的像个笑弥陀,一见面就热情地伸出手来说:“哎呀,这位就是费主任吧,久仰久仰,我们那个小范啊,老把你挂在嘴边上,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啊。” 费柴也赶紧跟着客气:“哪里哪里,您是……”其实他已经猜出这位就应该是方秋宝县长了,但故意不说,因为王主任立刻就接上口介绍到:“这位就是我们方县长。” “哦哦,方县长。”费柴和他紧握着手,觉得他的手肥白却无力。 接下来王主任又挨个儿的介绍过去,也都是县里的头头脑脑和部门领导,人太多,费柴也一下没记住,不过范一燕却不在。还没等他问,就有个县里的干部主动解释说:“范县长的衣服袖子给扯破了,回去换衣服去了。” 费柴就是一阵子奇怪,到底是什么紧急公务,连副县长的袖子都扯破了?虽然这么想,却也不方便问。 大家再次分宾主落座,方县长看了一下桌面上的菜,皱皱眉头对王主任说:“小王,你怎么搞的,人家费主任大老远来了,你就这几个菜打发了?” 王主任还没来得及说话,费柴就赶紧补上说:“不是不是,很不错了。” 王主任也解释说:“这还是我硬要的呢,费主任见你们老不来,都不肯下筷子。” 方县长笑着给王主任扔过一支烟去说:“真该好好批评你!该招待的就要好好招待,把握住吃饱吃好不浪费就可以了。再说了,人家费主任是咱们的贵宾,为了咱们云山县的经济发展才来的,还能让人家为了等我这个糟老头子饿肚子啊。” 王主任把烟叼在嘴上,不住的点头,掏出打火机先帮方县长把烟点上了,又依次给其他人点着,最后才自己点了,又吆喝服务员拿菜单来。 费柴又对方县长说:“其实我也不完全是等你,我让章鹏到勘测点去接局里几个兄弟去了,荒郊野外餐风饮露的也很辛苦,让他们下来好吃好喝点儿,顺便谈谈工作。” 方县长点头道:“就是啊,他们下来大半个月了,就刚来第一天一起吃了顿饭,一直都在山上,确实辛苦。等会儿我得好好敬他们几杯。” 说话间,有服务员上来撤了刚才的菜,又陆续在上新菜,虽然不是他出钱,却看的费柴肉疼,方县长等人还一个劲儿地说条件有限有限,照顾不周不周,看来有些人天天的喊财政紧张,可吃喝起来却完全看不出哪里紧张。费柴不由得想:要是云山县真的探出什么有价值的矿脉来,真正能落到老百姓身上的又能有多少呢? 由于县领导已经到场,有了主持人,喝酒的气场一下又强了好几分,费柴正有些顶不住的时候,章鹏带着吴东梓等人终于回来了,于是又开了一桌,有好酒的就来回穿梭敬酒和被敬酒,费柴被灌的晕晕乎乎的,心想原本打算晚上和吴东梓等人谈谈工作,可照现在这个趋势发展,能站着自己回酒店房间就已经很不错了。 范一燕是大家都喝有了几分醉意才姗姗而来的,不过一来就受到了围攻,好在她身为副县长,又是女人,被围攻也大多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能掐着一个女副县长脖子灌酒的人,这桌上还没有,所以还能掌握局势。不过天下的事情就怕有人挑,那王主任就是个挑事的八卦男,他晃悠悠地对范一燕说:“范县长耶,你现在当大师姐了哦。” 范一燕见他说话时直往费柴那里使眼色,表情暧昧,却又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说:“大师姐?早就是了,上回去市里培训就是了。” 王主任正要开口,曹龙忽然推门进来,开始一见屋里一下多了这么多的人,还以为走错了,正要退出去时,却看见了方县长,就笑道:“呵呵,真热闹啊。” 方县长见了他,就笑着招手说:“老曹啊,快来快来,就等你了。” 王主任立刻给曹龙拉开一张椅子,同时对范一燕说:“范县长,让曹校长跟你说。” 曹龙又没听见他们前头的话茬子,哪里能明白?就摸不着头脑地说:“我说?说什么?” 范一燕笑着骂道:“好你个王主任,你看人家都不知道说什么。” 王主任有点急了,就说:“什么不知道啊,他装的。”然后就对曹龙说:“曹校长,刚才你们赵老师是不是已经向费主任拜师了?” 曹校长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王主任立刻得意地说:“这就对了嘛。”又对范一燕说:“你看我没说错吧,你现在是大师姐。” 范一燕收敛起笑容问曹龙:“赵老师,是梅梅吧。” 曹龙点点头:“是啊,我才送她回去。” 范一燕的笑意立刻又涌了上来,一把把王主任推到一边说:“嗨,大惊小怪的,我当是怎么回事呢。梅梅是地理老师,我老师费主任是地质学专家,原本就是一个大专业里的,彼此交流多正常的事儿啊。”他说着还专门对着费柴挤了挤眼睛,那眼神里的意思,让费柴觉得脊梁骨又几分凉飕飕的。他开始想:是不是打个电话回家,让尤倩把那辆范一燕帮忙买的便宜车换了吧…… 第三十章神泉 那一晚费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间的,前头的事情只记得总有一波又一波的人进来敬酒,多是县里各部门的人,后头的事情就只记得半夜自己还起来吐过一回,还灌了几口水,其余的都处于大脑录像带的损坏状态。 虽然第二天醒来时还头疼欲裂,但费柴还是早早的就起来了,去楼下餐厅吃饭时遇到了吴东梓,就招呼着一起吃饭,顺便问问最近的勘测工作进展,闲话时问起章鹏和老郑,吴东梓说:“和你一样,醉的东倒西歪的,估计现在还没起来呢。” 费柴琢磨着自己昨晚的醉态肯定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那就让他们多睡会儿吧,咱们晚点出发。” 吴东梓点点头,两人又扯了些闲话。吃过早饭去柜台结账,结果那服务员说:“你们是市地监局的吧,王主任招呼过,记他们账上。” 费柴回头有点自嘲地笑着对吴东梓说:“我以前在野外队的时候,可从没有过这待遇。” 吴东梓说:“那当然,你现在是领导了嘛。” 费柴说:“我还有点头疼,想回房间再休息会儿,等九点左右的时候麻烦你把老郑他们都喊起来,时间不等人啊,原本我昨天就想到勘测点去了。” 吴东梓听了,眉头一皱说:“勘测点?不是说好了去香樟村吗?” “香樟村?”这下轮到费柴糊涂了“去那儿干嘛?勘测点又不在那儿?” 吴东梓说:“你昨晚答应了万局长去香樟村看神泉的啊。” “谁是万局长?什么神泉?”费柴努力的想,却没有一点印象。 吴东梓一脸的无奈说:“得了,您也别上楼了,就这儿把话说清楚吧。”说着就把费柴拽到大堂沙发上坐下,才对他说:“昨晚吃饭吃到一多半,这儿的公安局王局长也来了,顶着一个乌眼泡儿,你喝多了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追问人家那乌眼泡是不是人家老婆给打的。人家没辙,才说是神泉给闹的。” 一番话把费柴说的满脸发烫,满脑子都是昨晚自己丑态的想象图,不过事情经过还是没弄明白,就问:“神泉?什么神泉啊。” 吴东梓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说:“不会吧,你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费柴摇摇头说:“真的没印象,你快点跟我说吧,不然等会万一人家来了问起,我啥都不知道,多尴尬啊。” 吴东梓说:“不是万一要来,是你答应了人家,人家一准儿要来,仙子啊说不定都在路上了。” 费柴更慌了,忙要求道:“东子,麻烦你快点跟我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吴东梓见费柴那样,强忍着没笑出来,依旧板着脸说:“具体呢是这么回事。香樟村村尾的山坡上,有一颗大香樟子树,据说都有几百年了,去年冬天一场大风给刮倒了,因为那树不属于任何人,村里人有跑的快的,就锯开了一人一节分了。今年一开春,那香樟树树根的地方冒出一股清泉来,于是就有几个神棍宣称那泉水是神泉,能驱邪致病,闹的县城里都有好多人提着水壶去打水喝,而这几个神棍就借机敛财。县里公安去抓人制止,老百姓被人鼓动闹事,所以王局长就变成了乌眼泡,你那个学生,范县长的衣服袖子也给扯掉了一条。” 费柴这下想起来,昨天下午来时县里的领导都出去处理紧急事件,想必就是这件吧。吃饭时范一燕来的比别人晚,说是回去换衣服了,也肯定就是因为这个,于是说:“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一点儿,只是这属于治安事件啊,最多也就是**,我怎么就答应去看什么神泉了呢?” 吴东梓说:“你问我啊,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啊。是你说的科学一定能够破出迷信,自告奋勇的要去给泉水做检测,要打破神泉的神话,旁边范县长几个又起哄,于是就成真的了。” 费柴的头更疼了,一巴掌拍在脑门儿上,往沙发上一靠说:“老天呐,我怎么干这啥事儿?可怎么办啊。” 吴东梓可能实在忍不住了,居然笑了一下说:“有什么怎么办不怎么办的,你就去一下,取点水样,做做测试,然后把数据交给王局长他们,糊弄一下就行了。” “也只能如此了……”费柴无可奈何地说,同时暗暗的提醒自己,酒醉不要乱说话。 这下子虽然还是头疼,可却不能安心的去休息了,费柴得琢磨着怎么才能应付过去神泉这档子事儿。 到了上午九点半,云山县公安局的万涛局长准时来了,没穿警服,还带了两三个便衣,见面先问好,然后就问什么时候出发。费柴硬着头皮说:“马上就可以走。” 这时吴东梓也喊了章鹏等人下楼,费柴觉得没必要去那么多人,又不是去打架,再说了就算是去打架,就眼下这几块料也不够人家全村的人造的啊,昨天全体班子出动,万涛还闹了一个乌眼青呢。于是就说:“我看,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们就在酒店等我,完事了咱们还得赶到a47去呢。” 章鹏显然是预先知道了昨天的凶险,就说:“还是我陪你去吧,听万局说昨天挺玄的。” 万局长立刻跟着说:“是啊是啊,多去个人总是好的。” 费柴笑道:“呵呵,这要真要挨打啊,再多去个十个八个的也是白给,要是没事儿的话,我一个人去也没问题。” 章鹏有点担心地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啊。” 费柴说:“哎呀,都是自己的老百姓,能怎么着啊,再说了我野外队待了那么多年,老百姓再凶,能比狼还凶吗?” 这时吴东梓说:“要不我跟着去一趟?他们总不会把一个女人怎么样吧。” 章鹏本想说:“你也算女人?”在这会说这话明显的不合适,就说:“不管怎么着我也得跟着,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回去怎么跟朱局长交待啊。” 费柴见状就说:“要不这样,你把车开上,停在村子口,不行了我再喊你,你就别跟着进村了跟万局一起在村口等着。”说完问万涛:“万局,你看这样行吗?” 万涛迟疑了一下说:“行啊,有事你就通知我们,我们说什么也能把你给抢出来。”其实刚才费柴的话正好说中他的心事,原本万涛昨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几个神棍给抓了,今儿正不想进村子呢,见费柴主动提出让他在村口等,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只是又觉得若是费柴在自己的保护下出点什么问题也是自己的责任,这才犹豫了一下。于是他下来后就悄悄对手下说:“费主任不出事就算了,咱们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有了事,兄弟们看我面子,死命也得冲进去。昨天这是方县长一直都压着呢,要是真闹到省里市里,咱们可都没法儿混了。”见手下纷纷表决心,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大家出了酒店,章鹏和公安上的司机各自开了车过来,万涛见费柴等人两手空空就问:“你们不带设备?” 费柴说:“你们昨天才抓了人,民怨正浓,我们再带设备进去不是自讨没趣?随便找个能装水的东西,分段取些水样回来化验就是了。” 万涛一听,立刻笑着让手下从车里拿过两个旅行水壶来说:“正好,我昨天没收两个外地人的。” 费柴接过水壶,连上带笑称谢,心里却不太舒服:看来这个万局长也不是什么太干净的人,你抓神棍就抓神棍,怎么把外地来取水的人的水壶也没收了?可目前不是追究别人道德瑕疵的时候,而他也不是什么道德检查员,还是先应付完眼前的事儿再说吧。 一行人开车出了城,在香樟村还有五六百米的地方就停了车,众人下的车来,只见前面居然还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两个便衣,拿着步话机过来向万涛汇报情况,也没回避着费柴等人,所以他们也听的比较清楚,大意是村里还算平静。 万涛听完了汇报,转身对费柴说:“费主任啊,要不你们带个步话机进去?” 费柴笑道:“没事儿带什么步话机啊,不是自我暴露嘛,用不着。”说着就招呼着吴东梓一起进村,章鹏又表示了一次要跟着进去,但费柴一说不用,他也就没再坚持。 费柴和吴东梓两人信步进村,就像是两个游客一样。村里冷冷清清的,几乎家家关门闭户,基本见不到什么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走到村子中央,费柴发现地表很湿,而且往前看更是泥浆一片,于是就皱了眉头说:“这些水不会都是那神泉里流出来的吧。” 吴东梓说:“那可不一定,看样子出水量很大啊。”、 费柴看着村外的山坡说:“常言道,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一座生态良好的山,其实就是一座大水库啊。”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继续往前走,开始还能踮着脚找干的地方下脚,可是走到最后简直没法下脚了,费柴干脆哈哈一笑,一脚就踩进了泥水里,再也不躲着避着了,然后伸,要不我背你?” 吴东梓躲了一下说:“不用。”说着也一脚踩进了泥水里。 两人继续往前走,可是越往前走水越深,没走多远水就没过了脚脖子,而且还在缓缓流动着,带着各种各样的脏东西。 “他们不会就把这种水当治病的良药往嘴里喝吧。”费柴嘀咕着,又往前看了一眼,发现前面的水很深,有看得到的几户农家的门槛已经被水淹的看不见了。 第三十一章神泉(二) 眼见着水越来越深,费柴放眼望去,前面依旧是一片脏水茫茫,正思量着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就听后面脆生生甜腻腻的有人喊:“费老板,是你不?” 费柴一回头,这叫一个头疼。原本来之前就犹豫了一下,怕遇着她,却又心存侥幸,总觉得这么大个村子不至于这么巧,可有道是冤家路窄,越怕遇到谁就偏偏会遇到谁,喊他的人正是他不想再见着的张婉茹。 张婉茹虽然依旧是衣着鲜亮,浓妆艳抹,可脚上却穿了一双黑胶水靴, 和她这一身打扮不怎么和谐,见费柴转过身,颇为惊喜地说:“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费柴顿时有些尴尬,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又被她看到了旅行水壶,就笑着说:“不会吧,你也来取神泉……不应该啊……” 费柴知道她虽然把客人总是老板老板的喊,其实对于这些老板的真实身份是一清二楚的,怕她说漏了嘴,忙说:“这不是听说这神泉很灵嘛,所以就打来试试。” 张婉茹笑道:“我说呢……你们走错路啦,前面有个堰塘,被水淹了看不见,可深了,掉进去就麻烦了。快回来快回来。”边说边朝他招手。 吴东梓此时也转过了身小声地说:“认识啊,挺漂亮嘛。” 费柴也不敢搭这个话茬,只是反身往回走,走近了就问:“那该从哪里过去呢?” 张婉茹上来就伸手抓,费柴躲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躲开,好在她还算有点深浅,只是用手指拈了他的袖子,把他拽着说:“都遇到我了还怕找不着路啊,我带你们去。”说着就在前面引路,费柴等人跟在后头。 原来香樟村的地势是西面临公路的一面高,越往东地势越低,是一个大缓坡,到了村外又是一座小山包,曾经高耸的香樟子树就生长在那山包的半中央。 “瞧见没?那就是我家。”张婉茹带着费柴他们从村北迂回,到了一处较高的地界朝下面指,费柴一看,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门口用编织袋堵了,但院子里还是进了水,几只母鸡痴呆呆地卧在墙头上,也许正在考虑是不是下辈子投生做鸭。 “你家也进水了啊。”费柴问。 张婉茹无可奈何地说:“可不是嘛,不然我还想过些日子再回来的。不过还算不错,你看中间那几家,院墙都泡塌了。” 费柴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几家受灾严重,就说:“那几家没人住了吧,很危险啊。” 张婉茹说:“那谁还敢住啊,早搬出来了,弄的晚上东一家西一家的打游击,村里没办法,把办公室腾出来安排,可照这样下去也安排不起。” “你们就没向上面反映啊。”吴东梓突然冒出了一句。 张雅茹没好气地说:“谁说没反应啊,可反映也没用啊。” 费柴又问:“那你们这神泉可够坑人的。” 张雅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脸说:“这要说别人信,我信,要说你也信这就是神泉,我可不信……我说,我估计你也是个当领导的,帮帮我们吧,再没人解决我看着村子啊,改水上公园吧。” 费柴笑了笑说:“我能帮多大忙我现在也不敢打包票,不过你得先帮帮我。” 说话间三人已经出了村,开始爬坡,费柴仰头看去,只见半山坡处差不多聚集了百多号人,张婉茹指道:“神泉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其实就算张婉茹不说,费柴也看见了,因为一条溪流正从山坡上缓缓流下,直接就流到了村子里。只是溪水要清澈的多了。 在溪流的源头处聚集的多是老人和妇女,,还有几个估计是逃了课的孩子,大约有五六十人,其中大部分散坐着聊天唠嗑,有几个估计是轮到了当值,就对着神泉烧香跪拜。另有大约二三十个精壮村民在不远处另聚了一堆,都带着棍棒农具。看来昨天虽说被抓了几个人,这股子的劲头还没有消下去。费柴暗想:难怪村里没啥人,在这里就聚了这么多啊,正想着忽然有个小伙子斜刺里拦住去路,指着鼻子吼道:“干啥的!给老子滚!” 费柴被他冷不丁这一吼,吓了一跳,张婉茹却骂道:“好你个刚子!抽什么疯!转脸就不认得你姐啦!” 这个叫刚子的小伙子好像有点怕张婉茹,忙解释:“我不是说你。”说着又指指张婉茹身后说:“我是说他们。” 张婉茹继续硬着口说:“他们是我朋友,慕名而来的,大老板!有的是钱。” 刚子又说:“这不是钱的事儿,你不知道昨天公安才抓了人啊,说这是封建迷信懂不?” 张婉茹说:“不是钱的事儿那就是免费的啦,费老板,把水壶给我,我给你打水去?” 刚才显然没想到张婉茹会来这一手,忙不迭地说:“这话怎么说的,这话怎么说的。” 费柴把水壶交给张婉茹,吴东梓的也交给了她,她正要去打水,费柴忽然灵机一动对说:“婉茹,等会儿,我叮嘱你几句。”说着就搂着她的脖子紧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话。这个动作实在是太突然,在外人看来也太亲昵了,连张婉茹本人都没想到一向腼腆害羞的费柴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也吃了一惊,不过她适应的很快,听着费柴说着话不断的嗯嗯的点头,最后说:“没问题,交给我吧。”说着就转身上坡去打水了,刚子开始想拦来着,被她凶巴巴的一句‘让开!’就乖乖地让开了路。可让开后又不甘心,就回头往坡上看,希望自己的伙伴能帮帮忙,可是他那些同伙非但没帮忙,反而哄笑着,就像是在看戏一样。 刚子拦不住张婉茹,又看了一眼费柴,觉得这可能是个好欺负的,就一点也不客气地问:“你和婉茹是什么关系?” 费柴还没说话,吴东梓就抢先说:“你没长耳朵啊,刚才婉茹不是说了,朋友!” 刚子当然不会满意这个答案,更不会满意自己被费柴无事,就对吴东梓说:“我没问你,我问他。” 吴东梓正要回答,费柴拦住她,对刚子说:“别冲动,我和婉茹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刚子没好气地说:“普通朋友就大白天的又搂又亲的吗?” 费柴笑道:“我只是在告诉她怎么取水。” 刚子冷笑道:“怎么取水?我就不信她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取水还要让人教?” 费柴说:“要是只是取水洗衣服做饭当然不用教,可这神泉的水嘛……呵呵呵。”他说着笑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刚子,居高临下俯视着村子,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好风水啊,典型的地灵之地,平均150年就要出一个人杰,只是可惜……”说完背了手,就信步往山下走。 刚子听了半截没头脑的话,喊了声“你站住!”正要上前,却被吴东梓拽了棍子头儿一扯,他原本就站在上坡,又措不及防,吴东梓又不是寻常的女子,因此就一跤跌倒咕噜噜往坡下滚了五六米才停下,也可能是摔蒙了,狼狈的爬起来,头上顶着几根枯草,愣在那儿不知道干什么好。可他那帮伙伴儿见他挨了打,不管是躺着的还是坐着的,都站了起来,提着棍棒就要往上涌,另一头的老人妇女也鼓噪起来。费柴虽然站定儿了,却不回头,吴东梓用脚尖一勾,就把刚才刚子拿着的锹把勾了起来,利落地拿到手里,大吼了一声:“我看你们谁敢碰我师父一根汗毛!” 大家伙儿一愣,怎么又冒出个师父来?就这一愣神儿地功夫,张婉茹急匆匆赶着跑了回来,拦在中间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还嫌闯的祸不够大啊。”转身又对费柴说:“费大师,您别忘心里去,我这些相亲呐,都不懂事儿。” 费柴缓缓转过身,目光凌冽地把众人扫了一回,又摇摇头轻声叹道:“唉……可惜可惜。”说完就慢悠悠地下山了,吴东梓扔了手里锹把,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紧跟在费柴后面。 那帮村民被这么一忽悠,有点摸不清头脑,毕竟昨天公安才抓了人走,那些核心人物和剽悍的基本现在都在拘留所里喝稀饭呢,剩下的这些人只是架势吓人,其实也没太大的胆子。偏偏张婉茹此时还没忘了又补充一句:“你们啊,就知道闯祸!”说完,也跟着费柴后面跑了。 三人下了坡,费柴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好家伙,冷汗都下来了,总算是唬住了。” 吴东梓没好气地说:“我说老大,你下次扮猪吃老虎需要配合的时候拜托提前打个招呼好不?我要是猜错了咱俩就只有抱着脑袋挨打了。” 费柴笑着说:“这不是没时间跟你说嘛,我也是临时起意。而且你那么聪明,应该猜的到,所以我只跟婉茹交待了几句,还好,婉茹果然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她要是站在她乡亲那一边我们就惨了。” 张婉茹说:“我肯定地站在你们一边了,那帮家伙,又懒又蠢,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心里清楚的很,真要是有个什么事,找你们帮忙你们说不定还帮得上,他们肯定靠不住,有这心也没这能耐。” 吴东梓原本就和张婉茹是第一次见面,又见她浓妆艳抹的挺俗气,就语带讥讽地说:“看不出你还挺现实的嘛。” “那当然了。”张婉茹好像没听出吴东梓话里的话来,反而颇为自傲地说:“那是,这年头,就算是要帮谁,也得看那人以后能不能帮得上自己,不然帮来干什么用,我又不是雷锋!” 第三十二章神泉(三) 张婉茹一不留神,把自己的人生哲学用一句话给抖落了出来,就觉得旁边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刀片子似的目光射的脸上生疼,忍不住发烧,自知失言,就赶紧往回找补说:“当然了,也分对谁,比如像费老板这样的好人,我可是全心全意的对待的。”这一解释还不如不解释,颇有点欲盖弥彰。 费柴这人就是心软,见不得别人尴尬,就岔开话题说:“宛如,刚才在坡上,我看村北也有几十个人好像在挖沟,是怎么回事啊。” 张婉茹其实此刻也巴不得换个话题呢,就说:“那是村主任领着人挖排水沟呢,说是引到外头的沙河去,可不好弄,既不能碰房也不能碰地,拐来拐去我看一个月都不完。” “引流入河啊。”费柴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好办法,这村里还是有明白人的嘛。” “明白管什么用啊。”张婉茹不屑地说“就他那个官,啥问题也解决不了,还什么都得管,上下一堵,两头儿的夹板儿气啊。也就是我这个远方堂叔老实,才被人硬推上这个位子的。” 费柴笑着说:“老实人好啊,我啊,还就想去拜会拜会。” 张婉茹赶紧说:“费老板呃,我看你还是赶紧走吧,你还打算把这个神棍一直装下去啊,算了吧,实话跟你说我们村的人除了昨天被抓的有个张癫子有时出去算算命算是有点仙气儿外,其余的都是跟着混的,什么神泉,反正我们村的人都不信。淹了房子,恨都恨不过来呢。” 费柴反问:“那你们还弄什么神泉?” 吴东梓旁边插了一句:“还能为啥?为钱呗。” 张婉茹笑道:“没错,就是为了钱。你们看啊,我们房子给水淹了,耕地也给淹了,都说搬一次家穷三年,我们这也算是遭灾吧,不想办法挣点钱哪儿行?” 吴东梓说:“那你们也不能搞封建迷信啊。” 张婉茹转过头对吴东梓说:“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农村的苦,反正你们到月就能拿钱,我们就得四处找去,有时候没辙了,可不什么都得干嘛。” 吴东梓还想说话,费柴制止了她,毕竟这时可不是上什么道德课的时候。又问张婉茹:“婉茹,这么说就是你们自己也不信这什么神泉不神泉的喽。” 张婉茹笑道:“我们没事儿信那干嘛。”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我这个神棍啊,还得当下去。”他说着从包掏出一个笔记本和笔,四下看了看,又对张婉茹说:“婉茹,你帮我找个能写字儿的地方。 张婉茹也四下看看说:“走到前面,干点儿了,是我同学智明家,去哪儿找个桌子啥的。” 吴东梓白了她一眼说:“那么麻烦干啥?”说着转身弯腰说:“在我背上写。” 费柴见都这样了,就把本子放在她背上走笔龙蛇的写了大半页,然后扯下来叫给她说:“你把这个和水样都交给章鹏,让他立刻出发,照我信上说的办。你回县城替我办两件事,第一件是找范县长,说晚上我要见她,非见不可。第二件是把勘测箱准备好,明天可能要用。” 吴东梓点点头说:“好的,你不走?” 费柴说:“我还想四处转转看看,晚上可能有人请喝酒。” 吴东梓皱了皱眉头说:“喝酒?” 费柴笑道:“反正不是请喝酒就是要挨揍,二选一各占百分之五十,你快去吧,时间宝贵啊。” 吴东梓见他决心已定,只得说:“那你保重啊。”转头又对张婉茹说:“照顾着他,他有时候有点呆。” 张婉茹笑着说:“你放心吧,他猜不呆哩。而且我们老熟人了。” 费柴也说:“你快走吧,别担心我,我没事儿的,这儿的人再凶还能凶过山里的狼啊。” 吴东梓这才背了水壶,朝村外快步走去。 见吴东梓走远,费柴就对张婉茹说:“行了,现在你带我去北边看看排水沟。然后再带我四处走走,帮我了解点情况。” 张婉茹笑着说:“就这么个破村儿,有啥可了解的。”说归说,脚下却没停着。 费柴说:“你们村可不破啊,你们村祖上有高人啊。” 张婉茹说:“你咋啥都知道呢?刚才就听你说我们村一百五十年就要出个人杰,还真是呢,现在牌位家谱还在村里老庙供着呢呢,就在路那边呢。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费柴说:“那就不必了,若是按风水学的理论啊,你们村的位置极好,配合这个山形就是怀中抱月的祥瑞之地。只是可惜,那条公路把怀中抱月的一条胳膊给弄断了,村庄也一划为二,好风水给破了。” 张婉茹一脸惊异:“你不会是真的风水先生吧,肯定,你不是假冒的,哎呀你骗我。”她说着,笑着亲昵在费柴胳膊上拧了一下。 费柴稍微躲了一下,但没躲开,不过也觉得单独和个老婆之外的漂亮女人说说笑笑的走路,好像也挺有意思,就说:“实话跟你说吧,我呢,其实是搞地质的。这个风水学呢,其实科学的讲就是古代的地质学建筑学,所以也有所涉猎。” 张婉茹的语气变得钦佩起来:“原来你是专家啊,那你说我们这股水是怎么回事嘛,你看把村里祸害的,有办法没?” 费柴说:“办法当然有,别说是你们村这么一股小水,就是三峡大坝不是也修起来了吗?关键若要根除祸害,甚至变害为宝,还需要进一步的勘测调查才能制定出方案了,冒充神棍只是权宜之计,以后要做的工作还多着呢。” 张婉茹说:“有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没问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说着她压低嗓子说:“就是铺床暖被的也可以哦。” 她这么一说,估计也有几分玩笑在里头,可把费柴吓的够呛,赶紧说:“那就算了,可别再提那一茬儿了。” 张婉茹咯咯地笑着说:“看把你吓的,这可是在我们家,爸妈都在呢,你敢我都不敢。” 万局长远远的就看见吴东梓急匆匆的从村里跑出来,忙迎上去问:“怎么样?费主任呢?怎么就你出来了?” 吴东梓摆着手说:“没事没事。”然后朝紧跟在万局长后面的章鹏说:“你快点过来。” 章鹏赶紧过来问:“里面情况咋样?” 吴东梓把两个水壶塞进章鹏手里说:“不知道,费主任让你赶紧回市里,到实验室把这水的事儿给办了。”说着又从衣袋里掏出费柴写的纸条交给他说:“回去后照着这个办!赶紧的啊!” “哦哦。”章鹏被弄的有点发蒙,但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扭头跑上车,四驱全开一溜烟就开的不见了。 吴东梓松了一口气又对万局长说:“万局,能送我回趟县城吗?我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向范县长汇报。” “行啊。”万局长说的没那么坚决,他的眼睛看着村子,显然还在为费柴担心。 吴东梓说:“万局,费主任没事儿,他还说晚上有人请他喝酒呢。” “喝酒?”万局长越发的奇怪了,暗自寻思道:“这家伙,有点道行啊,传说中不是说是个书呆子吗?” 吴东梓回到县政府,也真巧,范一燕正好在,她原打算是和方县长一起去市里汇报情况的,可是因为县里其他班子成员也都有事,需要有个人坐镇,因为她是女的,算是一种优待的吧,就被留了下来。 吴东梓找到了她,就把费柴要和她晚上详谈的事情说了,又顺便把今天进村的情况说了一下,范一燕居然听笑出来了,说:“你们这个费主任啊,以前就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不过在野外队的时候,总是能和当地老百姓搞好关系的,也算是他的长项。” 范一燕说的这些,吴东梓倒是了解,她也在野外队实习过,一般野外勘测队存在着打开测井,爆破等作业行为,要是纯野外也无所谓,但如果邻近村庄存在一个占地赔付的问题,每年为此发生的争端也不少。如果从这一方面来看,费柴在野外队待了那么多年,对付这些应该是有些经验的。 吴东梓心里挂着费柴,午饭也顾不上吃就去整理勘测箱,好在郑如松等人也在,帮着弄,勘测箱原本是制式结构,只需要按照勘测重点添加或者减少一些设备罢了,因此很快就准备妥当。 准备好了勘测箱,吴东梓恨不得马上给费柴送去,可郑如松这老头却说:“不忙不忙,咱们主任那儿冒充神棍,可你突然拿这么一大箱科学气氛这么浓烈的弄过去,不是给咱们主任露底吗?” 吴东梓一听就愣了,这可怎么办啊,费柴临别时也没说啊。 要说费柴当初选人,可真还没选错,郑如松这老头也是个老地质,简直就是鬼精,他找了把刀子,先把勘测箱外头的铭牌标志什么的都给撬了,然后又跑出去买了几罐速干喷漆来,先把箱子给喷黑了,然后又换了几种颜色,在箱子正反两面都喷画上了八卦图和几行诸如临兵斗阵一类的到家咒语,这才笑呵呵地对吴东梓说:“行啦,等上个把小时,虽然不会干透,但只要不沾水还是能混过去的,到明天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啦。” 吴东梓皱着眉头说:“那里面的东西可依旧的科学气氛浓烈啊。” 郑如松说:“那个就无所谓啦,关键是包装啊,你没看电视啊,香港鬼片里的抓鬼道士都用上电脑了,做神棍也要与时俱进才行啊。” 其实他们都有点想多了,因为这个勘测箱最终也没能用上。 第三十三章你这个官是怎么当的 虽然费柴早就说明了勘测箱要第二天才用,可是吴东梓放心不下费柴一个人在村子里,熬到速干漆不沾手了,就急匆匆提了箱子,让小杜开了车又去村里。 依旧在离村口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停了车,小杜见勘测箱沉重,就说:“要不我陪你进去吧。” 吴东梓说:“算了,你去了又多一个生面孔,算啥?二师兄?”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往村里走。小杜半天摸着自己的啤酒肚才反应过来:“二师兄?二师兄不就是猪八戒嘛,我没那么夸张吧,你这么刁钻,又不男不女的,难怪嫁不出去。” 吴东梓进了村,却不知道改到什么地方去找费柴,就凭着记忆往张婉茹家的方向走,希望能遇到个人或者张婉茹,也好打听一下费柴的去向。可走了这一路,直到又快走到村东堰塘那儿,才几个半老不老的妇女,一见她就笑着说:“哎呀,小师傅来啦。” 吴东梓一听就知道这段时间费柴这神棍看来是办的有滋有味的,就问:“你们看见我师父了吗?” 有个妇女说:“在村委会呢,村儿里请你师父喝酒,这我们家里的正让我回去给做饭呢,你就跟我们一起来吧。” 吴东梓一愣,心说:“哎呀,这顿酒还真的骗来了啊。”当下还有妇女要帮她拿箱子,她怕露底,就推说师父要骂,那妇女又说:“你师父又不在,怕啥。” 吴东梓一想,干脆装样就装到底吧,于是就说:“不行,我师父什么都能看的清清的。” 那几个妇女也叹道:“就是啊,说我们村前后几百年的事,都真真儿的准啊。” 吴东梓对此到不以为然,搞地质的人,有时也兼带着研究一下某地某村的历史,只要上了心,随便说出几样来,倒也不难。 一到了村委会,吴东梓就看见一大帮子人正围着费柴,都已经喝上了,还一口一个‘大师’的叫,见吴东梓来,立刻有村名让座,却见费柴脸红脖子粗的说:“她还不能坐这上头来,还不够资格。” 吴东梓心中暗道:这家伙,当师傅还当上瘾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师啊。正想着,身后有人拽她说:“来,这边坐。”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婉茹。 张婉茹抿嘴一笑说:“来,这边坐,这边全是年轻人,别跟那些老古董混在一起。”说着就要帮她提箱子。吴东梓下意识地一躲,张婉茹又笑道:“哎呦,对我不至于这样吧,这村里头都把我也当你师父半个徒弟了呢。” 吴东梓心想:玩了,这儿又魔障了一个。 范一燕虽然嘴里叫费柴老师,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副县长,尽管也想见着费柴,可毕竟身份在那儿呢,也没必要就去招待所等着,于是就让小杜留意着点儿,等费柴回来了就通知他,而她自己却在自己的宿舍里擦胭脂抹粉换衣服的打扮——暗送秋波多次,这还是费柴主动头一次说要和她谈谈呢。可这一等一直等到八点多还不见动静,打电话给小杜,却听见这个酒鬼在电话里醉醺醺地说:“范姐啊,我们费主任还没回来啊,等回来时,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你啊。” 范一燕一看就凭这个酒鬼,看来是靠不住了,于是又打电话给万局长,万局长笑着说:“我看没什么事儿,里面还喝着呢。” 得了这个消息,范一燕才放了心,可是同时又有一点失落,因为她了解费柴那点酒量本事,如果一直喝到现在,估计就算回来,也没什么本事再和她‘谈谈’了。于是自叹自怜了一阵子,重新洗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看电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她再度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费柴在电话里醉醺醺地说:“范县长啊,我的跟你谈谈哦。” 范一燕同时还听见电话里有人在和他抢电话,应该是吴东梓,还一个劲儿地说:“哎呀,费主任,这晚了,人家范县长肯定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范一燕原本就有些怨恨费柴这么晚了才醉醺醺的打电话来,于是就故意嗔怪地说:“费主任啊,有事儿明天再说吧,我已经躺下了啊。” 费柴却不管这么多,一点也不让步地说:“不行,不行,今日事今日毕,你不来我就来找你你信不信?” 范一燕还真觉得费柴能干得出来,平时有点小暧昧无所谓,可半夜三更的砸门却怎么也说不过去,于是就说:“哎呀,我过来我过来,真拿你没办法。” 挂了电话,范一燕又才起床换衣服化妆,还不断的唠叨着:真是的,什么时候变成磨人精了?好在县政府宿舍和招待所也不远,四十分钟后,她就出现在了费柴的面前。 费柴原本是眯着眼斜靠在床上的,一见范一燕进来,立刻就来了精神,坐起来说:“哎呀,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啊。”然后就把在屋里陪着他照顾他的吴东梓、郑如松和小杜往外赶,嘴里还说着:“行啦行啦,我有话要和范县长单独聊。”人家不愿意走,他就使劲往外推。吴东梓可能早就不耐烦费柴这种酒后不讲道理的状态了,所以走的最快,同样也是满嘴酒气的小杜走在最后,临关门还不忘说一句:“范县长,有事就喊我,我就在隔壁啊。”毫不在意下一秒钟他就被关到了门外。 “有事儿?能有什么事儿,无非就是明早多些绯闻嘛,有事也不喊你。”范一燕冷笑着想着,同时也奇怪费柴今天怎么突然一下这么大胆了,真不知道白天在香樟村受了什么刺激。 她想着一回头,却吓了一跳,原来费柴正双眼血红地瞪着她,眼神中满是狼性。她有些慌,忙说:“费……费主任,你跟我想说什么?” “你叫我什么?”费柴往前迈了一步,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干脆借着这股劲儿扑了过来。范一燕一慌,却还没失去理智,只是压低了嗓子轻叫了一声,手臂本能地抱肩,护住了胸部,眼睛也闭上了,这姿势,典型的受人宰割像。谁知随之而来的却是咚的一声门响,再睁眼,却看见费柴的脸虽然离她的脸很近,却是用双手撑着门,失落之余又感到几分庆幸——即便的面对心仪的男人,也不能让他太容易得逞了,不然就被看得轻了。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已经服软了,居然樱唇轻动地说道:“费……柴哥,咱们不能这样,都是有家庭的……” “哈哈。”费柴笑了半声,双手一用力,又站稳了,扭头走了两步,拖出写字台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说:“今天晚上,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范一燕依旧抱着肩膀,但身体却离开了门的支撑,稍微挺直了身子说:“那你……你想怎么着嘛。” 费柴忽然叹了一口气说:“燕子啊,这要跟别人,我肯定啥也不说,可是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师,有些话我要是不说又显的不合适,而且跟别人提了,又怕得罪人。” 范一燕是个聪明人,一听就发现话头不对,心想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以为他胆子壮了开窍了呢,看来不是一档子事,就放下戒备,垂下手走过来,故意往他面前的写字台上一坐,还把裙子往上拉了一点,露出了膝盖以上的一截白皙,这个姿势居高临下,颇有几分女王像,然后说:“那你就说呗,有啥说啥。” 费柴笑了一下,仰视着范一燕说:“那我可就说啦。” 范一燕说:“你说呗,**都说了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嘛,更何况我还是你学生呢。”说着,又把**辣的眼神投递过去。 费柴又笑笑说:“那我可真说啦……”前半句语气还客气的不行,后半句忽然就变了颜色,人也随之而起,一下子站了起来,从仰视一下子就变成了俯视:“你们这些地方官是怎么当的啊!有事了也不注意调查研究,动不动就出警!这不是激化民间矛盾嘛!现在村口又站岗的,又抓了这么多人,怎么收场不说,这像是促进和谐社会的策略吗?” 范一燕冷不丁被费柴这一大通责备,思想准备不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我,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决定啊,我只是负责经济发展的副县长啊。” 费柴好像根本没管她说什么,只顾自己说道:“看你们把干群关系搞得多僵啊,谦虚点儿说,我算不上个科学家,可怎么也算是个国家干部地质工作者吧,可今儿要想不挨揍居然要靠冒充神汉才行……嗯……”他说着,忽然又笑了出来“不过,今晚上那酒喝的倒是满痛快……嘿嘿。” 范一燕一看,完了,今晚上的绮梦遐想算是彻底完了,这位今天晚上就是为了骂人来的。话说回来了,这算什么人啊,醉酒骂人也带白天没醉的时候预约的吗?于是不再想在这儿纠缠,就慢慢滑下桌子,边往后退边说:“那什么,费老师啊,你今晚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啊,你先休息,先休息。” 眼看就要挪出费柴的手臂长度了,却被费柴一把抓住,轻轻摇晃着说:“燕子,原本我是不想说的,可你叫我老师啊,有些事我不能不管,你们这么搞,好多事原本能搞好的也得搞砸了,到时候谁也捞不着好处去啊。” 第三十四章绯闻 范一燕从小到大一直娇生惯养,别说挨骂,连跟她说句重话的人都没有,今晚上被费柴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顿时就给说懵了,后来据当时的目击者说:范县长进了费主任的房间两小时后,就披头散发,捂着脸哭着跑了。如果只听这形容,就好像不是在说一位副县长,而是对改革开放初期那种**女大学生的描述。 关于这一晚费柴到底说些什么?后来范一燕零散的提起过一些,而费柴本人又犯了老毛病,忘了个溜儿干净,据说是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那一晚范一燕哭着跑掉之后,费柴就一头扎到床上睡了,第二天一睁眼看时间,果然还早,不过是下午一点钟而已。当时就惊的跳了起来——还约好了去香樟村做水测试呢。于是匆匆洗漱了,打电话给吴东梓。没成想吴东梓却说:“还去啊……范县长一早打电话来说让我们先缓缓,等个三五天再去。”不知怎么了,语调冷冰冰的还带着几分不屑。费柴也不明就里,反正对香樟村那事他也觉得是块烫手山芋,于是就对吴东梓说:“那小吴,收拾收拾,咱们就先去a47。” 吴东梓说:“人家范县长让咱们就在这儿等着,说要让你好看。” 费柴一愣,心说:让我好看?我能有什么好看?难不成是昨晚酒醉做了什么?原本想再和吴东梓说几句话,问问情况,可是吴东梓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话才一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费柴没辙,又感觉到肚子很饿,于是想出门去找点吃的。才一出门迎头遇到小杜,却见小杜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费主任啊,哪儿去?” 费柴说:“肚子饿,出去找点儿吃的。” 小杜说:“不行啊,出不去,范县长安排了人就在大厅坐着,我上午想出去买包烟,人家都挺客气地说要帮买呢。” 费柴一听就满肚子的不痛快,正想说几句,手机又响了,拿起来一听,是朱亚军打来的,只听他笑呵呵地说:“老同学啊,身边有别人吗?”费柴下意思地看了小杜一眼,恰好费柴手机声音调的比较大,朱亚军的话小杜也听见了,就笑了一下,悄没声的退走了,于是费柴就回答:“没有。” 朱亚军于是又是一阵大笑说:“我说老同学啊,没看出来啊。” 费柴觉得奇怪,怎么这一觉醒来,人人都变的怪模怪样的?就说:“什么没看出来?没看出来什么?” 朱亚军笑道:“呦呦呦,别装无辜了,昨晚都有人看见了,范一燕哭着从你房间跑的,老实交待,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这一问,算是把费柴给问住了,他努力的回想,却始终只有几个残存的记忆碎片,但又一点可以肯定,绝对没有超出男女设防的事情发生。朱亚军见他半天不说话,就颇有点语重心长地说:“我说老同学啊,范一燕那女人其实就是那样儿,爱跟个帅哥碰碰挨挨的,可是女人心海底针,又都是在官场上混的饿,搂不准的事儿咱别干,实在想换换口味了,我那老地方你又不是不认识……其实啊……嘿嘿,那个地方的小妹妹还是多喜欢你的呢。” 费柴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甭管昨晚发生了什么,肯定是让人误会了,要说还真的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自己这才睡醒,消息就都传到朱亚军那儿去了,看来朱亚军在自己身边下的桩还不止一个啊。于是他本能地解释道:“亚军,你还不了解我?我虽然记不得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是绝对没有那样的事。” 朱亚军说:“你都记不得了,怎么知道没发生?哎呀,我看也没事,人家范一燕也没说要你咋样,既没哭,也没告,只说让让你看点好看的。这不,一大早就赶到市里来了,午饭都没吃又往回赶。估计是没什么问题。不然我还能笑呵呵的给你打电话?早就让你跑路了,哈哈。” 费柴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朱亚军又说:“现在的人,其实也不把这些事当回事儿了,但是咱们还是要低调检点。范一燕那女人也不简单,好好的不在省城相夫教子,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任职,早就听说两口子感情不好。可是有些事咱们也不能做太明了啊。” 费柴说:“亚军,真没有啊,真没有。” 朱亚军说:“有也罢没有也罢,都不影响大局。你放心,你老婆是不会知道这事儿的。我看那,你干脆先回来,把那里的事就交给东子吧。” 费柴此时颇有点哭笑不得,暗中发誓再也不喝酒了,就说:“下来一趟,什么工作都没做,倒先喝醉了两场,勘测点也没去,我一切都弄完了再回来。” 朱亚军笑着叹了一口气说:“你呀,就是这个犟脾气。好吧,不过记住啊,低调,远离是非,这事儿现在虽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也禁不住接二连三的来,记着啊。” 费柴挂了电话,一肚子的气氛委屈没处发,心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都说是红颜祸水一点也不假,我又没把你怎么着,怎么就叫让我看好看的?别再是我真的干了点儿什么不记得了吧。不想还好,越想越怕,也觉得没那么自信了。 发了一会儿呆,又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于是饭也不下去吃了,回屋收拾了行李,出来没敢先敲吴东梓的门,因为女人对这些事最敏感,就先敲了郑如松和勘测队长的门,敲开了啥废话也没有就一句:收拾东西,我们去a47,另外老郑你和小吴说一声,我们半小时后楼下大厅集合。 说完出来直接去找小杜。 小杜其实对现在的生活状态很满意,每天吃吃喝喝又没什么活儿干,感觉挺爽的,一听说要去勘测点,脸上没表现,肚子里却是一肚子的不高兴,推说:“范县长让我们就在这儿等呢。” 费柴严肃地说:“他们有他们的工作,我们有我们的,等章鹏从市里回来,你也就可以回去啦,这两天就辛苦一下。” 小杜当然不能违背费柴的意思,虽然费柴直接管不着办公室,可毕竟是个中干,自己又被派车派到这里,也只能听从安排。 费柴来到大厅,正如小杜所说,果然有个县政府办公室的守在大厅那儿,见面就热情地打招呼:“费主任,你这是要出去啊。” 费柴强作镇静地说:“是啊,去勘测点,本来前天就该去的。” 那个工作人员说:“嗯,范县长临走时嘱咐,让你们等等她,等她回来了还有话说呢。”他说着看了看手机,又说:“才打了电话回来,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费柴此时是有些心虚的,就说:“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吧,反正我这几天也不回南泉,就在勘测点那边,有急事随时可以下来的。” 那工作人员又好劝歹劝了好一阵子,可费柴铁了心要走,他也无可奈何,就说:“要不我给范县长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费柴则虚张声势地说:“电话我路上给她打。” 说着话,见郑如松等人也都提着包下楼,就大声招呼着上路,一行人就跟闯关越狱似地出了县政府招待所。 大家坐在车上,开始的时候谁也没说话,车出了县城,先是郑如松这个老头忍不住笑了一下说:“唉……红颜祸水啊,呵呵。” 他这一开头小杜也就笑了起来,就连吴东梓也把头扭向了窗外,装作看窗外的景色,费柴想发脾气却又发不出来,只得说:“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儿啊。” 郑如松这坏老头笑道:“我们又没说你。” 小杜也说:“是啊,我们就是感慨一下。” 吴东梓好像是自我感慨说:“唉……男人啊……” 大家伙儿一听,笑的更欢了,费柴老脸发烫,憋着气对郑如松说:“早知道就该把你留在局里拖龙!”话音未落,却又忽然想起,郑如松这个开始看似沉默的老头,什么时候变的爱说话爱开玩笑了呢?细想想这好像已经有些日子了呢,可能是天天在一起,居然没有察觉出来。看来工作也是可以让人产生愉悦的心情的。 就这样,费柴被这帮手下嘲笑了一路,直到到了勘测点,郑如松才收敛的笑容,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好了,大家注意啊,地方到了,玩笑就开到这儿,一下车,这事儿就算打住了,大家知道了没?老侯队长那儿我等会还得说说去” 小杜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 吴东梓说:“我才懒得传这些八卦呢,别看我是女人,性格上我可是纯爷们儿。” 个个说的好像很坚决,可是仅仅在第二天,费柴就听到工地上有工人在传说:“咱们这个费主任可不得了啊,一来就把县里的女副县长给按到了!”调油加醋的,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反正若要去问,肯定没人承认的。好在任何八卦都是一股子热乎劲儿,加上范一燕那边也一直没有动静,这让却一直没表示到底要让他看什么好的,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分担心费柴逐渐逐渐的就把心放下了。就像香樟村的问题,有时候不想了,也就不着急了。既然要学着做官僚,那么首要的那就是要能放得下事情。 不过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第三十五章给你看好看的 费柴在勘测点安安心心的待了足足三四天,他在野外队待了十来年,干起这些工作来得心应手,闲时就和妻子家人通通电话,倒也过得悠哉。可是这份悠闲却在一个傍晚被打破了。 那一天傍晚,费柴正在标本帐篷里拿着放大镜观测岩芯,就听见外头工人大声吆喝着说有车过来了。这倒不怪这些工人们鼓噪,因为除了院地址队的骨干工人外,勘测小组很多工人都是雇来的临时工,突然一下子被丢在这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一待就是几个月半年回不了家,因为对于任何可能改变现状的事都会兴奋不已。特别是当一给养车开来的时候,那就意味着新鲜蔬菜,鱼肉,甚至烟酒的到来,轮到假期的还可以搭车进城,遇着这么好的事情,怎能不激动一下子呢?费柴了解这些,所以不以为然。 他走出帐篷,随着人群走向崖边,落日的余晖混合着尘土,把盘山公路染上了一层深黄色,他远远的看到一个三四辆车的车队正沿着公路像山上开来,其中一辆非常的眼熟,正是章鹏开的那辆四驱。 “这小子,总算回来的,一两天就能办成的事情居然拖了这么多天。”他自言自语地笑骂着,又踱着步,走回了帐篷。 又看了一会岩芯,就听到帐篷外汽车发动机响,又有人开始来回走动鼓噪,这才再度出了帐篷,迎面就是停下的车队,有工人迎上去帮着卸给养,同时车上也有人下来,而从那辆四驱车上下来的除了章鹏,居然还有朱亚军和魏局长。 朱亚军下车后,没有直接走过来,只是远远的朝他招了一下手,然后又走到后面几辆车前,从那些车上下来的人费柴也大多认识,除了方秋宝县长,万涛局长和王主任外,范一燕也在其中。 朱亚军和魏局,先下车,又迎下了方秋宝等人,这才朝费柴一行人走来,费柴摸不准这些人是来干嘛的,但看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肯定有大事发生,他原本是有点心虚的,可是见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又觉得应该是好事。 朱亚军尽管是第一次到勘测点来,表现的却像个主人,他在前面引着路,见了费柴,亲昵的捣了他一拳说:“我说老同学,真有你的啊。” 费柴还没反应过来,方秋宝就上前和他亲热地握手说:“费主任,我们这次上来是来感谢你,我代表县政府一般人,云山县人民特别是香樟村村民感谢你。” 费柴一头雾水说:“可我什么也没做啊。” 方秋宝扭头对着朱亚军笑着说:“你看,费主任还谦虚呢。” 这时公安局长万涛说:“费主任为云山县的经济立了大功,同时也给我们深刻地上了一课啊,执政为民,执法为民,创建和谐社会,真的要多动脑子才行啊。” “上课可是他的老本行呢,他就擅长这个。”范一燕站在较远的地方扔过来这么一句话,话音里还带着三分嗔怪。 “哈哈哈。”朱亚军笑着帮着圆场说:“我这个老同学啊,就是性子直,那火儿一上来,我和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都有点顶不住,不过啊,没坏心眼儿。来来,大家里面坐。” 大家走进一顶帐篷——这顶帐篷平日重做食堂和会议椅,各自找来椅子板凳坐了,朱亚军见大家都落座,就笑着对方秋宝县长说:“方县长,请您给我们做做指示?” 方秋宝呵呵笑着说:“做什么指示哦,你们都是市里下来的领导,又是专家。倒是我们,很惭愧啊,工作没搞好,所幸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这也多亏了费主任及时给我们提出建议啊。所以说呢,我们非但不敢有什么指示,这次上来倒是想把有些工作的进展情况作个汇报。嗬嗬嗬。” 这番话说完,别说朱亚军,就连费柴也赶紧这谦虚客套了一番。因为不管怎么说方秋宝也是一县之长,正县级干部,论隶属,双方互无隶属关系,论行政级别,朱亚军虽然是地监局局长,但是正县级还没批下来,费柴就更低了,所以汇报一说,不过是官场上的客套话,谁要是当真,谁就是傻子里。 客套完毕,方秋宝又说:“这个具体的情况呢,我想请范县长和万局长说一下,那个范县长你先说。” 范一燕用眼白看了费柴一眼才说:“还是万局长先说吧,我等会儿。” 方秋宝笑道:“也好,让万局长先说,有什么没说到的请范县长补充,我托个大,最后做总结。” 万局长一看大家都把他推在前面,也是先谦恭了一番,然后才说:“我是在五天前的半夜接到范县长的电话指示的……” 等万局长把话说完,费柴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那天费柴从香樟村回来后,虽然喝的大醉,把范一燕硬叫来骂了一顿,但事态的条理却依旧说的清清楚楚。范一燕也是个聪明女人,虽然受了委屈,回去哭了一阵,但想起费柴说的话来,却又觉得有道理。再加上心里有气睡不着,就打电话把万涛等一干人也都喊了起来,连夜开会,分析事态,最终全都给理顺了。原来香樟村突然冒出的泉眼堵不住,夜以继日的流淌,水越流越多,把小半个村子的房子都给浸了,由于村东地势低洼,受灾严重。村民打了报告上来,但乡县两级相关部门办事拖沓,久久不能得到合理的处理。于是村里有个神汉,就借机联络几家被淹的人家,对外枉称涌出的泉水是神泉,能医百病,不成想居然一下就成了气候,借机敛财不少。不过这些钱除了少数吃喝买烟外,大多数都按人头自发的补助给了被淹的人家。说起来虽然方法不当,但总算也是做了好事。 费柴了解到这个情况,当晚没少拿这一条给范一燕扣大帽子,不过也同时阐述了解决方案。范一燕当晚问明情况后,立刻就整理的治理方案。第一,让公安局万局长加班加点对被抓的参与神泉的人员进行询问,核实时间的具体过程和所敛财物的去向,如果没什么大问题,批评教育了事,对于围攻政府工作人员的事情既往不咎;第二,请实践部门派了两辆挖掘机和数量卡车,前往香樟村帮助村民挖排水渠;第三,县民政干部下到乡,乡干部下到村,对受灾群众进行慰问统计,解决村民的具体问题。 此外,她自己亲自赶到市里,向正在市里汇报工作的方秋宝县长商量下一步的工作,由于措施得力及时,这件事居然也办的有声有色的,撇去官方的说法不提,就连她远在省里的父亲,也打电话来好好的褒奖了她一番。 费柴松了一大口气,绯闻总算是变了正闻,就听方秋宝对朱亚军说:“我看咱们费主任啊,不但是地质方面的专家,做群众工作也是一把好手啊,要不是怕耽误了费主任的前途,我都想让他过来做个副县职呢。” 朱亚军也笑着说:“老方啊,我这个人你就别想了,于公于私我都是不会放手滴!” 魏局在一旁也插话说:“是啊,是啊,我们年纪都大了,工作上的担子嘛,早晚都是要交给他们这些年轻人的。”说完,大家都咧着嘴,发出那种官场上特有的客套的笑声,但还有区别,方县长魏局和朱亚军等人笑的比较放松,费柴就相对拘谨谦虚,而万涛等人基本就属于陪客了。 大家把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费柴就低声对朱亚军说:“亚军,天也晚了,你看要不咱们就留大家在山上吃顿饭?也有酒有肉。” 说话的声音虽小,方秋宝等人却听见了,立刻笑着说:“说起吃饭,还把正事儿忘了。费主任啊,香樟村的村民很想念你啊,都说你是好人,我们上来之前,村民代表专门过来跟我们说,让我们今天务必要把你带下去,村里的席桌都摆好了,我看咱们还得马上动身才行。” 费柴一听,连连摆手说:“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上回去……” 万涛说:“现在老百姓都知道你不是神汉了,我们都帮你解释过了,现在他们都知道你是市里下来的领导专家,对你尊敬的不得了呢,也知道你们是为了他好。” 费柴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香樟村的百姓日子过的也紧巴,又着了灾……” 方秋宝说:“费主任,问题不在这儿,关键这是老百姓地一片心意。现在干群关系不好搞,现在老百姓自发自费的请你吃饭喝酒,可不单单是请你,也同时是对咱们这些做领导干部的信心的重新建立啊。如果我们都不去,就冷了老百姓的心了。” “就是。”范一燕接着说:“也不知道是谁,喝的酩酊大醉回来,那时怎么不在乎老百姓手里是不是紧巴了?” 大家听范一燕这么说,都知道是范一燕在使女人性子。虽说她其实是本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但是毕竟从小娇生惯养的,现在又好歹是个副县长,被人醉醺醺的教训一顿,心里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第三十六章贵宾待遇 费柴见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不去一下是不行了,而且有关和范一燕的绯闻此刻也已不攻自破,几天来那小小的担心也搁下了,心情颇为愉悦,于是就和郑如松交待了几句工作,想带这吴东梓一起下去,吴东梓却不愿意,最后还是方秋宝县长说:“小吴还是去吧,你可是费大师的徒弟,人家村民专门念叨你来着。” 方秋宝一把年纪,又是正县级干部,还是开着玩笑说的,弄的吴东梓也不好拒绝了。 司机小杜在山上窝了这么几天,又不是经支办的人,每天都无所事事,见有这机会自然也是不肯放过,他期期艾艾地对朱亚军说:“朱局,您看我都上来一星期了……” 朱亚军笑着骂道:“没出息,你看这儿的兄弟,有的都个把月没下山了,也不像你似的……好了好了,今晚下去好好喝一顿,明儿跟我一起滚回局里去!” 虽然有个‘滚’字,但是却像特赦令一般的让人兴奋开心,没等朱亚军的话音落下,小杜就乐颠颠地说:“谢谢朱局。”然后就忙不迭地去开车了。 朱亚军笑着,瞅了个机会又对费柴说:“等会儿你上我车,咱们聊聊。” 费柴知道他又要有什么官场消息要经验谈了,于是就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上车的时候就跟着朱亚军上了他的车,开车的是章鹏。 随着四驱车在山路上颠簸,费柴见朱亚军不停地在偷笑,费柴见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也就比较放得开,于是骂道:“笑笑笑,喝了笑和尚的尿。” 朱亚军说:“哎呀我的老同学,我也不知道你是有大智慧呢,还是运气特别的好。” 费柴说:“一直阴阳怪气的你,这话怎么说?” 朱亚军说:“你真不记得那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费柴摇摇头。 朱亚军说:“那你就是运气好了。你那晚可把范一燕骂惨了,换别人肯定受不了。” 费柴点头说:“是啊,我都想戒酒了。” 朱亚军说:“酒你是戒不了的,场面上的事情不能免。你以后还得多练练,一是要增加酒量,二是要扯酒筋,不要别人一举杯你就咕咚一口干。你醉酒后又不记事,免得惹祸。” 虽说费柴对官场酒场上的这些虚的东西很是不感兴趣,但是现在身在其位,朱亚军更是说的在理,有些东西,该学的得学啊。 朱亚军见费柴听进去了他的话,颇有几分得意,于是又说:“其实这次最大的受益者是范一燕,人家本来就是官二代,上头有人罩着,原本就是镀金混事的,没想到按照你的策略把这件事处理的妥妥当当,连好多以前对她看不起的人这次都对她刮目相看。” 费柴说:“那是她自己的本事,我反正什么也记不住了。” 朱亚军说:“这些话可是她自己亲口对我说的,而且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咱们那一班同学,就你最聪明。而且范一燕我还不知道?那肚子里的几分本事,不可能定出这么周密的计划,那行事的风格简直就是你的翻版。你要是还不信,你就现在把怎么处理香樟村的事情跟我说说,只要和范一燕提出的相吻合,那就是你的主意没跑。” 费柴笑道:“算了,我都是有点想法,但考虑到不是咱们的职责范围,也就没往深里想。” “咱们费主任就是谦虚,我看就凭咱们费主任的能力,当个县长啥的,绰绰有余。”章鹏开着车,突然插了一句。 朱亚军笑着骂道:“马屁精!好好开你的车。”然后又对费柴说:“不过老同学啊,这还有一点,范一燕也还没来得及提,那就是水的事儿。你让章鹏带回的水样初步检测过了,水质相当的好,全国进不了前五,也是前世。难得一见的好矿泉啊。老同学,这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儿。咱们南泉市是个贫矿区,找金,找煤其实都不现实。大家却又把目光都盯着高品质矿,指望着一下子挖出个金娃娃来,其实稍有点地质知识的人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你忽然让章鹏回来测水样,一定是早有想法吧。” 费柴笑着说:“早有想法也被你看破了。其实我早就想测测香樟的水样了,只是我自己也没太看中这一点,所以老是忘。这次算是机缘巧合了。早好多年前,你还记得吧,咱们几个同学被分到云山实习,一天早饭吃香樟蒸糕,由当地的人介绍说,这蒸糕只有香樟附近才有的卖,其他地方蒸的都不是这个味儿。” 朱亚军点头说:“是的是的,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费柴说:“那是我就怀疑是水质的问题,就稍微观察了一下,发现就在现在的泉眼附近,各类树木植被以及农作物,生长的都比别处的好些,连茅草都比别处的宽一指。南泉地区确实是贫矿,但正如你说的,只是高端矿贫瘠。我们必须转化思路,重新建立人事。如果香樟的泉水真的能成为一个矿泉品牌,在引入外资,也是一条富民的路子啊。” 朱亚军听了高兴的捣了他一拳说:“就知道你脑子里有货,还瞒着不跟我说。” 费柴说:“我也没瞒着你,只是觉得不成熟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再说了,你人精似的,不也猜了个透彻?” 朱亚军说:“你呀,还是把我当领导看,别忘了,我们还是同学,有时候纯业务的东西还是可以一起探讨探讨的,我虽然没你业务能力强,可总比外行强的多吧,或许能帮你出出主意啥的,呵呵。” 他说的很婉转,费柴也听出来了,于是连连点头。 当车就要开进香樟村的时候,章鹏减了车速,并解释说:“前面挖了排水沟,上面现在只盖了预制板儿。” 费柴透过车窗,夜色中借着村中的昏暗灯火,能看到一架挖掘机黑乎乎的影子。 “要是真想办事,还是不难解决的嘛。”费柴把体重全都转移到汽车靠背上,暗自寻思着。 车队进了村,直接就往村委会开,沿途灯光也比别处亮了不少,才一到村委会门口,就看见噼里啪啦地燃起儿了爆竹。朱亚军笑着对费柴说:“你看,都是欢迎你的。” 费柴笑了一下,脸上觉得有些发烫,自己其实只是说了一番酒话,实在没有,也没有专门诚心想帮村民做这件事,所以这般的隆重场面确实受之有愧,只希望这些欢迎的爆竹不全是为了自己而设,如果是那样,他心里还会好受些。 大家下了车,立马就围过来一堆人,又是鼓掌又是握手的,费柴一看,人群里有村主任,算是‘官方代表’还有些和自己喝过酒也算相识,另外还有些不认识的人。正伸着脖子认人,忽然觉得自己的右臂弯一重,再看时已经被个漂亮女孩挽着,正是张婉茹,于是慌了,眼角又看见吴东梓彷佛哼了一下扭过了头,就赶紧往出抽胳膊,偏偏张婉茹又挽的紧,虽说女人力气再大也大不过男人,但费柴若是硬要抽胳膊出来,动静就大了,而动静一大也就不好看了,而且张婉茹又对着他一笑,很甜腻地戏谑说:“干嘛啊,费大师?”这下就更不能来硬的了,而且这事也颇为受用,和渣滓洞上老虎凳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大家纷纷相互亲热地招呼着,一点也看不出来就不到一个星期之前,大家还相互推搡抓扯,弄的跟群体**件似的,现在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亲热。对费柴的称呼更是多种多样,有叫领导的,也有叫官衔费主任的,也有叫老师的,甚至还有几个叫大师改不过来口的。但也又村民自行向那几个叫费柴大师的老古董纠正说:“费主任是专家,不是什么大师。” 可那几个老古董眉毛一拧,眼睛一瞪说:“费大师是搞地质科研的,电视上看了,国学什么的都有叫大师的,搞地质科研的叫大师有什么错?”话说的硬邦邦,还挺有道理的。 村委会院子里早已经摆下了四桌酒席,但还是坐不下,于是又临时支了两张,大家又为若做排座位彼此谦让了一番,方秋宝县长,朱亚军和魏局等人级别最高,于是坐了首席,费柴在村民眼里也算个很大的官了,又倍受大家尊敬,所以也在首席上。他刚要坐下,原本已经在对面坐下的范一燕好像是气鼓鼓地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上首位,然后扭头跟别人说话,对他爱理不理的。费柴暗自寻思:看来自己那晚把她骂的不轻,多亏她没白挨骂,不然肯定得把自己收拾个半死,好歹人家也是个副县长啊,看来今晚喝酒无论如何也得有些节制才行。 他扭转头,却看见下手位坐着笑呵呵的村主任和村里的两位老者,虽然看上去和善,在酒场上却绝对不是同盟军,在其他方面也绝对帮他说不上话,在看远处的吴东梓,已经坐了另外一桌,看来自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不知怎么的,费柴忽然有点开始想张婉茹了,他直觉地认为,至少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张婉茹应该是会护着他的。不过张婉茹刚才虽然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可是还没等到上桌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被别人叫走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尽管费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学习酒场知识,可一上场还是被打了一个落花流水,根本控制不住局势,除了他本人就是个豪爽的性子,干什么都很难来虚的,还有就是几杯酒下肚,就连像方秋宝这些平时看似忠厚长者的人都想做些落井下石的事,这也符合中国酒场的规则,那就是越尊重谁,就该把那个人灌醉! 第三十七章开泉 费柴成为了众矢之的,眼看就要抵挡不住,想开溜,可是一琢磨这又不是在市里,能逃到哪里去?于是借着尿遁一头扎进了临设的伙房,一进去就被里面的村妇看见,笑着说:“费老师,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又是油又是烟的,快出去喝酒去啊。” 费柴涨红着脸说:“不行啊,顶不住啦,到你们这儿躲会儿。” 农妇见他说的可怜巴巴的,都笑,说:“真是做学问的人啊。”又拖了板凳让他做,还问他想吃点什么。费柴也是喝多了脑子不太够用,居然说:“有香樟蒸糕吗?想吃一块儿。” 熟料农妇面露难色说:“哎哟,还得现推浆子,可得等一阵子呢。” 旁边一农妇说:“费老师要吃咱就做呗,就是等的时间可能要久点儿。” 费柴见人家为难,赶紧说:“麻烦就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不是非吃不可。” 正说话间,门帘一挑,张婉茹走了进来,笑着说:“你们都聊天不做事啊,外头等着上菜……”菜字只说了一般,被他看见了费柴,就说:“费老师,你在这儿干什么啊,外头一大帮人都找你呢。” 费柴吓的连连摆手说:“你出去可千万不要说我在这里啊。” 张婉茹见他那样儿,忍不住掩嘴一笑,正要说话,旁边一农妇埋怨道:“费老师喜欢吃香樟糕,你怎么不早说,也没准备也没推浆的……” 张婉茹先是一愣,然后才不以为然地说:“嗨,那有啥好吃的,我看那,现在费老师需要的是一碗热腾腾的酸辣汤面,既醒酒又暖胃。” 农妇们一听都觉得这个主意好,于是擀面的擀面,择菜的择菜,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就端到了费柴面前,弄的费柴挺感动的。 这一顿酒直喝到月上三竿才算完事。费柴躲在伙房里吃了一碗酸辣汤面后,又躲了一阵子,觉得外头差不多了才出来,可一出来又被逮住了。原来在这段时间里,不知道是谁酒后吐真言,把那股泉水可能成为矿泉招商引资的事儿给说出来了。其实这事还没谱呢,就凭两瓶水样,远不能说明问题,可是谁不想发财致富呢?费柴又是地质专家,村民们都以为这事儿是他说了就算,怎么解释也没用,就被灌了一个发昏第十一。于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又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后来听章鹏说:他后来扯着朱亚军的脖领子说:八字还没一撇呢,话就说出去了,如果以后这事因为泉水本身的问题搞不成,咋整!咋整!怎么跟这些老百姓交待啊。 可后来费柴去找朱亚军为这件事道歉,朱亚军却说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抵死都不承认,费柴又转回来问章鹏,章鹏也改口了。于是费柴觉得这件事肯定是真的了,看来自己的弱点酒后无德,真的要被描深加厚了。 费柴这次醉酒比前几次更厉害,据说再往前一步那就是酒精中毒。不过虽然忘了不少事,但前面有人把香樟泉水可以招商引资的事儿却还记得,毕竟那时才吃了酸辣汤面出来,头脑还算清醒。所以第二天他强忍着头疼就去找朱亚军。朱亚军虽然那一晚也喝了不少,但毕竟酒场经验丰富,所以精神状态反而比他好,还没等他开口就笑道:“你啥也别说,我都跟东子说好了,a47勘测点的事情先放一放,把主力都调到香樟来,先打一口勘测井,勘测总蕴藏量、出水量,和深度地区水质。”他虽说专业才华都不及费柴,但毕竟也是地质专业出身,这些安排到也不在话下,而且一下子就把费柴的嘴给堵上了。 费柴说不出啥,心里又觉得有点别扭,于是闷在那儿发愣,朱亚军瞧出了他心事,就说:“老同学,你别担心,搞地质的人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地底下的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只要咱们工作做足,还是那句老话,行政上的事,我去摆平,你业务素质高,这儿的老百姓又都相信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话说到这儿,费柴自然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于是等朱亚军当天赶回南泉后,就回到a47勘测点,把主要力量都转移到香樟村打勘测井,因为觉得香樟村民对他的期望甚大,所以越发的勤奋工作,吃住都在工地上,不过村民对他们都当财神一样供着,县里对他们的工作也大力支持,虽然住的差一点,但是每晚都有酒有肉,那些地质工人很少享受这些待遇,都觉得自己这次算是捞着了一个好差事。只是费柴再也不敢喝酒,就推说晚上要进行研究,不能喝酒,村民也不知真假,真个不敢在劝他的酒喝。 如此过了一个星期,尤倩总打电话过来埋怨,说什么以前在野外队到也罢了,怎么现在调回来了还整日在外不着家啊。还让费小米在电话里喊爸爸,他实在拗不过,于是决定回家探探亲,顺便回局里把工作汇报一下。考虑到吴东梓和郑如松也很久没有回家看看了,就想把他俩也一并带回去,但郑如松说他反正孤老头一个,这边又需要有人主持,就让吴东梓回去即可。费柴见他执意如此,而且勘测井这里也确实离不开一个主事的人,于是就只带了吴东梓,让章鹏开了车和吴东梓一起回南泉。 原本他回南泉也并未告诉村民,可是村民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纷纷把一些农土特产往车里装,拦也拦不住。最令人感动的是,有十几户人连夜推浆蒸了香樟蒸糕,用屉布包了,热气腾腾的送上来。于是费柴觉得肩上的胆子越发的重了,自己当初只不过醉酒随便说了一句,这些村民就一直记在心里,看来这次山泉引资的事情,办得成得办,办不成也得办,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些村民啊。 费柴回到南泉市,先让吴东梓回了家,自己先回到局里,把那些蒸糕农土特产都给局里的人一人分了一点儿,顺便又跟朱亚军交换了一下意见,把自己的感受也说了,朱亚军笑拍着他的后背说:“你知道吗老同学,我喜欢的就是你这种书生脾气,只要这股脾气一上来,那是谁也挡不住,什么事情都干的成的。你只管大胆去干,我全力支持你。” 费柴受到了鼓励,于是又找到魏局,把自己的想法选着跟他也说了,魏局当时正就着一杯乌龙茶吃费柴带回来的蒸糕,居然颇为动情地说:“以前只在老电影里看过村里的老大娘给咱们子弟兵口袋里塞鸡蛋,现在咱们又拿了人家这么多土特产,我搞了一辈子地质了,确实也该利用自己的专业长出为老百姓做点实事了。” 费柴一看这一关也过了,再无后顾之忧,又私下对嘱咐金焰,让她在又需要跑路说情的事就跟着魏局一起跑跑,放着这么大一个美女而不打人情牌,也是一种资源浪费啊。 忙完了这一切,费柴这才回家,这一天又是周末,费杨阳和费小米两个孩子也都在家,总算是一家团聚地过了一个周末。不过费柴脑子里总是想着香樟村的事,多少也有点心不在焉,弄的尤倩有些不满意。但费柴已经顾不上了,略微哄了她一下,周一一大早就叫上章鹏又下香樟村里去了。 才一回到村里,迎面就遇到了村主任,原来就在这几天,村主任已带着一干村民,把村里打谷场的仓房给打扫修补好了,勘测队的人都已经住了进去,虽然依旧没法儿和舒适的住宅相比,但也强似以前的帐篷了,而费柴的行李被褥已经被安排到村委会的一个小房间里,而且又新钉了架子床,躺在上面还可以闻到床头新鲜木料发出的清香。 费柴带着勘测组在勤奋的工作,云山县政府也出资把临时的排水沟进行了加固,而受灾的村民也都获得了补助,一切都做的圆圆满满的,为此县政府班子还受到了南泉市的表扬,其中副县长范一燕的排名紧随县长方秋宝之后,颇有常务副县长之风了。不过即便是如此,范一燕这段时间还是对费柴爱答不理的,实在要对话的时候也是冷嘲热讽,话中带刺。 “果然没人喜欢挨骂啊。”每当这个时候,费柴就这么想,其实他也想修复和范一燕的关系,但是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有了单独的寝室,可费柴却更是没多少时间在业余时间进行自己的研究了,因为以前大家都聚在一起时,就算是聊天,说着说着也往往说到工作上去了,搞业务的干部都是这个习性,可现在单独住了,要聊天就得去打谷场库房那儿,如果想在房里一个人静静的看书也是不行,因为张婉茹得了这个空档,几乎天天晚上都溜过来看他。而众村民却仿佛也对此毫不在乎,或许在他们看来,村里有个人能和市里的干部有亲近的关系,这对村里也是一件好事,除了一个人——刚子。 第三十八章刚子和张婉茹 刚子和张婉茹自幼青梅竹马,夙有情愫,只是近些年有些疏远了。刚子原打算趁着这次张婉茹回来的机会修复两人的关系,却不成想张婉茹不但对他冷淡,反而和费柴走的很近。其实刚子心里还是很尊重费柴的,只是再怎么尊重有些东西还是不能放弃的,好在也有两点令他欣慰,一时费柴是有家室的人,而是费柴看上去很正直,不是那种‘坏男人’,但费柴无论哪方面都强过他不止一星半点也是事实,所以张婉茹没事就往费柴住处跑,不到晚上十一二点不出来,搅的刚子很是头疼,不过他也自有他的办法,那就是你去我也去,你不走我也不走。 费柴虽然觉得这样挺让他困扰的,但也自有办法应付,反正看书也罢,做程序也好,只要把那两人当透明的也就行了。而张婉茹也乖巧的很,费柴忙自己事情的时候,她就帮着打扫房子里的卫生,擦桌扫地的,那房间又小,哪里有那么多的事情做?一来二去按费柴的说法,床头的漆都给擦掉了一层。这还不算,每晚走前还要煮了宵夜让费柴吃儿了才走。 这俩人都有事情做,可就苦了刚子,俩人各忙各的,也没人和他说话,有时刚和张婉茹搭个讪,张婉茹就立刻把食指放在嘴边一嘘,又指指费柴,那意思别打扰费柴做事。 如此过了几天,费柴实在看不下去,就很温婉的对张婉茹说:“你还是不要每天都来我这里吧,我看着刚子那样确实作孽。” 张婉茹有点所问非所答地说:“干嘛,你烦我啊。” 费柴只得再度强调:“不是烦你,刚子对你那样瞎子都看的出来。” 张婉茹说:“我看你就是烦我,烦我不来了就是。”可是说归说,一到点儿,人家照来不误。 终于有一天晚上,都快十一点多了,张婉茹才说要回去了,刚子自然是紧随其后送张婉茹回家,可临到张婉茹家门口了,刚子突然一下抱着她就要亲吻,张婉茹其实早防着这手呢,一边抵抗一边说:“刚子别这样……” 可说也没用,刚子毕竟是小伙子,力气大,最终把张婉茹硬靠在墙上吻了。 张婉茹毕竟男人见得多了,慌了几秒钟过后就缓了过来,对着刚子的舌头就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刚子吃了痛,立马跳开嘘着嘴说:“你干嘛啊。” 张婉茹喘息稍定说:“干嘛?我还想问你呢,你想干嘛。” 刚子见她义正词严那样,讪讪地说:“我,我喜欢你啊。”说着又要上前。 张婉茹把手一挡说:“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就喊人了。”话一出口,忽然觉得这话很狗血。 刚子站定脚步说:“宛如,我,我真的喜欢你啊。” 张婉茹说:“可是我不喜欢你啊,刚子,我们就这么做朋友不好吗?” 刚子哼了一声说:“我知道我无论从哪点比都比不上费领导,可是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而且咱也高攀不上。” 张婉茹说:“我和费老师可是清清白白的,而且你凭什么这么说人家,别的不说,这次要不是费老师,你那个装神弄鬼的堂叔不知道要被关多久才能被放出来。而且人家还忙咱们招商引资探矿,说话得凭良心啊。” 刚子也觉得刚才的话说的有点重,就往回挽着说:“我知道费领导是好人,可是我看你看他那眼神,就是不对劲儿。” 张婉茹说:“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人家费老师整天都窝在咱们村子里,吃不好睡不好,我反正没事去照顾一下,有什么不对了?” 刚子嘴上说不过张婉茹,就不讲理地说:“就是不对,就是不对!”一边说,一边再度把张婉茹抱的死死的强吻,还腾出一只手来在她胸前乱摸。 张婉茹情急生智抬腿用膝盖一顶,正顶在刚子要命的地方,趁着他吃痛,抽身出来大声说:“刚子你疯啦,你说你喜欢我,喜欢我你怎么一点也不尊重我呢?” 刚子疼的呲牙咧嘴,这一疼原本就有点不够用的脑子就更糊涂了,居然说:“我疯了,你才疯了呢,傻女人你想要我的命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城里打的什么工!人家花点钱就能跟你睡,我真心喜欢你啊,为什么就不能?!” 这句话正戳中张婉茹的痛处,她瞬间就愣在那儿了,刚子一见也自知说错了话,忙忍着疼直起腰说:“不是不是,宛如我错了,我不是故意那么说你的。” 张婉茹长叹了一声说:“你说的没错,我干的营生是不咋地。” 刚子上前又想温柔地抱抱她,安慰一下她,却被她轻轻推开说:“我的底细你知道,我相信村里很多人也知道,只是大家都抹着面子不说罢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是真的喜欢我呢,还是只想睡我?” 刚子说:“我真的喜欢你,也想睡你,还想和你生孩子。” 张婉茹冷笑了几声,笑的刚子脊梁骨发寒,忙说:“宛如,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嘛,而且,你把我弄的也不轻。” 张婉茹不再搭理他,扭头就走,刚子愣在那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见张婉茹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说:“不是想睡我吗?还不过来。” 刚子一愣,随之欣喜若狂,笑呵呵地就跟了上去。 回到张婉茹的家,她的父母已经睡了。才一进房间,刚子就忙不迭地一下把张婉茹扑倒在床上,猴急地就去亲,却被张婉茹用手挡了嘴说:“等等。” 刚子此时已经火上了房,说:“宛如妹妹,你又要咋样啊。” 张婉茹说:“让你睡可以,答应我两件事。” 刚子说:“才两件啊,我还以为起码也得三件呢。” 张婉茹不搭理他,伸手去摸手袋,可是够不着,刚子立马讨好地帮着拿过来。张婉茹伸手进去,拿出一包套套来说:“两件事,第一不准吻我嘴,第二,用这个。” “不让吻……”刚子有些迟疑。 张婉茹说:“不行就给我走人。” “行行,我全都答应你。”已经要到嘴的鸭子,自然不能再让她飞了,只要今晚和她的关系得到了突破性的发展,等第二天宛如二老看见自己从女儿房里出来……嘿嘿嘿……刚子的脑子里已经浮想联翩。 脑子里想着,手下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和张婉茹都扒光了,看着那副雪白诱人的**,真是让他大开了眼界。 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开始被张婉茹顶了一膝盖呢,还是被她刚才的两个条件限制住了,一番亲吻抚摸之后,到临门一下了,却忽然发现自己不争气起来,这下就着急,可越着急越不行,成了恶性循环,一下子汗就下来了。 “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刚子见自己实在扛不住,只得出口哀求。 张婉茹依旧冷笑说:“机会都给你了,不行就给我走人。” 刚子慌了,说:“婉茹妹妹啊,你别动不动就这句啊,要不……要不你帮帮我。”他说这句话是需要勇气的,毕竟张婉茹在外头肯定学了不少伺候男人的本事,但是通过刚才的教训他又不敢明说,只好半遮半该的暗示。 张婉茹也觉得今天要是不让刚子满足一下,他是不会消停的,而且两人自小玩儿到大,刚子是什么人,什么心思她其实也是一清二楚。 “唉……就当是给你一个补偿,让你没遗憾吧。”张婉茹这么想着,支起半个身子说:“真拿你没办法,你先去洗洗……” 结果折腾了半天,刚才虽说成了事,可不到一分钟就交账了,尴尬的不行,一个劲儿地说:“我平时不是这样儿的,我平时不是这样儿的。” 张婉茹忽然觉得他这样听可爱的,就逗他说:“你平时和谁才不是这样的啊。” 刚子一见说漏了嘴,想往回找补也找不到合适的话,直把脸涨的发烫,眼瞅着就要招供了,就听张婉茹说:“瞧你那熊样儿,我逗你玩的,我才不想知道你以前的事儿呢。” 刚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我可能是太紧张了。” 张婉茹也附和着说:“可能就是,没事儿,你这么年轻,后劲儿足着呢。” 刚子才二十出头,正当是威猛的时候,果然如同张婉茹说的,后劲儿十足,没躺多久就又来了精神,这次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所以表现还不错,没让张婉茹帮忙。只是人年轻没经验,只顾猛打猛冲,一而再再而三,然后就三而竭了,衰竭之后就带着绮梦甜甜睡去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张婉茹哪怕在情深处也不让他吻她的唇。 只是可惜,如果是一场梦,那么终归是要醒来的。等刚子一觉睡到大天亮一睁眼,却发现身边早已经人去床空。急得一下就跳了起来,在屋里团团转了两三圈,差点没光着身子就冲出屋子外头去了。又从窗户看见婉茹娘出来扫院子,忙蹬上裤子,赤着脚就从屋里冲了出来,把婉茹娘吓了一大跳,老太太反应也快,反手就是一扫把骂道:“糟瘟的刚子,你从哪儿出来的啊。” 刚子这时候嘴也快,忙一把扯住袖子喊道:“妈!你快去看看,宛如在茅房里头没?” 婉茹娘抡起扫把只顾劈头盖脸地打着骂道:“糟瘟的!糟瘟的~!一大早就胡说八道!” 正闹着呢,婉茹爹也从里屋出来了,喊道:“干什么啊,一大早晨起来就吵吵。” 刚子一看丈人爹也出来了,此地不宜久留,跐溜一下子就从大门窜到外头去了。 第三十九章送别 费柴正在山上勘测井那儿指导取样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刚子跟疯了似的急匆匆的跑上山,劈头就问他:“费领导,你看见婉茹了吗?” 费柴一愣,但见刚子赤着双脚,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裤子,想笑,又见刚子那副焦急的样子,也不好笑出来,于是就说:“没啊,她一般晚饭后才出现呢。” “那能去哪儿了呢?”刚子一脸焦急,双眼四下乱看,好像是张婉茹就躲在附近似的。 费柴见他那着急的样子,情知有事,就问:“怎么了?” 刚子见四下人多眼杂,就拉了费柴说:“费领导,过来说话。” 两人往坡下又走了几十步,刚子见离的人群远了,才说:“费领导,我昨晚……和婉茹睡了。” 费柴一愣,旋即一笑,马上捅了刚子一拳说:“行啊你,什么时候吃喜糖啊。” 刚子一脸苦相说:“啥喜糖啊,人都跑了,哪儿都找不着,手袋箱子也不在房里,刚才我遇到我表叔,他一早起来,看见婉茹拖着箱子出村去了。” 费柴暗想:你知道她走了,还跑到我这里找人,这不是瞎折腾吗?但嘴上还是安慰道:“刚子,她既然和你睡了,说明还是喜欢你的,她要走,如果不是在路上拦车,那就是去县城坐车,你要是真喜欢她,现在也还早,还不回家换件衣服,去县城追她啊。” 刚子手捻着裤线说:“我就怕她不愿意见我,不肯跟我回来。” 费柴说:“你都还没去呢,怎么就知道她不肯回来?快去吧,现在走说不定还赶得上。” 刚子受到了鼓励,虽然心里还没底,但是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于是到了谢,小跑着下山去了。 看着刚子的背影,费柴暗笑着骂道:“哪里是来找我要主意的,分明是告诉我,婉茹现在是我的人了,你别再和我抢。”这么一想,又想起当初张婉茹伺候自己那柔情蜜意的样子来,不由得心里有些泛酸水,但又转念一想,有如此的缘分已是不错,而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若是别人有机会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自己该为他们祝福才是。任凭弱水三千,我也只能取一瓢饮啊。 费柴把自己开导了一番后,又回到岗位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毕竟张婉茹不过是人生的一个小插曲,或许早就到了该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刚子这一去就是三四天,既没有消息,也不见回转。费柴也不想再沾上关系,因此也没有刻意的去打探。直到了周末才返回南泉。 再和家人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周末后,原本应该立刻返回香樟村,但因为魏局的招商引资项目不太顺利,实验室又有不少实验数据需要费柴最审查,所以又留下开了两天会,周二下午快下班时,忽然有一个电话打到办公室,打电话的人自称是公安局的,说有个叫张刚的人因为酒后滋事被拘留了,说认识他,让他去取保。 费柴一开始没想起张刚是什么人,后来才想起香樟村的人大部分都姓张,只是大家平时都刚子刚子的叫,大号反而鲜有被提起。既然张刚就是刚子,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话,能帮还是得帮一下的。于是费柴也没让单位派车,自己打车去了公安局,找到了承办案子的警察。人家见他也是市里部门的干部,对他还挺客气,让他跟着去了拘留所,交了保金、伙食费和一笔医疗费,才保了刚子出来。 刚子出来时顶了两只熊猫眼,估计是受了不少委屈,一见到费柴,眼泪就下来了,办案的警察笑道:“哭什么啊,一个打四个的时候不是很威猛吗?” 费柴向警察到了谢,带了刚子出了公安局,见天色已晚,就找了家小旅馆让刚子先住下,同时给自己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告知晚一点回去,然后又带刚子去吃饭,刚子说没胃口,但还是去了,饭量还不错。 饭后又送刚子回小旅馆,也没什么和他说的,可就在费柴正要走时,刚子忽然噗通一下给费柴跪下了,还没等费柴让他起来,他就放声大哭说:“费领导,她不愿意和我回去,你帮我劝劝她吧。” 费柴心道:“我去劝,那不是和黄鼠狼看鸡差不多?” 刚子见费柴犹犹豫豫的,又说:“她要是实在不愿意跟我回去,你也劝劝她,别在干那个了,费领导你本事大,帮她找个其他什么事情做也好啊。” 费柴见刚子都这么说,自己若是再不答应,恐怕真的就有点不近人情了,至于办得成办不成,也只得走一步是一步了。而刚子直到确认费柴真的答应了,才从地上站起来。费柴又好言安抚了一番,才离开小旅馆。 离开小旅馆后,费柴盘桓良久才下了决心去老地方找张婉茹,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去那种地方。 进了大堂,值班的经理早已认出了他,很热情地上前打招呼,问他需要什么服务。其实费柴哪里是来寻欢作乐的?可是人家问起了,又不好怎么拒绝,就问:“我平时就的那个女孩儿在不在?”他虽然很少出来玩,却也知道在外面做的女孩子都不用本名的,又不知道张婉茹用的是什么化名,只得这么问。 值班经理面露难色地说:“你说的是小美吧,她早就辞职了,最近又回来客串了几天,可总有个小伙子来找他,所以她下午又走了。” “走了?”费柴又问“去什么地方了?” 值班经理说:“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再为你介绍一位吧,不比小美差。” 听说张婉茹不在,费柴反而忽然觉得轻松起来,原本就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呢,她不在,或许是个最好的选择了,于是就对值班经理说:“不用了,我忽然又不想玩了。”说着,呵呵干笑着走了。 值班经理见他走了,暗自寻思道:“小美这丫头,还真有点本事呢,惹得这么多男人动情。” 费柴从‘老地方’出来就直接回家了,只等第二天早晨送刚子走的时候告诉他自己并没有找到张婉茹就行了,也不能算是自己没尽力。 第二天一大早,费柴去小旅店找刚子,却已经是人去屋空,原来早就退房走了。只留下一封信,说是他拿了退房的押金作路费,所以欠他的钱,以后会慢慢还清的。还说如果费柴能见到张婉茹,就照顾她,对她好一点。 费柴看了这封信,心里有几分难受的,又想起自己当年恋爱的情景来,所谓的痴男怨女,爱情这东西,伤人呐。 感慨了一阵,费柴就回单位去了,还一大堆事情要他去办呢,可才一进办公室,章鹏就对他说:“香樟的那个女孩儿一早就来找你,见你不在就留了封信给你。”说着递过一个厚厚的信封来。 费柴心道:怎么突然一下又都流行起留信来了,而且张婉茹不是昨天就不辞而别了吗?怎么又找到这儿来了?说着就接过信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打开了,见里面一叠钱和一封薄薄的信。他把钱丢在一边打开信,见上面写着: 费老师,你是个好人,可是刚子的事是我惹出来的,不能让你往里头贴钱,我昨天下午原本打算是给刚子取保的,却被告之你已经把刚子保出来了。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女人,别说是你,就连刚子我也配不上。而且我也知道,我如果接受了刚子的爱,今后结了婚,难免有个锅勺相碰的时候,难免不把我的这段时间做的事情说事。所以不管刚子怎么样我都是不能嫁他的。我唯一遗憾的是,就是没能和你这样的好男人真正的好过。现在请你务必收下这些钱,算是我帮刚子还你的,而我,想来还是应该走的远远的,中国这么大,或许会有一个地方让我重新开始,成为一个好女人。 费老师快速地看完信,生怕遗漏了什么,又看了两遍。才随手折了塞进衣袋里,把钱又放回信封里,然后出了办公室对章鹏说:“张婉茹什么时候走的?” 章鹏说:“也就半个小时吧。” 费柴说:“开上车,和我出去一趟。” 章鹏见他说的紧急,也就不多问,站起来就跟他出去了。 南泉市有一个机场,两个火车客运站和若干的汽运站,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想要追找一个要离开的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在有限的时间里不可能一个个挨着找过来。费柴也只是凭着直觉,让章鹏开车直奔新火车客运站,因为他觉得张婉茹坐飞机离开的可能性不大,而大巴站的车是一小时一趟,若是她坐大巴走,自己绝对赶不上。而新火车客运站客流量最大,在这里找到张婉茹的概率最大。 到了火车站,费柴和章鹏分头在几个检票口寻找,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真让他在一趟去广州的火车检票点找到的张婉茹,而她已经进了检票口,费柴飞奔过去,隔着铁栏杆大声喊道:“婉茹!” 张婉茹听到有人喊她,一回头看见费柴,顿时脸上一喜,丢下行李就跑回检票栏杆,隔着栏杆握着费柴的手说:“费老师,你居然来追我?” 费柴说:“是啊,你,你能不能不走?” 张婉茹收敛了笑容,摇摇头,哀伤地说:“不行,我留下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你放心,我走了之后会好好生活的,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已经知道教训了。” 费柴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信封塞到张婉茹手里说:“穷家富路,让我们有缘再见吧。” 张婉茹推了两次没推掉,于是只得接了说:“那我……” 费柴松开她的手,后退了两步摆,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张婉茹觉得鼻子一酸,两股**辣的东西就要涌出,她不想让费柴看见,于是急忙转身,捡回行李匆匆的走了,一直没有回头 第四十章亲赴省城 走了张婉茹,费柴开始还有些不习惯,累了一天,还得自己打扫房间,宵夜也没人煮了。 刚子在父母的陪同下来看过一次费柴,还送来了500块钱,说是先还这些,剩下的以后一定还。费柴和刚子的父母聊了几句,从言语中看出,这二老是不太赞同这件婚事的,甚至还对这件事没成有些庆幸,儿子睡了人家,人家悄悄的走了,这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费柴没要拿500元钱,主要是见那家人过的也不宽裕,虽说他现在没发大财呢,可是下勘测点是有补助的,杂七杂八算下来,刨去在刚子身上花的钱,到还有几千块,尤倩那里还是可以应付过去的,因此也没想把这笔钱往回收。但面子上又怕那二老放不下,就借口说:给刚子花的钱,理应由刚子自己来还,古往今来只见过父债子偿的,没见过子债父还的。不过几天后刚子也走了,说是出去打工,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张婉茹找回来,那伍佰元多半是充了路费了,临走前也没有向费柴告别。 香樟村的泉水质量上乘,唯一的问题就是储量偏小,预计开采量也不大,这给招商引资带来了很大的不利,就连堪称老油条的魏局也碰了几回钉子,在招商引资的碰头会上,魏局很无奈地说:“不是我不想帮咱老百姓办点事,实在是客观条件上不去啊。” 费柴也知道这件事确实不是魏局等人不够努力,毕竟要在这里建水厂是要投入的,若是水资源本身出了问题,特别是蕴含量的问题,真要是人家来了,下了大投资,结果没几天你没水了可怎么解决?消息传开,一时悲观情绪弥漫,费柴更是眉头紧锁,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只要把泉水的质量,蕴含量勘测清楚了,作为地监局也好,经支办也好,任务就算完成了,可是费柴却总觉得亏欠了香樟村老百姓的,勘测井撤离的时候,费柴特地嘱咐大家低调,最好天不亮就悄悄撤走了完了,可是这个时候已经入伏了,天亮的早,农家本来就都起得早,勘测队一下子就被村民给围了个结实,都嗔怪道:“走怎么也不招呼一声,不说践行酒,饭总要吃一顿嘛。” 费柴很感动,这是多好的老百姓啊,他朝着人群,换着方向深深的鞠了三个躬,本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说:“乡亲们啊,我对不起大家,没给大家把事情办好。” 有村里的长者说:“费领导啊,不怪你,是我们大家没福,老祖宗没给我们底下留那么多东西啊,不怪你,不怪你们啊。”然后大家就上前拽着,怎么都不让走,最后还是和上次似的,在打谷场摆了几桌,费柴再次喝多了,但他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嘱咐吴东梓说:“这顿饭咱们买单,你说什么也得把饭钱给补上。” 因为大家都喝了酒,当天就都没走成,于是又返回云山县城,本想很低调地随便找个地方住下,可消息传的快,方县长又找上门来,晚上非要设宴款待,说是要表示答谢。费柴当时酒还没全醒,就说:“忙了这些天,最终还是没能带来效益,哪里好意思还吃你们的饭?” 方县长笑着说:“我又没老糊涂,这地底下的事,百万年前就注定了。而且我们自己的招商引资工作也做的不好,哪能怪你们呢?” 如此几次三番的邀请,要是在绷着不去就是不给面子了,于是又喝了一台。照例,费柴除了嘱咐吴东梓对于勘测资料的移交一定要全面及时,另外就是这顿饭钱由他们自己出。可这事还没来得及办,香樟村的村主任带着村里的文书出纳和几个代表又来了。村主任当着方县长等人的面自责手下办事不利,又把中午吴东梓硬塞给村里会计的饭钱全数返回来了。于是也被叫下来喝酒。方秋宝县长还佯怒对费柴说:“你们辛苦了这一场,我们县虽然财政紧张,香樟村里也不富裕,可难道一顿饭我们还请不起吗?” 话已至此,费柴原本就不擅长酒场上的话语,再加上心里觉得挺愧疚,也就没有更多的花样,不管谁敬酒就是仰脖往肚子里面倒,原本中午就已经醉了一台,这么折腾,哪里承受的住?还没酒过三巡呢,他就结结实实地趴下了。 不过即便是醉了,大家还是没放过他。若是平时,酒醉了就会被送回酒店,可是这一回,却只是被扔在沙发上休息,等大家都喝完了,香樟村的代表自行回去,其余的人却一起去醒酒,因为方县长说了,剩下的事他私人请客,所以大家也不便于走,还架着手脚无力费柴。先去洗了一个头,费柴只觉得有人在他脑袋上按来按去。有听有人说不过瘾,于是又有人给他泡脚捏脚,于是他笑着说:“怎么整这么麻烦,直接泡澡不就完了?” 方秋宝一听,一拍大腿说:“哎呀,就是啊,我马上安排。” 可费柴一听到这儿,忽然想起出走的张婉茹来,顿时感到心中伤感起来,忙说不用了不用了,还是另安排活动吧。于是洗过了脚大家又去歌城唱歌,唱到半夜,又去吃烧烤,也不知道这期间喝了多少啤酒,反正已经不计数了。说来也怪,虽然之前费柴就醉了,后来又不停的喝啤酒,可酒醉的程度似乎不但没有再增加,反而能自己走了,虽然有点像踩了棉花似的,但总比之前被人架着扶着的好啊,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喝到位了吧。 如此这般,直到凌晨三四点大家才散了,回家的回家,回酒店的回酒店。 虽说范一燕自始自终都在,而且无论唱歌还是喝酒都十分的活跃,可是自打上次费柴喝醉酒训了她之后,她就一直没和费柴主动说过话,即便是有人在中间搭桥,言语间也很冷淡,不过这没让费柴感到些许不快,反而觉得就这么就事论事的谈工作,混个一般工作关系更好。所以也没主动去搭理她,反而和吴东梓说话说的很多,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得力助手,话题也比较多。郑如松虽说是个好老头,可就一样缺点,喝了酒就变成坏老头了,人家洗头妹给他洗头,他却借着酒力偷摸小妹的胸部,还为老不尊地嘿嘿笑,不过考虑到他一个孤老头,身体却很强壮,老伴儿又死了多年,大家倒也理解,所以也就一笑而过,但如此一来,在业余活动方面就和费柴说不拢了。至于章鹏,原本就是朱亚军的人,在他面前费柴说话历来是留着三分。 当众人都浑身酒气地回到酒店的时候,吴东梓正要回自己房间,费柴忽然喊着她说:“东子,我问你。”说着一张喷着酒气的脸离着吴东梓不是一般的近。 吴东梓从没见过费柴这样,有点慌,于是就说:“你干嘛?”然后眼神求助地看着章鹏和郑如松,可是后者二人反而坏笑着朝后退了一步。 好在费柴也没真想干什么酒后无德的事,只是问:“东子,你跟我说实话,我这么发展下去,是不是就真的变成一个大官僚了?” 吴东梓说:“啊!费主任,这个以后再说吧。”说完一矮头,从他腋下钻出去跑了,费柴还抓了一把,只是酒醉失去了往日的敏捷,没抓着。 有意思的事,往日费柴醉了,头一晚上的事总是想不起来,可这一次却记得很清楚。第二天醒来,想起自己头一晚上的行为,暗自自责:原来我酒醉了就是这副德行啊。酒后无德,酒后无德啊。于是接着吃午饭(起的太晚,早饭是赶不上了)的时候向吴东梓道歉,结果吴东梓还没说话呢,郑如松这个坏老头却说:“哎呀,现在喝醉时候的话,谁当回事儿啊。” 他这么一说,吴东梓自然也就没话了,更何况也没发生什么出格的事儿,但又不好不说点什么,想起昨晚的一件事,就说:“昨晚你的手机老是响,你也不接,我后来实在听不过去,帮你接了一下,那人一张嘴就骂你,还问我是谁……是不是你的情儿……” 章鹏听了一下没忍住,还好见机的快,把头扭向一边,不然他那一汤泡饭喷出来,一桌子菜就都别吃了。吴东梓拧眉转向他说:“你什么意思啊。” 章鹏当然不敢说:“就你这男人婆样还能当别人的情儿?”就说:“没啥,呛了一下,呵呵。”心里却把那句话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遍,脑海里还配上了画面,觉得实在是太好玩了。 费柴说:“事情没办好,我确实该挨骂啊。”说着拿出手机,一看上面的好吗,忽然笑了起来,手往桌上一按说:“行了,有戏。”然后就对吴东梓说:“东子,你记着,我们回去后休息一天,就一天!然后你把水样,岩芯准备一套,还有整套的勘测资料。我去找朱局长申请一下,恐怕我们还得去趟省城!” 吴东梓对于费柴在工作上的安排,历来是没有二话的,章鹏却问道:“主任,咱去省城干嘛啊,跑那儿打井去?嘻嘻。” 费柴笑着说:“打井?也差不多啊,不过香樟这事儿,也许还有希望。” 第四十一章校友吴哲 天下的书呆子虽然不占人群的主流,却也不止一个。当年在野外队,除了费柴,还有一个吴哲。 吴哲和费柴是地校的校友,吴哲要高出费柴两届,当年也是个才华横溢却又不通世故的人,当年和费柴在野外队相遇,惺惺相惜,彼此仰慕对方的人品才华,于是就结成好友。因为两人皆不善钻营,又是业务主力,所以就落成了一对的难兄难弟,多年也不曾挪窝。但是吴哲有一个优点是费柴比不上的,那就是这人果断坚决,说干就干。费柴记得还是那一年的惊蛰,两人正在帐篷里午睡,忽然一个旱天雷打下来,吴哲被惊得一下子就从行军床上坐了起来,结果用力过猛,床给压塌了,人也跌坐在地上。费柴不明就理,还笑道:“多大的人了,一个雷就把你吓成这样儿。” 可吴哲就那么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跟疯了一样的仰天长笑,然后提起笔来就写了一份辞职报告,然后就开始收拾行李,当天就搭车跑了。 不过多年的朋友,吴哲还是挺仗义的,临走前再三劝费柴和他一起走,可是那事费柴才收养了费杨阳,又有了自己的儿子,老婆尤倩的工作单位又频临破产,一家人全指着他一个人,实在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吴哲被一声春雷炸醒,依然辞职下海,虽然一直也是给被人打工,可是没多几年就混入了月薪十万元以上的行列,年底的效益奖金还不算在内,而时至今日,到底多少收入人家已经不再提了,据说收入什么的从来就不是一个问题。 费柴在调回南泉的时候,曾和吴哲在省城小聚,杯盘交错只见费柴就问他是怎么混到这一步的,有没有什么诀窍。吴哲笑着说:“诀窍是没有的,当时我想的也简单,只是觉得老天爷给了我这么一个聪明的脑子,吃苦受罪到也罢了,但绝对不是让我来受穷的。而且这人一聪明了,那就没有干不成的事,关键就在于想不想干。”他说着,朦胧着醉眼上下打量着费柴说:“其实以你的才华,当年若是和我一起出来了,现在的成就不会比我差。不过现在也不晚呐,有没有兴趣?” 费柴虽然很羡慕吴哲现在的财力,但是经过多年野外队的漂泊,好容易有机会和家人团聚了,他实在是不想横加变数,再加上也不知道吴哲这话是真心相邀还是开玩笑,所以并没有应允。 吴哲到也没强权,只是略带讥讽地说:“难怪,要是有一天你窝囊死了,就是家里的娇妻美妾害的。其实男人只要有了事业,啥漂亮女人没有啊。” 费柴笑道:“别乱说,娇妻有一位,美妾就没有了。” 男人之间,若是能在一起谈论声色犬马一类的东西,那么他们之间的友谊就相对比较坚固了。所以当费柴觉得无望之时,忽然想起吴哲,吴哲的公司不正是做食品饮料生意的吗?找找他,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费柴等人回到市里,先休息了一天,其实这事费柴为手下着想,他本人巴不得立刻就飞到省城把这件事情办妥。所以他本人并没有休息,除了准备资料,他还把自己的想法跟魏局还有朱亚军说了。其实他原本没指望能得到多少支持,毕竟经支办的任务只是进行专业方面的技术支援,招商引资其实是各地方政府的事。可是费柴把自己的想法才一说,朱亚军和魏局一下就来了兴趣。特别是朱亚军,他也是认识吴哲的,虽说交情不及费柴和他深,可也绝对不是陌生人。在费柴说了这件事之后,朱亚军甚至拍着大腿说:“哎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看着两位局长如此之高的兴致,费柴都有些闹不明白了,都说是术业有专攻,可是现在只要一提起招商引资来,不管是哪个部门哪个人,都跟上了发条一样的兴奋。 按说领导重视是好事,可是这样一来却把费柴原有的计划给打乱了,他原打算接着公派出差的名义,借着私人之间的关系,私底下悄悄的先和吴哲交换一下意见,能搞成自然最好,若是搞不成影响也不大,于公于私都不会有什么大损失,领导这么一重视,场子立刻就给拉大了。朱亚军和魏局不但立刻和云山县政府联系,甚至还联系了市经济发展办公室的官员,最后居然组了一个招商引资的代表团,人员居然有十余人,其中总共分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市经济发展办公室的一个副主任带队,姓胡,一共两个人;市地监局是技术主力,朱亚军亲自领衔带队,下面还有魏局,费柴、吴东梓和金焰一共五人,然后就是云山县,带队的是范一燕,因为据说她和吴哲以前也见过,算是熟人。她手下带了三个人,县里的经发办主任,另外还有两个办事员,其中一人充作香樟村的代表。一听到这个,费柴忽然想起来自己当初因为论文获奖,最终却被领奖团排除在外的笑话来。不过他倒也没说破,毕竟还有比这更令人头痛的事。 不过吴哲倒是很大套,当费柴出于担心把这件事和吴哲说了之后,吴哲大笑道:“你以前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怎么如今也想起来拉关系办事了?不错不错,成熟了。” 费柴听了脸臊的通红,觉得电话都给烤烫了,半晌才说:“我本来只是想找你就事论事,商量一下的,谁知道跟朱亚军一说,他就整出这么一台来。” 吴哲笑道:“你跟他说当然了。以后你要再想干啥事,你就直接去办,只要办成了也就没人说你什么了。” 费柴问:“那要是办不成呢?” 吴哲说:“你那么聪明,还有办不成的,哈哈。” 费柴觉得吴哲投身商海这几天,个性真的变了不少,有点目空一切,啥都不在乎的架势,又联想到眼前这件麻烦事,就问:“那你看这次我们组团来你那招商……” 吴哲说:“要是你自己来咱们就公事私办,要是你们组团来,咱们就公事公办呗,不过朱亚军好歹也是我的校友,我不会让你们面子上过不去的。” 费柴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头,就担心地问:“你的意思是香樟的事情是办不成了?” 吴哲说:“办得成办不成就看你怎么办了。不过我这儿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这儿只是个分公司,上头还有总公司还有董事长,要是弄的好,客观条件也允许,咱俩到可以想办法玉成此事。至于那些个官僚嘛,他们志不在此,不管能不能办成这件事,他们都是有收获的。” 费柴闷头想了想,觉得吴哲说的有道理,所谓的招商引资,即便是不成功,这些负责的领导倒是实实在在的交到了不少‘朋友’,交际圈子一大了,说不定哪一天这些‘朋友’就又用得上的时候。 和吴哲通过了电话,费柴才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毕竟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这一提议会给吴哲带来困扰,本来可能办成的事也办不成了不说,还可能会影响他和吴哲之间的友谊,现在见吴哲早有应对之法,也就放心了。 等组团完毕可以出发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一星期,据说这还是快马加鞭的呢。在出发之前,吴哲给费柴打了一个电话,说这次他们去之后,公司会派一个副经理接待他们,可能会拖上两天,推说总经理吴哲去集团开会去了。等到这件事完全放权给费柴做了,这事才有的谈,若是一直不放,这事就算拉倒。并且告知这次别傻乎乎的什么人都告诉。其实费柴早就起了小心,自从朱亚军要组团后,费柴和吴哲之间的听话他是一点也没泄露,不过朱亚军倒是找费柴要吴哲的电话号码来着,但是因为费柴之前留了意,所以早有准备,跟吴哲另要了一个大众号给他了。 一行人先在市里会合,地监局和市发改局出资为大家壮行(事后费柴才知道,**最终还是拿到云山县报账了),市发改局胡主任和朱亚军在践行宴上慷慨陈词,一副不达目的誓不收兵的样子。原本践行宴还邀请了分管经济的副市长参加,可是领导们都太忙了,这个副市长等开席了才匆匆赶来,给大家敬了一杯酒,又说了些勉力的话又匆匆的走了。不过他似乎对范一燕有些另眼相待,除了夸奖她‘上次群体**件’处理的不错外,还亲切地问:“你父亲还好吗?这次去省城,替我带个好。” 因为第二天要赶路,所以这一次的劝酒不是很激烈,饭后的活动也没怎么安排,朱亚军倒是又邀请了费柴去老地方玩玩,可是费柴一想到张婉茹已经走了,顿感无趣,也就谢绝了。好在朱亚军这一晚也不是特别想出去玩,所以也就没向以往似的硬拉着去。 费柴回到家,尤倩又撅起了嘴巴。费柴心里也确实有点过意不去,最近出差确实太多了,真跟尤倩所抱怨的:你这和没调回来有什么区别呀。于是费柴暗暗下了决心,等完了这趟子事,以后尽量把这些出差的事情交给手下去做,好容易做了一个小领导,实在是没有必要事事都亲力亲为。 第四十二章出师不利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省城,按着地址找到腾龙公司,下车往人家公司大厅里一走,十好几个人不像是去招商引资的,若是每人都穿上黑西装,再戴上墨镜,到像是黑社会去寻仇的。公司前台到底是大公司的前台,见过世面,见来了这么多人,依旧是不慌不忙彬彬有礼的,一问是南泉来的,有预约,但也没往里头请。好在也只等了五六分钟,楼上就匆忙忙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一高级白领。而他也确实姓白,是公司的副总。 一见面他就忙不迭地抱歉,然后把大家领进会议室坐定了喝茶才细细的解释说吴哲总经理临时被集团总部叫回去开会了,所以预定的招商谈判可能要推迟,不过吴总临走前特地嘱咐要他好好招待。 费柴见这个白副总虽然满脸笑容,说话也客客气气,言语间却是滴水不漏。最后人家白副总又给他们介绍了酒店,说是和那家酒店有协议,凡是腾龙的客人可以打七五折,也就是说,你们住宿得自己掏钱,腾龙公司可没请你们这帮爷来。 等大家出了腾龙公司的时候,都有点叫花子要饭没要着,反被人轰出来的感觉。不过还是市经济发展办公室的胡副主任有经验,他给大家宽心地说:“这算什么啊,咱们出来招商引资,其实也就跟讨口差不多,中国这么大,人家有钱往哪里投资不是投资?凭啥就投给咱们南泉,所以咱们才有大把的工作要做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朱亚军却觉得挺没面子,他拿出电话给吴哲拨了个电话,却不通,就对费柴说:“你给他打个吧,他可能看了我这个号不待见。” 费柴也打了一个,结果效果一样。朱亚军又说:“还有别的联系方式没?这等于把咱们给晾这里了。” 吴哲说:“除了这个电话号码,就只有电子邮件了,那玩意儿也不是即时就能回复的。” 朱亚军不高兴地说:“真是世态炎凉啊,平时说的啥都好,一来真格的了,任凭谁也靠不住。” 费柴面浅,总觉得朱亚军言语间是在说他办事不利,脸上一个劲儿地发烧,差点就把底自己给接出来了,好在他在这上面吃亏不少,又和吴哲有约定,这才强忍着了不说话。最后还是范一燕说:“我看呐,吴总是在考验咱们耐心,毕竟人家是做生意的,将本求利,处处都透着小心,既然这事是早就敲定的,好歹又是熟人,也不至于就这么放咱们鸽子,咱们先等个一两天再说。反正酒店是七五折。” 大家想了一下,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于是就去人家介绍的那个七五折酒店住下了。晚上的时候,朱亚军觉得自己这次有点失面子,于是就提出请大家吃饭,只是大家都性质不高,故而酒也喝的少了。 吃过了饭,大家各自休息,朱亚军还是有点搁不下,就来到费柴的房间问:“我和吴哲交情不是很好,接触也不多,你觉得他这次会不会是改了主意啊。” 其实费柴见今天的戏做的这么足,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的,毕竟人心隔肚皮,这年头谁都不好太相信了,于是就说:“以前关系确实很好的,这次也答应的痛快,可毕竟很多年没在一起了,我也说不准。” 朱亚军沉吟良久说:“是啊,人家现在是大老板,不把咱们这些穷同学看在眼里了。不过咱们既然来了,你就多费费心,尽早直接和他联系上,都说神仙好见,小鬼难缠,今天这个白副总别看笑呵呵的,我看不是什么好东西!” 费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连连点头。朱亚军又抱怨了一阵子,才走了。 确定朱亚军走了之后,费柴又反锁了门,才跟做贼似的拿出手机给吴哲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之后还没等到他说,吴哲就笑着问:“怎么样,你周围那帮人的脸全都青了吧。” 费柴骂道:“是青了,可我脸也青了,还青的发烧。” 吴哲说:“你啊,一点没变,好点也混机关了,脸皮怎么还这么薄!” 费柴说:“我这哪里是薄啊,简直就是无间道,跟你说啊,我可不擅长这个,你这戏还得做多久啊。” 吴哲说:“这才开始你急什么啊。” 费柴说:“这搞人际关系实在太复杂,还是搞我的技术单纯,这要不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吴哲打断说:“要不是想和家人团聚,你连机关都没兴趣混不是?老同学,你也知道要和家人团聚就得付出代价不是?这就是当下的世界,咱们不能改变就只能适应。” 费柴往床上一倒说:“我都有点后悔找你了。” 吴哲说:“我看你要不找我你才后悔呢,你发来香樟泉的资料我初步看了看,很有价值,唯一的问题就是蕴含量和开采量的问题。可这不是不能解决的,但若要做这件事,关键不是泉水质量,是品牌的建立。质押牌子立起来了,什么水他不是水啊。” 费柴说:“你想搞假冒伪劣啊。” 吴哲说:“我搞假冒伪劣?你们才是搞假冒伪劣呢,一个招商引资谈判来了那么多人,就没几个是该来的。” 费柴说:“那没辙,我话一放出去,就不由得我说了算了。” 吴哲说:“老伙计,所以我才这么做啊,帮你一把,让你能说了算。” 费柴说:“我就是想帮帮香樟的父老乡亲,我本人说了算不算无所谓。” 吴哲在电话里把嘴拌的啧啧响说:“你啊你啊,又冒傻起。我可不是为了纯粹帮你,我是看中你为人实诚,做事谨慎,没有私心。我可也是给别人打工的,可不想费太大的精力来对付一帮无知的官僚。” 费柴连声说:“对对对,你们都是人精,都把我当傻蛋耍是不是?” 吴哲说:“你呀,不是傻,是冒傻气,等傻气冒完了,聪明气就出来了。” 费柴哼了一声说:“说黑说白都是你们,你们就玩儿吧,可别带上我,我玩不起。“ 吴哲笑着说:“你还别说,没你还就不好玩儿了,哈哈。不过说真的,等会我会主动给朱亚军打个电话,这几天就安排你们到我公司参观参观,你就稳着不说话,一切由我来安排。”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吴哲才说:“时候不早了,我得给朱亚军打个电话,他要是一会儿来找你,你就说我没给你打过。好让他觉得现在在我眼里,他比你重要。” 费柴应了,吴哲才把电话挂了。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以后,朱亚军虽说没到费柴房间里来,却用内线电话打了进来,挺兴奋地说:“嗨老同学,吴哲那个混蛋终于还是打给我了。” 费柴也作出一副高兴且惊讶的样子说:“哦?都说啥了?” 朱亚军看来是稳定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缓地说:“也没说啥,无非就是表示歉意啦,并且允诺明后两天安排我们参观公司和下属实体产业,还说了尽快赶回来。” 费柴说:“那就是说他还是对咱们的项目有兴趣的嘛,也可能是他真的有事赶不会来。” “屁!”朱亚军说“电话号码都有,临时有事就不能先打个招呼?”等我们到了才叫个副总下来应付,明摆着是耗着我们,我们越着急,他们就越好谈条件。”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我想吴哲还不至于这样儿吧。” 朱亚军说:“老同学啊,你以为天下的人都是你我这样重情义啊,一入商海深似海,金钱这个东西,是最能腐蚀人的灵魂的。哎,对了,他没给你打吗?” 费柴一直都提着小心,心说:“他是不会给我打了,不过我之前倒是打给过他。但嘴上却说:“没有啊。” “哦。”朱亚军说:“那你小心着,可能过会就给你打,记着,好好跟他说说,这次的事情是咱们局挑起来的,最好能有个好结局。” 费柴听出朱亚军话里带着一根小小的刺,什么这事是局里挑起来的,无非就是告诉他,主意是你出的,办不好可不行。 费柴挂了电话,心中诸多感慨,办成了是人家领导有方,办不好就把责任推出去,可是又由不得你做主,看来吴哲的话是有道理的。 第二天大家都早早的起了,吃过早餐,腾龙公司派了个接待员来,带着他们先到公司参观,白副总也陪着。一般的说邀请别人参观公司,都是展示实力,大致的意思就是,你们的事,以我们的实力肯定办得成。可是这次参观给南泉市一行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腾龙公司再说:“瞧我们的实力,别人都争着请我们去投资呐,来晚了你还轮不上。” 如此一来,参观的也挺窝心, 午饭就在公司食堂吃的,一人发了一个餐盘,白副总陪着,和其他员工一起排队打饭菜,虽说味道菜式都不错,可这帮人都是当官的,总觉得自己受到了冷遇。特别是有个南泉的干部见隔壁自助区里有柳橙,想吃,可又不好独享,就给每人都拿了一个吃,结果没一会儿就过来一个穿制服的女孩对那人说:“那边是自助餐区,拿东西是要付费的。” “这也要钱!”这个干部心理这个悔啊,我就是想吃一个橙子啊,这下倒好,在座的个个比他官儿大,总不能……唉……只得认倒霉,正要付钱时,白副总笑着说:“原来是客,柳橙的账我私人请。”说着签了单。这倒好,几百里地跑过来吃了个橙子,到好像欠了多大一个人情样。不过市经发办的胡主任到底是见过大世面,还能笑着说:“难怪人家公司能兴旺发达,瞧人家这规章制度落实的……”私下里却找朱亚军和范一燕商量:“回头咱们也请他们一顿,别让他们把咱们瞧扁了,咱们穷归穷,可绝不小气!” 第四十三章我就知道你有招儿 上午参观完了公司,下午就一车拉到郊外参观下属实体企业,晚上自然也是吃职工食堂,因为是自助餐,菜品又比中午的丰盛。中午贪吃橙子那小子怕又要额外交伙食费,畏手畏脚的不敢拿,只拿了些看上去很便宜的东西吃,等快吃完才听说在这里吃什么都不用另交钱,因为这里是职工食堂,工人的伙食要比城里职员的好,于是后悔不已。 第二天又是参观,伙食照旧。原本以为两天参观完了,总该有个结论了吧,结果白副总又说吴哲还是回不来,要不大家先放松放松,难得来一次省城,就四处走走逛逛呗。 此言一出,大家顿时就炸了窝,难得来省城,真拿我们当土农民啊,别人不说,朱亚军的老丈人,范一燕的家可都在省城。于是下来后胡主任老大不高兴地说:“看来这事儿是黄了,人家都不搭理我们了,没办法,财大气粗,店大了就会欺负客人。” 有了他这句话垫底,大家虽然没明说,但言语间都有些责怪费柴的意思。最后魏局说:“我看既然来了,打不着大象,兔子好歹也捉一只回去。好在省城又不止他这一家公司,我好歹也有几个朋友,明儿我带着小金,就四处跑跑,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胡主任也说:“是啊,正好我们也有一两个项目,也去走动走动。” 范一燕没表态,但是云山县的经发办主任看来也有这个意思。 费柴此时看上去一副倒霉相,朱亚军说:“其实这事也不能怪谁,招商引资嘛,其实也就跟要饭的差不多。我们出来也这些天了,局里的事也多,我也不能老耗在这儿,要不我先回去,只要有需要,我是随叫随到的。呵呵,老费啊,我看要不这样,就留魏局在这儿,你也跟我回去,回去还有一大堆事儿等你做呢。” 费柴低头想了一阵,抬头坚定地说:“不!我留下,非把这事搞清楚不可!要不当初就不该答应,答应了就得给我个说法。” 大家听他这么说,都以为他书呆子脾气又犯了,劝了几句,但都不以为然。 于是第二天大家各奔东西,原来因为赌气还准备请白副总等人吃一顿的,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豪爽大气,可后来又该了主意,礼尚往来嘛,你们待我们那样,我们凭啥?哼!其实根本原因是这队人的人心散了,都只顾着自己,自然就没人挑这个头了。 朱亚军临回南泉前,还是没忘了去看一下老丈人,其实之前已经回去报到过一回了,章鹏自然是跟着——这种场合,总是少不了他的。然后朱亚军又劝了一下费柴,也只是礼节性的,见不管用就说:“不行就赶紧回来,老耗在这儿也没意思,你也不是擅长干这个的。” 费柴一边听,一边点头,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 等大家即将分道扬镳之时,费柴找到吴东梓,问她:“你准备咋样?是跟朱局或者魏局走,还是留下来帮我?” 吴东梓回答的有些犹豫:“嗯……其实费主任,我就是留下来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说实话这些都不是你和我擅长的事情……” 费柴笑了一下说:“也行,那就看你,不过你要是跟朱局回去的话,就替我先负责一下整个程序情况,下面的事情就交给老郑吧。不过走前你得把相关的资料给我整理一份,我要用。”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急得吴东梓在后面直喊:“……哎哎哎……” 费柴回头问:“还有设么事儿吗?” 吴东梓说:“话还没说完就急着走。” 费柴说:“那就接着说啊,不过快点,章鹏那小子只要车上有了领导,别人他是不等的,呵呵。” 吴东梓也笑了一下说:“我只是说那些事不是我们擅长的,又没说不跟你去……再说了。”她说着,居然有点脸红,声音也放低了说:“你怎么也是我上级嘛,给我安排工作,我哪里敢不做。” 费柴忽然觉得一阵暖流涌上心头,人在某些情况下,最需要的就是支持。于是费柴就说:“那你就把资料准备准备,软的硬的都要,咱们直接杀到腾龙总部去。” 吴东梓虽然不了解招商引资是怎么回事,可也没见过费柴这样的,有点担心,就说:“我看咱们还是去找找白副总吧,吴总那一直不露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费柴笑了一下说:“没事,我个子比你高,就为挡天用。” 费柴之所以敢这么多是因为他心与里有底,这些天也一直和吴哲有联系,可在吴东梓看来,费柴此举却非常的有着男人那种敢于担当的样子,不由得心思一动,马上说:“资料什么的随时都是准备的好好的。想什么时候用都可以。” 费柴拍着脑袋笑道:“瞧啊,当初不就是看上你这点才把你调过来的嘛。行,那咱们马上出发。” 两人收拾好了东西,费柴提了标本箱,吴东梓要帮他,他却说:“这个重,你帮我拿着笔记本电脑就行。吴东梓也不再争,她虽说模样打扮都像个男人,可毕竟是个女人,提着沉重的标本箱确实有些勉为其难。 两人大包小包的从房间里出来,到了酒店大堂,却发现范一燕一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呢,看上去还有些悠悠哉,见了面总不能不搭话吧,于是费柴就笑着说:“范县长,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呢。” 范一燕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别人都走,我可不能走,我就是看看你还能有什么招儿。” 其实自从上次酒醉费柴把范一燕训了一顿之后,范一燕看见费柴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偶尔避不开要实在要说话,也不是冷冰冰就是冷嘲热讽的,好多人都看不过去,毕竟她是按着费柴的主意才香樟村那件事做好的,就算因为挨了骂不想感谢,可是也不至于见面就跟仇人似的啊。这次说“你还能有什么招”这句话时,也是直愣愣的没讲一点情面,好像和原来那个老师前老师后叫着的那个范一燕不是同一个人。 对于范一燕的态度,费柴到不在乎,因为本来他就对这位送上门的来学生不是特别感冒,其实若论交情,费柴倒觉得自己妻子尤倩反而和范一燕更亲切些。 费柴对然对范一燕对他的态度不在乎,吴东梓却看不下去,于是在旁边一拽他的袖子说:“主任,咱们走吧。” 费柴又对范一燕笑了一下说:“那我们先走了。”说完回身和吴东梓一起走出了酒店的大门,而范一燕却也站了起来拍拍裤腿跟在他们后面。 费柴出酒店把标本箱放下,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打开车后备箱把箱子放了进去,一回头看见范一燕,就笑道:“干嘛?想搭便车?” 范一燕也不说话,一拉车门,人家上车了。吴东梓和费柴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苦笑,一个耸肩,然后吴东梓抢先一步上了副驾,害得费柴只得和范一燕一起坐后座了。 大家都上了车,司机一边发动车,一边问:“老板,去哪儿。” 费柴说:“去白桦。” 那司机一听就说:“对不住老板,一百多公里,我不拉长途。” 费柴说:“那就送我们去车站。”说着转过头问范一燕:“我们去白桦,先到汽车站,要不先送你,你去哪儿?” 范一燕抄着手说:“我也去白桦,反正啊,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费柴说:“这……这是干啥啊,你们有项目不跑啊。” 范一燕说:“项目有啊,而且成功率高,不是造纸厂就是水泥厂,都是些高污染企业,真要弄回去香樟村就变成臭章村了。” 听范一燕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费柴还真有点对她另眼相看了,没看出来这女人还有些远见。 到汽车站买了车票上了长途车,车才一发动费柴的手机就响了,一接听是朱亚军,只听朱亚军说:“老同学,你在哪儿呢?” 费柴说:“我想了想,神仙好见小鬼难缠,我准备直接杀到腾龙总部去找他去。” 朱亚军笑着说:“我看你也别去了,刚才吴哲打电话给我了,说这几天他之所以没露面是因为公司集团有人事调整,他被任命为集团的副总裁了,不过腾龙公司还暂时归他管,还给我们道歉,说等他个人的事情一搞定,我们的事情立马就可以开谈。我看你还是回来吧,要是车不方便,我们回来接你们。” 费柴说:“懒得等他,谁知道会不会夜长梦多?我正准备杀到他们集团总部去,当面把话说明白。” 朱亚军赶紧劝道:“你可别乱来,吴哲前几天确实对我们有点慢待,可既然有话来了,咱们还是得哄着他,毕竟咱们是招商引资的,人家是出钱的,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啊,我看你还是回来吧,咱们从长计议。” 费柴说:“我已经在车上了,另外范县长也在,我要是现在走了,难不成让范县长一个人去?”他说着,趁着朱亚军一愣神儿的功夫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下算是得罪了朱亚军一回,看来这个事情是必须要办成才行啊,不然就划不来了。”想着不由自主地看了范一燕一眼。 范一燕哼了一声扭过脸去,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下知道拿我当挡箭牌了,刚刚儿还不乐意让我跟着呢。” 第四十五章实话实说 谈妥了正事,范一燕就要打电话回去招人,却被费柴拦住说:“原本没计划你来,可是你既然来了,还是听我的吧。虽然事情很急,可是咱们最好明后天再招人过来,不然别人会以为咱们这件事做成的太容易了。” 范一燕听了就放下电话,却没好气地说:“都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却这么多坏心眼儿。” 吴哲笑道:“人确实是老实人,可是老实人不等于是笨蛋嘛。另外这也是我的意思。我是个生意人,喜欢的就是将本求利。该花的钱我是一点也不含糊,可是没必要就甭弄一大堆不相干的人来了,商业谈判是很重要的事,来的人都得个顶个的精英。最怕的就是来个官僚,啥都不懂,什么都还得让他说的办,这事情就算是黄了一大半了。”、 范一燕又对吴哲说:“吴总你是骂人不带脏字儿啊,明知道我也戴了一顶小小的官帽,就这么说。” 吴哲笑道:“咱们可是自己人,你不是他(指费柴)的小尾巴吗?” “去!谁是他的小尾巴!”范一燕嗔道。 大家伙儿说笑了一阵,吴哲又说:“既然明后天才开始招兵买马,那我先给你们找个酒店住下吧。” 费柴说:“是不是有事你们的关系户,可以七五折?” 吴哲笑道:“你别老揪着这个不放行不?最多我个人出这个钱,晚上再请吃饭行了不?” “这还差不多。”费柴说。 吴哲当下就派了公务车送费柴一行人去酒店,条件果然好于在省城,每个人都是单间。 费柴原本一直有些担心万一吴哲这边说话不算话就麻烦了,那样一来自己岂不是落了一个两面不是人?毕竟是人心隔肚皮啊,可现在和吴哲顺利的联系上了,也就松了一口气,舒舒心心的洗了一个澡。才出来朱亚军就又打来电话,原来他已经回到了南泉,特地打电话来问问情况,又把‘实在不行就先回来’的话说了一遍,语言很恳切,但让费柴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在这件事上他是耍了心眼儿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把原委和盘托出,就三分收七分留的说:“人是见着了,毕竟多年的交情,见了面总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朱亚军又叮嘱了一番,才挂了电话。费柴暗道:你要是再不挂电话,说不定我就全招了。现在细回想起来,朱亚军虽说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可是自从自己调回到南泉,他对自己还是关照不少的,不过放宽里想,自己要是真能玉成香樟这件事,对朱亚军也是有好处的,就算是回报了一次他吧。这么一想,心里的疙瘩就又解开了两层。 费柴正准备再给尤倩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外头有人按门铃,透过猫眼儿一看,却是范一燕,于是一阵头疼。范一燕人很聪明,又是一路跟来,自己和吴哲说话也没全背着她,她肯定已经看透了些把戏,再加上这段时间她对自己总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不会是来算总账的吧。 可就算是来算总账的,费柴也不能不开门,于是应着头皮开门,请这位女神进来。 范一燕也才洗了澡,穿了件宽松的衬衣,下面是条裹臀的黑色短裙,按说穿这种裙子是要配丝袜的,可是也许是因为下午没打算出门吧,丝袜也没穿,就塔拉着一双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晃晃悠悠地就进了屋,话也不说,径直往沙发上一座,翘起了二郎腿,浑圆的大腿白花花的直扎眼睛。 费柴不敢看,坐在床边,手把着床沿把目光移向开着的电视,却偏偏又是个丰胸广告,两个妖艳女郎正在屏幕上搔首弄姿,害得他好不尴尬。于是他干咳了一下问:“范县长,找我有事啊。” 范一燕也不客气,哼了一声说:“我就问你一句,这一切都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是不?” 费柴见早被识破,而且也没刻意想瞒着,就说:“你都看出来了,我还说什么啊。” “不!”范一燕扭着眉毛,语气中带了一两分久违了的娇嗔说:“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费柴只得说:“之前确实有点安排,可也是被逼的啊,开头我只想一个人先来探探道,没想到我才一张嘴,他们呼啦啦就搞了这么大排场,吴哲是我同学我了解,就知道他们这样做不合他胃口,我才……” 范一燕一副得意的样子,那意思好像是:“我就知道。”于是把二郎腿又换了条腿支起来说:“那你干嘛要带上我?还把这些话跟我说?就不怕我出卖你?我好歹也是个官儿嘛。” 费柴笑了一下,按说:“哪里带你了,明明是你赖皮一样地跟上的。”但嘴上却说:“嗯,开始也没想带,可是听见你说不愿因引进水泥厂啊什么高污染企业,就觉得你不是个只图眼前利益,心里还有老百姓的人,所以也就不用瞒你了。” 范一燕听了,哼了一声,但是毕竟是被夸了,所以脸上的笑意也流露出来了,就说:“算你有良心。不过这么一来你算是把你的老同学得罪了一道啊。” 费柴说:“那没办法,要办成事总得付出点代价,而且只要这件事办成了,老百姓得了实惠,我想朱亚军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你呀。”范一燕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手撑着膝盖,脸对着他说:“就这毛病,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也不在乎。” 这个动作实在太暧昧,再加上范一燕的衬衣宽松,最上面两颗扣子又没扣,这架势一摆,端的是一片好风景。费柴有些慌,人往后退,可他原本就是坐在床边的,又能怎么退,只是往后仰罢了,可是他越往后仰范一燕越往前逼,眼瞅着就要被扑倒了,忙说:“你,你能坐那边儿去嘛。” 范一燕见费柴面红耳赤的样子很好玩,说实话,自打高中毕业之后,就没见过男孩(人)有过这种表情了,于是就笑着说:“哟,你怎么出汗了?空调不管用?”说着就抬起胳膊用袖子去帮费柴擦汗,这下就只有一只胳膊撑着身子了,费柴当然不能由着她来擦,伸手去挡,可就这么一下就让范一燕身体失衡,一下扑倒了他的怀里,而他的身子原本就已经仰到了极限,这下真个给扑倒了。 范一燕扑倒了费柴,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伏在她身上,把耳朵贴到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而费柴摊开两只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整个房间里面安静极了,除了两人的心跳和呼吸,什么声音都没有。 过了一阵子,范一燕在费柴身上扭动了一下,后者觉得这实在让人抵挡不住,就轻声说:“燕子。” “嗯?” “我们都有家庭。”费柴说这话的时候,觉得嗓子眼儿很干。 范一燕的手顺着费柴身体的一侧往下滑动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费柴心里这个矛盾啊,真要这样下去肯定会犯错误,想把她一把推开呢,又有点舍不得,眼看着阵地就要失守,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真是救命的门铃啊。 门铃一响,范一燕就像弹簧一样地跳了起来,理理头发,整整衬衣,裙子也往下拽了拽,然后就规规矩矩地坐回到沙发上,两腿也并拢了,要不是光腿穿着拖鞋,基本上就是一个淑女了。 范一燕坐定了,就示意费柴去开门。 费柴胆战心惊地透着猫眼往外看,心说这按门铃的要是尤倩可就有戏了,电视剧上不都是这情节吗?老婆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间段出现。不过当看到站在门外的是吴东梓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又看了范一燕一眼,这才打开门。 吴东梓进门一看就说:“范县长也在啊,也好,省的我又去敲你的门。”她说着把一个塑料袋放到桌子上。 原来他们来的匆忙,和吴哲见面时不知怎么的,谁也没提起。直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呢。吴东梓想起来就出去自己吃了,又买了两人份的回来。 “哎呀,东子真细心。都有什么好吃的啊。”范一燕说着就打开塑料袋,挑东挑西的。 吴东梓见范一燕的拖鞋和光腿,又看见费柴神色慌张的样,就识趣地说:“那,你们聊吧,我先回房间了。”说着扭身要走,可费柴现在哪里舍得让她走?情急之下一把拉住说:“你别走。” 吴东梓被他拉了手,下意识地往回抽,费柴也意识到失态,赶紧松了手,放到嘴边干咳了一下说:“那个,有关一些技术上的细节我想和你再核对一下,按吴哲的意思,我和他都不参加谈判,技术上的事情全得靠你了。” 吴东梓看了一眼范一燕,有点拿不定主意走还是留,费柴都有点急了,就差没说出:“求你了”这三个字了,好在范一燕笑着说:“是啊,这次事关重大,咱们平时还是多合计合计的好。” 这下吴东梓才留了下来,费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就在吴东梓转身开电脑的时候,范一燕趁着吴东梓没看见,抽冷子在他的大腿内侧掐了一把,挺疼的。 第四十六章她是不是你的菜? 当天晚上吴哲请他们吃‘汉拿山’,他说这里是大众消费,可费柴觉得档次还是挺不错,有穿着韩服的女服务员走来走去,还帮客人烤五花肉,不过费柴这一桌没让服务员伺候着,因为吴哲带了张婉茹来,她的任务似乎就是帮他们烤肉,而且动作还非常熟料,她自己说是‘以前学过。’ 大家一边吃一边闲聊,顺便还说些香樟泉的事,吴哲两杯酒后就半开玩笑地对张婉茹说:“我总是觉得你是我这个校友派来的卧底,这么一来,看啦没办法让你再干前台了。” 张婉茹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有点心虚地说:“其实我来公司面试的时候,是看了公司的业务里有食品饮料这一项的,我就想着我要是进来也能帮点什么忙,可进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当前台的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说话管事儿的高层啊。” 吴哲笑着说:“谁说没机会,现在不是机会吗?哈哈哈。” 范一燕自打下午和费柴亲密接触了一下之后,晚上对费柴的态度就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亲密的到像对情侣,只是费柴总在躲,一晚上也没把这顿韩式烧烤吃出味道来。 清酒开到第六瓶的时候,吴哲笑呵呵地对费柴说:“老费,咱们去个厕所吧。” 费柴正被范一燕缠的难受,立刻就站起来说:“同去同去,我也有点涨了。”于是两人勾肩搭背的就往外走。 范一燕在后面笑着说:“喂,两个大男人不要那么肉麻,又一起去厕所,现在可是基情时代哦,呵呵呵呵。” 吴哲和费柴一边往厕所走一边小声说:“我靠,你还真是魅力不减当年,那个女人喜欢你。” 费柴皱着眉头说:“别提了,忽冷忽热的,我看是个麻烦。春节的时候还跑到我家,和尤倩一起把费杨阳给灌醉了。” 吴哲说:“这些官二代啊,脾气一上来就只顾着自己,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由着他们走。不过我说喜欢你的那个女人可不是那个。” “啊?”费柴一愣,心想他难不成说的是张婉茹?虽说他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可是毕竟还不是圣人,尽管他觉得张婉茹更好相处,可若他还是觉得范一燕要‘高贵‘些,因为张婉茹无论怎么好,毕竟还是出来卖的。 吴哲推开厕所门,却发现只有一个便器空着了,就笑着说:“有福同享,一起来一起来。” 费柴于是也凑过去拉开裤链说:“这么撒尿倒是很久没干过了。” 吴哲也拉开裤链,却凑过头看了一眼笑道:“天呐,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么小。” 费柴也笑着说:“再小也比你大一圈,你这是赤果果的嫉妒。” 吴哲说:“嫉妒就嫉妒,不过今晚我的这个小兄弟就要幸福一把了。” 费柴说:“怎么?你老婆今天给你开绿灯?” 吴哲说:“我靠,老婆那叫家庭作业,哪里幸福了。实话实说,就我们公司那个前台,我以前都没发现居然来了这么个小美女,真是浪费资源啊。我决定努努力,今晚上了她!” 费柴一听,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说:“你要上张婉茹?” 吴哲说:“怎么?不可以吗?” 费柴说:“你刚才不是说她喜欢我吗?怎么你又要上?” 吴哲说:“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张婉茹喜欢你了?”他说着完了事,拉回裤链去洗手,边洗边说:“我说的是你带来那个像小男生一样的女孩子。” 费柴一听笑道:“你疯啦,胡说八道。” 吴哲让开水池,让费柴过来洗手,自己扯了纸巾擦手说:“我才不胡说八道呢,说实话,我自打辞职出来后,又学了一门专业,那就是泡妞。男人女人的事是两个人的事,泡妞说是泡妞,其实是男女两人相互有好感才弄得成的。要是那妞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就只能拿钱砸了。我看那个东子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啊。呵呵”他笑着忽然愣了一下,扔了纸巾说:“糟了,你小子,那个张婉茹是不是你的菜?我刚才说要上她的时候,你眼神不对。” 费柴掩饰地笑了笑说:“我才不管呢,你要上谁就上谁,只要不是我老婆,天下的女人随你睡。” 吴哲拍拍费柴的肩膀说:“好兄弟,你可别为了这个项目的事变了秉性啊。我做生意这些年,看到过太多的好朋友为了项目为了钱变的不要脸又不要命的……唉……” 费柴此时也擦完了,我不会变的。” 吴哲笑道:“那今晚婉茹我就收下喽?” 费柴说:“婉茹也是自由的,只要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又不是爸妈,可管不了这些事儿,呵呵。”虽然说这些话的时候,费柴也觉得心里有些刺痛,但是他觉得这样对自己,对自己的家庭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人家正常男女,谁选择和谁上床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啊,正所谓弱水三千……我靠,我又想起这句话了! 果然,从厕所回来后,吴哲就对张婉茹大展攻势。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一个是集团副总,一个不过是个前台,这种形势与其是说是追求,不如说是一种赏赐,虽然这么说很残酷,但却也是一种现实。如此这般,等大家吃饱喝足准备离开时,吴哲的手已经揽到了张婉茹的腰上。 “再见!好梦哦。”吴哲笑呵呵的说着,另一只手扬的很高,摆动着。 “拜拜。”张婉茹也扭过头,四指并拢微笑着朝费柴道别。 费柴回应着说了一句,赶紧扭过头装作要拦出租车的样子,旁边范一燕却一胳膊挽了上去,贴的紧紧的。等出租车来的时候,又拉他坐了后座,吴东梓只得到副驾上去了。 不过范一燕还是有分寸的,回到酒店后范一燕还是回自己房间去了,不过临别前当着吴东梓的面,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嗨,费老师,记得晚上给我留门哦。” 于是费柴就一直担惊受怕,到不是怕范一燕的诱惑,而是怕自己的定力不够。他是了解自己的,他不是个定力很强的人,所以抵御诱惑的最好办法就是远离诱惑,不过这次怕是躲不开了。其实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期待着艳遇,程度不同而已,而费柴还有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面对着异性,很难说出个‘不’字来。 难道今天真的会发生背叛妻子,背叛家庭的事情来?其实这种事情和张婉茹也几乎做了一回的,只是因为自己太紧张,没发生实质性的突破,但两人其实也确实是**裸的坦诚相见过的啊,可一想起这件事来,心里又不好受起来,现在吴哲和张婉茹是不是也已经坦诚相见,甚至发生了实质性的突破呢!唉…… 靠着床头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脑子里乱哄哄的想东想西,稀里糊涂的就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等那边接了电话说了一声‘喂’才发现无意中拨打了吴哲的电话啊,这个时候打过电话去那不是闪人家的腰嘛。可是通也通了,人家也应答了,总不能不说一句话就挂吧,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说:“呵呵,爽不爽啊,我故意打来闪你的腰椎间盘的。”有时候把实话当玩笑说,实话也就真的成了玩笑。 吴哲吸着鼻子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搞成。” 费柴一听,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很高兴,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就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问:“怎么搞的?我看的很顺啊。” 吴哲说:“开始是很顺啊,开了房,澡也洗了,连床都上了,可是临门一脚的时候出了岔子,也不知道那女的怎么回事,差点没把我蹬到床底下去,然后抱着衣服,说了最起码一把多个对不起,跳着脚就跑了,唉……” 费柴觉得身心舒畅,说:“呵呵,那要不要我过来陪陪你啊。” 吴哲说:“算了,别来这套,如今流行基情,虽说你我都不好这口,可是有会说的不如有会听的,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万一被人误传就完蛋了。” 费柴笑着说:“咱俩又不是明星,哪里有人说咱们的八卦?再说了,我可是过来慰问你的,因为你的身心今天很受伤哦。” 吴哲说:“你小子少来这套,你以为我猜不出来啊。你是怕那个范一燕晚上骚扰你吧。其实啊,她不是个危险人物,你俩之间最多也就是成年人的游戏,倒是那个东子,你可得留神点。” 费柴被说破心事,就说:“危险不危险我都不想有啊,反正你房间也开了,又没着落,咱们正好可以像以前一样抵足长谈啊。” 吴哲笑了笑说:“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就在汉拿山旁边的那家宜家连锁。” 费柴笑着说:“啧啧啧,你这么大个老板,泡妞居然开宜家连锁,怎么也得五星级啊。” 吴哲说:“这我还觉得心疼呐,没招没落的我开酒店干嘛?好了好了,不罗嗦了,你要来就快来。” 费柴当即就挂了电话,重新穿了鞋就要出门,可是才一开门正看见范一燕正打算按门铃,心里一慌,却听范一燕笑说着:“哎呀,你还真的给我留着门啊。”见费柴发愣,又说:“快让我进去,你堵着门了!” 费柴见她是穿着睡衣来的,心想看来去吴哲那儿却是是个好选择,不然这诱惑自己肯定挡不住,于是就侧身让开让范一燕进屋,然后一步跨出门外说:“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自便啊,说完也不管范一燕会是什么表情,带上门就撒腿跑了。 第四十七章你是正宫 虽然费柴跑了,但是范一燕没当回事:“小样儿,难不成你还能躲到吴东梓房里去?哼!”于是也真个不客气,踢掉拖鞋就跳上了床。 范一燕和闺蜜聊天的时候常常半开玩笑地说她这辈子还没真正的恋爱过,虽然结婚前已经不年少,却还是不太更事,总以为一个男人花言巧语的追得勤就是爱情了。但是对费柴她还是有些感觉的,费柴这个人英俊,有才华,正直善良,特别是他那股对待异性羞涩样子,在如今这个时代,即便是在中学里也不好找了。身边有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若是放过,那就是浪费资源啊,更何况,自己当年在他手下实习时,那股子差点被遗忘的少女情怀正好在此时圆个梦啊,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谁又没有想破坏谁的什么,偶尔一起开开心,着实的不错。 越想越美,范一燕干脆在床上把睡衣也脱下来扔了,反正费柴有房卡,不用自己起来开门,扔了睡衣又伸手去关台灯,费柴那样子,一定没开灯办事的习惯。可把手放在床头灯的按钮上忽然发现不对劲,因为酒店房间的供电是靠房卡连接的,刚才费柴跑出去的时候,房间并没有断电,这就说明他没带房卡!真是个大男孩儿性格啊。范一燕只得从床上爬起来去地上捡睡衣,虽说是诱惑,可也得半遮半盖的才有味道啊。 才捡起来披上门铃就响了,范一燕心中暗喜道:“说回来还就回来了。”立刻一手按住睡衣的一边掩了怀,走到门口看也没看就开了门,谁知门口站着的不是费柴,而是张婉茹,不管两人之前是什么表情,就在门开的这一瞬间,全都凝固住了。 一两秒后,张婉茹往后退了一小步,看了看门牌,有几分自言自语地说:“我,我敲错门了?” 范一燕此时也反应过来,慌忙把睡衣带子打了一个结说:“不不不,没错,嗯……我过来和费主任说点事儿。”这话临时慌张张说出来,多少于逻辑有点不通,半夜三更的,穿着睡衣又能说什么事儿啊,任谁都会往暧昧的事情上想。 张婉茹虽然年轻,可毕竟在风月场混过,更何况此时此刻这场景,就算是白痴也猜得出七八分,虽然心里难受,可还是礼貌地笑了一下说:“没事没事,我也就是过来……说点事儿。” 原来都是半夜三更过来‘说事儿’的,范一燕心中暗骂了一声费柴“真是‘蔫儿坏’啊。”早就看他们眼神儿不对,可又是什么时候勾兑的呢? 张婉茹觉得自己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了,虽然她知道范一燕也是来偷的,可是在她面前张婉茹不由自主的感到深深的自卑,毕竟她只是凤山县治下的一个村民,而且还做过‘那个’,而范一燕却是实实在在的副县长,一方的父母官,双方地位相差可以说是天远地远,所以即便都是来偷的,也有地位尊卑之说,毕竟‘小民’当的太久,就算是见过些世面,那种自卑的心理也一时甩不掉。于是她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既然你们有事,那我就先走了。”她说着转身就走。 张婉茹走出了五六步远时,范一燕忽然在后面喊道:“哎……你等等。” 张婉茹回头时,范一燕已经赶了上来说:“婉茹,那个……费主任不在房里,你进来咱们聊聊?” 张婉茹问:“不在?那他去哪里了?” 范一燕耸耸肩说:“不知道,说是有急事,跟抓贼一样地跑了。行了,来吧来吧,我有事问你。” 张婉茹见她诚意邀请,就和她回到房间里,范一燕关好了门,请张婉茹坐在沙发上。张婉茹偷眼看了一眼床上,被子好像是有人盖过的,原来这个范县长果然是来偷的,不过也难怪,英俊有才华,又善良,哪个女人不爱? 范一燕和她对着,坐在床头问:“先说明啊,我不是守旧的人,你不是更吴总走了吗?” 张婉茹原本对男女之事早已见惯不惊,但是今天不知怎么了,被范一燕这么一问,居然脸上有些微微的发热,她低下头,咬着嘴唇说:“我以为我可以,可是到了才发现我不可以,所以我就跑掉了。” 范一燕心说:难怪你跑到这里来了。于是又问:“那如果咱们现在谈的这件事要谈成,必须要你和吴总发生点什么,你会做吗?” 张婉茹想了一下说:“我不知道。其实要说做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即可以帮到村里人,而且吴总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范县长,你的意思是,我今晚跑掉,你们的事就可能谈不成?不会的吧,吴总是费老师的朋友,人品应该也不差吧,他不会这么做的。” 范一燕笑道:“不会不会,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不过就算你从吴总那里跑掉,你干嘛不回家?” “因为……因为……”张婉茹看了看范一燕,好像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 范一燕见她那样,就笑着说:“没事儿,你说吧,都是女人,今儿晚上别把我当领导。” 张婉茹鼓起勇气说:“其实,我就是想找费老师说说话,他是好人,跟他说话,我最安心。” “说话啊。”范一燕忽然抿嘴坏笑着。、 “真的,真的只是想说说话。”张婉茹画蛇添足地又解释了一句。 范一燕忽然压低声音,靠近张婉茹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费柴也要求和你上床,你也会跑掉吗?” 张婉茹被她这么直截了当的一问,越发的慌了,不择言地说:“不,不会的,费老师是好人。” “你的费老师是好人,可同时也是个男人,我就问你,如果他要你,你会不会也跑掉。”范一燕追问道。 张婉茹见范一燕追的紧,有点慌忙之下又有点怕,忙说:“范县长……” 范一燕打断她说:“都说了,今晚我们都是女人,别叫官衔,你可以叫我燕姐。” 张婉茹可怜兮兮地说:“燕姐……我保证,我保证不会跟你抢的,我这就走,这就走。”她说着,真的站起来要走。 “哈哈哈。”范一燕笑着又把她按回到沙发上笑着说:“你呀,你真可爱。我跟你说啊,你要是勾引我老公,那才叫跟我抢!不过我也不在乎,如果件件都在乎,我早就气死了。” 张婉茹有点搞不懂范一燕到底要怎么样了,眼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范一燕,范一燕对她这种态度很满意,颇为自得地说:“费柴是个好男人,好男人自然人人都爱喽。我不怕你传我的绯闻,我是喜欢他,也不反对你喜欢他,但是这个事也是要有规矩,你要是喜欢他,就别背叛他。” “背叛?”张婉茹一下子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范一燕立刻就明白她想岔了,马上笑着补充道:“呵呵,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你不能嫁人。其实不管是谁也不能阻止你嫁人,嫁什么人。我说的背叛是另外的意思。” 张婉茹好像明白了一点,她点头说:“嗯,这个我明白,费老师是好人,我不会给他找麻烦的。” 范一燕忽然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弄的才明白一点原委张婉茹又陷入了一头雾水之中,只得痴呆呆看着她。 范一燕笑了一阵说:“绕了一大圈我算是明白了,如果费柴那家伙提出要求,你十有**是不会拒绝的吧,呵呵。” 张婉茹见被套了话出来,忙摆手说:“不是不是,不会的。” 范一燕把笑脸稍微收了收,但依旧有几分笑意地说:“无所谓啦,我反正不会为了他离婚,你也不应该为了他不嫁人,只要守规矩,不背叛就行。” 张婉茹听了,更是连连点头,看着范一燕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范一燕又笑着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就跟看个正宫娘娘似的。”嘴上说,心里却骂道:“我靠啊,偷人不成倒先帮他建后宫了。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上一条船,众人划桨开大船嘛。” 费柴稀里糊涂就有了自己的后宫,自己却还一点都不知道,他为了躲开范一燕的诱惑逃到吴哲那儿。他到的时候,吴哲穿着睡衣,却明显挂着空档,笑着问:“你哭着喊着要跑过来,到底是为啥啊。” 费柴说:“又差不多半年没见了,想你行不行?” 吴哲抱着肩膀做哆嗦样说:“哎呦,真肉麻啊,太基情了,哎哟,不要啊,痔疮要犯了啊。” 费柴笑着往沙发上一靠说:“还说我,你的话才叫恶心。” 吴哲说:“废话少说,今儿咱们来个新鲜的。那个张婉茹啊,把我的火撩起来自己到跑了,我听说你要来,一发狠,叫了两个妞来,咱们来个四**棋大战!” 费柴只当他开玩笑的,就笑着说:“你呀,这些年做生意变成坏人了。” 吴哲说:“哎呀,人不坏,没后代。等会儿可别露怯啊。” 费柴笑着说:“别以为你比我早毕业两年就什么都比我强,你这些年日嫖夜赌的,怎么比得上我身体好。” 吴哲说:“少吹,等会儿见真章。” 两人说笑了一阵,忽听门铃响,吴哲笑着说:“哈哈,来了,快开门去。” 费柴一愣:“我靠,你来真的?” 吴哲说:“什么时候跟你说是假的了?快去开门啊,我这儿火都上了房了。” 第四十八章谈判开始 费柴只得去开了门,门外果然是美女两只,浓妆艳抹的,领口很低,一见面就摆手道:“嗨~帅葛阁。” 虽说吴哲住的是宜家连锁,可叫妞的功夫却不一般,这两个妞相貌最少也值八十五分,身材更是火辣,而且应该受过训练,那个眼神叫一个勾人,看的费柴顿时心跳加速。虽说他之前也和朱亚军出去玩过,但一来一直只有张婉茹一个人,并且也没成事,二来和朱亚军也没玩的这么**裸,顿时慌了神。 不过那两个小姐倒是久经考验的战士,微笑了一下就侧着身子鱼贯而入,其中一个还故意用丰满的胸部从他身上蹭过去。费柴涨红了脸,一咬牙,顺势出了门并把门带上了。 才进电梯,就接到吴哲电话:“我说兄弟,你搞什么啊,临阵脱逃啊,怎么和婉茹一个毛病啊。”话音刚落,就听旁边有娇滴滴的声音笑着说:“婉茹是你老婆吗?嘻嘻。” 费柴略带尴尬地说:“我是觉得啊……我还是觉得我不太适合这么玩儿。” 吴哲笑着骂道:“没出息,快给我滚回来!我一个人怎么搞的定……”说着话,呼吸已经急促起来。 费柴笑着说:“不行就别吹牛,我反正已经走了,你自己玩儿吧,记得多保重哦。” 吴哲喘息着说:“你给老子,好嘛,我这就弄个自拍,明天馋死你。” 说完电话里又传来娇滴滴的声音说:“拍片呀,不要啦。” 费柴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免得再被电话里传出的****骚扰,可是电话挂了,他站在酒店大厅的门口,却不知道该到哪里去了。回去吴哲那儿是不可能了,回原来住的酒店,说不定范一燕还在那儿等着呢,自己不就是为了躲她才出来呢?要是另开个房间,又觉得有点浪费,还有点不甘,况且面对美色和道德之间的选择,人们总是有点患得患失的。 在夜风中独行了良久,全不顾缓缓行过身边的揽客出租车,费柴终于咬着呀吐出一句《阿q正传》里的名言:去他的吧,和尚摸得,我阿贵也摸得!于是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先前下榻的那家酒店。 费柴站在客房门口摸摸口袋,才想起自己出来时因为被范一燕撞上,走的匆忙就没有带房卡,于是又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才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脑子里却已经浮现出被范一燕奚落的场景。可是这门就是没人开,开始还以为是范一燕使小性子不肯开门,后来才猜测屋里可能真的没人。细想想也是,人家穿着睡衣来找你,你倒是一溜烟的跑的无影无踪,人家凭啥还在你房里痴呆呆的等着你回来?人家又不是犯花痴,能主动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房门还是要进去的。费柴只得去找服务员,可服务员已经换班了,不认识他,好在带着身份证,拿身份证和住宿登记核对了,服务员才拿钥匙开了房门。 其实费柴才进门的时候还是抱了一两分希望,指望着范一燕还在房里的,因此还怕服务员殷勤过度,开门后要进去看一眼,可人家服务员才没那么多事呢,开了门就走了。费柴进了屋,见床是有人睡过的,又想起范一燕今天的风骚劲儿来,还是有点后悔,可是对于一个患得患失的人来说,无论出现哪种结局都会留下几分遗憾和几分满足,因此这样人去屋空的结果未尝不是一个好结果。 第二天晨起去餐厅吃早饭,却看见范一燕和张婉茹两人又说又笑的坐在一起,就觉得奇怪:这两位怎么混到一起去了?平时也不熟啊她们?虽说知道昨晚张婉茹从吴哲那里跑了,但是就算说心事又怎么找到的范一燕?又细一想,冷汗下来了。昨晚范一燕去了他的房间,该不会张婉茹也跑半夜跑到自己房间去了吧。都说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费柴此时已经能听见头顶上刀锋破空的声音了。 好在大家都什么也没提,说笑打招呼一如平常。 饭后吴哲又打来电话,问他们可不可以出门了,还是到集团办公室接洽相关事宜。 吴哲昨晚想必是很劳累,不停的打哈欠,看着吴哲,费柴心里不断的犯嘀咕。都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费柴能和吴哲成为好朋友是因为他们的个性和对人生的态度都十分的接近,可是近些年来费柴觉得吴哲变化很大。别的不说,以前两人在一起时虽然也常开开荤腥的玩笑,但要说真刀真枪的干却从未有过,可现在吴哲却把那些都变成了现实。虽然是好朋友,可费柴却不为他变成这个样子惋惜,只要人家过的开心快活就是一件好事,只是自己今后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这简直就是颠覆自己的道德观念嘛,可更为可怕的事,自己逐渐的居然开始对这种变化产生一种向往了。这难道就是腐化堕落的前奏? 可不管费柴对自己的人生观怎么设想和担忧,正事还是要办的,而且还要一丝不苟。下午的时候,费柴觉得可以给朱亚军打电话了,就和范一燕商量是不是可以组团谈判了。范一燕说:“虽说还早儿了点,但还是可以,不过我看你面子薄,说话又没啥技巧,你就只给你们局里打个电话提供技术支援就好了,当然了,你可得在这儿坐镇。招商引资的谈判人选的事你就叫给我办,我可不怕得罪人。” 自从范一燕说了不愿意把高污染企业引入凤山起,费柴对她的好感就增加了许多,再加上他原本就是个容易相信他人的人,因此也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 给朱亚军打电话时,朱亚军笑道:“好你个老同学,行啊,吴哲那家伙打电话给我了,说你把他折腾的可不轻。不过事情办成了就好,你那需要什么,尽快开口。” 费柴心想:吴哲的戏做的还真足。也就不客气地说:“东子和我在一起呢,但是我这儿没车不方便,你派章鹏过来吧,另外还有钱小安,他负责数据库。” 朱亚军笑着说:“那都是你办公室的人,用不着我派。我看这样,这件事做成了,也是我们局里的一项成绩,我再派个宣传处的人过来待个一两天,搞点宣传报道资料,另外让章鹏带点钱过来,你们在外头代表的是局里的形象,合适的时候请大家吃顿饭,不能显出咱们的小气来。” 费柴见他想的也算周到,但觉得这次自己对他耍心眼有点不落忍了。不过这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表露出来。 他搞定了技术这块,范一燕那里更不消说,这次调集来的人大多都是经济方面或招商引资方面的人才,和上次那个‘官方代表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连吴哲都觉得有些意外。 双方谈判开始第一天,吴哲和他们集团的另一个高官,还有费柴都参加了,但只在前半个小时进行了礼节性的会谈,然后吴哲就约着费柴一起去他们公司的度假村玩,按他的话:剩下的事情交给小弟们去做,摔桌子打架是他们的事,咱们在后面操控大局就可以了。可费柴却不像吴哲这么放得下,好在范一燕还在这边带队,于是他就又叮嘱吴东梓好好的辅佐范一燕,提供技术支援。其实以吴东梓的工作态度和能力,费柴的这番叮嘱显的有些多余。范一燕说的更直接:“你能不能彻底搞定你的同学,对咱们的谈判也很重要,你也是任重道远哦。而且你是孤军奋战。” 其实费柴也不全是孤军奋战,因为章鹏也跟着他去了,而且现在资讯发达,除非特殊情况也不需要专门有个司机来传递资讯,而且章鹏为人圆滑,倒也招人喜欢,唯一一点那就是他是朱亚军的人,有他在,费柴和吴哲说话就不能像平时那么随便了。 果然,才到度假村,章鹏就为朱亚军传递回去了第一条有价值的信息:吴哲在谈判的同时,派出了一支勘测小组前往香樟村,估计是想亲手掌握一些地质资料和水样。朱亚军得到消息,立刻通报了相关人员,吴哲的勘测小组一到云山县境内就被县经发办的人接走,灌了一个伶仃大醉。 龙腾集团的度假村地处白桦市外的群山里,在公路没上登记之前要开车折腾三四个小时才能到,现在公路上了等级,不到一小时就能到了。据说这个度假村是当年龙腾集团老总邓秋枫(拙作《癞蛤蟆专吃天鹅肉》男主)未曾发迹之前作为机关干部来扶贫的地方,后来发展了起来,被他买了回去做集团的度假村,用来招待会议、贵宾和奖励优秀员工用的。不过为了效益着想,平时也对外开放。 费柴见这度假村虽说是风景优美,绿树成荫,还有天然的攀岩场,却不太喜欢,吴哲笑道:“我看你是山猪吃不惯细糠,这多好的地方啊。” 费柴埋怨道:“野外队待了十来年,啥自然风光没见过啊,这又是树屋又是攀岩的,我们在外头住帐篷,爬山跳壁的,早就烦了。” 吴哲问:“那你觉得啥才叫好?” 费柴说:“豪华酒店,恒温泳池,香槟酒,漂亮妞。” “俗!”吴哲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说“俗不可耐!再说了,漂亮妞,你行吗?上次你可是临阵脱逃了。” 费柴佯怒道:“再说我掐死你信不信?” 吴哲一缩脖子说:“好啦好啦,我们这么大的集团,招待你来内部的度假村,还能亏着你啊,往里头走,别有洞天哦。” 费柴其实只是和吴哲开玩笑,他本质上也不是个贪图享乐的人,不过当他走进度假村内部时,发现吴哲的话一点也不假,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第四十九章电话风波 虽然是别有洞天,但是费柴发现吴哲是个记仇的人,他给费柴准备了舒适的房间,精美的餐饮,恒温的泳池,惟独没有美女。用他的话说:“给你也是浪费,反正也你是会临阵脱逃的。”弄的费柴有苦说不出。 不过即便是度假村,其实两人也不是真来度假的,每天的电子邮件和传真不是传来谈判和其他工作的消息需要两人处理,而费柴还发现,这个度假村有着完整的办公设备,吴哲即便是到了这里,也可以遥控指挥外面的一切,同时也被外头指挥着,毕竟他还不是最大的boss。 在度假村好吃好喝了一星期,谈判桌那边也传来好消息,这个项目终于谈成了,腾龙将在云山县香樟村投资建厂,并成为控股方。南泉既云山县主要在建设用地、贷款和其他方面予以政策性支持。不过这也附和南泉市经济发展的口号:你发财我发展。算得上是双赢。 不过费柴还是不想坑朋友,善意地提醒吴哲说:“香樟那水,储量和开采量可是不足的哦。” 吴哲笑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至于怎么做,是商业秘密,我就不告诉你呀,就不告诉你。”说着说着,还唱了起来。 谈判圆满结束,吴哲和费柴也终于得以下山了,谈判双方,再加上后来赶来庆祝的南泉市各方面的代表,在一家酒店举行了一个庆祝酒会,大家伙儿都开怀畅饮,就连费柴也觉得自己的酒量增加了不少了,居然没有喝倒。其实这和酒会多饮用的是低度酒有关。 可是回到南泉就不行了,说是庆功宴,可对于费柴来说简直就是上刑场,再加上确实有点想老婆了,于是瞅了个空子,驾着尿遁逃了。 费柴这次出差又是一个多星期,小别胜新婚,正要恩爱时,手机却不识时务的响了,恨的费柴直骂自己回家怎么不关,那电话天一个地一个的打来,惹的尤倩都没了兴趣说:“你快接了吧,估计是你提前溜了,来抓你的。” 费柴一边拿电话一边说:“我回都回来了,难不成还能过来抓我走?”说着一看来点显示,顿时一身冷汗,原来是范一燕打来的。当时就不敢接了。 尤倩见他拿了电话又不接,就说:“干嘛啊,怎么不接?” 费柴说:“是范县长的……” 尤倩咧嘴一笑伸出手说:“哎呀是燕子啊,给我,我来接,我都好久没见她了。” 费柴才一犹豫,尤倩就把电话抢了过去按下了接听键,费柴此时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生怕范一燕一张嘴就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尤倩按下接听键先‘喂’了一声,然后笑着说:“是燕子吗?……我老公啊……”她说着看了费柴一眼说:“他被你们灌的都不敢接你们电话了。”说完还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费柴见没有露底,就壮着胆子伸手去要电话说:“给我,让我来接吧。” 尤倩一躲,费柴没抓着电话,只听她说:“你干嘛啊,刚才又不想接现在又抢……哎呀我说我老公呢,想抢我电话啊。嗯,嗯,没打扰没打扰……嘻嘻,当然已经脱光光喽……”说着话,忽然用手掩了电话,对费柴说:“喂,你先回避下好不?我和燕子说点女人之间的话。” “有什么好说了……”费柴嘀咕着,用不满掩饰着心中的不安,用毛巾被裹了身子,去客厅看电视去了。 尤倩和范一燕的这通电话足足讲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就听见尤倩在屋里喊道:“老公进来,燕子要和你说话。” 费柴只得又走回卧室,从尤倩手里接了电话说:“范县长,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只听范一燕说道:“你也知道有明天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费柴听出她话里有刺,就说:“都是一天一天的过,怎么会不知道?” 范一燕说:“知道就好,有些事,你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要面对知道不?” 费柴觉得她虽说是借着酒劲,话音里带着点威胁的味道,心想自己没打着狐狸,也没想着打狐狸,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位?于是就发狠道:“面对什么啊!我有什么好面对的!跟你说啊,我可不怕你!”虽然说的有点词不达意,但总算是说了点硬话,然后随手就把手机给挂了,又想了想觉得还不保险,干脆关机,紧接着站起来到客厅把座机查线也给拔了,这才回来。 尤倩见他没两句话就和范一燕说嘣了,又关机拔电话线,就有些嗔怪地说:“你怎么回事,一喝醉了就骂人家。” 费柴说:“我没醉,也没骂她。”等了一下觉得不对劲,因为他并没有把自己喝醉的时候骂过范一燕的事跟尤倩说过,尤倩现在居然知道了,那多半就是刚才范一燕在电话里和她说过了,于是就又问:“她把上次在云山县的事情和你说了?” 尤倩说:“是啊,不过我说了你可别不爱听,这事你做的不对。” 费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说:“做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对不对的。” 尤倩笑着把他抱住笑着说:“你呀,书呆子就是书呆子。燕子什么都和我说了。也得亏你骂的是她,要是别人……燕子明晓事理,也知道你是为了老百姓好,为了她好。人家可没怪你,刚才还让我谢谢你呢,只是让我劝你,她是很钦佩你的,她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只管给她指出来就是了,别接着酒劲儿骂她。这要求一点也不高啊,别说人家怎么也是个副县长,级别比你高不说,而且也是个女人啊,整天叫你老师老师的,你怎么就骂她呢?” 费柴说:“我不是针对她,上次那是那帮地方官做的确实不地道,我也是酒后无德就把范一燕叫来说了,具体怎么说的我也不记得了。” “你看你看,还是你的错吧。”尤倩得意地说:“不是我说你老公,人家当地方官怎么做事是人家的事,你多管什么闲事嘛,管又不够胆,靠喝酒壮胆,我说老公,咱们家走到今天不容易,咱们就好好当个机关干部不好吗?” 其实费柴反省这件事时,也是有些后怕的,也多亏范一燕对自己有些好感,要是只是一般的工作关系,又或者是换另外一个人,这件事就算是把人得罪到底了,而且他回城时也下决心要做一个好官僚,因此觉得尤倩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就说:“嗯,我以后一定规规矩矩的上班,为了咱们这个家,少喝酒,多挣钱。” “这还差不多……”尤倩撒娇地说“那你打个电话给燕子道歉,刚才你又凶人家了呢。” 费柴一听这个,心又往下一沉说:“明天再说吧,我当面和她道歉。” 尤倩又问:“那把电话线插上吧,妈最近几天身体不好,万一有什么急事联系不上我们怎么办?” 费柴说:“算了,过了今晚再说吧,妈要是有事不是还有你的手机嘛。” 话音刚落,尤倩的手机真的响了,她放开费柴,爬过半个床拿来手机一看,嘴一瘪对着费柴说:“是燕子,看来你今晚要是不道歉,咱俩就别想睡了。” 费柴无可奈何,结果电话按下了接听键直接说:“范县长,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错好不?我快半个月才回一次家,你就放过我,让我们好好睡一晚上行不?” 范一燕先是一愣,然后咯咯地笑着说:“你们两口子真逗,你的电话她接,她的电话你接,是不是你们两口子相互之间的信任有危机啊,哈哈。” 费柴见范一燕好像没有因为他刚才的话生气,也松了口气说:“危机啊,只要没有人挑拨,肯定没问题。” 范一燕啧啧啧了好几声才说:“说话又带刺,你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酒就知道欺负我,算了,懒得理你了,你和尤倩尽管小别胜新婚去!哼!”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费柴放下电话,尤倩问:“她原谅你了没?” 费柴有点没底地点头说:“不知道,不过大家只是工作关系,应该没问题的。” 尤倩说:“你又来了,总以为别人是你。其实燕子对咱们不错,在工作上帮你不说,就咱家那辆车她帮我们省了十几万啊,又没图咱们啥,这样的朋友现在不多见了。” 费柴心说:“倒霉就倒霉到这辆车上了,不图咱们啥……她图的东西可不一般呢。”但嘴上却说:“现在的事真的不能欠人情,何况一下子这么多。当年她不过跟我做了几个月实习而已,没那么多交情。” 尤倩说:“是啊,不过她也没吃亏呢,你帮她解决了工作上的难题,这次招商引资也是你的面子,那可不止十几万呢。” 费柴沉默不语,尤倩见说下去就要影响今晚的好事了,就笑着说:“不说不说了,现在也没电话骚扰了,老公,咱们继续啊,嘻嘻嘻。” 然而此时费柴的兴致已经减了大半。 第五十章山鸡变凤凰 在帮云山县招商成功后,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费柴领导下的经支办又连续为其他两个县区找到了高档的建材石矿。这在南泉这个贫矿区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在经支办的名声鹊起的同时,费柴的名字也越来越多的被南泉市官场里的人知晓了。而费柴也利用这些资源最终完了成地质模型的最新数据,那一天正是立秋。 虽然已经立秋,但民间素来有秋后还有十个秋老虎之说,而这个秋天,不仅仅热,而且非常的潮湿,气压也有问题,稍微一活动就让人觉得胸闷气短。但这些在费柴那里都不算什么,而他也完全的沉浸在地质模型即将试运行的喜悦之中了。 费柴的成功同样也给朱亚军带来了巨大的声誉和为官的筹码,尽管费柴有时也会耍耍小脾气,但是看得出他也在努力的让自己成为一个官僚,这一点朱亚军很满意,而且和费柴的小脾气比起来,这个人带来的效益更加可观,因此他更加钦佩自己当初慧眼识英雄了。记得当初因为论文获奖领奖的事,很多人因此倒了霉,所以尽管上头有明确的指令要让费柴回城,但是很多人都把他视为惹祸精,不肯要,而他朱亚军就敢拍这个板。(事实上费柴的家就安在南泉市,所以一般的来说,费柴调回南泉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有一点费柴不知道,当初上级是打算让他调回地质厅的,只是因为没人愿意接收而未能成行。) 现在看来,这个板拍的简直见值当了。不过尽管费柴自己也想做一个官僚,但是毕竟他还没能成为一个官僚,因此在某些喜好上还保留着技术干部的本色。比如当朱亚军说这次试运行开机仪式有韦凡参加的时候(注:韦凡,中英杰老师所著《在地震的废墟上》男主),他那高兴的样子,按捺也按捺不住。要知道韦凡可是地质学界泰山北斗似的人物,就连费柴地质模型的提出也受了韦凡的数学模型理论极大影响。 看着费柴高兴的样子,朱亚军忽然觉得他很可怜——到底只是个书呆子,虽然同是学地质的,朱亚军就没觉得能见到大名鼎鼎的韦凡有什么可激动的,当然了,能得到韦凡这样的专家的莅临指导确实对提升南泉市地质局的声望有很大的好处,可激动成那个样子,和不成熟的中学生追星追偶像又有什么区别呢?幼稚! 不管朱亚军怎么看待这件事,可能和地质学前辈韦凡相见并切磋,是费柴一生的愿望之一,因此别人怎么想都无所谓。费柴更是做足了功课,也把试运行那天的主操作手钱小安、解说员金焰催了个团团转。相比之下朱亚军更注重表面的东西,特地请了保洁公司一天两次的做保洁,弄个整个经支办都‘金光闪闪’。 不过在试运行的前一天,费柴却给手下都放了假,让他们放松放松,这也是费柴的老习惯,早在学校之时,费柴在考试的前一天铁定是不会摸书本的,用他的话来说,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又能有什么用呢?不过这次又略有不同,虽说给手下放了假,他自己却照旧上班,虽说什么也没有做,但是看着光洁崭新的设备,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欣喜。也难怪多年的梦想就要实现,明天一旦试运行成功,地质模型的概念将在地质界得到推广,系统被一个个的建立、联网,整个预测网络将遍布全省全国乃至全世界!人类将有能力尽最大肯能的预测地质灾害的发生,这将挽救多少人的生命啊。 费柴沉浸在对未来无限美好的遐想中,直到手机铃声把他拉出来。 号码是个陌生的,费柴按下接听键,听到的却是个熟悉的声音:“费老师,我在你们局楼下,你现在方便吗?” 是张婉茹。 自从在白桦市见过之后,费柴和张婉茹就一直没见过面了,开始的时候还听说是吴哲把她派回香樟村给勘测组做向导去了,后来就一直都没有消息,这会儿却又突然出现了。别说,两三个月没见,还是有些想的,而且相比范一燕的强势霸道和主动,张婉茹更显得温柔体贴。 于是费柴就告诉了她办公室的楼层,让她自己上来。 当张婉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费柴差点没认出来,虽说只相隔了两三个月,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这到不是说的外貌,而是气质。如果说两三个月前,她做前台的时候,身上还带有几分风尘的气质的话,那么现在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已经俨然是个酸甜小白领的味道了。 张婉茹见他盯着她看,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看什么啊,不认识啦。” 费柴这才发觉事态,赶紧把目光移开说:“呵呵,不是,你变化真大。” 张婉茹说:“那还不是得感谢你?” 费柴说:“哪里啊,是你自己的努力。我们找个地方喝点什么吧,说话也方便。” 张婉茹四下看了看说:“早说我就不上来了,其实你这儿也不错,跟fbi办公室似的。” 费柴笑了一下,右手爱惜地抚过一台显示器的顶部感慨地说:“这可是我一声的梦想啊,就看明天的试运行了。咱们走吧。” 地监局附近新开了一家‘雨荨’茶楼,费柴只去过一两次,但感觉环境不错,就带了张婉茹去哪里。本想找个靠窗的位子,可张婉茹却提出要个包间,费柴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进了包间,点了饮品,服务员送来后礼貌地退出关了门,这里就独成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了。 “不会她又想发生点什么吧。”作为男人,费柴无耻地想道,但是随即另一个声音又否定了这一猜测:“人家以前那样是因为是做那个的,现在人家已经是白领阶层了,总不会还……” 正想着,张婉茹笑着问:“一进屋你的眉毛就跳啊跳的,想什么呢?不会是些不好的东西吧,嘻嘻。” 费柴被戳中心事,慌忙掩饰地说:“没,没有啊,呵呵。”然后岔开话题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婉茹笑着说:“怎么?没事情就不能找你啊。” 费柴说:“能啊,当然能。” 张婉茹说:“别说,还真有点事找你。”她说着,打开手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礼品包装盒,还扎着粉红色的缎带,放在茶几上推到费柴的面前说:“吴总让我带给你的,盒子是我包装的。” 费柴笑着说:“吴哲这家伙,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可送这些小东小西的也太小资了嘛,呵呵。” 张婉茹一愣,说:“你生日呀。” 费柴说:“还没到,再过一个星期吧。”他说着,拿起礼品盒,觉得有点分量,又笑着说:“是什么啊。”边说边动手要拆。这时忽听张婉茹说:“一共十万块,是这次项目的费用。” 费柴一听,手一哆嗦,礼品盒失衡就要落下,慌忙又去抓,张婉茹也下意识的帮忙,但还是没抓住,礼品盒又落到了茶几上。 做事收受好处费,费柴在朱亚军和魏局的带动下,也不是第一次了,毕竟他不想做规矩的破坏者,但是和吴哲之间难道也要搞这一套吗?并且是他们恳求吴哲来注资建企业,就算是回扣好处费也该吴哲得才对,怎么还反过来了呢? 想了一下,费柴问张婉茹:“你们吴总让你送这个给我,说什么了没有。” 张婉茹说:“说上次你们见面是因公,让我跟你说找个时间,你们俩一起去银滩度个假。” 费柴叹了一声,伸手又捡起礼物盒,拆开了,里面果然是整整齐齐的百元大柴十叠。于是他摸出手机打通了吴哲的电话问:“你搞什么名堂,跟我还搞这一套?” 吴哲压低嗓子说:“老大,我正开会呢,什么这一套那一套的,等会再说不行?” 费柴厉声说:“不行!婉茹在我这儿呢。你搞什么啊,咱们可是朋友啊。” 吴哲说:“我靠,我当什么事儿啊。就因为咱们是朋友我才不能亏了你。反正这笔公关费是要花的,不给你落下几个难道还要全便宜那帮孙子啊。你就拿着吧,这笔钱在我这儿算是公费,你就别管了,好我挂了。”说完也不管费柴什么反应,就把电话挂了。 看着响着盲音的手机,费柴直发呆:怎么和吴哲的关系也变成和金钱有关了?这时张婉茹悠悠地说:“费老师,其实有人送钱给你还不好啊,而且你和别人不一样的,花公关费的时候,吴总总是骂着用,可惟独在你这我亲耳听见他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反正省不下,还不如贴补给朋友。” 费柴又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不想朋友之间也沾上金钱的味道。” 张婉茹说:“钱有时候确实是万恶之源,可是有个肯为你出钱出力的朋友也是人生的幸运啊。” 张婉茹这句话让费柴豁然开朗,回想香樟这件事,吴哲可不是出钱又出力吗,没有吴哲,这事肯定是做不成的。于是心情顿时好了。他随手把钱划拉到一边,笑了一下对张婉茹说:“对不住啊,我这个脑子啊,就是经常短路,绕不过弯来。” 张婉茹微笑了一下说:“那是因为你是好人。” 费柴身子往沙发背上靠着说:“什么好人啊,已经学坏了。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啊?” 张婉茹说:“嗯,挺好的。吴总送我去了商业管理短训,才结业,又派我回香樟做实习经理。顺便给你带东西。” 费柴听了很欣慰地说:“好啊,你的前途算是能看的见了,努力啊。” 张婉茹说:“还不都是你的面子。” 费柴笑道:“什么我的面子啊,我那个朋友我还不了解,表面上嘻嘻哈哈,做事可从来不做离谱的事,你没有潜质,他是不会用的。” 张婉茹说:“公司里有本事的人多了,大本生都成灾,我一个洗浴中心出来的算得了什么?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说实话,要不是我冒了朋友的名字,前台都考不上。” 费柴说:“可现在你的能力显现出来了啊,要不能被重用?” “才不是呢。”张婉茹说:“你的那个朋友吴总,开始的时候总想勾搭我上床,我越是不干,他追的越厉害,我差点就屈服了,但是我对自己说:我不能再靠这个活着了。吴总见总是不得手,就说,女人能如此抗拒金钱权势诱惑的时候除非是被爱情支撑着,就问我那个人是谁。我的天啊,哪儿有那个人啊,我就是想靠自己活着,仅此而已啊。可是吴总自信的一塌糊涂,非逼着我说,我没办法,我就说我是你的人。”她说着低下头,却又透过眼帘偷看了费柴一眼,然后又说:“吴总就说:果然是那小子啊,日子那么紧巴还赶时髦找情儿。然后又说帮你减轻点负担,就送我去短训了。” “吴哲啊吴哲,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费柴自言自语地说。 张婉茹见费柴自言自语了那一句话之后隔了好一阵子都不说话,就试探性地问:“你,我那么说你没生气吧。” “啊?”费柴这才从神游中醒过闷儿来,忙说:“不生气不生气……其实你说的倒也有些是事实。” 张婉茹笑着说:“费老师你真可爱,这种人别人抓了现行都不承认呢,你倒好,就挨了那点边儿也给自己算上。” 费柴说:“又用可爱形容男人的吗?你真是的。” 张婉茹的脸上忽然泛起了一点潮红说:“说真的费老师,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吴总要不是觉得我是你的人,绝对不会给我学习的机会的。而且我跟你的时候,也没让你舒服了……要不……” 费柴一下清醒清醒过来,道德理念不知怎么的,忽然一下占了上风,忙摆手说:“不不不,你现在已经从以前的圈子里出来了,多不容易啊,你就好好学习工作,以后大把的好前途等着你呢,然后嫁个疼你的好老公,别在这些事情上再浪费青春了。” 张婉茹被感动了,她的眼眶里热热的,半晌才说:“费老师,你真是个好人啊。”她说着站起来凑过来,完全是出自真情流露,她——吻了他。 第五十一章危急时刻 其实这完全是一个意外,不管是张婉茹还是费柴,都没想要刻意的发生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可是有些事就是会在那么不经意之间悄然而至,让你根本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发生。 张婉茹开始的时候真的只想在费柴的脸颊上吻一下就算了的,可是不知怎么的,一下觉得不够就移到了唇上上,等稍微有点清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费柴的腿上了,而且觉得被顶着,于是一喜,说:“哎呀,你对我有感觉了啊!” 这其实是张婉茹的一块心病,费柴以前来洗浴中心玩的时候,不管怎么着都雄不起,她还以为自己魅力有问题,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 费柴此时也从情迷中清醒了一些,发觉张婉茹坐在自己腿上,脸色就是一变,正要动,而张婉茹现在如何还能放过他?当即抓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说:“别,其实全是你的。” 费柴一个把持不住,又一次陷入了意乱情迷之中。而那狂野和刺激却是他之前在妻子尤倩身上从没有体验过的。 曾经有个阿拉伯的故事,说是一个国王看上了大臣的妻子,于是就利用王权将大臣调走,自己趁机要求大臣的妻子‘招待’他。 大臣的妻子做了七十二道菜,样样色彩斑斓,可国王一品尝全是一个味道,正奇怪的时候,大臣的妻子说:“其实女人和菜是一样的,外表不同,味道却是相同的。” 于是国王打消了继续侵犯大臣妻子的念头。 费柴上中学的时候就读到了这个故事,这对他后来的人生观和道德观产生了很大影响,但是这一次的意外出轨让他明白了,这个故事原来是骗人的,女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 论姿色,张婉茹比尤倩还要差一点,或许胸部要略大些,因为未曾哺育过,也要坚挺些,但腰却比尤倩的粗不少,但两人的区别绝对不在于此,而在于情迷之时那种情趣,相比之下,尤倩更喜欢索取,而张婉茹却更接近一种两性间的交融。 待到一切都云收雾散之时,费柴却骂了自己一生‘禽兽’。 张婉茹已经穿上了衣服,但还未整理,那衣衫不整的样子好像也是一种味道。她听见费柴骂自己,就从背后抱住他,用自己丰满的胸部挤压着他的后背,娇嗲地说:“别胡说,哪有这样骂自己的,而且你哪里禽兽了。” 费柴手揉着太阳穴说:“言而无信,表里不一,还不算禽兽?” 张婉茹笑说:“没觉得你表里不一啊,也没有言而无信啊。” 费柴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说:“前一分钟才说了让你……有一分钟又……” 张婉茹咯咯笑着说:“哎呀,这个就别放在心上了。我喜欢你,没事儿。” “可是我……”费柴此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张婉茹也不让他再说什么,用一只手轻轻捂了费柴的唇说:“放心吧,你不会影响我恋爱嫁人的。现在这世道多浮躁啊,我最后嫁的人未必就是我喜欢的人,既然如此,我至少能和我喜欢的人作些开心的事情啊。而且你真的让我很满足,很女人。以前的时候都是我伺候男人,满足男人,今天才算是被人爱过。” “婉茹……”费柴被他的话感动了。 张婉茹又掩住他的嘴说:“别说别说,什么也别说。”她说着转到费柴的面前来,倒在他的怀里,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说:“我都说过了,都是你的……” 这一顿下午茶喝的可真爽,等要离开的时候,费柴虽然看见张婉茹哼着歌补妆,一副开心满足的样子,却总觉得还是欠了她的。当他的目光移到茶几上那堆钱上的时候,就想哪些钱给她,可是如此一来又怕她生气,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个白领了,又才和她有了关系,就这么直不愣登的给人家钱,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张婉茹偶尔一回头看见他在发愣,就笑着说:“干嘛啊,都说不让你胡思乱想了。” 费柴这才笑了一下说:“我想给你点钱,又怕你误会。” 张婉茹眼睛一亮说:“给钱?好事儿啊,我可喜欢钱了。你打算给我多少啊。” 费柴听她这么说,心里又觉得有点失望,他原本打算大方点,直接给她五万——反正也是意外来的。但见张婉茹说的这么现实,于是就把钱都整理好放进盒子里,只在外头留了两叠,也就是两万块,拿在手里,放在张婉茹手上。 张婉茹歪着脑袋说:“钱我喜欢,你的钱我也舍得要,但你得有个说法。” 费柴问:“什么说法?” 张婉茹说:“那就是你为什么给我钱,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付的肉钱,所以你怕我误会,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给我钱。” 费柴说:“没啥,就是有负罪感,觉得对不起你。” 张婉茹把钱往回推说:“你这么说这钱我就不能要了,你没对不起我,更没必要对我有什么负罪感。记得上次你追我追到汽车站,把我还你的钱又送给我,你说了什么话吗?” 费柴说:“我说的是穷家富路。” 张婉茹点头说:“嗯,你知道吗?当时我觉得特别温暖,我感觉我被人真正的关心着,柴哥,其实我什么也不图你的,就因为你是个好人,我也喜欢你,被你爱着我很开心很快乐,就是这样的。” 费柴把钱和她的手握在一起再次把她抱紧怀里说:“那就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给你钱了,其实就是想给你。” 张婉茹说:“那我就先帮你收着,等你想明白了为什么的时候,所有权在正式转移喽。” 费柴见她愿意收下钱,心里就平衡了很多,至于张婉茹说的所有权不所有权什么的,怕只不过是嘴上说说的。 两人收拾妥当了,到前台付了茶资,这才出了雨荨。 站在路旁,费柴想先为张婉茹叫一辆出租车,结果出租车没喊道,对面街边上到有一辆车不停的按喇叭,费柴一眼看过去,顿时冷汗就下来了,那是尤倩的车。估计是尤倩今天心血来潮开车来接他下班,没找到,却先在对面看到了他。费柴后悔不已——要是找家离单位远点的茶楼就好了。 张婉茹见费柴的脸色忽然变了,就问:“怎么回事?” 费柴说:“对面那辆是我妻子的车。” 张婉茹也吓了一条,但她毕竟在这些方面比费柴老道:“就说,那你还不朝她挥挥手?” 费柴就跟木偶似的向街对面挥了挥手,尤倩一踩油门把车开走了。张婉茹松了气,又笑着说:“走了,估计看着我挽着你出来的,生气了,你晚上回去得好好的解释一下了。” 费柴当然是了解妻子的性格的,就说:“她没走,这条公路要到前头路口才能调头,她一会儿就把车绕回来了,你还是先走吧。” 张婉茹说:“不行,走了就更说不清楚了,就等她回来呗,顺便和嫂子打个招呼。” 费柴见她这样,有点急了,说:“婉茹啊,我头都大了,等会儿你们碰了面我怎么说啊。” 张婉茹见费柴着急的样子说:“你别急啊,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大部分说实话,少部分不该说的不说活着搀着真话说。只要我不主动拆穿你,以你的智慧害怕蒙不过去啊。” 果不出所料,费柴正和张婉茹商量着对策,尤倩就开着车从路口出掉头绕了回来,停在他们面前,从车窗探出头说:“老公你怎么在这儿啊,电话也不接,我去局里找你,说你给办公室的人都放假了,你也走了。”说着,又装作才看见张婉茹的样子说:“这位是……” 费柴毕竟做贼心虚,挺紧张的,才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婉茹就主动伸出,我叫张婉茹,是吴总公司里的,吴总让我给费主任送几份资料来的。” “呦。”尤倩上下打量着张婉茹,很随意地从车窗里伸出手来和她握了两下,然后酸溜溜地说:“是吴哲啊,认识认识,我老公的同事,我还见过。那个有事不能在办公室说啊,出来喝茶还要花钱……” 张婉茹说:“没事儿,这次是公事,费用是算公费的。” 尤倩又转向费柴说:“那现在事办完了吗?” 费柴连声说:“办完了,办完了。” 尤倩又说:“那能回家了吗?”说着话,眼睛挑衅地看着张婉茹。这时费柴却说:“倩倩,张经理还要赶到云山工地去,咱们有车,顺道送她去汽车站一趟吧。” 尤倩立刻说:“好啊。”然后又用目光扫了油表一眼故作惊讶地说:“哎呀,忘了加油了,勉强开回家还凑合,要是绕到汽车站……” 张婉茹顺势说:“没事没事,我打车去。你们先走吧。” 费柴虽然觉得就这样把张婉茹扔到路上不太好,可是他又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和张婉茹说了再见,上了尤倩的车。 果然,尤倩笑着发动了车,等感觉着张婉茹看不到她的表情之后,就立刻板了脸,回家的路上尽管费柴主动搭了几次讪,她都不搭理,最后急了居然吼着说:“开车的时候不得与司机交谈!规矩不知道啊!” 费柴知道,今天晚上铁定是太平不了啦。 第五十二章虚张声势 费柴开始的时候还希望能指望着儿子费小米救驾,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两人从来不当着孩子面争吵,不管是多大的事儿,可是脑子里主意才一转,就看旁边尤倩带上手机耳机打了个电话说:“妈,今天晚上我们有事儿,你能让爸爸去接一下小米吗?嗯,对,晚上就在你们那儿睡。” 费柴一定心说:完了,今晚被吃定了。 回到了家,尤倩先使出了第一招,不理人。不管费柴说什么她都不理不睬,费柴做好了晚饭,她也不吃,闷头压床板。费柴本来就心虚,害怕欲盖弥彰,所以也不敢多说话,见尤倩进屋压床板了,只得自己吃了饭,在客厅看电视,其实哪里看的进去,支楞着耳朵无时不刻不在听着里屋的动静。 果然,尤倩心里有气,比费柴更沉不住气,从床上爬起来,腾腾腾的走出来,抓起遥控板一下子就把电视关了,还嘟囔着说:“开那么大声音干嘛?吵死人了。”说完去了一趟厕所,又回房里去了。 费柴见看不成电视了,只得去洗了澡,也回房上了床。 尤倩确实是沉不住气了,先是翻来翻去的在床上翻烧饼,后来干脆时不时的蹬费柴一脚,反正就是我睡不着,你也别睡的意思。本来费柴今天做了亏心事,到也能忍,可是时间一久了,又想到明天就是程序的试运行,这可是自己追求了一生的梦想啊,怎么今晚也得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啊。于是就一翻身坐了起来大声说:“尤倩你还有完没完啊!” 尤倩见他终于答话了,也一下子坐起来说:“没完!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凶什么凶!” 费柴说:“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别这么折磨人好不?” 尤倩说:“我凭什么说!要说也是你说!” 费柴说:“你让我说什么啊。” 尤倩说:“装!继续给我装!好你个费柴,你是一点也不废啊,不但会探矿,还会演戏哦。” 费柴见事已至此,若是承认了,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交到尤倩手里了,别的不说,明天恐怕也得带着黑眼圈去见自己的偶像韦凡了,所以心一横牙一咬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抽疯,不就是因为张婉茹吗?都说了她是吴哲派来给我送材料的,难道还不够清楚?” 尤倩冷笑道:“送材料,送材料干嘛还挽着胳膊,哦,她不知道你是有夫之妇,你自己还不知道啊!看你那样子,蛮享受的嘛。” 费柴一看这个坎儿却是是绕不过去,但同时也知道了尤倩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一点儿,于是心里有了底,于是先抑后扬,虚张声势地说:“没错啊,是她挽了我的胳膊,我没拒绝,是我不对,可又怎么样?不过社交场合上的礼貌,而且人家大老远的送材料给我,挽我一下,我又能怎么样?最多我以后见着女人永远都保持着一米外的安全距离好不?” 尤倩见费柴承认了,但拒不认错,越发的气氛了,就下了床一把拿过费柴的包说:“送材料,送材料就可以挽着人家老公的胳膊啊,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材料这么重要!”说着,她拉开包的拉链,把包掉了一个个儿,一股脑儿的把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 “小心呐!”费柴喊了一声,他的心突然揪紧了,其实他不怕尤倩翻他的包包,只是包里有个移动硬盘和两个u盘,里面的资料都是他这些年的心血,虽说这两样东西摔上一两下不一定就会损坏,可还是给吓了一跳。 费柴抢上前,从地上捡起硬盘和u盘,先接着台灯灯光看了一下,然后就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想要检测一下这两个盘是否损坏。 尤倩当然也知道这两样东西在费柴心目中的地位,可是她此时也是气急攻心,顾不得那么多,低头又发现散落的东西里有一个礼品盒,颜色和装饰都十分的女性化,于是就讥讽地说:“哎哟,我当是什么资料,就这个啊。”说着就捡了起来。 尤倩捡起礼物盒,扭身看看费柴,发现费柴居然没有回头,而是一门心思地看着电脑。这固然是因为那些资料对费柴十分重要,还有个原因是因为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尤倩拿着盒子推推费柴的后背故意弯酸地说:“嗨,我要打开咯?” 费柴头也不回,没好气地说:“打开你的嘛,你爱咋地就咋地。” 其实以尤倩对费柴的了解,也估摸着丈夫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以前这么猜没错,这次却错了,只是没有捉奸在床,也没真凭实据)之所以大动干戈,只不过是想防患于未然罢了。但是现在手里拿了一个外包装女性特征明显的礼物盒,心里也有几分拿不准,于是咽了口吐沫打开了礼物盒,看见的却是百元的票面。她回头又看了一眼费柴,费柴还是背对着她没有动,她又才小心地走到床边,把盒子翻过来数叠百元大钞纷纷落下。 虽说现在家里也有些家当,但一下看到这么多现金,还是让尤倩多了几分惊喜,她问费柴:“嗨,哪儿来这么多钱?” 费柴见资料都没问题,才转过身子说:“吴哲让张婉茹送来的,上次谈判的补贴,一共八万块。” 都是钱能通神,既然连神都可以通,对于一个原本就没什么真凭实据捉奸吃醋的老婆来说也是有作用的。但是尤倩也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算了,否则会被丈夫看清,于是就说:“你说的材料就是这个?” 费柴说:“这就不是工资,说好听了叫灰色收入,还能明打明的说?难道你想让你老公坐牢?” 尤倩忙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就算是给你送钱的,也不至于挽着你胳膊嘛,你可是我老公啊。” 费柴随口说了一句谎:“那女人之前在公关部干过的,对谁都这样儿。你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他说这番话时,心跳再度加快,可总算还保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 尤倩又看了钱一眼,在床边坐下说:“那也不能怪我啊,你说谁家的老婆看着自己老公被另个漂亮女人挽着心里不别扭啊。” 费柴见尤倩有些下矮桩了,自己本来就是虚张声势的,再装下去戏就算是演过头了,于是也放缓和了语气说:“倩倩,这事细想想,我确实做的有欠考虑,毕竟我是已婚男人,应该和其他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我一直想跟你解释,你都不给我机会,不和我说话,老婆,我明天就要主持地质模型试运行了,且不说是我一生的梦想,也是我以后能否在局里立足的根本啊。你倒好,自己发小脾气,还不让我好好休息,你知不知道明天对我很重要啊。” 尤倩说:“那人家是女人嘛,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嘛。好了好了,就算咱们都有错好了。”她一边说,一边又把钱一叠叠的捡起来,开始的时候还想放回到盒子里,可一看到那盒子就又有点来气了,于是就说:“这东西还留着干嘛?”随手就扔到了屋角,但又偷看了一眼费柴说:“老公你没生气吧。” 费柴笑道:“生什么气,那个东西就是为了让我把钱安全带回家预备下的,现在都到家了,他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啦。” 尤倩一见真的没事,心想,盒子是为了把钱安全地带回家,而那女人的使命也是一样的,既然钱已经到手,不管女人还是盒子,恐怕就都完成了历史使命了吧。她把钱又一沓沓的数了一遍,抱在怀里说:“老公,这些钱我明天去存起来啊。” 费柴笑着坐过来说:“不行,不全是我们的。”说着伸手就去拿。 尤倩急了,抱的紧紧的说:“不行不行,都是我的!” 费柴笑道:“这钱是给我的,不过不全属于我,咱们吃肉,还有人得喝汤啊,一个人不能太贪,不上下抹平了,会出事情的。” 尤倩可怜巴巴地说:“那,那咱们的肉是多大的一块啊。” 费柴从尤倩的怀里一叠叠地又拿回四叠钱来说:“这些是汤,你怀里的是肉。” 尤倩舍不得地说:“都去脱一半了……” 费柴解释道:“倩倩,一共八万,咱们就能得四万,这四万至少有五个人分呢,都是跟我跑事的,瞒不过去的。” 尤倩还有点不甘心,眼巴巴的看见费柴把钱和其他东西都装回到包里之后,才把怀里的四叠钱有数了一边,放回到了床头柜里。 费柴见连蒙带骗的,总算是把这一关混了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又铺好床说:“行了,睡吧,明天可是我的关键日子呢。” 尤倩也笑嘻嘻的帮着摆枕头,睡下后又嗯嗯嗯的贴了过来。费柴今天下午原本已经和张婉茹大战了数个回合,生怕这一亲热就露馅了,于是就推诿道:“宝贝儿,明天真的很重要,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尤倩却说:“嗯~~老婆今天委屈着你了嘛,就当给你点补偿嘛。” 费柴一想,自己若是推的多了,反而也会让尤倩起疑,至少勉力迎战,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和张婉茹的一场恶战,给他带来的新的刺激,他居然还威武不已,而且可能也没什么可释放的了,竟然一战再战的停不下来,弄的尤倩最后居然告饶了,还娇嗔地说:“哎呀,你这是报复我啊,肯定是报复。” 费柴也就顺水推舟地说:“是啊,谁让你怀疑我的,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其实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还在不停地暗叫侥幸。 这次侥幸过了关,看来亏心的事情真的做不得啊,劳心劳力还担惊受怕的,实在有点得不偿失。 第五十三章惊艳 由于心里有事,费柴一夜也没睡好,还不到五点的时候就彻底醒了,又勉强在床上躺了半个来小时,实在躺不住干脆就起床了。起床的时候尤倩似乎也醒了,只是嘤咛了几声之后又没了声音。 费柴先去洗了澡,又回来收拾了资料,临别时去吻妻子,结果又被尤倩的两条玉臂缠住,说:“太早了,这么早啊。” 费柴吻着她说:“不早,这一刻,我等了十来年了。” 尤倩说:“那你开车去呗,能早点到。” 费柴爱怜地挂了一下尤倩的鼻子,又吻了她,才从床头柜上拿了车钥匙,出门下了楼。 难道天下的事真是一顺百顺?自从昨晚混过了尤倩那一关,今早连开车道路都是一路畅通的(其实是他出门早),到了局里,连食堂都还没开门呢。他一溜小跑上了楼,拿钥匙打开门,却发现办公室的灯都是亮着的,连自己办公室的灯也是,就暗自笑道:“真是急着了,走的时候居然连关灯都忘了。” 边想边往里走,一拉开自己办公室的玻璃门,就听见‘啊’的一生尖叫,只见金焰只穿了职业裙,上面只有几根带带罩罩的勉强遮着,正急忙转过身去,就这还不忘了用一见衣服挡了另一名女子,而那女子的着装情况,也和金焰差不多。 费柴哪里料得到会是这种场景?一时楞了,直到金焰连声喊:“出去出去,你快出去啊。”他才慌忙逃出门外,可还没忘了背着脸把门给拉上。 费柴逃出门外,心还砰砰的跳个不停,心说:“怎么搞的!难不成这两天犯桃花?”嘴里却虚张声势地说:“你们搞什么名堂!” 里面没回答,只听见金焰咯咯地笑。 过了好一阵子,门才再度拉开,金焰笑着和一位眼镜娘走了出来,费柴也没注意看,直接就对金焰说:“你搞什么啊,带人大清早在我办公司换衣服。” 金焰说:“还不是为了今天的事,我们早点来热场嘛。”她说着,还拽了旁边的眼镜娘一下,那意思好像是让眼镜娘也说句话,可是眼镜娘什么也没说。 费柴瞟了眼镜娘一眼,觉的有几分眼熟,想到金焰也时常带些卖化妆品的小姐妹到办公室交流,也没在意,只是觉得今天这么大的事情还弄不相干的人来有点不合适。但是转念一想,金焰是今天的主讲人,找人化化妆也在情理之中,因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头。于是就说:“女孩子换衣服,下次记得把门锁好。” 金焰笑道:“你办公室是推拉式的,又不能锁,外头我倒是锁了,可挡不住你有钥匙啊。” 费柴一听:合着还是我的不对,就笑着说:“好了好了,不是来热场的吗?那就开始工作,等会我打个电话给食堂,让他们把早饭送上来。” 金焰笑着说:“好哇。”说着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那个眼镜娘却一声不吭地跑到吴东梓的座位上去坐着,费柴顿时不悦,走上前问:“请问你……”话还没说完,就见金焰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把费柴笑了一个莫名其妙。 金焰足足笑了半分钟,可能笑的肚子疼,把头埋到了桌子上。 费柴看着眼镜娘,见她的脸也红了,微微低下去,费柴察觉到了一点什么,指着眼镜娘说:“你……” 金焰笑够了,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站起来说:“东子东子,我说别人都认不出你来吧。” “东子?”费柴退后一步,又把眼镜娘看了几眼,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说:“哎呀,真的是东子!没想到你这么漂亮!” 金焰在一旁说:“嗨嗨嗨,怎么说话呢!我们东子本来就漂亮,平时不打扮而已,不像我,浑身上下都是假的,嘻嘻。” 吴东梓被费柴**辣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从桌上拿起一份资料半遮了脸说:“看什么看,又不是不认识。” 其实即便是精心打扮过,吴东梓的姿色也比尤倩相差甚远,甚至比张婉茹范一燕还差一些,只是她平时打扮的过于中性化,今天豁然改了装束,给人的反差过于大了,于是就有了这种惊艳效果。 金焰凑过来,用肩膀撞着费柴说:“怎么样?东子漂亮吧。” 费柴说:“漂亮。” 金焰又问:“完美吧。” 费柴说:“漂亮又有才,完美至极。” 金焰坏笑着说:“其实东子的身材那才叫一个好。” 费柴说:“这我就没注意了。” “没注意?”金焰嘿嘿笑着说“你可别说你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金焰!”吴东梓红了脸,不想让她再说下去,就站起来堵她的嘴,只是她不太习惯高跟鞋,因此并没有占到上风。 在吴东梓的攻击之下,金焰依旧咯咯笑着抵抗,就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人正是章鹏,一进来就笑着说:“哎呀,这是干啥呢这么热闹?哎呦!你是东子!”要说看人识人的本事,章鹏确实比费柴强多了,虽说也惊艳了一下,却不像费柴,隔老半天才认出来。 吴东梓一扭头没好气地说:“干嘛?少见多怪。” 章鹏笑道:“你别说,还真是少见呢。” 费柴对章鹏说:“你也来这么早啊。” 章鹏说:“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少了我?朱局也来了,刚刚去食堂了,他说费主任你肯定来的早,顾不上吃早饭,去食堂安排去了。” 费柴心想,排除朱亚军是个官僚这个因素外,作为同学之间的了解,也算是深了。于是就说:“我还说过会打个电话下去呢,其实这点小事你帮着跑一趟不就完了?” 章鹏说:“不行,朱局非要自己去,让我上来帮你跑腿儿。” 费柴说:“别说,还真有事情让你跑一趟,整个演示活动一上午就能搞完,你辛苦一点,马上去云山探针站,等演示一结束你就把老郑接回来,若是演示成功,庆功宴上不能少了老郑。老头子辛苦啊,又在下头待了一个月了。” 章鹏说:“没问题!我这就出发。” 费柴说:“到也不急这一会儿,等下吃了早饭再走。” 章鹏边走边说:“等会儿就怕出城堵车,我还是现在走吧。” 章鹏快出门时,差点和匆匆赶来的钱小安撞了一个满怀,笑着数落道:“你这个主程序操作手怎么反而来的最晚?哈哈。” 钱小安进办公室一看,费柴也在,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呵呵,我还以为我来的最早呢。” 费柴说:“是够早的,看得出大家都非常的敬业啊,也难怪,咱们辛苦了这半年,可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既然来了,就跟你金焰说的,咱们就先热热场吧。” 于是大家散开,各忙各的事情,可钱小安看见吴东梓的座位上坐了一个眼镜娘,背影挺熟,又不好意思绕到正面去看,就找了个借口悄悄问费柴:“主任,那个坐在东子姐位子上的人是……” 费柴用食指关节照着钱小安脑门儿上一敲说:“你呀,跟我一样迟钝,那就是你的东子姐!” 钱小安一脸的惊讶,回头很盯了好几眼,不由自主地说:“好漂漂啊” 费柴又敲了他一记说:“打你个好漂漂,快干活儿去。” 钱小安吐了吐舌头去了。费柴则在心里说:“这人啊,还真得靠打扮。”想着,不由自主地又朝吴东梓的方向看了一眼。 吴东梓今天算是让大家惊艳外带大开眼界了,一会儿朱亚军晃悠悠的上来见了也惊诧了一下,魏局来的时候反应到很平静,也许是因为年纪的缘故,早就习惯了处变不惊了吧。 上午九点整,地监局全体领导和中层干部都到楼下去迎接莅临的领导和专家,省里市里有官有品的足足来了二三十位,这还不算随员。把个办公室主任沈星忙了地底儿掉,上上下下的足足跑了几十回。费柴对这一套不感兴趣,又是经支办的副职,所以没往这群人里头掺和,而且他要组织整个的观摩掩饰,责任重大。 因为来的人多,尽管经支办的办公室以前就是个小会议室,可隔出了一间做费柴的办公室,又隔出了一间做地质模型的机房,加载上中间大堂的主操作台和三块主显,用来做展示区是不太现实的。所以朱亚军先请大家到楼上大会议室,让金焰先以ppt投影的形式为大家讲解地质模型的大体概念。但是在主讲之前,少不得领导讲话勉力什么的,一晃居然就过去了四十多分钟,还好大多数领导都不懂地质学,所以也就不能讲的太深刻,只说几句套话了事,不然四十分钟肯定是拿不下来的。 领导讲话完毕,朱亚军又代表地监局,经支办做了答谢讲话,欢迎大家莅临一类的,也不长,接下来就看金焰的了。 金焰现在人漂亮,业务熟练,嗓音甜美,又做了精心的准备,ppt演示做的非常成功,迎来了台下热烈的掌声。这就是金焰的绝招了,甭管你听没听懂我讲的,反正得让你觉得我讲的好。 演示结束,接下来是问答时间,担任问答的是吴东梓。这一阶段层次较高,又牵涉到很多技术术语,因此主要是在省里来的专家和吴东梓之间进行,时间不长,只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但这已经让各级领导有点不耐烦了,于是打哈欠的,到门口打电话的,上了厕所不回会议室而聚在厕所门口抽烟的,什么花样都出来了。 第五十四章人工地震 终于到了地质模型程序最后的演示阶段,朱亚军等人陪同着领导又呼啦啦的从楼上下来到经支办办公室。经支办办公室虽是小会议室改的,可是现在即当办公室又当机房,现在又来这么多人观摩,自然很挤,连坐的地方都没有,连走廊上站的也是人,有市领导半开玩笑地对朱亚军说:“亚军啊,看你搞的啥啊,这么大个项目,就这么点儿地方啊。” 朱亚军趁机诉苦道:“哪里是我不想弄啊,经费紧张啊,有限的钱要投入到硬件设备和程序上去,在外勘测也是花钱如流水啊,办公条件就只得……要不,您给解决点儿?” 那领导笑道:“只要你们拿的出成绩,我会在张市长面前说话的,但你们要拿不出东西来,我就没办法了。” 地质模型程序的主操作员是钱小安。为了这一天钱小安也做足了功课,而主讲员还是金焰,而站在前面几排的大多数是省厅和地质学院来的专家,一般行政干部多只是做做样子,他们对太知识性的东西都不是很感兴趣,还不如借这个机会上上下下的聊聊天,交流一下,不过这些人都是脑袋上顶着帽子的,素质还算不错,即便是聊天,声音也不大,并没有影响到里面的演示。 费柴其实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人群中的韦凡,尽管之前他只在地质杂志上看过他的照片。 韦凡看上去精神很好,但身体有些单薄孱弱,这是多年来长期超负荷工作所造成的。业内有人传说,若不是他娶了个医生做老婆,早就熬的油尽灯干了。不过费柴并没有上前去打招呼,与其主动上前套近乎,不如先做好自己的事,韦凡前辈是个主流的正派学者,对于那些拿不出一点真材实料,只会说恭维话套近乎的人是看不起的。 除了韦凡,前来的专家里还有一位也颇有名气专家,省地质学院的秦中教授。说起来,费柴和秦中教授也颇具渊源,到不是因为别的,若不是当初做经发办干部短期培训的时候,秦教授因为有事回省城去了,费柴也不会有机会在短训班上获得一席教席,也就不会一回来就落个满堂彩的好名声了。但是对于秦中教授的学术观点,费柴就有些看不起了。秦教授虽说学识广博,但师从的那一批人有部分有留苏经历,业务能力不咋地,政治能力倒是一流,若不是四人帮垮台的早,他们一定会把地质学也分成资本主义地质学和社会主义学不可,曾有地质学的老前辈开玩笑说:“还好是地质学,要是天文学也来个这种分类的话,说不定还真能闹出社会主义的月亮比资本主义的圆的笑话不可。” 虽然如此,但秦教授毕竟博闻强记,精通俄语和英语,粗通日文,而且资格老,尽管经常把地质课上成政治课,还是能在地质学院保有一席教席。 程序演示在经支办正墙上的三块大屏幕主显上进行。左边的一块是概略图,主演示区在中央,右边的是运算结果,用数据条表示。金焰用光标指着最左边的概略图说:“这是南泉市的地形图,程序设计可以显示地图上任何一个区域在主显上,比如我们现在的地方,精确度达到500平方米。” 她说着抓取了一块地图到主显,主显上顿时出现了一块3d俯视图。 “这个有点像卫星地图啊。”人群里有人说。 金焰笑着解释说:“是啊,可只是像而已,我们没有自己的卫星,也没有租用卫星频道,所以这只能算是模拟图,但精确度还不错。”她说着又抓取过一块地形剖面图说:“这是云山县的一块地质结构,这里面不同的颜色层面代表不同的底层构成。我们的数据来源分三个部分;第一,历史积累的数据;第二,我们这次重新勘测的数据;第三,‘探针’提供的实时数据;这三个数据,结合我省乃至我国的整体地质概貌,由主计算机进行运算,从而对未来可能发生的地质灾害进行预测。因为现在是试运行阶段,每24小时更新一次计算结果。”最近一次的运算结果请看右屏。” 大家的目光移向右屏,金焰继续为大家解释数据条的分类和概念:“因为地质灾害的预测是一项很大的难题,它有着极不稳定的不可预测性,所以数据条显示的最高概率为95%;最上端为红色,最下端为几乎看不见的透明乃至白色,即便是不看具体数据,通过颜色我们就能大致发现地质灾害的发生概率和危害性。” 人群中有一人指着右屏说:“看那儿,红了。”他的话在外行的官僚中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金焰笑着解释说:“那个是3级以下的地震预测,主要是为了科研用的,三级以下地震是无危害,高发生的概率的地震,人体很难感觉到。通过这个数据我们能看到,未来24小时内,南泉市可能发生1.2级地震,概率是65%;请各位领导和老师再看这个数据条,几乎是透明的,结果显示对城市的危害性低于0.005%。” 听了这番解释,大家又看了看后面的几条数据条,结果都几乎成白色,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秦中教授说:“这个这个,看上去不错,只是咱们也不能为了看演示,就真的希望咱们南泉来一次大地震是不是?所以这个地址模型管用不管用,还是没经受实践的考验啊。” 秦中教授才说完,旁边一机关干部笑道:“我看还是别考验的好。”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 金焰也跟着笑,但她很快就又用她那甜美的声音吸引回了大家的注意力说:“我们当然不能为了检验数据程序就指望那种悲剧发生啦,可是为了能让大家更直观的体验我们的地质模型程序,我们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她一边说,一边在主显上调出另一张地图,上面分布着几个红点。 “为了能时时得到最新的数据。”她说“我们开展了探针工程。在南泉市地区每个县区都设置了一个探针站,数据通过计算机网络直接传送到咱们这里的主机。但是云山县我们多设置了一个探针站,我们经支办的地质老前辈郑如松同志目前正在那个站,我们称之为d站。等一会,我们会在d站进行一次人工地震。以爆破的形势进行。等一下大家就可以看到我们的主显上会对这一些列的人工地震做出反应,并在最短时间内计算出后续结果。”她说着,看了一眼费柴。费柴走到朱亚军身边说:“朱局,如果可以,你可以下命令了。” 朱亚军笑着说:“我看这个命令还是由蔡副市长发吧。”大家也都纷纷附和。 蔡副市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衣着鲜亮,脸色却略显苍白,她笑着推辞了一会儿耐不住大家盛情,就说:“那我就喧宾夺主了。” 朱亚军对费柴说:“费主任,可以开始了。” 费柴对蔡副市长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然后在前头带路,后面跟着一溜马屁精,其实不过几步路就到了主控台前,钱小安见副市长过来了,正想站起来,费柴做了个手势说:“留在你的岗位上。”然后又问:“老郑在线吗?” 钱小安说:“在,他一早就在等。” 费柴说:“很好,接通视频。” 钱小安点击了几下鼠标,郑如松那张老脸笑眯眯地出现在了屏幕上说:“哎呀,终于轮到我老郑出马了。” 费柴也笑道:“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郑如松说:“一切正常,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 费柴说:“今天省地质厅,地质学院还有咱们市里的各部门领导都来到了现场,现在请蔡梦琳副市长亲自向你下达指令。” 郑如松笑道:“好啊,这说明领导重视啊,那你还把着不放,快请领导过来啊,搞砸了项目当心扣你二斗红高粱!。” 他们对话,在场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朱亚军笑着对蔡副市长说:“这个老郑啊,平时不言不语的,自从跟我们费主任上了这个项目,整个儿老还小了,说话最爱开玩笑。” 蔡副市长显然对此并不在意,反而带着笑容说:“这很好啊,如今提倡快乐工作,快乐生活嘛。” 费柴挪开了地方,朱亚军引着蔡副市长来到工作台前,老郑看见了蔡副市长,先发制人地说:“你好,蔡市长。” 蔡副市长也回应道:“你好你好,辛苦了,是……是郑如松同志吧。” 郑如松笑道:“老郑就行了,直接叫郑老头儿也可以,我说蔡市长,我们这里都准备好了,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好好。”蔡副市长应着,因为是第一次下这种命令,她拖着时间,脑子想着怎么下这个命令才能显的不太外行,朱亚军看出了这一点,心知不能指望着费柴来提醒,就主动上前,可是还没开口,忽然主机扬声器内响起了一声警报,钱小安反应快,立刻打开一个视窗,一看脸色大变,扭头对费柴说:“费主任!e号探针发现异常!” 费柴立刻往前一挤,生生的把蔡副市长给挤了出去,朱亚军赶紧上前扶住了,几个马屁精才要进行指责,却听见后面人声响起,回头看时,主显上的一个数据条已经一下子攀升到了40%,而且还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向上攀升,他们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只是根据刚才的介绍得知,肯定是出事了,因此有些慌乱。 费柴挤走了蔡副市长,对钱小安说:“立刻进行确认!排除误报可能!” 钱小安灵活的食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了三四秒,然后报告说:“排除误报可能,探针工作正常!” 费柴当机立断:“立刻关闭所有演示程序和其他程序,把所有的资源都移到主计算机去,加快计算!”然后又对郑如松说:“老郑,立刻中止人工地震作业,等确认d号探针没有探测到地质异常后,你立刻赶到e号探针去,在你出发之前我们使用音频联系!” “是!当家的!”老郑说着立刻关闭了视频。 蔡副市长见费柴一连串下了这么多果断的命令,猜出要出事,就问朱亚军:“没问题吧。” 朱亚军安慰道:“没事,程序新启用,肯能是误报。”然后又走到费柴面前说:“你怎么搞的,今天可全是领导。” 费柴头也不抬地说:“不是我失礼,是真的要出事儿了。” 第五十五章小试锋芒 计算机的主机得出了结果,钱小安把打印的数据交给费柴,朱亚军担心费柴刚才的‘失礼’行为让领导产生不好的印象,因此也希望这个结果对刚才的行为能产生点缓冲作用,就问:“情况怎么样?” 费柴:“自己看吧。”然后又对钱小安说:“马上对现有数据进行二次运算核实!” 朱亚军虽说是个官僚,可毕竟是科班出身,一看那数据,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心说不会那么巧吧。不过反过来他对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因为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那么对领导的‘失礼行为’就会被淡化。这时蔡梦琳副市长也问:“什么情况?” 朱亚军双手递过数据说:“可能是山体滑坡。” 蔡副市长哪里看的懂这个?但是山体滑坡是知道的,立刻问:“在哪里?什么地方?有多严重?” 朱亚军刚要回答,可一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对费柴的地质模型虽说支持甚大,可是对实质内容和操作什么的却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所要的,不过是地质模型给他带来的政治资本罢了,因此被蔡副市长这么一问,顿时语塞。 这时机房外的人也有点乱哄哄的了,因为刚才讲解大家也是听了的,就算别的没听懂,可数据条一变红就会有地质灾害发生,这一点是听懂了的,眼见有数据条颜色变红,而且还在不停的上升,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心里慌张也是难免的。金焰试图解释,可连发了几次话,大家是乱哄哄的没人听她说,就在这时,韦凡忽然一个箭步踏上讲台口齿清晰,声音洪亮的地说:“请大家安静一下,让我说两句!”他原本身体单薄,可是语音中却有着一种出奇的魅力,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 韦凡见大家安静了,就面带微笑地说:“大家完全不用惊慌,毕竟地质模型是为了预防灾难,寻找资源的,不是用来吓唬大家的,如果只是为了吓唬大家,直接放恐怖电影就是了,反正屏幕有这么大。”他先开了一个玩笑,大家听了发出几声笑声,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有几个有官位的,为了刚才的慌乱而在内心深处责怪自己修为不够,不能处变不惊。 韦凡见大家没事了,又才说:“我刚才也听了金焰同志的讲解,很好。现在我就现炒现卖,结合这个实例讲讲我对地质模型的一点理解,不对的地方还请金焰同志指教哦。”他说着对着金焰笑了一下。 金焰赶紧摆手,但没说话,意思就是‘不敢当。’ 韦凡于是接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套系统为了能够得到时时的最新地质资料,我南泉市地区设置了17个探针,这次送来地质异动探针是e号,地处南泉市云山县花港村外,从地图显示的受灾面积来看最多不超过0.6平方公里,所以这不是地震,应该是一次山体滑坡,也就是说我们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说到这里,大家显示好像明白了一样,哦了一声,又相互窃窃私语了几句。 韦凡见大家都明白了,又对金焰说:“金焰同志,我说的对吗?” 金焰感激地直点头。可偏偏这时,秦中教授也画蛇添足地说:“是啊,况且这个程序还是试运行阶段,也可能是误报了,呵呵。哪里那么巧啊,一运行就有事?” 韦凡帮着把外头干部的情绪都稳定了下来,可机房里蔡副市长问朱亚军问题,他却答不出来,一时噎住了。蔡副市长也不在理他,直接越过他问费柴:“你说说具体情况!” 费柴看看数据单,又看看屏幕,数据条在经过一个短促的回落之后,在此反弹了上去,说明这一地区的地质活动极不稳定。于是就指着地图和数据对蔡副市长说:“e号探针所显示的是云山县花岗村地区的情况,可能发生山体滑坡的地区在村西三百米处,这里有个小自然村,隶属花岗村,有17户人家,大多数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但村里老幼还有50余口人。” 蔡副市长又问:“你再说说这次……这次可能发生的滑坡的情况。” 费柴看着数据条说:“滑坡发生的概率已经上升到65%,受灾面积大约0.6平方公里,也就是说这条线以内。”他说着,手在地图上一划说:“这条线以内的村民必须立刻撤离,否则……”他说着看了看朱亚军,后者有点担心地看着他,怕他满嘴跑舌头乱说话。然后他坚决果断地说:“村民必须马上撤离,否则房倒人亡。” 费柴说完这话,机房里的人都不说话了,只剩下设备运转,轻微的嗡嗡声。 过了好一阵子,朱亚军才说:“费主任,有把握没?我看那数据条又往下跌了。” 蔡副市长寻着朱亚军的目光望去,果然数据条又下降了十几个百分点,于是又问费柴:“费主任,你看……” 费柴看了看数据条说:“这说明地质活动极其不稳定,不是好兆头。” 这时,计算机第二次的运算结果出来了,钱小安把打印的数据交给费柴,费柴看了几眼说:“运算结果没有问题。”说着把数据单交给朱亚军,朱亚军看了几眼,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恭敬的把数据单交给蔡副市长。 蔡副市长没接,反而不客气地说:“老给我看什么!我又看不懂!”然后又问费柴:“你有百分百把握会发生吗?如果发生,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费柴说:“我们这套系统的最高设定是95%,所以我不能说100%的话,但是根据目前数据分析,如果发生山体滑坡,就在两小时之内,也许更短。我请求立即云山县发出警报,组织村民撤离!” 朱亚军提醒道:“费主任,这可关乎到……,若是误报了……” 费柴又看了一眼屏幕,咬了要嘴唇说:“如果误报,只说明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尽善尽美,可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五十来条人命啊。” 蔡副市长看着费柴的眼睛,费柴也看着她的,两人对视了很久,蔡副市长问:“如果误报了,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费柴说:“我是经支办的主任,地质模型的主设计者之一,当然是我来承担。” 蔡副市长轻蔑地一笑说:“你承担不了,还是我来吧。”她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等那边接听了说:“老方吗?我是蔡梦琳。你现在仔细听我说,我现在在市地监局,根据最新数据显示,你们……”她说着,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忘了滑坡的地址,费柴赶紧递过数据单,为她指出位置,蔡副市长才又接着说:“你们县花岗村东300米的自然村两小时内,可能遭受山体滑坡的地质灾害,请你立即责成花岗村所属乡镇组织村民撤离,并启动紧急防灾预案,准备救灾工作……嗯嗯……我个人负全责。” 说完,她放下电话,对着费柴一笑说:“大才子,我的宝可压在你身上了,现在我去给张市长打个电话。朱局,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朱亚军赶紧说:“去我办公室吧,这边请。”他边说,边有点埋怨地看了费柴一眼,陪着蔡副市长走了。 费柴知道朱亚军为什么怪他,无非觉得他做事太草率了,别说他这么觉得,连费柴自己都觉得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这事关人命,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地质工作者,必须在自己的名誉前途和救人这两件事上作出一个抉择。 “小安,每十五分钟……不,十分钟进行一次运算。”费柴说着,走出机房,见魏局不在,估计也去和朱亚军一起给蔡副市长做门神去了,但是沈星还在,就上前对他说:“沈主任,请你安排这些领导和专家去会议室休息,我们经支办的人留下继续跟踪情况。” 沈星颇为同情地看了费柴一眼说:“好吧,老费,一定要拿准哦。” 费柴点点头,沈星就开招呼大家去会议室喝茶。开始也有几个想走的,但是也有几个想留下来等结果。这时韦凡说:“我看咱们还是客随主便吧,咱们留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去会议室,让费主任每隔一段时间给咱们通报一下情况就好了。”大家这才相互议论着,去了会议室。韦凡走在最后面,临出门时对费柴说:“你干得不错,就算误报了也没什么,科学嘛……” 费柴感激地点点头,韦凡这才走了。 “是个好人呢,又聪明。”金焰在费柴身后说。 费柴赞同地一点头,拍拍手掌说:“好了好了,大家各就各位,密切关注情况,我们每十五分钟一次,向领导们和专家汇报进展,金焰,这还是你的活儿。” 大家才各就各位没几分钟,费柴的手机忽然响了,一接,是云山县的老县长方秋宝,他在电话里急促地问:“费老弟吗?我老方啊。刚才蔡副市长给我电话了,让我组织花岗村民撤离,说是有山体滑坡,你是专家啊,前些日子又在那儿埋探针,这事儿有谱没?花港的老百姓出名的不好管,别弄出一趟子又没事,我们以后的工作就不好做了啊。” 费柴说:“方县长,蔡副市长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身边,花岗村出现山体滑坡的概率想当的高,而且还在继续增加中,请你按蔡副市长说的做,我本人已经和蔡副市长表了态,将承担灾情误报的一切责任。” 第五十六章零伤亡 蔡梦琳副市长借用朱亚军的办公室给张怀礼市长打了一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作了一个汇报。张市长别的没说,只说了一句:“要搞准哦。” 蔡副市长这才确定了,若是真的误报了,自己真得要承担起责任来,不过这点小事,没什么承担的起承担不不起的,反正一场车祸几乎夺去了自己的全部,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失去的了。 蔡副市长打完电话出了办公室,却见朱亚军等几个干部都等在门口,就说:“都在这里干什么?那边不是更需要人吗?” 朱亚军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嘀咕道:“那边确实需要人,不过我们去了只能添乱。”于是就带着蔡副市长会经支办。 蔡副市长到了经支办,见里面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确实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就让朱亚军找几把椅子来,就坐在走廊上等消息。她这么一座不得了,消息传到会议室,其余的一些干部也坐不住了,就纷纷搬了椅子过来陪,把个走廊堵了个水泄不通。于是偌大个会议室反而没剩下几个人了。韦凡喝了一口茶,冷笑着自言自语:“添乱!” 秦中听到了,就笑着说:“官僚嘛,不比咱们这些做技术工作的。” 主计算机,每隔十分钟就出来一次复算结果,费柴在收集所有资料,于五分钟后向走廊上的官员们通报一次最新地址动态,多是些数据性的东西,大家虽然听不懂,却能从费柴的凝重的表情上猜测事态的严重性和发展情况,蔡副市长也受了感染,又拿起电话给方县长打了一个电话,要求他每隔五十分钟汇报一次工作情况。 四十分钟后,郑如松和章鹏到达了e号探针站,汇报情况说:“已经目测发生了两次小面积的山体崩塌,开始有老鼠等穴居动物开始逃离。 由于老郑汇报的时候音频是打开的,大家听到了又是一阵唏嘘。蔡副市长再一次给方县长打电话,催促他加大工作力度。方县长汇报说他正在赶往现场,因为范一燕副县长正在附近的乡镇做调研,所以已经到了现场。 又过了二十五分钟后,系统的蜂鸣系统忽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同时标志性的数据条几乎同时攀升到了顶点。 “发生了!”钱小安大声报警,现场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蔡副市长更是两手捏的紧紧的,并且浸出了汗。 费柴命令钱小安:“立刻计算灾情!”然后立刻呼叫一直在线的郑如松:“老郑老郑,你们怎么样?现场情况如何?” 频道里传来各种杂音,有人的呼叫,也有岩石滑落的声音,郑如松大声汇报说:“大面积山体滑坡已经发生,目测范围内地质面貌已发生变化,数据大致与预测计算相同!” “老郑老郑,你们首先要注意自身安全,我命令,观测点后撤五百米,后撤五百米。”费柴有点担心,因为从频道里听到的山体崩落的声音,实在是太近了。 “放心吧主任。”郑如松轻松地说“野外混了几十年,这点事儿,就当抓痒啦。” 蔡副市长此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她拿出电话又要给方县长打,方县长却主动打过电话来汇报说:“果然发生了山体滑坡,整个自然村都给埋了。” 蔡副市长有点着急地说:“这些我知道,请马上汇报损失情况。” 方秋宝说:“村子里的房子全给埋了,可全村54口人,无一伤亡!” 蔡副市长问:“能确定吗?” 方秋宝很肯定地说:“人员在滑坡之前已经全部撤出,已经点了三次名,无一伤亡,无一伤亡。” 蔡副市长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站起来环顾四周,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之后才缓缓地说:“刚刚接到老方县长的汇报,由于措施得力,在这次山体滑坡中,人员伤亡是……零!是零伤亡” 她说完之后,周围一片寂静,几秒钟后,朱亚军带头鼓了几下掌,其他人也纷纷鼓起掌来,热烈处还有人欢呼起来。 费柴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跟着鼓了几下掌,一转身,金焰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他慌忙往门外一看,见门外也有借机拥抱的,男女都有,这下就好了,不算是太出格。 吴东梓也笑着走过来,对着他伸出一只手说:“祝贺你。” 费柴和她握了手说:“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然后又到机房双手拍拍钱小安的后背说:“小安,注意观察,这一地区的地质结构还没有回复稳定,要预防二次灾害的发生。” 再一回头,却看见蔡副市长在朱亚军等一群人的簇拥下又走进机房,只见她面带笑容,拍着手说:“真棒,你一下就救了五十多条人命啊。” 费柴说:“哪里啊,光凭我怎么行。” 朱亚军趁机在旁边说:“费主任说的对啊,如果不是蔡市长当机立断下达撤退命令,真不知还要费多少周折呢。” 蔡副市长笑着说:“做官嘛,就是要为老百姓的生命财产负责,当然来,还是离不开你们这些搞技术的,小平同志不是说了嘛,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嘛。” 余者也纷纷附和。 费柴说:“还有一点,就是这一地区的地质结构还处于不稳定状态,还没到放松警惕的时候。” 蔡副市长说:“这个简单,我马上给方县长打个电话,让他们提高警惕。” 朱亚军又说:“我们经支办有两个同志在现场,有他们配合救灾工作,是能够保证这方面的安全问题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钱小安突然说:“人是都没事啊,可是房子全给埋了,损失也不小。” 蔡副市长笑道:“看我,还真疏忽了。这个也好办,我马上就向张市长汇报,老百姓受了灾,咱们不能坐视不管。我看在场的各部门都有人在,我就先做个主,现场搞一次募捐,然后就在咱们这些人里,挑几个做代表,下去给受灾群众送一次温暖怎么样?” 大家一听,纷纷附和,金焰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鞋盒子来,笑着说:“来来来,捐款都放这里啊。” 魏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本子来说:“来来来,我这里做记录。” 蔡副市长是发起人,她首先取过包了,掏出了一千。其他人最低的也给了两百,最多有给八百的,但是没有超过一千的,一来肉痛,二来谁也不敢抢了领导的风头啊。 朱亚军给了六百,魏局给了五百,沈星等人是四百。费柴一看,随潮流也掏了四百,金焰等人都是两百。 凑齐了捐款,魏局找来胶水,把捐款名单贴在了鞋盒的盖子上,金焰取透明胶把鞋盒子封了,交给蔡副市长,蔡副市长立刻指派了专人,开车把捐款送下去了。 滑坡事件圆满解决,大家紧张的神经都放松下来,顿时感到肚子饿的不行,一看时间,早就过了午餐时间,有人提出要好好庆祝一下,蔡副市长似乎也有这个意思,但是费柴却说,现在e号探针区还需要24小时不间断的观察,因此经支办的人都不能参加庆祝活动。此时此地说出这种话确实有些令人扫兴,好在朱亚军在业务上不算是个黄棒,而且也对这位老同学的个性非常的了解,毕竟地质模型今天算是露了脸,他也挺高兴,就在中间打圆场,魏局也说:“反正我这个主任在业务上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让我先代表一下吧。” 蔡副市长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见状就说:“也好,不过今天可不算正式的庆祝,因为这些主角都到不了场呢,呵呵。” 大家纷纷附和,说说笑笑乱糟糟的奔饭局去了。 朱亚军在临别前趁人不注意捣了费柴一拳说:“你小子,今天算是弄出我一身汗来。看来你这个程序真的有搞头,好好干!” 等这一帮人乱糟糟的走了之后不多时,食堂也送上来盒饭,很丰盛,比平时多了三四样菜,还有一盆圆子汤,食堂主任亲自带着送上来的,也说了不少恭贺的话。 大家吃过饭,轮班做观测,数据汇总,这一忙就到了晚上。e号探针区的地质结构也稳定了下来。费柴就让章鹏带郑如松回来。郑如松笑着问:“那人工地震还搞不搞啊。” 费柴说:“有了这么好的实力,还用什么人工地震。” 郑如松说:“那我还是回不来啊,我得盯着他们把炸药卸下来,不然又是个安全隐患,今晚我就不回来了,让小章先回来吧。” 费柴还没说话,章鹏就抢过通话器说:“费主任,我看我在下头陪陪老郑,明天都搞定了再回来。” 费柴见他主动请缨,就只是叮嘱了要他们注意安全,其他的什么也没说。转过脸又对钱小安等人说:“大家辛苦一天了,也下班吧,我请大家吃饭,吃完了再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得早点来。” 这一天,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质模型也经受起了检验。 第五十七章她是利用我的吗? 出办公室的时候,费柴看见吴东梓脱下高跟鞋,换上了一双平跟的,找了一个塑料袋把新鞋装着,就笑着说:“这么好的鞋,怎么没有鞋盒?” 吴东梓还没有回答,金焰就抢着说:“你老眼昏花,鞋盒不是拿去捐款了吗?” 大家听了,都笑。于是一起说说笑笑的走下楼。 才到楼下院子里,却见门口处有几辆车一起按喇叭,金焰一边朝那边挥手,一边对费柴说:“都是局领导。” 走进了一看,果然局领导班子一干人都在,朱亚军笑着说:“今天你们干的不错,辛苦了,今晚给你们小小的庆功一下。” 钱小安说:“费主任才说要请我们吃饭呢。” 魏局笑道:“费主任的先记上账吧,今晚算局里的,朱局已经念叨了一下午了。” 显然这顿饭是飞吃不可的,于是大家纷纷上车,一车拉到新开的重庆崽儿那里去吃火锅,一吃吃了两个多小时。其间尤倩给费柴打来电话,被朱亚军一把抢了过去,笑着说:“我来搞定。”说着就拿了电话出去打了。过了一会儿回来,把手机还给费柴说:“没问题了,今晚放开耍。” 费柴一看手机,已经关机了,正要打开,却被朱亚军一按说:“别开,我关的,你呀,有时候胆小又心软。” 吃过了饭,朱亚军又安排车子,把这些有功之臣一个个都送回家去,自己则亲自开车送费柴。 原本费柴是自己开了车来的,朱亚军却不准他开,叫小杜回局里帮他把车开回家去。可上了朱亚军的车,却发现车不是往家里去了,而是奔‘老地方’去的,不由得有些不愿意,就对朱亚军说:“亚军啊,我还是直接回家吧。” 朱亚军笑道:“今天累了一天了,放松放松嘛。我发现最近你都不喜欢和我一起出来玩儿了,是不是觉得这么玩儿太老土了?喜欢什么你说嘛,咱们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费柴说:“不是不是,不是,是我觉得不太习惯这么出来玩,我还是喜欢待在家里。” 朱亚军听了费柴的话,忽然没由来的笑了起来,而且一笑起来就没完没了,也不说原因。 到可‘老地方’,自然是按着老规矩先泡一泡,也没外人,朱亚军又开始笑,费柴实在熬不住,就说:“笑笑笑,你喝了笑和尚的尿。” 朱亚军憋着笑,可憋了一会儿还是憋不住又笑了一阵说:“刚才我帮你接你老婆电话,才挂了,就又有一个人打进来,第一句话说,你忙吗?第二句话就是我想你了。嗬嗬嗬……”他拿捏这嗓子学女人说话的样子,说完又拍着黄桶的木边儿说:“哎呀你呀,还真是找情人呢,多有感情啊。” 费柴一下就猜出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了,其实也不难猜,除了妻子尤倩,和他有关系的女人就只有张婉茹一个,而且这也就是昨天的事儿,说是新鲜也好,热乎也好,反正正在浪头上。这下被朱亚军撞破,实在是觉得尴尬,他张口结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好正泡在热水里,即便是红了脸也看不出来,即便是看出来也可以推说是蒸汽蒸的。 朱亚军看出了他的尴尬,毕竟是多年的朋友,宽慰他说:“其实我一听就听出来了,就是那个张婉茹嘛,以前是我这里的小妹。别以为我在外头见她就跟装不认识似的,其实这就是在外头玩的规矩。老同学,我了解你,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不过我也提醒你,出来玩,不是谈恋爱,别讲什么感情。” 费柴捧水洗了一把脸说:“其实……”他原本想解释这事也才是昨天发生的,可是转念一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发生了。于是就叹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这么发生了。” 朱亚军说:“你呀,就是对人太好。香樟那事原本是搞不成的,你豁出面子最后还是搞成了。张婉茹原本就只是一个小妹儿,这才几个月啊,项目副经理了。我说老同学,差不多了,你没亏了她,该松,不然以后受伤的人是你。还是那句话,出来玩,就什么也别当真。” 费柴问道:“这怎么又和受伤不受伤扯上了?” 朱亚军说:“有什么扯不上的啊,损害家庭不说了。就说她现在这个项目经理吧,不可能全是因为你的面子吧?吴哲肯定也上手了。再说了,你对她再好也没用,咱们不过是个公务员,除了工资就是四处捡点渣渣草草的吃,哪里比得上人家自己创业做生意的?张婉茹认识了吴哲这样的人,算是又上了一个档次啦。至于我们,能用得上的时候就怎么都行,用不上,谁认识你啊。” 都说忠言逆耳,这话说的也不全没有道理,而且张婉茹确实也当着费柴的面说过人和人之间其实就是利用的关系,这么想想,确实也没错。可是一想起张婉茹和他翻云覆雨时的温柔样子来,又觉得这些都不可能,而且还有一条很重要,张婉茹每次都主动和他接吻。 费柴虽说不常出来玩,却也听说过一些潜规则,比如那种女人什么都可以为你做,但不会和你接吻,据说也是行规。难道人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连最后一点底线也可以突破的吗? 朱亚军见费柴一个劲儿地发愣,就用水泼他说:“嗨,你干嘛呐,发花痴啊。” 费柴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没啥,就是觉得你的话也有道理。” 朱亚军笑着说:“什么叫也有道理,明明是很有道理。老同学,上学我不如你,做事我也不如你,但是识人看人,人情世故,你还真不如我。” 费柴自嘲地笑着点点头,朱亚军就又说:“听我句劝,恋爱结婚是为了组建家庭,在外头玩就不能按这个来。况且只是一枝花,偌大的森林你一天摘一朵一辈子都还摘不完呢。这个张婉茹啊,你给的好处也够多了,差不多就算了吧。像她那种姿色的那不是满大街都是啊,你这么大个才子,没必要单恋一枝花,自古才子多风流嘛。呵呵。” 虽说费柴觉得朱亚军这理确实有点歪,但是歪理也是理,总强过他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沉吟半晌,只得说:“你说的对。” “哈哈。”朱亚军得意地把头枕在桶沿儿上,伸直两条肥腿说:“你想得通最好了,不过你那么聪明,这么利弊明显的事儿哪儿有想不通的啊,我看今晚就这么着,我等会儿给你安排一个,照顾你情绪,保证有三分像她,又有七分更胜,让你这一晚上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去!” 费柴一听还要来,吓的慌忙摆手说:“算了算了,我泡个澡就行了,不要了。” 朱亚军眉头一皱说:“哎呀,话都说开了,你怎么还放不下?” 费柴说:“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吧,我昨天才和……结果出来就被尤倩抓个正着,我为了证明我没乱来,昨晚上出了大力气了。” 朱亚军先是一愣,然后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只笑的肚子痛,差点溺了水,才缓过劲儿来。再看费柴,脸就跟煮熟的龙虾似的,就差没一头钻到地缝里去了。越发觉得好玩,因为自打从学校认识,在各个方面自己就从来没占过上风,于是又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早说啊。不过也就是你这体格,换我还真顶不住。”说完又掩嘴笑。 费柴实在是受不了了,站起来就往桶外爬,嘴里说道:“我要回家了。” 朱亚军赶紧一把拽住说:“哎呀,开玩笑的,别急啊,别走别走。” 费柴这又才坐回到水里,见朱亚军又有点忍不住,身子才稍微一动,朱亚军已经明白,一手捂了嘴,另一只手摆动着说:“别别别,没别的意思,一时收不回去。”然后使劲把笑容往回憋,又哪里憋得住?费柴见了,也颇觉的好笑,也是一个忍不住,两人终于放肆地放声大笑起来。 笑够了,两人都靠着桶壁,放松了身体,费柴忽然问:“亚军啊,咱们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朱亚军说:“谈论这种无聊的事……自从离开学校就没有过了。” 费柴感慨道:“岁月催人老啊。” 朱亚军泼了他一脸水说:“你还早的很呢。”不等费柴反驳又补充说:“我说的是心理年龄。” 费柴皱眉道:“虚伪,你直接说我不成熟就完了。” 朱亚军笑道:“和成熟不成熟没关系,心态,我和你不一样,你有才华,走哪儿都不怕,我就是个二把刀了,要想混的好就得多动脑子,多想路子,久而久之,人都染黑了。”他说着,笑容隐去,变的一脸苦相。 费柴对此也颇有感慨,自己纯粹搞业务的时候,虽说也受排挤,很吃亏,可整天都过的乐呵呵的,现在想做个官僚了,整天想东想西,真的很累。 “行啦。”朱亚军伸展着身体从水里站起来说:“泡的差不多啦,到娱乐时间了,我找人给你松松骨,踩踩背放松放松,至于其他的嘛……看你自己啦,能就上,不能就休息。” 第五十八章乱情 泡过澡,朱亚军真的给费柴找了个人来踩背,而且还面孔还真的和张婉茹有几分相似,但个子不高,挺瘦的。这也正常,踩背嘛,弄个丰满的来就只能叫轧路了。 女孩子虽然瘦小,但手上力气很大,穴位找的也准,还真把费柴弄的很舒服,可这人一放松,就又出了问题。那女孩让费柴趴着,自己双腿跪着,往他臀上一坐,双手按摩他的腰部,一下子让他顶了起来。这可真出乎费柴的预料,按说昨天从下午忙到晚上,按说也该缓一缓才对呀,怎么又有了反应了呢?而且……难道……自己现在已经堕落到是个女的就能勾起来的境界了?越想越怕,急忙让那女孩下去,说后半截不做了。 女孩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他有哪里不满意,又不敢走,怕被扣钱挨骂,费柴宽慰了几句,又说自己想休息一下,可女孩还是不敢出去,就让他躺起来,帮他按按肩膀。可费柴现在正搭帐篷呢,哪里敢翻过来?翻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于是就只是推说想自己休息,让那女孩儿自便。 女孩没办法,只得出去了,费柴等她一走,才松了一口气,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总算是让自己平复了下去,忙穿起衣服出来。正好遇到外头经理往里走,赶紧打了个招呼,替那女孩说了说情,也不再等朱亚军,急匆匆的走了。 费柴走在大街上,茫茫然的又不想立刻打车,走着,忽然又想给张婉茹打个电话,就拿出手机开了机。拨通了张婉茹的电话后,等着张婉茹连“喂”了好几声,才问:“你好吗?” 张婉茹显然接电话的时候没看号码,听到他的声音,才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说:“是你啊,还行。就是有点想你。” 费柴知道不应该,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张嘴居然还是:“我也想你。” 张婉茹忽然一笑说:“刚才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怎么在老朱手里啊。” 费柴说:“晚上单位请吃饭,他不让我接老婆电话,抢了过去,恰好你打过来。” 张婉茹说:“那他知道了你和我的事,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费柴说:“不会。” 张婉茹说:“今晚你和他在一起,晚上又去‘老地方’了吧。” 费柴一愣,心说:难道这就要开始吃醋了吗?有心说谎骗骗她,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实在没什么好骗的,明打明的说了,或许还痛快些。于是就说:“嗯,去了。” 张婉茹又问:“嗯,玩的什么啊。” 费柴说:“我本来不想,可亚军又要安排,我踩了一个背,没踩完就出来了,这才给你打电话。” 张婉茹又问:“知道是谁踩的不?” 费柴说:“不知道名字,也没问,个子矮,瘦,眉毛有点像你。” 张婉茹幽幽地说:“哦,那是黄小红,别看她手,口技好的不得了,你怎么不玩儿啊。” 费柴说:“因为我想你了。” 张婉茹没说话了,过了好一阵子才说:“我昨天才报到,要花点时间熟悉业务,等我回南泉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行吗?” 费柴说:“行。” 张婉茹说:“那……那你先挂电话,我舍不得。” 费柴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然后仰望着路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已经入秋,虽然中午还热,但早的空气晚已经有些凉了,略带凉意的空气由着他的鼻腔到达他的肺部,为他带来了一丝清明。、 “唉……”他自嘲地说“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费柴回到家时,尤倩还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回来,立刻笑着迎着上来抱着脖子喊老公,说今天电视上有他们的新闻,然后又撅嘴说:“真是的,连你名字也没提,更别说给镜头了,翻来翻去就是几个当官的和难民……” 费柴笑着吻了吻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搞地质模型又不是为了上电视。” 尤倩说:“你老是这样,辛苦的全是你,好处全别人得。电视上还有范一燕呢,她只不过是你学生,在我眼里,你可比她强多了。” 费柴一听到范一燕,脑袋就疼,自从上次在酒店被她骚扰后,他就刻意地躲着她,这个女人不简单,相比张婉茹来,恐怕更可怕难缠。于是就说:“当然没法儿跟他们搞行政的人比啊。”说着,就坐回到沙发上。 尤倩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那咱们也搞行政嘛……” 费柴说:“没问题啊,等地质模型上了轨道,我就交出去,一心一意做官僚。” 尤倩嘻嘻一笑,忽然趴在他的肩膀上嗅了好几下,心虚,于是就问:“你干嘛啊,装小狗狗啊。” 尤倩说:“你去洗澡了?” 费柴半真半假地说:“还不是朱亚军,硬拖去蒸桑拿。” 尤倩说:“男人家还是少蒸点桑拿。” 费柴以为自己做的什么事被她察觉到了,警觉地问:“为什么?” 尤倩从沙发头上拿出一本养生杂志说:“这上面说啦,蒸桑拿对男人的哪方面有影响……” 费柴心一下放宽了,刮着她小巧的鼻头说:“影响,是怕对你有影响吧。” 尤倩听了,立刻扭动着身子,嗯呀嗯的撒娇,头往他怀里扎,手就往他两腿间摸,费柴一阵心里发寒——看来今晚还得交公粮啊,幸亏没在外头乱来,不然哪里够用啊。 第二天早起上班,在食堂就被朱亚军叫住,跟他说上午不要安排外出的活动了,张市长可能要接见。 费柴说:“就没定具体时间?我也好安排工作啊,今天上午老郑他们回来,我想问问滑坡现场的情况。” 朱亚军说:“什么工作都先放一放,领导们工作都忙,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来?老郑小章回来让他们先休息,他们也辛苦。今天的工作重点就是给张市长留下一个好印象,这对咱们今后工作的开展也有好处。” 费柴心道:“还好是市长,要是国家主席接见,那还不得把一年的工作都放下啦?”可抱怨归抱怨,这事儿就算他看的不重,朱亚军却看得重,而朱亚军又是他的直接上司,不管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还是得听从别人的安排。 于是费柴就上楼让吴东梓暂时负责,不能放松对e号探针地区的检测,自己就坐在办公室等通知,一直等到快11点了还没动静,就越发的心存不满——白白瞎了一个上午,这要是做事得做多少事啊。正抱怨间,外面传来章鹏的声音,费柴闻讯出来,果然是章鹏和郑如松回来了,连忙握手道辛苦,正要和郑如松汇总一下资料,朱亚军却出现在门口急着对他招手道:“老费,赶紧走了,张市长说是有空了。” 费柴一犹豫,朱亚军也看见老郑他们了,就说:“你们回来啦,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说着拖着费柴就走,边走边兴奋地说:“为了见我们,张市长特地提前一小时结束了会议,咱们得赶紧赶过去。” 费柴说:“早知道咱们还不如在会议室门口等,就咱们这去市政府的档口,说不定人家又有什么事了呢。” 朱亚军笑道:“办法倒是好办法,可且不说你这个性子怎么能耐着在会议室门口等,人家卢秘书吩咐咱们在本单位等着,咱们要是贸然去了,到哪儿找咱们的座儿去?” 说着话,二人下了楼,小杜早就发动了车子在门口等车,一上车就走了。 到了市政府,车才一停稳,就有个机关干部走过来,朱亚军和他似乎很熟的样子,还给他和费柴介绍,费柴也没当回事,他知道这是个小崔吧,上不了台面的。果然,那人把他们带到楼上,交给市长办公室门口的接待员就走了,接待员给里面打了直线电话,卢秘书才出来接他们,安排他们在接待室坐下,泡了茶说:“张市长正在里面接待客人,你们还得等等。”说着他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这一等又是半个多小时。 朱亚军看着费柴百无聊赖的样子,笑着说:“老同学,多亏没在会议室外头等吧,不然你哪里受得了。” 费柴说:“我想起一句名言来:浪费他人时间无异于谋财害命。今儿个咱们算是被谋害了。”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把朱亚军脸都差点吓白了,他紧张地四下看看,见没人,才说:“哎呀,你这张嘴啊,慎言,慎言。” 费柴觉得自己浪费了一上午时间,心里很是别扭,就说:“要怕也是我怕啊,你怕什么?你岳父可是省里的高官,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朱亚军说:“县官不如现管,你呀,这方便你不懂的还多。” 他这么说,费柴是承认的,自己在官场上却是表现的不成熟,但是相比以往,已经好了很多。 聊着天,时间过了好像快了些,又熬了一阵,卢秘书终于出现了,他笑着说:“你们运气好啊,张市长见午饭时间到了,要请你们吃饭,有事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聊。” 朱亚军一听喜出望外,这可超出他的预期,能和领导一起进餐本身是一件莫大的荣誉不说,吃饭时候的氛围也比单纯的会见要强的多呀。 不过和领导共进午餐同样要等,因为领导都很忙,往往都废寝忘食,吃饭也没个准点。这一等又是半个多小时。卢秘书总算是带他们到了食堂,而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张市长,则是十多分钟之后才到的。 第五十九章两次会见 张市长本名张怀礼,是官场里出名的干员加帅哥。费柴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他。这次见到真人,发现张市长本人比电视上要英俊的多,而且身高足有一米八以上,体型匀称,应该是经常从事体育锻炼的,整个人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 卢秘书向张市长介绍了朱亚军和费柴两人,他亲切地和两人握了手说:“朱局长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费主任还第一回。做吧做吧,咱们边吃边聊。” 午餐是标准的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也没有酒。但制作精细,并非一般的食堂手艺。吃饭的时候,张市长询问了一下地质模型的有关情况,而凭着朱亚军的能力,只要不是突发情况,还是可以应付一阵子的,更何况张市长其实也是外行,只要有问有答,说话不打咔吧,他就满意了。 费柴在吃饭的时候基本没怎么说话,和朱亚军正想法,他是话比较多,饭吃的少。毕竟和领导交流不是费柴的长项,他只是在某些业务术语方面,朱亚军又提到了的情况下,简单的做一两句解释。 显然,张市长对昨天的紧急避险事件,和今天的会见都很满意,以至于在吃完饭后,又要了一杯茶,又继续问了几个问题,最后还特地专门问费柴:“我听说你是去年年底才调回南泉的,怎么样?家里都安顿好了?” 费柴点头说:“都安顿好了,我家原本就在南泉。” 张市长笑道:“好啊,我是希望南泉人都能回来参加家乡建设啊。” 朱亚军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原本费主任是要调去省厅的,被我活生生给扣住了。” 张市长说:“看来你算是弄对了,不然昨天的滑坡事件就没人预报了,五十多条人命啊。” 朱亚军对着费柴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谦虚一下,费柴会意,并且他原本就不是个贪功的人,于是就说:“张市长您谬赞了。整个地质模型是在地监局全体工作人员的努力下才得以完成的,而昨天蔡副市长也亲临指挥,行事果断,才避免了这场悲剧的发生,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环罢了。” 张市长笑道:“是啊是啊,你别说,昨天梦琳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真有点拿不准。难怪小平叔说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果然,果然啊。” 朱亚军趁机说:“我们的地质模型还处于试运行阶段,还有很多不足……还希望市委市政府大力支持,大力帮助啊。” 张市长说:“只要是对人民有利的事情,我们就一定要做好做透做扎实,你们有什么需要,打报告上来,经集体研究,会予以充分考虑的。” 从市政府出来,朱亚军很兴奋,笑着对费柴说:“看得出来,张市长喜欢你。以后咱们办事就好办了。” 费柴说:“我又不是大姑娘,他喜欢我做什么。另外啊,以后这种事你一个人来就行了,早先咱们不是说好了嘛,行政的事情归你,业务归我。” 朱亚军照着他肩头捣了一拳说:“看你!书呆子脾气又发了?上回不是还跟我说想做个官僚吗?听我说老同学,你有技术有能力,有些担子还是要慢慢的挑起来,光会出死力气是不行的。” 费柴笑着敲着自己的脑袋说:“呵呵,这脑子,时不时的要短路一下。” 朱亚军也笑着说:“别敲别敲,敲坏了没地方配你,还有个消息,你听了一定高兴,下午咱们还得见一个人去。” 费柴说:“还要见啊,你饶了我吧,不会又是省里的干部吧。” 朱亚军说:“是省里的,也是干部,不过你肯定想见。” 费柴说:“不会是韦凡前辈吧。” 朱亚军点头说:“就是他,不然还有谁?” 费柴急的干劲去拉车门,结果小杜还没开锁,见他急着拽门,赶紧开了。他边上车边埋怨朱亚军说:“你怎么不早说。” 朱亚军笑呵呵地跟着跨进车里说:“早说,早说你在张市长那儿还能稳得住?”真是个狡猾的官僚啊。 韦凡原定今天去省里做两堂讲座,可地质模型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所以就推了讲座,准备一到上班时间就到地监局再看看地质模型,并做点深入了解,可一上午都被秦中教授缠着,他们两人在学术认识上有冲突,秦中每次见了他都要跟他辩一个所以然。韦凡虽然是个淡漠名利的人,可是在科学真理面前也是寸步不让的,所以这一折腾,一上午就快过去了,等韦凡再赶到地监局时,费柴刚好被朱亚军拖走见张市长去了。不过韦凡毕竟是个技术干部,就干脆留在经支办机房做点了解和调研,好在费柴最看重的得力助手吴东梓和住操作员钱小安都在,这两个又都是精通业务的,和韦凡倒也谈得拢。中午金焰去食堂帮韦凡打饭,遇到魏局,魏局听说韦凡已经来了好一阵子了,就责备道:“胡闹,这么大个专家来了,就这么招待人家吃食堂?”于是就跟了上来,生拉活扯地要拽韦凡出去吃,他毕竟还兼着经支办主任的名分,给韦凡做个招待也在情理之中。 韦凡当然是不愿意去,在他看来去外头杯盘交错,远没有在这里和几个技术人员端着盒饭探讨相关问题有意思。可是拗不过,人家毕竟是这里主要领导之一,韦凡虽然也属于书呆子学者型,但毕竟上了岁数,还是有些人情世故的经验的,所以最终尽管满肚子的不乐意,还是去了。 魏局接了韦凡去吃饭,怕这个老头和自己几个官僚聊不到一起,就把经支办几个人也喊上了,并且给朱亚军打了电话。朱亚军当时正要跟卢秘书一起书食堂,一看是魏局的电话,就故意走在后头把电话接了,情知不能按时赶回去,就让魏局好好接待韦凡,凡是有缓急轻重,在朱亚军看来自然是张市长这边重要,但是他没把这事立刻跟费柴说,因为他同时也清楚的知道,在费柴心里,韦凡又比张市长重一些。 等他们回到局里时,魏局也刚好陪韦凡吃完了饭,韦凡还被灌了两杯,脸上红扑扑的,见了费柴立刻过来,一手拉了他的手,另一手直拍他的肩膀,说了不少赞扬的话,随后两人就开始攀谈,都聊的是些业务上的事。说起来费柴的地质模型构思,最初的来源是当年韦凡的‘数学模型’构思,当年韦凡为此呕心沥血,只可惜,那时刚刚改革开放,各级官员对商贸专利没有法律概念,辛苦了一场,最后被美国人拣了便宜。韦凡气得吐血,而当时的领导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就当交学费啦。这事就过去了。而费柴地质模型的初步成功,事实上也刚好了却了韦凡的一个心愿,他当即允诺,回北京后,一定尽自己的全部力量,推广地质模型计划。 这句话不管是对费柴还是对朱亚军都是个好消息,不过在继续谈下去就成了费柴和韦凡的对唱戏,朱亚军和魏局一来对这一套不感兴趣,二来呢,他俩虽然也是科班地质出身,可这些年忙于政务,没有及时进行知识更新,都是靠吃老本过日子,有些东西听着也不太明白,自然觉得索然无味,于是两人使了个眼色,推说还有事就从经支办出来了。 出来后,两人聊了几句,又商量了一下晚上怎么招待韦凡,用什么样的规格合适——在他们看来,聊这些,可比单纯的业务探讨有意思多了。 韦凡又在南泉住了两天,每天没日没夜的跟费柴做研讨,乐在其中,只苦了经支办一干手下,有时也跟着加班。别人倒没什么,偏偏钱小安和金焰两人各自都处于恋爱季节,虽然只是两天,却给熬了一个嗷嗷叫。 韦凡临别时,送了费柴文件袋,旁人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都猜是韦凡这些年的研究资料,应该是觉得费柴是地质界的后起经营,韦凡这个老专家对他赋予厚望吧。其实这种赠与在老一辈的知识分子中极为普遍,他们都是一心想要把工作做好的,什么个人荣辱待遇啊,专利啊, 不放在心里,唯一的要求就是能让自己的研究成果不要所托非人。大家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也把这些东西当做私人赠与,除了半开玩笑地,也不去问那个文件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朱亚军不这么想,他把费柴调到麾下,就是看中了他的专业能力,恨不得费柴所有的东西都能为他所用,但是也不方便直接开口,只是选了几个场合,不轻不重地提了一下。 果然,费柴通过这半年多的机关历练,也不是单纯的榆木疙瘩性格了,居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某天就对他说:“我想让你看看韦凡老师给我的东西。” 朱亚军心中一喜,但反而说:“咱们地质界也有点潜规则,韦凡老师给你的,就是你的,我可不看,而且也未必看得懂啊。” 费柴说:“其实韦凡老师不是单纯给我的,是给我们大家的,而且都看的懂。”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相框来,朱亚军一看,原来是当年t城大地震后的微型照片拼墙,密密麻麻的得用放大镜看,但制作精良,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这就是韦凡老师给我的,他让我经常看一看,就不会忘记自己肩膀上的责任。”费柴说。 朱亚军看着照片,半晌才缓缓地说:“韦凡老师是对我们寄予厚望啊。” 第六十章庆功 虽说地质模型程序首次试运行就准确的预测了云山县的滑坡事故,救了几十条人命,可费柴却觉得这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按他的构想,还要继续增加探针数,更加准确地,面积更广预测地质灾害才是正理。最好能在短时间内涵盖整个南泉市地区,然后扩张到全省全国,甚至全世界,到了那时,人类将对所有的地质灾害进行有效的预防检测,死神又将失去一大笔订单了。 不过现在的费柴也算是能分清理想与现实的,当下的任务还是先做好南泉的事,至于其他的,凭自己的能力和运气,能做到哪一步就做到哪一步吧。 不过即便是如此,费柴此时的想法依旧没能进化到一个合格官僚的程度。地质模型程序这次初露锋芒,对于费柴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试炼,可在某些人眼里却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一次宣传政绩的机会。这个机会,朱亚军不会放过,还有些人更不会放过。以至于金焰听到某些小道消息对费柴说,这次还要搞一次先进评选的时候,费柴的嘴巴张的老大——不至于搞成这样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朱亚军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跟他说了这事,最后还特地说:“我知道你是淡泊名利的人,可是现在的事情,靠的就是这些,你有名誉了,办事都要方便些。这次市里评选先进,因为是我们的地质模型起了作用,也给了我们一个名额,我和魏局还有几个,领导商量了一下,觉得给你最合适。你有什么意见吗?” 费柴笑了一下说:“我觉得受之有愧。” 朱亚军说:“受之有愧也得要,名额是市里下来的,你可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而授奖啊,这里头局里也是有荣誉的。” 费柴想了想说:“不行,我还是觉得不能要。” 朱亚军笑着说:“你不能要谁能要啊,难不成是我?这要是报上去,恐怕没人愿意批。” 费柴想了想说:“要不给老郑吧。他一把年纪,这些年也没得着晋升什么的,这次他一直都在现场,我看这个名额,他是受得的。” 朱亚军想了一下说:“这样也好,算起来,这个名额,你要是不要,给别人谁也还真不合适,而且把荣誉给属下,对你以后独当一面也有好处。我这就去和班子成员通个气,等下午开局务会的时候,你提名,我来附和,应该没问题。” 费柴从朱亚军办公室回来后,就又召集办公室的人开了一个会,把这件事说了,并要求大家保密。毕竟这事还没有公开。 郑如松听说费柴推荐了他做先进,忙推辞说:“我都一把年纪了,要这些虚名干什么?给年轻同志吧。他说着,眼睛看了一下吴东梓。” 费柴笑道:“老郑,你就别推辞了,除了您老,这里谁当得起?你可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啊。” 郑如松指着章鹏说:“小章也去了,也够资格啊。” 章鹏笑道:“老郑,我就是个开车的,现场的技术主力可是你,这要是让市里知道我们评了一个开车上去,肯定笑死我们了。” 费柴也就着话说:“是啊,老郑,你就别客气了,而且这个先进也不是白给你的,这到了年底评年度先进工作者的时候,就别占名额啦。” 金焰这时说:“是啊是啊,听说年度先进工作者要是连续三年评上,给涨一级工资呢,您就别跟我们争啦。”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郑如松这才不再推辞了。 名单报了上去,表彰大会也合着庆祝十一的市机关联欢晚会一起进行的,先是表彰大会,后面是歌舞表演。 郑如松显的很高兴,他这一辈人,其实是很看重荣誉的,沉寂了这么多年,再度以英雄的姿态站在领奖台上,那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任凭多么高超的演员也表现不出来。 尽管是剧院礼堂,座位也还是有数的,所以各个机关部门被分配的座位也是有限的。不过现在这种活动除非是强制安排,否则都没什么人愿意参加,地监局的二十个名额全只得由中层以上干部以身作则了。这样一来,费柴也没落了跑,而且这次获奖的是郑如松,作为郑如松的领导,就算没安排他,他也得过来捧场才对。 郑如松在台上受了奖下来,脸都快笑烂了,朱亚军等人纷纷上前和他握手道贺。老爷子是太久没受到这种待遇了,带着浓浓笑意的眼睛里还搀了不少泪花。 费柴原打算恭贺完了郑如松就悄悄溜走,这到不是因为刚才在领奖台上也看见范一燕了,而是张婉茹今天也上来了,正在酒店等他,而他也可以接着参加颁奖晚会的借口打个时间差,去会一会那个小娇娘。说实在话,单论相貌身材,张婉茹还是比妻子尤倩差一些的,只是和尤倩夫妻多年,新鲜感且不说,每次亲热的时候更要照顾对方的感受,哪里能像和张婉茹一样放得开,并且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想想以前,真是阿拉伯的故事害死人,菜色不同,味道怎么可能一样?女人也是如此。 谁知才打算要溜,范一燕却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说:“干嘛啊,看见你要跑。” 费柴拿着电话, 站在大厅门口四处张望,想找找范一燕是从哪里打来的电话,却没找着,只得辩解说:“哪里是跑,上厕所不行啊。” 范一燕笑道:“才不信,你架尿遁的本事是出了名儿的,又准备到哪里去鬼混啊。” 费柴说:“瞧你说的多难听,我能去哪儿?回家呗。” 范一燕咯咯笑着说:“那好啊,我马上就要上台表演健身操了,你要么就在台下看,要嘛就直接回家,因为我跳完了就会打电话回家,查查哨,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回家了。” 费柴一愣,心道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可真是好,他到不怕范一燕查哨,怕的是她要是兴风作浪在尤倩耳根前说几句不好听的就糟了,最要命的是他今天还真的是打算去做点坏事的。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如果做了亏心事,那可就难说了。 范一燕见费柴几秒钟都没吭声,就笑道:“果然心里有鬼啊,老实交待,打算去做什么坏事?” 费柴只得支吾道:“你胡说什么啊,我真的是去上厕所啊。” 范一燕咯咯笑着说:“哎呀,人家开玩笑的,去吧去吧,男人憋尿可是容易憋出问题的哦。” 费柴在范一燕的笑声中挂了电话,然后真的溜进厕所,大脑飞速的远转了几十秒,然后出来到了休息厅,打了个电话给张婉茹说他今晚可能来不了。 张婉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说她想他,还有就是她两天后才离开。费柴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的同时,觉得有点对不起张婉茹。 挂了电话,费柴又回到大厅,朱亚军见了笑道:“你拉肚子啊,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溜号了呢。” 费柴笑着坐下说:“哪能呢,大家不是都在嘛。” 朱亚军又说:“你刚才才离座,范县长就找你来了,化的妆可漂亮啦,就是肚肚上肉肉有点多。” 魏局笑道:“你看的倒是蛮清楚嘛。” 朱亚军笑道:“就穿了一个运动小背心儿,肚脐眼儿都在外头,我看你也没少看,你个老色鬼。” 大家哄笑了一阵,又开始看节目。当台上那个傻乎乎自编自导的主旋律小品演完后,范一燕带队的云山县健身操队终于上台了,统一穿着米色运动衣,男生是长短裤体恤衫,女生是齐13的短裙加保险裤小背心,就和着热闹的外文歌,在台上蹦跶了一会,倒也获得了不少掌声。 “没想到范县长还有这一手啊。”朱亚军赞道。 费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啊,尤倩金焰不是天天都要去蹦跶这么一回吗?没啥稀奇的。 看过了表演,费柴想还是在坚持一会儿的好,说不定范一燕等会儿还要过来说话查哨。这里人多,在这里被查哨总强似单独被骚扰。谁知一旦安心要等了,范一燕却是左等右等都不来,直到演出结束也没再出现过,费柴知道自己又被这个女人耍了。 范一燕跳了健身操下场,偷偷往费柴坐的地方看了一眼,发现那家伙还乖乖的坐在座位上,一副无聊的样子,忍不住暗暗发笑:真是越看越可爱。于是匆匆的卸了妆,又给张婉茹打了一个电话,这丫头,开始居然还不承认自己已经来了市里,殊不知在云山县发生的事,有那件事能瞒得住我的?于是立刻就把她的谎言给戳破了。张婉茹见谎言编不下去了,只得承认来市里了。这也难怪,她在范一燕面前,从来都是占不了上风的。范一燕对此颇为得意,但转念一想,这俩家伙多半已经暗渡陈仓了,心里又很是妒忌,干脆就又问了张婉茹所住酒店的名字地址,嘴上说的好听是过来陪陪她,其实一是想打听点细节,二是彻底断了今晚他们的好事。 临走前,范一燕又偷看了一眼费柴,很好,还在那儿傻坐着呢。 第六十一章我来保护他 范一燕卸妆后溜出去开了自己车,一溜烟就到了张婉茹住的酒店。张婉茹明显不太欢迎她的到来,她也不在乎,依旧满面春风地打招呼,走进屋后换鞋换睡衣,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还笑着对她说:“放心吧,他胆子小,被我一吓唬,铁定是不敢来了。” 张婉茹虽说有点怕范一燕,可毕竟现在地位比以前提高了很多,而且眼睁睁的相会被人搅了局,再什么样的人也会有些脾气,就直愣愣的问:“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范一燕一边盘头准备洗澡,一边说:“还用问,当然是嫉妒啦。他愿意和你约会,可见了我就总是躲。” 她一边说,一边走进浴室,张婉茹不甘心地跟在后面又问:“你有什么好嫉妒的,你出身好,又是领导,什么都不缺,何苦难为我嘛。” 范一燕已经在脱衣服了,听到张婉茹这么问,就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要说这些呢,我肯定是比你强,不过要说作为女人呢,我并不比你成功。” 张婉茹说:“那也不带这样的呀。” 范一燕说:“记得我们在白桦的时候吗?我们可是有协议的,资源共享,反正都是偷,呵呵。” 张婉茹当然记得这件事,可是这件事里也不包括搅别人的局啊,正要开口说,却见范一燕已经把上衣都脱完了,张婉茹忍不住看了一眼,毕竟是上了三十的女人,又结婚有了孩子,自然没办法和她这样的二十出头的女生比,胸虽大却有几分下垂,腰身尚好却也有了几分赘肉。范一燕主意到了她的目光,于是故意转过身子来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比我年轻漂亮啊。” 张婉茹忙说:“不是的,你也很漂亮,身材也好。” 范一燕转过身继续对着镜子整头发说:“不行哦,岁月无情啊。其实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反正不可能一辈子做他的情人。看你们这样,你们是早就睡过了。” 张婉茹说:“和他在一起也不耽误我恋爱嫁人的,我早就想通了,什么爱情啊,早就不相信了。” 范一燕扭头对着她一笑说:“爱情?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 张婉茹有些惊诧,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你爱他?” 范一燕对着镜子点点头:“嗯。” 张婉茹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屑:“那你还嫁给别人?” 范一燕叹道:“那是因为不懂爱情呗,以为有人追你,给你送花就是爱情了,其实有些人,心计深沉,他们追的,未必就是他们真心想要的。” 张婉茹摇头说:“不懂,好复杂。” 范一燕笑着,伸手去解裤子,忽然又停下看着张婉茹笑道:“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和我聊下去吗?我光着身子洗澡,你在一旁看着,虽然都是女人可也觉得怪怪的。” 张婉茹说:“那怎么办?我话还没问完呢。” 范一燕说:“一条,你也脱了咱们一起洗。要么你回房里去,等我洗完了出来,再跟你说。” 张婉茹想了想,显然是等不得了,一咬牙也开始脱衣服,范一燕见她表情可爱,忍不住咯咯直笑。 两人洗过了澡,都去床上躺着。电视虽然开着,却谁也没看,只顾着交心聊天。 其实范一燕当年在跟费柴实习的时候,就很喜欢他,只是没多久范一燕就调走了,后来又被一堆小伙子追,个个都是一表人才,她觉得很幸福,于是就千挑万选了一个嫁了。可是一嫁过去才发现,那个人爱她父亲的程度远远超过爱他,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个幻象。原本打算分手算了,可当时又有了孩子,再往后她自己也进入了政界,如果闹离婚会影响两个人的仕途,反正夫妻多年,大家也形成了默契,反正初一十五各过各的,只要不做的太出格,谁也不找谁的麻烦。 范一燕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直到再次遇到费柴。在她眼里,费柴是个真性情男人,虽然现实逼得他有时候不得不做些违心的事,说些违心的话,可他依旧是个真性情的男子。但是给范一燕最大的一次冲击,是那次费柴酒醉后对她的痛骂,范一燕觉得委屈之余,忽然发现费柴身上真的有种与众不同的魅力,真心对一个人,骂也好,责备也罢,是可以被感受出来的,自那以后她对费柴的情火,已经燃的纯青。不过范一燕毕竟是官场中的人,如果那晚费柴骂的是另外一个人,那就算是得罪到底了。这一点范一燕也是知道的,所以她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待在费柴的身边,体贴他,保护他,真心真意的对他。 “我有心,也有能力保护他,我可以和他好,同时又不破坏他的家庭,他和我交往,有百利而无有一害,这一切,你都做不到。”范一燕最后说。 张婉茹说不出话来,但也有好几分的不服气。她承认,范一燕说的很多方面她都做不到,但是有些方面她能做到的觉不比她差。 “我也是真心的。”她是在想不出其他的话来。 范一燕笑了一下说:“我相信。至少现在是真的。” 张婉茹说:“以后也是真的。” 范一燕长出了一口气说:“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你是未婚女孩儿,现在你可以喜欢一个人,却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要,但是以后,你可能会发现,你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等到有一天比不想在做他的情人的人,会想做他的老婆,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伤害她。” 张婉茹反唇相讥道:“难道你不想?” 范一燕说:“作为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总是想独占他的,这很正常。只是我有理性,我的婚姻需要稳定,他的也是如此。如果我们都放弃自己的婚姻走到一起,代价巨大不说,今后的生活也未必能如愿。所以呢?我只想和他好,默默的支持他,保护他,看着他一步步成长起来,越过越好,我心里也会感到很满足的。” 张婉茹真的无言以对了,范一燕说的这么清楚透彻,好多问题都是她还没有想过的,想想还真是的,自己出了自己这具年轻的躯体,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帮到费柴的,事实上,反过来,如果不是费柴的帮忙和面子,自己也不会有今天啊。可一想到这儿,她忽然发现,范一燕实在是太狡猾了,差点就把自己套进去了,诚然,没有费柴,就没有他张婉茹的今天,可是费柴也帮了范一燕很多啊。范一燕当初只是一个闲官,从处理香樟村村民闹事开始,到招商引资,再到这次救助山体滑坡的村民,哪一件事背后没有费柴的影子?哼!说什么可以保护他,说到底不过是想让费柴做她的私人军师罢了。这么说起来,范一燕对费柴的爱,远没有自己的纯净无私啊。 范一燕见张婉茹完全不说话了,以为自己稳操胜券,觉得也该松一把劲,给张婉茹一点好处了,就笑着说:“婉茹,不过你也是有优点的,你年轻漂亮,而且,而且对付男人的本事肯定也比我强,只要你一门心思对他好,就像咱们以前说的,我也不在乎他多一个情人。” 张婉茹心里觉得好笑:“我先和他睡的,怎么你说话的口气到像个正宫?费柴哥哥现在见你就躲,最终是不是要搭理你还难说呢。”不过和范一燕不能正面硬顶,毕竟两人现在身份还相差甚远,于是张婉茹就装作下了矮桩似地说:“燕子姐,说真的,我真没你想的长远,你以后要多教教我啊。” “呵呵,好说好说。”范一燕自以为得计,心里美滋滋的。 这边都上演宫斗大戏了,费柴却在演出结束后,才垂头丧气,一脸郁闷地回家。 尤倩之前都章鹏处知道了费柴把先进的名额让给了郑如松,心里有些憋气,所以见费柴回来,就没好气地说:“看别人获奖的滋味如何啊?” 费柴虽说心里郁闷,但是这个郁闷不能发泄到家里来,毕竟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原本就对不起妻子,又怎么能够理直气壮的起来?于是就强颜欢笑道:“哎呀,那些蝇头小利……再说了,我现在好歹也是个中干,总不能和部下抢荣誉。” “知道知道,你伟大。”尤倩见他坐下了,就腻了过来提醒道:“这种事情偶尔一次两次就行了,以后可得注意,老把好处往外让,不是伪君子就是大笨蛋。” 费柴笑着搂着她说:“那你说我是伪君子还是大笨蛋啊。” 尤倩说:“当伪君子你也得有那个本事啊,你呀,就只配当大笨蛋。” 费柴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咯噔一下:大笨蛋吗?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靠近伪君子了呢? 当夜再无他话,两口子洗漱后就睡了。费柴因为一股火没能褪的了,翻来翻去的睡不着,偏偏尤倩的例假又来了,只得熬了半晚,实在困了才睡。 第二天一大早,费柴照例上班。原打算中午的时候,接着午休时间溜出去会会张婉茹,可张婉茹发来短信说她被范一燕堵住了,让他别再来酒店。于是费柴心中暗骂:范一燕啊范一燕,我跟你上辈子有仇啊。可这种事毕竟是见不得光的,总不能明打明的去找人家算账吧。于是还是得熬,一直熬到儿了晚上下班,回到家拿出钥匙一开门,却听见屋里有人咯咯的笑,然后就是尤倩高声说:“老公你回来了啊,燕子来了哦。她也评了先进,你昨晚回来怎么没跟我说啊。” 费柴当时的那个头啊,疼的就像要裂开了一样:这么范一燕,还真是神出鬼没啊。 第六十二章大展宏 虽说范一燕的到来对于费柴来说很是突然,甚至有点惊悚,但是对于尤倩来说却是个惊喜,两人已经几个月没见,这下亲热的不得了,就好像已经闺蜜的几十年一般。 费柴很担心范一燕突然给他爆点什么料出来,于是面子上的寒暄几句,就一头躲进卧房上网,再也不出来了。好在范一燕并没有待多久,而且也没有过夜的打算,大约又过了一个来小时就告辞走了,临走前还特地伸头到卧室里来摆手道:“再见啦,我走啦。” 费柴客气地说了两句套话,心里却暗道:“早走早好,最好不要再来了。” 尤倩送了范一燕回来,抱怨费柴道:“看嘛,事情是你做的,结果人家都搭着你出名得奖,你就什么也没有,倒还捐出去几百块。” 费柴说:“人家在现场,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哈,还挺危险呢。” 尤倩说:“好啊,那到时候咱们也去现场得了。” 就为这点事儿,尤倩原本就抱怨了好几天,好容易消停点儿了,范一燕这一到访,就又翻出来了,好在两人夫妻多年,彼此了解,费柴对此倒也不是很在乎,闷着头听就是了,反正尤倩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其实放弃个先进名额算什么,女人的视野原本就不远,更何况还是尤倩。地质模型已经初显效果,周遭又有一群想拼政绩的,还不得拼了命的宣传支持啊。 果然如此。 自打准确地预报了云山县的山体滑坡后,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市里领导就来现场调研了六次,张怀礼市长也亲自来了一次,而蔡梦琳副市长似乎对地质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居然来了三次之多,另外省地质监测厅也派员来现场观摩了一次,放消息说要邀请全省的兄弟单位都来观摩参观,这可把朱亚军乐坏了,他组织了一个班子,从资金申请到宣传报道整个儿一个一条龙的展开,一时间好像全局的工作都在围绕着经支办展开了一样。 摊子铺大了,很明显还用会议室改造的办公室就不合适了,费柴原本希望就在局里,腾几间办公室出来就行了,可是朱亚军的大手笔却超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在地监局西侧,有一小块空地,原本隶属于另一个国有企业的市内办事处,但是国企破产,这块地收归国有,但一直没有被再利用。朱亚军一直想要这块地,但始终没要成,这次借着这个借口划地,没想到居然一下就批了。朱亚军差点没乐疯了,他立刻招来设计院的人设计了一栋四层小楼,拿着样图给费柴看:“咋样,这就是以后你的地盘。” 费柴一看,惊道:“这怎么回事?” 朱亚军笑着说:“以后经支办就要成为常设机构啦,当然要改个名字,编制报告我也打上去了,经费啊什么的,也是分分钟的事儿,你就等着升官发财吧。怎么?你不愿意啊,你的地质模型就要发扬光大了,以后肯定会推广到全省甚至全国,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能够让地质模型推广使用,从而避免地质灾害对人们生命财产的伤害,这确实是费柴的梦想,可是现在这个发展局势,他总觉得怪怪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发展始终是发展,总比不发展好吧。想到这些,费柴就释然了。 摊子一铺大,尽管朱亚军和魏局已经承担了大部分的外事工作,但是作为经支办副主任的费柴,还是免不得要时时露露面,并且按朱亚军的说法,他现在在市领导的心目中印象极好,有时候他若是不到场,气氛就差了一大截。如此一来,费柴在很多日子里都不能正常下班,常常半夜才醉醺醺的回家,可说来也奇怪,尤倩对此似乎没什么意见,只是问问今天又是陪谁喝酒啊,一听到又是这个局长,那个主任什么的,她就显的很兴奋,好像她也亲临现场了一样,若是费柴说只是普通加班,她就会撅着嘴说:“你又不是没手下,不用全自己干嘛……。” 都过机关工作效率低,可在以地质模型为核心的事情上,连费柴都觉得快的惊人,韦凡也写过几封信来,说他也在相关的影响范围内,为推广地质模型做了些事。这就难怪了,虽然不能说是上下一心,心里各有各的小算盘和目的,但总算都是为了一件事而努力,如此这般想不快都不行啊。 入冬之后,地监局新的编制也批了下来,经支办正式升级为常设机构,命名为‘地质灾害监测处’,魏局不在兼任职务,而是要‘为了新兴的地质事业再尽最后一点力’,去领导基建工作了,费柴虽然还是副职,却也从副主任变成了副处长并主持工作,骨干成员还是那几个,但还要增加一倍的编制。 原本经支办刚成立的时候,几乎没人愿意来。因为当时的经支办主要任务是帮着各县区找矿,而稍微有点地质学知识的人都南泉是个贫矿区,这明显不能出成绩的部门自然是没人愿意来。如果不是朱亚军为人霸道,费柴也没那么容易招人。可现在不同以往了,经支办升级为地质灾害监测处,容易出成绩不说,以后还有单独的办公楼和宿舍,这在全市局级机关下设的处室里,哪个能有这个待遇?于是应者云云。尤倩在家都接待了好几位这样的。 关于人员选拔,朱亚军和魏局也问过好几次费柴的意见。费柴是个技术型干部,不太会平衡人事关系,于是就说:“你们看我办公室那几个人,都是个顶个的能独当一面认真负责的人,我不管谁能来,不能比这几个差。” 朱亚军也深知这个岗位重要性,地监局能在短期内得到市里的重视,和经支办这近一年的工作是分不开的,所以这个岗位上还是要安排能干的人。于是他在局党委会上,就把这事和大家交了个低,最后总算是达成了一致意见,不过在新成立的处室内设科室负责人的问题上,还是本着由原经支办内部产生的原则。毕竟这些都是骨干,最好不要掺沙子。 处室的内设科室暂定为三个,分别是,综合科,技术监测科和数据分析科。费柴一看只有三个职位,到有五个人,真真的有些头疼。 吴东梓自打到了经支办,一直是费柴的得力助手,而且她在来经支办之前,就已经被提名做科长了,因为到了经支办才耽误了这么久,业务能力也是一流的,所以费柴第一个提名就是她,准备让她坐数据分析科的科长。至于技术监测科的科长原打算给钱小安,可是钱小安资历浅,郑如松电脑知识不足,年纪又大,可谓是老的老,小的小,实在都不合适,最后费柴只得选了金焰。其实原本他是准备提名金焰做综合科科长的,可是他又想平衡一下力量,毕竟章鹏是朱亚军的人,做事也算是不错,而且毕竟这只是中专毕业,无论是技术监测还是数据分析,他的能力都偏弱,所以就提名他做了综合科的科长。这样一来,地质灾害监测处下设科室的认识安排就是这样: 数据分析科科长:吴东梓 技术监测科副科长(主持工作):金焰 综合科副科长(主持工作):章鹏。 弄完这个名单,费柴觉得简直比跑一趟野外勘测还累。尽管这样安排人事已经是权衡利弊了,可他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以前做普通工作人员的时候,总是骂那些提名晋升考核的人是大笨蛋,不识人才,可临到自己在做了才发现,这事还真不好做。又绞尽脑汁地想了很久,费柴又在哪个名单后面加了两条附注: 一、 由钱小安同志负责技术检测值班培训; 二、 由郑如松同志负责探针站值班人员的培训; 这两项虽然不算官职,可实实在在也能管几个人,等以后吴东梓晋升了副处长,空出位子来时,估计钱小安资历也熬的差不多了,郑如松也面临退休,这个职位的问题应该就可以圆满解决了吧。 推荐写好递交了上去,结果很顺利地就批了下来,朱亚军还私下里对他说:“你呀,算是练出来了。” 费柴听了觉得又是高兴又是郁闷:我这算是转型成官僚了吗? 其实除了内部人员的晋升调整,各地探针站的建设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原本除了云山县,每个县区都只有一个探针站,现在要视县区的地形和大小增加到二至三个。而且探针站的设计是朱亚军亲自过问的,每个探针站事实上一栋孤零零的小房子,主房两间,大约三十平米,一间机房,一间主房,户外有灶台和厕所,有独立的供电设备,在紧急情况需要连续观测的情况下,可以保证两名值班员的生活。 由于探针站内有贵重的设备,并且需要经常的人工观测和维护,所以还需要人员定时巡护。地监局显然是不可能出这么多人,于是探针站的工作主要由采用兼职聘用的方式。在福利待遇方面,如果值班员由乡镇干部兼职的话,每月有100元的津贴,每年有100元的宣传费,这样总计就是1300元。虽然不多,但也是个补贴。如果是由本地村民兼职的话,每月津贴是150元,宣传费不变,一年总计1900元,由于这属于是专项款,所以地监局另外又给财政打了报告。结果这件事让蔡副市长知道了,要了报告去看,看完后说:“不行不行,太低了,这么重要这么辛苦的工作才这么点儿钱啊。”于是大笔一挥,无论干部村民,统一按两百元算,待遇由此翻倍。 第六十三章麻烦 若说蔡副市长对地质灾害监测处的工作,真是关怀备至。只要是地监局打上报告来,若是归她直接管辖的,大笔一挥就批了;若是不归她直接管辖的,也尽力的协调撮合。如此这般,不管是地质危害监测处的筹建工作,还是办公地点的建设工作,无一不是顺风顺水的,更不要说是费柴的行政职级了,在元旦前就已经明确的敲定了。 费柴曲指一算,自己的好运真的是来了。回南泉市不过一年时间,本人的行政级别连升两级,多年的夙愿,地质模型的坚持也初建成效,虽说从野外队调回到机关,野外驻勤的津贴少了很多,但是家中的存款数量却成倍的增长了,不但提前还清了房贷,家里还有了车,儿子费小米的家教,费杨阳的兴趣班,尤倩的健身课也都提了档次,回想起在野外队的那些日子,现在才叫生活!才叫成就啊。 还有一条,费柴不敢算在正式的‘账’里头。那就是除了尤倩这个妻子,他也算是跟上了潮流,成了有情人的人了。尽管范一燕比尤倩盯的还紧,但是费柴和张婉茹还是抽冷子约会了一两回,每次都有着不一样的狂野的欣喜,这也是当年在野外队不敢想象的。记得当年有句顺口溜:远看像逃难的,近看像要饭的,仔细一看,原来是***搞物探的。你都像要饭的了,又整天在山沟树林子乱转,别说情人了,老婆都难找。 不过朱亚军后来又提醒了他好机会,除了老婆,别对一个女人太好了,否则会为以后埋下祸根。费柴当然知道这话说的有道理,张婉茹毕竟未婚,现在不想的,未必以后不会想,有些事一但开始想了,就会变的很复杂,很麻烦。 说起麻烦,范一燕也是个大麻烦。 范一燕自从和尤倩成了密友,每次来南泉,或者回省城路过南泉,总要来家里叨扰一番,遇到周末孩子在家时,还会带些礼物来,结果把费小米也收买了,有时候到了周末还主动问:怎么燕子阿姨不来了啊。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懂得他爸爸的苦。 费柴对范一燕总是怀着戒备的,一来他不喜欢范一燕这种个性,再加上被她骚扰过,于是就对她产生了一种敬鬼神而远之的心态,要么能不见就不见,要么就至少还有个人在场,反正不给她单独见面的机会。范一燕是多么聪明的女人啊,焉能看不出来?知道费柴对待这方面问题是个慢热的,所以也就慢慢的耗着他。其实这样反而更有意思了,若是一上来就是成年人的游戏,恐怕不几天也就厌倦了,就这么逗着玩,其实也挺有意思。 而费柴在人际关系方面所烦恼的还不止这一件事,还有就是那个蔡梦琳副市长。 在蔡副市长的关心下,地质危害监测处的的工作获得了极大的帮助,但是蔡副市长对地质危害监测工作的关心程度似乎有些过了头,短短两个月就来地监局做了三次调研,还私下对朱亚军说如果不是怕给基层单位的接待工作带来困扰,她恨不得每周都来一次。 朱亚军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费柴,费柴听了就是一惊,说:“千万别,每次来都得一帮人陪她,工作还要不要做了?” 朱亚军笑道:“陪,每次你也没陪,你着个什么急?而且有个副市长罩着,很多事情都好办的多。不过你以后也注意点,人家怎么也是市领导,每次来你就当她透明的似的,多少给领导点面子嘛。” 费柴说:“谁把她当透明的了?可我也不能不做事啊,再说了,不是有章鹏和金焰陪着呢嘛。” 他说的这确实是事实,章鹏这人最喜欢陪着领导说话,而蔡梦琳毕竟也是女人,有时也和金焰说几句衣服化妆什么的,不过有次费柴让金焰做份材料,到了时间还没交出去,费柴来时正见她和蔡梦琳聊家长里短,也是脑子一时短路,居然对金焰说:“你干嘛,上班时间不用做事啊。”弄的蔡梦琳当时挺尴尬的,好在她挺大度,也没在乎这事,而费柴说过这话之后也情知失言,很后悔,但始终也没得知机会道歉,后来见蔡梦琳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工作,也就把这事丢到一边去了。不过后来更大的麻烦来了。 那天才一上班,朱亚军就挺神秘地把他叫到办公室,先请他坐下,然后暧昧地说:“你这家伙,快交出来吧?” 费柴被抽冷子这么一问,摸不清二五六,就问:“交?交什么?” 朱亚军一伸手说:“**汤的药方啊,快拿出来吧,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 费柴照他手上一拍说:“给你!一上班就拖我过来说这些无聊的,我那儿还一大堆事儿呢。” 朱亚军搓着被打疼的手心说:“也不轻点儿……那我就跟你说正事儿。” 费柴说:“那快说,早说早办。” 朱亚军一脸坏笑地看着费柴说:“那我可说啦。是这么回事,蔡副市长最近忽然对地质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希望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就提出来,看你能不能每周抽一两天时间去给她上上地质课。” “她?”费柴和朱亚军私下交谈的时候,向来口无遮拦,就说:“她要学得从高中地理开始补习。” 朱亚军笑道:“你呀,说话就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就跟上次似的……你别管从什么时候开始补习吧,你就说去不去……其实我看还是去,这是多好的和领导亲近的机会啊。” 费柴说:“那你怎么不去?都说了,我只负责技术,你负责行政。” 朱亚军一摊手说:“你以为我不想去啊,人家蔡副市长点名要你去的,所以我说你有**汤的药方啊,你看这上上下下的,都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费柴说:“五迷六道的我也不管,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反正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朱亚军说:“你怎么又翻强脾气了?实话跟你说啊,你这一去,肩上担子重啊,地监局的未来,你的地质模型的未来,可全担上了。” 费柴有点没底气地说:“你别动不动就是这句好不?不带这么玩儿的。” 朱亚军说:“就是这么玩儿的,你不服气?” 费柴说:“我怎么有种当鸭子的感觉啊,我可听说蔡副市长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朱亚军听了一笑说:“还以为你不八卦呢,原来你知道啊。” 费柴说:“听说过一点儿,但不是很清楚。” 朱亚军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蔡副市长作为一个女人,也挺苦的。有段时间好像还闹过自杀,你自当可怜可怜她,也是为了工作,胡乱给她讲几堂课就是了。”他说着,招牌似的坏笑又浮现在脸上,接着说:“你要是怕她把你打来吃了,第一次我陪你去,以后嘛,你每次都叫个助手上,不久安全了嘛。” 费柴终于忍不住,也笑了出来说:“难怪你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原来满脑子全是小蝌蚪在游。”话虽然是说朱亚军的,但是费柴心里清楚,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话说到这一步,就算是答应了。费柴回家找了几本通俗的科普读物,权当教材。朱亚军约好了时间,让章鹏开了车,三人一起去了蔡梦琳的家。 在去蔡梦琳那里之前,费柴也做了些功课,从侧面了解了一些她的情况。 蔡梦琳出身贫寒,但是嫁的好,丈夫的父亲也是一名高官,可丈夫是个淡薄名利的人,对于混官场做生意都没什么兴趣,而且心地善良,每日里只喜欢金石字画,虽说天赋有限不能成其一代大家,但是修身养性,怡情自乐倒是足够了。 蔡梦琳嫁入了这一家,算是从糠背篼跳入了米背篼,她自幼好强,这下又有了依靠,自然步步升迁,从一个机关的打字员到最后当了副市长,只可惜造化弄人,就在前年,他们举家出外旅游,包乘的大巴出了车祸,公婆丈夫和孩子都给一勺烩了,而她居然只受了一点轻伤。 不过虽然她幸存了下来,心灵却受到儿了极大的打击,这些年活的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官场上争权夺利的事情也看的淡了,直到在地监局观摩了一次之后,人才又恢复了精神,工作的积极性忽然一下又提高了,穿衣打扮也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不再是阴沉沉的一副寡妇样了。 出乎费柴的意料。他原以为既然已经是副市长了,自然是住在政府的高档公寓里,却没想到蔡梦琳的家却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廉价小区里。朱亚军解释说:“自从家里人出了事,她就觉得一个人住大房子阴森森的,于是就买下了这里的一个小户型。”说完又特别补充“她平日很少告诉别人这个地址的。” 费柴对后面这句补充很不以为然,做领导的,对于住址手机号都是很看重的,甚至视为机密。不过听了朱亚军前面的话,就发现自己提前做的那点功课显然不够,看来自己还是嫩了。 章鹏停好了车,对朱亚军和费柴说:“那我就不上去了,我在下头看着车。” 朱亚军笑着说:“平时蔡副市长来,就属你爱和她说话,如今到了门口不上去,不礼貌哦。” 其实章鹏也就是这么一说,他心眼儿里其实比谁都想上去呢,这难道不是亲近领导的大好机会?岂能错过。 第六十四章给女副市长授课 蔡副市长的家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和一般初出校门找了一份一般的白领打工仔的独居差不多,衣柜甚至还是那种布制简易的。客厅和卧室是打通的,家里没有沙发,连多余的椅子都没有,只有一张折叠的餐桌和两把折叠椅,但是床对面,倒是一个电视墙,一台52寸的等离子电视挂在墙上,配上了不错的音响,很显然,蔡副市长的空闲时间只怕大部分是靠在床上,看着电视打发的。 因为约好了时间,蔡副市长依然穿着正装,甚至还化了一点淡妆,显然是做了一些准备,但朱亚军等人一进屋问题就出来了——只有两把椅子,根本没坐的地方。于是章鹏就先借口车没听好,趁机溜了,朱亚军被邀请在床上坐了一会,也觉得无趣,借口章鹏电话打不通,也溜了,把大好的机会留给了费柴。 既然只剩下了两个人,蔡副市长就说:“那费处长,咱们就开始讲课吧,也不知道你讲课的习惯,我就准备了这个。”她说着,从门背后拿出一块白色的写字板来,外头的塑料蒙皮还没有撕掉,显然也是新买的。 费柴赶紧接过写字板,挂在门背后的钉子上,而蔡梦琳却又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和笔,看样子是真的想听点课了。 看到这些,费柴到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人家是真的想听课,可自己可能是最近桃花遇怕了,总是想着不纯洁的事情吧。 于是他稳稳心神,开始讲课。 既然蔡梦琳是副市长,当然不能像一般的高中生那样讲,可又不能太专业化,所以就结合大的地质环境,讲了些有关南泉市地质结构和矿产的基础知识。 虽说费柴原本是不愿意来的,可是他毕竟是个搞技术的,一谈起专业方面的东西来,什么不愉快都忘记了,一张嘴就收不住车,侃侃而谈了一个多小时才意识到,课是不能这么上的,于是宣布休息一下,让蔡梦琳消化一下知识。 蔡梦琳显然还是听进去了,她拧着眉头,咬着笔头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那……费处长,听了你讲的……那咱们南泉市原来是贫矿区呀。” 对于蔡梦琳提出这样的问题来,费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领导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其实不知道不懂都没有什么,若是明明既不懂,又什么都不知道,还要不懂装懂,乱下决议,那才是最可怕的。关于南泉市是贫矿区的事,只要是国内搞地质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因为这是一个基本的地质常识,于是费柴点点头说:“是啊,其实贫矿的不是南泉市,而是包括南泉市地区在内的一整块地区,这是地质分类,不是行政分类。咱们南泉其实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矿,最多的就有点煤,而且品质不好,矸石多,勉强卖给发电厂还可以,烧水做饭都嫌烟多。” 蔡梦琳说:“那岂不是对经济发展有很大的制肘?我看你们经支办这一年来干的还不错嘛,不是帮两三个县区找到了有价值的矿产了吗?” 费柴说:“那不过是一个水矿和两个建筑石材矿。主要的经济效益其实还是源自于招商引资,并不是矿物本身的价值。其实搞经济建设,绝对不能就依赖着挖地底下的东西。除了金属矿,几乎所有的矿都是经过了亿万年的地质活动才形成的,也就是说是不可再生的。不能持续的经济发展是不可取的。” 蔡梦琳点点头说:“嗯,**早就提出了要用科学的发展观实现可持续的发展,看来真是高瞻远瞩。可是要发展经济,能源和矿产也是必不可少的啊。” “是的。”费柴说“确实必不可少, 可是如何合理的利用就是一门学问了。我们就拿日本来举例,日本那地方可是个穷地方,什么都少,就两样东西多,火山多,地震多。所以日本人觉得他们要发展,就得搜去大量的能源和矿产,可本国又没有,怎么办?于是发动战争,给咱们国家和整个亚洲带来的巨大的灾难。可是战后,日本学习了西方先进的经济经验和管理模式,硬是在废墟上建立起了一个发达的国家。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对日本没什么好感,但是有些东西,不服不行,不学也不行。” 蔡梦琳听着,不知道从何时起,手托着下巴,面对着这个散发着智慧魅力的年轻男子,不由得有些痴了。 “啪嗒。”由于蔡梦琳走神,手一松,没能拿住手里的笔,笔掉落在桌面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可就是这一声,把两人都叫醒了。蔡梦琳赶紧抓了笔,而费柴却一眼扫到墙上的挂钟,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又讲了一个多小时。于是赶紧说:“哎呀,不好意思蔡副市长,已经这么晚了,我得走了,不耽误您休息了。” 蔡副市长也扭头看了一下挂钟,笑了一下说:“就是啊,那你也早点回去吧,我送送你。”她说着,站了起来。 费柴哪里敢让她送啊,连连推辞,可蔡梦琳还是坚持着一直送到门口,因为走廊楼梯的路灯坏掉了,怕他看不见路,又把门开了半分多钟。 费柴下了楼,正寻思着是不是出院子去打个车,却接着路灯看见章鹏的车证停在门口路边呢,走近一看,车里章鹏和朱亚军正抽烟聊天呢。就装作没好气的样子坐进车里说:“你们两个太不够意思了,溜的到快,平时不是恨不得贴在领导身上吗?” 章鹏笑道:“平时是喜欢贴,可也得看实际情况啊,刚才那场景,我在待下去就成电灯泡了——是不是朱局?” 朱亚军没顺着章鹏的话说,反而说:“我们楼下足足等了你两三个小时,还不够意思啊,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就是就是。”章鹏立即附和。 费柴说:“看看看,我才说一句,你们两个这一唱一和的,我怀疑只要有机会,就算把我卖了,你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干的。” 朱亚军双手一摊:“这还不是为了工作嘛,我们搞地质工作的,为了祖国的地质事业,什么青春啊,生命的,都是可以放弃的。” 费柴笑道:“那是当然,只要不是自己的青春生命。” 朱亚军扭过脸儿对章鹏说:“一下来就找咱俩算账,估计这课讲的肯定是成功,小章,咱们去吃点烧烤来点夜啤庆祝下。” 费柴忙说:“算了算了,这么晚了,还是回家吧。” 章鹏手扶着方向盘说:“你们俩一人一主意,让我们这些手下很难做耶。” 朱亚军笑着拍了他一下说:“方向盘再你手里,最终还不是得你拿主意?” “好咧!”章鹏笑着发动了车子。 他能拿什么主意?还不是朱亚军的主意。于是一车拉到七里香烧烤店,喝了半打啤酒,一人两瓶。喝的面红耳赤了,朱亚军又来了兴趣,非要拖着去老地方泡澡,章鹏是朱亚军的跟屁虫,自然也跟着附和,费柴一个拗不过两个,也只得跟着去了,还好,今天朱亚军说要回家交公粮,尽管说了让两人自便,可费柴没兴趣,章鹏也不敢僭越,所以就只泡了个素的,然后才回家。 也不知道是该着费柴倒霉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费柴小区的某个老太太白天晒被子,晚上忘了收绳子,天晚看不见,就让他一头撞了上去,把眼皮下面给挂破了。第二天上班时被朱亚军看见,就笑道:“哎呀,昨晚没注意啊,是不是你讲课惹毛了蔡副市长,她给你挠的?” 费柴解释了半天,后来发现这帮家伙其实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就是要往这方面说,估计逗他玩儿的,于是也不再解释,任由他们茶余饭后的说。不过别人倒也罢了,吴东梓历来是专心工作不八卦的,上午不在下午回来听说了这事,也不知道是脑子哪儿短路了,居然对费柴说:“蔡副市长怎么搞的?那么大的官儿怎么还挠人?不会是她自己笨,听不懂你讲课,恼羞成怒吧。” 恰好章鹏听到,就势说:“哎呀东子,蔡副市长是女人嘛,女人一急了都挠人。” 费柴也懒得解释,板着脸扭头走了。金焰悄悄摸上来敲了吴东梓一下说:“你呀,你这颗聪明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啊,蔡副市长怎么可能挠人嘛,她用得着嘛!” 吴东梓眨了几下眼睛,忽然一下明白了,直敲自己的头说:“哎呀,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章鹏见了,哈哈大笑着下楼修车去了。 不过授课这事呢,从此却成了规矩,费柴每周都得安排一两天时间去给蔡梦琳上一堂课,但是时间不定。因为蔡梦琳毕竟是副市长,工作繁多,要就和她的时间才可以,有时候订好了和家人一起去玩的计划也得改变,对此尤倩还是有几分不满意的,又因为蔡梦琳是个女的,有次也问了一句:“怎么老是蔡副市长啊,张市长不听你的课吗?” 不过费柴的理念看来对蔡梦琳影响挺大,不过人家毕竟是副市长,有水平,都是按着科学的发展观可持续发展的路子说的,政治上全面到位,几次讲话颇得好评。又听说云山县的副县长范一燕因为被费柴骂了一顿,又听从了他的几项施政建议,工作也搞的有声有色,就越发觉得他是个人才,甚至还想把他调到身边来,可是每次见他一提起地质专业知识来,就跟上了发条一样,而且这人的个性太直,有时候就像个大孩子,专门搞行政恐怕也不太适合,弄不好还把他给毁了,这么一想,有些心思就暂时的放下了。 第六十五章我也来祝贺你一下 既然不能把他调到身边,于是在工作上蔡梦琳就给予了费柴很多关照,朱亚军是个明眼人,当然看得出来,于是也就借力打力,在很短的时间里办成了很多事。春节前地质灾害预防处的正式编制和处长以及内部科室编制就都批下来了。费柴之前虽然被人喊了几个月的处长了,但毕竟从此时起才算是名正言顺。 且不说费柴正式的成了处长,就连原经支办的老人,也几乎个个升迁,钱小安和郑如松虽说没有正式的任命,但也身负重职,常被外人称作‘主任’或者‘主管’,也没人去纠正,久而久之好像还就是真的正式官衔了。 既然人人都有升迁,这种大喜事,哪里能不庆贺下?于是几个人就轮流的请转转饭吃,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星期。费柴更上了一层楼,尤倩也由衷的高兴,费柴每次吃转转饭的时候也带上她,可最后一次尤倩喝了几杯之后却哭了,问她为什么哭,回答说:“我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还以为要做一辈子书呆子老婆呢。” 金焰笑着劝道:“嫂子,咱们柴大官人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由于费柴的知名度越来越高,朱亚军决定这次年底去省城拜年的时候,除了局党委一般人外,另外特别再带上费柴。费柴开始还推辞,说是怕说不好话,反倒坏了事。朱亚军笑道:“又不需要你说话,你只需要点头,微笑就行了。”费柴拗不过,而且这对于混官场的人来说也是好事,就和他们一起去了。 费柴前脚刚走,范一燕就和县里的一般人来市里拜年了。既然来市里,肯定是要到费柴家叨扰一番的,于是就扑了一个空,却又不能做出失望的样子来,反而对尤倩说:“他不在正好,咱们姐妹可以玩的放肆些。”话是这么说,看不见费柴,心里还是十分的失落。 费柴和朱亚军等人到了省里,整天就是真跟着瞎跑,白天送礼,晚上吃饭总之都是些人情世故的俗务,却又少不得。不过今年由于经支办的工作突出,地质模型又经受了实践的考验,所以对口评比这一块的分数是没有什么悬念的,再加上关系处理的到位,南泉市地监局今年一年的工作评比拿名次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唯一的问题就是前三名到底该拿第几。因为南泉市地监局工作虽然突出,可是其他市的地监局拜年也很舍得下血本儿,因此竞争很激烈。 费柴这几天都被泡在酒海里了,这还不算,天天赔笑,脸都笑麻了。由此越发的佩服朱亚军等人,又喝又笑又说好话,也算是个本事呢。 可佩服归佩服,他的酒量也真提高了不少,至少是不怵场了,这归功于他的一个心理:反正我也不怎么会说官话,干脆几下喝醉了算了,也算是省事。 这一晚他又喝醉了酒提前退场,正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忽然觉得门被打开了,这单人客房只有他有房卡,又怎么会有人进来,难道是到了打扫卫生的时间了?他刚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却看见了张婉茹的笑脸,于是一放松又躺下了,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张婉茹把手袋扔到桌上说:“意外吧。” 费柴朝她伸出手说:“岂止是意外,简直是惊喜。” 张婉茹没接他的招,抬头看了看空调说:“我是来公司做年度述职的,顺便来看看你……怎么搞的啊,不盖被子,又不开空调,你想感冒啊。”她说着拿过遥控板打开了空调,又帮费柴把鞋和外套都脱了。 在帮费柴脱外套的时候,他忽然温柔地把她抱住了,却没有上下其手地吃豆腐,就那么温柔地抱着,这也是张婉茹最喜欢他的地方,从来不觉得是因为想要她的身体才做某些事,让她感到安全和尊重。所以她就由着他抱了一会,才推开他说:“怎么醉成这样?又被他们欺负了吧,真是的,就会欺负老实人。” 费柴摇头说:“坐机关干部了,就得遵从机关的规矩啊,都是潜规则。哎,对了,你也没房卡,你怎么进来的?” “谁说我没房卡?”张婉茹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张房卡在手里摇动着说“这就是我的房卡。” 费柴笑道:“怎么拿到的?我们是同意办理的住宿啊。” 张婉茹说:“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费柴说:“你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张婉茹说:“嗯……我你服务员说,我是你老婆,她就给我了……你不生气吧。” 费柴笑了一下说:“我有那么无聊吗?为一句话生气。” 张婉茹忽然甜甜地笑了一下,又扑进他的怀里,过了几秒钟才说:“喂,你说,要是现在婚姻法改了,可以娶二房了,你要不要娶我?” 费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上了头,想也没想地说:“娶。” 他回答的这么干脆,张婉茹反而楞了,等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骗人。” 费柴说:“我没事骗你干嘛?” 张婉茹想了想,笑着说:“哎呀,说这个干嘛,早先就说好了,不提谈婚论嫁的。”她说着,给费柴盖上被子,就开始脱衣服,很快就脱了个精光。 费柴醉眼朦胧看去,张婉茹黑了许多,也更结实了,看来这个项目经理没有白当,也干的实实在在。张婉茹以前做的就是皮肉生意,不怕被男人看,可被费柴这么**辣的一看,居然脸上有些发热,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挡了身子斥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费柴笑嘻嘻地说:“好看。” 张婉茹皱着眉头说:“好看什么呀,这一年晒的,黑的跟煤球似的。” 费柴说:“这是古铜色,是健康的颜色。” 张婉茹哼了一声说:“也就是你这么说。”她说着一转身,手拿的衣服只挡住了前面,后面还是一览无余,就这么扭着进浴室去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水声和哼歌的声音。 她回来的时候裹了浴巾,费柴说:“赶紧穿件衣服,当心凉着了。” 张婉茹说:“没事儿,空调温度上来了。” 费柴掀开被子说:“那快进来啊。” 张婉茹说:“先不,事情还没做完。”她说着就开始为费柴脱衣服,边脱边说:“醉成这样,我给你推推油,扩张一下毛孔,酒醒的快。” 费柴还没到醉的完全不能动的地步,于是自己也脱,很快也脱的精光。张婉茹去手袋那里那了一瓶按摩油出来,一边开封一边说:“专门给你买的,就知道你要变成这个样子。” 接下来她就开始帮费柴推油,她原本就是按摩技师,手上力气又足,很快就把费柴浑身推的滚烫,果然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可是同时身子越发的软绵绵的不想动,但他看见张婉茹有些微喘,就爱怜地说:“看你有点儿累,歇会吧。” “没事儿。”张婉茹说“一个是给你做,我比较卖力,二来确实太久不做,有点适应了,以前我一口气可以做三四个呢?” 听她这么说,费柴板了一点脸说:“婉茹,你现在是白领了,以前的事,就让他永远过去吧,以后不要再提起。” 张婉茹也自知失言,忙说:“嗯,我知道了。” 两人稍事休息,费柴去浴室淋浴,把身上的油腻冲掉,张婉茹跟进来给他擦背,两个都是成年人,这么折腾焉能没点反应?可是才一要接吻,费柴忽然说:“等等,我刷个牙。” 张婉茹说:“等会儿嘛。” 费柴说:“不行,一嘴酒臭味,不能委屈了你。”他说着真个去刷牙,牙刷才放进嘴里,就感觉到张婉茹从后面深情地抱住了她,并且用自己的身体在他的背臀处轻轻地揉着。结果这个牙刷的匆匆结束。 尽管费柴尽量不愿意让张婉茹感觉到,其实他对她身体的迷恋其实超过她本人。虽说在姿色上张婉茹比尤倩差了不少,可是张婉茹身体肌肉结实,而且毕竟没有生育过,**紧绷绷的,非常有弹性,每一寸肌肤都迸发着青春的活力。 这一晚张婉茹好像格外的主动还卖力,一晚上用各种手段把费柴弄爆了好几次,整晚两人就在床上和浴室之间穿梭,直到凌晨五点多了才相拥睡去。好在大家出来应酬,都是晚睡早起,就算睡到中午也没有什么。 费柴才觉得睡了一小会儿,忽然觉得张婉茹在自己的臂弯里动弹,睁眼时,她已经起来了。冬天天亮的晚,费柴摸过手机一看,才六点十分,就又抱了她说:“才睡了一个多小时啊,再睡会儿。” 张婉茹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说:“不行,公司九点开会,我收拾一下赶车过去,也就差不多了。” 费柴有点心疼地说:“早知道就让你早点休息了。” 张婉茹笑了一下说:“没事儿,我就问你,你昨晚爽不爽?” 费柴点头说:“很爽啊。” 张婉茹说:“那就对了,就算我送你的礼物了,你升了官,也没来得及给你庆祝啊。” 费柴被她说笑了,摸着她的脸颊说:“这礼可太重了。” 张婉茹调皮地笑着说:“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张婉茹趁势又伏在费柴身上,贴着他的耳朵说:“其实,我也很快乐,和你在一起我真得想就这么和你融合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了。” 费柴抱着她说:“你别这么说,你越这么说,我越觉得亏欠你的,因为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我给不了你。” 张娃茹立刻捂了他的嘴说:“这种话以后也不准说。” 费柴立刻做投降状说:“好好,不说。” 张婉茹又说:“其实我也知道有些东西你永远都给不了我,那就给我你能给的吧。” 费柴说:“嗯,你说,想要什么?” 张婉茹说:“嗯……我来的急,没带洗面奶……” 费柴刚要说我陪你去买,嘴唇就被张婉茹封住了,两人吻了一阵,张婉茹就离开他的唇,一路朝下吻了下去。 第六十六章上门邀请 “那玩意儿能当洗面奶嘛。”费柴虽然看见张婉茹一脸容光焕发的样子,还是觉得怪怪的。 张婉茹笑着说:“那要看是谁的啦。女人就是这样,喜欢个男人了,那男人怎么她都无所谓,还认为是爱。要是不喜欢啊,哼,多看一眼都得喊非礼。”说完,又过来亲了亲他说:“真得走了,不然真迟到了,你好好休息。” 费柴回吻了她,问:“你今晚还来吗?我们后天才走。” 张婉茹说:“嗯,你要是让我来我肯定来,但是我不会再要你了。” 费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 张婉茹说:“你后天就回去了,小别胜新婚,我不得给你留点交差啊,真是的,我都替你累得慌。” 费柴听了这个奇怪的理由,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听起来挺有道理,可是还是觉得好笑。 “笑个屁。”张婉茹骂着,又在他脸颊左右各吻了一下,才走了。 等张婉茹走了,费柴又一头睡倒,直到中午才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婉茹给他推油按头的缘故,连续几天的宿醉头疼,居然奇迹般的消失了,非但如此,晚上最后一顿酒费柴居然战斗力大涨,罕见地坚持到了最后。 朱亚军不知道怎么回事,回酒店后死乞白赖的非要到费柴房里,说是要聊几句,费柴联想到房里可能有个人,当然不愿意他来,可是他趁费柴不注意,忽然抢了他的房卡,开了门一下就扑到床上,然后就听见一声尖叫。 朱亚军只觉得压到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谁,立刻弹了起来,这时费柴也开了灯,却见张婉茹露着两个肩膀,正用被子护了胸,那眼神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朱亚军当然认得张婉茹,他坏笑着‘哦’了一声,用手指指费柴,又指指张婉茹,然后转身哈哈哈大笑着出去了。费柴赶紧追上去把门反锁了。 回过头,费柴抱歉地说:“对不起啊,一不小心,没拦住。” 张婉茹显然是吓着了,过来好久才说:“早就听见你们在走廊里说醉话,我还以为……还以为你要带他一起玩儿呢。” 费柴爬上床,跪着一边脱外衣,一边佯装做了个打耳光说:“不许乱想。”然后又温柔地说:“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的,不会让别人和我分享你。” 张婉茹眨着眼睛说:“那,那要是我恋爱了呢?” 费柴说:“那个啊,我会吃醋,可那个又是另一回事。”他说着脱了衣服去洗澡,再回来后,把她抱过来问:“是不是今天真的不让我要你?” 张婉茹说:“当然,我可不是那种只顾自己的女人。” 费柴说:“行,不要就不要吧,那吻可以吗?” 张婉茹想了一下说:“行。”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又有几分感情,**的,怎么可能不要?吻一会儿,该发生的就都发生了,只是稍微有些节制而已。 第二天,费柴跟随朱亚军等人回南泉,朱亚军趁着没人的时候说:“不是都跟你说早点甩了吗?怎么还粘着啊。” 费柴原以为朱亚军会因为这个问题啰里啰嗦说上好久,谁知他就是这么一句,以后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了。 范一燕好容易办完了市里的事,就请假回省城探亲,说是探亲,其实还是为了抓费柴,可是两人又在路上错过。她回到省城的时候,费柴已经回到南泉了,气的她连家也没回,只是匆匆地去父亲那儿打了个照面,看了看儿子,就又往南泉赶,心说看我这次还抓得到抓不到你。可回到的南泉,又听说龙溪县的探针站出了问题,钱小安提前探家过年去了,费柴就和郑如松一起下去处理故障了。范一燕心里这个郁闷:这到底算是好事多磨还是有缘无分呢? 不过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件事就算是暂时做不成,若是老惦记着怎么做成他,那么就总能找到成功的机会。反正现在临近过年了,上上下下跑的机会多的很。 其实范一燕喜欢费柴,还有个原因是一位费柴总是躲着她,越是得不到,就越发的想得到。其实开始的时候费柴对范一燕也不躲着,虽然也有些打打闹闹的时候,也都以为是交际圈子里的常事,毕竟范一燕生性开朗,跟别人也是这样,但是那次在白桦穿着睡衣闯进他房里是真的把他给吓着了。不过话说回来,费柴从野外队调回成立,事业上春风得意,男女之间的事情也正处于活泛的时候,原有的道德观念已经产生动摇了,若是范一燕能含蓄一点,说不能也就成了。只可惜范一燕虽然对费柴是另眼相看的,却也没有摆脱‘普通男人’的看法,因而失败。 而费柴躲着范一燕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张婉茹。自从和张婉茹确立了情人关系后,当然知道这种关系其实是不道德和见不得光的,同时也知道妻子尤倩自然是最要防备的人,只是没想到不但要防着尤倩,还得防着范一燕。和张婉茹约会时,只要有点蛛丝马迹,范一燕就能循迹而至坏他们的好事,已经给冲破了好几回。不过这既带来了约会时的困扰,同时又增加了另类的刺激,反而让他俩在每一次约会时都如胶似漆,无比的珍惜,因为机会来之不易嘛。 不过尽管如此,大家还是默认着一种规则,比如范一燕是知道费柴和张婉茹之间的关系的,但是她除了自己经常去坏他们的好事外,并没有用其他的方法,相反还为他们保守着秘密。而张婉茹也没有把她和范一燕之间的两次对话内容向费柴透露。至于费柴,更希望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因为经验不足,还是泄露了一些出去,好在现代人都豁达,对于某些事看得开,换句话说,也没把这些事当个事儿。 费柴从龙溪县回来后第二天,云山县就派了一个经发办主任,带着一干人来地监局,请朱亚军为首耳朵领导班子和地防处处的相关同志去他们县里检查有关地质危害预防方面的工作。朱亚军是多明白的人啊,知道这肯定是范一燕的主意,因为根据对口,这一年范一燕又增加了两项对口管理工作,都是跟地监局,具体的说是和地防处(原经支办)业务相关的。早就听说她来找了两次费柴没找着,所以干脆直接上门来请,这我们跟着过去凑什么热闹啊。于是就借口年底事情多,实在抽不出时间,就请费处长代表一下吧。 这个消息转给费柴,费柴冷汗都下来了,虽然大家都没有说破,可也都看得出来范一燕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赶紧又找了诸多的借口,其中包括要去给蔡梦琳副市长上课。朱亚军听着都乐了:平时总把这个当负担,这个时候就拿出来做救命稻草了。其实蔡梦琳年底也忙得很,已经有两周没安排上课了。 费柴见这个借口不行,又想派吴东梓或者郑如松下去走走过场,朱亚军说:“不行,人家诚心来请,下书的都是个主任,你派几个普通工作人员去,不合适。” 费柴忙说那几个也不是普通工作人员,朱亚军也是诚心恶作剧,临时找了诸多理由来,总之一句话,就是他去最合适了。 费柴虽然是个有才华的人,但是在这上面却不是朱亚军的对手,最后好说歹说,又请了魏局通往。魏局年纪已经大了,正准备做完地防处的新办公楼就等着退休,倒也没什么其他事,加之又是原来的老领导,因此费柴去一说,居然就说通了,老头答应跟着走一趟。费柴觉得心里有点底了。 原本费柴还打算带上吴东梓,可是他这一走,吴东梓要帮着主持处理的工作,实在走不成,于是就叫上了章鹏,在路上是特地嘱咐道:“白天你就跟着我,订酒店的时候,弄个标间。” 章鹏也是明白人,笑呵呵地说:“放心吧,我就是护驾的赵子龙。” 可严酷的事实证明,这个赵子龙一点也靠不住。 在去云山县城的路上,路过香樟村时,费柴透过车窗,远远地看到了坡上竖起的机井,心里一动,又想起张婉茹来,就对开车的章鹏说:“停,我下去看看。” 章鹏说:“云山的人会安排吧,咱们先去县城吧,方县长都摆好了酒等着呢,咱们半途改道不礼貌。” 费柴一想也是,虽然这次过来检查工作是虚的,可打的毕竟是官面的文章。于是就默认了章鹏的建议,只是拿出手机来给张婉茹打了一个电话。张婉茹显然也正忙着,只说:“那你安顿好了给我电话。”说完就挂了,费柴瞬间想起,自己才叫了章鹏开个标间好给他护驾,却没想到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这下可不是又把张婉茹的事情给耽误了吗?想跟章鹏说反悔,却又觉得不好开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到了县城,果然受到了方秋宝县长一班人的热情接待,费柴一看,范一燕居然不在,据说是下乡镇检查工作去了,真不知道是真的有事呢,还是学会了欲擒故纵。不过见她不在,费柴觉得轻松了许多——你若是真有事,我正好乐得清闲,你若是欲擒故纵,我就趁势跑了。 可费柴没高兴多久,因为听见方秋宝县长说:“有关地防工作呢,一直是范县长在抓的,我们先吃饭休息,她正在往回赶,等她回来,在向给位领导汇报这一年来我们在地防工作,当然还有在你们的大力支持下有关的经济发展方面的工作。” “原来还是躲不过。”费柴满腹的郁闷,脸上却还带着笑。 第六十七章女弟子 中午不算是正式接风,所以酒喝的也不多,说是因为今天才周二,下午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方便喝太多的酒。也正合费柴的意,他原本就不是个好酒的人。 饭后回县招待所,一看,又是个单人间,心中不悦,转头还没说话,章鹏就连连摆手说:“柴哥不怨我,是县里的兄弟订的房。” 费柴原打算把房间换了,又想起还有张婉茹,或许这也是天意。虽说来到了云山县,但是范一燕毕竟是有妇之夫,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总不至于还像在白桦市的那样过分吧。 想着,觉得心宽多了,就又打了个电话给张婉茹,张婉茹好像正在午睡,声音有些懒洋洋的,很是勾人:“嗯~~那我晚上过来,不要喝的太多呀。” 费柴听着,觉得骨头都有些酥麻麻的——若说做情人,看来还是这个好。 往床上一倒,也睡不着——现在离晚上可还早呢,于是无聊地拿出手机来翻,翻到电话薄时忽然想起上次来云山时,还认了一个女弟子赵梅呢。 赵梅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既不能大悲,也不能大喜,就那么清清淡淡地活着,就像是一杯温热的菊花茶,那柔弱的样子又像急了红楼梦里的林妹妹,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着,也是一时兴起,就翻到上次云山县中学曹龙留下的电话,拨了一个过去。 曹龙一开始没听出他是谁来,听到自我介绍才喜出望外地说:“哎呀,是费主任啊(曹龙显然消息滞后了),梅梅前两天还提起你呢,她写了一篇有关地质学的分析文章,正说要寄给你看看呢。” 费柴笑着说:“我看还是别寄了,我现在正在云山招待所,你现在要是有时间就过来一趟,陪我一起去看看她好吗?” 曹龙高兴地说:“好啊好啊,学校放寒假啦,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我可能来的慢一点,得先和她打个招呼,免得她太意外。” “当然当然。”费柴说着,心里想:“这病还真重啊,七情六欲什么都不能有,活着可真累。” 其实等待的时间比预料的要短的多,还不到一个小时,外头就有人敲门,透过猫眼一看,外头站着曹龙还有赵梅。费柴赶紧开了门说:“这是怎么搞的,说好了我去看你们的,怎么……”一边说,一边和曹龙握手,之后,请了二人进来。 曹龙笑着说:“梅梅听说你来了,说天下哪里有老师来看学生的道理,所以我就陪她来了,说起来这话挺有道理的嘛。” 费柴拿了电水壶烧水,说:“别提老师了,叫了我老师这么久,我也没真正教过她什么,惭愧啊。” 曹龙说:“哎,话不能这么说,大家工作都忙嘛。”说着转过脸对赵梅说:“梅梅,你写的东西呢,拿给费主任看看啊。” 赵梅低着头,纠正曹龙说:“费老师现在是处长了,地质危害预防处。” 曹龙一愣,然后拍着自己的脑袋笑着说:“哎呀哎呀,消息滞后啊,费处长,对不住啊。” 费柴笑道:“什么对不住啊,换了个名称而已,干的还是以前那些事。梅梅,听说你写了篇文章,能不能拿给我看看啊。” 赵梅抿抿嘴,看了一眼曹龙,曹龙鼓励道:“快呀,拿出来啊。” 赵梅这才从手袋里拿出一叠手稿来,在这个电子时候还用手稿的,确实不多。吴放歌接过来一看,字体娟秀,足足有二十多页。于是对那两人说:“你们先随便坐坐,看看电视,我翻翻这文章。” 在看文章的同时,费柴又偷眼看看赵梅,赵梅显得有些紧张,曹龙在一旁安抚着她,于是费柴也笑着说:“放松点,学术探讨是很平常的事啊。” 一页页的翻下去,费柴发现赵梅写这篇文章确实是努了力的,不过即便是她即努力又聪明,但她毕竟只是学怎么教地理的,而不是专门学地质的,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只能援引现成的书面数据,没有实地考察的成分,总的来说这篇文章写的极其幼稚,作为一篇地质分析文章,根本就不堪用。可是对于赵梅,却不能明着这么说,人家一腔热情不说,身体又不好,可不能刺激着了。他想了想,只得说:“文章是写的真不错,但是也有不足,作为一个初次写这种文章的人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他这么一说,曹龙也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对赵梅说:“梅梅听见没有?费处长夸你呢。” 赵梅轻声地问:“那……费老师……我还有哪些不足呢。” 费柴心想:“哪些不足?整体就是个最大的不足。”但话哪里能够这么说呢?于是他换了一种方式说道:“梅梅,要我说啊,你是地理老师出身,最擅长的是教别人,而不是做研究,你的文章我还没细看,但我觉得哈,你毕竟不是专业科班出身,所以呢,做理论分析肯定不是你的专长,如果你硬要在理论分析上下硬功夫,恕我直言,很难有所成就。我看你应该把精力放在通俗的地质科普文章上。就目前为止,我们国家从事这一项工作的人很少,而我们又急需大量的通俗科普读物让更多的人了解地质,知晓地质。如果你对这方面有兴趣,我愿意做你的引路人。当然了,这些都是你教书之外的业余活动,我的话呢,也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啊,呵呵。”说完这一大通,费柴佯装喝水,偷眼看着赵梅,寻思着自己的这一番话是不是依然有些过重或者太直接了呢? 看来这些话很对赵梅的胃口,她面露喜色,虽然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但已经充分地表现出她心中的喜悦,抬头说:“那……那我开始该怎么做呢?” 费柴见话对上了路,心中放宽了些,笑着说:“这个不急,我先花点时间好好看看你这篇文章好不?我得先了解你,才能为你制定计划啊。” 赵梅点了点头说:“谢谢费老师。” 曹龙见两人能够谈到一起去,干脆趁热打铁地说:“还有件事费处长,可能呢我们的要求有些过分……”他话还没说完,赵梅就在旁边拽他的衣角,意思是不让他再说下去。 费柴笑道:“干嘛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嘛。” 曹龙也对赵梅说:“就是,费处长又不是外人。”他说着转过头又说:“是这么回事费处长,咱们云山县不是又新建的探针站吗?梅梅想做个兼职,做探针站的值班员……” 费柴一愣,曹龙颇会察言观色,忙说:“这个不强求不强求,主要是梅梅想趁机多了解一点有关地质的知识,毕竟不是这个专业的。” 费柴沉吟了几秒钟才说:“其实按照梅梅对地质工作的热情,又是我的学生,我没有理由不推荐她,只是离县城最近的一个探针站也有五公里远,我怕梅梅的身体……” 曹龙说:“我也这么劝她啊,可是梅梅……她……” 赵梅抬头看着费柴,她的眼神清澈无比:“我就是想多学习学习……” 费柴说:“搞地质工作是个体力活儿啊,而且还经常担惊受怕。做探针值班要好一些,可很多意外也不敢保证。而且最近的探针站也有五公里远,你又要在县城教书,这……” 赵梅咬了咬嘴唇说:“其实……其实我比你们想象的要健康的多,我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曹龙又在一旁劝她,但话语里还是向着她说的,费柴知道自己今天却是得拿出一句话来,就说:“我看这样,对于探针管理员,主要的推荐和招募是又个地方负责,当然我们也可以推荐,经过最后的培训考试才能上岗。要不我跟县里说说,做个推荐,梅梅再去医院做个体检,最好出个证明,证明能从事多大强度的劳动。你们看行吗?” 曹龙笑道:“好啊,万事还是想的周全些好。”又问赵梅:“你的意见如何?” 赵梅又低下头说:“我听费老师的。” “好了,这就算是又解决了一个问题。”曹龙笑着,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敲着,看得出是真心的高兴。 既然两个问题都解决了,三人又混乱攀谈了几句,其实主要是曹龙和费柴两人在说话,赵梅的话不多。曹龙就起身要告辞,临别时又拜托了一番,才走了。费柴一直把他们送到电梯门口才回来。 才进屋没两秒钟,门铃又响,费柴还以为是那两位落下了什么东西又回来了,看也不看就笑着开门,结果门一开,笑容就生生地凝固在了脸上。门口站着的是范一燕。 范一燕看着发愣的费柴笑着说:“干嘛啊,也不让开让我进去?” 费柴这才慌忙让开,范一燕进了屋就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进门就先把外套脱了,慌的费柴赶紧把门关了,问:“你干嘛呀。” 范一燕:“干嘛,我下乡回来,一脑袋都是灰,都来不及洗澡换衣服就赶来见你,你什么态度嘛。”说着,毛衣也脱了,还好,里头还有一件金考拉。 费柴一见赶紧上前把她往浴室里推,边推着边说:“要借我地方洗澡就洗,不用当着我面脱衣服吧。” 范一燕咯咯笑着被她推了进去,到也没反抗。费柴反手关上门,心砰砰砰的直跳,透过窗子往外看,才过了中午,自然是大亮着。“大白天总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他才嘀咕着,浴室门忽然开了,范一燕探出头,伸出一只白嫩的胳膊说:“我包里有换洗衣服,帮我拿一下。” 费柴扭着头,整个包都塞了过去。 范一燕说:“哎哟,怎么不帮我拿出来啊。” 费柴说:“小东小西的,不方便。” “人不老心已老的老封建。”范一燕笑着,整个包都拿进去了,然后关门锁门。费柴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点。 第六十八章女追男,靠的是啥 范一燕洗了澡出来,倒是穿戴整齐的,一看费柴忐忑不安的样子,笑道:“干嘛?那种表情?我会吃人吗?” 费柴心道:你可不是会吃人吗?又不好明说,只得支支吾吾,眼神也往一边瞟。 范一燕顺着他的目光看,看到了桌上赵梅留下的手稿,就一把抓过来说:“哎呀,什么啊。” 费柴见被她夺了去,就说:“是赵梅写的地址分析文章,让我给看看。” 范一燕一听笑道:“哎呀,这么巧。我是说上来的时候看见他们了呢,其实我也写了一篇稿子,也请看看吧。”她说着,把赵梅的稿子放回到桌上,自己在包里翻呀翻,也翻出一叠稿纸来递给费柴说:“也帮我看看呗。” 费柴就纳闷儿了,难道现在流行复古,又开始流行手写稿了?带着疑惑,他看了一眼标题“因地制宜——试论在地质贫困区如何发展经济”。 “怎么样嘛。”范一燕问。 费柴说:“这不才在看嘛。” 范一燕从费柴后面过来,手臂撑在他的肩膀上说:“那你快点啊,我等着呢。” 费柴一看又开始暧昧了,就抖动肩膀说:“能不能不这样?” 范一燕笑着逗他说:“能不能哪样啊?” 费柴一想,总是这么不清不楚的确实是很被动,倒不如直接说开了说不定还好些,反正自己酒醉的时候也不是没骂过她,于是鼓起勇气说:“我的意思是,大家的关系能不能正常点。” 范一燕故意装糊涂说:“不正常吗?我觉得挺正常啊。” 费柴此时只觉得嗓子眼而发干,他站起来,甩落范一燕的手臂,端起杯子来,就跟喝酒一饮而尽似的咕咚咕咚直往下灌,一杯子温水灌进去,一抹嘴说:“明说了吧,咱们都是有家庭的人,别这么暧昧好吗?或者说,你别诱惑我了。” 费柴说完这些话,有点紧张,生怕范一燕受不了发飘,殊不知范一燕居然咧嘴一笑说:“你的意思是,你不值得我诱惑?”她这话的信息量非常大,而且有点‘两难’的意思,让人很难回答。 费柴张口结舌了半天才说:“那就算是我没这个魅力吧!别这样了行吗?” 范一燕笑道:“什么叫就算啊,再说了,我喜欢你,怎么了吧。” 费柴期期艾艾了半天,才底气不足地说:“不行啊,咱们都有家庭的。而且我很爱我老婆。” 范一燕笑的更甜了,略带讽刺地说:“那行啊,你给我解释解释张婉茹是怎么回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个费柴还真的没有办法解释,直把他给臊的,脸上直发烫,眼睛盯着地板砖,琢磨着哪一根地线要宽一些,也许能容他钻进去。 范一燕最喜欢看费柴这种表情了,真是越看越爱看,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哎呀,看你,不就是个情人嘛,我又不是你老婆,你不用这种表情吧。”等了一会儿见费柴还低着头不说话,就哄他说:“好了好了,知道你其实是老实人,现在的男人,特别是你这种成功男人,有个把情人也不算什么。但话说回来呢,她其实不适合你。” 费柴一愣,她说话的内容怎么跟朱亚军那么相似? 范一燕又接着说:“我知道,你觉得我是个危险人物,其实我一点也不危险。虽然咱们都有家庭,可是咱们的家庭,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吧,对彼此都非常的重要。所以你和我的交往,其实只不过是对家庭生活的一种补充。感情再好,只要不魔障,是不会对彼此的家庭产生危害的,但是张婉茹就不一样了。” 费柴抬起头看着范一燕,她和朱亚军应该是没有事先商量过的,可是说的话居然如此相似,难道这一次真理真的不在自己一边?细想想也是,一个已婚男子,在外面找情人,本身就有问题,更不要说这里面的风险了。 范一燕见费柴抬头了,知道他听了进去,就继续说道:“宛如我接触过,虽然出身不好,但是个好女孩,对你也是一心一意的,可她毕竟是个未婚的女人,结婚生孩子全靠以后的几年,如果一直跟着你,时间长了感情越发的好了,谁敢说她就不会有别的想法?” 果然都是一样的理论……费柴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和反驳。 范一燕见胜利在望,就趁势把脸贴向费柴的脸,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还有一件事,我做得到,婉茹做不到。” 费柴问:“什么事?” 范一燕说:“我当然希望你好,你一直都好,可是真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我有能力保护你,婉茹不行。” 费柴又问:“为什么?” 范一燕用手在他脑门儿上一点,笑着说:“傻瓜,这还用说啊。我有家族靠山,婉茹能有今天到有大半是因为你的面子,所以我能保护你,她就是有心也未必有这个能力。” 和范一燕这一番唇枪舌战,费柴算是全线崩溃,他瘫软在沙发上,感觉一点力气也没有。 范一燕自以为得计,这盘应该算是全面征服了吧。于是又说:“那就这样,今晚别喝太多的酒,我后半夜过来……” 费柴摇头说:“不行,我约了婉茹。” 范一燕满不在乎地说:“那还不简单,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不用来了。或者顺便干脆和她分手,也算是一劳永逸。” 费柴呆呆地看和桌面上的手机,半天也不动弹。范一燕等不急,伸手拿了过来,塞进费柴的手里说:“快点啊,一咬牙就做了。” 费柴拿起电话,按下了号码,可在即将按下播出按键的时候,又停下了,最后一咬牙说:“不,我做不到。” 范一燕笑道:“怎么?舍不得?要不要我跟她说?” 费柴忽然笑了,那种自信感忽然又回到了身上,他站起来靠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范一燕说:“燕子啊,我忽然想起来,找不找情人好像应该由我自己做决定啊。” 范一燕见形势要逆转,赶紧说:“是你做决定啊,我只是帮你权衡利弊,给你参考外带毛遂自荐而已,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虔诚和脸皮都有了啊。” 费柴又说:“你刚才说你有能力保护我?” 范一燕说:“那是当然的。朱亚军虽然也对你好,可他更主要的是利用你。我不一样,我喜欢你,连人带好处都给了你,而且唯一的回报就是你心里能有那么一点点我,多划算啊。”这语气,已经是接近祈求了。 费柴说:“找情人又不是做生意,有什么划算不划算的。说实话吧燕子。我不能和你好,虽然跟你好能有那么多的好处,可是我如果为了得到好处跟你好,那就不是真心对你。情人之所以要有个情字,不是没有原因的。” 范一燕叹了一口气,觉得鼻子有点发酸,她扭过身子不想让费柴看到她哭的样子说:“可我喜欢你啊。早先跟你实习的时候就喜欢你。” 费柴说:“我不觉得那是真的喜欢。而且那时候我还没认识尤倩,如果你真的不顾一切的追我,那么结果还未曾可知。可现在,我老婆情人都有了,我又不是个欲求不满的人。所以我希望能和你做好朋友,好同事,或许去***同事吧,就做好朋友。” 范一燕猛一转身,保护费柴的两条腿,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说:“尤倩也就算了,怎么还输给个洗浴中心的小姐了。” 费柴说:“和身份没关系,你刚才也说了,情人是家庭的补充,她身上有种尤倩身上所没有的东西。我不是说你不优秀,但你有的,不是我喜欢的。” 范一燕说:“那,就好一次,也不行吗?” 有一就有二,在这种情况下,一定是要咬定青山不放松的,于是费柴就说:“燕子别这样。如果我喜欢你,肯定不会拒绝;如果我是个好色之徒,肯定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机会,可我更愿意做你的好朋友,朋友之间可以以相互挖苦为乐,但绝不相互占便宜。” 范一燕说:“那我要愿意你占呢?” 费柴笑道:“我现在已经有一个老婆一个情人了,顶不住啊。” 范一燕原本是哭着的,被他这么一说,生生的给逗笑了,打了他一下说:“叫你好色,色字头上一把刀,早晚杀了你。” 费柴把她从腿上温柔地搬开说:“反正你别杀我就是了。” 范一燕点点头,很不甘心地说:“好吧,暂时饶了你了,不过我可没死心,凭什么啊,长相能力还是出身,我哪点比别人差了。” 费柴又陪着笑夸了她几句,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范一燕,哭红了眼睛,又去浴室里补妆,好在下午没有安排公事活动,不然,就这样出去,外头真不知道又会传成什么样。她补妆的时候,费柴借着这个空档把她的那篇文章看了一遍,觉得还不如赵梅的呢,因为赵梅好歹还是个地理老师,又勤奋好学,可范一燕这方面的知识基本是零,只不过是因为在地质队工作了一段时间,才成了所谓知识型的干部,而她写的文章无非就是机关八股文在生搬硬套一些学术用语,总之一句话,用来蒙外行倒是绰绰有余的。 因为刚才拒绝了范一燕,费柴心里有些愧疚,于是就拿起笔,帮她修改文章。范一燕出来时看见了,就问:“你干嘛呢?” 费柴笑着说:“帮你改改。” 范一燕拖过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说:“我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费柴说:“胡说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当然要管你。只是有一点我没想通啊。” 范一燕说:“是什么你说。” 费柴说:“你都是副县长了,还自己写稿子啊。” 范一燕说:“一般是办公室写的,可是……这篇是专业文,而且我想让你看嘛,要是让别人写……”她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费柴,就像一只等着主人爱抚的小狗儿,和刚才逼迫费柴就范时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费柴见状,居然心里一漾,急忙笑了一下做掩饰,转过头继续改稿。 第六十九章花钱买清净 下午剩下的时候,费柴都在改稿子,说是在改,其实差不多等于重写,毕竟这两位都不算专业人士。他改稿子的时候,范一燕在一旁陪着,虽然也时不时有些挨挨碰碰的时候,但多以撒娇为主,之前的强势已经被打破,现在只剩下一个小女人。其实说真心的话,范一燕并未真正的被费柴击败,只是改变了战术而已,既然你威武不能屈,我就来个软磨,女人似水,男人就是山里的岩石,不管你有多坚硬,早晚把你磨的圆溜溜的。 晚上算是正式的接风宴了,不过既然和工作有关,在开饭之前还是由范一燕汇报了探针站以及和地质支持有关的这一年的经济发展情况。她原本就是有备而来,又和费柴交换过意见,大家也都熟知官场上的规矩,因此讲完后获得了一个满堂彩。之后大家依次都讲了几句话,其实不过都是套话,此时热菜也一道道的上来,再说别的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和中午不同,晚上这顿饭酒局很猛,就连借口要开车的章鹏也没跑得了——都到了我们这里了,还用得着你开车? 费柴恨章鹏在安排房间的时候没听他的话,于是就内讧道:“其实小章现在不用开车了,已经提了综合科副科长了,凡是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大家一听纷纷鼓噪起来,有要恭喜的,也有顺着费柴的话往上爬的,总之一句话:你得喝。 章鹏还在垂死挣扎说:“不行不行,费处长的车,我得亲自开,城里没事儿,外头路不好走,别人我不放心。”这句话拍马屁的痕迹太重,于是嘘声四起,他又被灌了一圈。可如此一来,原本地监局的人和云山县的人之间的隔阂就被打破的,敬酒时也无分你我,混战成一团。 拼酒原本就不是费柴的强项,又惦记着晚上和张婉茹的约会,于是偷溜了两三回,可惜被盯的紧,次次都被抓了回来,又被罚了几杯。最后实在挡不住,跑到厕所吐了一回,才要出门就看到章鹏也捂着嘴冲了进来,便笑着说:“你也来啦。” 章鹏苦着脸说:“柴哥,你可坑死我了。” 费柴笑道:“放松点,每次你都要开车,这次咱们都用他们的司机好了,你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了,有些事你可以不做。” 章鹏点了下头,本想说点什么,可是才一张嘴,一股**辣的又往上涌,立刻又转身去抱马桶了。 费柴出了厕所,迎头就撞上了方秋宝一行人,一见他就大声说:“又要溜?没门儿。”说着又拽了回去。 若说喝酒,地监局这边还属魏局最稳,他端着酒杯话比酒多,一边说话人一边晃悠,等他说完喝的时候,端在杯中的酒也被差不多晃出去一半儿了,因此到了最后,还属他最稳当,不过即便是如此,走路也不稳当了。 虽然大家相互灌的稀里哗啦,但是都还特别高兴,也显得比较轻松,最后方秋宝对公安局长万涛说:“万局,你看大家都喝的有点多了,你找个干净地方,让大家泡泡,扩张一下毛孔,醒醒酒。” 范一燕一听就不干了,尖这嗓子说:“哎呀,不行呀,你们男同志都去玩,我们女的怎么办?” 方秋宝平时挺严肃一老头,今天喝多了,也有点不正经地说:“哎呀,思想放开点嘛,又不是没见过的,哈哈。” 万局长在一旁忙解释道:“正规地方正规地方。” 魏局在一旁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啊,包吃包住包玩儿的,真是实行三包啊。” 方秋宝搭着魏局的肩膀说:“老魏啊,咱们工作的时候该努力的努力,休息的时候也得好好休息啊。” 费柴今晚还有张婉茹的约会,早就想回招待所了,可是魏局这老头今晚有些潮,见费柴有点不愿意,心说你是主宾,你若是不去了,岂不是把我们也耽误了?就对费柴说:“小费啊,你看方县长真心实意,咱们还是客随主便吧。” 费柴偷眼看着章鹏,发现这小子也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甚至酒都醒了不少,只得说:“那好吧,我们就去清醒清醒。”话才说完,就觉得背心一凉,不用回头看,肯定是被范一燕狠狠的挖了一眼。 万涛带着大家到了县城新开的圣安娜洗浴中心,给大家各自安排,费柴特地对章鹏悄悄说:“你照顾一下魏局。” 原来费柴在机关待了一年了,也懂了些机关的规矩,像请客吃饭自然不消说,但是在外头玩,一般的消费还是由请客方负责的,但是消费通常是由自己承担的,简单的说着就叫‘请吃不请嫖’而且大家都是机关干部,怎么也得注意点形象。可魏局是他的老领导,有些事也不能太讲规矩了,而且老头今天看起来兴趣盎然,可能要发生点什么事,所以让章鹏照顾着,也就是说,别让老头自己掏钱包。章鹏是机关老油条了,一点就透,到不需要说的太明。 费柴躲在最后面,万涛安排好了大家回头一看,笑道:“我说怎么都觉着不对劲呢,老柴你早呢嘛躲在后头啊,不可以脱离群众哦。” 费柴也笑着说:“我今天吃素,怕开始说出来扫了大家的兴致。” 万涛眉头一皱说:“怎么能吃素呢?难得来一趟,我知道咱们县城的条件没有市里好……” 费柴赶紧说:“没别的意思。”他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想找个让大家都过得去的理由,忽然想到了,就贴着万涛的耳朵说:“其实是我下来的时候,老婆对我不放心,都榨干了……” 万涛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挑起大拇指说:“模范丈夫,模范丈夫啊。那那什么史老三!”他说着喊过一个家伙来,指着费柴说:“柴老板安排个松骨,技术好点的,乱七八糟的那些就别来了!”见史老三陪着笑应着去了,又对费柴说:“行了,让你好好休息休息,他们这儿有正规技师,很不错。” 范一燕见费柴吃了素,心里平衡了不少,可是一联想到吃素也不是为了她,心里又不舒服起来,就对万涛说:“我也要个技师松骨。”顿了顿又补充说:“男的。”说完偷眼看了费柴一眼,发现那家伙脸上一点异样也没有,暗骂了一句:没良心的! 结果人家这里没有男技师。 费柴泡了一个桶浴,觉得酒劲散发了不少出去,然后就叫人进来松骨。结果进来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女人,穿着果然与一般的小姐不一样,手艺也非常好,可是到了后半截话语间就有些挑逗了,费柴就问:“你可是有技术的技师啊,怎么也想拿小费?” 那女人笑着说:“谁不想多挣点钱啊,再说了,我也是看人的,不想那些,有就做……” 费柴知道她也是说的面子话,毕竟他知道自己还没到人见人爱,是个女人就想对他投怀送抱的程度,就笑着说:“你先把松骨做完吧,我实在是有点累,想休息下。” 那女人也不强求,还是挺认真的把全套松骨做完了,然后给费柴盖好说:“你睡会儿吧。” 费柴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可那女人还不出去,好像不做完这单生意就不罢手一样,又问:“你真不想做啊。” 费柴说:“我确实有点累。” 女人说:“那不用你动。” 费柴笑道:“你就那么缺钱?” 女人说:“不是,是你太有魅力啊,我想和你做,要不,你加一百,我给你吹出来,保你又爽又不累。” 费柴笑着问:“那可以爆口不?” 女人想了一下,点头说:“嗯,别人不行,你可以的,谁让我喜欢你呢。” 费柴真有点佩服这个女人了,明明说的是假话,却说的跟真的似的,就说,你把我外衣拿过来。 女人见生意成了,笑着说:“不用这么着急嘛,完了再给。” 费柴说:“我不喜欢欠着,不然心里老觉得有个事儿。” 女人说:“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说着帮费柴拿了外衣过来,费柴掏出钱包给了那女人一百块。女人把钱收了,伸手就要撩费柴的被子干活儿,被费柴按住说:“行了,就当你做过了,你去休息吧。” 女人觉得奇怪,一时楞了,费柴就说:“知道你们这行没真话,但我权当你是真的,去吧,我也想休息会儿。” 女人说:“那你可就亏喽。” 费柴笑着说:“只要愿意,就不能算吃亏。” “真是个奇怪的人。”女人嘟囔着,走了。 费柴见那女人走了,才又重新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说:“我这叫花钱买清净哦。” 费柴休息了一会儿,估计着大家给都该完事了,这才穿好衣服出来在大堂等着,万涛已经在那里了,两人就闲聊了几句,又过了一阵子,大家才陆陆续续的出来。 尽管大家喝了酒,又泡澡做了些健身运动,精神都有些萎靡了,但是方县长为了尽地主之谊,还是要大家再去唱唱歌什么的,可谁也没了精神,于是就又安排车送大家回招待所。 安排车的时候,章鹏凑到费柴跟前说:“柴哥,魏局想包夜。” 费柴一愣,觉得有些过分,就说:“不合适吧,吃了还想端着走?” 章鹏说:“我也觉得,不过魏局也可怜,老伴儿半年前查处癌症来,化疗头发都没了,只有夫妻之名,什么也做不得,日子也难熬,注意形象在城里也不敢造次,现在快退休了,又难得下来一趟……” 费柴想了想,是有这个事,局里还组织大家分别去探望过,想想老头也真的听不容易,于是就说:“魏局是咱们老领导,确实该照顾一下,不过别做太明显了,尽量不要麻烦云山的兄弟,别让下面的小兄弟扫了黄就行了。” 章鹏应道:“应该没问题,谁没事跑到县招待所去扫黄啊。”说着就去办了。 费柴暗叹道:“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不多时就看见章鹏安排着魏局带着一个能做他孙女的女孩儿单独上了一辆车。 第七十章为你喝醉 费柴回到招待所,一门心思地就等着张婉茹过来,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一看时间,居然已经是凌晨两点。有心打个电话过去问,又怕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发了一个短信:有事在忙? 不多时张婉茹就回过一条来:招待所口遇到范县长,醉醺醺的拉了说话不让走。 费柴暗笑,门口原来多了个站岗的。于是就又写道:去开个房间让她睡,然后就直接跟她说要来我这里,她不会拦着你的。 过了一会张婉茹回道:行不行哦。 费柴又发:没问题,我已经搞定她了。 发完之后又觉得搞定这两个字实在是太暧昧,可以理解成很多意思啊,不过也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 发完短信后半个小时,门铃就响了,张婉茹虽然姗姗来迟,但是一进门就给了费柴一个深深的,长长甜甜的吻。然后说:“范县长哭的厉害呢,你不去看看?” 费柴笑着说:“哭完就好了。” 张婉茹一边脱衣服准备洗澡一边嗔怪地说:“你们男人真狠心。” 费柴依着浴室的门看着张婉茹脱衣说:“我若是不狠心,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张婉茹那衣服挡住胸前说:“切,我才没那么重要呢!哎呀,看什么看,出去出去。”说着就把费柴推了出去,反锁了门。尽管两人赤身相见早就不是第一回,但是偶尔遮遮盖盖的还是挺有情趣的。 一夜无语,只是良宵恨短,张婉茹早早的就起来回香樟村去,因为根据计划安排,费柴他们本着先近后远的原则,先要到香樟村看看,所以她要早点回去做准备。费柴心疼她,想让她多睡会儿,等着和他们一起回去,可张婉茹不依,说是偷偷溜出来的,怕影响不好。见她这么坚决有主见,费柴也只得依她,等她走了之后又当了一会回龙教的教徒。 早晨吃饭的时候,费柴看见魏局还带着那个‘孙女’呢,心中不悦,就对章鹏说:“怎么还在啊,等会要是还不走,你就去帮魏局打发了。真是的,魏局老江湖了,怎么突然一下这么糊涂?” 章鹏也觉得这样不好,若是只在外头玩了也无所谓,整天跟在屁股后头确实有点不像话,于是就点了点头。终于,在出发去香樟的时候,这个‘孙女’不见了。 香樟村的变化出奇的大,首先是村子已经被拆了大半,用于修建厂房,道路和工人新村,香樟村村民虽然失去了部分土地,却获得了不菲的赔付,并且有优先招工的权利,因此也非常满意,一个双赢的局面正在展开。费柴的到来更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毕竟他算得上是香樟村的恩人了。如此一来,原打算只在香樟村待上半天的,却被村民拉着不让走,中午是腾龙公司请客,晚上是村民请坝坝宴,足足吃喝了一天。这么一来,晚上又得回县城睡,在招待所大堂,费柴又看见那个‘孙女’晃来晃去的好像在等人,直皱眉头:怎么还粘上不放了?又让章鹏去打听,不行的话就多给点钱打发那女孩子走,实在不行就请万涛想办法。 回到房间不一会儿,张婉茹又溜过来陪她,不用说又如胶似漆地缠绵了一晚,依旧是天不亮悄悄走的。 第二天该去检查探针站了,首先是离县城最近的a号站,只有五公里远,也就是赵梅申请去的那个站。临走前章鹏找到费柴悄悄说:“不行,打发不走。” 费柴有点恼怒:“不就是个卖的嘛,不行多给点钱。” 章鹏摇头说:“不是钱的事儿,人家前晚就没收钱。” 费柴一愣,想起给自己松骨那女人来,变着法儿挣钱呢,怎么可能有人不要钱?但也没多想,就说:“实在不行只能跟万涛说说了。” 章鹏直摆手说:“前晚别,魏局认了她做干女儿了。” 费柴一听脑袋嗡嗡直响,直言道:“是我听糊涂了,还是他老糊涂了,这也行?” 章鹏听他这么说,紧张地左右回头看了看,又说:“柴哥,这事儿吧,我觉得也不合适,不过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完了这儿的事,回去再说吧。” 费柴一想,也只能如此。 探针站完全是按照朱亚军的授意设计建造的,虽然只是不起眼的两室小平房,下的本钱却足,整体的框架结构,坚固的像个小堡垒。内部还装备的除湿除尘设备,用于保证探针及计算机系统能随时保持正常的运转。 三个站的保养和管理目前还不太到位,只要是人员问题,但是人员培训得等到年后了,再次之前,探针站还不能算是正式投入运行。 由于另两个探针站距离县城较远,散落在其他乡镇,所以三个站检查完,足足用了两天时间,特别是山体滑坡的e站,也是从乡镇干部到村民都拉着不让走,用乡下的土荞子酒狠灌,临走又往车上塞了不少的菌干和新腊肉,真是盛情款款啊。 回来的时候时间到早不晚的,若要赶一赶,虽然晚点,但是赶回南泉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魏局期期艾艾的估计是想干女儿了,其实费柴也何尝不想张婉茹?但看见魏局那样子,觉得厌恶,就借口周末孩子们都从学校回来了,非要赶路不可。见干女儿这种事毕竟见不得光,魏局也不好明说,所以带着遗憾,只得一起回南泉了。 回到局里交了车,大家各自回家,费柴又接到范一燕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怎么不多住一晚?走的那么急?” 费柴就又把想孩子类的谎话又说了一遍,范一燕笑道:“哎呀,别装了,我看得出为什么来。” 费柴说:“看得出你还问,你若不问大家不是都还有点面子嘛。” 范一燕说:“其实细想想,你也不应该这样了,其实魏局的行为和你的本质上也没啥区别。” 费柴刚想反击,可转念一想,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区别来,甚至魏局比自己还合理一些,毕竟人家老伴得了癌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算得上是半个单身汉,可自己呢?于是就说:“那也不能做的那么明显啊,影响多不好。” 范一燕说:“别说影响了,婉茹满以为你回去前还要去找她,这下可不知要落下多少埋怨呢。”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费柴盯着电话看了半天,心说这个女人不简单,是个难缠的主儿。想着,又打电话给张婉茹安抚了一番,并许诺下次一定好好陪陪她,专门陪。再放下电话,忽然又想起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原本答应了赵梅为她争取探针站值班员资格的,可这几天居然完全没有想起来,有心再打个电话给范一燕说一下的,但总觉得这个时候不太合适,于是决定还是先过完周末,等上班的时候,先跟朱亚军说说吧。虽然赵梅的身体状况不一定能上岗,但是一个报名的名额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回到家,孩子们果然都回来了,一家其乐融融,晚上小别胜新婚,更是不在话下。 开开心心地过了一个周末,周一才一到办公室把工作安排下去,就接到朱亚军的电话,让他去一下他的办公室。费柴一想正好可以顺便把赵梅的事情说了,于是就满心欢喜地去了。 朱亚军见他来了,非常热情,先是询问了一下此次检查的情况,又说了好多闲话,让费柴觉得挺不自在的,因为他总觉得朱亚军是有话要说,于是就笑着说:“亚军,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说话不用拐弯抹角吧。” 朱亚军笑道:“果然瞒不过你,其实我也挺为难的,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呢。” 费柴说:“咱俩还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再说了,我能有今天还不都靠你帮忙?有话就说。” 朱亚军说:“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是帮了你,可你也帮了我啊,这一年的局里的工作那是在省里挂了号的,连中央部委都知道咱了。” 费柴笑道:“那你还瞎耽误工夫?有话快说,我那儿还一大堆事呢。” “对对对,不耽误你,”朱亚军说“你可是大忙人啊。不过这事我还真不好开口,知道你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 费柴白了他一眼说:“又来了,你还有完没完啊,快说啦。” “是这么回事。”朱亚军小心翼翼地说:“魏友森前天找到我,说是他有个干女儿,想应聘探针站值班员,让我和你说说……” 朱亚军话音未落,费柴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我靠,在这儿等着我呐。” 朱亚军赶紧说:“哎呀,坐下坐下,现在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淡定淡定。” 费柴坐下说:“淡定不了,你不知道……” 朱亚军打断他说:“我全知道,魏友森昨天连底儿都跟我说了,那女孩叫秦岚。这事儿是有点离谱,可细想想啊,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 费柴说:“有什么道理?慷公家之慨给自己情人?那女孩够当他孙女儿了,我是说过夜不收钱呢,原来人家更是涂的大头。” 朱亚军依旧耐心地劝道:“老同学啊,你听我慢慢说,魏友森的情况呢,你可能也知道一些,老伴儿快不行了,子女也不在身边,而且人家再怎么呀兼任过经支办的主任,算是你的上司。老家伙了解你啊,所以不敢跟你说,这才先找到我。老同学,我都为你高兴啊,你的威望算是树立起来了,连魏友森这个老狐狸都知道要看你的脸色了,呵呵。” 费柴看着朱亚军笑,自己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第七十一章女弟子太多闹得慌 费柴原本想和朱亚军说说赵梅应聘探针站值班员的事,却反被他抢先开了口,把个魏局的干女儿推了出来,弄的费柴就好似口渴时吃面山芋,噎的脸红脖子粗。而朱亚军说的时候虽然满脸带笑,但言语间却是不容商议,真不知这家伙和魏局之间又谈成了什么交易。 朱亚军见费柴不说话,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就说:“其实咱们也就是打个电话,让人家报名的时候照顾一下,以后还有学习考核,最后才是上岗,所以最终能不能干这个还是得靠自己本事的。” 费柴说:“做个值班员,一个月才两百块钱补贴,**虽然名声不好,收入却也不错,她肯定不是图钱来的。” 朱亚军笑着说:“这个是当然。其实啊,老同学,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这些女人说起来也可怜,有时候给个机会让她们能从良,我看也是做好事。”他换了个方式说话,试图让费柴的心情好一些。不过了,婉茹以前也是在我那儿干的,现在不也成了白领了嘛。” 这一击算是打在要害上了,你费柴从洗浴中心弄个人出来能做白领,人家魏局弄个人出来就不能当个兼职临时工? 费柴无言以对,虽然说张婉茹去公司打工是自己找的工作,可后来能飞起来从一个前台一跃成为项目副经理,多少也有他费柴的面子在里头,那么换个人来,依仗着魏局的面子倒也不过分。无奈,费柴只得点点头,应了这件事,不过他原打算把赵梅的事情和朱亚军打个招呼的,这一负气,也就不再提了,想自己直接办了就是。 回到自己办公室,费柴抓起电话就给范一燕打了过去,开口就直截了当地说:“燕子,我是费柴,求你件事。” 费柴之前从来没有叫过范一燕‘燕子’,这次有求于人,称呼上可亲昵了起来,范一燕心中一喜忙说:“说那么客气干嘛?还求……说吧,什么事儿。” 费柴说:“关于探针站值班员的事,我推荐两个人。” 范一燕笑道:“好啊,你推荐的人肯定是没错的。” 费柴叹道:“什么啊,人情而已。我自己都觉得不靠谱,你马马虎虎让她们报个名,以后看他们自己造化了。” 范一燕说:“行啊,又不违反原则,你说吧,谁?” 费柴说:“一个是赵梅。” 范一燕乐了:“我当时谁,原来是我师妹啊,没问题,就是……她那个体格能干的下来吗?不过先报了吧。还有个呢?” 费柴觉得脸有点发热说:“还有个叫秦岚。” 范一燕嘀咕道:“秦岚?不认识,你又哪儿认的女弟子啊。” 费柴没好气地说:“什么女弟子啊,别都往我这里哗啦,明说了吧,是魏局的人,就你们那儿圣安娜的。” 范一燕一听就满肚子不高兴:“那儿的呀,我说柴哥,你怎么什么人都推荐啊,这才几天啊,又一个。” 费柴说:“都说了不是我的人了,魏局这次在你们那儿认的干女儿,要怪就怪你们方县长,谁让他非要我们去玩儿的,你看这下来事儿了吧。” 范一燕说:“你这人真是的,请你们吃请你们玩还落下不是了。” 费柴说:“哎呀,反正马马虎虎,你就让他报个名吧,我其实也烦这件事的很。” 范一燕当然了解费柴的个性,知道他没说假话,反正报名又不算什么,于是也就一口应允了下来。费柴见她答应了,也算是了结了一桩事情,心情一下子放松,破天荒地主动和她聊了几句闲话,把她说的很开心,在电话里忍不住咯咯的笑。 挂了范一燕的电话,费柴又给朱亚军打了个电话扯回销,说事情办妥了,朱亚军也很高兴说:“对呀,咱们就当照顾老同志了。” 费柴放下电话后,嘀咕道:这照顾的也太好了,连**都要照顾到…… 被魏局的事情搅了心情,费柴一整天心情都不是很好,偏偏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蔡梦琳突然打来电话问:“费处长啊,晚上有时间吗?这段时间忙,都耽误上课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费柴只得说有时间,但心里老大不痛快,原本心情就不好,还得去赔笑脸,真真的不爽!太不爽!可不爽归不爽,该做的还是要做,于是让章鹏安排车,晚饭后去蔡梦琳家。 蔡梦琳副市长最近一段时间在南泉政坛上十分活跃,风头都快赶上常务副市长了,大家都以为自从她丈夫家人车祸身亡后算是伤了元气,从此也该一蹶不振,逐渐的会淡出官场的,谁知道她突然再度崛起,看来一个人的精气神确实是非常重要的。 只要没有应酬不加班,费柴一般也不在局里的食堂吃晚饭,晚饭总是要回家陪妻子尤倩吃的,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尤倩总在晚饭这个点儿上去跳健身操,回家也是一个人,所以他也拿了一**身俱乐部的课程安排表,好和妻子合拍,而今天恰好尤倩要去跳操。费柴就在局里食堂把饭吃了,又休息了一会儿,就叫上章鹏开车,慢悠悠的去蔡副市长家。 到了蔡副市长家楼下,照例两人一起上楼,敲开门,只见蔡副市长穿了一件暗红色棉睡衣,才烫了的头,显得很休闲。章鹏打了个招呼,就借口下去洗车走了。只留下费柴和蔡梦琳。 屋里烤着天然气取暖炉,很温暖,蔡梦琳就说:“费处长来这么多回了,还是这么生份,外衣脱了吧,出去再穿上,免得感冒。” 费柴也确实觉得屋里很热,就脱了外套,挂在衣帽钩上说:“如果没什么问题,那咱们开始吧,接着上回的讲。” 蔡梦琳见他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也没说什么,就也找出上回的笔记来,坐到餐桌这边来听课。由于这段时间都没来上课,费柴就在新内容前先温习了一下原来的课程,蔡梦琳表现的不错,看来也是花了心思的,难怪对外自称为学习型干部呢。 不过费柴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所以也就讲了一个来小时就停了下来说:“这次距离上次时间太久了,就少讲一点,好消化消化。” 蔡梦琳笑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们这些学生做期末考呢?” 费柴一愣:“什么期末考?” 蔡梦琳说:“听说你收了不少的女弟子,应该够一个学年班了吧。” 这就是当官的好处了,想要知道什么消息,一打听就能打听到,根本不费什么事,特别是她还着重了‘女‘弟子这个词,让人觉得有些暧昧的深意。 也是屋里热,费柴的脸也有些发热,但多半是被蔡梦琳说的,这要是一般人说的倒也罢了,可蔡梦琳毕竟是副市长,有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分量自然是不一样的。但是人家发话,也不能不回,只得硬着头皮说:“都是酒桌上开玩笑的,其实谁也没当真。” 蔡梦琳笑着说:“哦?我好像也是酒桌上说的,难道也没当真?” 费柴忙说:“不是不是,话不是这么说的。” 蔡梦琳噗嗤一笑,颇有些小女人的风韵,说:“行啦,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当我不知道,云山的范副县长,走哪儿都说是你的首席大弟子,自豪着呢。不过确实也值得自豪,你确实是个有本事有魄力的人。” 费柴一听,觉得惭愧不已,若说本事,他还是有些自信的,但要说魄力,就不敢说了。以前恃才傲物,倒也挺硬气的,但是回机关这一年多来,为了官职、利益和家庭,到也学会忍气吞声作些违心的事,也说了不少违心的话,魄力一说历来与硬汉相联系,费柴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人。 蔡梦琳见费柴欲语还休的样子,和他讲课时的潇洒,遇到突发地质事件时的果敢简直判若两人,觉得有趣,就又问:“哎,我问你,范一燕是你的首席大弟子,那我排第几?” 费柴一愣,这话可不好回答,人家怎么说也是副市长,新闻报道,开会名单上名字都往前排,但他想了下,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就伸出三个手指说:“算起来……” “啊,老三……”蔡梦琳看上去颇为失望,我还以为再怎么也得是老二呢,毕竟范一燕早年就跟你实习过,实在比不了,可谁又排在我前头了啊。“ 费柴说:“是云山一个叫赵梅的地理老师。“ 蔡梦琳笑道:“你还真是专收女弟子啊,怎么样?她漂亮吗?” 费柴点头说:“嗯,其实和漂亮无关,她就想林妹妹一样,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大悲大喜,好像连恋爱结婚都不行,只能清心寡欲地活着。” 蔡梦琳叹道:“红颜薄命,真的那么严重?” 费柴点头说:“是啊,走哪儿都有她一个亲戚陪着,身边根本离不得人。” “那好吧。”蔡梦琳忽然又笑了“既然她那么可怜,我就让一让,屈居第三吧。” 费柴原本就觉得今晚和蔡梦琳的对话有些暧昧,可一直不敢说出来,这会不知怎么了,一个没把住门儿,脱口而出道:“你怎么说个跟选妃似的……”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后头还有几个字生生的咽了回去,而蔡梦琳也没想到一向看起来老实木纳的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放肆的话来,一时间也愣住了。屋里顿时安静的只剩下气炉的火苗扑扑作响的声音。 第七十二章魏局邀请 过了好一阵子,费柴才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我说走嘴了。” 蔡梦琳摇摇头,低头笑了笑,脸上泛起两团红晕,半晌才回答说:“自从我老公死后,还真没人跟我说过这种疯言疯语的。” “对不起。”费柴又说。 “没事儿。”蔡梦琳抬起头“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也没其他人在……我也是女人嘛,女人骨子里是不排斥某些东西的,不过在外头要注意。” 费柴点头道:“我知道了蔡市长,这种情况下次不会发生了。” 蔡梦琳又笑了一下说:“都说了没事了。另外以后你给我讲课的时候,可以叫我梦琳。官衔天天都听,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费柴点点头,然后看看墙上的挂钟,就起身告辞,蔡梦琳也不挽留,只是站起来送到门口。费柴一手开了门,转身想叫她不要送了,谁知这一扭头才发现两人离的如此,费柴这猛一回头,几乎差点撞上,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说:“别送了蔡市长……” 蔡梦琳手捧了胸口眉头微拧,费柴情知又说错了话,忙纠正道:“我是说……梦琳,别送了。”顿了顿又画蛇添足地说:“外头挺冷的。”然后就一步跨出门外,又回头挥挥手,可蔡梦琳却一直等他下了楼梯拐角才关了门。这门一关,立刻收敛起端庄的样子来,赶紧回到椅子上坐下,很喘息了一阵,又抚了半天的胸口,砰砰跳着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费柴出门章鹏打了个电话,不一会章鹏就开了车回来,打开车门笑着问:“今天好像早点。” 费柴没好气地上了车,往后座上一靠说:“开车吧,给她上课觉得比跑野外还累。” 章鹏深有同感地说:“是啊,自古都说伴君如伴虎,和领导打交道,神经都是紧绷绷的。” 章鹏虽说悉知官场的各种内幕规则,却不能理解费柴此时的心情,一个范一燕还没完全摆平,又来了一个惹不起的,难道这两年正犯桃花煞?看来过年赶庙会的时候得好好烧烧香了。 好在给蔡梦琳上课也不用天天去,最近临近春节各级领导干部应酬又多,下次上课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所以这个问题还是慢慢留着解决吧,或许人家蔡副市长也只是想表现一下平易近人,根本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根本就是自己不纯洁,想的太多了呢。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范一燕打来电话,说探针站值班员招聘报名的事情落实的差不多了,赵梅还好说,除了身体不好毕竟还是个中学地理教师,可秦岚就有点问题了,高二都没读完,不过算是特殊照顾也给报了名,不过以后要是通过不了考试就没办法了。 费柴先是道了谢,然后又说:“就这样可以了……怎么?报名很踊跃吗?”他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因为毕竟每人每月才200块补贴,又不算正式工作,工作地点也偏僻,除了本地村民和乡镇干部应该没什么人愿意做。 范一燕笑道:“也不知道谁说了,说是做了探针站值班员半年后转合同工,三年后转成正式国家干部,于是报名的人多了去了。” 费柴一听,也笑道:“这不是造谣嘛,你们地方干部也不辟谣?” 范一燕说:“谁说没辟谣啊,可是越辟谣大家就越以为是真的。” 费柴说:“晕呐,你们的公信力都哪儿去了,怎么说话都没人信啊。” 范一燕说:“这你别问我,反正这么一来报名的人多了,也有好处,说不定能发现些人才呢。” 费柴嘴上没说,心里却想若都是跟魏局这样,人才是人才了,就是专业不一样,同时脑子里也浮现出不纯洁的画面来:魏局和一个妙龄女颠龙倒凤,玩的不亦乐乎。 可也许人是不禁想的,才想到,就听见外头章鹏和金焰在和人打招呼:“魏局您来啦。” 魏局笑着说:“哎哎,我找小费谈点事。” 费柴一听,赶紧把范一燕的电话挂断,低头假装看文件,等魏局一开门,才抬头咧开笑脸站起来说:“哎呀魏局,您来啦,快坐快坐。” “好好好。”魏局微笑着在沙发上坐下。 费柴见他抱了一个大保温杯,就笑着问:“还有水吗?我给你续上点儿。” 魏局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坐几分钟,说几句话就走。知道你这儿事情多,我下头的工程也离不得人——” 费柴拖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说:“那您说吧,在工作上还是要您这样老成持重的人多指导才行啊。” 魏局笑道:“哪里哪里,我其实是来谢谢你的,关于小岚的事……” “哦~”费柴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这点小事还牢您跑一趟啊,那天亚军跟我一说,我就办了,不就是报个名嘛。” 魏局说:“小岚这孩子也命苦,也是误入风尘,我和她也算是有缘,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呵呵,就是给你添麻烦了。” 费柴说:“魏局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啊,在怎么说,你也是我的领导,有事直接一个电话吩咐下来就是了。”说完,两人都干笑了几声,彼此在心里都骂着对方虚伪。 魏局双手一撑沙发,把肥胖的身躯从沙发里拔出来,一副要走的样子说:“那行,也不耽误你工作了,不过今天的晚饭就不要在食堂吃了,咱们出去坐坐,说起来自从你来咱们局,咱们还没单独处过呢。” 费柴说:“哎呀,一点小事别搞这么复杂。” 魏局笑道:“两回事,一码归一码,这也快过年了,咱们也算是忘年交,小聚一下嘛,呵呵。” 费柴虽然满心的不愿意去,但若是不去势必又会让魏局想到别处去,所以只得点头答应下来,还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 送走了魏局,费柴满心的不是滋味,吃饭是件开心的事,可要是和自己不愿意相处的人一起吃饭就另当别论了,更不要说今晚也是少不得要喝酒的。左想右想都觉得别扭,就去办公室找朱亚军。 朱亚军听了,笑道:“他请客你就去呗,别跟他客气,他给的你要,你喜欢的也可以开口。” 费柴说:“我的意思是,你不去陪我一下?” 朱亚军说:“人家又没请我,我去干嘛?” 费柴说:“或许还没请到你这里来。” 朱亚军摆手道:“你呀,还没闹明白,若来,肯定是先请我,后请你,现在既然已经请了你,就不会再请我了。” 费柴有点闹不明白,问:“可这件事,你也帮了忙啊” 朱亚军笑了一下说:“他为什么这么做,慢慢你就明白了,总之今晚上你去,好好宰这老家伙一顿。整个地防处的工程都交给他做,硬是肥的流油了。”说完,见费柴还有些忐忑,就说:“知道你没单独吃过这种饭,实在觉得心里没底,就把章鹏叫上,他是个油条,只是别让他开车了。老同学,你现在也是在个重要的位子上,以后这种事情还多着呢。不过呢,我挺高兴的。” 费柴说:“我看你是幸灾乐祸,我最烦这些事了,你还高兴。” 朱亚军说:“我高兴是因为你遇到这些事了,第一个就来找我商量,说明你把我当兄弟,说出来不怕你生气,我一直认为你是有些看不起我的,从上学时开始就是这样,毕竟你是高材生,而我就老吊车尾。你靠知识技术吃饭,我呢,就只会拍马屁。” 费柴见他这么说,就笑着说:“话不是你这么说的,人嘛,你对我好,我自然就对你好,你把我当兄弟,我有什么理由把你当外人呢?” 朱亚军听了似乎很动情,和他用力地握了握手说:“啥也不说了,反正兄弟齐心,力能断金,以后咱们之间多照应多提携就是。” 费柴一回来就告诉章鹏,晚上别开车,陪他一起去和魏局吃饭,金焰在旁边听见了插嘴道:“哎呀,有饭局都不叫上我。” 自古女人多八卦,就算是人造美女金焰和整天一本正经的吴东梓恐怕也不能免俗,魏局的事情还是小范围知道的好,于是费柴就笑道:“男人的活动,你不方便来。” 金焰嘟囔道:“肯定不是去干什么好事,柴大官人,你学坏了。”抱怨归抱怨,倒也没强求。 快下班时,魏局打来电话说他要去接秦岚,让他下班后直接去东瀛楼,已经订好房间了,若是不认识就叫章鹏开车送。费柴一寻思章鹏混的可真不错,谁都信着他,但转念一想不信着也不行啊,魏局和秦岚的事也算得上是章鹏安排的,因此对他来说这也算不上秘密。 费柴把去东瀛楼的事情和章鹏一说,章鹏皱眉道:“怎么去那个地方啊。” 费柴问:“怎么?有什么问题?” 章鹏说:“档次倒是挺高的,东西贵的吓死人,都是日式菜,一样就一点点,说是吃饭,其实跟舔盘子也差不多。不过魏局肯在那儿请客,算是下了血本儿了。” 费柴笑道:“舔盘子就舔盘子吧,吃不饱多舔几个就是。”心中却暗暗的奇怪,秦岚和魏局不过才认识几天,魏局就这么舍得为她下本儿?她到底给魏局灌了什么**汤啊。 第七十三章日式餐饮 费柴和章鹏到了东瀛楼,魏局还没有到,好在早已定好了房间,进去一看,也是日式的,桌椅板凳全没有,就一张小矮桌,墙面的案子刀架上放了长中短三把日本刀。费柴笑道:“看来今天这肯定是便宜不了啦,刀都拿出来了,这是要宰人呐。” 章鹏也笑道:“是啊,看谁敢赖账。”说完两人都笑,找地方席地坐了。 费柴看了一下这里的布局,相当的日化,如果不是知道没出国,会以为真的已经到了日本,相比之下吴哲请他们吃的汉拿山就只能算是个山寨韩国版,因为要做中国人的生意,很多地方已经中国化了。然而在南泉居然还开有这么一家正宗的日式酒楼,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两人一边品大麦茶一边等着,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魏局和秦岚才姗姗来迟。 魏局一进门就连声说对不起,费柴却注意到秦岚似乎换了装束,没有上次见到时风尘,而且一张娃娃脸,确实是老男人喜欢的那种类型。 大家分宾主坐下,魏局让点菜,虽说临来前朱亚军叫他不要客气,可他还是下不了这个手,于是就转给章鹏,章鹏更不敢点了,就又交回给魏局说:“这日式的,我可不懂啊。” 魏局接过菜单,又推让了几次,自己看也不看就递给了秦岚。秦岚笑着照着菜单点了几个菜,无非也就是寿司刺身一类的东西,其实小日本儿的东西翻来翻去就那么几样,形式主义搞得好而已。 秦岚把菜单交给服务员说:“请把酒菜都送到门口,我们自助。” 费柴正纳闷儿呢,秦岚打开她随身携带的大包,从里面拿出日式和服来,又对魏局说:“帮我挡着点儿干爹。” 魏局还真听话,拿了个不知道是被单还是窗帘的东西,就在房间的一角拉开遮住了,秦岚则钻进去换衣服,出来时已经是穿着和服的女人了。 不多时,门口有人送了酒菜来,秦岚就去门口接过来,端上桌,礼数做的非常周全,看得出是练过的。费柴就纳闷了,上回吴哲请他们吃汉拿山,张婉茹就帮他们烧烤,这次秦岚居然对日式礼节也这么熟悉,难不成洗浴中心的小姐全是多面手?还是他们遇到的全是极品? 不过日式饭菜吃起来确实不过瘾,不是生就是冷,数量还少,清酒倒是喝了好几瓶。魏局酒上了头,红了脸,也不再似平时那样的宝相庄严,他盘着一条腿,另一条腿伸的直直的,伸手搂过秦岚来,另只手指着费柴说:“这次多亏你柴大哥帮忙,你才有这个机会,你不得敬一杯酒?” 秦岚立刻微笑着给费柴面前的杯子里斟满清酒,毕恭毕敬地端起来莺声细雨地说:“柴大哥,我敬你,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小妹啊。” 费柴接过酒杯,却不喝,说:“今天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我也就直说了。报名小事一桩,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可以后还有考试培训上岗考试,一样通不过这事就算是白做了。而且你可能也知道了,这个工作几乎不叫工作,待遇低,一个月才两百块补贴,这还是蔡市长特批的。外头也有些传言说干多久多久就能转正,别听那些,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外头哪里传的来? 费柴这一番话,有点想让秦岚知难而退的意思,可是秦岚不慌不忙地说:“柴大哥,你说这些干爹也都跟我说了,可是万事总得有第一步啊,我们这行是青春饭,而女人的青春很短的,我还要留一点青春自己享受呢,所以想另找个工作做做。钱什么的,一年半载我还不缺。” 魏局听秦岚这么说,很是满意,立刻补充说:“是啊,当然了,你只有高中还没毕业,有什么不懂的,就像柴大哥请教,他可是我们局里的业务尖子,连蔡市长在地质问题上都要向他请教呢。” 秦岚一听,赶紧又把杯子和费柴的碰了碰说:“那以后就请多多关照啦。” 这杯酒费柴喝的发苦,难不成还得收个洗浴中心出来的弟子?费柴啊费柴,你的学生可真是个个都是极品啊,今天魏局这顿饭哪里是饭局啊,简直就是鸿门宴,看来魏局是一门心思想把这个秦岚弄成探针值班员啊。不过那个值班员待遇低的吓人,根本不算是一份正式的工作,估计不出半年魏局还会想辙把他弄到局里上班来,正式领一份工资呢。阿弥陀佛圣母玛利亚真主阿拉,可别弄到我那里去呀。 章鹏在这种情况下历来是不发表任何意见的,除非双方实力有着明显的差距,而如今费柴虽然也是局里的少壮派,实力正在不断的攀升,但毕竟根基浅,经验不足,而且时不时的还要发一点书生脾气,而魏局则是老奸巨猾,根基深厚,故而虽说今天魏局有备而来,看似费柴落了下风,但总的来看两人现在的实力倒是旗鼓相当,而且费柴是他的直接上司,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所以他现在只是陪着笑,东一句是啊,西一句对呀,落得个谁也不得罪。 聊了一阵,魏局要去上厕所,但站起来有些摇晃,章鹏便说:“魏局,正好我也想去了,陪你。” 魏局笑道:“好啊,同去同去。”两人说笑着,勾肩搭背地走了。 屋里只剩下了费柴和秦岚两个人,秦岚见费柴面前的杯子里又空了,就侧着身子给她倒酒,这下可好,和服本来就没领子,也算不得有领口,从费柴这个角度看去白雪红樱桃一览无余,忙把头扭向一边,秦岚笑道:“你怎么了?” 费柴掩饰地说:“没事,你坐好就行了。” 秦岚久经沙场,什么没遇到过?就笑着说:“和服里面都是不穿内衣裤的。” 费柴也笑了一下说:“听说过。”话。 两人相视无语沉默了一阵,费柴觉得尴尬,就故意说:“魏局和小章怎么这么就还没回来?” 秦岚说:“估计在外头休息,中国人不太习惯日式的坐法,估计腿都麻了。” 费柴想找个借口出去,就故意伸展了腿说:“你一说我也麻了……”他后半句打算说也出去伸伸腿休息一下,可是秦岚却突然凑过来说:“那我帮你捶捶。” 费柴赶紧往后一躲说:“算了吧,我还是出去歇会儿吧。” 秦岚说:“你们这些男人都跑了剩我一人儿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啊。” 费柴站起来说:“出去休息一下而已,又不是逃单,你怕什么。”说着,几步跨到门口,拉开门蹬上鞋就出去了。 出了包间,其实也无处可去,于是就打听了洗手间的位置,也准备去松快一下,结果洗手间外头有一间很大的休息室,摆了几排长沙发,秦岚说的不错,魏局和章鹏果然在这儿聊天呢。 魏局看到费柴,就笑着问:“你怎么也出来了?” 费柴笑着一指洗手间的门说:“还能怎么样?相同的原因。”说罢三人齐笑。 费柴上过了厕所,洗了手,给了那个递毛巾的两块钱消费,发了一会儿呆,后来一想,该过的关始终是要过的,于是就推开门出来,见魏局和章鹏还坐在那儿呢,就笑着说:“咱们回去吧,不知道还以为咱们要逃单呢。” 那两位一听,都笑着站起来,和他一起回到了房间。 才一进屋,秦岚就撒娇地说:“你们好过分啊,半天都不回来,剩人家一个人在这儿。” 魏局赶紧抱了她安抚道:“乖,这不是回来了嘛。” 秦岚在魏局怀里,眼睛却朝着费柴放了一下电,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好在饭吃的也差不多了,饭后尽管魏局很客气地问是不是还要去活动一下,但是又跟秦岚腻的发慌,所以只不过是走走形式。费柴原本就来的勉强,章鹏又是个精明人,两人就告辞了。可也不知为什么,临别时魏局忽然欲盖弥彰地说了句:“那我就不送你了,我得送小岚回去。” 费柴也没跟他客气,半开玩笑地说:“送吧送吧,至于送到哪里去我们就不追究了。” 秦岚听了娇嗔地打了魏局一下,三个男人则带着几分放肆地大笑,就此分手。 因为章鹏和和费柴住的近,因此两人打了一辆的士也顺道。费柴对付完了这顿饭局,就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松了一口气,章鹏也看出了几分来,路上问:“朱局怎么看这事儿?” 费柴似乎是所问非所答地说:“亚军也不好做啊,要平衡大家的利益,尽量让大家双赢的。” 章鹏叹了一口气说:“唉……还是当老百姓好啊,不操心。” 费柴笑着骂道:“你少给我说这个啊,给你个综合科的副科长干,可得给我干好了,咱们做地质这行的,和当兵打仗差不多,凡是取得了什么成绩,那都是一分工作,九分支援,你那儿的工作跟不上来,我再怎么做也是白瞎。”虽说后勤支援工作确实很重要,但是费柴显然说的也过于重了,这么说的目的无非是在语言上给章鹏一点甜头。果然章鹏先是谦虚了一番,然后又表了一通红心。 章鹏的家比费柴的小区还要远些,因此费柴先下了车,原打算先把车钱付了,可是章鹏催着司机开车,一溜烟就跑了。 费柴正要上楼,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是朱亚军。 朱亚军笑着问:“老同学,现在在哪里潇洒呢?” 费柴说:“潇洒啥啊,正在上楼,快到家门口了。” “老东西……”朱亚军骂道:“真吝啬,都不说安排点活动。” 费柴说:“我看是活动不了啦,魏局自己急着去活动呢,估计现在第一轮已经结束了。” 朱亚军听了哈哈大笑道:“这老家伙,嫌命长啊,多大岁数了还这么折腾,净顾着自己。” 费柴见朱亚军一晚上连叫了魏局好几次老家伙老东西,言语中明显的暴露出不敬来,就趁机说:“亚军啊,那个探针站值班员真的没什么油水,我怕有人想把那个当个跳板哦。” 朱亚军听了,语气严肃了些说:“这个,我心里有数。哦对了,我在老地方呢,你过来玩玩不?” 费柴此时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就说:“算了,我都到家了。”他说着,拿出钥匙开了门。 第七十四章紧急会议 今年春节前的日子没有往年的轻松,其实也主要是费柴的地防处在忙。费柴也感到整天头痛不已,好像做了官,工作和生活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了,大量的精力用来处理人际关系,细想想远不如当初在野外队来的单纯,不过好歹也占了两个好处,一是家人团聚,而是多年的梦想——地质模型已经开始走上正轨,所以尽管费柴总心里反感官场的总总做派,但还是都一一忍下了,甚至强迫着自己去适应,去喜欢,正所谓有一得必有一失,能量守恒,物质不灭啊。 不过尽管白天晚上的忙,可孩子们都放了寒假,费柴总是尽可能多的留在家里,陪着家人,毕竟头些年很少在家,觉得甚是亏欠。不过自从他调回来工作,尤倩就越发的放得开了,她生了费小米后就一直下岗在家,打工也是东一天西一天不肯稳定下来,现在费柴虽然没了野外补贴什么的,但是灰色收入大大增加,日子过的反而比以前更滋润了,因此她也就整日研究化妆美容什么的,还办了健身卡游泳卡外带加入了某个化妆品品牌的俱乐部,整天忙忙碌碌的花钱,理由还挺充足:女为悦己者容,你是我老公,打扮漂亮了还不是给你看? 对此费柴一点也不反对,尤倩原本就是个爱美的女人,还有点小虚荣,不过她能跟自己受这么多年的苦,足见她还是很爱自己的,在加上自己外头毕竟有了情人,心中愧疚,对妻子包容多一些也算是一种补偿。 这天晚上,尤倩又跟一帮八婆跑出去蒸脸,家里就留下费柴和两个孩子下跳棋。 费杨阳已经十五岁了,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懂事,而费杨阳为人更加敏感细致,所以即便是下跳棋也知道让人,只是让的不够巧,虽然瞒得过费小米,却瞒不过费柴,不过费柴也没说破,因为他也在让。 一连下了十几盘,费小米赢了七八盘,高兴的不得了,站在沙发上直跳,结果被费柴一把捉拖到卫生间去洗澡,然后又光溜溜的抱回卧室。费杨阳早在他们洗澡的时候就用电热毯把被窝弄热了,费柴就把儿子塞了进去。费小米也长大知道害羞了,两手捂着两腿间挣扎着喊道:“爸爸爸爸,姐姐在呢。”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把儿子弄上了床,费柴又对费杨阳说:“寒假了,也别老窝在家里,出去和朋友玩玩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要喝酒,不要沾那些不好的东西,晚上11点前回家,其实最好更早点,天黑了,女孩子怕治安不好。” 费杨阳点头,微笑。费柴又问:“还有零花钱吗?” 费杨阳又点头。其实不管她点头还是摇头,费柴只要这么问了,总会给她一些钱,都说男孩子要穷养,女孩子要富养,现在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于是费柴又掏出钱包,数出五百块给她,费杨阳推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费柴又说:“不早了,洗澡吧,想看电视就在客厅陪陪我,不想看就回房间上网去,早点睡。” 虽然给孩子们配备电脑时间不长,费柴却发现费杨阳的打字速度非常的快,能同时开好几个qq聊天,这也许是对她有语言障碍的一种补偿吧。但是只要费柴在家,尤倩又不在家的时候,费杨阳总是陪着他,绝不自己去玩。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费柴是她唯一的依靠和亲人,对于费柴来说,费杨阳只是他家庭的一部分,而对于费杨阳,费柴就几乎是她全部的依恋。 不过等费杨阳洗了澡出来时,尤倩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向费柴炫耀她的新妆,费杨阳出来对她们笑了一下就会自己房间去了。费柴就说:“你整天在外头玩,杨阳现在也大了,有些什么适合她的,也带出去走走嘛。” 尤倩说:“就知道疼你女儿。不过她现在是少女,皮肤嫩,我们这些老娘们用的东西反而对她不好。” 费柴听了就去搔她的痒痒说:“乱说,什么老娘们儿啊。” 尤倩咯咯的笑,声音稍微大了点,就听费小米在房间里喊道:“妈妈~~” 两人一惊,赶紧停下手来,费柴小声说:“这小子,还没睡着。” 尤倩说:“我哄哄他去。”说着就起身去了,费柴则关了电视,回卧室等着。 不多时,尤倩回来了,才笑着往费柴怀里一扑,就像按着了什么开关一样,费柴的手机响了起来。 “大晚上谁啊。”尤倩被搅了兴致,满肚子的不高兴。 费柴也不想接电话,但是他做了铃声分类,这个铃声是单位上的人打来了,地质模型正在运行中,说不定又测到了什么异常情况了,这可马虎不得。 抓过手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朱亚军,立刻接了,原打算开个玩笑,还以为这家伙又在老地方胡混呢,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朱亚军急匆匆地说:“快出来,市府会议室,紧急会议,张市长主持会议。” 费柴一愣,忙问:“出什么事了?” 朱亚军奇道:“你居然不知道,四五个小时前,洛宁县发生地震了,6.5级,听说损失很大!省里下了指示,必须加大我局地质模型建设速度和力度,具体的见面再说吧。” 费柴心中暗骂自己疏忽,原本作为一个地质工作者,费柴是十分主意世界各地的地质情况动态的,可是这一年来逐渐学做官僚,慢慢的也不是天天关注这些消息了,却不成想,漏了这么大一个情况。 费柴翻到床边穿鞋,尤倩见他表情严肃,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费柴说:“洛宁县地震了,我去市里参加会议。” 尤倩担心地说:“不会又让你去救灾吧,洛宁县在哪里啊。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这里啊。” 费柴说:“在邻省呢,和我们不在一条地震带上,没事儿。”说完穿好了鞋子,吻吻她的唇安抚了一下,这才拿车钥匙开门下楼。 自己有车就是方便,更何况晚上不塞车,所以到达市政府的时间比预计的时间要快得多。 才一下车,就看见朱亚军的车也到了,两人一见面,费柴首先就问洛宁县的情况,要不要派队人过去支援。 朱亚军说:“不用,省里自有安排,虽然地震是个灾难,但对我们却是个大好的机会,这次恐怕不但是市里,就连省里也会向我们倾斜政策,我的老同学,你就要宏图大展了。” 这当然是好事,但是费柴的心还是记挂着洛宁县,虽然不在一个省,但地质这东西,不是行政区划就能分开的,他又建议道:“那我们至少应该派一个小组过去,取些数据回来,对我们的地质模型也有参考作用。” 朱亚军一边拉着他走一边说:“具体工作,你安排,先开会看看市里具体怎么支援我们。” 进了会议室,市里领导都已经到了,他们原本住的就近,自然先到,其他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也在半小时内陆续到齐,张怀礼市长就宣布开会。 会议首先通报了洛宁县地震的情况,但由于毕竟才发生几个小时,很多具体情况还没有出来,所以不过是泛泛而谈,接着组织支援救灾,主要由市应急办、民政、财政、供销等部门负责,因为事态还不明朗,所以主要是财力物力救灾,另外派一个观察组先进去,如果确实却要人力支援,在组织工程队往里头开拔。 张怀礼市长显然对地监局最近的工作很满意,特地要求观察组成员里要有地监局的专业人员参加,以便更好的对灾情做出评估。 第三总算说到了朱亚军关心的问题,张怀礼市长提出居安思危的理念,自从地质模型开始运行以来,几个月里已经准确的预测了十余次小型的地质危害,都及时做到了避险。成绩斐然,因此就在会上批准了增加探针站建设的方案,并且建议,探针站值班员的培训必须立刻进行,春节期间照常开课,争取在三月中旬全部合格上岗,并表态再由财政追加预算,专门用于提高探针站值班员的待遇。并隐晦地提出“干的好的,要解决编制问题” 费柴听了张市长的指示,脑袋嗡的一声,谣言成真了,兼职的值班员原来真的可以转正啊,编造这个谣言的人简直就是天才的预言家啊。 张市长讲完话就要求立刻落实会议精神与决议,费柴这个人毕竟是业务型的,立刻就提出愿意参加观察组去洛宁县,被张市长想也没想的就否决了:“你要负责人员培训和考核,这段时间你哪儿也别想去!”:“地监局派出人员你立刻落实,地防处的人一个也不能动,他哪里震都震的稀里哗啦了,我们的人得首先保证我们这里。” 原本张市长的讲话是很好的,做事果断坚决,还透着一种睿智,只可是最后这段话漏了怯,原来还是个外行。 费柴是非常希望能在震区取得第一手资料的,于是就看了看朱亚军,朱亚军正跟张市长表红心呢,抽空给费柴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说: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费柴心里踏实了些,朱亚军毕竟是科班出身,这些常识还是有的。 会议最后快结束的时候,张市长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对身边的蔡副市长说:“哎,对了,你对地防工作比较了解,这段时间你干脆蹲个点儿,在地监局做段时间的指导工作吧。” 朱亚军听了立刻表态,欢迎市领导到局里指导工作,并言明这下算是吃了定心丸儿了。费柴却觉得一阵头疼,这倒不是对蔡副市长有什么看法,大凡是技术工作,领导到现场,除了添乱,基本上帮不上什么忙,还得专门派人陪着他,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了什么困难问题可以直接请示,不用再打报告跑路了。 第七十五章加班加点 从市政府出来,朱亚军问费柴:“你说你们处派谁去洛宁县好呢?” 费柴想了想说:“原本我打算亲自走一趟的,你也知道,我一听说有这种事就坐不住。不过既然张市长不让走,还是得服从。处里几个骨干钱小安和老郑要应付培训和探针站施工,金焰就用来陪蔡副市长吧。只好派东子去,东子业务能力没的说,做事也干练,只可惜是个女孩子,我有点不放心,所以打算让章鹏也陪着,算是个照应。” 朱亚军点头道:“嗯,你安排的挺好,就这么办吧,那干脆现在就把他们都叫起来,立刻让东子出发,其他人都给我开会去。” 费柴看着朱亚军说:“不会吧,这大半夜的,把章鹏和东子叫起来就行了。” 朱亚军说:“你以为我想啊,我不叫,蔡副市长也得让我们叫,不信咱们走着瞧。” 果然,费柴正打电话给吴东梓的时候,蔡梦琳从后面赶上来说:“差点就让你们走掉了,赶紧把你们的人都集合起来,晚上开个紧急会议,我也要参会。” 朱亚军对着费柴一挤眼睛,意思是:看我没说错吧。 费柴没辙,只得一个个打电话通知,朱亚军那边也没听着,既然副市长要参会,那么局领导和中层自然也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一通电话打完,总算是把人都通知齐了,有些人都已经睡下,也给拖了起来。 打完电话,费柴去开车,蔡梦琳过来自己就打开车门说:“小车班的人给征用要去灾区了,搭你的车。” 费柴有点为难说:“处里有几个人没车,住的又比较偏,我还打算去接一下呢。” 朱亚军正在不远处就说:“蔡市长,要不坐我的车吧,我直接回局里。” 蔡梦琳同时已经坐进了车里说:“没事儿,你先去安排会议,我和费处长去接人。” 费柴一看这下肯定是撵不走了,只得上了车,开车去接钱小安和郑如松。一路上蔡梦琳总是想法子搭话,费柴只得小心应付着,不过看起来她对这次蹲点很满意,就像是捡到了什么好差事一样。 接了钱小安和郑如松,金焰又打来电话说没打着车。于是又绕去接她,好在章鹏和吴东梓直接去市政府报到即可,费柴让章鹏开上那辆四驱去接了吴东梓再一起去报到。 这么一绕,在回到地监局,其他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正等着。费柴原本是非常守时的人,这次却来的最晚,不过有蔡副市长压阵,迟到也就没什么了。 蔡副市长一到,会议就可以开了,其实这时已经是凌晨,尽管大家都强打精神,可现场还是哈欠连天,男人们一根根的抽烟提神,弄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不过蔡副市长倒是精神头十足,先讲了半个小时,随后朱亚军又跟着讲,把洛宁县地震的情况和这次市里紧急会议的精神都传达了,然后重点放在地防处的工作上来,要求其他处室尽全力配合。原本一整年来,费柴的工作业绩就是有目共睹的,现在又有副市长压阵,于是各处室负责人纷纷表态,其实也是想早点散会。 散会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这个钟点十分的尴尬,出去住酒店吧,睡不到两三个小时就又要起来,不划算,但若是找个地方躺会儿,这几个小时又实在难熬,特别是那些个家离得远的,一来一回就得一两个小时,于是办公室主任沈星就安排把所有的值班室都整理出来让大家休息,但毕竟僧多肉少,根本不够住,蔡梦琳就建议:我看大家有离的近点的,就发挥一下互助精神,反正就几个小时,天亮了还要工作,能躺着休息一下也好。 这话在大家耳朵里又是另一个意思了,那就是让大家都回家睡,反正上班的时候蔡副市长主要是盯着地防处的,至于其他地方,只要有人盯着,能及时支持地防处的工作,自己扯个谎补一会觉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面子工作做的还是足,三三两两的好像是搭着伴走的,其实一出大门就各回各家了。 见大家纷纷走了,朱亚军对蔡梦琳说:“蔡市长,你住的地儿有点远,要不就在附近找个酒店吧。” 蔡梦琳笑道:“领导干部也不能搞特殊化啊,而且我附近也有套房子。我可以回去住。” 她说这话的时候,朱亚军楞了一下。蔡副市长在这附近的房子,朱亚军是知道的,只是这房子是当初蔡副市长和丈夫儿子一起住的,自从家人出了车祸后,睹物思人,她早就搬了出来,据说一直也不愿意回去。 费柴见朱亚军和蔡梦琳说话,就想溜。现在不堵车,不到半个小时候就可以到家,还能睡个两三个小时。可才一转身就被蔡梦琳抓着了,笑着说:“干嘛?知道我没开车来就想把我丢下?送我一趟。” 费柴求助地看了朱亚军一眼,他倒好,装没看见,上车就跑了。无奈只得请蔡梦琳上了车,送她回家。 费柴并不认识蔡梦琳的这个家,不过有她在车上指路,找到倒也不难,是个非常高档的小区,门口有值班的保安,虽然不是独门独院,却也是带电梯的跃层式结构,上上下下至少有八个房间。费柴看着这套房子,心说:这要是让尤倩看见了,又得唠叨好几天。虽说才还清了房贷,尤倩又惦记着住好房子呢。 虽说蔡梦琳自打车祸之后就没回来住过,但是房子肯定还是有人定期打扫的,因此还是十分的整洁,客厅里和楼梯的墙上,还挂了不少的艺术品。 正四下看时,蔡梦琳说:“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费柴见已经送她进了家门,就提出告辞,蔡梦琳却说:“都这个时候了,你回家洗个脸就又得上班来,也懒的跑嘛。我看就在这儿睡,有的是房间,你可以睡客房。” “这……”对方是个女性,又是上司,这让费柴觉得有些难做。 蔡梦琳见他犹豫,就又换了种语气说:“你看这么大的房子,又好久都没人住了,我一个人……”说完就流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来。 唉……当了再大的官,终究也是个女人啊。费柴一心软,就点了点头,而点了头之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蔡梦琳见费柴答应留下,满心欢喜地说:“那你就睡楼上的客房,在我儿子房间的隔壁,我领你上去。”说着,居然拉了他的手就要上楼,费柴本能地一躲,她也自觉失态,也把手缩了回去,并掩饰地说:“来吧,这边上楼。”其实楼梯就在哪里摆着,哪里用得着指? 上了楼,蔡梦琳推开客房的门说:“就这间。”然后又指着斜对面的房门说:“那是我的房间。” 费柴看了一下房间里的陈设,确实像间客房,感觉上和精致的小酒店一样。 蔡梦琳又问:“还满意吗?就是卫生间有点小,你要是想泡个澡,可以用走廊尽头的浴室。” 费柴笑道:“我在家才洗过澡就被叫来开会了,这天气也没出汗,而且直接躺下还能多睡一会儿。” 蔡梦琳也跟着笑了一下说:“都是我,拉着你们开会,现在想想,我们的会也不是非得大晚上的开,今天上午开也是可以的。” 费柴说:“都是为了工作嘛,其实要搁以前啊,我早就扔下一切,直接去灾区了。” 蔡梦琳说:“看得出来,你在会上主动跟张市长提出参加观察小组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所有的人就你是最真诚的。”说完,**辣的看了他一眼。 费柴见有点不对头,就说:“不早了,你也休息吧,一大早就又得起来工作呢。” 蔡梦琳‘嗯’了一声,又道了晚安,退出去时帮费柴把门关上了。 见她走了,费柴长出了一口气,打开空调,脱了外衣,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拿出手机给尤倩打了一个电话,告知她自己现在的情况,只是没敢说自己在蔡梦琳家里,只说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会儿,以后又要忙了,春节可能都休息不成。 尤倩担心了半晚上,总算等来了一个电话,又听说春节都过不成,先是撒娇后是埋怨,最后问:“听说节假日加班的俺三倍工资发,是不是真的?” “钱串子。”费柴笑着骂了一句,又叮嘱“替我多陪陪孩子们。” 尤倩应道:“知道了,你不在家那么多年我还不是顶过来了?你快点休息吧,天亮就要拼命了。”说完两人互道晚安,都睡了。 费柴这个人一般睡眠还是比较好的,只要想睡,不管在哪里,脑袋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但同时也非常的警觉,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就能马上醒来。这都是在野外工作时练出来的,既要能保证休息,又要能及时的规避危险。所以当他睡下半小时后,他感觉到蔡梦琳摸进了他的房间,在他的床前站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合着睡衣躺在他的旁边。 “看来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空床冷被的睡不着吧……可就算是有空调,这么睡着也会冷的。”费柴装作翻了一个身,抽出被子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蔡梦琳当然看得出费柴已经醒了,就想逃走,却被他有力的臂膀一把搂进怀里,她还不甘心,又挣扎着逃了两次,却被费柴紧紧抱着,挣脱不得,于是就软了下来,心里却紧张的要命,虽说她也有些想法,但也十分的矛盾,若是费柴进一步轻薄她,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此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说着费柴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轻声的说:“就到这里吧,对大家都好。”说完依旧温柔地搂着她,就像是搂着多年的情人一样。 蔡梦琳松了一口气,可隐隐的又觉得有些失望,但费柴的怀抱实在是太温柔太温暖,她逐渐的全身心放松下来,呼吸变得平稳,没多久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事后回想,虽然只是两三个小时,却是她近年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晚。 第七十六章蹲点 蔡梦琳醒来的时候,费柴已经洗漱完毕,并且穿好了衣服正准备离去,她忽然觉得有些伤感,就轻声喊道:“喂,你想丢下我一个人?” 费柴见她醒了,转身笑着回来,就在床边坐下,蔡梦琳从被子里伸出手来,轻轻抓着他的手腕,好像怕他跑了似的。 费柴轻轻摸着她的手背说:“我得早点去啊,张市长吩咐下来的事,今天是第一天,我不去,一大堆事怎么办?” 费柴说的这是大实话,蔡梦琳也是明白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舍不得松手。费柴只得说:“要不我等你?咱们一起去局里?” 蔡梦琳这才清醒了些,摇头说:“不行,我得先回我办公室准备一下,然后再去你们局里。” 费柴就说:“那我得先走了。” 蔡梦琳‘嗯’了一声,手有点不甘心地松开了。 费柴脱了身,又往门外走去,可就在门口,又听见蔡梦琳喊了一声“喂。”他赶紧站住,回头问:“还有什么事?” 蔡梦琳说:“我丈夫和你一样有才华,又淡泊名利,只是……他更喜欢艺术什么的……” 费柴笑了一下,那笑容在蔡梦琳看来,简直魅力十足,然后他就开门出去了。 听着费柴下楼的声音,蔡梦琳心中的失落感随着脚步声的远去越发的感到刻骨铭心——多好的男人啊,可惜比自己小了很多,又有妻子,那么招人爱,说不定还有情人呢。女人是感性动物,不太讲求证据,但凭着特有的直觉,猜起某些事情来,倒是经常十猜九中的。 费柴和蔡梦琳玩了一把暧昧,忽然觉得感觉不错,没有自己以前想象的那么糟糕,甚至觉得有一种很特别的成就感和征服感,毕竟能看到女上司柔弱的一面,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遇得上,做得到的。不过他还是暗暗告诫自己,有权势的女人其实是把双刃剑,和这种女人搞暧昧,固然能给你的事业带来很大的帮助,但也可能把你割的鲜血淋淋。还有就是要注意保密,别跟和张婉茹似的,相聚的次数有限,知道的人到挺多,而且蔡梦琳贵为副市长,也是觉得不会允许这些事情传出去的,不然自己真的会死的很惨。 考虑到以后的工作会很忙,费柴到了局里后,就请沈星安排了一个小车班的司机,把车开回家去。自从买了这辆车,尤倩已经成了汽车动物,一天也离不得,反正自己公干可以用单位的车。 一上班就是一大堆的事,原有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提前,探针站要加紧建设,人员培训也要立刻开始,十来个县区的受训人员要吃要住,都得提前安排好。好在朱亚军提出了全局工作一盘棋的口号,地防处最近又进了不少新人,所以虽然忙的不可开交,但工作还算是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朱亚军忽然打电话过来问:“蔡副市长在不在你们处里啊,怎么还没看见啊。” 费柴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忙了,完全忘了蔡梦琳要来蹲点的事儿,就说:“早晨我和蔡市长联系了一下,她说她先要回办公室准备准备,也许又临时遇到什么事情耽误了吧。领导都是很忙的。” 朱亚军笑这附和道:“是啊是啊,早知道她上午不来我就不这么急着把公会的办公室整理出来了,生怕她来的早没地方办公呢。” 费柴说:“还是早点准备的好,这些领导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出现啊。” 朱亚军说:“说的也是,不过我早准备好了,她随时来随时办公室都可以用。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啊,虽然你给蔡市长讲过几堂课,她也很喜欢你,可领导就是领导,说话时还是要小心,你这家伙倔脾气一上来是什么也不认的。” 费柴听了,一下又想起昨晚的暧昧来。是啊,领导就是领导,真要是翻脸,你和他越近越亲,可能就遭的越重,当年蓝萍和赵丹据说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不想还好,一想,出了一身冷汗,看来以后还是要适当的保持距离才好。 人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同时也是矛盾的结合体,患得患失的思想,随时随地都在发生。 不过费柴到还有个优点,那就是一但投入了工作,很快就能把精力全部都集中到工作上去,至于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可暂时的被封存起来。 蔡梦琳副市长直到下午才姗姗来迟,好像重新做了头,化了淡淡的妆,衣服也换了,比往常要艳丽许多。她这次来轻车简从,连秘书都没有自己带,只带了一个司机,而且一进地监局的大院,她就把司机也打发走了。 朱亚军见她来了,赶紧带着一班人下来迎接,蔡梦琳在人群中一瞟,并没有看到费柴的影子,就笑着说:“这么大排场干什么?以后一段时间我就在这里上班了,难不成你们还天天这么接我啊。” 朱亚军忙说:“第一天嘛,呵呵,办公室给您准备好了,我们把你带到那儿,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就让小沈去办。” 蔡梦琳说:“不过就是个办公的地方,有桌子有椅子,有纸有笔就可以了,不用那么麻烦。” 说着,众人簇拥着她上了电梯,送她到原有的公会办公室,是个不错的大套间,还没进门,金焰就迎出来说:“蔡市长来啦,费处长让我做你的联络员,直接向你通报地防处的各项工作进展情况,您要是没意见我就坐在外间,把我当秘书用也是可以的哦。”她和蔡梦琳较熟,又都是女人,所以说话反而随便的多。 蔡梦琳则笑着回答说:“瞧你说的,我这次来是受了张市长的委托,来为你们做服务工作的,呵呵。” 朱亚军的心思没有白花,蔡梦琳对办公室的陈设装备都十分的满意,她转了一圈,点点头说:“挺好的,我喜欢。行了,大家也都忙,费处长不在想必也是正忙着呢,我想请小金给我介绍一下地防处最近的工作进展情况。” 朱亚军等人一听,当然听得出话中的含义,于是就笑着告辞,都走了。 见大家都走了,蔡梦琳松了一口气,脱下外衣和围巾挂在衣帽钩上,对外头喊道:“小金,来一下。” 金焰应着小跑进来说:“蔡市长,找我?有什么要我做的?” 蔡梦琳坐在沙发上对她招手道:“来做会儿,其实就是想和你聊聊。” 金焰笑着说:“好啊。”于是离得蔡梦琳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了。 蔡梦琳先东拉西扯的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后来话锋突然一转问:“对了小金,你们费处长的家庭生活怎么样?比如夫妻感情什么的。” “很好啊。”金焰说。 蔡梦琳又追问道:“怎么个很好?” “这个嘛。”金焰说“费处长这人很好很善良,对老婆就像对女儿似的惯着。” 蔡梦琳笑道:“还有这么对老婆的?那还不得弄出一身臭毛病出来啊。” 金焰也笑着说:“我才不管什么毛病不毛病呢,以后我找老公,也得找个能惯着我的,那才舒服呢。” 蔡梦琳说:“是呀,作为女人,当然都希望能被丈夫宠爱啦。” 金焰说:“可不是嘛,不然给男人当牛做马生儿育女一辈子,人老珠黄了再被一脚踢开,那是多么悲催的人生啊。” 蔡梦琳颇有感触地说:“是啊,女人还是被宠着好。”她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又问:“还有啊,你们费主任的私生活方面咋样?” 金焰有点不明白蔡梦琳为什么忽然要问这个问题,就说:“这个嘛,不太清楚。不过他不是个贪玩的人,有时候晚上在外头应酬都是能躲就躲,恨不得分分钟飞回家守着他的宝贝老婆。不过他这人挺有魅力的,特招女人喜欢。” 蔡梦琳笑着说:“这个我知道,好像云山的范县长就挺喜欢他嘛,不过有次好像被你们费主任骂哭了?” 金焰笑道:“您说的这个啊,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们现在关系还是挺好的。”说到这儿,她好像忽然明白了点什么,就问道:“蔡市长,您……您问这些……是不是又要提拔我们处长啊。” 蔡梦琳神秘地一笑,反问道:“怎么?你们费处长不值得提拔吗?” 金焰道:“值得!太值得了!虽然他有时候显的傻傻的,可业务和人品都是一流的,这种人不提拔,提拔谁啊,……只是……提拔了,会不会……” 蔡梦琳笑道:“你放心吧,暂时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不会离开你们的。地防处的工作也离不开他啊。”她说着,又站了起来,去那衣帽钩上的外衣,边穿边说:“行了,聊够了,也休息够了,带我去处里看看,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金焰见八卦事件结束,就在前头带路(其实根本不用,只是个礼节问题)两人一路来到地防处办公室。 地防处现在人员增多,除了中间的会议室改的大办公室,两边和对面的办公室也腾了出来,作为办公使用。而费柴依旧在以前的格子间里办公,但墙上除了地图又多了一副放大的照片,那是韦凡送给他的t城大地震的惨状图。别人到他的办公室,看到这张照片总觉得渗得慌,可他却总能从其中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换句话说,这幅图能让他灵台保持一线清明,即便是完全进化成了一个官僚,在灵魂深处也依旧能保有自我。 蔡梦琳还没有跨进地防处的门,金焰就拍手说:“喂,蔡市长来看望大家了。” 原本大家伙都在埋头工作,这下都站起来聚拢来,蔡梦琳赶紧说:“我就是随便看看,大家继续工作吧。”然后小声对金焰说:“我们还是直接去见你们boss吧。” 金焰没想到蔡梦琳居然也会用这个词儿,愣了一下,着就在前面引路,伸手拉开了费柴格子间的玻璃门。 第七十七章加班 蔡梦琳刚来时,朱亚军就通知费柴也跟着下楼去迎接,按说这也算是一种优待,因为通常这种场合,只有局领导一般人才有这个权力,作为局里的中层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但是一来朱亚军历来很照顾费柴,二来这次蔡梦琳下来蹲点,主要也是为了地防处的工作,无形中费柴的地位也就提高了很多。 不过按照朱亚军对费柴的了解,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会参加这种他认为‘没名堂’的事情的。虽然明知道会被拒绝,但是朱亚军还是喊了费柴一次,其实这主要也是给班子的其他成员看的,根据他的观察,蔡梦琳副市长不但不会因为费柴不来迎接而生气,反而会觉得高兴,这之间微妙的关系又哪里逃得过朱亚军的法眼?所以当费柴拒绝了这一次下楼迎接领导机会时,朱亚军也并没有强求。而后来事态的发展也正在他的预料之中,暗自高兴之中,隐隐的,朱亚军又有几分嫉妒——这个书呆子,对于征服女性领导干部看来颇有几分能耐啊,好在再往上一级的女性领导不但数量少,而且岁数老,费柴的好运,估计也就能在目前这一行政等级内发挥作用了。 且不论朱亚军脑子里怎么想,费柴却没有那么多精力处理杂务,昨晚上紧急会议一开,很多可以年后再开展的工作全提前到年前了,这才是第一天,有道是万事开头难,骨干里吴东梓和章鹏又抽去灾区了,新来的人又一时进入不了工作状态,很多事情不得不亲力亲为了。 正忙的不亦说乎,槅门忽然一下被拉开,费柴头也不抬地就说:“要签字的先放桌上。”等了几秒觉得不对劲,一抬头,却看见金焰坏笑着,旁边蔡梦琳微笑着。 毕竟是大白天,对领导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费柴赶紧站起来说:“哎哟,是你来了啊。” 金焰虽然坏笑,却不敢出声,又看见费柴那副受惊尴尬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捂着嘴逃出去了,临走还没忘了把门拉上。 蔡梦琳见屋里只剩了他们两个,身上的官气一下散腿不少,柔声说:“我就是来看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费柴想了想说:“说了你别生气,还真没什么你能帮的。” 蔡梦琳说:“复印呀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费柴忽然一笑说:“算了吧,那哪儿敢让你干啊。” 蔡梦琳说:“也是,马屁精太多,反而给你添麻烦,不过我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吧。” 费柴左想右想,忽然一拍脑袋说:“有了。下面县区的探针站选址都进行的差不多了,现在要同时开工,但是很多人员资金都还没有到位,老郑业务能力很强,但是在工作协调方面有些弱,所以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帮老郑给下面打几个电话,有你开口,估计他在下面事情要好办的多。” 蔡梦琳听了不由得喜上眉梢说:“我就说嘛。”想了想又问:“老郑出发了没有?” 费柴说:“正在准备图纸和规划,还有设备采购案,最快也得明早才能走。” 蔡梦琳说:“那行,就让他把需要联系的部门什么的都给我说,关键的部门我还可以写封亲笔信让他带着。” “太好了!”费柴立刻跑到门口喊道:“老郑过来一下。” 郑如松耳朵上架了一根签字笔,手里拿了一张图纸晃过来问:“啥事?我这儿忙的脚后跟都打着后脑勺了。” 费柴说:“你把你的行程和需要协调的单位马上列出来整理好交给蔡市长,她帮咱们协调。” “哦?那可太好了,我还正愁下去后怎么跟人家说呢,这都快过年了,怕是人都不好找啊。”郑如松高兴地说。 蔡梦琳说:“老郑你放心,上午的时候市里已经把昨晚紧急会议的会议纪要打印下发了,估计这会儿各县区也正在开会落实部署,我再打几个电话,你下去后肯定能顺顺当当的。” 郑如松说:“好,那我马上把用得着的都整理出来,列个单子交给你。”说完就走了。 费柴见郑如松走了,一回头,见蔡梦琳很得意地看着自己,那表情就像是一只才抓住了大老鼠的猫咪,忍不住心里哆嗦了一下。 他就这么站着,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该干什么了,蔡梦琳觉得他这样萌萌的,挺好玩,就问:“怎么?我打扰你工作了?” 费柴这才如梦方醒般的,一边说:“没有没有,怎么会呢?”一边回到办公桌边,这翻翻,那找找,其实还是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蔡梦琳这才笑着说:“好了,你忙吧,我会办公室了,需要我做什么,打个电话。”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侧头偷看,费柴还在桌子上乱翻,也不说假惺惺的送送,真是个可爱的男子。想着,走出了他的办公室,也没忘了回头把门关好。 见蔡梦琳走了,费柴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自己往椅子里一扔,自言自语地说:“蹲点,那岂不是天天要来?可怎么得了?”说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心也砰砰乱跳,这下子,没有十几二十分钟是恢复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了。 晚饭后,又加班了两个多小时,蔡梦琳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走,金焰自己手头也有不少工作,也拿来办公室做,不能老陪着她聊天。眼见着挂钟指向九点的时候,金焰的手机响了,她接完后笑着说:“是费处长打来的,说是如果今天手头上的事情做完了,就可以下班了。” 蔡梦琳问:“那你的工作做完了没有?” 金焰说:“那当然,明天的都弄了一些。” 蔡梦琳说:“那你们费处长也要下班了吧。” 金焰说:“那不一定,要不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此话正和蔡梦琳的心意,两人当即就锁了办公室,去地防处。走到地防处的楼层,见楼层各办公室的门都关的差不多了,只有大办公室还亮着灯——其实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因为自从地质模型开始运行,每晚都有人在机房值班的。最近钱小安正在主持开发一个新程序,将机房主机的报警信号和手机连起来,这样就可以省却在机房值班的烦恼,只是这样的一个程序牵涉到不同的部门,需要进一步的沟通协调,相比之下,程序的开发到不是什么重点了。 金焰和蔡梦琳才走到大办公室门口,正好撞见费柴从里面出来,挎着文件包,看来也正准备下班,见到她俩,一愣,就说:“蔡市长还没走啊。” 蔡梦琳说:“既然在你们这里蹲点,总得和你们同进退才是。” 费柴说:“那,现在可以下班了,蔡市长也回去休息吧。” 蔡梦琳说:“是想回了,可是我的司机被我打发回去了,想过来搭你的车。” 费柴一听,马上满怀歉意地说:“哎呀,今天我让小车班的司机把车给我送回家去了……” 金焰一旁插嘴道:“哎呀,本来人家也想搭一下你的车的。” 费柴说:“本来那车就是给我老婆买的,我只是偶尔有急事才开一下。” 蔡梦琳笑道:“你们两口子还分的那么清啊,都是夫妻共同财产嘛,呵呵。” “看来只能打车了……”金焰嘀咕着说。 蔡梦琳灵机一动:“对呀,打车其实也不错,自己已经是n年没打过车了。” 正想着还没说出口,后面有人笑着说:“就知道你们会遇到这个问题,我一直候着呢。”众人回头一看,却是朱亚军。 朱亚军笑着走过来说:“这几天大家都辛苦,又快过年了。我也不想给小车班的通知增加负担,我就来给大家当几天司机,让大家有更好的精力投入工作。” 金焰一声欢呼道:“耶,这下车费算是省下了。” 费柴却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们三个人,家在三个方向啊。” 朱亚军说:“那有什么打紧的,我多跑几圈就是了,我这也是为大家服好务,谁让在地质模型上头我帮不上什么忙呢?” 蔡梦琳见朱亚军恐怕也是一直等到现在的,就说:“好吧,那就让朱局长委屈委屈,给咱们当一回司机!” “这有啥委屈的。”朱亚军说着,一边笑,一边请大家下楼。 到了楼下,朱亚军从车库倒了车出来,让大家上车。南泉市的规矩,领导都是坐后排的,可现在有三个人,这就意味着必须有一个人陪着领导坐后排。金焰眼尖脚快,一下就窜到副驾上去坐着了,还不停的和朱亚军打趣说笑。 费柴没辙,只得帮蔡梦琳打开车门,请她先上了车,然后自己又才上去。 朱亚军开了车,问:“我先送你们谁啊。” 费柴一想,蔡梦琳昨晚已经回大房子睡了,而且大房子里地监局又近,上下班也方便,就说:“先送蔡市长吧。” 蔡梦琳却说:“我住的远,还是先送小金吧,女孩子早点回家的好。” 金焰听了嘻嘻的笑,朱亚军却听得出蔡梦琳今晚是又要回小房子哪里去睡了。于是就先送了金焰回家,接下来又送费柴。 费柴下车后,蔡梦琳看了看小区的环境说:“费处长就住这儿了,环境不怎么好嘛。” “可是楼盘便宜啊。”朱亚军说“再说了,蔡市长您还不是住在旧房改造后的楼盘里啊。” 蔡梦琳笑道:“可我又不是没好房子,不想回去住而已。你这个当局长的,也还是要多关心关心属下才是,我看费处长住的这个小区环境,比你们局司机住的还不如呢。” 第七十八章摸底 朱亚军把蔡副市长送回了住处,一路上谈了许多,但具体谈了哪些内容,两人都没有向别人泄露,不过第二天朱亚军就把费柴叫到办公室说:“老同学啊,再买辆车吧。” 费柴笑道:“我要那么多车干什么啊,我有时候坐公交,有时候小章来接我,挺好的。” 朱亚军继续说:“要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先帮你垫上,什么时候还无所谓啊。” 费柴觉得奇怪,就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又让我买车啊,你看咱们局里,也不是所有的中层都有车嘛,再说了,我已经有了一辆了。” 朱亚军不依不饶地说:“那不是你老婆一直在开嘛,买一辆买一辆,目前我让小车班先调一辆给你这段时间凑合开着。” 费柴说:“亚军啊,干嘛非让我开车啊,你要从小车班调车,还不如干脆把司机也一起调给我,我要用车张张嘴就可以了,还不用自己动手了呢。再说了,我处里也不是没车,用起来挺方便的。” 朱亚军笑道:“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听我的没错,买吧。” 费柴见他笑的暧昧,忽然想起蔡梦琳昨晚要搭他的车来着,而且两人现在多少有了些暧昧,脊梁骨一凉说:“不会是因为蔡副市长……” 朱亚军忙说:“我只是叫你买车,别的可什么也没说。不过作为男人我还是要说两句,男人一是要把握住机会,二是要把握住尺度。做人难啊,做男人更难,有些事我只能提醒你,要说帮忙,还真的帮不上。” 费柴见话差不多说开了,干脆就问:“亚军啊,你看我也找不到其他人商量,我就问问你,你觉得这事儿正常嘛?” 朱亚军笑了一下说:“正常不正常,全看咱怎么把握了,把握的好就正常,把握不好就不正常。不过一般的说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害怕的,她其实比你更害怕。” “真复杂。”费柴皱着眉头,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朱亚军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说:“哎呀别这样老同学,其实你这情况也算特别了,我混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想遇可一次都还没能遇上呢。” 费柴说:“谁说你没遇得上,不是都娶回家了吗?” 朱亚军打了费柴一下说:“行了!骂人别接短啊,呵呵。” 费柴回到自己办公室不久,局办公室主任沈星就亲自送了把车钥匙来,还聊了几句,说了一下车况,这才走了。费柴把车钥匙在自己手里掂量着,发了一会儿呆,才扔进抽斗里,收拢注意力工作。 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郑如松前来辞行,大过年的,一个老头下去搞探针站工程建设,着实的也不容易,费柴想了想,又通知了处里新调来的两个小伙子,让他们同去,既可以多学点东西,也可以搭把手,帮帮老头。又想到蔡梦琳既然已经答应帮助在工作上协调,老头此去应该会非常的顺利。 送走了郑如松没多久,蔡梦琳又在金焰的陪同下来了,颇为自傲地告知:所有相关的电话都打过了,下面都表示一定全力支持探针站的建设。 费柴看她那表情,倒像是给他汇报工作的,这怎么承受的起?赶忙表示了一通感谢,言语间在此表明了自己的属下身份。 晚上照例加了一会儿班,下班时拿了车钥匙,心说:今晚蔡市长这个车看来是搭定了。正想着,蔡梦琳果然又来了,只是她笑着说:“今天我自己开了车来,送你下班吧。” 费柴一愣,:“我也借了一辆车,这可咋整?” 金焰却笑道:“这下好了,我的的钱又省下了。” 费柴半开玩笑地问:“那你准备搭谁的车走了。” 金焰说:“人往高处走,我当然是搭蔡市长的车啦。” 此时费柴心里别提多感谢金焰了,就笑着威胁道:“当心县官不如现管,我以后给你小鞋穿!” 金焰翘着脚说:“我脚小,随便你怎么来。” 蔡梦琳见状情知有些事确实不能强求,就对着费柴笑了一下,转头对金焰说:“好了,咱们走吧。” 三人一起下了楼,这次却没有遇到朱亚军。在楼下各自取了车出来,金焰上了蔡梦琳的车,大家各自回家了。 费柴回到家,尤倩伸着鼻子在他身上一个劲儿地闻,费柴生怕她察觉到不好的东西,就故作镇静地问:“你干嘛呐,小狗似的。” 尤倩笑着问道:“老实交待,你是不是自己开车回来的,哪儿来的车?” 费柴一听,心里顿时放松了,随口说:“怪了,这你也闻的出来?是亚军让局里借给我的。” “难怪。”尤倩说:“公车,难怪保养的这么差,开一回身上油味这么重。” “有吗?”费柴自己也闻了闻,却什么也没闻出来,难怪都说女人是敏感的。” 尤倩一面推费柴去洗澡,一面问:“以前章鹏总是接你上下班,怎么了?才提了副科长就不认人了?” 费柴忙说:“不是,章鹏去灾区了。” 尤倩‘啊’了一声说:“哎呀,那不是挺危险的?” 费柴说:“危险有什么办法,我们就是吃这行饭的,再说了,你老公我以前去的地方可比洛宁县危险多的都有。” 尤倩说:“你还说,每次都步子道我又多担心。”章鹏业务有点弱吗?怎么又派他去了。” 费柴说:“开始也没派他,派的吴东梓,可是你也知道,吴东梓逼近也是个女孩子,所以又派章鹏和她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哦。’女人就是八卦,其实这些事和尤倩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她就是想知道,因为也不是什么秘密,费柴也就当家常话和她说了。 两人说着话,尤倩已经把费柴的衣服脱的差不多了,费柴就笑着说:“我要放水了,你还不出去?到时候弄一身。” 尤倩飞快地把外衣一脱,往浴室门外一扔,然后反手关了门,背靠着门媚笑着说:“孩子们都不在家……杨阳去找同学玩儿了”说着,看费柴有点皱眉,就又佯作要走说:“你要累了就算了。” 费柴赶紧把她一抱说:“别胡说,其实我也挺想你的。” 这个澡算是洗的时间长了,不过这一晚睡的倒是身心愉悦。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蔡梦琳照例还是来找费柴,笑着说:“今天我没开车来,你不会也没开车吧。” 费柴牢记了朱亚军的话,机会不能错过,但要把握尺度,车钥匙随时都带在身上,于是就开车先送金焰,然后再送蔡梦琳回大房子,不过这次没上楼,送到门口,就自行回家了。 第三天金焰不愿意搭车了,说是有约会,第四天干脆不露面了,估计也是看出了什么不愿意再当电灯泡。不过费柴和蔡梦琳之间也并没有再发生什么暧昧,就如同一般的开车接送一样,送到门口,然后自行回家,到有点像她的专职司机。 各县区探针站值班员的招聘工作已经进入了考试阶段,县区的考试已经结束,云山的赵梅和秦岚都过了关——其实只要是报了名的,大部分都过了关,想必是县区的考试多少都有些放水。不过这些人要集中到市里来进行复试,复试通过的才能参加培训,然后培训考试再通过的才能正式在探针站上岗。毕竟在探针站工作的要求高,录取严格也在情理之中。 由于市里加大了对这项工作的督促力度,所以报名筛选和考试的工作进行的都挺快。费柴和金焰也把市里复试的试题弄出来了,主要包括:语文、代数和几何,地理,时事政治,计算机基础等内容。总计四个小时的答卷内容,要分上下午才能考完。 朱亚军后来建议还是不要弄那么紧张,干脆分两天考,考试时间都定在上午,这样中间有个缓冲,第二天考完试后大家也可以放松一下,买买年货什么的,毕竟已经临近过年了嘛。 费柴觉得有理,自己在这方面的考虑总是不如他周全。 沈星这下又开始忙和,毕竟后勤保障这一块都是由他负责的,而且这些未来的探针值班员待遇不高,所以这次张市长特地表态,考试培训期间,一应费用都由市财政里出,待遇可以高一点。 沈星得了这个尚方宝剑,做起来自然更是得心应手,他联系了一家三星级的商务酒店,整个儿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尤倩听说又有培训,不由得想起上回住五星级酒店的事情来了,就笑着问:“这次是不是五星级啊,可不可以再带我去享受一下啊。” 费柴笑道:“这次只是三星。而且我现在有车,也没打算在那里住。” 尤倩嘴一撅说:“怎么降档次了呢?” 费柴说:“也不算降啦,上次是培训县区干部,这次只是探针站值班员,原来是只有考试通过的人才能实报实销,现在张市长发了话,全都由市财政出,可能还有点补贴什么的,挺不错呢。” 尤倩叹道:“真是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啊。老公,你可得努力努力再努力啊,我们一家大小可都指着你呢。” 费柴笑道:“我够努力的啦,放心,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第七十九章考试 每个县区前来市里复试的探针站预选值班员都有一名领队,通常是办公室或者经发办主任级别的,但也有两个县区是副县长带队,其中就有云山县的范一燕。 由于之前通过电话,所以费柴得知赵梅和秦岚都来了。秦岚无所谓,反正有魏局长照顾着,但是赵梅就有点让人担心,所以费柴和沈星一起去商务酒店探望。 范一燕见了费柴,自然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亲热,而且还没等他说,就告知:“放心吧,我安排赵梅和我住一起的,我来照顾她你就放心吧,怎么说她也是我师妹啊。” 费柴见自己要说的话都已经被她提前做到了,也就没有什么再要叮嘱的,只是在范一燕的陪同下去探望了一下赵梅,聊了几句,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也算是进了心。不过他对范一燕还是不太放心,且不说她生性开朗好交际,又是个副县长,这次来既不用考试也不用培训,社交活动是少不了的,若是她不在的时候,赵梅有个好歹可怎么办?于是在告别的时候把这个担心也就跟范一燕直说了,范一燕满不在乎地说:“你放心吧,我会安排的好好的。” 见她说的信誓旦旦的,费柴也就姑且信了她。 在复试前,还安排了两天复习时间,其实就是给大家勾画一下重点,让考试成绩普遍都提高点,以免太不好看了。蔡梦琳还亲临现场说了些鼓励的话,又安排市里高中的几个老师过来做了点辅导。这下吃住行都安排的好好的,若是成绩靠差了还真有点对不起人。 这次复试没有明确的分数线,而且根据各县区的需要从成绩高低开始取,取完为止。而且还有一次体检,当然也是免费的,毕竟很多探针站远离县区城市,体质差了的人干不了这个。 费柴对赵梅的成绩一点也不担心,毕竟她是教师出身,又好学,就算在这群人中考个状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体检这一关她铁定是过不了的,而且费柴心里也不愿意她兼任这个职务,毕竟就她那个体质挺让人担心的。 结果考试成绩出来果然毫无悬念,赵梅顺顺当当的就得了综合成绩第一,但出乎意料的是秦岚居然也得了总成绩第四,这让费柴对她有些刮目相看,魏局也对此颇为得意。 考试过后是体检,体检过后是面试。赵梅没能过的了体检,其实这也是预料当中的事,但是她提出,即便是没有能够成为探针站值班员,也希望能参加培训班的学习,反正现在放寒假,学校没有什么事。费柴和曹龙商量了一下,觉得能让她参加培训也好,算是圆个梦吧,所以也就答应了下来。 面试结果一出来,落选的人员就都被打发回家过年去了,被选中的人员都被留下培训,争取大年过后就开始上岗。在正式培训前还让他们到地监局参观了机房。 培训人员的责任主要由钱小安负责,可是他同时还是地质模型程序的主操作员,实在是有点忙不过来,于是就连朱亚军都亲自上了阵,也来讲了两堂课,到底是科班出身,也算是中规中矩。 其他人上课,那些带队的人就没了事情做,就纷纷四处走亲访友拉关系,范一燕也不例外,所以费柴发现,照顾赵梅时间多的倒是秦岚,而且非常的细致体贴,这让费柴对这个人的印象有了些改变。不过秦岚到了晚上,只要范一燕一回来,就溜的不知所踪,估计是去和魏局小聚了。魏局这次为了她的事搭了不少的人情面子,也花了些钱,情债肉偿也在情理之中,反正大家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嘛。 范一燕虽然在上课期间四处游荡,可也没忘了尤倩这位闺蜜,两人一起出去小聚了好几回,不过当费柴过来上课时,她却又规规矩矩地坐在教室里,其实这个培训她参加不参加都无所谓,她又不用去探针站值班。 有意思的事,蔡梦琳为了表示她对这次培训的重视(这可能只是原因之一)捡着费柴讲课的时候也来听了几堂课,这倒好,费柴的三个女弟子,蔡梦琳、范一燕、赵梅算是聚齐了。 不过这三人之间可没有什么同门之谊,蔡梦琳虽然级别比范一燕高出很多,但是她现在毕竟无依无靠的,不像范一燕还有个在省城的老爸做后盾,所以两人相处融洽,甚至一见面就成了好朋友,毕竟彼此都有可以仰仗的地方。可对赵梅,蔡梦琳就冷淡的多,毕竟在她眼里,赵梅不过是个体弱多病的县城中学老师,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费柴就最喜欢赵梅,因为只有她,才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想从他这里学点东西,那两位的目的就不明确了。 也正因为费柴高看赵梅一眼,所以范一燕平时还是比较照顾赵梅的,她算是摸透了费柴的脾气,这种男人你若要想让她喜欢你,你就得学着喜欢他喜欢的东西。 一个春节就这么忙忙碌碌地过去了,培训班于正月十四这天正是结束,张市长百忙之中过来亲自为毕业学员颁发了上岗证,晚上更是免不了要吃喝一番表示庆祝,毕竟这还是在年里头呢,为了这个培训,大家年也没有过好,这也算是补过了一个。 第二天,各地学员纷纷离开南泉,赶回各自的县区家里,准备和家人团聚,过一个正月十五,然后正月十六就要上岗点名了。费柴也想在十五这天带着全家人回丈母娘家一趟,可是却被范一燕等一干人拉着不放,从一早被纠缠到晚上,直到后半夜才喝的薰薰的回家,落得了一大堆的埋怨,内疚不已。 第二天,范一燕正要带着赵梅回云山,却突然接到电话,她老爸昨晚喝多了酒,犯病进了医院,这可是大事,急的她用电话请了一个假就赶回省城去了。费柴见赵梅没有了人照顾,有心亲自送她一趟,可局里面的事情拖着,又实在走不开,这时确是魏局帮了他的忙,原来魏局打算送秦岚回云山,正好可以一并送赵梅回去。 不过魏局这些好事也不是白做的,他这次使出浑身解数来,把秦岚安排到了局里云山县城最近的探针站,公路距离只有五公里,条件算是最好的了。对此费柴颇为不满——幸亏南泉市区还没有建设探针站,否则肯定得给弄回市里来。可有意见归有意见,毕竟人家这次算是帮了忙,费柴还是客客气气地道了谢,把赵梅送上魏局的车,又叮嘱了秦岚几句,才和赵梅依依惜别。 不知道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还是什么,魏局走前特地在局里请了三天事假,估计是准备和秦岚过个小蜜月,可他走了还不到四个小时,估计也就才把秦岚送到探针站,他老婆就病危了,他儿子急着打电话催他回来。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魏局接了电话急匆匆的就往回赶,结果把车开到路旁的麦地里去了,好在人无大碍,只是额头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血里胡啦的挺吓人。就这么一耽误,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老伴已经咽了起。 魏局的妻子去世,局里的同时都纷纷凑份子,有几个知晓内情的人边交钱边笑着说:“唉……随了白事,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随红事了。”就好像死老婆反而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一样。 但是魏局还是难过了好几天,据说秦岚打电话来安慰他都被他挂了电话,说的台词很老土:我现在就想一个人静一静。但所表现出的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却是装不出来的。 完成了探针站值班员的考试培训,地防处的工作轻松了不少,而前往灾区的吴东梓和章鹏也回来了,两人这次吃了不少苦,但精神和健康都没有问题,于是费柴让他们稍事休息,又把全处的工作重点移到了探针站的具体建设上来,这段时间这块工作全是郑如松这一个老头担着,也够辛苦的。 费柴把处里的人分成几个组,除了钱小安的小组要时刻对主系统进行观测外,其余的人全轮班下到个县区对探针站的建设进行最后的冲刺,同时也对当地值班员做一些技术指导。费柴作为处长自然也要身体力行,恐怕又要出一阵子差,让尤倩独守空房了。不过说心里话,费柴对于这次下县区去心中还是有些期待的,这主要是想去云山县,毕竟又有阵子没能见到张婉茹了,心里很是想念,而且也想看看赵梅,她这次因为身体原因没能考上探针站的值班员,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失落感的,虽然表面上没有一点表现。 费柴在处发现给张婉茹打了一个电话,不知怎么的,觉得张婉茹的话音里透露着几分冷淡,心里一凉:难道我要失去她了?但随即又宽慰自己:反正就是不该属于我自己东西,已经占了这么久早就值了,更何况朱亚军和范一燕都说此人不能久留,久留毕生祸端嘛。可是越这么想心里就越局的难受,心情居然忐忑起来,当车路过香樟村时,他透过车窗看着那正在被工厂逐渐吞噬的村庄,心脏不由得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第八十章失恋 因为有了心事,尽管此次前去云山县依旧受到了热情的接待,费柴却总是有点心不在焉的,饭菜酒水从嘴里过,硬是一点味道也没有尝出来,脑子里惦记的总是张婉茹那点事儿。连他自己都奇怪:我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和张婉茹日久生情了?不然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张婉茹几句冷淡的话语而如此的心神不宁? 一般的说,女人在情感问题上总是比男人要心细很多的,费柴的不对劲自然是瞒不过范一燕的眼睛,可是她不露声色,给了费柴一个冷处理,非但没有像平时一样和他开开荤腥玩笑,顺带勾兑一下,反而找了个借口半途就离席了。 费柴心中郁闷,酒入愁肠,中午就喝醉了,在招待所睡了一个下午,原本应该去五公里探针站先看看的,也没能去成。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下午,醒来后冲了一个澡,故意把水温调低,好让自己清醒清醒——不就是个女人嘛,而且到底怎么样还不清楚,可不能为了一段孽缘而耽误了正事,于是一晚上又强颜欢笑的和大家热闹了一回,甚至还主动要求去洗了一个头,做了个头部按摩。 虽然努力想忘掉一些事,但回到招待所后还是有所期待,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多,门终于被敲响了,张婉茹最终还是来了。 看到张婉茹,费柴的一腔焦虑和哀怨顿时化作滚滚柔情,他深情地抱了她。 张婉茹看上去有些疲惫,她轻声对费柴说:“我先去洗个澡,你去床上等我。” 费柴笑着说:“我也没洗澡呢,一起吧。” 两人多时不见,张婉茹当然没有理由拒绝,结果还没开洗,就被费柴对着梳洗的镜子,顶在她后面把她轻薄了一回。 躺回到床上,张婉茹忽然说:“刚子回来了。” 费柴听了心里一惊:难道是旧情复燃?表面上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哦,他好吗?” 张婉茹说:“回来结婚的,女朋友肚子里已经四个月了。” “这小子……”费柴心里着着实实的松了一口气“动作够快的啊。” 张婉茹也跟着笑了一下,但是话。 费柴感觉到张婉茹确实不对劲,就问:“你累了嘛?” “我没事。”张婉茹说“只不过是恋爱了。” 这句话,宛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费柴的心坎上——果然,一切都在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可也不能说不好,谈婚论嫁是每个女孩子的权利,自己当初和张婉茹交往时,也应允了张婉茹不打搅他的家庭,而他也不干涉张婉茹的婚恋。虽然张婉茹只说是恋爱了,没说是和谁恋爱了,但是她的那个恋爱对象,绝对不是费柴本人,不然她也不会一直是这副样子了。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恐怕到现在已经不能单纯的用好还是不好来衡量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件事真的很让人心痛。 张婉茹见费柴也没声音了,心里没底,就问:“你怎么不接着往下问了?” 费柴长叹了一声:“还有这个必要吗?当初我们有约定的,说起来我一个已婚男人,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实在不能奢望太多。” 张婉茹忽然伏在费柴的身上哭了起来,说:“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么镇静?为什么不骂我不打我?就这么由着我去吗?” 费柴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说:“因为我没有那个资格,我不能给你一个未来,也就不能挡着你的路。” 张婉茹哭了一阵,弄的费柴胸前全是眼泪水,抬起头看着费柴,费柴的目光则呆滞地看着窗帘儿,张婉茹又问:“你有没有为了我离去感到一点难过?” 费柴点点头,觉得胸口被她的泪水沾的痒痒的,就想抽几张纸巾来擦一下,被张婉茹挡住说:“不用,我来。”她说着,又伏下头,一点一点的,又把那些泪水吻干,然后一直朝下滑去…… 当张婉茹坐在费柴的身上,如同一名女骑士一般的疯狂摇摆的时候,费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他猛然坐了起来,把头埋在了她的胸前,泪水夺眶而出,但他咬着牙,除了几身呜咽,并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 张婉茹在天亮之前离开,留下了一个香吻,带走了一段孽缘。 费柴吃过了早饭就出发去探针站,而且是去最远的那一个,用他的话说由远至近,就好似吃甘蔗先从甘蔗梢吃起,先前淡而无味,但随后就渐入佳境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需要一种宣泄,而利用工作宣泄是最好的选择,还可以掩人耳目,比摔桌子打板凳,酗酒吸毒好的多。 一路上马不停蹄,把几个处里的随行人员弄的叫苦不迭,却又不敢说什么,人家做处长的都这么拼命工作,当小科员的实在没有理由偷懒,只是暗下决心,以后绝不和这个工作狂处长一起出差了。 最后一个探针站是五公里站,这里的值班员应该是秦岚和另一个工作人员,可费柴来的时候却发现值班的居然是赵梅,一问才说是秦岚请假去市里了,请赵梅来顶个班。 “胡闹!”费柴一个没忍住,吼了一声,赵梅吃了一惊,脸色当场就变了。费柴一看,也吓了一跳,忙解释‘不是针对你’,安抚了几句,就打电话给曹龙,让他过来接赵梅回去休息,又打电话给范一燕,让她立刻派另一个值班员过来。因为那个值班员是个街道办事处的干部,探针值班只是兼职,只能算是值副班,平时来的时候不多。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赵梅央求说。 费柴何尝不知道赵梅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呢?于是就说:“知道你喜欢地质工作,可你身体不好,偶尔过来帮帮忙还是可以的,全都担负起来,担子实在太重了。” 原本和张婉茹分了手,费柴又忽然想起范一燕来,现在这个女人要是再敢像以前那样黏黏挨挨的,保准一下就给她放倒,才不要当君子了呢。可是说也奇怪,自打和张婉茹一分手,范一燕和他的距离也突然一下远了起来,几乎不给他独处的机会。于是费柴只得又安慰自己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保持一种正常的工作关系。” 发生了这些,在检查完了所有的探针站后,原本还可以在县城住上一夜的,可费柴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只得他在这里留下的东西,于是就对大家说:“这几天大家辛苦了,不如咱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是商量,其实就个命令差不多,好在大家也都离家几天了,都有些惦记,于是途径县城并没有停留,只是给方秋宝和万涛各打了一个电话道别,然后就一路疾驰,回到了市区。 回到局里,想把几个手下都打发回去休息了,又看了一下处里这几天的工作,很不错,综合全面有吴东梓顶着,系统那边有钱小安,一般的问题都能随时解决,看来自己当初选这几个手下选的没错。 检查完了工作,费柴就回家了,可是走到楼下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迈不动腿了,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真的很对不起妻子,对不起家庭,遥想自己回来这一年,成绩虽然有一点,可离预期效果还相差很大,有心成为一个官僚吧,也远远的不够成熟,可居然坏毛病学了一身到挺快,都会找情人了。可人家找情人里外兼顾,自己却还被情人甩,说起来自己还是一无是处啊。 现在回家,妻子尤倩当然会像往常一样,张开双臂迎接他,可前提得是她不知道张婉茹事,说起来惭愧,当初自己和张婉茹第一次陈仓暗度就差点被妻子逮着个现行,虽然后来被自己糊弄了过去,可回想起来,手段很是拙略,若不是尤倩深信自己的为人,恐怕也不会相信那么拙略的谎言。 说起来我这都是自找的啊。费柴就在小区楼下花园的石台上呆坐了半个小时,虽说已经立了春,可天气依旧寒冷,石台的冰冷很快就浸透了他的裤子,把他的屁股也弄了一个冰凉。 他不想回家了,是惭愧还是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反正就是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妻子的微笑和温暖的怀抱。他一咬牙从石台上站了起来,迈动僵直的两条腿,又返回了地监局,要了一辆车,又去了龙溪县,哪里已经有了郑如松的一个小组在工作,但是费柴还是决定去一趟。发泄的还不够,因此需要继续工作。 尤倩练完瑜伽回来,听邻居老太太说费柴回来了,于是满心欢喜的回家,却扑了一个空,忙打电话问,这时费柴已经在去龙溪的路上了,就扯谎说:“回是回来了,可是临时龙溪那边又有事,得赶紧下去看看。” 尤倩也习惯了费柴的工作整天东跑西跑的,并没有在意,只是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了事。 费柴这一次去龙溪后,又陆续去了其他县区,整整跑了半个月,把南泉市下辖的县区都跑遍了,正所谓人停马不停,他就跟那匹停不下的马似的,手下的小组轮流换班,他却不换,这股子亡命的劲头把郑如松都吓着了,私下了劝了他好几回,可是别人都不知道他的苦衷,他不是不怕累,也不是不想停下来,只是一但停下了,就会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更加的难受。 第八十一章病了 费柴这么一玩命的工作,到起了一个带动的连锁作用,这其实是他始料不及的。至四月中旬,南泉市探针站初级网络已经全部建成并投入使用,比预期的提前了一个多月,用金焰的话说:简直就是在飞呀。 工作业绩在飞,人却累的半死,在这段时间里,别人还好,好歹还在轮班休息。费柴却只回了两次家,每次回家都是洗了澡就睡,一觉睡起来就走,活生生把个家里搞的比旅馆还不如。 好容易工作告一段落,费柴的心情也逐渐平复,经朱亚军批准,地防处所有人员出去系统值班的,一概补休一周。费柴又安顿好了处里的相关事务,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 这天正好是周末,可费柴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却只有费杨阳一人,不用问,尤倩肯定又去跟那些姊姊妹妹八婆做什么了,小米也被送到了外婆家。 费柴实在太累了,原想一到家就一头先扎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再说,可又想起尤倩这人其实是有一点点洁癖的,夫妻嘛,本来就应该相互迁就对方的习惯。于是费柴勉力支撑着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温热的洗澡水滑过肌肤,确实能让人感到放松,费柴用手捧水在脸上扑了几把,伸手去拿香皂,却一下子拿滑了,香皂掉到了地上,他又伸手去捡,可捡起香皂直起腰身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晕眩袭来,他本能地去扶水管,却抓了一个空,人随即倒了下去,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失去知觉,只是觉得懒洋洋的,很想立刻就睡一觉,这种感觉的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彻底击溃了他的理智,“就这样吧。”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合上了眼睛。 因为费杨阳有语言障碍,所以谁也不知道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把一个体重150斤的精壮男子弄回到床上的。社区的医生只知道那天她正准备下班,费杨阳就急火火地冲进她的办公室,一把拖了他就走,手腕子都给攥红了。她到费柴家的时候,费柴已经在床上了,费杨阳又拨通了一个手机号让她打,还好她平日也常和尤倩一起八卦,听得出她的声音,这才把尤倩也叫了回来。 费柴其实并无大碍,主要是心里压力过大加上体力有些透支,原本还凭着一口气支撑着,可一回家,精气神一散,身体就再也顶不住,导致晕眩昏迷。 医生给他输了点能量,又叮嘱好好休息静养,临走前还对尤倩说:“你们家的丫头可真厉害,攥的我手疼。” 尤倩看到费柴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公家的事情,你那么亡命干什么嘛。可事已至此,只得小心照顾着,又去买了瘦肉排骨和母鸡回来,预备煲汤给他好好滋补滋补。 费柴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多才醒,睁眼时觉得浑身懒洋洋的没力气,尤倩正坐在床头抽抽嗒嗒的,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浴室里,伸手再一摸脑袋,有个青包,估计是倒地的时候摔的。 尤倩发觉他有动静,惊喜地说:“你醒啦。”随即又嗔怪道:“你搞什么啊,真拿自己的命不当命啊。”说着还打了她一下。 费柴左右看看,没错,是回到床上了,就握了尤倩的手说:“倩,我记得我当时在洗澡啊,你怎么把我弄出来的啊?你可是连二两劲都没有的人。” 尤倩说:“才不是我呢,是杨阳。我当时还没回来呢。” “哦……天呐!”费柴先开始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点点头,随后又像受了什么惊吓一样双手一用力,一下坐了起来。他记得自己昏倒的时候正在洗澡,那杨阳拖他进屋的时候岂不是? 尤倩见他那样子,掩了嘴咯咯笑着说:“你呀,居然封建起来了,自己的闺女,怕啥?对亏了有她在,把你弄出浴室,又去找了社区刘医生来,让她给我打电话,我这才赶回来的。”她这么说挺难得,因为收养了费杨阳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是把费杨阳当做是家里的一个房客,而不是家人。 尤倩笑了一阵,然后好像是在反思似地又说:“不过说起来哦,这个世界上阵的因果的,要不是当年你要死要活的收养杨阳,那么今天……” 费柴表情复杂地笑了一下说:“呵呵,也不一定,若是当年没收养她,那么我们的生活可能就沿着另一条时间轨迹走了,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尤倩嗔道:“你呀,理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 费柴忽然想起:“对了,杨阳呢?” 尤倩说:“刚才刘医生打电话来,说给你又开了一点药,她帮着去取了。” 正说着话,听见外头门响,尤倩立刻就喊:“杨阳,你爸爸醒了。” 费杨阳立刻一路小跑地进来,看着费柴靠在床背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把他抱的紧紧的,好一阵子都不肯松开。 尤倩在旁边看到了,又是感动,又有些醋意,毕竟是这么大的女孩子了,和费柴这么紧的抱着,虽说中间隔着棉被,可实际上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穿的。 费柴安慰了一会儿费杨阳,抬头看见尤倩,就笑着拍着杨阳的背说:“好了杨阳,起来了,你妈要吃醋呢。” 费杨阳回头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起来用手抹了抹眼睛。尤倩则说:“呸哦,我我跟女儿吃什么醋。” 费柴此时忽然觉得膀胱涨的很——这也难怪,快24小时没去厕所了,虽说人昏睡这新陈代谢会变慢,可毕竟还是有的。于是就想起床——他没想起来自己是光着的,尤倩却是知道的,赶紧上前一把按住,扭头对费杨阳说:“杨阳,你去看看我煲的汤怎么样了。” 费杨阳原本还想搀扶一下费柴的,但是尤倩这么一指使,也得去,就又看了费柴一眼,这才去了。 费柴埋怨尤倩:“你干嘛啊,我都快憋不住了。” 尤倩说:“你难道想裸奔啊。”说着就把手伸进被子掐了一把。 费柴这才察觉到,说了声“我的天呐。” 尤倩笑着说:“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喊了两声天了。”说着拿了内衣裤和睡衣给他,费柴穿好了去厕所,尤倩跟在后头,路过客厅时费杨阳从厨房里出来,也一直盯着,费柴笑道:“上厕所而已,你们干嘛,这有什么好参观的吗?” 尤倩打了他一下说:“才好点就开始贫嘴了。”费杨阳脸一红又回厨房去了。 可这还不算完,费柴进了厕所,尤倩不让他关门,理由是:要是万一你又晕里面的怎么办? 可费柴哪里习惯这样啊,就算是夫妇,排泄一类的事情还是没有必要当面来的,毕竟还没有那么重的口味,所以几乎是强制性的把门关了反锁,这才算是解决了一时之急。 费柴的病本来就是因为压力大加之有点体力透支造成的,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恢复。原本他就能补休一星期,一个星期养尊处优下来,基本就又生龙活虎的了,可朱亚军知道了这件事,非要他再休息几天。费柴哪里是闲得住的人?又加之被张婉茹甩掉的阴影还没有完全的笑出,就半开玩笑地说:“我现在没问题啦,不信咱们就去你的老地方比试比试?” 费柴从前一直没有主动提出过出来玩,这次算是破天荒,朱亚军一下来了劲头说:“好啊,我马上就来接你,不过说好了,自己悠着点儿,出什么问题我可不负责。” 费柴放下电话,就到衣橱里去找衣服,尤倩问:“你要干嘛?” 费柴答道:“和亚军出去泡个澡。” 尤倩说:“你身体才好,可别晕在里头了。”她到也没多想,还以为就是一般的大众澡堂子。 费柴笑着说:“没事儿,我本来就没什么病,就是累了。再说了,就算有什么问题不是还有亚军呢嘛。” 尤倩见他执意要出门,而且这一周也都闷在家里,也该出去透透气了,也只得由着他,只是又多叮嘱了两句。 不出半个小时,朱亚军就来了,在楼下打了一个电话,费柴就开开心心地下去了。 路上,朱亚军问费柴:“总觉得你最近怪怪的,受什么刺激了啊?” 费柴笑道:“没啥,就是想换种活法,人生短短几十年,干啥都得拼命干,才不枉此生啊。” 朱亚军说:“真搞不懂你,怎么一下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行了,说吧,今天打算怎么玩?还是来素的?省下来等会回去给倩倩?” 费柴说:“嗨,省什么省,给我找个嫩点的,但别太嫩啊,因为未成年被抓进去才划不来,呵呵。” 朱亚军看着费柴,就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一分神,差点撞了车。不过难得朋友有这种要求,一到老地方他就帮着给安排,结果还真巧,有个19岁的南方妹仔才出来做没多久,正新鲜着,朱亚军换出来一看,果然稚嫩,于是哈哈一乐就安排给了费柴。 那个妹仔到了费柴的包房,见费柴正泡在木桶里,细看相貌英俊儒雅,心中到有三分喜欢,其实就算是做这一行的,也喜欢遇到年轻英俊的客人,总是秃头大胖子也让人倒胃。于是就主动问:“帅哥要不要先给你搓搓背?” 费柴看着她的目光很冷,说:“不用了,你先脱衣服吧。” 妹仔毕竟才出来做,脸皮还有些薄,就背对着费柴把衣服脱了,谁知才脱完,就被费柴从背后一把抱住,毫无前戏地就顶了进去。 妹仔慌了神,忙呼喊着:“帅哥可怜我些,疼。” 可此时费柴哪里顾得上这些?只顾自己宣泄,等他完事了,妹仔浑身的骨头都跟被拆散了一般,蜷缩在木长椅的角落上只顾嘤嘤的哭。 这是费柴才有些怜香惜玉起来,不过他还是硬着心肠,不断的告诫自己,这种女人是不值得怜惜的。但是最后离开时他还是多给了妹仔500圆小费,并鬼使神差地说:“去干点别的吧,你不适合干这个。” 走出老地方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夜空里清凉的空气,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已经全都回来了。 第八十二章蜕变 费柴身体痊愈后在回局里上班后,大家都觉得在这个人身上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似乎变的更‘顺眼’了,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机关味道愈浓,不过这倒没有什么,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而且大家也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才算是正常的,以前的样子虽然阳光儒雅,却显得过于书生气,不像个机关干部,更不像个领导。 只有一人对费柴的变化表现出了微微的不满,那就是范一燕。有次她来市里汇报工作,两桌子人吃饭恰好遇到了,于是交叉着敬了一下酒。费柴对范一燕很热情,但却和其他人的热情没什么不同,这让她感觉很别扭,于是私下里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发现你现在变得俗气了呢?” 费柴笑道:“挺好啊,这不正是大家希望看到的我吗?”说完又去找别人敬酒去了,生生的把范一燕丢在了一边。自此之后范一燕就很少上门了,偶有工作接触,也仅仅是工作接触而已,看起来唯有她,更喜欢费柴原来的样子。 朱亚军对费柴的变化非常满意,常说:“聪明人就是不一样,只要诚心想做,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其实不但在工作和人际交往上,就算在业余生活方面,费柴也放开了许多,以前和大家一起出去洗头泡脚的,总是实在推不脱了才陪着去,现在却能如鱼得水般的应对这些事,谁让这也是工作生活的一部分呢?不过就这还闹出一个笑话来。自从费柴放开了自己,迅速的进化成为一个官僚,玩的地方也多,也不一定都是朱亚军的老地方,直到有次又被朱亚军邀去玩,才一进大堂,有个女子一见费柴进来就‘啊’地喊了一声,像见了鬼似的逃到后面去了,弄的费柴莫名其妙。 朱亚军却哈哈大笑道:“我请你来就是想看这个,你猛男哦,把我这里都整成抗日游击队了。” 费柴不解,笑着说:“胡说八道,我又不是鬼子。” 朱亚军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就是上次病才好了来这儿泻火那个丫头,被你弄的两天下不了床,哈哈。” 费柴这才想起那天自己确实没按着怜香惜玉的来,而刚才那个妹子看起来也有几分熟悉,原来是这么个抗日游击队。于是就笑道:“那好吧,今天我还要她。” 朱亚军说:“算了吧,换个久经沙场的,那丫头被你那么一下,都不怎么敢出来做了,再来一次人家说不定就辞职走了,不过也好,这世界上就多了一个良家。” 费柴说:“不行,我就认定她了,你就给我安排她。” 朱亚军盯着他看了半天,问:“你来真的?” 费柴笑道:“什么蒸的煮的,就她。你要不愿意也行,最多我以后不来了。”说完作势要走,当然肯定不是真走。 朱亚军自然一把拉住笑着说:“哎呦哎呦我的老同学,才说你进步了怎么又耍书生脾气?给你安排就是了,不过就是个丫头。” 费柴进了包房,照例自己先去木桶里泡,不多时,那小丫头来了,两手在身前攥着,低着头,就像要去被喂老虎一样。费柴回头一看,忍不住乐了,招手让她过来,那丫头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过来,小声商量说:“老板儿,要不我帮你吹嘛,保准让你舒服,不要搞我了嘛,我害怕。” 费柴笑道:“怕什么?我是老虎?” 丫头心说:你比老虎还吓人。 费柴怜惜地看了看她,脸上的稚气还未完全消退,就说:“放心,我这次不会和上次一样,你先脱衣服。” 丫头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毕竟摄于某人的淫威,于是就走到一旁开始脱衣服,由于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不再敢背对着费柴了,生怕他偷袭。费柴偶尔一动,她都要吓的一哆嗦。 费柴看着她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可爱,于是忍不住从浴桶里爬出来,丫头还用脱下的衣服遮着胸呢,也被他一把扯下扔到一边,把她抱进浴桶里,不过这次确实千般的温情,不同于上次的辣手摧花,好好的和她温存了一番。事后又给了她1000元小费,比上次摧残过后给的还多。 这丫头最后也糊涂了,这个男人一会儿是火,一会儿又是水,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有一点很肯定,对于这个男人的记忆,是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了。 尽管朱亚军对现在的费柴非常满意,但是费柴对朱亚军却有所保留。虽说只是被张婉茹甩了而已,但是这让费柴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百分之百靠得住的,张婉茹不行,朱亚军也不行。他很认真的反思了他和朱亚军之间的关系,虽然也有同窗之谊在里头,但更多的是相互利用,朱亚军需要利用他的才华,而他才需要朱亚军的支持和庇护。不过把命运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可不是个好选择,一来过于依赖一个人,今后必然会被这个人钳制,二来官场风云变幻,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是人?所以费柴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多找几个靠山,而且是强有力的靠山,至于朱亚军,以后能保持个合作的关系就可以了,只要自己摸透了官场上的门道,和朱亚军分庭抗礼恐怕也只是小试牛刀而已。对此,费柴自信满满,借用朱亚军的一句话:只要智商高,想做什么还有做不成的? 其实要想在官场上混,最起码的条件就是上下都得有人,这一点,费柴自知还差的很远,从下面来说,虽说地防处的几个骨干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可选择的时候都是按着工作能力挑的,没有往人情世故这方面靠;至于上面,目前就是一个朱亚军,旁人还都靠不住。但他现在也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地防处的工作如今正红火,他借机也认识了不少人,现在看来有必要加强联系,摸清个性,先建立健全自己的人际网络,反正以工作的名义和公款,拉个人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呢?至于下面的关系,也可以利用工作之中和工作之余慢慢了解拉拢,自己现在已经是地防处的处长,拉起自己的一小圈子人只是时间问题;但是往上,就难了些,费柴虽然表面上进化的很快,但骨子里还是有些原来的根子在的,总觉得若是自己主动贴上去就会被人看轻,但是想让上面的人主动来靠你,又哪有那么容易呢?不过费柴似乎并不用为这个操心,因为一个大大的善果,早就在之前种下了,只是费柴以前还没醒世,反而把这个当成一个负担。现在回头想想,真傻。 前段时间由于为了排解心中的郁闷而亡命的工作,蔡梦琳副市长的地理课也就随之暂停。不过既然张市长让她在地监局蹲点,那么地监局的工作搞的好,也是她的成绩,所以对费柴没能来给她让地理课并没有什么不满,至少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费柴在探针站总体建设运行完成后就病了,休养了一段时间才上班,所以就连蔡梦琳结束蹲点回市里去也没来得及话别,而这之后也可能是因为各自都在忙各自的工作吧,别说见面,就连联系电话也没有一个。说心里话,费柴还是有些着急的,毕竟就目前为止,这是最容易搞定的一个靠山,可是他还得稳得住,因为他也知道是自己身上的哪种气质吸引了这个寡妇,若是自己表现的和别人一样,这种特有的气质也就荡然无存了。可是等待的时候真的很难熬。 但该来的始终要来,无论是坏事还是好事。 那晚又是一个周末,费柴照例和家人在一起。当时才吃过了晚饭,尤倩脸上盖了一张面膜在看韩剧,费柴则耐着心思手里拿了一本闲书在一旁陪着,实在熬不住了就翻两页书。费杨阳则陪着小米下围棋。一家人算得上是其乐融融。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这倒是很奇怪的事,因为现在就连费小米都有了一个小手机,家里的固话几乎没人打了,只有在宽带报修的时候才用一下, 尤倩正看到精彩处自然不愿意去接,费柴才起身要去——也好也活动一下筋骨,可这时费小米输了一步棋,想赖,就趁机把棋盘推了,跳过去接电话。 对方一听是个孩子接的,就问:“请问这时费柴的家吗?”是个女的。 费小米就回答:“是啊,他是我爸爸。” 那女人说:“那就请你爸爸接电话好吗?” 费小米说:“好啊,不过你是谁啊。” 女人说:“我是你蔡阿姨啊。” 费小米就把电话拿离耳朵,对着费柴说:“爸爸,有个蔡阿姨找你,可我不记得我有的蔡阿姨。” 费柴一听就蒙了,费小米当然不知道有个蔡阿姨,他却知道有个蔡梦琳副市长啊。赶紧过来接了电话说:“蔡市长嘛,我是费柴。” “小费呀。”蔡梦琳说:“听说前段时间你病了,现在咋样了?” 费柴说:“谢谢蔡市长关心,早就好了。” 蔡梦琳说:“好了就好啊,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啊。嗯,既然身体好了,工作要是不太忙的话,还是抽时间来给我上上课吧。这段时间你没来,我前段时间学的东西怕是都还给你了。” 费柴笑着说:“好啊,不过得重新定个计划,您工作也忙,咱们得在时间上达成一致才行啊。”他脸上笑着,心里笑的更厉害,既然机会再次来临,我一定要牢牢的抓住,在官场混,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靠山。 第八十三章既要做事也要会做官 费柴又和蔡梦琳聊了一阵,才把电话挂断,一回头看见尤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把面膜接了,正直愣愣地看着他,见他打完了电话就问:“是那个蔡副市长?” 费柴点头说:“是啊,以前都是通过亚军联系的,天晓得她从哪里打听来的家里电话,还说我的手机关机了,我记得没关啊。”他说着就去手包里找手机。 尤倩说:“可能是没电了吧,智能手机就是费电,赶明儿个再去买块电池,换着用,随时充着电,免得耽误事儿……哎,对了,蔡副市长找你干嘛?又让你去给她上课?这女人,想上课去大学嘛,未必南泉的那个土大学还敢收她的学费?” 费柴听出尤倩的话里有点醋味来,就笑着说:“她要是也主管教育了那肯定得去,现在不是工作重心放在地防上了嘛。给她多讲点让她多懂点也有好处,至少下指示的时候不会太外行。” 尤倩说:“那倒是,人家是副市长,咱们惹不起。就知道让你去给她讲课,给不给补贴啊。” 费柴找出手机,充上电说:“她说两句话可比补贴管用,呵呵。” 尤倩说:“那又不是给咱家的好处。说起来你给她上课,那她也算你的学生了,学生总得给老师弄点好处嘛,你瞧人家燕子……哎呦,不说忘了,燕子好像很久没来过了呢。” 费柴说:“燕子可能忙吧,最近她的工作好像有变动。” 尤倩一喜,问:“怎么?副的要变正的?”、 费柴说:“那到还没有,还是副县长,可是变成常务了。常务副县长也跟正的差不多。” 尤倩笑道:“真该恭喜她一下,你怎么不早说,我打个电话给她。”她说着正要去拿电话,被费柴拦住说:“先别打,还没正式宣布呢,提前张扬出来不好。” 尤倩说:“我就给她打个电话道贺,又能怎地?” 费柴看是这样,只得有她去。尤倩就给范一燕打了一个电话,电话虽然通了,但是没讲几句,就借口有事挂断了。尤倩看着嘟嘟响着盲音的电话发呆,半晌才说:“怎么回事啊,好像没以前亲热了一样。” 费柴心里还是知道一点原委的,就笑着说:“跟你说别打吧,你不信。” 尤倩把电话往沙发上一丢说:“真是的,不就是个常务副县长嘛,什么了不起,就凭这个态度,明天我就把车还她!真是的。” 费柴笑道:“新车都开成旧车了,还什么还,再说了,虽说是她的人情,可也是咱们真金白银买的,怎么能叫还呢?” 尤倩说:“我就是不满意她那个态度嘛,我好心好意地去恭喜她,她反倒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就往了往咱家跑的时候了。” 这时费小米说:“就是就是,那个范阿姨我最不喜欢了,每次来都捏我的脸,好疼哦,有回还把姐姐灌醉了呢。” “瞧见没有?”尤倩说“小孩子看人有时候可准了,我看燕子就是个不可交的人。” 费柴心里就纳闷,女人之间的友谊就这么脆弱?不过一个电话而已嘛,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尤倩其实就是这么个人,以前也又过和某某八婆呕气,发誓一辈子也不在交往,结果最多半个月,还不是一起逛街买衣服打麻将?于是就笑着一手搂了儿子,一手搂了尤倩说:“就是啊,咱们不理她,你刚才说了,不就是个副县长嘛。刚才蔡市长说了,找个时间要请咱们全家吃饭呢。” 尤倩眼睛一亮:“你有事总是不及时说,什么时候请咱?” 费柴心中暗笑:女人可真有意思,刚才还有些醋意呢,这么一会儿又迫不及待的要见面了,正所谓在女人的朋友和盟友之间永远没有永恒这个概念,他们之间的角色总是不停地在变化着。于是就说:“这不是还没定下时间嘛,人家是领导,忙的很。” 尤倩说:“哼,等去的时候,我就把相机带上,好好照上几张相给燕子看,让她瞧瞧,副县长怎么了嘛,副市长一样跟咱合影。”说的开心,还哼了几句歌出来。 重新和蔡梦琳恢复联系,这让费柴挺高兴的,多好的机会啊,自己以前居然不珍惜,想起来可真傻,好在最终没有错过。当晚等孩子们和尤倩都睡了,他又把相关的资料整理了一遍,做了一个讲义,主要是以趣味性为主,全都弄完已经凌晨两点多,打着哈欠上了床,居然又睡不着了,一直磨到五点左右才迷了一小会,然后就起床洗漱上班了。 到了单位,他原本打算先给蔡梦琳发一个短信,可是转念一想,不能弄的太急了,现在发短信说课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开讲,人家肯定猜得出他是连夜备课的,难免又把自己看的轻了。于是又熬了一天,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才发了一个短信,把课备好的事情说了。可是蔡梦琳一直没回,也不知道是太忙没注意到还是故意在和他比耐性。可他心里虽然着急,却依旧强迫自己忍住,果然,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蔡梦琳才打来电话说是才看见短信,但是接下来一周都没时间,十分的对不起。 费柴就故意笑着说:“好啊,那就等大家都方便的时候呗,反正我是教的,您是学的,您要是不愿意,我是没有办法教的。”话说的很巧妙,颇有些一语双关之意。 其实对于是否能搭上蔡梦琳这条线,费柴心里是没有把握的,人家身为副市长,见的人多了去了,未必就把心思总放在他这边。于是他暗暗下了决心,若是能搭上这条线就搭,反正不能就此平庸一生。但是搭线归搭线,原则必须要稳住:就是不能当摇尾狗,做摇尾狗去搭线实在是太下贱,自己还是做不出来的,即使做得出来,前面早就有一大路摇尾狗排着队呢,哪里争得过?而且女上司也是女人,对待女人嘛,最好还是展示自己强势的一面,这样更具有男性的魅力。 于是费柴就又连熬带等的过了一个多星期,蔡梦琳那边还是没有消息,若说她忙,可根据拐弯抹角来的消息,最近除了一些日常事务,蔡梦琳基本没做什么事,看来还真和费柴两人飚上劲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费柴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愿意放弃自己不当摇尾狗的原则,于是只得这样安慰着自己,继续经营自己的小网络。别说,在这点上由于基础好,机会又多,进行的到很顺利,有时地监局其他部门要办什么事,也会有人提出:让费处长也参加吧,某部门他有朋友。网络罗织的速度之快,连朱亚军都为之感叹:这家伙,这才多久啊,周边十来个县区,市级各部门就朋友遍天下了? 有时也开玩笑地问:“老同学,你怎么一下子有这么多朋友了?我都比不上了,介绍介绍经验呗。” 费柴也开回玩笑给他:“都说学好不易学坏不难,我就当自己在学坏,于是一下就会了。” 说完,两人都笑,但笑声里都搀了一点假。对此,费柴不在乎,随着自己人脉的广泛,对朱亚军的依赖必定越来越少,最后分庭抗礼甚至发生利害冲突是必然的事儿,只是现在大家彼此还需要对方,只要这个需要存在一天,两人的友谊就能存续一天。到两人真翻脸的时候,自己羽翼已经丰满,还有什么可在乎的?还有就是费柴其实从骨子里是看不起朱亚军的,朱亚军不过是个三流学生,勉强从地校毕业,业务也搞不好,不就是因为会钻营才有了今天吗?自己能力强过他十倍,却还要仰仗他的庇护才能有所作为,真是个杯具,得来的荣誉也也被他大大的分了一块走,凭的就是人家比他会做官,正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个道理搁在官场上也是通用的,看那些可怜的小官僚,给别人当牛做马,好容易做出点成绩,别人说拿走就拿走了,自己还得陪着笑脸说是上级领导有方,说起来自己当初怎么还会对这种憋屈的日子向往不已呢?而自己现在既然这么会做事,为什么不再好好学学做官?到时候即会做事,又会做官,做出的成绩全都是自己的,又何乐而不为呢?而且,就算是要分出去,也得自己说了算才行。 这人一旦脑子开通了,做事就顺,心情也就好,心情一好了,时间就过的快,一转眼就进了伏天,今年的天气热的离谱,风扇吹出的风都是热的。还好费柴家已经进入了空调时代,在屋里倒也凉爽,只是总不能窝在家里不出门啊,孩子们也都放了暑假在家。于是费柴就去游泳馆办了一个全家福套餐,每到周末或者平时不出去应酬时就带着家人去游泳,才去了几回,尤倩就抱怨自从游泳之后自己的皮肤都变黑了,费柴笑着跟她解释说:“游泳皮肤变黑很正常的,但是经常被水滋润,皮肤会变嫩,不信你自己摸摸?” 尤倩自己上上下下胳膊腿的摸了摸,真的感觉细嫩润滑了许多,脸上一喜,但:“唉……要是能让皮肤又嫩又白就好了。”她说着,几分羡慕又几分嫉妒地看着费杨阳。 费杨阳是混血的,皮肤白,但是比一般的亚洲少女粗糙,可自打游泳过后,皮肤变嫩了,却没变黑,自然让某些人羡慕嫉妒恨。非但是皮肤,比起同龄的女孩,费杨阳的混血优势非常的明显,身材火辣的吓人,是真正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特别是这一年,身材几乎每天都发生变化,照这样发展下去,在学校里不知道会让多少男孩子神魂颠倒,浮想联翩呢。 第八十四章情事 孩子们都放了暑假,苦逼的大人却还得上班。费柴一大早洗漱完毕正要出门,却听到有人按门铃——这么一大早会是谁?他透过猫眼一看,没人,只听见有人腾腾腾的跑下楼的声音,于是打开门之间墙边靠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用情人草点缀着,煞是好看。 费柴拿起花放在鼻子边闻了一下,那香气直沁心肺,又上下左右的看了看,连张卡片都没有。于是就拿回屋里,直接放在尤倩鼻子下面。 尤倩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在赖床,闻到香气一睁眼,顿时眼睛一亮说:“老公,大清早就给我送花啊。” 费柴笑道:“不是我送的,就放在门口的,你坦白交代,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啊,不然怎么有人送花到门口?” 尤倩夺过花闻着说:“喜欢我的人多着呢,你不小心点,爱惜着我,当心我被人夺走。” 费柴又要把花拿回来,尤倩抱着不肯松,费柴就笑道:“行了,给吧,这肯定不是给你的。” 尤倩说:“瞧你说的,难不成我嫁了你变成了黄脸婆,连花都没人送了啊。” 费柴说:“你知道什么人送了花却连名字都不留一个的吗?这种事只有没成年的小男孩惨干得出来。这花啊,我看十有**是杨阳的。” 尤倩显得有些失望,不过确实在理,成年人的交往都是有目的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谁,这种暗恋的游戏确实也只有小男孩才干得出来。于是叹道:“唉,人老珠黄喽。” 费柴笑着说:“不是还有我嘛。我现在去上班,等会你跟杨阳说说这事儿,另外教教她,有些女孩子的话题我这个当爸爸的不好说。” 尤倩说:“我才不管,我又不是她娘,讲的深了浅了都不好。” 费柴陪着笑说:“哎呀我的好老婆,就算你不承认你是她娘,好歹咱们也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嘛。” 尤倩说:“实在让我说也行,我可不白干。” 费柴急着要去上班,就说:“不白干不白干,你先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尤倩还不依,非要和他拉钩起誓,费柴没辙,只得照做了,又吻别了两三回才得以脱身。 费柴到了单位大院顺眼一看,地防处的新楼已经起到了二层,正朝着第三层过去,心情又是大好,笑呵呵的就上了楼。 到了办公室才坐定,金焰就拿了一叠文件让他来签,见他心情好,就笑着问:“什么好事儿啊,笑的合不拢嘴?” 费柴正想跟人说说,就招手道:“小金,快坐快坐,听我跟你说哦。” 金焰才一坐下,费柴就迫不及待地说:“我女儿你知道吧,开始有人追求了,玫瑰都送到门口了。” 金焰眼睛一亮说:“呀,真的啊,你高兴就是为了这个?”旋即又说:“费处你可真是与众不同,人家父母一听说孩子早恋了,都担心的不行,没见你这么高兴的。” 费柴说:“人家怎么着我不管,反正我高兴。你也知道的,杨阳是我风城大地震的时候收养的孤女。这么多年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我不图她出人头地,只要她快快乐乐的成长,以后嫁人生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成。至于其他的,哎……都是浮云哦。” 金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其实女孩子真的没必要东整西整的,好好嫁人什么的最好。” 费柴忽然想起了什么,就问:“对了,见天的就看见你相亲,怎么样啊,还有东子,年纪也不小了吧,抓紧啊。” 金焰叹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东子那是立志要做女强人的,一般的男人她肯定是看不上的,非得比她强势好多的男人才能把她打回原形。我呢,以前做丑女受刺激啦,现在倒是漂亮了,可是老犯疑心病,所以总也相不成。”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费柴说:“别急别急,天下只有剩菜剩饭,怎么会有剩男剩女?这也是怪我,平时在工作上盯你们盯的太近,生活上关心就不够了。” 金焰笑着说:“其实也不能怪你啦,要怪就怪你结婚太早,不然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哦。” 费柴笑道:“这怎么说着说着拐我身上来了?去!出去工作!” 金焰咯咯笑着跑掉了。 虽然只是同事间的闲聊,可费柴还真的有点上心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叫过章鹏来说:“小章啊,你人多路子广,看能不能介绍几个优秀点的,年龄也合适点的小伙子,把咱们处那两个大龄解决了啊。” 章鹏一听直摇头说:“柴哥,别的都好办,惟独这个不好办。咱处里那两个简直就是极品,一般的男人对不不了的,我认识的都是些俗人,搞不定,搞不定啊。” 费柴还不甘心,就说:“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搞不定啊。” 章鹏说:“柴哥咧,你咋知道我没试过啊。” 费柴听了一楞,看来此路不通,又想起尤倩认识的八婆多,非常的热衷于这类事情,于是就决定把这件事让尤倩去办。 费柴下午下班回家,就把这事跟尤倩说了,尤倩笑道:“你怎么了?早晨捡了一束花,就跟这些事干上了啊。” 费柴说:“作为领导干部关心一下属下的生活也是应该的嘛。” 尤倩说:“你别给我打官腔,老实交待,你到底图个啥?” 费柴说:“也没图啥,一时兴起而已,哎呀,你到底帮不帮,不帮我找别人去。” 尤倩笑着说:“别生气嘛,逗你玩的,这种事再简单不过了,我等会打几个电话问问,合适的话就约个时间见见面吃吃饭,不就解决了?不过你女儿的事儿我可得跟你说说。” 不管金焰还是吴东梓,毕竟还只是同事,最多算得上是普通朋友,杨阳可是他的女儿,关心程度自是不同,所以一听尤倩谈起马上就说:“对呀,我让你说的,你说了没?” 尤倩说:“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说。我今天原本要送小米去我妈家,听了你的话,就拉上杨阳一起去。我也不能就这么直不隆冬的就说啊,所以一起把小米送到我妈家后,就和她一起去逛街,我就想法子把话头往这上头引,可你知道,杨阳又是说不出话的,我和她交流一直有问题,然后我们又去买内衣,好家伙,杨阳现在居然比我还大以后可怎么办……” 费柴被尤倩这林林总总的一大套话说的头晕,就打断她说:“哎呀,谁让你说这个了,我就问你说了没有?” 尤倩吐舌头说:“没说,不过我努力了的啊,实在是她不说话,沟通不方便啊。” 费柴长叹了一口气,伸手说:“知道你辛苦,拿来吧。” 尤倩笑着爬到床的另一头,从手袋里拿出一摞**来放进费柴手里说:“都在这儿了,逛街的费用,保障吧,吃饭和冰激凌的就算了。” 费柴拿过**一数,眼睛都大了,脱口而出道:“两千多……这……” 尤倩忙说:“里头还有杨阳的呢,她的东西都是小女孩儿的,我给她买了些合适的,贴身的一件像样点的牌子货就要两三百呢。” 费柴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拿出钱包,数出两千块钱来说:“就这么多,零头不算了。” 尤倩不依不饶地说:“哎呀,那我不是搭进去好几百啊。再给点儿嘛。” 费柴打开钱包给她看着说:“你看啊,我也没几张了。” 尤倩伸脑袋一看,果然里面只剩下了可怜巴巴的三四张,就轻拈手指拿出两张来,总算给费柴留了一两张压兜儿。 花费了两千多,该说的话却没说,费柴没辙,可有心自己去说呢,毕竟男女有别,想来想去不是个话头,忽然抬头看见电脑,忽然觉得自己笨的可以,有些话不好说其实只是当面不好说而已,给杨阳发一封电子邮件不就行了吗?该说的话都写在里头,杨阳这么大了,也不怕她听不懂。 原本想到了就该立刻去做,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拿出来一看号,差点乐了出来,是蔡梦琳打来的。 好多事就是这样,你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等的毛焦火辣的还是不来,可当你把它丢到脑后的时候,他却突然的来了,而且来的毫无征兆。 费柴接了电话,还故意问了声:“你好,哪位?” 蔡梦琳声音显的很平静,但细听却又有一丝的哀怨:“怎么?日子过的好了,就连我的号码都不认识了?” 费柴这才坐恍然大悟状:“哎呀,是蔡副市长啊,实在是没想到没想到,对不起啊。” 蔡梦琳说:“我看不是没想到是想不起了吧,呵呵。我问你,你答应给我上课的事还算不算数了?” 费柴说:“算算算,当然算。就是怕您忙,所以一直没敢打搅你。” 蔡梦琳说:“我看呐,我都没有你忙,说吧,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给我上一课,最近开会太多,听点知识也好换换脑子。” 费柴脑子一转,算了一下本周的行程,又觉得这次的事宜早不宜晚,大家的耐性都快到了极限,再拿架子这事就要黄。于是就说:“明天吧,我明天没事儿。” 蔡梦琳说:“那好,就明天,我也安排一下档期,明天见。”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尤倩问:“又是蔡市长让你去讲课?” 费柴说:“是啊,上回就说了,一直忙,也没去。” 尤倩有点没好气地说:“上次还说请咱全家去玩呢,也不兑现,我看这个蔡市长还不如燕子呢,好歹燕子说给咱们弄辆便宜车,说弄就弄来了。这个蔡市长就是一张嘴,说话都不带兑现的。 尤倩其实并不知道,那句话其实是费柴为了忽悠她,转移她的注意力过这句话。 第八十五章复课 朱亚军有一次喝醉了,向费柴介绍为官之道:在这里头混呐,无论上下左右,都得有一批属于自己的人,这样办起事情来才能得心应手。可要怎么样才能有自己的人呢,其实也简单,男的,你就把他变成是你的兄弟;女的,你就把她变成是你的女人。 费柴听了还有点搞不明白,就问:“兄弟好说,当然是越多越好,可是女人多了,相互之间不会吃醋吗?” 朱亚军笑道:“这就看你的手段了,女人吃醋打斗是天性,这个避免不了,关键就是你得让她们之间相互怨恨,却不要把这种怨恨转嫁到你的身上来。” 费柴笑道:“难怪现在电视里的宫斗剧里,作为万恶之源的男主总是能逍遥事外,时不时的还出来出来主持一下公道,装装好人。” “艺术来源于生活嘛。”朱亚军说着话的时候,笑的坏坏的。 费柴当时认为自己根本没有把这番话听进去,可是他错了,事实上在这段时间里,费柴正是自觉或者不自觉的按着这套方法在做事,有道是纯洁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人生在世最大的本事其实就是‘装’。 费柴如约按时来到蔡梦琳家的时候,却吃了一个闭门羹,家里没有人。费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准时抵达的,现在还过了一两分钟,难道是蔡梦琳临时有事爽约?又或者复杂一点,是她故意在戏耍自己?有心打个电话问问,又觉得太直接了,于是发了一个短信:我已经到你家了,你不在,有事? 不多时蔡梦琳就回了过来:我在家啊,正寻思你怎么不在呢。 这可就奇怪了。费柴正要再回短信问问,蔡梦琳的电话却直接打过来了:“喂,你在哪里呢?” 费柴说:“我在你家门口呢,正敲门呢。”他说着,在门上梆梆梆敲了三下又问:“你听见我敲门了吗?” 蔡梦琳笑道:“听——见——了,在电话里听见了,你个傻瓜,我在大房子这边住呢。” 原来如此,费柴松了一口气说:“记得以前上课都是在小房子这边嘛。” 蔡梦琳说:“好吧,怪我怪我,事先没说清楚,那你现在快过来吧。” 费柴应了一声,这才挂了电话,下楼开了车去大房子哪里,谁之路上遇到堵车,又多耽误了半个多小时。 到了蔡梦琳家,蔡梦琳笑着打开门,给他拿了拖鞋说:“你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费柴一边换鞋一边说:“还好没有犹抱琵琶半遮面啊。” 蔡梦琳很亲昵的打了他一下说:“去!油嘴滑舌,你再晚点来就不用上课了,直接上床吧。” 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把费柴吓了一跳,顿时愣了,蔡梦琳也自知失言,忙解释说:“别乱想啊,你又不是没在我这里睡过,男人啊……真是的。” 费柴见她欲盖弥彰的样子,心中有了几分底,看来有些事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到了客厅坐下,费柴从包里拿出教材来说:“今天来的晚了,咱们就快点开始吧,你的教材笔记本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 蔡梦琳说:“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你先喘口气吧,看你热的,喝点什么?我家有冰镇啤酒还有果汁。” 费柴笑道:“你家还有啤酒啊。” 蔡梦琳说:“嗯,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喝点,你要啤酒?” 费柴忙摆手说:“别,我喝了酒哪怕是半杯,就半点正事也做不了啦。咱们还是早点开工吧,你看都快九点了。” “知道~~”蔡梦琳拖长口音说“知道你急着回家陪家人,你这种男人,倒也难得。”她说着,从沙发后面,拿出一个写字板来,看来也是新买的,比原来那个大一倍,因为太大,她拿起来有点吃力,费柴赶紧上前帮忙,拿出来却不知道挂在哪里,蔡梦琳说:“就挂在饭厅那儿吧,把原来那副画取下来。” 费柴就拿着写字板到饭厅,取下最大的一幅画倚在墙角,把写字板挂了上去,回头对蔡梦琳说:“嗯,这里很好,餐桌高矮合适,正好当写字台用。” 蔡梦琳点头说:“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说着,又拿来笔记本教材什么的,都放好了。 费柴在她的对面坐下,说:“咱们很久没讲课了,先温习以下以前咱们讲的吧,顺便我再抽查你几个问题。” 蔡梦琳有点为难地说:“能不能只温习,不抽查啊。” 费柴笑道:“不抽查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掌握了多少啊,再说了又不打分,而且你堂堂一个副市长,难道还怕这几道小题啊。” 蔡梦琳有点无可奈何地说:“那好吧,只是题不要太难啊。” 费柴笑着说:“我难为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啊。”说着就捡着以前讲过的知识,大概又回顾了一个框架,随后又做了几个提问,结果蔡梦琳不是答不出就是东拉西扯,一个也没答对,费柴皱着眉头说:“不行啊,看来你全没掌握啊。” 蔡梦琳给自己找着理由说:“都是你这么就都没来嘛,再说了,我这年纪,记忆力肯定有所减退嘛。” 费柴说:“当初你听课还是挺认真的,再结合我布置的作业做了,就我刚才那些问题,答个七七八八应该是没问题的。来,拿你的作业本我看看。” 他说着伸出手,蔡梦琳却死死按着笔记本不肯松开,费柴也不好硬抢,就问:“你都没做是吧。” 蔡梦琳虽然已经是四十来岁的女人,可这时就跟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眼帘一低说:“事情太多,时间一长就忘了。” “唉……”费柴叹了一口气,用手干洗着脸,半晌才说:“前功尽弃啊,这下又得重新来过,好在你也算听我讲过一遍,多少也应该有点印象,应该不会太费力。” 蔡梦琳见费柴眉头紧锁,又过了半天不发一言,就小心地问:“你,你生气啦。” 费柴又长叹了一声,把餐桌上的教案收拾了一下,站起来说:“生气,我怎么敢生气啊,你是副市长,请我来讲课是给我面子,是我的荣幸,不过今天有点晚了,咱们改天重新订个学习计划,重新开始吧。”说着,就要走。 蔡梦琳急了,赶紧追上两步,伸手想抓住他,却又不知道该抓哪里,只得揪了他的衣服后摆说:“还说没生气,看你眉头皱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上学的时候有个老师就你这样子,一生气就罢课,害得我这个学生代表去请了好几次呢。” 费柴转过身说:“蔡市长……” 蔡梦琳佯怒道:“嗯?我记得以前我们约好的,工作时间和有别人在场的时候才叫我官衔的嘛。怎么?几个月没见,又生分了?“ 费柴笑了一下,说:“梦琳,其实啊,说实话你别生气,你都是副市长了,懂啥不懂啥根本不重要,而且这么专业化的东西,也不是我给你讲几堂课你就能成专家。只能说你现在分管这片工作,好多东西你可以不会,但是不能不懂。你不懂保不齐就有人拿捏这这一点来欺骗你,骗了你还说你没本事不学无术。梦琳,你是个好人,是个为了老百姓肯担当的好干部,我不想有人那么说你,所以你想学我就来了,可你……” 费柴这番话说的软硬适度,虽然表面上是责备,其实是赞扬,仔细一咂摸还带着几分关心和尊重,蔡梦琳原本就对费柴有好感,又被这番话一阵轰击,给哄的舒舒服服的,于是又说:“费老师啊,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我以后一定好好学,实在不行,你监督我做作业还不行吗?” 费柴知道该到了服软的时候了,就说:“我没说不教啊,我的意思是今天有点晚了,我改个时间,重新做一下教案再来。” “不!”蔡梦琳忽然变成了一个听话的好学生了,她说“就从今天,从现在开始吧,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 费柴无可奈何地笑道:“你呀,光听你说话,还以为你是中学生呢。” 蔡梦琳笑道:“是呀,结果一看,原来是个老太婆。” 费柴说:“老太婆倒也不至于,算是资深美女吧。行了,不废话了,上课吧。” 蔡梦琳欢天喜地地又坐回到座位上去了。 费柴又从最开始讲起,蔡梦琳毕竟是认真听过一遍的,所以倒也进行的很快,而且这次全是干点,不像以前为了加强理解还掺杂了很多趣味性的东西,所以四十分钟就讲完了以前两堂课的东西。这时费柴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点,就对蔡梦琳说:“好了,今天就讲这么多,休息一会儿,我用这个时间给你布置点家庭作业,我下次来上课的时候检查。” 蔡梦琳说:“好啊,那你出题,我去给你弄点果汁。” 费柴坐下,打开书和本子,开始布置作业,因为不知道下堂课什么时候上,所以除了用于巩固记忆的作业,还有预习的课程。蔡梦琳兑了果汁回来,把果汁放在费柴面前,然后随手拖出把椅子坐在他旁边看着她出题,两人离的很近,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不过费柴似乎没受到什么干扰,期间只扭头笑着对她说:“你看什么看啊,等会儿有你看的。” 布置完了作业,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三十,费柴就起身告辞,这一次蔡梦琳没有挽留,客气地把他送出门外。等他一走,她的呼吸才突然变的急促起来,急匆匆的冲进浴室,几下脱光了衣服,打开淋浴喷头,先捧水洗了好几把脸,然后也不知道在和谁撒娇置气似地赤脚地地上顿了两下说:“哎呀,怎么就不能按着计划来呢!” 原来她原打算和平时一样,保持一点领导的威仪,谁知从给费柴开门的一瞬,所有预先想好的应对态度刹那间崩溃,在他的面前,只剩下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第八十六章父爱 第八十六章 父爱 在回家的路上,费柴非常高兴,事情太顺利了,顺利的超乎他的想象,如果不是答应了尤倩和孩子们早点回家,他恨不得马上就拉出几个狐朋狗友来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台子酒。 到了家,儿子费小米已经睡了,尤倩说一直等着他回来和他下跳棋呢。费柴听了,觉得心里特别过意不去,悄悄地去看了看儿子,儿子已经睡熟。看着儿子熟睡的脸,费柴心里默默的,怀着歉意说道:“儿子,爸爸其实也是为了你呀,爸爸要是混的不好,以后你的日子也难过。” 退出儿子房间,费杨阳正好洗了澡出来正要睡,他又想起原打算给杨阳写封信的,居然也没写,干脆今晚加个班,一并做了吧,若是再拖,真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回到卧房,费柴打开电脑,尤倩就问:“怎么还不睡啊。” 费柴笑道:“杂事太多,好多正事都误了,趁着今天精神好,做一点是一点。” 尤倩说:“唉……以前你虽然在野外队,可只要回来探亲,24小时都守着我们娘儿几个,现在倒好……说起来在家,可每天难得见几个小时。” 费柴离开座椅,来到床边,双手撑着床对尤倩说:“趁着我现在还能做,就多做些喽,还不是为了我们今后的好日子?” 尤倩撅嘴道:“可以后我都老了。” 费柴笑着说:“可那时我也老了啊,咱们是白头发的老头老太太,天天溜溜狗晒晒太阳,那日子多美啊。” 尤倩说:“我才不要做老太太呢,要做现在就做!”说着双手搂了费柴的脖子,费柴知道,今晚这封信肯定是写不成了。 第二天费柴去上班,上午忙了一上午,自然顾不上,午饭后有点时间,原本是有午休习惯的他,决定为了孩子,牺牲一把。于是打开电脑,开了一个新文档,又酝酿了几分钟开始写道: 杨阳我亲爱的女儿: 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在凤城见到你时,你还是个脏兮兮的小姑娘,彷佛就在转眼之间你已经出落成为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了。是的,孩子,你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所以有些事你需要知道,只有知道了这些事,你才能继续健康快乐的成长,而能让你健康快乐的成长也是爸爸对你唯一的心愿啊。 原本这些事应该由你的妈妈对你说的,可是你的妈妈不在你身边,尤倩阿姨又总是不上心跟你说,所以只好由我这个不称职的爸爸说了。不过这些事我这个当爸爸的实在不方便当面和你讲,所以我就写了这封信给你,希望这封信能够成为你人生路上的一个参考。 孩子,你现在有人送花了,我很高兴,如果你身上没有值得人们欣赏的闪光点,是不会有人给你送花的。我不是个封建的父亲,可是有几点作为女孩子你必须要注意: 早恋很正常,也不正常。说他正常是因为你们现在的年纪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对异性有好感是很正常的。可是你们毕竟还是孩子,无论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还没有成熟到能有完全的接受这份感情。所以如果有男孩子追求你,爸爸是不会对你设置障碍的,可是这并不代表爸爸就同意你这样做,你必须自己把握一个度,一个能让你开心快乐,健康成长的度,如果你觉得你把握不好,可以跟爸爸说,爸爸会给你参考意见的。 如果男孩子要和你亲热,尤其要注意。你们还没有为亲热所带来的后果做好准备,特别是女孩子。男孩子闯了祸最多只是损失一点钱,受伤的永远是女孩子。这个不是歧视,而是男性和女性的生理特征所决定的,所以同样的事情,女孩子往往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为了避免这种伤害,你需要做一些工作,如果你们要约会的话,尽量在人多明亮的地方约会,可以一起去公园或者快餐厅,尽量不要去电影院,那里太黑;约会时不要穿过于靓丽性感的衣服,举止要端庄,最好不要超过晚上十点,不要让男生觉得你是个随便的女孩;如果你无法拒绝男生对你侵犯,一定要让他用避孕套,不要因为不好意思而不肯提出来,如果因为一时的不好意思,带来的后果就是你必须去承担更大的不好意思。 好了,爸爸在这方面实在知道的不多,目前也只能给你说这么多,你相关需要的东西爸爸会帮你准备好,悄悄放在你的书包里。你藏好了,不要让同学看见,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爸爸的这种思想。 祝你健康快乐。爱你的父亲即日。 写完了这封信,费柴好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看看挂钟,里上班还有些时间,毕竟午睡是多年的老习惯,一天不睡都很难受,于是就倒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想闭一会儿眼睛,谁之由于心里放松,一闭眼,居然就睡着了,等他一激灵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座位上坐了一个人,盯着电脑屏幕一边看一边扯旁边的卫生纸擦眼睛,居然是金焰。 费柴忽然想起自己写完信后文档并没有关,岂不是那点私密话全让她看见了?顿时囧的不行。 金焰同时也看到他醒了,忙擦擦眼睛站起来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偶尔瞟了一眼就没刹住车。” 费柴嘴里说着没关系,却下手麻利地把文档关了,尴尬地说:“让你见笑了啊,估计在中国没几个父亲会给女儿说这些的。” 金焰说:“挺好的,我看了都感动。你是个好父亲,不像我爸爸,小时候老打我,十六七了还打,有次打的我半夜跑出去,我妈担心我出事,可我老爸说:怕什么怕,就她那模样还能出啥事?当时我知道了心里特难受。” 费柴知道金焰是整了容的,但是整容前什么样儿却没见过,恰好无意中听了郭德纲的相声,心说不会就跟那位一样吧。但是他嘴上还是安慰道:“其实你爸爸肯定也是爱你的,只是方法不同,或许不能让你接受罢了。” 金焰点点头,从包里拿出化妆镜照了照自己说:“不行了,我得补个妆,我要是这样出去,人家还以为你把我怎么着了呢。” 费柴尴尬地一笑说:“那你快点吧,不然等会儿有人进来,看见你在补妆,效果也差不多。” 金焰被他说的逗笑了,于是就在一旁补妆,速度果然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好了,临出去前对费柴说:“找机会带你女儿出来和我见见,你不方便说的,我来说说。” 费柴一听,高兴地说:“哎呀,你可解决了我的大问题了,那咱们安排个时间,孩子正放暑假,肯定没问题的,就看你了。” 金焰说:“那就这个周末吧,你带她出来,然后我带她逛街去。” 费柴一听逛街两个字,心里就是一哆嗦:尤倩一个街逛了下来,花了他两千多,该办的事是基本没办。这位是出了名的购物狂,不会也给我来这一手吧。 金焰见费柴脸色不对就问:“你没事吧。” 费柴赶紧说:“没事没事,我是想啊,提前告诉你,我女儿杨阳有语言障碍。” 金焰说:“没事没事,你知道啦,我就是个话唠八卦婆,只要她一直听我说就行了。” 费柴想了想又说:“那……你看咱们需要多少逛街费啊。” “逛街费?”金焰楞了一下,随即大笑道:“柴大官人你胡说什么呐,你女儿就是我侄女儿,带着侄女逛街还要什么逛街费啊!”说着,笑呵呵的就出去了。 金焰答应帮忙,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费柴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回报一下金焰,于是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尤倩,问她帮忙给金焰和吴东梓介绍男朋友的事情咋样了。尤倩说:“你上班时间打电话来就为这事儿啊,再等等吧,我已经托人去打听了,说实话,你那两个属下的条件……” 费柴一听不乐意了:“条件怎么了?工作单位好,收入也不错,国家干部,人也漂亮,不错啦。” 尤倩说:“话不是这么说,你那俩属下的年纪太尴尬,不大不小的,单身男人不好找,离婚的又怕她俩看不上,而且一个人造美女,一个长的跟男人似的,不好找啊。” 费柴说:“人造美女我是没撤啊,不过我们东子其实长的不差,就是做派有点男性化,有回化了一下妆,换了件衣服,还是不错的。” 尤倩嘀咕道:“那行吧,我再催催,真是的,你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情感起兴趣来了。” 晚上费柴下班回家,一开门正好费杨阳出来扔垃圾,看见费柴,脸一红低下头,费柴问:“看见我的邮件了?” 费杨阳点点头。 费柴让开路,笑着说:“周末我办公室的小金,就是你金阿姨要约你出去玩,你去吗?” 费杨阳有点紧张地摇头。 费柴笑道:“去吧,她人很好的,让她和你聊聊,你长大了,好多话是没有办法跟爸爸说的。” 费杨阳看着费柴,抿了一下嘴,正要表示点什么啊,就听见房里尤倩喊道:“老公你回来了啊,今天晚上没应酬?” 费柴应了一声,又对费杨阳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到时候我送你去。”说着在她脑袋上摸了一下,笑着进了屋。 第八十七章忙碌的周末 好容易到了周末,费柴早早的就起来,让费杨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前给金焰打了一个电话,谁知她睡的正酣,原来是昨晚又和一帮朋友去嗨,喝多了。 费柴一听,有点失望地说:“那怎么办?我们都准备出门了。” 金焰说:“那就带她来我家呗,我顺便教她化化妆什么的,女孩子嘛。” 费柴这才挂了电话,带着女儿出了门,其实一听说逛街,尤倩也想跟着来的,可是见他们出门早,又想睡懒觉,只得作罢。 金焰的家人早亡,给她留下一套空洞洞的大房子,就她一个人住,有时实在寂寞了,也拖吴东梓来,但是由于两人的作息爱好都一样,所以只是偶尔。费柴有几次因公事也来接过她几次上下班,所以认识她家,但从未上楼去过。这次托了女儿的福,可以一探深闺。 到了金焰楼下,又打电话问了门牌号,这才带着女儿上去,按了门铃,就听见里面有人穿着拖鞋跑路的声音,然后就听见金焰在屋里说:“我开门后,你数五个数再进来哈。”说完咔哒一声开了门。 费柴在门口默念了五个数,同时又听见门里头拖鞋跑路的声音,这才推开门,却仍看见金焰的一个只穿了小内裤的背影在卧室门口一晃就窜进去了,于是笑道:“好家伙,还没起呐。” 金焰在里头回答说:“人家不知道你们这么快就来了嘛。等会儿啊,我穿衣服。自己找地方做。” 费柴环顾四周:好家伙,比单身男人的家还邋遢,脏衣服外加小东小西的甩的到处都是,很难想象平时衣着讲究的金焰,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居然就是这么一副模样。 左看右看,还就侧沙发那稍微好点,于是带着杨阳过去,把几件脏衣服捡到一边勉强坐了。 等了好一阵子,金焰才打着哈欠出来,只见她头发蓬松,套了一件宽松的套头t恤,t恤虽然挺长,可架不住她没穿裤子,就这么塔拉着鞋,懒洋洋地迈着一双浑圆雪白的长腿,就这么走到长沙发前,弯腰把一堆脏衣服往旁边一划拉,然后坐下,往沙发背上一靠,又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说:“你们来这么早啊。” 费柴笑着说:“不早啦,都快十点了,现在天气这么热,谁大中午的逛街啊。” “也是哈。”金焰说“那我去洗个澡,你们坐会儿啊……”说着话,才注意到费杨阳,眼睛一亮,仿佛突然来了精神说:“哎呀,都没注意,这就是杨阳吧,真漂亮就像个洋娃娃,看着就想亲一口。”说完还咯咯的笑。 费杨阳有些紧张,双手拉了费柴的手。费柴用另只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安抚着她说:“是啊,虽然是我养女,可比亲生的还亲,今天我就把她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她。” “没问题!”金焰一下子就开始大包大揽说:“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谁见了不喜欢啊。” 费柴于是站起来说:“那我就走了,你们女孩子说话我是不方便在的,呵呵。”刚要走,又被杨阳拽了衣襟,于是他又对杨阳说:“没事,小金阿姨是爸爸的好朋友,她会照顾你的,你要是想回家了,给爸爸打电话。” 金焰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小金阿姨啊,金姐姐就好啦。” 费柴笑道:“对对,是金姐姐,那我就走了。”他说着就要走,费杨阳虽然对金焰有些怕生,但她是相信父亲的,既然父亲愿意把她托付给她,应该是不会错的,所以尽管有些不乐意,还是只跟到门口就停下了。 金焰就大大咧咧地说:“那就慢走啊,柴大官人。我洗澡去了,就不送了。” 费柴趁她没送过来,就又从钱包里拿了五百块钱给杨阳说:“逛街不能只让人家花钱,想买什么,咱们用自己的。” 费杨阳接了钱点点头。 “那我就走了。”费柴说着,和女儿告别,看着杨阳那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被一道门隔开了。 费柴下楼开车回家,才转上主路手机就想了,开始还以为是妻子中午又想吃什么了想让他去买,可接了电话才发现原来是蔡梦琳,就说:“哎呀是梦琳啊,有何指教?” 蔡梦琳说:“我哪里敢指教你啊,你只叫我还差不多。话说今天有空吗?过来帮我温习下吧。” 费柴说:“时间有啊,只是现在不行,我才送了女儿去同事那里玩儿,现在正要回家呢。” 蔡梦琳说:“我也没说是现在啊,你看下午三点怎么样?我们学到五六点钟,然后请你吃饭。” 费柴说:“下午三点啊,没问题,吃饭就算了吧。” 蔡梦琳说:“你拿我当外人不是?你可是我老师啊。学生请老师吃顿饭有什么不对吗?” 费柴笑道:“正因为没把你当外人才这么和你说啊,什么学生老师啊,就当我高攀一下,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嘛,朋友之间相互帮点忙,也用不着吃吃喝喝的嘛。” 蔡梦琳笑着说:“还说没当外人,高攀这词儿都出来了,我不管啊,到了我这儿就得听我的。” 费柴说:“好好,听你的,那我先回家了,咱们下午见。” 蔡梦琳说:“好的,下午见。”费柴听她说完,就抢先一步把电话挂断了。然后自言自语地说:“这样就没把你当外人了吧,呵呵。” 回到家才一进家门,见尤倩居然起床了,就笑道:“真奇怪啊,往常可是不到十二点不起床的。” 尤倩笑着说:“不起不行啊,燕子打电话来,她回省城去看父亲,路过咱这儿,中午要过来一下,我得起来准备准备啊。” 费柴一愣,说起来和范一燕已经有段时间没往来了,原以为就这样了,今天却又要来做客。只听尤倩又说:“我正担心你和你同事还有女儿一起吃中午饭不回来了呢,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愁忙不过来,中午多做两个菜啊,燕子说好久没见面了,要喝两杯。” 费柴说:“那没问题啊,只是她要回省城,喝了酒还能开车嘛。” 尤倩说:“哪里用得着你操心?谁说回省城就一定得自己开车?” 费柴哑然失笑,最近一段时间借了单位的车再开,成了习惯,到忘了坐车这个茬子了。于是完了袖子就下了厨房,尤倩这下腾出了手,就开始做她自己的‘面子工程’,这个工程每天可是要耽搁她很多时间的,但是她认为值得,所以也就值得了。但是费柴觉得她化不化妆其实都是那么的漂亮,都那么的惹人疼爱。 费柴一边忙和,一边把下午要去给蔡梦琳上课的事情说了,尤倩有点不高兴地说:“那个老女人到底想干嘛啊,连周末都要征用。” 费柴说:“原本这就是私事,当然要业务时间做了,以前也是晚上去的嘛。” 尤倩说:“那个时候有章鹏车接车送,而且你给她上课,她还不是给了你们单位很多好处啊。” 费柴说:“你也知道她给了我们单位很多好处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这些好处不是给我们单位的,而是给咱们的……” 尤倩眼睛一亮,兴奋地说:“你的意思是,让她帮咱们……” 费柴说:“那当然了,你以为我愿意给个毛都不懂的人讲课啊,还得耐着性子。我是想通了,咱不能把宝全压在朱亚军身上,虽然他是我同学,可他也不是万能的。这次不是我说,要不是我和蔡副市长的关系搞好了,地监局的事能办的那么顺利?所以咱们还是得为自己想想,以后像咱们孩子选学校啊什么的,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尤倩笑着跳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说:“哎呀,我老公开窍了哦。知道人情世故了。” 费柴笑着说:“都三十多岁了还不开窍,咱们后半辈子还得受苦。” 尤倩忽然说:“对了,你给蔡副市长说说,咱们先换个房子嘛。” 费柴挂她的鼻子说:“这才八字没一撇呢,别一口张的太大,放心吧,还是那句话,好日子在后头呢,但是现在,是咱们先付出的时候。” 尤倩又有点泄气:“付出付出,什么时候才能有回报啊。” 费柴说:“你呀,别老想着回报。咱们是运气好,蔡副市长最近喜欢地质知识,这个我讲课基本不用付什么本钱,就是点时间精力,车和油全是公家的,真要是遇到个喜欢财货的,就咱们家现在那点家底儿,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一提到钱,尤倩就立刻明白事儿了,忙说:“就是啊,拿钱出去砸,我可舍不得,好容易才把房贷还清了啊。” 费柴笑着说:“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两夫妇聊了一阵闲话八卦,把该弄的食材都准备的差不都了,现在天气热,大家都不喜欢吃油腻,所以只要弄些凉菜,等范一燕来了以后再随便炒两个清清淡淡的素菜即可。 费柴有午睡的习惯,弄完了这些就十二点多了,可范一燕还没有来,尤倩怕耽误丈夫午休和下午去给那个‘老女人’上课,就打了个电话给范一燕,问她到哪儿了,却被告知县里新来的那个司机对市里的路况不熟,一个拐弯弄错了路,现在还堵着呢。尤倩一听说是这种情况,也不好催她。于是费柴就先盛了一碗饭,拨了些菜自己先吃了,然后让尤倩继续等范一燕,他则把手机的闹铃调到两点十五分,回房午睡去了。 虽然睡下了,可睡的不是很熟,范一燕进门的时候他是听见了的,可一来没必要,二来也不想起,就由得她们两个女人去叽叽喳喳的折腾。又睡了一小会儿,闹铃就响了,这才起床出来跟范一燕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出门去给蔡梦琳授课去了。 第八十八章副市长为你下厨 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可是费柴到的时候已经是三点二十五分了,差不多晚了半个多小时。蔡梦琳等的心焦,左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的催,心里也骂了无数回,准备着费柴一进门先来个下马威再说,可当费柴真的大汗淋淋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想发的火儿却发不出来了,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笨啊,不知道开车里的空调?” 费柴笑着抹一抹额头上的汗,笑着说:“车里空调有问题,一阵好一阵坏的。” 蔡梦琳一边嘀咕着“也不弄辆好车”一面让他换了鞋进来,又建议道:“要不你先去洗个澡?这样多难受啊。” 费柴想了一下说:“呵呵,算了吧,我也没换洗衣服,洗了出来还得穿这身儿,没事儿,你屋里凉快,一会儿就好了。” 蔡梦琳说:“可这多难受啊,你去洗洗,顺便就把衣服扔洗衣机里,洗好甩干扔晾阳台上,这天气一会儿就干透了,你还能穿着回去。” 费柴笑道:“我把衣服洗了,那我穿什么啊。” 蔡梦琳怪嗔地看了他一眼说:“还怕没你穿的呀,只要你不怕霉气。” 费柴估计她是要拿亡夫或者儿子的衣服给他穿了,倒也不计较,干地质这么多年,死人见的多了,况且人家肯拿这些给你穿,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亲昵的表现,于是也不在推辞,笑着进了浴室,几下就把自己脱光了,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其实在这种天气里出门,弄一身臭汗,能洗个澡也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才打开喷头没几分钟,蔡梦琳就在外头敲门,费柴赶紧关了水,躲在门后,把门开了一条缝,却见蔡梦琳伸了一直手进来,提了一个袋子,里面到有一大包的衣服,说:“我多找了几件,你试试,捡合适的穿。” 费柴接了袋子,关好门,继续洗澡,直洗的清清爽爽的,才去看衣服。结果发现她亡夫的衣服和自己肥瘦合适,却短了,而他儿子的长短合适,却又瘦了,挑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条沙滩裤和一件休闲t恤,勉强穿了出来,蔡梦琳又早预备好了衣架,到阳台上去把衣服晾了。这时已经四点了,于是费柴建议:“也这个时候了,咱们开始吧。” 于是又在餐厅,费柴接着上回的课程,讲了一个小时,然后说:“把我上回布置的作业拿来我看看。” 蔡梦琳扭扭捏捏的半天拿不出来,费柴说:“不会又没做吧,跟你说了,作业其实是课程的一部分,相辅相成,有听有写才能促进记忆力,其实像咱们成年人学习,主要还是靠自己,不然就凭我隔几天来给你讲上个个把小时,其实学不到什么东西。” 蔡梦琳小声说:“其实,其实吧,开始是做了的,后来有事耽误了几天,本来打算就这两天补上的,可是今天你不就来了嘛。” 费柴看着蔡梦琳那副跟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的表情,暗暗觉得好笑:果然,不管是做了多大的官,小女人就是小女人,总是希望把自己放在弱势的地位上,撒撒娇,认认错,还乐在其中。于是决定就真个再拿出点老师的权威来强势一下。 拉开椅子,费柴在她的对面坐下,说:“那好吧,正好我也在这里,你就用这点时间把功课做完吧,不懂的也可以随时问我。” “现在啊。”蔡梦琳面露难色,斜着眼睛,目光直往客厅的挂钟上瞟。 费柴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就现在!”随后又换了种语气,态度诚恳:“梦琳啊,你是个副市长,位高权重,可是既然你对地质有兴趣,让我教你,我就得尽心尽力的教,而你要想学一些知识,最好好事按着我的方法来。如果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工作强度,没有足够的精力投入到学习里去,咱们也可以缓一缓,暂时先不开课。反正现在学校放暑假,我也想多点时间陪陪孩子们。” 蔡梦琳听了脸色一变,把笔往桌上一丢,双脚噼啪打了一下地面负气说:“做就做嘛,干嘛啊,每次都那不干了威胁我。” 费柴笑着帮她把作业本摊开,又把笔递到她面前说:“那就开动吧。” 蔡梦琳一把夺过笔,开始做作业。 其实她早就不习惯学习了,做不了几分钟就不是东张西望就是发呆,每到了这个时候,费柴就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两下提醒她,如此熬了半个来小时,费柴觉得差不多了,再熬下去就过头了,于是说:“行了,今天就到这儿,你休息一下吧。” “呼……”蔡梦琳长出了一口气,如蒙大赦般的往椅子背儿上一靠,随即又伸了一个懒腰。又看见费柴还伏在桌子上写写划,就问:“你又干嘛呢?” 费柴抬头说:“布置作业啊,今天学的东西也要巩固啊。” “啊?还有啊……”蔡梦琳立刻往椅子上一摊,一副苦大仇深的可怜相。 费柴笑着说:“学习是没有捷径的,更况且咱们都三四十岁了,人一生中最佳的记忆年龄已经过去了,要想学新东西就得多下功夫。” 蔡梦琳往桌上一怕,下巴倚在桌面上,双手伸的直直的说:“你说的轻巧啊,我大你六七岁呢,平时工作又多,你就不能照顾点儿啊。” 费柴说:“我已经很照顾了啊,再说了,有位哲人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 蔡梦琳说:“那也得海绵里有水才行啊,我一天就24个小时,除了睡觉吃饭哪一分钟能闲着了?就这么会儿时间,我都是把电话关了的……” 费柴挠着头,心想也许该小小的挑逗你一下了,若是不行就改辙,于是就笑着说:“那咱们换个说法,有个流氓说:时间就像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这个……”他说着,看着蔡梦琳的眼睛:“这个你总有吧。” “流氓!”蔡梦琳随手就把一本书扔了过来,不过她是笑着的。 “成功。”费柴心中暗道,仍笑着对蔡梦琳说:“玩笑玩笑,见你刚才愁眉苦脸的,活跃一下气氛嘛。” 蔡梦琳站起来,微微俯身敲着桌子说:“好嘛,那你就好好布置作业,布置的多多的,学死我算了!”她说着,扭身就去了楼上。 费柴笑了一下,继续给她留作业。 蔡梦琳从楼上下来,换了件带袖子的衣服,然后打开橱柜,拿出一件围裙来系上,费柴抬眼看见了,就问:“你干嘛?” 蔡梦琳笑着说:“说好了请你吃饭的啊。”见费柴楞了一下,又说:“谁说的请吃饭一定要去外边?家里不是很好吗?” 这很是出乎费柴的意料。虽说蔡梦玲对他一直另眼相待,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喜欢他,可是喜欢是一回事,当一个女人愿意为你下厨的时候,往往又包含着另外一些东西。 蔡梦琳见费柴一下子没说出话来,决定掌握一点主动权,就接着说:“干嘛?怕我做的饭难吃?不过也是哦,我很久没下厨了,手艺说不定已经退步了呢。” 费柴赶紧说:“哪里哪里,要说做饭难吃,恐怕天下再也找不出比我老婆还难吃的了,她我都受得了,没什么我受不了的。” 蔡梦琳掩嘴一乐说:“不带这样说自己老婆的哈。” 费柴笑笑说:“呵呵,喜欢才这么说。不过梦琳啊,我今天真的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我早晨把杨阳搁在金焰那里玩儿,等会给你留完了作业就得过去呢。” “是这样啊。”蔡梦琳有些失望,不过她是懂男人的,尤其是费柴这种爱孩子的男人,而且自己这几回见面已经撒娇很多次,早已经把身为副市长的那点威仪消磨的差不多了,既然费柴有事,那么为什么不借着这个台阶给自己留一点矜持呢?可她刚想说:“没事儿,你去吧。”的时候,费柴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金焰打来的,忙接了说:“金焰啊,杨阳给你添麻烦了,我马上过来接她。” 金焰笑道:“柴大官人你胡说什么呐,我是来跟你请假的,我们还逛街呢,吃了晚饭你再来接她吧,到时候等我电话。”她说的又快又急,根本不给商量的余地。 费柴挂了电话,蔡梦琳问:“你这就要去接孩子吗?” 费柴说:“嗯~~金焰说他们吃了晚饭再给电话。” 蔡梦琳笑道:“这就是天意,等会我在菜里下点砒霜毒死你。”机会失而复得,高兴的她笑呵呵的进厨房去了。费柴只得再拿起手机给尤倩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不回家吃饭了,但是蔡梦琳正在为他下厨的细节就没有说。 蔡梦玲做饭的手艺没有她说的那么糟糕,只是因为太久不下厨,火候掌握的不太好了,不过味道还不错。费柴中午只随便吃了一点点,也是真的有点饿了,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饭。蔡梦琳吃的很少,倒是带着微笑看着费柴狼吞虎咽的样子,觉得十分受用,看着看着,又想起自己的亡夫和儿子,又平增了几分伤感。 饭后,费柴帮她收拾碗碟,蔡梦琳不准他动手,可是费柴怎么可能干做甩手掌柜?最终还是两人一起收拾了。 收拾完了,费柴又把今天布置的作业给她说了一下,蔡梦琳问:“我身上有油烟味儿,去换个衣服洗个澡再做功课,可不可以?” 费柴笑道:“给你布置的作业是你这几天的,没让你马上就做完,等我下次来上课时做好交给我就行了。” 蔡梦琳长出了一口气说:“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么多让我现在就做完呢。” 第八十九章留宿 蔡梦琳见不用马上做功课,顿时就放松了,回到楼上去洗澡换衣服,费柴原打算告辞的,但想了想,还是觉得等蔡梦琳下来后再告辞的好,更何况金焰还没来电话,也不知道这两个人逛到哪里去了。 坐在客厅里无聊地看了一会儿电视,金焰来电话了,告诉了他她们现在正在天一街的咖啡厅呢,让他去接。费柴挂了电话,在楼下喊了两声‘梦琳’却没有得到答复,于是小心翼翼地上了楼,却见楼上大浴室的门是虚掩的,于是走过去,敲了敲门喊道:“梦琳?”还是没答复,偷眼一看,却发现这间大浴室是套间式的,外头是更衣室,里面才是浴室,两间之间的隔断是落地的毛玻璃推拉门,能看到里面的人影晃动。想来是里面的水声,让蔡梦琳没听见费柴的喊声。 费柴壮了胆子,走到毛玻璃门前,用手敲了敲门,同时喊道:“梦琳?” 蔡梦琳显然对于费柴的闯入有些吃惊,本能地抱着胸,缩着手关了水问:“你要干嘛?” 费柴觉得嗓子眼儿有点发干,于是咽了一口吐沫才说:“楼下喊你你可能没听见,金焰打电话来了,她们在天一街等着我呢,我得过去了,来和你说声。” “哦,这样啊。”蔡梦琳说:“那,那我就不送你了,行吗?” 费柴忙说:“不用送不用送,我走了,再见。”说着扭头逃也似的跑了。 尽管费柴还是有想把蔡梦琳变成自己女人心思的,可是机会到了眼前他却退缩了,甚至怀疑朱亚军的那套理论是不是喝醉了胡乱说的啊,毕竟他本质是善良的,要想彻底变坏毕竟还需要一个过程。 费柴开车到了天一街咖啡店找到了金焰她们,又主动结了饮料的费用,开车先送金焰回家。 到了金焰家楼下,费柴对杨阳说:“杨阳,你在车里坐一下,我跟你小金姐姐说几句话。”说着和金焰一起下了车,送金焰上楼,途中问:“那个……我托你给杨阳的说的话,你都说了吗?” 金焰说:“当然说啦,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嘛!说实在的,你这个当爸爸的可真够意思,也够前卫。” 费柴摇头笑道:“哪里啊,不得已而为之啊。对了小金,我怎么谢谢你呢?” 金焰说:“都是同事,这有什么好谢的。” 费柴说:“谢还是要谢的,这样吧,今天逛街的费用我出,你把**给我。” 金焰笑道:“真的?你可别后悔。” 费柴心说:上次尤倩什么都没说还找我报了两千多块钱账呢,了不起再给你也报两千。嘴上就说到:“那有什么后悔的,无非就是几件衣服,吃两顿饭嘛,**给我就行了。” 金焰立刻打开手袋,数出一叠**来说:“**先给你,账慢慢算,有些是给杨阳买的,就算是我这个当姐姐的送的,还有些是杨阳自己拿的钱,不用你报账,还有的我也得一样样跟你说清楚,让你的每一分钱都花的明明白白。” 费柴接过**说:“够明白啦,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呢。现在不方便数,我回去数好了,周一把钱给你。” 两人说了话,就到了金焰家门口,金焰掏出钥匙说:“要不要进去坐坐?” 费柴笑道:“算了,不坐了。” 金焰也笑着说:“是没见过我这么邋遢的女人吧。” 费柴说:“不是,杨阳还在车里坐着呢。” 金焰:“那行,我也就不留你了。” 费柴下楼回到车里,发动了车子,将车开上干道后,问:“杨阳,今天开心吗?”然后从后视镜里看到杨阳点头,又说:“开心就好啊。”随后又杨阳只会倾听不会答话,但费柴还是说的开心,因为每次他都能从杨阳的表情和眼神里得到回答。 到了家,打开客厅的灯,却见不管是餐桌还是茶几上,都是一片狼藉,既有残羹剩菜,还有撕开的零食口袋,四处翻到的饮料罐子和红酒瓶子,真不知道这一天尤倩和范一燕是怎么折腾的,还好儿子费小米去外婆家了,不然怕是也不能指望这两个女人照顾。 费柴摇摇头,推开卧室的门,卧室里也没开灯,借着客厅的灯光好像床上睡着有人。于是又关上卧室的门,回头对费杨阳说:“你尤倩阿姨怕是喝醉了,都倒下了。” 费杨阳笑了一下,伸手就去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费柴拦住她说:“你逛了一天街,累了吧,去洗个澡休息吧,这边我来收拾就行了。” 可杨阳一直是个勤快女孩子,又心疼自己爸爸,当然不肯停手,最后还是两父女一起收拾了残局,桌子、茶几都擦亮了,碗碟拿去厨房清洗,垃圾装进垃圾袋也放到了门口。 到底是天气热,干了这一会儿,费柴也觉得身上冒汗,就对杨阳说:“杨阳,去洗澡吧,你洗完了我再洗。” 女孩子爱干净,这次她倒是没和父亲推让,自己回屋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了,费柴则在客厅看电视,因为怕吵到尤倩,把声音开的很小。 大约不到半个小时,杨阳就洗好出来了,栗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套了一件宽大的t恤,崭新,上面还有卡通图案,再往下就是两条修长的腿。甭问,连衣服带这副扮相肯定是出自金焰的手笔。其实女孩子洗了澡或者独自在家时,只穿一件宽大的t恤,既舒服又方便,但只适合单身独居的女孩子,一个家庭有男有女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的。但是费柴也没责备她,只是说了句让她早点休息,就准备去洗澡。可还没进卫生间就从背后被杨阳抱住了,费柴从这个拥抱里感觉到了一种崭新的亲情,他转过身,杨阳依旧抱着他。 杨阳虽说个子高,却依旧高不过费柴,她仰着头,看着费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传递着信息。 费柴对着她微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我也爱你。“然后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觉得湿漉漉的,又说:“弄干了头发再睡,不然会头疼的。” 杨阳打着手势,食指在耳边绕了几圈,费柴笑道:“没事,你那个电吹风还吵不醒她们,快去休息吧。” 杨阳这才放开了他,回屋休息去了。 费柴也洗了澡,回到卧室,因为怕吵醒尤倩,所以也没有开灯,就脱了衣服,伸手往床上一摸,却摸到一个人,于是轻声笑道:“总是老挤到我这边来。”原来尤倩晚上睡觉时总喜欢往费柴这边靠,好像要贴的紧紧的才舒服。而费柴每次又怕挤着她,所以又总让着她,所以一米八的大床,睡到天亮时往往就只睡了一半,而费柴经常就被挤到了床边。就算是费柴不在时,尤倩也经常睡着睡着就睡到了费柴这一边。 见尤倩已经占了自己的地盘儿,于是费柴只得绕到另一边,伸手一探,又碰着人,忍不住又笑:“到底睡着没有啊,动作这么快!”才笑完忽然就觉得不对,忙开灯一看究竟,这不开灯还好,一开灯到吓了一大跳,床上分明睡了两个人,尤倩和范一燕正睡的七扭八歪的,虽说没脱衣服,又随意扯了毛巾被来盖,可夏天原本就穿的单薄,又不知在床上怎么翻腾的,两个都衣冠不整,不该掀的掀了起来,不该露的也露了一些出来。 见鬼了,闺蜜也该有个限度吧……两口子的床也能随便往上带人吗? 可还没容得费柴说出口来,在灯光的刺照下,尤倩和范一燕揉着眼睛醒了。 尤倩看见费柴站在床边发呆,先是按照习惯嗲嗲地喊了一声老公,随即想起范一燕还睡在床上,而费柴却只穿了一条内裤,立刻尖叫起来喊道:“哎呀,你快出去!快出去!快出去!” “嗯?喊我?”范一燕是背对着费柴的,所以没看见还有这么一出,她揉着眼睛,对尤倩忽然大喊大叫很不理解,刚要回头,却被尤倩一把捂了眼睛,又对费柴喊道:“你发什么呆啊,出去出去,出去呀。” 费柴这才明白过来,跳着脚逃出卧室,还没忘了随手把门关上。 才松了一口气,一回头,却看见杨阳抱了一只毛毛熊玩偶,正盯着他,肯定是听见尤倩大喊大叫才出来看情况的,却正撞上了半裸的费柴。 这下可把费柴弄慌了,扭头又想回卧室去,可门却被他自己反锁了,情急之下喊道:“倩倩,让我进去!” 尤倩在屋里答道:“想的美!”然后可能是范一燕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爆发出一阵大笑来。尤倩还埋怨道:“哎呀,你别笑了,都是你嘛。” 费柴进退两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是杨阳疼父亲,赶紧回房那了一床毛巾被来,费柴一把夺了过去,把身子裹了,心里忽然觉得憋气,在卧室门上狠敲了两下说:“倩倩,你搞什么名堂!” 尤倩不甘示弱地说:“你搞什么名堂,看见燕子睡床上还脱的光光的!” “我……”费柴落了一个有苦说不出,又羞又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杨阳上前来拽他,让他不要再和尤倩吵,费柴稍微冷静了一些,也觉得这细说来也不算什么大事,而且范一燕还在呢,当着她的面和尤倩吵架也不好。于是就忍了气,到费小米房间的小床上去凑合一晚。才躺下不一会儿,就听见尤倩和范一燕穿着拖鞋出来洗澡上厕所的声音,还压低着声音嘻嘻哈哈的说笑,也没人过来给他说句好听的,于是心里越发的郁闷。 第九十章呕气 原本一整天心情都不错的,可没想到晚上回到家了来了这么一出,虽然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心情却一下子就不好了,再加上在费小米的小床上蜷缩了一整夜,没睡好,所以到天亮时越发的不痛快。 起床洗漱,想换套衣服,却想起干净衣服全在卧室里,又郁闷了一回,好在昨天换下的衣服还没有扔进洗衣机,于是又拿过来重现穿好了,顺带看见了昨天洗澡前从衣袋里掏出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金焰的**,于是突发奇想,想借着这个出去走走。才决定要出门,杨阳起的早,一直在房里听外面的动静,发现他要走,就出来拉着他的手不让走,费柴笑着对她说:“我没事,就是想出去透透气。”杨阳这才松开了。 费柴下楼开了车,直奔金焰家,本来已经开到了楼下,又觉得现在时间还太早,金焰这个懒姑娘恐怕还睡着呢,于是就掉头城里城外的一阵神逛,估摸到了昨天送杨阳来的那个时候才又把车开回来,停在金焰楼下,给金焰打了一个电话。 金焰果然还没有起床,依旧是懒洋洋的接电话,费柴就把来意说了,金焰可能睡的正香,就说:“哎呀,那点小事儿,礼拜一再说呗。” 费柴说:“另外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金焰说:“不能上班再说啊。” 费柴也顾不得暧昧,就说:“上班不方便说。” 金焰没辙,只得无可奈何地说:“行吧,你上来吧,等我开了门数五秒再进来啊。” 费柴于是就锁好车上楼,按了两下门铃,又和昨天一样,听见金焰穿着拖鞋跑出来开了门,费柴数了五下推门进去,本能地往卧室那边看,可这次金焰跑的快,那个只穿着小内裤的背影没能看见。他又看看四周,还和昨天一样乱糟糟的。联想起平日金焰在众人面前的风采,不由得自言自语地说道:“鸡窝里飞出金凤凰啊……” 在沙发上找了个地方坐下,顺手把茶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该扔到一边的扔一边,该进垃圾桶的进垃圾桶,收拾完了,从口袋里掏出**放在茶几上,对着卧室方向喊道:“小金,收拾下出来,咱们对对帐。” 金焰说:“着什么急啊,我还想再眯会儿。” 费柴说:“还有话跟你说呢。” 金焰这才有点不耐烦地说:“哎呀真是的,我的柴大官人啊,你怎么这么缠人啊。等会儿等会儿。” 又等了好大一阵子,金焰终于又打着哈欠出来了,还和昨天一样,就只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衫,只是换了一件不同花纹儿的,走过来就把自己往旁边沙发上一摔说:“我说柴大官人呐,你干嘛啊,非得这个时候啊。” 费柴笑着说:“我这人啊,就是不想欠着人家的,不然睡觉都睡不好。来来来,对对帐。” 金焰盯着费柴看了一阵,说:“哎,真的耶,还真是没睡好的样子,嘻嘻。” 费柴听她这么一说,本能地揉揉眼睛说:“真的?真看得出来?” 金焰点头说:“是啊,来吧,对账,明天就上班了,你要是再睡不好,没精力工作,就该是我的罪过了。不过先说好,昨天逛街买东西有些东西块儿八毛的事儿就没要**,有的是杨阳自己买的,有的是我送她的,这些就不用给我了。” 费柴说:“所以才找你对账嘛。”他说着随手拿起一张**来,上面的字体写的有些潦草,认起来挺费劲,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读道:“雅思……什么什么36c……” 还没读完金焰就‘呀’了一声一把夺了过去说:“这是我的……你讨厌,读这个……” 费柴先是一愣,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本能地看了一下金焰的胸部,笑道:“嗯,不错不错。” 金焰佯怒道:“什么不错啊!坏人!当心眼睛起跳针儿。”说着把**往茶几上一拍又说:“这个一百二。” 于是俩人就这么你一张我一张的对账,最后算下来金焰那叠**一共是八百七十元。费柴拿出钱包数出九张大票递给金焰说:“给你九百,别找了。” 金焰也不客气,接过钱和那叠**放在一起,抬头一看,费柴就好像跟完成了一件大事儿似的,双手搭在后脑勺上,往沙发背上一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于是就问:“你不是还有话要跟我说吗?说呗。” 费柴又叹了口气说:“其实也没啥事儿,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金焰笑道:“和嫂子吵架了。很稀罕哦。” 费柴自嘲地笑了一下说:“也算不上是吵,这怎么说呢,昨天呐,范一燕来我家了。” 金焰说:“你说的范县长吧,一喝酒就和男人打情骂俏的女人?来你家干嘛?找你?“ “不是。”费柴赶紧否认道:“她啊,和我老婆是朋友……” “闺蜜?”金焰问。 “也不是。”费柴说“也是从我回来后才突然一下热乎起来的,前段时间来往少了,谁知这又来了。昨晚我不是接阳阳从你这儿回去吗?回家一看,好家伙,一片狼藉,满地都是酒瓶子。” “喝酒啦。”金焰又问。 费柴一皱眉头:“可不是喝了咋的?你知道小金,我也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你说家里来个朋友,多喝几杯也没啥。我和杨阳就一起都给收拾干净了,这回屋睡觉吧,一摸这头有个人,那我就睡那头呗,一摸又一个,打开灯一看好家伙,俩女人醉醺醺的,睡的七扭八歪。我这儿还没反应过来呢,我老婆醒了,大喊大叫的就把我给轰出来了。” 费柴说的挺上气,可金焰听了却掩嘴笑道:“不哄你出来,难不成还让你上床3-p啊。你老婆怕是没开通到那一步。” 费柴被她说的脸一红,忙解释说:“我不是为这个,其实范一燕原来也在我家留宿过,睡沙发。实话跟你说,我们那是婚床,除了我俩还有我儿子,那上面就没睡过别人。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喝醉了要在床上睡,起码跟我招呼一声啊,我咋知道床上还睡了其他人?当我不会回家咋地?我发现了我还吓了一跳呢,就这么大喊大叫的把我赶出来,这还是我家吗?” 金焰一边听一边笑,最后实在忍不住,居然趴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捂着肚子,笑的都快调不上气了,费柴皱着眉头说:“我说你笑,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金焰忍着笑说:“我说柴大官人啊,你平时挺大度的一人啊,怎么这点小事还值得你跑我这儿倾诉一下啊。” “这……”费柴愣了一下,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也就是件小事儿啊,可自己怎么就这么上气呢?再看到金焰那副笑吟吟的样子,自己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金焰见他笑,笑的也就更厉害,费柴也完全放松了自己,合着金焰一起,放肆地笑了好几分钟。 笑够了,喘匀了气,费柴对着金焰说:“谢谢。” 金焰笑道:“哎呀,不用啦。不过柴大官人,我确实有句话想跟你说,又怕你不爱听。” 费柴此时心情大好,就说:“你说吧,有啥爱听不爱听的,忠言才逆耳呢。” 金焰说:“那我就逆耳一下啦。” 费柴说:“你说吧。” 金焰收起笑容正色道:“柴大官人,咱们接触了这么久,我看得出,你是好人,所以我就想跟你说啊,别勉强自己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儿,有些事儿,一旦做的多了,人自己个儿就变了。” 费柴听了,点点头说:“你说的对,可是你听过有人说吗?要想在狼群中生存,你就得变得跟狼一样。这比喻可能不恰当,可我现在好歹也在官僚圈子里混,我的所作为怎么也得像个官僚吧,我有家,有老婆有孩子,我得让他们过好日子,就凭这,我也得拼啊。我只能保证,在狼群里像狼不变狼,充其量也就是一头……嗯……这个,披着狼皮的羊吧。” 金焰听了又笑了:“披着狼皮的羊,真好笑啊,不过你小心,万一狼皮掉了,当心给撕的粉身碎骨。” 费柴说:“你说的对,我会小心的,谢谢你。” 金焰说:“你今天咋了,这么会儿说了好几个谢谢了。” 费柴笑着说:“该谢的就得谢。更何况这人呢,得分得清谁是真的对你好。” 金焰说:“得得得,别捧我。我也就是就事说事,所以别用那种感激的眼神看着我啊,我受不了。” 费柴笑道:“还感激的眼神,哪儿有啊,又不是言情剧。” 金焰指着他说:“看看看,一说眼神儿就飘开了吧,嘻嘻。” 费柴:“去你的,懒的和你得瑟。”说着站起来说:“不过今天真得谢谢你,我这就走了,去把儿子从外婆那儿接回来,再买点菜儿,回家陪老婆去。” 金焰站起来送他说:“别说的那么肉麻,欺负我们这些大龄女单身啊。说的人家心里酸酸的。” 费柴赶紧说:“哎呀,没事没事,我们小金这么优秀的鲜花,还愁没牛粪可插吗?” 金焰打了他一下说:“去你的,你才牛粪呢。” 费柴说:“可惜啊,我这摊牛粪已经插上了,不然你就由我来解救啦。” 金焰的小拳头立刻雨点儿般的落下来说:“忘恩负义的家伙!才帮你了你就占我便宜。” 费柴抵抗着抓住了她的两只小手,金焰挣了两下没挣开,两人忽然觉得这场面很暧昧,费柴赶紧把手松开了,尴尬地笑了两声说:“呵呵,没事了,我走了。” 金焰也只是‘嗯‘了一声,低了头,跟在后面送他出来。费柴走到门口,才把手放在门把手上,门铃忽然响了。 第九十一章陪看宫斗剧 费柴也不知道是谁来了,就问金焰:“谁呀。” 金焰笑着说:“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走到前面,透过猫眼看了一眼说:“是东子。”说着,也不等费柴反应过来,就打开了门,亲热地喊了声:“东子!想死你了。”说着就抱着‘啧啧’的亲了两口。 吴东梓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了,往常最早也得赖到下午啊。”一抬头看见费柴,楞了。 费柴穿的是昨天的衣服,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上,已经皱了。金焰更是不堪,就穿了一件宽松t恤,里面没内衣,下面就一条小内裤,全仗这t恤长,才勉强遮着两条浑圆白嫩的长腿,而且明显的,还没洗脸。 “你,你们……”吴东梓显然有些误会,顿时脸红了,忙说了声“对不起……”扭头就要走,金焰赶紧拦住说:“唉,你干嘛走啊。” 吴东梓看了费柴一眼说:“我不走干嘛呀。” 费柴也知道她误会了,也是现在心情好了反应快,赶紧对着吴东梓一鞠躬说:“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老婆,我在也不敢了,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啊。”说完吱溜一下就从旁边挤出去笑着跑了,留下吴东梓让金焰跟她慢慢的解释,反正又不是什么解释不清楚的事。 费柴和金焰聊了一下天,觉得心情大好,下楼开了车就去了尤倩父母家,接了儿子费小米,午饭也来不及吃,又去市场买了些熟菜,兴致冲冲的回到家开门一看,只有尤倩一人在沙发上看电视,就问:“倩倩,燕子呢?” 尤倩一见他带着儿子回来了,赶紧长手说:“儿子回来了,来快让妈抱抱。” 费小米立刻跑过去和尤倩抱了一回,费柴看见杨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对着他笑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费柴对妻子说:“问你呢,燕子呢?” 尤倩白了他一眼说:“走了,看她那样子,我就奇怪了,她怎么好像有点怕你啊,你们到底谁官儿大啊。” 费柴说:“按行政级别说,目前她好像还要高一些。你凭啥说她怕我啊。” 尤倩说:“一早起来不见你,杨阳给我们写条说你早晨生气走了,燕子脸色都变了,早饭也顾不上吃,匆忙忙就跑了,说是昨晚怕是惹着你了。” 费柴笑道:“我看啊,多半是不好意思了,她怎么可能怕我,我既不是老虎,又管不着她。” “我觉得也是。”尤倩说着,怪嗔道:“不过你也过分啊,多大个事儿啊,就生气,还跑出去?” 费柴拉过费小米说:“谁生气了,我想儿子了,去接儿子。” 尤倩说:“你现在笑呵呵的回来,怎么说都行啦。其实昨晚上我和燕子都喝多了,就靠在床边聊天,谁知道就睡着了,你还好意思生气,你差点就爬到燕子身上去了,就穿了一小裤衩儿,我不撵你撵谁啊。” 费柴笑着说:“算啦算啦,过去就别提了,不过以后别让人随便进咱卧室,那是咱俩的地方。” 尤倩嘴硬地说:“你说不让就不让啊,儿子,等会吃完了午饭,陪妈妈午睡好不好?”说完挑衅地看了费柴一眼。 “好啊好啊。”儿子费小米拍着手说,对昨晚发生的事全然不知。 范一燕几天后从省城回来,进入南泉市区的时候给尤倩打了一个电话,问:“倩倩,你老公后来回来还生气没?” 尤倩笑着说:“生什么气啊,半夜三更的在床上乱摸,我没生气就不错了,他那天是想儿子了,去我妈那儿接儿子去了。” 范一燕松了一口气说:“没生气就好,可吓死我了。” 尤倩笑道:“他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我问了,你比他官儿大,你还怕他?” 范一燕说:“级别上是我高一点点,可是没隶属关系,你是他老婆当然不怕他,他发起脾气来可吓人了。” 尤倩笑了起来:“他发脾气其实就是猴子抓人,架势难看,你别管他。你回来了吗?要不要来家玩儿啊,他不在家,去给蔡副市长上课了去了。” 范一燕说:“不来了不来了。” 尤倩说:“都说不用怕他了,来嘛。” 范一燕说:“不是不想来,这次是县里有事,催我回去,下次我回来咱们再聚吧。” 尤倩见她这么说,只得作罢。挂了电话,抬头看看挂钟,已经快11点了,自言自语地说:“又这么晚。” 其实这一晚费柴原本也打算早点回来的,只是出了一点状况。 像往常一样,费柴先用了半个小时看了一下蔡梦玲的作业,然后又讲了一个小时的课,然后就让蔡梦琳休息,自己按照惯例,给蔡梦琳布置新的作业。 蔡梦琳借着休息这会儿,去冰箱拿了点水果,到厨房里切成了一个果盘,端了出来,往费柴面前一放说:“费老师,吃水果啊。” 费柴抬头看见,笑着说:“梦琳,不用这样,咱不说咱们现在是朋友了,也不说你是副市长,就凭你比我大几岁,我也该叫你声姐姐,不用这么照顾我吧。” 蔡梦琳瘪嘴说:“呦呦呦,不说友情不说官职,就说我岁数,什么意思啊?不知道岁数是女人的大忌讳啊。” 费柴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的意思是不用这样的。” “你别管。”蔡梦琳说“其实我跟你说啊,我这屋啊,平时也没个人来,不怕你笑话,我其实就是个小女人性格,喜欢在家里洗洗涮涮的伺候个人,以前一大家子人有人伺候的时候,我心气高,总想在外头做事,现在家里没人了,才觉得原来我要的那些其实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费柴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梦琳啊,你这个副市长做的其实还真挺不错的,说实话,就是上次滑坡那回你当机立断救了几十条人命,我就对你有好感了。不然别说你是副市长,就算是副省长,让我来讲课,我不愿意来还是不愿意来。” 蔡梦琳也说:“你还不是?一帮子人里就你不把我当回事,也就是遇到我,遇到别人看不给你穿小鞋。” 费柴说:“我可没把你不当回事儿哈,只是当时事情急了,得赶快处理啊,人命关天,咱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得全力以赴。” 蔡梦琳听了,笑了一下,拿起块西瓜递过来说:“行了,咱俩别相互吹捧了,吃水果。” 费柴接过西瓜咬了一口说:“你也吃啊。” 蔡梦琳点头说:“嗯,我也吃。”嘴上说,却不动,费柴就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递过去,没想到蔡梦琳却没拿手接,居然伸嘴过来咬着直接吃了。费柴其实见她伸嘴过来也觉得不妥,想往回缩,又觉得不好,只要看着她把苹果叼走了。 费柴把牙签放回到果盘里,又布置了两道题,然后合上本子说:“行了,这次少布置点儿,看来以前的题量有点大,你有点消化不了。” “看来我没白讨好老师。”蔡梦琳笑着拿过本子,打开看了看说:“这也没少多少啊。” “知足吧你。”费柴说“题量要是达不到一定的数量,该记的还是记不住,那不是等于白学啊。行了,今天就到这里,我得回去了。” 蔡梦琳挽留道:“急什么啊,你难道还约了下一家家教啊,休息会儿,吃点水果,现在才九点多,你又有车,怕什么?” 费柴看了一下时间,果然,今天来的早,现在刚刚九点过五分。于是就说:“好吧,那我就再打扰一会儿。” 蔡梦琳一听,十分高兴,就把课本教材都收拾了,关了饭厅的灯,带着费柴来到客厅,果盘也端了过来,说:“咱们看会儿电视吧,我平时一人在家,开电视就图个家里有个声音,都看不进去。” 费柴说:“我也不怎么看电视,都是陪着老婆看,她爱看的那些我看不进去,就在一边看书。” 蔡梦琳笑道:“和我老公一样,他也是,我看电视他就看书,人在,心却不知道在哪里。”说着,又伤感起来。 费柴赶紧说:“看来你和我老婆看的都是一样的东西,看来我还得去找本书看。”他这么说自然是玩笑话,光嘴在动,人却在沙发上坐的稳稳的。 “去你的,不准!”蔡梦琳说着,在茶几上放下果盘,很自然地坐在他旁边,那遥控板开了电视,开始翻来覆去的换台,反正现在是有线电视,频道上百个,就算一个个的换过去,也得费些功夫,最后终于选中了一部宫斗戏,尤倩似乎也在看,名字什么的费柴却没有印象,反正内容都是差不多的,无非是一群有胸没脑子的女人装聪明人使诡计斗来斗去,无非就是为了和皇上睡觉,奴才奴才的自称的很是得意。 虽说费柴对这类东西全无兴趣,甚至有些厌恶,但是见蔡梦琳看的入神,也不好提反对意见,只好耐着性子陪着她看,好在原本就是从半截看起了,还不到二十分钟完了,接着就是广告,一个又一个的没完没了。 蔡梦琳埋怨道:“搞什么嘛,刚到关键时候,每次都这样。” 费柴说:“想看的过瘾,可以去音像店借光碟来看,或者去网上下载。” 蔡梦琳说:“我不会。” 费柴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啊,不会用电脑,你办公室不就有吗?” 蔡梦琳说:“可我真不会用,摆样子的都是……要不你教我?” 费柴笑道:“那可得加课时费了。” 蔡梦琳说:“行啊,没问题,我儿子房间就有电脑。” “现在啊……”费柴见已经九点半了,有些为难。 第九十二章就怕没什么可图的了 费柴虽然有些犹豫,蔡梦琳却没管那么多,拉了他就上了楼,打开儿子的房间说:“请进吧。” 费柴在门口探头看了一眼,从屋里摆设贴图就看得出这个房间的主人曾经是个活泼快乐的少年郎。 蔡梦琳走了两步,见他站着不动,就又邀请道:“进来吧,愣着干什么?” 费柴问:“这……合适吗?” 蔡梦琳说:“这有什么啊……”随后才察觉出费柴话里的意思,又说:“没事,我儿子成绩好,又好学,一定不介意认识一位有学问的叔叔。”说着她微笑了一下,极富成熟女性的魅力。 费柴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打开了电脑。电脑的配置还不错,而且该下载的软件都有了,于是就叫了蔡梦琳过来,让她坐在电脑椅上,从怎么用鼠标教起,陆续的把输入法,使用视频软件,怎么在搜索工具上搜索都说了一变,可蔡梦琳毕竟是第一次用电脑,别的不说,光是鼠标的左右键,单击还是双击也经常弄混。于是费柴一手扶了椅子背儿,一手干脆按在她手上,手把手的教她。可她还是弄混,最后干脆缩回手来说:“算了算了,你帮我搜索出来播放不就行了嘛。” 费柴说:“那我要是不在的时候怎么办?其实很简单的,只是你从未用过电脑,手指的使用习惯没改过来,只要你今晚学了,一两天就能运用自如了。” 蔡梦琳说:“你说的,可不要骗我。” 费柴笑道:“我骗你干嘛。”然后捉了她的手,放在鼠标上,可自己的另一只手居然不知不觉地移到了她的肩部,等自己发现时正要抽走,却被蔡梦琳的手按住,费柴忽然觉得自己不擅长做这种‘**和被**’的事,尽管之前他下了很大的决心,而现在的状况也让他期待了很久,但还是做不出来。于是他松开了按在蔡梦琳的有手的那只手,却又给了蔡梦琳一个机会,她松开鼠标顺势搂住了费柴的脖子,在他还没有做出应对的情况下,很饥渴地吻了他。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费柴也回应地,深吻了她,可就当他把手移到她的胸部时,一种强烈的道德冲撞猛烈地攻击了他的心脏,他挣脱了蔡梦琳的缠抱,往后退了两步。 蔡梦琳理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头发,微笑着对他说:“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费柴又退后了一步,目光转移到了墙上的图片上,那是一个篮球少年,然后低下头完全没有底气地说:“这,这是你儿子的房间……”他的话虽然声音小的可怜,却准确地击中了蔡梦琳的要害,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费柴继续后退,退到门那里时,猛然转过身,匆匆跑下楼,就这么逃掉了。 他下楼开车,却没有直接的回家,那里现在不是他想回去的地方,他把车开到滨河路,停在一个背静的地方,下了车走上梯坎,面朝着黑漆漆的河面,嗅着潮湿的空气,发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的呆,若不是后面有辆车上的野鸳鸯车震被抓,弄得天一句地一句的吵架,他真不知还会在这里发多久的呆。所以这一天晚上,他回家晚了。 在一般情况下,费柴每周会给蔡梦琳上两次课,一次是周三或者周四,另一次通常是周六的下午。也没刻意规定,仿佛是两个的人默契或者约定俗成,但是自这个周三晚上后,这个周六和下一个周三费柴都没能去给蔡梦琳上课。不知怎么的,自从和蔡梦琳拥吻了那一次之后,费柴就再也鼓不起敲那扇门的勇气了。而蔡梦琳平日都会提前一天打电话来提醒,可自那之后,电话也没有打来过。 “难不成我自己弄巧成拙了?”费柴这个星期里常常这么对自己说,不过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厚着脸皮再去一次,估计也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毕竟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可是他始终没能说服自己。 一直到了第二个礼拜的礼拜五下午,朱亚军忽然打了一个电话给费柴,说蔡梦琳从省里收到了一份和地质有关的文件,看不太明白,请费柴去他的办公室给她解释一下,并且半开玩笑地说:“我对你真是羡慕嫉妒恨呐,其实一般的材料我也看得懂呐。” 可费柴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却是咯噔的一下,他不知道蔡梦琳为什么找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在办公室见他,然而这个不是邀请,而是命令,不管你是不愿意去还是不敢去,都得乖乖的去。于是费柴换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市政府,又恰逢蔡梦琳副市长在接待一伙老上访户,纠缠着怎么都说不清,一直折腾到下午四点半才算是打发走了,这才叫人请费柴进去。 蔡梦琳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小翻领衬衣,长裤也是深黑色的,头发好像剪短了一点,化了一点职业淡妆,显得非常的稳重端庄。她坐在办公桌的后面,见费柴进来,就淡淡的说了一句:“坐吧。” 费柴左右四顾了一下,觉得自己坐在长沙发上最合适,正要过去,蔡梦琳用目光示意着办工作对面的椅子说:“坐那儿。” 费柴只得走过去坐了。他发现也不知道是因为上班时间呢,还是在办公室里的缘故,蔡梦玲面部表情严肃,谈吐语调平和,是个做官的样子,和平日里已经习惯了的小女人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蔡梦琳见他坐下了,先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双手平搁在桌上,看着费柴的眼睛说:“咱们明说了吧,你到底图我什么?” 费柴被她这么冷不丁一问,原本就有点紧张,这下更慌了“图……”他甚至还没能完全的理解蔡梦琳这句话的意思。 蔡梦琳又说:“我一直在关注你,你最近的变化很大。别的就不说了,记得以前你给我上课时虽然也很认真,但是心里是不乐意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可最近一段时间虽然每次还是要我主动喊你,可是你心里是愿意来的。这只能说明最近这段时间你的思想发生了变化,你的世界观也发生了变化,或者说你试图做一些改变,对吗?” “这女人可真厉害,远远不止是个只会卖弄风骚的小女人啊。”费柴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只得下意识地点头说:“对。” 蔡梦琳得意地笑了一下,双手离开桌子,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子背上又说:“那我们回到原来的问题,你图我什么?” 费柴忽然觉得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撒谎,那绝对是一种不明智的行为,于是一咬牙,心一横说:“其实……我就是图你是个副市长。”说完,顿了一下,喘了一口气又说:“我希望你能做我的靠山。” “靠山?”蔡梦琳笑了一下,摇头说:“不,我做不了你的靠山。” 费柴闻之,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心说‘完了,自己真不是干这种事情料子,好端端的机会被自己玩儿砸了。’ 谁知蔡梦琳借着说:“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做你的靠山吗?” 费柴苦笑了一下说:“因为我太笨了,手段也卑鄙,我不配,如果您没什么别的事情了的话,我想先走了。走之前向您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来骚扰你。”他说着,就要站起来。 蔡梦琳不紧不慢地把手掌向下压,做了一个让他坐下的手势,然后说:“你总是这样,动不动就想着要离开。没错,我不能做你的靠山,不是我不愿意,是我做不了。因为像你这样的人只有一座靠山是不够的,你需要很多人帮你,他们是一个圈子,一个大大的圈子,他们甚至能够做到你都不敢想象是事情,而这些都是我,一个小小的副市长做不到的,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做你的引路人。” 费柴听到这儿,心中不由得一喜,一阵感激之情忽然涌上心头,蔡梦琳这次叫自己来,并不是想要收拾一下自己,而是要帮自己啊。他甚至差点就很深情地喊出一句‘梦琳’来,只是他还记得这里是办公室,自己不能用这种亲昵的称呼称呼她。 蔡梦琳看着费柴脸上的表情变化,心说:真是个大男孩。于是又说:“我这么对你不是没有原因,你身上有种一般官场上的人没有的东西,也正因为如此,我也才会这么开诚布公地跟你说。我喜欢你,开始只是对你有所关注,后来觉得你真的很可爱,或许可爱这个词用在你这样三十来岁的男人身上不太合适,但我已经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了。是的,你很可爱,我呢,快四十岁的女人了,现在什么都没有,可我还是有需要,我需要在工作之余能有个男人疼爱我。我也想过再婚,可是官场里的丧偶女人要想再婚并不容易,一句话,功利的成分太重,爱情什么的都快成了一个笑话了。婚姻如此,情人也是如此。所以我就想,既然功利这个东西我们确实躲不开他,那么我为什么不找一个我喜欢的人坐情人呢?我选择了你。” 费柴从来没有想到,即便是找情人也可以这么像做生意一样的权衡利弊讨价还价的,头脑有些发懵,就说:“可是,可是,我近段时间主动亲近你,也是为了……图你是个副市长啊,我不配你喜欢。” 蔡梦琳微微一笑说:“要不怎么说你可爱呢,没人会当着我的面像你这么说话的,所以我也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怕你图我什么,我就怕有朝一日我没什么让你图的了,那才是让我担心的。现在我再问你,你还愿意给我上课吗?” 费柴知道,到了此时此刻‘上课’这个词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有的意义,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自己以前期望走上的道路,不过这仍然不是没有选择的,只要自己说一声‘不’,那么一切还有可能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可是他最终还是说了“愿意。” “那记得明天下午,你有课哦。”蔡梦琳得意地说。 第九十三章两面人 从目的上说,费柴成功了,但是从手段上说,他失败的实在彻底,他那点幼稚的官场经验和手段,在强势的蔡梦琳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原本想把蔡梦琳变成情人,却反而被她弄成了面首,这可是费柴一直在极力避免的东西啊,或许前几天见面是自己强势一点,可能就不会这样了吧。 他翻来覆去的想这个问题,一晚上都长吁短叹,愁眉不展。尤倩还以为他是遇到了工作上的难题,好言宽慰了一阵子,无效。于是睡觉后又与他极力温存,还是不行。只得又宽慰了他几句,睡了。 第二天下午,费柴应约前往蔡梦琳家授课,一路上天气燥热,加之心情也不爽,所以觉得格外的烦躁,又想起等会儿还得强颜欢笑,就觉得或许鸭子第一次接客想必也是这种心情吧,就暗骂自己怎么居然走到了这一步。可是事已至此,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敲开了蔡梦琳的家门,只见蔡梦琳仍和往常一样的小女人样,穿了家常的衣服,灰色的宽松上衣和长裙,笑着把费柴迎了进去,又见他一头的汗水,就说:“要不先洗个澡吧,我估摸着你的身材给你买了换洗衣服。” 费柴暗道:“这女人算是吃定自己了。”于是也不拒绝,径直去了浴室,果然,换洗的衣服已经放在洗衣机上了,于是关了门,洗了一个澡,换好了衣服出来对蔡梦琳说:“上次布置的功课做完了吗?” 蔡梦琳笑着说:“原本是没做完的,可知道你下午要来,怕挨骂,赶了一上午,都做完了。”说着,她指了指餐桌。费柴看去,果然书和本子都摊在那儿,于是走过去翻看了一下作业,到也做的中规中矩,只有几处不大的错误,于是拿起笔批改了又对蔡梦琳说:“错的了地方等会儿我再讲给你听,现在咱们上新课。”说着让出位子,蔡梦琳也应了一声过来坐了,于是费柴开始讲课。 虽说费柴心里烦躁,憋着一股火,可是他毕竟是搞技术的人,一旦进入了工作状态,什么烦恼都能暂时忘掉,于是滔滔不绝的讲了半个多小时,觉得有些口渴时才稍微停了一下,却看见蔡梦琳一手拿了笔,一手撑着下巴,微笑地看着他,那样子无论如何也不像认真听讲的样子,于是暂时压下去的火又升了上来,只得强忍着问:“梦琳,我讲的你到底有没有听啊。” 蔡梦琳看的费柴出神,被他这么一问才醒过来说:“说实话,其实没怎么听。” 费柴问:“是我讲的有问题吗?让你听不懂?” 蔡梦琳说:“其实我并不想听你讲课。” 费柴依旧耐着性子问:“你既然不想听我讲课,那么又叫我来做什么?” 蔡梦琳依旧微笑着,挑衅地说:“你说呢?” 费柴气的背过脸去,把拳头往写字板上一砸,然后转身把水笔摔到桌子上,扑过来一手按了蔡梦琳的肩头让她动弹不得,另一手掐在她的脖子上说:“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恨不得掐死你。” 蔡梦琳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她眼睛一闭说:“我要是真那么可恶,你就动手吧,反正我这么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 费柴手上稍稍用了点力气恶狠狠地说:“我怎么就遇到你了呢?” 蔡梦琳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但同时也感觉到了费柴的手在颤抖,于是就说:“你实在想我死,记得弄死我之后把自杀现场伪装好,因为我一旦死了,就没人保护你了。” 费柴咬着牙,从喉咙管里发出一声近似于野兽般的嘶吼,他没有拧断蔡梦琳的脖子,也从没有想过要那么做,他两手交织在一起,一发力,撕拉一声,把蔡梦琳宽松的商议从领口一直撕裂到腰部,结果她里面居然还穿了一件黑色的,薄薄的吊带睡衣,而她被费柴这么一侵犯,本能地往后一躲,同时双手护了胸,可椅子却禁不住这么折腾,往后一倒,把她也摔倒在地上。 蔡梦琳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退到墙边,一手把撕开滑落的衣服往上拉,一边带着惊恐地问:“你要干嘛?” “干嘛?”费柴冷笑着说“给你你想要的。”说完就又扑了上去。蔡梦琳的两腿一阵乱蹬,让费柴无从下手,可她毕竟是女人,力道和耐力都弱,终于稍微动作慢了一点儿,就被费柴抓住了两个脚踝,往自己这边一拽,然后用腿跪住了,蔡梦琳还要抵抗,却哪里扛得住他的力气?抓着睡衣的下摆往上一掀,该露的就全都露出来了,接着一个双龙探海,一手一个绵软肥腻的抓了个结实。蔡梦琳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同时抵抗也停止了。 她这一哭,到把费柴弄清醒了。看着翻到的椅子,撞歪的餐桌,玉体横露却又哭泣不止的蔡梦琳,费柴抡圆了手,噼里啪啦地就给了自己十几个大嘴巴,打得很重,两张脸一下就肿了起来,嘴角也打出了血。 他这么一打自己,把蔡梦琳也弄糊涂了,她呜咽着坐起来,把被费柴掀起来的睡衣拽回去问道:“你,你这是,干啥啊……” “呵呵。”费柴忽然笑了一下,坐在地上背靠了墙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蔡梦琳说:“我不要了。” 蔡梦琳眨了两下眼,不解地问:“你什么不要了?” 费柴说:“所有的一切。”他说着站了起来,拍拍手,伸手想把蔡梦琳扶起来,可是蔡梦琳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一下,费柴就温柔地说:“没事的,把手给我。” 蔡梦琳把手小心翼翼地交到费柴手里,费柴把她从地上服起来,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只是外头的宽松外衣已经被撕开,再怎么整也是整不好的。然后费柴双手搭在蔡梦琳肩膀上说:“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靠山啊,圈子啊,都不要了。前段时间有个朋友对我说,不要做自己不喜欢不擅长做的事,她说的有道理。今天的事以及以前的事算我对不起你,呵呵,你想要收拾我报复我也可以的,反正错是在我。行啦。”他说着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说:“还是做回自己好啊。轻松。”说着,他迈步就往外走。 蔡梦玲愣了一两秒钟,赶忙在他身后问:“你干嘛去?” 费柴扭头对着她微笑了一下说:“回家,等候处理。有必要的话也可以向老婆坦白交代,争取从宽处理嘛,呵呵。”说着,又要走,眼看就要走到门口了,就在他伸手去抓门把手的一刹那,蔡梦琳追了上去从后面猛的抱住他,让自己的胸部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脸也枕在他的背上说:“别走!你赢了!” 费柴说:“我什么赢了?我最失败了,本想学着卑鄙一点,可还是学不会呀,真是失败。” “不!”蔡梦琳说“你赢了你赢了你赢了。”她连续说了好几个‘你赢了’然后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抬起头说:“不会吧,我真的没什么让你图了?” 费柴不解地问:“什么?” “不~”蔡梦琳看起来有些失望,她松开费柴,往后退了两步,靠在鞋柜上,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果然,除了是个副市长之外,作为一个女人我一无是处”她说着,又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是没有办法和年轻人比,皮肤松了,胸部垂了,腰上有救生圈了,确实是没什么让男人可贪图的了。” 费柴忽然觉得她很可怜,想安慰她几句,就说:“梦琳,别这么说自己。” 蔡梦琳再次苦笑说:“你别安慰我了,你是个正直的人,当你对我的权力也毫无兴趣的时候,我实在没有什么能再留住你的了。”她越说越伤心,双手捂住脸,慢慢地滑座在地上,再次地哭出声来。 其实如果费柴一狠心,就这么走了,事情的发展也许真会如他所说的那样,回到原来的样子,可是看着痛哭流涕的蔡梦琳,费柴又怎么迈得出这一步呢?他也干脆就在蔡梦琳对面坐下,也想不出宽慰她的话,就这么等着,陪着她哭。 蔡梦琳哭了一阵子,抬头见费柴还在,就止住哭泣问:“你怎么还没走。” 费柴说:“你在哭,我不能走。” 蔡梦琳说:“我哭,你也可以不在乎的,反正跟你没关系。” 费柴说:“我进来的时候,你是笑着的,所以我不能带着你的哭声出去。” 蔡梦琳狠抹了两把眼泪说:“现在我没哭了,你可以走了。” 费柴点点头,站起来说了声‘保重’。然后又伸手去开门,却听见蔡梦琳忽然又问:“我们单独在一起这么多回,除去你想的那些,你有没有……有没有把我作为一个女人,喜欢一点点?” 费柴点头说:“有的。” 蔡梦琳又问:“原因呢?” 费柴说:“你是个善良的女人,你珍惜生命,你重视感情,总之作为一个女人,你有能让人喜欢你的地方。” 蔡梦琳又问:“那,你有多喜欢我?” 费柴想了一下说:“这个实在不好用量词衡量,不过对你挺不公平的事,我喜欢你的,可能没有你喜欢我的多。” 蔡梦琳忽然说:“是没我多,可我还是量的出来。”她说着一只手把费柴从背后一抱,另一只手在费柴两腿间一摸说:“真的,没有多少喜欢我,你看我的。”她说着拉过费柴的手伸向自己的下体。 我的天呐,简直是重灾区。费柴感觉到一阵晕眩。 “我笑的时候喜欢你,我哭的时候也喜欢你,我喜欢你说话的样子,讲课的样子,甚至生气的样子,连你对我用强的时候,我也喜欢你,我的肢体在反抗你,可我的身体早就投降了。”蔡梦琳说着,闭上了眼睛,肩膀倾斜了一下,让那件已经撕坏了的宽松外衣顺着肩膀滑下来了。 第九十四章如鱼得水 费柴洗完澡后随手抓起条浴巾裹了,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冰水来,一样脖子灌下去大半瓶,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两根火腿肠、两个鸡蛋和一把青菜。青菜估计已经买了好几天,早就不新鲜了。费柴只得把黄叶子和烂叶子都摘了,结果也就剩下了一小把。 到厨房烧了开水青菜抄了一下,然后又烧一壶新鲜的,同时把鸡蛋和火腿肠都油煎了,泡了两盒方便面,用托盘托了,端到楼上客房。 蔡梦琳浑身酥软地侧卧在床上,只在腰间搭了一条毛巾被,一脸满足的表情。 “吃点东西吧。”费柴说着,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弯腰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 蔡梦琳撑起身子,看了一眼方便面碗,撒娇说:“我不吃蛋黄~” 费柴笑道:“没事,你不吃我吃。”于是蔡梦琳就用筷子把蛋黄挑了出来,放进了费柴的碗里。 两人吃完了面,蔡梦琳说:“浑身腻腻的,想洗澡。” 费柴说:“想的话就去啊。” 蔡梦琳说:“不行,软软的动不了。” 费柴知道她想做什么,于是笑了一下,把她抱进浴室,又鸳鸯戏水了一番。 蔡梦琳久旱逢甘雨,有些不知节制,可费柴却还是要回家的,特别是已经在这里混了一下午,眼看着天都快黑了。 看着费柴穿衣准备离开,蔡梦琳忽然觉得有些伤感,于是就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 费柴说:“没有。” 蔡梦琳不甘心地又问:“一定有,昨天你可都坦白交代了,你和我交往就是图我是个副市长,能帮着你。” 费柴穿好衣服,又返回床头坐下,蔡梦琳不失时机地蹭了过来,把他结实的大腿当了枕头。费柴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脸颊说:“那是以前,现在我不图你那些。” 蔡梦琳问:“你不图那些,那你图什么?” 费柴说:“什么也不图。我已经得到很多了。”说着他拿起蔡梦琳丰胰的手来,在她的手背上吻了吻。 蔡梦琳觉得很满足,一个女人自身得到心仪男人的认可,远比通过权势与金钱得到认可更让她们感到自身存在的价值。她抱住费柴的腰说:“我不想让你走,你走了,就又剩下我一个人……” 费柴宽慰她道:“我会常来看你的,我还得来给你上课呢.。”他说‘上课’的时候语调略带调侃,任谁都听得出那种上课不仅仅只是上课而已。 “一周两次……”蔡梦琳显然觉得不够。 费柴挂她的鼻子说:“别不知足,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要不怎么说男人是理性动物呢?在任何情况下都知道权衡利弊,懂得取舍。蔡梦琳了解面前的这个男人,知道再说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于是只得再纠缠了他一会儿,任由他离开了。 人生就是如此,当你想得到什么的时候,往往却因此落入了别人的陷阱,尴尬地受人摆布,可当地决心舍弃一切的时候,暮然回首却发现,你早先已经决定舍弃了东西一样不少地全回到了你手里。费柴关键时刻宁愿舍弃一切,也不愿受他人钳制,反而让他绝处逢生得到了先前想要得到的一切,所以离开蔡梦琳家时他的心情格外的好,先前的抑郁一扫而空。回到家里,尤倩看了出来,就问他:“不郁闷啦?问题解决了?” 费柴笑着答道:“趁讲课的时候跟蔡市长说了,她给解决了。”他这番话真里带假,假里带真,可不都是蔡梦琳解决的吗? 尤倩见丈夫恢复了先前开朗的性格,也十分的高兴,晚上入睡前又准备把前一天的功课做完。费柴原以为下午与蔡梦琳那个超级榨汁机的连番大战早让自己弹尽粮绝,本只想尽力应付一下妻子,谁知身体却亢奋的不得了,无论如何也不交枪,到让尤倩最后连连求饶,最后喘息着说:男人,果然是心情很重要啊。 自此之后,费柴每周都要去蔡梦琳那里上两次课,偶尔也多一两次。而蔡梦琳在遇到凡是跟地质沾一点边儿的事,也要叫他过去做智囊,相关的会议也带上他。虽然费柴从未请求蔡梦琳利用职权帮他做过什么,蔡梦琳也从没有主动帮他解决过什么具体的事情,但往往就是如此,只要你和某个领导走的很近了,又有一些亲密的传闻,你会发现你再做什么事情都变的非常容易,别人会非常的给面子。而且通过和蔡梦琳参加一些会议,费柴又认识了很多人,人际关系的圈子不但扩大了,而且档次也提高了。甚至有时候张市长遇到了什么相关的事情,也会对蔡梦琳说:“这个问题嘛,让地监局的小费去处理吧,他专家啊。”有几次还绕过了蔡梦琳,直接给费柴打电话下命令。当然了,费柴自己也争气,好几件别人看起来头疼的事,他都办的干净利落,在圈内落下了不错的印象。 每次去给蔡梦琳上课,蔡梦琳表现的都像个小女人般,而费柴对她也是百般宠爱,虽然她的岁数比费柴大,可在费柴面前却是一副弱势的样子,只有在众人面前或工作场合,她才是一副领导和大姐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双面人。不过因为每次上课都做了其他的事情,知识是一点也没学到,没奈何,费柴又给她下载了国家地理频道和探索频道的节目,让她平时看看,关键时刻也能拿出来充充数,没想到她一看还真看进去了,有时不明白的也让费柴给解释解释,逐渐逐渐的,她居然把有些东西作为会议讲话的内容用了,这么一来,每到某些回忆到她发言的时候,大家都听愿意听的,因为蔡副市长讲话不是那么干巴巴的,知识性和趣味性都很强。而她自然又把这些归功于费柴了。 转眼间过了中秋,地防处的三层办公楼的框架也基本打好,接下来就是是内外装修了,每天上下班的时候,费柴总要在此驻足凝望一阵子,一想着这里即将成为自己理想腾飞的地方,越看越是欢喜。 魏局在负责地防处办公楼修建的方面,可谓尽心尽力,用他的话说这是他退休前卫我国的地质事业做的最后一件大事,一定要竭尽全力,就算拼上老命也在所不惜。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且不说这个工程给他带来了多少好处,因为未来的地防处要直属一个探针示范站,魏局正活动着想把秦岚调回市里来,已经在费柴面前暗示了好几回。反正他的老伴儿也去世了,秦岚虽说出身低,但若真能成就一段姻缘,老夫少妻的倒也不错。 既然魏局退休已经成了定局,那么局里副局长的位子就空了一个出来,不少自我感觉良好的中层的眼睛不由得绿了。 费柴倒是没往这上头想,毕竟他回来还不到两年,就已经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地质工程师成为了处长,行政级别也跟风筝似的一路往上飘,并且地防处现在的地位很超然,俨然成为了地监局的第一处,还有属于自己的小办公楼,这么好的待遇,还惦记着那个劳什子副局长干什么?而且做了副局长,就算还主管地防这一块,可毕竟离他一手创建起来的‘地质模型’系统隔了一层,他在心里上还接受不了。 朱亚军也不想让费柴竞争这个副局长,因为他发现费柴现在逐渐的羽翼丰满起来,在也不是那个需要他罩着的老同学了,现在市长,副市长,省里对口部门的领导有事往往直接找费柴,都不通过他这个局长,无论如何,这也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好在费柴这个人谦和低调,不跋扈,总算让大家面子上都还过得去。 朱亚军私下里找费柴谈了几次,交换了一下意见,发现他真的对这个副局长的位子没什么兴趣,心里大感安慰,目前只是个处长就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了,若是成了副局长,那下一步岂不是就没有我混的了?看来该压的时候,还是要压一下的,不能一味的捧着。 不过有些事情即便是想压,也得压得住才行,多亏了费柴本人对这个副局长没有兴趣,不然朱亚军就是想压也压不住。 蔡梦琳自从认识了费柴,对地监局的各类事情就特别的上心,关于魏局准备退休这件事自然也逃不过她的法眼,虽说她还从未直接为费柴谋求过些什么,可是这么好的事情送到了嘴边,焉有不下嘴的道理?不过她也知道费柴是个有主意的男人,于是就在一次‘上课’后,在枕边把自己的想法跟费柴说了,谁知费柴居然对此没有兴趣,还说了一大套理由,虽说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却叫蔡梦琳惊诧了一下子,奇道:“怎么还有你这种人啊,这种人别人已经削减了脑袋在钻啦。” 费柴说:“人不能太不知足,进步是好事,可是进步的太快,难免会摔跤。而且地质模型还没有完全的成熟推广开来,我不亲手攥着不放心。而且……”他说着,看着蔡梦琳,给了她一个长长的,令人窒息的吻,然后才说“我已经得到很多了。” 蔡梦琳见他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帮他做这件事,后来张怀礼市长去省里开会,回来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对她说:“听说地监局的老魏要退休了,这块工作是你分管的,有没有合适的人选顶上这个位子啊。” 蔡梦琳差点脱口而出‘费柴’,但忍住了,只说:“合适的人选还是有几个的,但是还需要综合评定一下才行。” 张怀礼说:“那个费柴咋样?人年轻,又有能力。” 蔡梦琳说:“小费工作能力确实很不错,但之前一直是从事实际工作的,作为领导干部的经验还不多,我看还得在磨练两年。” 张怀礼笑道:“听说你们私交很好,他还是你的老师,可你还真有点……怎么说呢?呵呵呵。” 蔡梦琳也笑着说:“私交归私交,公事归公事。作为**的干部,不能任人唯亲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张怀礼听了哈哈大笑,然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第九十五章要团结就得有共同的敌人 蔡梦琳拒绝了张怀礼提议,心里还是挺后悔的,实在忍不住,没到上课的时候就把费柴叫过来,把这件事跟他说了。费柴听了笑道:“挺好的啊,反正最近也有咱俩的不少流言,你没帮我说话,正好体现了你大公无私的良好品质啊。” 蔡梦琳骂道:“大公无私个屁,多少的机会啊,给错过了。” 费柴说:“事情太顺了未必是好事,而且我又不在乎那个副局长。你看我现在哈,有车有房,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家里娇妻,身边又有你,这么好的日子,给个皇上也不换啊。” 蔡梦琳白了他一眼说:“就知道甜言蜜语的骗我。不过我是觉得这事也有点不对,才觉的肚子饿就有人递碗筷,也太顺利了些。” 结果后来发生的事果然很有意思,魏局还没退休,就打气象局调来了一个老头,明说这么大的岁数还调动,就是为了混个行政级别待遇,听说是走了张市长的门子。 地监局众多中干一看,这算是没戏了,只得再忍一忍,再把这位等退休了,再争吧。可也有明眼人看出来,费柴最近可是一直绩优股,可就是资历不足,等这位气象老头两三年后退休,地监局副局长一职多半会落到他的手里。 对于这个结果,蔡梦琳是很满意的,没想到自己的一次拒绝反而促成了一次交易,真不知费柴是运气好,还是提前就已经想到,不过看他那个憨样,多半也不会是提前就想得到的样子,可能还是因为机缘巧合吧。 气象局的老头调到地监局,虽说是为了顶魏局的位子,可是魏局还没有退休,局里也不方便给他安排什么工作,只安排了一间办公室,把电脑饮水机沙发什么的都给他配齐了,开局党委会和局务会的时候也请他做领导席,总是待遇是给足了,相当于给他在这里养老。不过老头是个笑脸菩萨,跟谁都笑呵呵的,暗地里却把每个人都摸了一个底儿掉,虽说是个熬级别等退休的人,却不是个善茬子。 费柴对这个老头做什么全不在乎,他现在一门心思只做自己的事,可没不多久市纪委和审计局就来了一个调查小组,来调查地防处办公楼建设的情况,说是接到了举报信,在办公楼修建过程中有经济问题。魏局自不消说,连朱亚军和费柴,加上一干沾点边儿的人,挨个儿个,被叫去问话,虽然问话的过程大家还是客客气气的,可心里头却跟吞了一只金头大苍蝇一样的恶心。其实若说是完全没有经济问题也不是的,事实上朱亚军等人经过集体研究把修建办公楼的事儿交给魏局,就是看他快退休了,给个美差让他得些实惠,而魏局这个人也会做人,也没自己一个人独吞,就连费柴也陆陆续续的通过津补贴奖金等形式落了不少好处,当然这些是在被问话的时候打死也不能说的。 朱亚军等人当然不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下课,举报信嘛,小意思而已。他立刻加大了攻关力度,地监局的人也上下一心,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平了。可平了不到一个星期,又一封举报信出现了,这次不是告经济问题,而是告魏局的生活作风问题。不过这次的杀伤力还不及上次,魏局自己主动跑到纪委去一说,就弄清楚了,他老伴儿已经病故,就算有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女朋友也算不上问题嘛,要说年龄相差大,能比得上杨振宁两口子吗? 连续两封举报信,让朱亚军提起了警觉,毕竟老冒这些包起来,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是指不定那一下就惹出麻烦来,于是又做了些工作,查出来些举报信的就是那个气象局的老头。 这下大家立刻同仇敌忾起来。你这什么人啊,从气象局调过来原本就挤掉了广大中层干部的一次晋升机会,还兴风作浪的,地监局可没亏待你,你这不是找事儿吗?魏局更是气得差点心脏病发,就在纪委里面嚎啕大哭道:“这位子早晚是他的,他着什么急啊,他就算是着急,也不能盼我死啊,我和他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好歹为国家工作了一辈子,就算没有功劳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费柴也觉得这事挺气人的,大家能在一起工作是缘分,就算有矛盾也不带这么整人的,特别是一想到这个人以后还要进领导层,虽说是在等退休吧,可照这样看清净不了。他的这个想法和朱亚军等人特别合拍,所以也没等别人说就找到蔡梦琳把这事儿说了,蔡梦琳其实也听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也觉得胡搞,一个单位的领导班子都不团结,尔虞我诈的,这工作还怎么搞啊。就去摸了一下这老头儿的底,回来后非常不屑地对费柴说:“我当是什么来头呢,不过是个文革余孽。当年在公社气象站当气象员,靠着拍马屁打小报告上来的,人人都烦他,所以在气象局混了一辈子也混不起来。后来找了个拐弯亲戚和张市长搭上了线儿,赶上那个亲戚当年对张市长有恩,就可怜了他一下。行了,这事你们别管了,交给我。” 蔡梦琳说到做到,据说张市长得知了这老头的所作所为后,皱了皱眉头说:“怎么是这种人啊。”然后虽说就没了下文,但是大家也知道也算是首肯大家做些工作了,于是就纷纷的动了起来。 首先顶副局长位子的这事儿算是黄了,行政倒是升了半级,可同时正式任命为了调研员,在机关待过的人都知道,年纪到那儿了,一被任命为调研员就意味着政治前途的完结。另外办公室也给换了,唤道一搂一个杂物间,面积倒是挺大,可采光不好,既阴暗又潮湿,最大的好处是周围并没有其他的办公室,就这么一个老头整天孤零零的坐在那儿。 老爷子弄巧成拙,心里郁闷,一病不起,痊愈后也没有心思再来上班,那间办公室倒也是常常落锁。按说这样处理也就算了,可是朱亚军还是觉得不解气:拿着上班的工资过退休的日子?不行?于是佯作关心,组织局里的老同志进行了一次体检,体检结果出来后,让政治处对他做思想工作,以身体健康为由,逼着他写了退休申请,就这样,这个原本要来顶魏局位子的人,到先比魏局还早退休了。 通过这件事,魏局很感动。原本地监局内部不是那么团结的,朱亚军又是通过裙带从外地来的,因为没什么根基,所以从一开始就表现的非常的强势,也得罪了不少人,后来为了增强业绩才又调了费柴回来,而且逐渐的也在做些拉拢人心的工作,但一直效果不好,却没想到通过这件事让地监局内部空前的团结了起来,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不过话说回来,朱亚军这次表现也非常不错,主动、积极,有责任自己扛,也确实表现出了一个部门领导应有的素质。 但是最终,这件事能这么顺利完美的终结,还是因为费柴通过蔡梦琳,从张市长那儿就抽了那个老家伙的底火,让他没了靠山,彻底的神气不起来了,虽说费柴对此表现的很低调,也没跟什么人说,但这些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只是不同的人亦有不同的想法。首先魏局是从心眼儿里感激他的,但是朱亚军的心里却又对他增加了几分忌惮。不过在全局上下团结一心的大好形势下,他们之间的裂痕还没有显现出什么危机来,不过朱亚军还是开始利用一些事情试探费柴的态度。 举报信的事件结束后,为了表示感激之情,魏局请几个主要人员吃饭,其中自然少不了费柴,当然了,秦岚也特地从云山县赶来陪酒。席到半中,魏局借着酒力,又向朱亚军提出调秦岚回局里示范站的请求。朱亚军笑着朝费柴一指说:“老魏啊,探针站可是归我这位老同学管的,你直接跟他说啊,难不成你的老部下还不好意思?” 费柴笑着说:“这么多领导,干嘛先得我表态啊。你们做个决定,我照办就是。” 朱亚军笑道:“这可不行,我们都知道你处里要人都得是个顶个儿的,我们推荐的人最终还不是要你考核?” 魏局也赔笑对费柴说:“按说呢,我也知道我这个要求过分,可是大家都知道,我老婆已经死了,子女也在外地工作,调小岚回来就是想要身边有个人照顾。” 费柴说:“调回来当探针值班员啊……我看不行。”这话一出口,顿时冷了场,这回绝的也太彻底了,简直一点面子也不给。 魏局楞了半晌,才干笑两声说:“没事没事,工作第一工作需要第一,呵呵。” 朱亚军也觉得费柴这话说的太硬了,就说:“老同学,你这也……再考虑考虑,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说情,谁知费柴说:“探针站值班员,肯定是不行的。” 又是一阵寂静。 费柴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忽然笑了出来说:“我的意思是啊,咱们魏局辛苦了一辈子,都没求着单位什么,身子女就业啊什么,都是自己解决的。现在要退休了,什么岗位津贴啊一取消,工资就少了一大截,现在家里又要添丁进口的,别再老了老了,还落个生活困难。我看呐,什么值班员不值班员的,就算了,也不是个正式工作。倒不如走个手续,按事业干部招聘进来,然后兼职探针站的工作。事业干部虽说工资不高,可再加上探针站的补贴和单位其他乱七八糟的,日后魏局两口子的日子,也能宽敞点儿。就是不知道我的这个提议行得通不?” 第九十六章冬至时节 ?魏局看着费柴,想说点什么,但是嘴唇颤抖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太出乎他的预料了,无论是这个建议还是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按说费柴原本对秦岚做探针站值班员的事一直就有个疙瘩,所以魏局就算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他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对自己如此优惠的建议,开始在魏局的计划里可把他是当做重点攻坚对象的啊。 费柴这么说,也超出其他人的意料,按照大家的想法,前头那段斩钉截铁的拒绝才符合费柴的一贯做法和性格嘛,因此一时都愣着了,反倒是秦岚这个女孩反应快,赶紧端起酒杯对费柴说:“费处长,这让我怎么感谢你呢?” 费柴笑道:“谢什么谢,我就是提个建议,成不成还得看局领导的安排。”轻轻一踢,皮球就又飞了回来。 魏局虽然也是局领导之一,但是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因此不便于说话,其他几个副职也都看着朱亚军,朱亚军就笑着说:“这是好事啊,刘主任,我对这方面的政策不太清楚,你看看有多少可行性啊。” 政治处主任刘开德心说:“你不清楚?人权财权你看的比啥都重,那些文件你恨不得一天看八回,问我,无非是想让我说出来罢了。”于是就笑着说:“最近倒是听说有个政策,为了吸引人才,各单位可以招聘一些事业编制的干部,我正想等上班的时候跟大家说这个事儿呢。” 朱亚军笑道:“有政策就好办,刘主任你回去查查,看能不能把这事儿扩大化,咱单位不是还有几个老同志,快退休了子女工作问题还没解决吗?还有各县乡的值班员观测员啥的,干脆来个考试,能试的都让他们来试试,如果办成了这可是件大事啊。” 费柴听了道:“还是朱局和各位领导想的周全啊,不像我,就想着鼻子底下这一点事。” 刘开德说:“哪里哪里,要不是你提这个建议,我还真没想起来咱们还能从这条路去试试呢。” 朱亚军则说:“行了,闲话不说了,为了预祝秦岚招聘成功,也为了咱们地监局班子以及全体人员的团结一心,咱们来干一杯好不好?” 大家纷纷响应,举起了酒杯。朱亚军举杯的同时偷眼看着费柴,心道:“这小子,现在怎么变的这么滑啊。” 这件事之后不久果然轰轰烈烈的干了起来,只不过有了一点不为人知的变化。一般像这种类似培训考试的事情,特别是又和地防处有关,费柴总是有参与的,但是这次朱亚军以费柴工作已经很多,压力太重为由,并没有让他直接参与,反倒是他的手下吴东梓成了全权的主管。不过费柴并不以为然,反而落得个清闲。最近因为和蔡梦琳打的火热,每周至少要过去陪她两回,虽说不用过夜,可毕竟这个时间也是从业余时间里挤出来的,若是再增加工作量,还真有点吃不消了。 魏局毕竟是局里的老人,这些事都看在眼里,但他也不多言,毕竟朱亚军和费柴是多年的老同学,之间的关系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也和他一个快要退休的人挨不上,现在他只是关心秦岚的招聘考试问题,所以一方面督促这秦岚复习读书,另一方面四下奔走试图把关系理顺。不过因为这事原本就是因他的要求而起的,只要秦岚考试的成绩不至于差的离谱,那么应聘成功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随着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费柴和蔡梦琳两人已经不能像天气热的时候一样,随时随地得展开大战。虽说家里有空调,可冬天毕竟是冬天。蔡梦琳已经暗示了几次:你走了之后,我冷的都睡不着。费柴知道她这是暗示自己陪她过夜,说起来对于一个女人,这个要求确实也不算过分,可是如果陪了这边,家里那边怎么办?岂不是也‘冷的睡不着了?’所以只得先拖着,希望什么时候能找个机会出差,好满足一下蔡梦琳的这个愿望。 就在冬至前夕,龙溪县的一座度假村正式营业,开张的第一天请了各界领导前去剪彩,张市长没时间去,蔡梦琳就去了,结果一去就喜欢上了那里,回来后就跟费柴讲那里如何如何好,可费柴别的没没进去,一听说那里有烤全羊,眼睛就是一亮说:“要不你请我们全家去哪里玩儿一趟吧。” 蔡梦琳兴致勃勃的给费柴讲龙溪度假村如何如何好,是指望费柴松个口,陪她去玩儿几天,却没想到引出他这么一句来,就有点不高兴地说:“干嘛?让我去参见正宫啊。” 费柴赶紧解释说:“不是,其实还是夏天的事儿了,有次你给我打电话,那电话声音设置的有点大,你说找时间请我们一家人吃饭,尤倩听见了,时不时的就跟我说。我看就借这个机会把这事儿了了吧。不然我见天的往你这儿跑……呵呵,……女人嘛都是很敏感的。” 蔡梦琳皱着眉头说:“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费柴笑道:“你没印象,可有人印象十足呢。” 蔡梦琳想了想,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还真有点行不通,虽说费柴和自己关系亲昵的传闻一直都有,可毕竟也只算得上捕风捉影,真凭实据是没有的,可在南泉这几个市长副市长的脸常在电视上晃,走哪都容易被人认出来,就算是费柴陪着自己去龙溪玩儿,也不敢明打明的双宿双飞,毕竟费柴是有家庭的人。 想到这些,蔡梦琳只得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原本只是一句抱怨的话,可是一出口,还真觉得有些伤感了,还得费柴又是哄,又是吻,又是抚摸,总算是哄好了。 因为费柴的两个孩子要上学,于是就把游玩的日子订到周末。虽说不能和费柴双宿双飞,可一想到这也算是和费柴一起出游,所以蔡梦琳还是很高兴。她提前处理好了工作,又给龙溪县度假村打电话订了房间餐饮。有意思的是接电话的业务经理只知道蔡副市长,却不知道蔡梦琳是谁,而她打电话时又恰恰拿起来就说:“你好,我是蔡梦琳。”无形间做了一回普通的游客,虽然说被认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但还是觉得挺高兴的,那种作为领导前呼后拥的感觉其实并不能让人感到舒服快乐。 尤倩见蔡梦琳要还愿,而且是要去那么高级的地方,也十分的高兴,但脸却尽量地绷着说:“都半年了,现在才想起……”可手上已经开始做起准备工作来了。还想四处打电话炫耀,被费柴劝住说:“低调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可尤倩憋的心里难受,就说:“只跟我爸爸妈妈说总没问题吧,本来这周说好了他们要接小米过去的,现在要去玩,我总得给个理由吧。” 费柴见她如果不说说,心里肯定难受,于是就笑着首肯了。不过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听说蔡副市长要请他们全家出去玩,都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尤倩注意礼节,反而把她说的不耐烦了。 “哎呀,我知道!”她埋怨着“我还不知道我的言行在领导面前直接影响老公的形象啊,真是的。”不过也确实如此,虽说尤倩对蔡梦玲平日里占用了她老公的很多时间而不满,因为这些时间原本是可以来陪她的(其实她还不知道蔡梦琳拿走的其实不单单是这些),可还是知道见了面该把握什么礼数的,因为领导毕竟是领导,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领导就等于毁了自己的前途。尤倩还没那么傻。 周末,费柴提前了一会儿下班,借了处里的四驱车,先去学校分别接了杨阳和小米,然后回家接尤倩。尤倩啰里啰嗦的半天收拾不完,耽误了不少时间,蔡梦琳那边等不急,又打电话来催,活生生的把费柴夹在了中间,只得催促尤倩说:“快点啦老婆,蔡市长已经来电话催了。” 尤倩说:“快啦快啦,不过蔡市长也真是的,自己有车不坐,非要坐咱的。” 费柴笑着说:“都说了人家这是私人请客嘛,你也不想呼啦啦来一大帮子不认识的官僚烦着咱们吧。” 小米其实也等的不耐烦了,毕竟是男孩子嘛,也抱着尤倩的大腿一个劲儿地催,尤倩这才拖拖拉拉地下楼上了车。 开车到了蔡梦琳小区外头,费柴才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给她打,她的电话就又来了,于是费柴就笑着说自己已经到了小区外头了,蔡梦琳就说她马上过来。 果然没多久,就看见蔡梦琳穿了一件橘红色的大衣,急匆匆的往小区外头走,尤倩一吐舌头说:“遭了,撞衫了。”原来她穿的也是橘红色的大衣,是费柴给她新买的。再走近一看,何止颜色一样,连牌子都一样。 尤倩只知道撞衫了,却没发现费柴此时心中早就开始暗暗叫苦——因为两件大衣都是他买的,觉得样式不错,价钱也合理,也是撞了天昏,就买了两件,尤倩和蔡梦琳一人一件。尤倩倒是买了以后第二天就穿上了,蔡梦琳却说颜色太鲜艳,不太适合她这个岁数的。所以一直就没有穿,费柴还以为她不喜欢,谁知偏偏今天她却穿上了。 第九十七章度假村之旅 ?蔡梦琳直接拉开副驾的车门,探头往里一看,‘呦’了一声,来了一个先发制人说:“倩倩吧,咱俩的衣服一样耶,看来最近很流行呢。”说着就坐上了车又扭头对着后面说:“你是杨阳?你是小米?” 费柴笑道:“孩子们,还不问蔡阿姨好?” 杨阳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小米却甜甜的喊了声:“蔡阿姨好。” “哎,真乖。”蔡梦琳笑着答道,几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小米,对费柴说:“你儿子真像你,就是你的翻版。” 费柴笑着说:“本来就是我的拷贝嘛,呵呵。” 尤倩毕竟只是个下岗工人,平时说话气儿很足,可真遇到了场面还真不知道怎开口,好在有和范一燕交往的底子,蔡梦琳说话又这么随和,于是就稳定心神,说道:“脸厚,没我你一个人拷贝的出来?” 蔡梦琳听了掩嘴直笑说:“行了开车吧,我让他们把羊都烤上了,等咱们开到说不定就熟了。”说完又转身对小米说:“儿子,喜欢烤全羊吗?” 小米笑着说:“烤的是喜洋洋还是懒洋洋啊。” 蔡梦琳听了一楞,随即又笑了起来,尤倩说:“如果烤的是喜洋洋,你爸爸不成灰太狼了?” 小米又说:“那我就是小灰灰,你就是红太郎。” “那我呢?”蔡梦琳问。 “你?”小米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能给她找到一个合适的角色,最后说:“你官儿大,就当包包大人吧,就是那个大象。” “可我是女的啊。”蔡梦琳显然对这个角色分配不太满意。 小米像个小大人似的一耸肩膀说:“那我就没办法了,你得找导演去。”把蔡梦琳逗的咯咯直乐。 蔡梦琳似乎和小米不知道是一见如故呢还是爱屋及乌,总之喜欢的不得了,一路上老和他逗乐,又是坐在前排的,脖子都扭酸了。 虽说龙溪县度假村已经开业,但其配套工程的道路却还没有完全完工,还好借了单位的四驱车,否则上坡还真有点麻烦。 进了园区下车,有个老头过来手停车费,费柴一边掏钱一边笑着说:“不是要走的时候才收吗?” 那老头眼睛一股:“到时候你油门一踩我追的上吗?” 费柴听了只是笑笑,把钱付了。回头一看,只见蔡梦琳已经牵了小米的手,被小米拽着走,脸上充满了笑意。尤倩和杨阳走在后面,他就迎了上去,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蔡梦琳就被小米拽跑了,只得和尤倩、杨阳在后面信步跟着。 尤倩看着蔡梦琳和小米的背影说:“没想到蔡市长这么喜欢小米。” 费柴颇为感慨地说:“也是赶巧了。本来自己的儿子辛辛苦苦养到十五六岁,一场车祸就没了,所以啊……唉……” “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啊。”尤倩作为母亲,很是能感同身受“说起来当再大的官也没用,既没老公疼也没儿子爱。女人到底是跟男人不同的。” 费柴嘴上附和,心里却暗笑道:若我告诉你我现在没事就去疼疼她,估计你会把我杀了。 度假村的经理才处理完一堆文件,离开他的大班椅,到落地窗前伸懒腰活动颈椎,却无意中看到停车场那边一个穿橘红色大衣的女人,被一个男孩儿拽着正往这边走,觉得眼熟,再一想认了出来,出了一身冷汗,但左想右想又觉得不可能,于是跑到隔壁副经理办公室,副经理正在那儿看帐呢,被他一把拉了到窗前,指着问:“你看那个女的,是不是蔡市长?” 副经理先没看清,又从桌子上取了眼镜一看说:“哎呦,可不是咋地,怎么都没个通知啊。” 两人这才慌慌张张的吆五喝六,弄了一堆人从主楼里跑出来迎接。 小米本来拽着蔡阿姨往前走,忽然看见楼里呼啦啦出来这么多人,一下给吓着了,赶紧躲到蔡梦琳的背后,还回头喊道:“爸爸~” 蔡梦琳赶紧抚摸着他的头安慰他,同时也皱起了眉头——本想清清爽爽的度个假,一下又冒出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来。不过人家出来迎接,也不能板着一张脸,于是也只得笑着等他们迎过来,并主动伸出手去。 那经理双手握住蔡梦琳的手热情地握了几下,笑容满面地说:“哎呀,实在不知道蔡市长今天要莅临检查工作,真的没接到通知啊。” 蔡梦琳也笑着说:“我今天完全是因私来的,来之前也就向张市长请了一个假,谁也没通知。” 经理说:“不管是因私因公,蔡市长能来都是对我们工作的莫大支持,先到会议室坐坐,我马上去安排。” 蔡梦琳说:“不用了,我之前电话预定了房间和烤羊,就把我们做普通客人对待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呢”经理笑着,忽然又觉得不对劲“提前预定?”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还是先到会议室坐一下,既然已经预定了,我就再去给看看,呵呵,渡假村才开始运营,人员也是新招的,经验不足啊,请请。”他说着,让开路,又看见小米,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蔡梦琳的亲戚,于是也赔笑说:“这孩子真可爱啊,这是……” “哦”蔡梦琳说:“这是费处长的儿子,他在后头。我上次来剪彩,觉得你这儿条件不错,我又是一个人,所以就约了他们一家来度假。小米,叫叔叔。” 小米虽然百般的不情愿,可还是听话地喊了一声“叔叔。” “哎。”经理的脸都快笑烂了,这时费柴也带着尤倩和杨阳走了过来,和经理握手道:“这下给你们添麻烦了。” 费柴当初为龙溪县的石灰矿做生态采集规划,因此在此地也颇有名气,这个经理原本就是县政府的一名事业干部,故而也认识费柴,只是他当时身份地位,连吃饭上桌的资格都没有,故而他认识费柴,费柴却不认识他。 见今天一连来了两个大神,经理浑身的神经都兴奋了起来,费柴又依次介绍了家人,这才和蔡梦琳一起被请进会议室。 度假村的会议室是按酒店标准装修的,其实也就是酒店的一部分,也做些承接会议一类的事。经理把他们引进一个圆桌小厅,请蔡梦琳坐了上座,费柴其次,自己旁边陪着,茶水瓜子水果也很快端了上来。 虽然有瓜子水果吃,小米却觉得不好玩,坐在那儿很难受,费柴就对他说:“你不是要看喜洋洋吗?让姐姐带你去。”随后又问经理羊圈在什么地方,经理立刻安排了个人陪着两个孩子看羊去了。 蔡梦琳见经理十分的殷勤,心里觉得不舒服——这和过来开会有什么区别?于是就叫那经理,可又一时忘了这人的名字,才一愣神,这家伙就说:“汤荣,叫小汤就可以了。” 蔡梦琳笑了一下说:“汤经理啊,我们到外头说几句话?” 汤经理顿时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站起来前头带路,蔡梦玲微笑着在后面跟着,到了门口,蔡梦琳忽然挺大方地把汤经理的胳膊一挽,害得他心跳都加速了,虽说蔡梦琳算不上是一流的美女,而且韶华渐逝,可毕竟身份在那儿摆着呢,无形中有了一种一般女人所没有的魅力。 蔡梦琳挽着汤经理走到走廊的尽头,见四周无人,这才松开手说:“汤经理,有件事情你帮忙。” 汤经理被挽着的胳膊似乎是伸不直了,就这么吊着一只胳膊说:“蔡市长有什么尽管吩咐,千万别说帮忙不帮忙的话。” 蔡梦琳说:“我这次出来纯粹是私人渡假,不想太声张,市里也只有张市长知道,所以……” 汤经理立刻说:“我明白我明白,我知道怎么做,你就放心吧。” 蔡梦琳见他其实什么都明白,就笑着说:“那就拜托啦,坐一会儿我们就会房间了,我看你工作也忙,就不用老陪着我们了。” “好好好。”汤经理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蔡梦琳这才又往回走,汤经理见也没得胳膊挽了,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殷勤地跟在后头。 快走到会议室的时候,他的副手急匆匆的赶来,汤经理一见,就赶紧先请蔡梦琳回去坐着,然后压低嗓子问:“咋样?真的有预定?怎么没上报?” 副手道:“嗨,别提了,蔡市长用电话预定的,没说自己官衔,值班长不知道蔡市长的名字,就当一般客人处理了,定金是通过银行转账过来的。” “这小子会不会办事儿啊!”汤经理愤愤地说“差点把咱们都砸他手里!你去跟人事部说,这小子明天,不,下午就不用来上班了。另外赶紧把房间换了,烤羊也赶紧去看看,不行也换,一定要最好的。” 副手迎了一声去了。 见副手走远了,汤经理才把刚才的表情换了,重新在脸上堆上笑脸,进了会议室。 小米看了羊回来,眼睛里包着眼泪,尤倩就问:“哎哟,怎么了儿子?” 小米眼睛眨眨,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同时扑进了尤倩的怀里。汤经理一看立刻又变了脸,训斥那个带路去羊圈的员工说:“你怎么搞的!嗯?”吓得那小伙子连连摆手道:“我,我不知道啊。” 杨阳见了,着急,又说不出话,也连连摆手,并挡在那个员工前面。 知子莫若父,费柴见了就笑着说:“汤经理啊,这事肯定不怨这小伙子。我这儿子心善,估计是看见杀羊的场景了。” 后来一问,果然如此,小米刚开始去羊圈的时候兴高采烈的的,还拿草喂一只大肥羊,揪它的犄角玩,那肥羊似乎跟他也很投缘,非但不生气,还舔他的手。后来小米又去别的地方玩,回来时却发现这只大肥羊被拖出去宰了,心里难受,却又不想哭出来,就一直忍着,直到见到了妈妈才是在忍不住了。 第九十八章烤羊 ?结果一群大人好一阵子哄,汤经理也说一定再送一只小羊羔给他玩,足足十几分钟,总算是哄好了。 “这孩子真善良。”汤经理献媚说。 费柴却笑道:“都像他这么善良,中午咱们就没羊肉吃了。”大家听了都笑。 笑够了,汤经理等一干人又陪着去房间,原本蔡梦琳订了两个大床间和一个标间,准备分别给自己、费柴两口子和杨阳小米住,这下被汤经理换成了两个带客厅的套间,每个套间都有两个卧室。 蔡梦琳知道这是汤经理的献媚之作,也就没说别的,只是表示很满意,只是坚持这次是因私出行,走的时候一定要结算房费。汤经理也表示会坚持原则的。 分房的时候,蔡梦琳对费柴说:“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人睡,好孤单呢,你有俩孩子,分我一个呗。” 费柴笑道:“这可不是二一添作五的事儿啊。” 谁知话音还没落,费小米却先扑过去抱着蔡梦琳的腿说:“我要跟蔡阿姨睡!”看来两人真的很投缘。 于是就这么定下了,费柴和尤倩带着杨阳住一套房,小米跟着蔡梦琳。 进屋放下行李,尤倩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跟着领导出来就是好,总有人招待。”说着,打开浴室一看,‘哇’了一声说“好像是带按摩的耶。”说着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费柴一眼。 费柴焉能看不出来其中的含义,就笑着说:“先让杨阳洗,马上吃饭了,咱们晚上再说。” 尤倩也觉得这时候亲热肯定不合适,就对杨阳说:“杨阳,你先洗吧,洗完咱们下去吃饭。” 正说着话,忽然外头有人哐哐哐的砸门,费柴笑道:“别在是查身份证的吧。”说着就唤杨阳去开门。 杨阳去开了门,却见小米吱溜一下就钻了进来,一头就窜进一间卧室把门反锁了。 “这孩子怎么了?”尤倩奇怪地问,正要过去敲门问个明白,杨阳也正要关门,只见一只手按在了房门上,接着蔡梦琳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四下看着说:“我看见小东西逃回来了,藏哪里去了?”她没穿大衣,只穿了件淡黄色薄毛衣,头发也散着。 尤倩刚要说,费柴却对着卧室门努努嘴,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没看见啊,没回来啊。” 蔡梦琳当即会意,也故意大声说:“是吗?那我去别处找找。”一边说,一边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边,费柴又对着杨阳做了一个手势,杨阳立刻用很大的力把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费柴走到卧室门边,敲敲门说:“出来吧,你蔡阿姨走了。” 小米也真狡猾,虽然开了门,却没立刻出来,只探了个小脑袋出来看,又赶上蔡梦琳动作慢了点,一个没抓住,又给他缩了回去反锁上门大声喊道:“爸爸你这个叛徒!!”惹的大家直笑。 尤倩边笑边说:“你真是的,合着外人骗儿子。”话一出口忽然觉得不妥,好在蔡梦琳好像没听见一样,表情什么的一点都没变化。 费柴笑着请蔡梦琳沙发上坐了,问:“怎么回事啊,才好好的,一转眼就变成猫捉老鼠了?” 蔡梦琳笑着说:“可不是嘛,这才要给他洗澡,就跑了。” 尤倩说:“难怪呢,别说你,就是在家,连我都不让碰他了。” 费柴说:“人家都上小学了,你们还把他当小孩子。” 蔡梦琳和费柴异口同声地说:“他本来就是小孩子!” 费柴赶紧举手认输。女人一齐心,男人没有不投降的。 小米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这澡可怎么洗?蔡梦琳眼珠一转,一拉尤倩的手说:“要不你去我那儿,我看了一下,条件不错,按摩浴缸呢。” 尤倩一喜说:“好啊,刚刚我老公还说让我先将就一下,晚上再洗澡呢。” 蔡梦琳白了费柴一眼说:“男人就是不爱干净,这一路又是土又是灰的,不洗澡怎么行?” “就是。”尤倩现在完全丧失了立场,附和起蔡梦琳来。 费柴一见就说:“要不干脆让杨阳 也跟你们去吧,把小米交给我。” 蔡梦琳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咱们男女生分开,要方便的多。”说着就站起来,一手拉着尤倩,朝杨阳招呼道:“走吧杨阳,去我那儿。” 杨阳看了费柴一眼,费柴笑着说:“去吧去吧,你留下,咱们这边还得洗两拨。” 尤倩对蔡梦琳解释说:“他呀,就是这样,最爱这个女儿,什么事都先想着。” 蔡梦琳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这都多少年感情了?” 说着话,三个女人走了。 费柴见三个女人走了,就又去敲卧室的门,可这次小米打死都不开门了。 “你又骗我的!”小米在里面喊着。费柴又耐着性子好说歹说哄了不下十几分钟,他才半信半疑地打开了门,结果被费柴一把抓住,几把脱光了,笑着扔进了浴室里。 给儿子洗完澡换好了衣服,费柴就陪着儿子在客厅里看电视,正看着,客厅里电话响了,拿起来一接原来还是汤经理,说是羊已经烤好了,可给蔡市长打电话没人接。 费柴笑着说:“可能是还在洗澡吧,等一会儿马上下来。” 这一等就差不多等了半个多小时,杨阳才回来了,要用房里的电吹风,不用问也知道那两位肯定还在那边一遍吹头一边八卦。费柴隐隐的有些担心,因为尤倩并不知道他和蔡梦琳有**关系,所以没有防备,说不定会被蔡梦琳套走不少消息,不过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自己就那么个情况,蔡梦琳若是想查自己也不一定要从尤倩下手。 好容易等了尤倩回来,费柴就问那边怎么样了,羊已经烤好了。尤倩就说:“还在换衣服呢,好了就可以过来了。”说着她也去换衣服。 又等了一阵,总算都弄好了,大家聚齐了一起下楼去吃饭,而楼下也早就准备好,桌上的一只大盘里,还带着犄角的烤羊,脑袋上系着红绸,扬着脖子趴在那儿。小米见了,有些怕,躲到了费柴的身后,却被蔡梦琳摸着头宽慰道:“没事没事,很香的。” 汤经理一身白衣,手持利刃,头戴厨师帽和一帮人伺候在一旁,见他们来了,就笑着说:“上次蔡市长来光喝酒了,恐怕也没尝出什么味道来,今天一定要好好指点指点。请请。”说着请大家依次落了座。 蔡梦琳问:“怎么?汤经理,还亲自动手啊。” 汤经理笑道:“本来就是学这个出身的,最近老不做,手痒,这不正赶上您来了嘛,我也就显露显露手艺。”他说着又弯腰对坐在蔡梦琳身边的小米问道:“小朋友,你想吃哪一块,跟叔叔说,叔叔切给你。” 小米看看烤羊,又看看汤经理手里的刀说:“它,他不会疼吗?” 汤经理笑道:“它已经熟啦,不会疼啦。” 尤倩在一旁制止道:“小米!别说傻话。” 蔡梦琳劝道:“没事儿,孩子嘛。”然后对汤经理说:“孩子消化系统还弱,你切块嫩点的给他。” “没问题。”汤经理笑呵呵的去切肉了。 实话实说,汤经理的手艺真的不错,而且分肉也颇有讲究,既照顾了每个人的身份,还照顾了每个人的口味,就在这一点上比‘阿凡提’强多了。 吃了两块肉,大家都觉的有些腻,于是他又推荐了两款白酒和饮料。费柴原本不打算喝酒的,可是蔡梦琳兴致却很高,不但自己点了白酒,还极力鼓动尤倩和费柴也来点。尤倩历来是抵不住诱惑的,于是也倒了一长杯,费柴见了没辙,也只得陪着,两个孩子则喝果汁和蔬菜汁。 汤经理见开始喝酒了,也就把围裙解了,分肉的任务交给手下,虽然没人邀请,却也笑呵呵地凑了进来,频频的敬酒,殷勤无比。 等大家都吃的饱了,汤经理又吩咐上主食,有米饭也有烩馕。平日里一直都是吃的米饭,所以大家都选了烩馕,因为已经吃了不少烤肉和水果,所以每人只吃了一小碗烩馕,主要是为了喝那口羊汤。 吃过了烩馕,汤经理又吩咐了人陪着杨阳和小米四下去玩,还特别嘱咐,别在让他们看见杀羊了,颇为细心。然后几个大人又推杯换盏的喝了好大一阵子,尤倩和蔡梦琳都有些微醺了,才算结束。 回房休息前,蔡梦琳不知道发了什么酒疯,亲热地把汤经理的脖子一搭说:“记着,低调低调哦。” 汤经理马上发誓般地说:“那是一定的!我都跟下面说好了,您来的事儿,没人敢说出去。”说着送众人回房间。 回到房间门口,蔡梦琳忽然对费柴说:“费处长,我找你借点东西行不?” 费柴笑道:“说那么客气干嘛,只要我带来了,你尽管拿去用。” 汤经理也在一旁说;“是啊,缺什么了跟我说,我这儿什么都有啊。” 蔡梦琳笑着对汤经理说:“我找费处长借的东西你那儿可没有。”她说着,一把拉住尤倩的手说:“我就是借你老婆一用。”说着,咯咯笑着,一旁早有工作人员把房门打开了,她顺势拖着尤倩就进去了。 费柴一耸肩膀,笑着对汤经理说:“看来有些女人话题啊。” 汤经理也笑道:“可不是咋滴。蔡副市长平日里很严肃的,可今天却一直笑着,看来还是费处长有本事啊。” 费柴心说:你小子眼睛真毒。嘴上却说:“什么本事啊,蔡市长分管我们这块工作,这一年来支持不小啊。”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就说:“对了汤经理,有点事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 汤经理笑道:“有事尽管吩咐啦,费处长别这么客气。” 费柴说:“就是蔡市长可能忘了,来之前跟我说,说你们这儿那个电话接待员啊,态度很好,普通话也非常标准,为人不卑不亢的是个好苗子,希望这次来能见一见。你也知道啦,蔡市长儿子夭折,特别喜欢这些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见着就跟儿子一样。” “理解理解。”汤经理连连点头说“我马上安排,保准让蔡市长晚饭的时候见着他。” 等费柴他们回了房间,汤经理马上找来副手问:“那个接蔡市长电话的小子呢?” 副手答道:“炒啦,午饭前走的。” 汤经理说:“赶紧找回来,蔡市长要见他。” 第九十九章打兵乓 ?费柴带孩子们回了房间,一起刷了牙,然后带儿子上床,杨阳也回房睡了。 睡了一阵子,忽然觉得有人推自己,朦胧着一睁眼,原来是尤倩,就笑着说:“偷着溜回来了?” 尤倩坏笑着说:“老想拉着我聊天儿,多亏她喝多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我想,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费柴笑了一下,挪开了一点位置,把尤倩抱在怀里又闭上了眼睛——虽说有儿子在旁边做不成什么事,但能与娇妻相拥入眠也是一桩美事。 睡了大约两个小时,费柴醒了,一看居然已经下午四点,于是轻轻的把尤倩缠绕着自己的胳膊挪开,穿衣下床,出了卧室。 杨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正在客厅看电视,因为怕吵着他们,声音开的很小。费柴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儿,杨阳也报之一笑,然后他就去洗了一个脸,才出来,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因为客厅的电话和卧室是串着的,惊的他慌忙上前一把抓起来接了,果然是蔡梦琳打来的。 蔡梦琳一听是费柴接的电话,就问:“你老婆是不是跑回去了?” 费柴答道:“是啊,溜回来了。” 蔡梦琳叹了一声,有点酸溜溜地说:“唉……还是有老公好啊。” 费柴正要回答,忽然听到电话里有股杂音,联想起客厅卧室的两部电话是串起来的,若是此时尤倩也拿起电话来就麻烦了,于是就说:“对了蔡市长,有件事没提前征求您的同意我就替您做主了,现在想向您汇报一下。” 蔡梦琳发现他说话的语气忽然变了,情知肯定有情况,就笑着说:“干嘛?你假传圣旨?” 费柴笑着说:“是这么回事,您来之前不是帮我们定了餐饮和房间吗?还说那个值班小伙子没认出您来。我看汤经理是个圆滑世故的人,今天咱们突然一来,给他来了一个措手不及。我估计着会迁怒于那个小伙子。这些孩子最多也不过二十郎当岁,都是才出来打工的年轻人,也没什么过错。所以我就跟汤经理说你很喜欢那个年轻人想晚饭的时候见见他。”他原本还想说着孩子比你儿子也大不了几岁的,可又怕勾起她的伤心事,所以就改了一种说法。 蔡梦琳是个聪明女人,虽然费柴没明说,但也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就说:“行啊,你的意思是我说喜欢那孩子,那孩子可能就能免了受处分吧。行,没问题。对了小费,你跟倩倩说说,等会起来收拾完了,咱们一起去打几局乒乓球吧,他们这儿兵乓球馆还是不错的。” 费柴说:“好,我一定转达到。”说完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没多一会儿,尤倩就打着哈欠从卧室里出来了,费柴笑着问:“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会儿?” 尤倩笑着说:“这不是蔡市长约了打乒乓球吗?” 费柴当即出了一身冷汗,这家伙,果然在偷听。 见尤倩起来了,费柴就冲进卧室里去,把个赖床的小米抓痒痒弄了起来,父子俩闹了一回,才把衣服给小米穿好。 一家人收拾妥当,费柴就给蔡梦琳打了一个电话,大家出门碰了头。 蔡梦琳这次来是准备充足的,换了运动鞋运动衣,费柴一家在这方面就没什么准备,只是费柴常年在野外工作,养成了穿运动鞋的习惯,只要不穿西装的时候,一律都是运动鞋。杨阳和小米还是学生,自然也是休闲运动打扮,只有尤倩是高跟鞋。 大家到了兵乓球管,这里的主管早就被打了招呼,接待很热情,球拍也是选的最好的,于是大家下场开始打球。结果出乎大家意料之外,蔡梦琳居然是打乒乓球的一把好手,费柴虽然力大,但球技平平,很快就败下阵来,小米是个孩子,更是只有捡球的份儿;尤倩以前自称是学校的冠军,看来多半也是吹牛,不过她把失败归咎于自己穿了高跟鞋的缘故;唯有杨阳,也是个好运动的,还能抵上三五个回合,所以打到最后,就只剩下这两位你来我往的打得不亦乐乎。不过到最后仍然免不了败落。 费柴最后长叹一声:“唉,没想到我们一家子还打不过你一个。” 蔡梦琳笑着说:“呵呵,这也不怨你们,我当年可是学校里的女子单打冠军哦。” 费柴听了,就盯着另一个学校里的冠军。尤倩觉得有点过不去,就说:“哎呀,关键是这鞋不给力。” 原本只是一句找借口的话,却不成想旁边一个服务员不懂事地说:“我们这里也提供租鞋服务……” 蔡梦琳一听来了兴趣,说:“倩倩你快换双鞋,咱们再大战一场!” 尤倩估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估计就算换了鞋一样是打不赢,于是就故意活动了一下肩膀说:“算了,太久不活动了,有点累,改日再说吧。”变相地算是认了输。 蔡梦琳赢了球,十分的高兴,这时汤经理过来找她,也被她一把拉住说:“来来小汤,陪我打两局。” 汤经理连忙摆手说:“算了算了,烤羊我就没问题,打球……”说着又压低声音说:“蔡市长,给你汇报个事儿……” 蔡梦琳心情正好,就说:“那么神秘干嘛啊,又没外人,说吧。” 汤经理笑了一下,才说:“嗯……古县长他们来了。” 蔡梦琳一听,脸色就变了,“我不是跟你说……” “不是我不是我……”汤经理赶紧把自己漂白说“是古县长今晚要在这里接待一个开发商,招商引资什么的,刚刚才打了电话来啊。” 蔡梦琳皱着眉头说:“真是的……” 费柴见了忙说:“其实也不影响,反正都遇上了,见个面,说几句话,喝个酒,也就差不多了。反正您在休假,他们在工作,互不干扰嘛。” 汤经理见费柴为他解了围,忙说:“就是就是,您在这儿的事儿,我都还没跟古县长说呢。” 蔡梦琳知道有些事是躲也躲不开的,只得说:“那行吧,我回去换个衣服,晚上把我们吃饭的桌子安排远点儿,到时候碰个面就好了。” 汤经理应了一声,笑呵呵的去了。 等汤经理一走,蔡梦琳没好气地对费柴说:“什么招商引资,我看十有**是这小子通风报信。” 费柴说:“你还记得我让你见的那个小伙子吧。” 蔡梦琳说:“记得啊,怎么了?不是晚饭时候才见吗?” 费柴笑着说:“一样的道理,那小伙子没听出你声音来,汤经理难免不处分他,可是明知道你在这里,汤经理不向古县长汇报,古县长又会怎么对他?” 尤倩对汤经理的印象很好,虽说也知道是因为蔡梦琳的面子,却也跟着说好话:“是啊,我看汤经理干这个伺候人的活儿,也不容易。” 蔡梦琳说:“他不容易,我好容易渡个假就容易了?”她这话来的硬,有点不给尤倩面子,尤倩吃了这么一噎,心里挺不痛快。 费柴见状忙说:“行了,大家都一身臭汗的,回去洗一下,换个衣服好吃饭。” 小米忽然问:“晚上还吃羊吗?” 费柴对小米说:“你中午不是说羊羊好可怜吗?你少吃一顿,人家就多活一天哦。” 小米说:“可是真的很香呢。” 尤倩正有气没地方出,就对小米说:“我看你也是假善良!”费柴见了趁势笑了起来,好缓和一点气氛。 回了房,在门口时,蔡梦琳主动对尤倩说:“倩倩,等会你还是和杨阳一起过来洗吧,节省时间。” 尤倩则说:“等我回了房间再说吧。” 回到了房间里,尤倩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费柴见她气还没消,就笑着劝道:“倩倩,别和她一般见识,领导当久了,脾气都有点臭。” 尤倩说:“燕子也是领导,就不见像她这样。” 费柴说:“行了行了,她也就是顺嘴那么一说,也没有恶意,这不都是那个汤经理惹的吗?” 尤倩说:“你们都觉得汤经理不好,我就觉得他人不错,哦,人家忙前忙后的伺候着,还有错啦。” 费柴只得说:“好好好,都没错,都没错,我错了行不?快收拾一下,拿点换洗衣服,过去洗澡啦。” 尤倩扭动身子说:“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费柴一听,笑着绕到尤倩背后,一边给她捏肩膀一边说:“你这就不像话了啊,我去,那成什么了?” 尤倩说:“有什么不可以啊,她虽然老点儿,可是身材蛮好的,而且皮白波大,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种嘛。” 费柴赶紧把她最堵上了“哎呦我的老板娘耶,儿子还在这儿呢,别乱说话。” 看这架势尤倩是肯定不会过去了,于是费柴就对杨阳说:“杨阳,你先过去陪蔡阿姨洗澡去。”然后又对小米说:“小米,换衣服洗澡。听话。” 最让费柴欣慰的就是这俩孩子了,特别懂事,若是平时,免不得要撒娇一番,今天一看情形不对,话都没说一句,各自去各自该去的地方了。费柴又进浴室帮小米调好了水温,出来又哄尤倩。 尤倩其实没有特别的生气,只是特别喜欢费柴哄她的那种感觉,所以总做出一副劝不好的样子。这么多年夫妻,费柴也知道她这点嗜好,也就顺着杆子好言相劝,顺便把蔡梦琳家里因车祸的变故也说了。女人都是心软的,尤倩也觉得蔡梦琳其实挺可怜的,人到中年,忽然哗啦啦一下子老公儿子家人全没了,又处在那个位子上,其中甘苦都只能自己承担,反正不管别人如何,尤倩是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老公儿子忽然一下都没有了的样子。不过即便是如此,嘴还硬着不松,直到小米洗完了澡,费柴进去重新换了水,出来又讨好地说:“老板娘啊,水换好了,洗澡吧。” 尤倩犹自说:“不去!” 费柴在她脖子周围嗅嗅说:“嗯,全是汗臭味,去洗洗吧。” 尤倩说:“隔壁有香喷喷的,你去闻嘛。” 费柴见如此只能出绝招了,于是就笑着对小米说:“小米,我们玩捉迷藏,你去卧室数三十下然后出来。” 小米应了一声就跑进卧室里大声地数着:“一、二、三、四……” 这边费柴趁机一把抱起尤倩就往浴室里走,尤倩双手紧搂了费柴的脖子,嘴里却大喊:“救命啊,儿子救我。”然后是在忍不住, 小米在卧室里听见了,却不为所动,反而双手捂了耳朵继续数着:“……十七、十八……” 第一百章偶遇 ?蔡梦琳和杨阳洗过了澡,换好衣服又到费柴这边来,叫开门却只见小米一个人,就问:“你爸妈呢?” “耍流氓呢。”小米对着浴室一努嘴。 杨阳听了忍不住笑了一下,毕竟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早就懂事了。蔡梦琳却笑着朝小米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说:“这孩子,怎么这么说爸妈。”说完搂着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这下一时半会儿怕是完不了啦。” 正说着话呢,就听浴室门响,费柴从里面探出个头来对着客厅喊道:“小米,把爸妈把衣服拿来。”说话间就肯见了蔡梦琳,‘呀’了一声就把头缩了回去,然后又喊:“小米快点儿。” 小米则喊道:“要拿你不会自己拿啊,平时不是老说我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 费柴笑着骂道:“我晕那,我自己那得了嘛我。” 小米显然是故意的,捂了最嗤嗤的笑,最后还是杨阳忍不住,去拿了衣服从门缝塞了进去。 两人出儿了浴室,看着蔡梦琳暧昧地笑着问:“洗舒服了?”费柴难免不有点尴尬,可尤倩却是满面红光,就好像每一个毛孔里都透露出无尽的幸福感。 “行了,收拾好了,咱们去吃饭吧。”蔡梦琳提议道。 晚上汤经理安排的是农家席,把蔡梦琳他们安排到了最里头,很背景。酒菜上了桌,蔡梦琳好像很随意地对尤倩说:“倩倩啊,嗯……你没过来洗澡,是不是生我气了?”表面上在跟尤倩说话,底下却抬起一条腿来,悄悄地架在了费柴的腿上。 尤倩忙说:“没有没有,只是……呵呵,你也知道……呵呵。” 蔡梦琳笑道:“没生气就好啊,倩倩你也知道,我现在就一个人,日久天长的,说话没个遮拦,有什么话说的到不到的地方,你多包涵点。”说着看了费柴一眼说:“反正他们和我工作久了,可能也习惯了,呵呵。” 尤倩也笑着,想了想说:“其实……蔡市长……” 蔡梦琳打断她的话说:“别老蔡市长蔡市长的叫,显的生分,我比你大几岁,这种场合下就叫我蔡姐就行了。” 尤倩立刻改口道:“蔡姐啊,我有句话,说了你别介意啊,可能你也有自己的想法。” 蔡梦琳说:“你说你说。” 尤倩说:“你条件这么好,人漂亮,身材也不错,就没再有点想法?别的不说,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有人照顾啊。” 蔡梦琳还没说话呢,费柴就插嘴说:“倩倩,你还好意思说,这都好几个月了,从夏天说到冬天,你给我办公室那两个大龄介绍的男朋友呢?”说着话,接着身子前倾的机会,把蔡梦琳的腿推下去了。 尤倩扭头说道:“怎么那儿都有你啊,跟你说了,不好找,慢慢来,这儿说蔡姐的事儿呢,真是的。” 蔡梦琳立刻笑着说:“呀,倩倩还有这副热心肠啊,留意留意,顺便帮我也物色物色?” 尤倩面露难色道:“这个啊,我……” 蔡梦琳说:“被我这副市长的帽子挡着了不是?其实我倒是没什么条件的,年纪大点小点都没关系,有孩子也行,不过最好是男孩,年纪小点的最好,好教育,关键是人好,善良,负责人,最好呢还有点才气。” 尤倩笑道:“哟,还说没条件,这么一大堆,干脆我把我老公给你算了。” 蔡梦琳笑的嘴都开了花说:“那赶情好,就怕你舍不得。” 尤倩说:“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这么多年夫妻下来,早就烦了。” 蔡梦琳半真半假地说:“好啊,那我等会吃晚饭就领走了啊。” 这两人,一个以假当真,一个以真当假,说的不亦乐乎,费柴实在熬不住,插进嘴来说:“嗨嗨嗨,你们这儿说什么呐。” 两个女人都掩嘴笑。 相谈甚欢间,费柴忽然听到外面有汤经理说话的声音,立刻朝蔡梦琳挤挤眼睛,蔡梦琳马上点点头,尤倩看见了,摸不着头脑,问:“干吗?你们挤眉弄眼的。” 费柴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没过多一会儿,汤经理就进来了,毕恭毕敬地对蔡梦琳说:“蔡市长,古县长他们已经来了,我安排他们在侧厅,您看……” 蔡梦琳问:“你没说我们在这儿吧。” 汤经理赌咒发誓地说:“没有没有,蔡市长您都发话了,我哪里敢乱说啊。” 蔡梦琳笑着说:“行了行了,又没怪你,没事你去忙吧。” 汤经理应了一声刚要走,又被蔡梦琳叫住问:“对了汤经理,那事儿你安排了吗?” “什么事儿啊。”汤经理显然忙昏了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蔡梦玲做出一副责怪的样子对费柴说:“小费啊,你没跟汤经理说啊。” 费柴很无辜地说:“我说了啊。”然后对汤经理说“汤经理,就是中午我和你说……” 汤经理赶紧拍着自己的脑袋说:“对了对了,我安排了,瞧我这记性,那孩子还等着呢,我马上就去喊。”说着跑了出去,不多时就领进一个小伙子来。 那小伙子最多二十来岁年纪,模样长的倒也周正,只是看上去有点紧张。 蔡梦琳于是拿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来,问了些诸如:多大了?家在哪里啊?姓什么叫什么啊之类的家常话,还让小伙子坐下一起吃饭。小伙子说有规定员工不能在客人桌子上吃饭。蔡梦琳就笑着说:“这孩子有原则,有前途。” 汤经理不适时宜地说:“其实我也正想提拔他做个领班呢。只是还没来得及宣布。” “那下去就办了呗。”蔡梦琳轻描淡写地说。 等汤经理和那个小伙子走了,蔡梦琳笑着对费柴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费柴也笑道:“我满意不满意没啥,不过你今天真的是救了这孩子了。” 尤倩也说:“是啊,还因祸得福,要当小头头了。” 蔡梦琳说:“不管怎么着,反正这次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你跟我走一趟吧。” 费柴问:“去哪里啊。” 蔡梦琳说:“古县长肯定是知道咱们在这儿,故意来这儿和咱们‘偶遇’的,咱们要是还老端着架子不去偶遇一下,就太说不过去了。唉……当这么个破官儿,想休个假都不得清净。” 费柴说:“是啊,若是不去一下,真不太好。” 蔡梦琳见费柴同意了,就对尤倩说:“倩倩,借你老公用一下?” 尤倩大方地说:“拿走拿走,早就看烦了。” 于是蔡梦琳和费柴就站起来往外走,到门口时,顺手把费柴胳膊一挽,走了。 尤倩看着她这么把自己老公胳膊一挽,心里咯噔一下,偏偏小米还问:“妈妈,蔡阿姨能挽着爸爸胳膊吗?” 尤倩斥道:“少管闲事,吃你的东西!” 蔡梦琳挽着费柴穿过回廊,汤经理远远的看见了,笑着过来引路,费柴小声地说:“看来咱们猜的没错,他早就把咱们给卖了。”边说,边把自己的胳膊往外抽。 蔡梦琳夹的紧紧的说:“躲什么躲,我都忍一天了。” 说话间,进了一个包间,一进门蔡梦琳就笑着说:“是说办公室里没人,躲在这里**来了?” 古县长一回头,惊讶地说:“哎呀,蔡市长,费处长,你们怎么在这儿啊,什么时候来的?”说完还对汤经理佯怒道:“小汤你怎么搞的,蔡市长在这儿都不和我招呼声,到让蔡市长反过来找我们。” 蔡梦琳笑着说:“不怪他不挂他,是我不让他说的。” 当下大家相互介绍,其实在座的大部分都认识,唯有一个方脸大肚子商人,经介绍是个外地的房地产商,叫沈浩,这次来是为了‘燕归’工程来的。 所谓燕归工程,其实是一项针对机关干部的福利工程。南泉市下辖十余个县区,免不得总有个干部交流什么的,随着工作岗位变动,住宿,孩子上学等一系列问题就出来了,若是都靠买房显然不现实,而且也容易在群众中在成误解,于是就有人建议,把这些年散布在各县区的烂尾楼工程都接下来,改造成机关公寓,以出租的方式提供给交流干部入住使用,可谓一举多得。 同样,这个工程由于有政府介入,其中的油水也是大大的,一般人还真吞不下来,能分其中一块已经是相当了不得的事情了。 关于这件事,费柴有所耳闻,但没注意细节,因为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蔡梦琳身为副市长对此自然是清楚的,而开发商沈浩此次跟着来也是图着这次‘偶遇’,和市里领导拉上关系,因此对蔡梦琳殷勤有加,对费柴就差点了。开始的时候见他们挽着进来的,还以为是两口子,后来才发现不过是上下级关系,言语之间不免有些轻慢。 可费柴不在乎这些,反正他与古县长等人也熟识,于是推杯换盏的喝了几轮。 蔡梦琳应付了沈浩几句,并没有太把他打上眼,毕竟眼馋‘燕归’工程的开发商又不止他一个,虽然是古县长介绍的,可陪着喝了几杯酒也算是给足了面子了。完事了就拉着费柴要走,古县长极力挽留,蔡梦琳笑道:“我到没什么,费处长那边还一家子人呢。” 古县长佯怒道:“费处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弟妹和孩子都在,怎么不带过来见见啊。” 费柴笑着说:“你们这是因公招商办事,孩子小,怕不懂事。” 古县长说:“你真是的,那等会儿我们过来,我啊,就是喜欢孩子。” 说着话,大家一起把这两人送了出来。 第一百零一章干妈 ?沈浩见古县长对费柴十分客气,回来后就问:“刚才那个费处长……是哪个部门的?” 古县长笑道:“哦,地质监测局的。大才子啊。” 沈浩又问:“那他和蔡市长……” 古县长暧昧地笑了一下说:“不知道,反正听说关系好的很。”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说:“蔡市长命苦,一场车祸丈夫儿子老人公全没了,自那之后就没人见她笑过。” 沈浩不解地说:“不会哦,刚才……” 古县长说:“后来就遇到费处长了。” 沈浩拖长了尾音‘哦’了一声,好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古县长笑道:“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啊,都是看人下菜,我若不是做了这个县长,你都未必正眼看我一眼。” 沈浩忙赔笑道:“哪能呢,哪能呢。” 蔡梦琳和费柴回到自己包间,两个孩子已经吃饱,尤倩不满地说:“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费柴笑道:“这还是快马加鞭呢,不然还没完没了的。” 蔡梦琳也说:“官场上的事儿,麻烦,说起来我还真有点羡慕你呢。” 尤倩说:“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啊,下岗工人一个。” 蔡梦琳说:“你看你老公,英俊体贴,工作单位也不错,把一家照顾的多好?一点都不用你操心。” 尤倩撇嘴道:“有什么用啊,工资就那么一点点,家里的车还是范县长的朋友淘汰下来的旧车,房子也是旧楼改建的小区,采光差不说,还潮湿的很,我早晚得得关节炎。”说着,还煞有其事地锤了捶自己的膝盖。 费柴笑道:“倩倩,你别这么诉苦行不?把我说的多无能似的。” 尤倩不理费柴,径自对蔡梦琳说:“蔡姐你不知道,要说我老公,本事是有的,可惜啊,不是齐家的本事,若是遇到你这样的好领导还行,要是……唉……真不知道这苦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 费柴对尤倩说:“倩倩,知足常乐啊,咱们现在有房有车,比很多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尤倩转过头说:“那行啊,咱不跟别人比,就跟你那个老同学朱亚军比。你老说人家这不如你那不如你,可别的不说,就人家住那小楼儿,我反正是一辈子也指望不上喽。” 如此这般,尤倩在蔡梦琳面前把费柴说了个一无是处,足足打击了将近半个小时,费柴没辙,只得带着杨阳和小米到外头玩,可是这大冬天的,又是山里,外头风嗖嗖的,实在是没什么玩的,于是建议道:“咱们回屋下跳棋吧。” 杨阳是历来费柴说什么她听什么的,小米下跳棋又是赢多输少,所以也没什么意见,于是父子三人手拉手晃回了房间,摆开棋盘下跳棋。 下了两盘跳棋,外头门铃响,费柴过来一开门,却见到是蔡梦琳和尤倩回来了,也不知道在什么问题上达成了共识,下午还有点呕气的,现在却好的跟姐妹一般。 蔡梦琳见爷儿三正在下跳棋,就笑道:“干嘛啊,好端端的闷在屋里下跳棋?” 尤倩解释道:“我们家周末的传统活动。” 蔡梦琳说:“大家都还没老胳膊老腿呢,出来活动活动。” 尤倩往沙发上一坐说:“下午打乒乓球累的……再说还有什么活动嘛。” 尤倩说:“上次来的时候还没开放,刚才问了一下汤经理说开了,挺不错的旱冰室,还可以打台球。” 尤倩听了眼睛一亮说:“哎呀,你什么时候问的,我都没注意啊,我旱冰滑的最好的,中学的时候拿过冠军的哦。” 一听到冠军两个字,费柴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对小米说:“儿子,你妈又吹牛了。” 尤倩对这费柴吼道:“关你什么事!” 于是一家人加上蔡梦琳又收拾齐整了去旱冰馆。 其实旱冰馆是个几合一的场子,不算很大,而且安排的满满的,除了旱冰,还有几张台球桌,电子游戏机和咖啡座。小米一进来就直奔游戏机去了,没跑两步就被费柴一抓脖领子逮了回来,笑着说:“你到底是干嘛来了啊。” 大家换鞋进了溜冰场,费柴一看,这次尤倩还真没吹牛,滑的挺溜,看来以前还真的练过,于是又有些自责,自己的老婆还有这档子本事自己居然不知道,说起来还真惭愧。可再一看蔡梦琳,好家伙,不但滑的溜,而且居然还会些花式,在场子里穿来穿去的,就像一只大蝴蝶。 尤倩下午打乒乓球输给了蔡梦琳,见状自然不肯服输,于是热身之后也就追着蔡梦琳,人家做什么动作,她也跟着做,毕竟是以前练过,到也跟得上。 费柴的溜冰技术还凑合,也是当年少年时代玩过,花式是没有了,但来回来去的穿还是没问题,可在看自己那俩孩子就惨了,不管是杨阳还小米,两个家伙只能扶着栏杆一点一点的往前挪,于是就笑着过去教他俩,慢慢的也能走两步了。 再回头看那两只蝴蝶,居然从竞争变成了合作,两人在池子里跳起交谊舞来,虽然不甚完美,但在这稀稀落落的一二十个人里,到也算得上是当之无愧的冠军了。周围的人见了,包括服务员都不住地喝彩鼓掌。 尤倩滑的高兴了,还朝费柴招手,让他也过去,费柴朝她们摆摆手喊道:“我照顾孩子们。” 话音还没落下,就觉得有人从背后推自己,回头一看是杨阳,紧接着小米也过来推。费柴怕他俩摔着,只得答应下来,一个潇洒的倒滑转身,朝那两只蝴蝶滑了过去。 尤倩和蔡梦琳见费柴滑了过来,不约而同地都朝他伸出一只手来,费柴见机会正当,也不在客气,一手抓了一只,不紧不松地捏着,三人又在场子里旋了几圈,正开心的时候,小米忽然一步一挪地一边喊着‘妈妈’一边朝这边滑来,杨阳本来想拦着他,可是她自己也是才学会一点,摇摇摆摆的哪里跟得上。 初学滑旱冰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往场子中间跑,本身掌握不好技术,万一也碰上个二把刀,碰撞肯定是在所难免了,更何况一个孩子,岂不是更危险? 尤倩一见着急了,赶紧松开费柴和蔡梦琳的手,就迎着小米滑过去,边滑边喊着:“儿子,站着别动。”费柴和蔡梦琳也紧随其后。 费小米玩的正高兴,又见母亲迎面过来,哪里肯停?非但不停,还越发的加快了,尤倩到了儿子面前,情急之下却忘了怎么刹车,又不想撞着儿子,于是往旁边一倒,摔了一个结结实实。 费柴随后赶到抱住了儿子,然后交给蔡梦琳说:“麻烦你照顾一下。”随后就赶到尤倩面前,抱起她说:“老婆,你没事儿吧。” 尤倩看来摔的很疼,大眼睛里眼泪花直闪,说话就像捏着鼻子似地说:“你说呢?!都是你!” 费柴宽慰道:“哎呀没事,滑旱冰磕磕绊绊很平常的,你是冠军,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这么一来,旱冰是滑不成了,费柴只得带着尤倩到咖啡座去休息了一会儿,小米其实还没玩够,可尤倩死活也不让他再去了,费柴只得给小米买了几个游戏币,让他玩游戏去了。 蔡梦琳其实性质正高,却又不方便拖费柴过来陪她,只得拖了杨阳又下场玩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没刚才有意思了,于是也出了场,过来陪着他们几个喝咖啡,等小米打游戏回来,又给他弄了杯果珍喝。 其实这一天尤倩过的还是很充实和开心的,虽然也有点小小的不愉快,但也算不上主流。坐着大家聊了一会儿天,刚才出的热汗变冷了,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很难受,尤倩就笑着说:“以后要是问我今天一天的印象啊,那就是光洗澡了,一天得有好几回。” 蔡梦琳听了眼睛一亮说:“哎,对了,我差点都忘了,小费你给家里人都带上泳衣了没有?” 费柴还没说话,尤倩就接过去说:“带了啊,提前一天就在收拾,问他,他说是你让带的,干啥不知道。” 蔡梦琳掩嘴笑着说:“确实是我让的。这度假村后头是个露天的恒温浴池,据说是什么温泉,反正我是不信呐,总之恒温的就是了。有那种全家福套餐。咱们人多,就弄他一个,去泡一泡解解乏。” 尤倩笑着说:“你早就打好主意了吧,让我们带泳衣。老公,你是专家,你说他这个是真温泉吗?” 费柴想了一下说:“除非是我没发现,否则多半不是真的。” 蔡梦琳笑着说:“管她是不是真的,反正咱们去泡一个,难得来一趟,干脆把他这里的项目都弄一遍,我也充个数,混到你们家里来。” 费柴说:“说那么难听干嘛,还混,你不是喜欢小米吗?认他做个干儿子,你就是他干妈,咱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嘛。” 蔡梦琳拍手道:“那太好了,其实我刚才也想跟倩倩说来着,怕倩倩舍不得,没敢说。” 尤倩说:“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多个干妈多个人疼,亲儿子又不是能抢走的。” 蔡梦琳说:“那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会去后找个时间大家吃顿饭,还是要个小仪式啊。现在回房间拿衣服去。”她说着就站了起来 费柴也扶着尤倩站起来,却看见小米仍坐在那儿,小脑袋扭向一边,双手抄着,看上去是生气了。 费柴就拨楞他说:“走了儿子,回去换衣服啦。” 小米气呼呼地说:“我不去!你们都是坏人,认干妈这么大的事情,又和我有关,都不和我商量下,我也有人权的!” “你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啊。”费柴又拨楞了他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 “现在孩子懂事早啊,也聪明。”蔡梦琳感叹道。 “是啊。”尤倩也随之附和。 第一百零二章浴 ?回房拿衣服的时候,趁孩子们都不在,尤倩小声对费柴说:“嗨,我怎么觉得蔡市长有点喜欢你啊。” 费柴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女人的直觉可真厉害,但仍不露声色地说:“呵呵,都这么说,事实上也挺看重我的。” 尤倩说:“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 费柴楞了一下,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对策,然后笑着说:“你想哪里去了,那还不至于吧。” 尤倩说:“那谁说的清楚啊,不然干嘛这次出来玩,谁都不叫,偏偏叫上你?” 费柴纠正道:“不是叫上我,是叫上咱们全家。你忘了,这事夏天就应下了,你还抱怨了好几次说人家说话不算话呢。” 尤倩嘟着嘴说:“反正我看着就是不对劲儿。” 费柴哄她说:“那行,以后我离她远点,除了工作,平时少接触,行了不?” 尤倩明显的脸上一喜,随即又说:“也不能全不接触,好歹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得罪不起的,再说了,说不定还要做咱儿子干妈呢。有这么个干妈,以后上学啥的,还不是轻轻的?” 费柴笑道:“你这算啥逻辑啊。” 尤倩也笑着说:“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老公抓不住女流氓。” 费柴说:“你声音再大点嘛,她可就在隔壁。” “这是比喻!懂不?比喻!”尤倩敲打着费柴说。 拿了衣服,大家又在门口碰头,然后一起去后面浴池。费柴白天没往这边转,现在一看果然很有特色,所有的建材都是用的石、木和竹料,颇具古风,让人看着就心旷神怡。不过虽然全家福套餐是个大池,但是换洗淋浴的地方还是男女分开的。费柴带了儿子到男宾这边换衣服,一进房间,看见墙上贴着一则温馨提示,要求宾客先淋浴后再进池浸泡。就笑着说:“没想到还是日式的呢。” 小米不解的问:“爸爸,什么日式的?” 费柴耐心地解释说:“咱们中国人啊和日本人洗浴习惯不一样,咱们喜欢先在池子里把身上的泥都泡松了,然后再去冲洗。日本人是先洗干净了再去泡。” 小米又问:“那为什么要这样呢?” “文化背景不同啊。”费柴说“日本人的汉唐风继承的比较好,咱们历史上两度亡国,很多好东西都没能在民间流传下来。行了,去洗澡。” “我不洗!今天都洗好几回了。”小米说“我也不想学日本人。我们老师说了,日本人都是坏蛋。” 费柴皱了皱眉头,心说这什么老师啊,从小就灌输仇恨教育。就说:“你不学日本人,也不想想日本那些好东西又是学的谁的?还不是汉唐时期从我们这里学去的?而且……”费柴说着。指指墙上的温馨提示:“做人要守规矩,遵守别人的规矩也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你只有尊重了别人,才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懂吗?” 小米虽然老大不情愿,但毕竟还是听话的孩子,勉强去淋浴那里冲了一回。然后爷儿俩换了泳裤,从后门到了露天浴池。 浴池很大,石子铺就的道路有些搁脚,但走上几步还是觉得很舒服,看来颇有些足底按摩的功效。小米跳着脚抱着胳膊走着,见整个院子里空无一人,就问:“妈妈姐姐他们怎么还没出来?” 费柴笑道:“女人嘛,总要麻烦些。别管了,快点到水里去,外头冷。” 爷儿俩聊着,走到池边,慢慢地把身体浸入到水里,然后同时长出了一口气,不约而同地说:“真舒服啊。”到底是亲父子,心意相通。 大约泡了五六分钟,尤倩三人才姗姗来迟,虽然都是传统的连体泳衣,可六条白生生的长腿在他眼前晃悠,也把他弄了一个眼花缭乱,正要招呼三人赶快下水,三人却在石子路上迟疑不前。 “哎呀,搁的脚好疼啊。”尤倩喊道。 费柴笑着对她们说:“你们快点儿,走几步就好了,那是足底按摩,对身体有好处的。” 小米也跟着喊:“快走几步就没事了,你们看我都没事。” 可三人还是裹足不前,杨阳还好一些,那两个简直每挪一步都要呲牙咧嘴一番,难不成女生的脚真的要比男人的嫩? 尤倩一方面是真的脚疼,可多半更是撒娇,她伸着一只手喊道:“老公~你不管我啦。”逼得费柴从水池里出来,才走到她面前,她就搂了费柴的脖子,双脚腾了空。费柴只得笑着抱了她,走到水池边方才放下。 才正要下水,就听蔡梦琳又说:“嗨,这边还有你闺女和我,你不管啦。” 真不是开了个好头啊,怎么办?难不成都抱过来?杨阳到也罢了,好歹也是养女,可蔡梦琳……这还当着老婆的面怎么可以那样?正为难间,只见杨阳三步并作两步,转身又跑回了更衣室,不多时穿了双拖鞋出来,手里还拿着两双,一双放在蔡梦琳的脚下,另一双拿过来放到了水池边。 真是个懂事的女孩子,一下子就解决了她老爸的大难题。 费柴见问题解决了,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就故意笑着对小米说:“儿子,原来是有拖鞋的呀。” 小米也夸张地学着动画人物的语气说:“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好厉害哦……”说完还咯咯咯地笑。 这下大家都尽到了水里,也只聊些无聊的闲话,费柴忽然想起一个以前看过的电影里的画面来,就说:“要是现在下起雪来就好了,天上飘着鹅毛大雪,下面我们泡着热水,那是一番多么惬意的景象啊。” 尤倩说:“你就是想的美,不知足。” 蔡梦琳则说:“那有什么难的,现在天气是一天冷似一天,等哪天下雪时,咱们再来就是了。”说着,又提起要认小米做干儿子的话来,小米就是不干,蔡梦琳就威胁说要过来脱他的裤子,捉他的小鸟,说着还真动起手来,小米慌了忙往费柴这边躲,其实费柴比儿子还慌呢,眼见蔡梦琳笑着追过来,也不知道她私底下到底要捉哪只鸟,手足发力,噌地一声从水池里跳出来,逃出了两三步,小米只得往尤倩那儿逃,却被蔡梦琳捉住了往下脱裤子,小圆屁股上被掐了好几把,小米回头反抗,伸手往下一拽,这下好了,到把蔡梦琳泳衣的一条肩带给拽下来了,慌的她呀的一声,忙去伸手掩胸,却也在一瞬间露出了大半。 尤倩见玩过火了,照着小米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骂道:“你干什么啊,胡闹。” 小米虽然知道自己错了,可还是觉得委屈,捂着脑袋说:“是她先脱我裤子的,是她……” 蔡梦琳忙劝道:“哎呀倩倩,没事,小孩子……” 费柴见状也过来把小米从水池里拉出来说:“儿子,你蔡阿姨是女的,女的衣服可不能乱碰,到时候让警察把你抓起来,行了,热水泡多了人容易晕,咱们都回去吧。” 大家被这么一闹,多少也有些扫兴,于是也就纷纷从水里上来,换了衣服各自回房。蔡梦琳还想让小米去她房里睡,可是小米被她整怕了,就是不愿意去,最后费柴还得让杨阳救急,反正这边也只有两个卧房。 虽说这次出来,开心还是主流,但是尤倩心里却总有个疙瘩,总觉得蔡梦琳看费柴的眼神不太对劲,尽管她也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不要太多疑不要太多疑,可最终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因此暗暗的下了决心,以后若是蔡梦琳再请出来玩,打死也不跟着了。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不跟着,那岂不是更危险?真是让人难做啊。 因为杨阳要上学返校,所以第二天吃过了早饭就踏上了归程,回到市里的时候时间还在,蔡梦琳就提议一起再吃顿午饭,可还没等费柴答话,尤倩就抢着说:累了,想回家休息。蔡梦琳自然也不能强求,于是费柴就开车把她送到小区外,大家就分手了。 一家人中午随意在外头吃了点午饭回家,尤倩心里郁闷,就去床上躺着,杨阳和小米要去准备功课,费柴就把这几天一家人换下的衣服,足有一大包,都扔进洗衣机里洗,足足洗了一下午。 因为杨阳要返校,所以费柴晚饭就做的早,尤倩虽然起床了,却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不过来搭把手。费柴毕竟心里有鬼,觉得尤倩没抓到点什么来个歇斯底里大发作就不错了,因此也由得她去,反正杨阳会过来帮忙的,一家四口的家常便饭实在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吃过了晚饭,杨阳回学校去了, 杨阳一走,家里的气氛越发的沉闷,小米也看出气氛不对,吃过饭就溜回自己房间里去了。尤倩拿着电视遥控板,翻来翻去的换电视频道,再无一个清静的时候,费柴也不敢做别的,就拿了本书在沙发上陪她,谁知还不到晚上九点钟,尤倩就扔了电视遥控板回房又躺下了。 费柴心中暗暗叫苦,真是坏事做不得啊,可是做都已经做下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夫妻这么多年,按照平时的规律,尤倩这么闷一段时间,肯定会发作一番,出出气。所以费柴就又在外头熬了两个小时,估计这她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摸进房去,谁知才一躺下,尤倩忽然从背后把他抱住,哭着问:“老公,我是不是很没用? 第一百零三章东走西顾 ?若是尤倩没有真凭实据的和费柴闹腾一番,他还是有些法子应付的,可是尤倩这么一哭,到把他给弄慌了,于是赶紧抱了她说:“你干嘛啊,这不才带你玩儿了回来嘛。” 尤倩继续哭道:“我知道我很没用,上班就下岗,找工作都干不下来,又不会洗衣又不会做饭,其实每天看着你在外头忙,那么累我真的好心疼,可是我也不知道怎才能帮得上你。” 费柴一边在她的脸上细细的吻,所过之处全是咸咸的眼泪的味道,一边说:“别胡说,我是你老公啊,为了这个家都是应该的。” 尤倩又说:“我知道你历来心气高,可是为了这家,你整天在外头接触那些不想接触的人,说不想说的话,做不想做的事,肯定心里特难受,就说那个蔡市长吧,我看你每次去给她讲课的时候,都要皱皱眉头才出门……” 费柴笑道:“皱眉?有吗?我自己都没察觉呢。” “有的。”尤倩说“我看到的。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让你堵心,可是我每次看到别的女人对你笑,我心里就不舒服。” 费柴说:“不舒服就正常了啊,谁家老婆都这样。” 尤倩又说:“可能是因为你太优秀了,对家里好,对我好,可你越这样我就越怕别人抢走你。我是个没用的女人,和别人一比,我简直一无是处。” 费柴挂着她小巧的鼻子说:“你可能在很多地方都不如别人,但是在有个地方那是谁也比不上的。” 尤倩说:“什么地方?我确实不算个丑女人,可比我强的女人还是有很多吧。” 费柴说:“你呀,你是那个让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爱上了你的女人,这一点谁也比不上你。” “老公~~”尤倩温柔地喊着。 费柴在黑暗中笑了一下,开始吻上她的唇。这个时候,没有比好好的爱抚一下更有用的方式了。 费柴开始觉得自己变虚伪了,甚至是在家里也找到原来的自己,每天上班下班,应酬交际,每天见着不知所谓的人,说着不知所谓的话,还要做不知所谓的事,在酒海饭局里沉迷,这难道就是自己想要变成的样子吗?不过客观的说,办事确实比以前方便多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打几个电话,轻易的就能办成。家里存折上的数字也在不停的上升中,尤倩可以买更好的衣服和化妆品,杨阳能上更高级的辅导班,小米也能请到很不错的家教,家人的生活档次不知提高了多少档,可是,费柴心却越来越觉得空荡荡的了。 自从上次从龙溪度假村回来,费柴连续两星期没去给蔡梦琳‘上课’,这到不都是故意的,主要是又临近了年底,各地又开始总结拜年,锣齐鼓不齐的,总没个时间能凑到一起。 吴东梓主持的事业干部招聘考试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有关编制的问题也解决了,魏局的小情人儿秦岚本身底子不差,又一路都有人照顾,虽说没有一举拔得头筹,笔试面试倒也是名列前茅的,乐的魏局整天合不拢嘴,比他自己得了什么好事还开心。这人心情一舒畅了,干任何事情都特别的来劲,魏局自打得了这个消息,就跟上了发条一样,没事儿就在工地转悠,督促着加班加点的,有时有人跟他开玩笑:“魏局,你这没日没夜的白天晚上的‘干’,受的了吗?” 魏局也不生气,反而说:“不错啦,我这岁数知足吧。人生短短几十年,关键是质量,乌龟那么活着,一万年一亿年也没意义啊。” 他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常有邻居看见他和秦岚在晚饭后十指相扣的在广场散步,看上去感情很好,于是还真有不少人羡慕他。虽说秦岚出身低了点儿吧,可魏局都这岁数了,秦岚再小点就能做他孙女了,白天能牵着,晚上能搂着的,谁敢说自己到了那岁数也能有这福分? 不过也有人说常见着秦岚晚上在酒吧夜店徘徊着,不过只是去消费,到没有什么重操旧业的传闻,老夫少妻嘛,说开了,也能理解。 照着现在的工程进度,春节前后新办公楼的建成那是没问题的,只是要投入使用还需要一段时间,因为还要投入新的设备,原有设备搬迁调试,这都是很费时费力的事。费柴估计着,完全弄完怎么也得明年五月了。但是其他人不这么看,包括朱亚军在内,觉得只要新办公楼一建成,桌椅板凳往里一搬,人往里头一坐,这就算是投入使用了,接下来就可以写新闻做宣传了,可费柴的思想核心是地质模型的使用,事实上地防处能有今天,其核心也就是因为有地质模型,没有了地质模型,地防处就和一般的办公室没啥区别,有新办公楼当然好,但是如果没有新办公楼,只要地质模型在,地防处就依旧可以运作。所以虽说费柴近半年来虽然改变了不少,但骨子里毕竟还是有些理想的,还没有完全的官僚化。 虽然正式调令还没有下,魏局就忙不迭地把秦岚从云山叫了回来,直接带到费柴的办公室让‘关照关照’,这要是一年或者一年半以前啊,费柴是铁定不会答应的,该上哪儿上哪儿去,可现在他不会这样做,不但笑呵呵地应了下来,还把她分到金焰那里去打打杂,等着新的探针示范站建成,就让她过去上班。为此,魏局又请他和几个相关领导吃了一顿饭,因为在金焰手下,所以把金焰也喊上了。结果几杯酒下来,秦岚居然和金焰十分的谈得来,可能是因为一个出身地,一个原先相貌丑陋,都受过人的白眼和冷遇的怨过吧。反正到最后饭局结束时,两个女人相互挽着腰,说要找个地方再喝两杯,把一帮傻老爷们就这么扔到了街上,哭笑不得。只得相互道别,各自回家。 虽说早半年前朱亚军就让费柴再买辆新车,可是费柴权衡再三还是没买,主要是舍不得存着上那好容易攒起来的数字,若是买辆车,就要被砍去一大块。反正地防处原本就有两辆车,费柴又长期借用了小车班一辆,走哪里去也算是有个代步。只是最近应酬越发的多了,自己有车也没用,因为现在抓酒驾抓的特别厉害,于是就干脆打车,虽说有时候打车不是很方便,半天也弄不上一辆,可毕竟相对安全,虽说也不知道哪里兴起的规矩,好像他这一级别的干部打车就有点掉价,难怪领导骑个自行车或者做个公交就能上新闻,原来是屈就了。但是费柴不在乎,面子嘛,不在这个上头。 因为时间还早,费柴虽然借口回家,可上了出租车后却拐弯独自去泡了一个澡,也就是普通的大池浴,只是装修的很华丽,价格却跟大众浴室一样,因为人家二楼上还有别的节目。虽然费柴也是这里的常客了,可是却不怎么受欢迎,因为他每次来都只是单纯的泡澡,从来不接受其他的服务,所以每次洗澡票也就二十五块,人家根本不怎么赚钱,既然不赚钱,也就不能有什么好脸色了。 可费柴不管这么多,既然你定了25块钱的票价,那就是25块,你觉得亏本可以涨价啊。说起来,费柴要想泡澡其实选择还是蛮多的,别的不说,朱亚军的老地方就是常年对他开放的,只是费柴希望能简单一点,泡澡就是泡澡,老来那些花的,也没有意思,而且虽说是朱亚军,也毕竟是外人的地盘,自己在哪里总是觉得不那么自在。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费柴找到了这儿,觉得条件不错,一来二去就成了熟客。 今天费柴觉得格外疲惫,泡了一个澡还觉得没解乏,于是破天荒的又加了三十块钱,先搓了一个背,又修了一个脚,借机小睡了一下,果然觉得清爽了许多。这些搓澡工和修脚的都是男人,手上有力气,又都很专业,比楼上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丫头们强多了。 穿了衣服出来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迈步往外走时,门口却突然撞进两个人来,一时没躲开,撞了一个正着,好在这二位没啥力气,抬头一看,一个是金焰,一个是秦岚。 金焰醉眼朦胧,抬头就是一句:“你打炮打的眼睛都瞎啦,走路乱撞!”骂了一句不过瘾还要骂时,却认了出来,立刻笑着在费柴身上拍了一把说:“哟,柴大官人啊,嘿嘿嘿,干好事,看我不告诉嫂子,嘻嘻。” 金焰平时没什么,就是酒德不太好,一喝醉了乱七八糟什么都做,平时都是叫了吴东梓来照应,今天旁边跟着一个秦岚,估计吴东梓是不会来了,和费柴一样,吴东梓对秦岚也不是很待见。 费柴把她俩扶稳了,见秦岚还清醒些,就说:“这才多一会儿啊,就醉成这样,你们上这儿干什么来了?” 秦岚笑着说:“嘿嘿,费处长,我们……呃……我们拼深水炸弹来着。” 深水炸弹!那不是等于白酒兑着啤酒喝?难怪这么会就这样了。还没费柴再说话,金焰就说:“你还说我们,你上这儿干什么来了?肯定没干好事。” 费柴一脸的委屈说:“我?我来洗澡啊。”他说着,回了回头,指望着这里的服务人员给他证明一下,他来这里只是洗澡,真的没有干别的。可是那些服务员都扭过脸去装看不见,真是世态炎凉啊,若自己长期在这里做那些消费,说不定他们看钱的份上还能说几句好话。 第一百零四章你为什么骗我 ?“我们也是来洗澡的!”金焰说。 “就是。”秦岚也说:“男人来得,女人也来得,那儿不是有女宾部嘛。” 费柴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有个女宾部?这种场子,只要不上二楼,还是个好地方的,所以人家想在这儿洗澡,还真是人家的自由。他这么一想也觉得这儿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就笑着说:“那你们慢慢洗着啊,我得回家了。” 说着正要走,却被金焰一把拽着说:“别啊,才十点来钟,夜生活才开始呢,等着,等我们泡舒服了,出来咱们喝酒去。” 费柴劝道:“算了吧,洗舒服了回家得了,明天还上班呢。” 金焰说:“不行,我今天就想多喝点,你可得等我们,不然我就把你在这儿的事儿告诉咱嫂子。岚儿,咱们走!”说着话就搂着秦岚嘻嘻哈哈地往女宾部闯,都快进去了,还扭头指着说:“你可别走啊,当心我告你黑状!” 费柴一脸无辜地站在那儿,自言自语地说:“这,这不是讹人嘛。”说着退了两步,就一屁股坐在大堂的换鞋凳上,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吴东梓打了一个电话:“东子嘛,是我啊,金焰又喝醉了,你能过来一下吗?” 吴东梓在电话里说:“我说boss,你怎么把人家给灌醉了?” 费柴说:“你哪会看见我灌醉她了,哪回不是她自己要死要活的喝?今晚我们本来都分手了,我就拐弯儿泡了一个澡,谁知还没出门就碰上她了,醉的歪歪倒倒的也来泡澡,我怕她出事儿,你过来一趟,哄哄她,把她弄回去睡觉去。” 吴东梓没好气地说:“你怕她出事儿,这大晚上的我一人儿出来,你就不怕我出事儿?” 费柴心说你一个男人婆打扮,除了有特殊嗜好的以外,还能出什么事儿?但是这话不能说,只得恳求道:“哎呀,你们不是好朋友嘛,你就来一趟吧。” 吴东梓只得说:“唉……算了吧,谁让我摊上这么个朋友呢?你们在哪儿,就你们俩吗?” 费柴说了地址,又说还有秦岚,谁知不说还好,一说吴东梓又不干了“哦,俩人儿啊,那就出不了什么事儿了,你要不放心等下她们出来你给她们打个车不就完了?”说完就挂了电话,费柴再打过去,人家关机了。 费柴暗骂自己,明知吴东梓对秦岚不待见,怎么还提她?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不待见我也不待见啊,我还不是得陪着?想来想去,忽然想起了魏局,立刻就给魏局也打了个电话,魏局倒是好说话,毕竟是自己的女人,撂下电话没多久就到了,一进大堂见没人就着急地问:“人呢?” 费柴朝女宾部那边努努嘴说:“还泡着呢,不过也快了。” 魏局也一屁股坐在费柴旁边说:“没办法,年轻人好动,你要不让她出来吧,委屈了她,你要让她出来吧,这心里头还真有点放不下。” 费柴心里想说:“这一系列的事儿还不都是你闹腾的?”可这话也没法儿说,只得无奈地说:“谁让我赶上了呢?赶上了也不能不管,毕竟都是我下属。” 魏局又到了谢,他最近对费柴是非常的客气,客气的连费柴都不好意思。 有个人说话,时间过的就快多了,才觉得聊了几句话,就看见金焰和秦岚出来了,泡了一个澡,俩人看上去清醒了许多。 秦岚抬头看见魏局,就是一愣,魏局赶紧迎了上去,拉了她的手说:“哎呀,你担心死我了,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咱们回家吧。”说着拉着秦岚就往外走,临了甩给费柴一句:“那什么,小金就麻烦你送一下了。”说着话就出了门。 费柴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人影出了门才自言自语地说:“嗨,怎么又把我一人撩这儿了啊。”回头再看,金焰居然嗤嗤的笑。于是慌忙拿出手机说:“我再给东子打个电话,这下儿秦岚走了,她没理由不管你,哎呀,刚才先给魏局打电话就好了。” 可是电话打也白打,人家关机。 看着费柴急成那个样子,金焰笑着过来拍了他一下说:“哎呀,柴大官人,你干嘛呢,我没事儿了。” 费柴看着她说:“你真没事儿了?” 金焰说:“当然了,泡了一个澡,酒醒了?”说着,好像要证明自己真的已经酒醒,还原地转了两个圈。虽说脚底真的还有点虚,但大致看过去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于是松了一口气说:“我啥都不怕,每次就怕你喝酒。” 金焰笑着说:“我知道,没少给你找麻烦。” 费柴也笑着说:“没有,每次我都交给东子了,不过今天她关机。” 金焰说:“那你去帮我把洗澡的钱结了,再出去帮我打个车,就算今晚帮过我了。” 费柴自然觉得这个提议是最好的,立刻就去柜台结了帐,结果柜台那儿正放《水浒传》呢,刚好演到小旋风柴进被高天赐扔到井里去了,于是自嘲地说:“我这个柴大官人啊,算是从井里出来了。” 结过了账,费柴合着金焰从里头出来,走到街上拦车,可也奇了怪了,出租车少不说,偶有几辆还都是坐了人的。金焰就说:“可能这地方太背了,咱们往前走走吧。” 费柴也没别的办法,于是两人顺着大道,一路走下来。走着走着金焰忽然问:“对了柴大官人,你怎么跑这儿来洗澡?” 费柴一听又提起这茬儿了,就说:“偶尔有次来这里,发现条件不错,所以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就来泡一下。” 金焰坏笑着说:“那你就真没干点什么?” 费柴举手说:“你要说我长这么大,又是一个男人,完全没乱七八糟的事儿,那是我说谎,可我来这儿就单纯泡澡,没别的,不骗你。” 金焰掩嘴笑着说:“瞧你,一副赌咒发誓的样子,我早看出来了,这种地方,你要是单纯洗澡,那服务态度叫一个糟糕。故意逗你玩儿的。” 费柴舒了一口气说:“你倒是玩了,可差点没把握吓死。” 金焰说:“你那么不禁吓的原因是因为你心里确实有鬼,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不是个擅长做坏事的人,可现在就是这世道,你被逼着做,不然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但你还是你,你变不成别人。” 费柴想转移一下话题,就问:“对了,我知道你也不怎么待见秦岚的,怎么今晚上一下就变的跟好朋友似的?” 金焰笑了一下说:“女人之间的友谊,和男人之间的是不同的,说了你也不懂,就别问了。不过我今天确实想找个人说说话,平时有什么女人的私房话,我都是跟东子说,可是今天我不想跟她说,就想跟个和我不太熟的人说,正好不就有秦岚了吗?” 费柴又问:“那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吗?” 金焰笑道:“当然说完了,所以心里痛苦啦。”她说着,忽然背了手,面朝着费柴,倒退着走。 费柴赶紧说:“小金,小心点,别摔着了。” 金焰满不在乎地说:“这大平马路的,摔着了又能怎么着啊?嘻嘻。” 这若是在班上,费柴还真有些权威,可是下了班,费柴还真的弄不过这丫头。 两人走到一个路口,金焰说:“行了,这儿车多,你就打个车走吧,我再走几步。啊,晚上的空气真好。” 费柴有些担心地说:“还是你先走吧,挺晚的了。” 金焰笑着说:“哎呀,我没事儿了,我想再走走,你先回吧你。”说着正好有辆出租过来,被她招手就拦下了,然后拉开车门就把费柴往里推。 其实费柴确实也想回家了,虽然放心不下金焰,可还是半推半就地上了车,最后还摇下车窗说:“有什么给我打电话啊。” 金焰说:“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走吧,拜拜拜。”说着居然还笑着来了一个飞吻。 费柴上了出租,说了家里地址,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金焰真个背了个手,悠悠嗒嗒地在路上转悠,忽然觉得她真孤单,真可怜,这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放心不下,就在出租车过了两个路口之后,费柴终于忍不住对司机说:“师父,麻烦你还是回去。” 那司机咧嘴一笑说:“这就对了,大半夜的把一个女孩儿扔街上算怎么回事儿了,最近治安又不是太好。”说着一甩方向盘就掉头往回开。 果然是回来对了,老远就看见金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手抱着头不知道在干嘛呢。 等车到了金焰跟前,费柴下了车,只见金焰手蒙了脸,肩膀抽动着,显然是在哭泣,于是赶紧上前问:“小金,你怎么了?” 金焰不说话,那司机倒是看出了一点什么,就说:“喂,车钱结了,我还想跑几圈呢。” 费柴于是回头结了车钱,又回来坐在金焰身边说:“小金啊,有什么委屈咱先回家去好吗?这大街上的……” 话音未落金焰忽然抬起头,一张满是泪痕的俏脸对着费柴大声说:“你走了就算了,干嘛要回来?” 费柴说:“我?我放心不下你啊。” 金焰又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好?” 费柴有点惶然,说:“是司机提醒我的,说最近治安不是很好,你又是我属下……” 金焰冷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这就不难解释你为什么要骗我了。” 费柴回想了一下自己个金焰接触的点点滴滴的画面,没觉得自己骗过她呀?于是就说:“没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金焰忽然打了他一拳,费柴硬挨了,紧接着金焰又打了他一拳,力道比刚才那一记还大些,同时几乎是吼叫了:“还说没有?!” 费柴越发的奇怪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说:“我真的没有啊。” 金焰于是一拳接着一拳地打了下来,哭声合着眼泪再一次奔涌而出,同时还呜咽地喊道:“还说没有!还说没有!”最后干脆一头扎进费柴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应该忘掉的和不应该忘掉的 ?费柴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大半夜的,一个漂亮女孩子扎在你怀里哭,这要是有路过的问起来,还真的不好解释呢。可也不能一下子推开了事,那样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来呢,于是费柴只得一边就势轻轻抱了金焰,同时腰杆挺的直直的,以便尽量的保持一点距离——这当然是自欺欺人了,然后就眼睛四下看,希望不会遇到什么熟人或者喜欢管闲事的人。还算不错,走路的人这点基本没有了,虽有几辆车路过,却也没人干预。 金焰哭够了,才抹抹眼睛,从费柴怀里离开,这让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金焰见他这表情,就说:“行了,我没事了,你走吧。” 费柴此时哪里敢走?就说:“不行,就这么走了,我不放心。” “哎呀。”金焰急了“你这人怎么跟老太太似的这么罗嗦,我真没事了。你走,你走啊。”说着,还推了他两把。 费柴说:“那好吧,反正我是不会走的,最多我打个电话回家,然后再这里陪你坐到天亮。” 金焰说:“你好歹也是个领导,怎么跟个癞子似的啊。” 费柴说:“对啊,我就是癞子,而且你还没说清楚呢,我到底哪里骗你了,我刚才又想了一遍,怎么也没想起来啊。” 金焰指着他说:“你就骗了,你说要想办法把我和东子在今年内都嫁出去,可现在呢?再过一两个月就春节了,你可一个人也没给我们领来啊。” 原来就是为了这,还真是疏忽了。这事原本是托付给了尤倩,可是尤倩说不好找,就这么一拖二拖的,居然就耽误到了现在。一想明白了,费柴就拍着脑门儿说:“哎呀哎呀,真是的,对不住啊。” 金焰哼了一声说:“我不说明白,你刚才还死不认账呢。” 费柴又连连道歉,最后允诺,今天回去一定要和尤倩好好说说,肯定加紧就把这事儿给办了。不过心里还是奇怪,就算是女孩子长大了想嫁人,也不至于急的哭吧,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是女人而不了解? 金焰最后长叹了一声说:“哎呀,算了吧,我啊,就慢慢这么熬着,看缘分吧,你也别操这份心了。” 费柴忙说:“怎么叫别操……论年纪我算得上是你哥,论职务我好歹也是你上司,若论关系,咱们是朋友,你还帮过杨阳,不管从哪方面说这事我都该管的,你放心吧,要说今年把你嫁出去时间是有点紧了,也是不负责任,可介绍几个好点的小伙子给你还是没问题的。” 金焰又擦了擦眼睛,忽然笑了,说:“我今天是有点情绪化,因为今天是我生日。” 费柴再一次想骂自己了,原本他对手下的一些资料还是收集了的,可是偏偏金焰的生日是今天被他疏忽掉了。 还没等他再次道歉,却听金焰又幽幽地说:“今天是我29岁生日,过了今晚十二点我就要吃奔三十岁的饭了……你说,我怎么就成了三十岁的女人了呢?” 费柴现在有点理解金焰为什么这样了,女人对于青春与时光的流逝,往往比男人敏感的多,也在乎的多。 “你真能在这里陪我坐到天亮吗?”金焰又说,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着费柴,而是看着天空,可惜今夜云层很厚,看不见星星。 “能啊。”费柴说着拿出手机来“不过我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才要播号就被金焰按住了手说:“别。” 费柴说:“就打个电话。” “别,求你。”金焰可怜巴巴地说“其实也用不着陪我到天亮,过了十二点就成。”她说着看了看腕表说“还有二十五分钟。” 费柴笑了一下说:“好吧。”又把手机收了起来,既然只不过陪到十二点,那么回家最多也就1点,不打电话也可以。不过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这次回去就算捞到天上去,也得给金焰捞回一个如意郎君来。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再开口,不过费柴很快就觉得自己的脚冻麻了。这也难怪,在这种季节的夜晚坐在大街的长椅上,不受冻才怪呢。他悄悄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说好了陪人家过十二点的,不好说早走,不过还得挨十分钟的冻也确实难受,于是他壮了壮胆子问:“嗯,你冷吗?” 金焰点了点头,费柴正想说:那咱们先走吧,边走边陪你。可还没等他说出来,金焰身子一歪,再次依靠在他的怀里,看来是真的有点冷了,她娇小的身躯在微微的颤抖呢,看来也是不能拒绝的啊。 好容易到了十二点,费柴轻轻摇晃着金焰提醒说:“小金,到点了。” 金焰‘嗯’了一声,好像是表示她知道了,可是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就又不动的,如此这般提醒了三五次,指针已经指到了十二点二十,金焰才终于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对着他笑了一下说:“对不起,你的怀抱真的很**。” 费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问:“那你现在。” “回家啊。”金焰说:“尽管你的怀抱很**,可这外头确实太冷了,我现在就想回家插好电热毯,洗个热水澡,然后脱的光光的钻进去。” 一说起这个,费柴忽然想起夏天的时候,自己送杨阳去她那儿,有次不是看到了一个颇为诱惑的裸背吗?不想还好,这一想居然觉得刚才抱着金焰的感觉还真好。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些东西都清除出打闹,活动着冻麻了的双脚,到路边又拦了一辆出租车,让金焰先上了车,正要自己再拦一辆时,却被金焰伸出手来抓住说:“干嘛,大半夜的让我一个人回去啊。而且一辆车也可以顺着送啊。” 费柴一想也是,于是也上了车,因为被金焰拽着,所以也上了后座。 车上果然暖和多了,被冻麻的手脚逐渐的开始复苏,而金焰好像真的困了,慢慢的眼睛又闭上了,头也又枕到了他的肩上。 车到了金焰楼下,费柴摇醒她说:“小金,你到了。” 金焰慢慢睁开眼,说:“大官人,我脚软,你送我上去好不好?” “这……”费柴有些犹豫。 金焰恳求道:“你今晚帮了我这么多,就好人做到底嘛。” 费柴原本还有些犹豫,可偏巧这时那司机却说:“先生,人家女生都这么说了,你咋不开窍呢?” 费柴知道司机是误会了,可话说回来,这种情况谁又不会误会呢?他也是脑子一时短路,居然想要解释一下,可是还没等他开口,金焰就已经贴了过来,堵着他的耳朵说:“快走吧,再不走更说不清了。” 两人下了车上楼,金焰一直软塌塌地贴着费柴,费柴知道她酒早就醒了,若是是累了,也不至于如此,恐怕多少有些诱惑的意味,只是费柴拿不准,又想既然已经送到了这里,总不能连门口都不到就撒手不管吧,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 果然是诱惑,到了门口,金焰却不那钥匙开门,反而一扭身,把费柴紧紧抱住了。 费柴虽然也抱着她,嘴里却说:“到家里,开门进去休息吧。” 金焰点点头‘嗯’了一声,却久久的不动,最后才用几乎低的听不到的声音说:“我开了门,你可不可以留下来?你答应了陪我到天亮的。” 我的天,这能是一个意思吗?要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金焰是个美女,如此一次次的诱惑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不过费柴毕竟还算不上是那种色中饿鬼,他稍稍把金焰推离了自己的身体一些说:“不可以,我有家庭。” “我又不是让你娶我。”金焰说“我就想有个男人都在这个时候抱抱我,陪陪我,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费柴说“这是你的权利,可我却没有权利这么做。” 金焰又再一次抱紧了他说:“你有的,男人的权利是女人给的,我愿意给了你。” 费柴觉得喉头有些发干了,他咽了几口口水想润润嗓子,可是更难受了,于是又轻咳了两声说:“不行,我不想害你,你是好女孩……” 金焰扬起头说:“或许有个事情能让你改变想法。” 费柴说:“不行,这是原则,你快进去吧,外头挺冷的。” 金焰不搭理他的话茬,又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说:“其实,其实我是比恐龙还稀有的……我还是处女……”最后处女两个字小的几乎听不到。 但是费柴还是听到了,并且被这小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震撼到了,处女……确实不恐龙还稀有啊。 金焰也感觉到了费柴的异动,就接着说:“以前是长得丑,没人愿意碰,现在整容了,我又担心别人只是看着我这张脸来的,不敢把自己交出去……” 费柴说:“哦,很好很好,那也就别交给我了。” 金焰问:“为什么呢?你是好人,又是个成熟的男人,我把今晚交给你,你肯定会好好待我的,我不想在完事之后看到男人那种好像是占了便宜的表情,你肯定不会那样的。” 费柴忽然觉得自己很肮脏,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是不会,可是我不配,我不配得到你这么善良美丽的女孩子的任何东西。我的很多事你是不知道的。” “不!我知道。”金焰说“你不是个会隐藏自己的人,只是你以为大家不知道罢了。” 费柴浑身一震,半晌才说:“哦……真的那么明显吗?” 金焰笑了一下说:“不说那些了,今晚是我的时间,算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听说女孩子永远也忘不了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我要永远记着你。”她说着,轻轻在费柴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取出钥匙开了门,打开壁灯,然后对着费柴嫣然一笑说:“来啊,大官人。” 费柴忽然长叹了一声,猛地冲进房里,一下把金焰拦腰抱起,就往卧室里走,金焰紧闭了双眼搂着他的脖子说:“别,别这么粗暴,我怕。” 费柴把金焰扔在床上,两把脱掉了她的高跟小马靴,她随即就缩成了一团,两眼闭的紧紧的……她没说谎,这种姿态一个和男人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也学不出来的。 可是……可是那可能会发生的暴风骤雨并没有袭来,反而是一床被子把自己盖了一个结实。金焰睁开眼睛,看见费柴也正开着他,两手还按着被子角。 “大官人……”金焰弱弱地喊着。 费柴笑了一下,那笑容极具男性的魅力,他说:“大官人……呵……是柴大官人,不是西门大官人。”说完他像是下了身决心一样,扭头就走,金焰在后面喊道:“等等。” 费柴真的站住了,但是没有回头。 金焰坐了起来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带着处女的身子到三十岁啊。而且,而且,你这一走了,你并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你肯定会后悔的。” 费柴说:“我后悔总强过你后悔吧。我后悔的只是失去了一夜的欢颜,你若后悔的可能就严重了。而且,你二十九岁,不是三十岁。”说完,他就迈步往前走去,边走边听见金焰在他身后砸床,边砸边喊道:“大官人我恨你!!这下儿我没脸了!!啊~~~~” 费柴这次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自言自语地说:“恨我……无论我怎么做,你最终都会恨的。” 他出去后把门也关好了,下了楼后却发现大街上空荡荡的,又打不着车了,只得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才遇到一辆空车,回到家时已经两点多了。尤倩还埋怨他这么晚回来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害的家人担心,她打过来又关机。费柴拿出手机来一看,果然是关机,原来是没电了。说起来似乎也算是冥冥中的天意,真是要金焰又哭又闹又要献身的时候尤倩打来电话,回家后还真不知该怎么解释。不过话说回来,躺在家里柔软的床上,费柴又开始有点后悔刚才做出的君子决定了,也许来上一段露水情缘也没什么关系?唉……患得患失,人类的通病哦。 第一百零六章相亲 ?第二天一大早,费柴早早的就来到办公室,为的就是早点躲到自己的小格子里去,可没成想金焰居然来的比他还早。于是他发现自己最近虽然学的有些坏了,但还是有以前的本性在,在金焰面前居然有点不敢抬头,匆匆打了个招呼就钻进了自己的小格子。可是人家金焰就跟没事人似的,该做事做事,该开玩笑的开玩笑,就好像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来自己的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啊。 不过有一点他是比较肯定的,昨晚上就算不是自己,换一个说得过去点的男人,也说不定能得到金焰相同的待遇,但结果很可能是如愿以偿大家都满意,唯有自己傻,在好多事情上都还摇摆不定。其实无论做君子还是做小人,最忌讳的事情就是摇摆不定,到时候好人也做不成,坏人也做不成,就只有自己倒霉了。 想到这些,费柴就拉开抽屉,打开记事本写了一行字:当机立断,切忌摇摆。写完了,自己又看了两遍,心情也就平复了许多。 熬到上午十点多,估计尤倩也起床了,就打了个电话回家问:“哎,我早先托付你给我们处里两个大龄介绍男朋友的事,这都多久了啊,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啊。” 尤倩笑道:“怎么没由来的问这个啊。” 费柴说:“想起来就问问呗。”随后又补充说“我们有时晚上要排班值班,她们两个女孩子,来回都没个人接送,也是个事儿啊。” 尤倩嘟囔了一句,“也是哦”随后就承诺一定加紧办,费柴笑着又督促了一句,才把电话挂了。 才挂了电话,电话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个专属号,蔡梦琳的,于是心中默想: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啊。话说自打上次从龙溪回来,两人还真的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呢。于是接了电话,就听蔡梦琳说:“嗨,我从省里回来了,找时间见一面吧,说说当你儿子干妈的事儿。” 她还真把这事儿当事儿了,只是猜不透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是以后见干儿子他爹更方便呢?还是中年丧子想找一点弥补呢?又或者是两者兼有之?不过无所谓,这一两天肯定得安排时间见一面,不然好好的关系可能就要变质。于是就一口应了下来,定在第二天晚上。可没想到还是出了变故。 第二天中午费柴正在食堂吃饭呢,尤倩打来一个电话兴奋地说:“找着了找着了,弄不好这一次就把你处里俩大龄都解决了!” 费柴一听,也特别高兴,就问:“哪儿的人啊,条件如何?” 尤倩说:“条件那是没的说,邦邦硬。你跟你处里那俩大龄说说,今晚八点见面,地点在米克斯茶楼。” “今晚!”费柴一愣,他今晚要去和蔡梦琳约会啊,但这话又不能说,只得叹道:“这么快?我们这边是女方啊,怎么也得让我们这边准备准备啊。” 尤倩说:“所以才定的八点啊,饭后化化妆啥的够了,哎呀老公,这俩条件特好,过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费柴琢磨了一下,觉得能先把金焰和吴东梓处理出去也算正事,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饭后,他就把金焰和吴东梓都叫了过来,把这事儿说了,吴东梓只是点头答应,啥也没说,金焰却笑着说:“哎呀柴大官人,你还真是言出必行啊。” 费柴呵呵笑着说:“也耽误这么久了,我都不太好意思了。” 吴东梓却突然插上了一句说:“几十年都过了,当然不在乎这这点儿。” 费柴心中默默一算:自己来的时候吴东梓29岁,现在又过了差不多两年,这丫头也31了啊,这一算,忽然邪恶了一下——她不会也是个处儿吧。还真难说。都说现在的处女比恐龙还稀少,可自己处里一下就冒出俩来,说起来还真有意思。 落实了这一边,费柴又打电话给蔡梦琳,把晚上要陪别人相亲,不能赴约的事情说了。蔡梦琳既没有小女人似的撒嗲,更没有没有发小脾气,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哦,那就这样吧。”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虽然如此说,却比当场发点脾气更吓人,费柴琢磨着可能这场孽缘又算是完了,不过看她那样也不像公报私仇的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以后要想再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好处,无论是公还是私,只怕就难了。好在费柴现在人脉圈子初成,只要不是有人故意下烂药,正常发展还是不成问题的,但不管怎么算也算是有所失,却也顾不得这么许多。千金散尽还复来呢,何况一场孽缘?这么想着,心里也就释然了。 下午离下班还有几分钟,费柴就把金焰和吴东梓都撵回家打扮去了,自己一下班也直奔米克斯,却发现尤倩比他来的还早,饿着肚子就跑来喝茶,好在现在茶楼也包办伙食,于是一人要了一碗红油抄手吃了,边吃边问了一下情况。 原来今天介绍的这俩小伙子(其实三十多岁已经算是老伙子了)条件都还不错,是尤倩和另一个八婆在跳健身操的时候认识的,几下接触下力觉得这方面条件还行,其中一个叫彭杰,35岁,离异无子,是个小富翁,在市里有四五家肉制品店,新买了房子,家境算是殷实;另一个叫安洪涛,32岁,未婚,父母早晚,无负担,虽然贫寒了点儿,可工作单位好,在市府办公室上班,而且本人是个博士研究生才毕业,算是个高知。 费柴一听,这条件还真不错,才说了一声好,尤倩又说:“我看啊,等会儿人来了之后咱们这么着,尽量的撮合彭杰和金焰一对,安洪涛和吴东梓一对。” 费柴一愣,他原打算的是大家都见面,然后谁对谁中意就算谁,见尤倩这么安排就问:“你干嘛这么安排?” 尤倩说:“这样才合适啊。你们那个金焰我见过,好打扮,穿的衣服也都是牌子货,安洪涛才博士研究生毕业不久,口袋里能有多少油水?哪里禁得住她造啊。彭杰有钱,又离过婚的,当然懂女人,所以这俩合适。吴东梓原本就长的一般,再加上也是个业务尖子,两个读书人凑在一起总算是有共同语言啊。” 费柴听了笑道:“果然不错,我老婆就是聪明。” 尤倩也笑着自豪地一仰头说:“那当然,跟着这么聪明的老公,怎么也得沾点聪明劲儿嘛。” 两口子正说的开心,忽然手机响,拿起来一接,居然又是蔡梦琳,迎头就是一句:“你在哪儿?你在干什么?” 费柴忙说:“跟你说了啊,晚上带同事相亲。” 蔡梦琳冷笑道:“哼,你就骗我嘛,我告诉你费柴,你要是烦我了明说,我蔡梦琳不会无聊到死缠着你的地步!我没那么低级!”说完也不等费柴解释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挂断了。 其实就算她不挂断电话,费柴坐的离尤倩那么近,也不好怎么深层次的解释,多疑对于费柴来说,挂断了更好。不过费柴为了不让尤倩多嘴文化,立刻自言自语地说:“这人,也忒性急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然后收起电话又对尤倩说:“不管他,咱接着刚才说。” 尤倩原本打算问一下的,可被费柴这么一堵,也就不好问了,也以为是其他什么事,于是又把那俩人的情况介绍了一番,可还没说了两句,那两人外带一个介绍人常珊珊就到了。 常珊珊是尤倩的八卦姐妹之一,费柴才调回来时为了感谢大家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对尤倩的关照(其实也是尤倩想显摆一下自家老公),曾请这一干八卦婆吃过一顿饭,和常珊珊也见过面,只是费柴当时只是为了应付一下,根本就没把那帮人往脑子里记,因此常珊珊这一出现他却已经不认得了,可常珊珊却还认得他,开口就亲热地喊了声:“嗨,帅哥!” 费柴虽然认不出常珊珊了,可见尤倩和她非常亲热,也就面子上来了一个过得去,主要还是看彭杰和安洪涛两人。 一般的说,一提起做肉食品生意的,费柴脑子里首先就会出现一个大胖子的形象,可是彭杰却西装革履的,还戴了一副眼镜儿,看上去很斯文的样子。安洪涛却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大汉的骨架,衣着也很随便,毕竟才从学校出来,又只是个工薪族。不过光从外型上看,如果不是有人介绍,只凭主管的猜测,肯定会把这两人的身份给弄颠倒。 相互介绍过了,常珊珊看着时间说:“费帅哥,你们那两个美女怎么还不来啊。” 费柴说:“不是说好了八点吗?现在才不到七点半,而且迟到是女孩子的专利,我看那俩啊,不到八点半是来不了的。” 尤倩嗔怪道:“那你不会让她们早点下班啊。” 费柴说:“冤枉啊老婆,我可提前半个多小时就让她们走了。” 彭杰和安洪涛忙说:“没事没事。” 于是大家就开始聊天,可就这么干聊也无趣,常珊珊就提出打牌,因为费柴不会打牌,安洪涛也推说不会,所以最后只好由尤倩、常珊珊还有彭涛三人打斗地主,费柴和安洪涛聊天。 因为安洪涛在市府办公室工作,所以也见过费柴两次,只是费柴当时并没有注意到他,不过他只是有些奇怪,堂堂一个博士研究生毕业的人才,怎么就只在市府办公室做个普通工作人员呢?一问才知道,一来是工作时间短,二来其实张市长也找他谈过话了,升迁只是个时间问题,只是还没有合适的空缺让他去,所以就现在市府办公室历练,但行政级别早已经按照规定涨了上去。 第一百零七章道歉 ?果然不出费柴所料,尽管打了无数个电话催促,金焰和吴东梓还是姗姗来迟,此时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四十五分。 安洪涛原本早就坐不住,但是碍着费柴的面子一直熬着,他在市府办公室工作,自然知道眼前这位费处长和副市长蔡梦琳的关系不一般,其余几位领导提起他来也是赞赏有加,所以无形之中,面子就大了起来。 金焰今天一如以往的靓丽动人,她原本就擅长打扮,所以不足为奇,吴东梓也好好修饰了一番,不过多半是在金焰的指导下进行的,因为两人风格很接近,只是一来吴东梓姿色就不及金焰,二来打扮和她的做派气质又不相符,又紧挨着金焰,所以一下子就给比下去了。 常珊珊见人到齐了,就和尤倩使了一个眼色,故意安排两人做开,按着原先设计的,金焰挨着彭杰,吴东梓挨着安洪涛。可是没坐几分钟费柴就看出不对劲来,怎么安洪涛的眼神儿总往金焰身上瞟?看来品貌品貌,虽然品在前,貌在后,但人们先注意的,铁定都是貌,后来时间久了才是品。 虽然费柴看出了一点不对劲,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常珊珊见大家认识的差不多了,就对尤倩说:“哎哟,你看我这头发,糙的,要不你陪我去做个头得了。” 尤倩一时没反应过来说:“我老公还这儿呢。“ 费柴笑道:“你们别管我,我啊,正好有个朋友约了去喝夜啤,这不,还没来得及跟倩倩请假呢。” 尤倩这才算是明白了,假模假式地说了句:“我什么时候租着你出去应酬啦,不过你少喝点儿。” 常珊珊立刻就说:“那小杰、洪涛你们好好照顾美女们哦,我们有事先走了。”说着拉上尤倩,费柴也和彭杰、安洪涛依次握了手,又对金焰那两个说:“好好聊,好好把握哈。”一边说,一边哈哈笑着跟着常珊珊和尤倩走了。 到了茶楼外,常珊珊笑着对尤倩说:“走啊,洗头。” 尤倩说:“还真去啊。” 常珊珊说:“话都说到这儿了,就去一趟被,反正你老公也有事儿。” 尤倩立刻挽了费柴的手臂说:“他有什么事儿啊,还不是应付上面那两对随便说的。” 这话把费柴说的挺尴尬,其实他刚才还真打了点主意,若是尤倩真的跟常珊珊去做头,他还想趁机去蔡梦琳哪里一趟,毕竟权色利诱,也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但是尤倩这么一说,他也只能陪着笑说:“是啊,我们得回家了。” 常珊珊嘴里‘啧啧啧’了好几声说:“真是的,装那么恩爱做什么,好让我们这些离过婚的嫉妒啊。” 尤倩说:“哼,哪里用得着装,本来就恩爱啊。”说着又把费柴挽的紧了些。 常珊珊说:“得得得,我懒得离你们,我去洗头泡美发师去了。”说着一转身,扬手拦了一辆的士,径自走了。 她这一走,费柴也只好陪尤倩回家,因为被蔡梦琳责怪了,心里就老记着这事儿,倒是尤倩,很是兴奋,对费柴说:“明天上班问问你们处里那俩都什么意见。” 这事自然得应承下来。 第二天到了办公室,费柴正琢磨着是把金焰和吴东梓同时喊进来问呢,还是单独一个个来,正想着呢,忽然接到一个陌生手机的电话,一按接听键就听见一个外地口音说:“你好,请问是费处长吗?” 费柴说:“是啊,有什么事?” 那声音又说:“我是安洪涛。”说完就不知声了。 费柴忙说:“你好你好,你是找小吴吗?我马上告诉你她的电话。”既然头一天早已言明是让安洪涛和吴东梓配对,现在人家主动打了电话来,说明这事儿有门儿,可马上又听见安洪涛期期艾艾地说:“嗯,不用不用,……嗯……那个,能告诉我小金的电话吗?” “小金?”费柴顿时觉得不妙,想起来昨天见面的时候,安洪涛虽然坐在吴东梓的旁边可眼睛却老往金焰那边瞟。 安洪涛以为费柴没明白他的意思,就又说:“我想知道小金的电话,可是问小吴 不合适。” “当然不合适。”费柴心中暗骂“得陇望蜀的东西,你问不合适,难道我告诉你就合适了?”于是就说:“呵呵,洪涛啊,我看呐,你们之间的事情还是你们之间解决的好,我呢,就是做个中间人。你看这样行不?我擅自告诉你小金的号码也不好,我先问问她的意见,要是她愿意呢,肯定就自己告诉你了,你看咋样?” 安洪涛显然对这个回答很失望,但又心有不甘地说:“嗯,其实是蔡市长让我问你的。” 费柴一听就有点发懵,这里头怎么还有蔡市长的事?于是就笑着说:“哦,蔡市长啊,等会儿我跟她说。” 安洪涛这才不甘心地挂了电话。 “这算什么事儿啊。”费柴嘀咕着。正要叫吴东梓进来问问情况,手机又想了,他原以为是安洪涛心有不甘,又打来纠缠,可是一看号码,居然是蔡梦琳的,心说正好,正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呢,于是就接了。 蔡梦琳听到有人接了电话先是咯咯咯的一阵笑,费柴没好气地说:“有啥好笑的啊,我现在可一点也笑不出来。” 蔡梦琳这才收住了笑容,仍带着笑意问:“喂,我问你,我们办公室的安洪涛打电话来了没?” 费柴说:“打了,跟你就是前后脚。哎哟我说那什么人啊,守着这个看着那个,找我要人家电话号码,还抬出你的名字来,这像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干的事儿吗?” “好了好了。”蔡梦琳说:“人家也不是一无是处啊,最起码要不是他,我还以为你昨天不来是不想见我了呢。” 费柴见她这么说,也算是变相道了歉,自己横着不能说我就是不想见你了嘛,于是说:“你耳目够灵的,我们这边昨天才相亲,今天你就全知道了啊。” 蔡梦玲笑着哼了一声说:“那是,我是谁啊。”随后又解释说“其实是这小子自己在办公室和别人说,说相亲的没看上,看上了旁边那个,我正好路过,听了一耳朵,又想起你说要带同事去相亲的事,就进去顺便给出了一个主意呗。” 费柴埋怨道:“你这出的什么主意啊,我跟你说,那人人品有问题,我是不会帮忙的。” 蔡梦琳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这也不能全怨人家,我记得小吴长的也不错嘛,就是和小金比起来是差点儿,你当时把他们分开介绍不就没事了嘛。” 费柴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但又不肯服软,就说:“相亲的事儿,可能是我欠考虑,可是小金的号码我肯定是不会给的,有本事他自己找去。” “行行行。”蔡梦琳说“他这事我不管了还不成嘛。倒是我,不该误解你,看在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的份上,就原谅我这回吧。我可是很少给人下矮桩的哦。” 费柴见这话里软中带硬,不敢怠慢,赶紧说:“哎呀,你我之间还来这些虚头巴脑的干啥?” “那就好。”蔡梦琳说:“我刚才知道了你昨晚真的是领同事去相亲的时候,回想起我昨晚说的话,后怕的不行。” 费柴笑道:“你还有怕的啊。” 蔡梦琳说:“当然了,你要是真不理我了,我不又只剩一个人了……”说这话,话音低沉了下去,听上去一副可怜相,说起来这女人确实有几招。 费柴只得哄道:“你昨晚我觉得也没说什么啊,别整的这么严重。” 蔡梦琳又说:“那你中午来我家?” 费柴一愣:“中午?” 蔡梦琳说:“对,就中午,不来就是生我气了。” 费柴只得说:“好好,我来还不行吗,反正我单位离你家也不太远。” 蔡梦琳高兴地说:“那太好了,中午别在食堂吃饭了,我做饭给你吃。” 两人又黏糊了几句,才挂断了。 费柴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不是夫妻也免不了闹别扭啊。”说完揉了自己的太阳穴几分钟,起来到门口打开门——吴东梓的办公桌一直就在门口,虽然升了科长,却也总也不愿意搬。就对她说:“叫上金焰,一起来我这儿一下。” 吴东梓点点头,立刻去金焰办公室喊了她来,两人一起到了费柴的办公室。 费柴赶紧让她俩坐下,笑着说:“不是公事,昨天的事情。” 吴东梓皱皱眉:“这事中午食堂说不行吗?” 费柴说:“我中午有事要出去,下午什么时候回来也说不定,所以就几句话,很快就完。”他说着,不问吴东梓,先问金焰:“小金,你和那个彭杰昨天聊的咋样。” 费柴这么问有自己的想法,要是金焰和彭杰谈的不好,看在蔡梦琳的份上,他还是打算把安洪涛的事情说一下,要是人家谈的好,这事就完全没说的必要了,在蔡梦琳哪里也算是有个交代。 金焰笑了一下说:“还行,比想象的好,开始我以为是个大胖子肉贩,结果外形还不错,谈吐也稳得住,就是学历太低,初中都没毕业。反正现在本姑娘也没事儿,先处着呗。” 费柴又问:“那你的意思是,你们可能有发展?” 金焰笑着说:“有没有发展那可不敢说,毕竟才见了一面,不过我理想的老公可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就全当新认识一朋友,实在不行了再说呗。” 金焰这番话说的模棱两可,到让费柴很为难,不过他最终觉得有些事早说好早了断,于是就对吴东梓说:“东子,我没问你对洪涛的看法,我觉得也没必要问了,实话实说吧,刚刚,就刚刚,洪涛打了一耳光电话来,找我问小金的电话,说对你很有好感,不过我没告诉他。”他说到这儿,原本还想说几句的,可是发现吴东梓脸上的肌肉忽然抽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下却很明显,但这话却说不下去了,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第一百零八章姻缘 ?“嘻嘻……”过了好一阵子,金焰才发出一声不屑的笑,然后对费柴说:“行啊,要是他再打电话来,你就告诉她,你看姐怎么玩儿死他!” 费柴尴尬地朝她笑了一下,然后对吴东梓说:“东子,你听我说,不管你怎么看洪涛,我看这人靠不住,这个学历和人品其实是不成正比的。” 吴东梓勉强笑了一下说:“没事,他虽然个儿挺高的,可人长的太粗糙,我也不怎么喜欢。” “那就好啊,那就好。”费柴连说了两次‘那就好’,然后挺直了腰身说:“你放心,东子,我以后一定留意,给你找个好的,这些都是浮云呐。” 金焰也说:“就是,不就是男人嘛。” 吴东梓说:“我没事儿,那什么,大官人,没事我出去了,手上还有……” 费柴见她表情忧郁,知道她还是有些伤心的,于是就说:“行行,你们赶紧去吧。” 不过有一点情急之下费柴也没注意,因为平时大家不是喊他费处就是柴哥,唯有金焰在非正式场合叫他柴大官人,再亲热一点叫大官人,刚才吴东梓也是叫的他大官人,这还是第一次。不过他虽然没注意到这一点,却也还记得把金焰留了几秒钟,嘱咐她这几天多安慰一下吴东梓,金焰点头小声道:“这个不劳你说,我们本来就是闺蜜呢。” 费柴还不放心,又特地偷偷往外看了几回,见吴东梓和往日没啥区别,还是冷绷着脸做事,心里稍安。 中午下了班,为了赴蔡梦琳的约,自然没去食堂吃饭,而且出门打儿了一个车,直奔蔡梦琳家——最近外头风言风语越发的多了,开着单位拍照的车,不免有些招摇。 才上楼走到门口,门就开了,蔡梦琳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件印着树袋熊的灰色棉睡衣,倚在门边。费柴一愣,蔡梦琳就笑道:“干嘛?还不进来?” 费柴进屋换鞋,边问:“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到门口?” 蔡梦琳笑着说:“窗户看见你了呗,还以为你又忽悠我不来了呢。” 费柴说:“我没开车,打车时等了一阵儿。” 换完鞋走到里面儿,见空调早开了,屋里暖洋洋的,欲脱外衣,蔡梦玲赶紧在后面接着,费柴就说:“梦琳,不用这样吧。” 蔡梦琳把外衣挂在衣帽钩上说:“干嘛?和我交往着,还记着我的官衔?” 费柴说:“不是,就当你是我姐,也不用这么照顾我嘛。” 蔡梦琳佯怒道:“你意思是我老啊。” 费柴赶紧回身把她拦腰一抱说:“别过度解释啊,再解释反党反国家都能让你解释出来,冤案就是这样造成的。” “我就冤枉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蔡梦琳说着,送上柔唇,两个热吻了一回。 蔡梦琳这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要被费柴一吻,就浑身发软,这次也莫能例外,这一下就瘫到了沙发上,费柴也顺势坐在她旁边,伸手又把她揽入怀里。 二人享受了一阵只属于两个人的宁静,费柴觉得有些饿,毕竟已经是中午了,而蔡梦琳也一直没有要起来做饭的意思,于是就问:“梦琳,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准备给我做什么吃?” 蔡梦琳说:“我不想动了……不过我先叫了外卖,差不多该送来了。” 话音未落,外头果然门铃响起,蔡梦琳说:“你去里面一下。”这女人心细,只要费柴在此,她绝不接待任何人,也不见任何人,毕竟虽说现在官场开化了不少,可费柴毕竟是有妇之夫,被人说出真真的证据来,对两人都有影响。 费柴也觉得应该如此,于是走到楼梯间去躲了一会儿,蔡梦琳自己去接了外卖,后他才下来,去厨房烧了开水,把外卖包里的即时汤冲开了,两人开始吃饭。 费柴的胃口一贯很好,而且也不挑嘴,有着非常良好的饮食习惯,不然也不会在野外十几年也没有落下什么病,所以尽管蔡梦琳点的外卖不过是普通的茶餐厅,可他依旧吃的很香。可对面就不行了,蔡梦琳一手支了下巴,另一手拿了一把小勺,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填,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费柴——多好的男人啊,年轻、英俊、强壮、有才华、敢担当,就连吃东西的样子也这么阳刚…… 她在这儿不停的发花痴,费柴也有所察觉,他抬起头笑着问:“你怎么吃饭跟数米似的?” 蔡梦玲说:“嗯……我不是很饿……” 费柴笑了一下,又低头吃了两口,觉得蔡梦琳还盯着他看呢,就又抬起头问道:“干嘛啊,盯着我看也能饱肚子?” 蔡梦琳说:“能!”说着忽然用手一划拉,就把面前的餐盒划拉到地上去了,然后双手一按桌子,就从桌子上这么爬了过来,一下把费柴扑倒了。 “看来你确实不饿,多有劲儿啊。”费柴被她骑在身上,依然不忘了调侃她。 “谁说的?”蔡梦琳一边急慌慌的脱自己的衣服一边说:“我饿,我都快饿死了!” 下午上班,费柴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而蔡梦琳干脆直接告假了。这场午间大战,看来不是两败俱伤,也是一死一伤。 下午回家,费柴把安洪涛的事情跟尤倩说了,并评价道:“这什么人啊,你也不找个素质素质高点儿的。” 尤倩一肚子委屈说:“我哪儿知道啊,人家工作单位好,又那么高学历,谁晓得只是个只看外表的家伙啊,还脸皮这么厚。” 费柴笑道:“不过也没啥,小金那儿进展不错,说不定能成。” 尤倩马上得意地说:“你看吧,一半儿的成功率,挺高的了。” 费柴往沙发上一靠,颇为感慨地说:“其实东子打扮出来也不错,只是毕竟是天然系,比不上人家那个手术室里精雕细琢出来的完美,这些人啊,看不懂女人。” 尤倩探过头来说:“那要不然这么着,万一实在解决不了,我让个位,你把她解决了不就完了?” 费柴眉头一皱说:“你胡说啥呐,咱们做个媒难不成还把自己给绕进去啊,再说打你啊。” 尤倩笑道:“你不得了啊,敢打老婆了,你打啊,你打啊。看我不波死你。”说着,挺着胸,直愣愣的就撞了过来。 今晚孩子都不在家,所以尤倩也就格外的风情,费柴当然知道该怎么‘打’才能让大家都满意,只是下午才和蔡梦琳大战了一场,现在若要再战还真有点勉为其难,但是为了和谐建设,也只得拼了。 带云收雨散之时,尤倩懒洋洋地腻在费柴身上撒嗲休息,见他下巴上有几根胡子,因为刮脸时没有刮到,现在长的挺长了,于是伸手帮他拔着完,费柴也只得由着她,若是不让她拔胡子玩,天知道她又会玩什么。反正随手抓了本闲书,也是有一页每一页的翻看。说句实在话,这日子过的算是相当的不错。只可惜…… 天下的事,倒霉在可惜这两个字上的还是蛮多的。正温馨之时,费柴的手机在包里响,原本费柴不打算去接的,可是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左一遍右一遍的没完没了的打,没奈何,又怕是地质模型系统出了什么状况,他只得赤条条的跳下床,跑到客厅去拿了包,从里面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吴东梓的。 吴东梓往日除了工作上的事,绝少给他打电话,就是工作电话也很少,因为她的办工作就设在费柴办公室的门口,有事在玻璃门上一敲就可以了,根本用不着打电话。今天这个时候打来,多半是为了做媒的事,也是是因为想不通,白天上班不好说,晚上来倾诉一下吧。费柴想着,按下接听键,一边说话一边往卧室里走。 可打电话的居然是个男的:“请问是费先生吗?” 费柴顿时警觉起来——别在是吴东梓丢了手机,现在骗子上门了吧。于是就问:“你哪位,怎么有我朋友的手机。” “哎呦,别提了。”那人说“我这儿是黑猫酒吧,你这朋友在我这儿喝醉啦,砸了两张桌子,身上的钱也不够酒钱,现在晕沙发上啦。您能过来一趟不?酒钱我不要了,好歹给我赔点损失呗。” 费柴觉得这位还是骗子,吴东梓是什么人,还能喝醉了砸人家东西?最近累死的电话诈骗可是花样翻新,一句话,不是让你出钱就是让你出门好抢你,于是他就说:“喝醉了,不会吧,拜托,这还不到11点呢,我朋友我了解,平时那可是滴酒不沾的,我警告你啊,偷了人家手机就算了,还打电话来这一手?可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哦。” 尤倩见费柴讲的挺起劲,就问:“谁啊。” 费柴电话听筒也不捂就说:“骗子,说东子喝醉了,我逗她玩玩。” 结果电话里那人急了:“哎哟费先生,我可不是骗子,真是你朋友喝醉了,我拿了她的手机翻电话本儿,头一个就是你。” 费柴笑道:“那你凭什么说你不是骗子啊。” “哎呦喂。”那人衣服有口难辨的样子说:“你那朋友是不是个女的,但是装扮特像男的?” 费柴笑道:“是啊,可是你要是真偷了她手机再打电话,可能记得她的样子啊。” “实在不行,你可以报警啊,带个警察过来啊。”那人这一招都用出来了。 费柴说:“问题是,你也可以报警啊。怎么不报。” “我是能报。”那人说“可是你也不是不知道,喝醉了没人领回家的酒鬼,那都得扔到醒酒室里,这大冬天的,里面啥也没有,这女孩子家家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费柴还真的有点相信了。 第一百零九章一醉解千愁 ?费柴放下电话,发了一会儿呆,尤倩问:“你干嘛呢?” 费柴沉吟着说:“我觉得这事儿不是假的,但是又拿不准。”说着他打开电脑,利用电脑启动这功夫给吴东梓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结果没人接,于是等电脑启动了,查了一下本市的黄页,查到了黑猫酒吧的电话,拨了一个过去,接电话的不是刚才那人,一问,还真有这么回事,于是他到了谢,站起来开始穿衣服,边穿边说:“不行,看来是真的,我得过去看看。” 尤倩担心地说:“我看还是报警吧,这么晚了,多危险啊。” 费柴说:“如果是真的,警察去了,不得把东子扔醒酒室里待一晚啊,这大冬天,冻出个好歹咋办?” 尤倩说:“那……那……人家担心啊。” 费柴笑道:“你放心,我不一人儿去不久得了?”他说着拿出手机,拨了金焰的号说:“小金啊,是我,忙什么呢?” 金焰一听是他,故意嗲声嗲气地说:“是你啊,人家正约会呢。” 费柴说:“约会?和彭杰啊。” 尤倩听了眼睛一亮,赶紧爬过来凑着耳朵听。只听金焰说:“是啊,你有意见?” 费柴笑了:“我能有什么意见啊,我是听说东子在黑猫酒吧喝醉了,咱们去看看吧。” 金焰说:“你说的这个啊,别去,我看是骗子,东子平时应酬都不怎么喝酒,怎么现在会跑去喝醉?我看多半是手机丢了。” 费柴说:“我查过了,不像是假的。” 金焰说:“就算是真的,凭什么我去接她啊。” 费柴责怪地说:“小金你这话就有问题了啊,你原先每次喝醉,不都是东子帮你的?现在就当回报一次还不成?” 金焰嘀咕道:“那也不是每次啊,上次她就没来。” 费柴一听就是一哆嗦,生怕金焰嘴滑,把不该说的也说了,赶紧说:“那至少人家也就是那一次没管你嘛,你就牺牲一下,约会什么时候都可以的,或者干脆把他也喊上,说不定能搭把手。” 金焰只得说:“那好吧,那咱们也别碰面了,直接去黑猫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费柴放起电话,对尤倩说:“这下放心了吧,我们有三个人,彭杰也去。” 尤倩其实刚才贴着耳朵也听见了,就去床头柜上拿了车钥匙递给费柴说:“开车去吧,别开太快,安全第一。” “知道啦。”费柴应着,和尤倩做了个告别吻,这才出门下楼开车。 因为不认识黑猫酒吧,路上耽误了些时间,等费柴到时,金焰和彭杰已经到了。彭杰挺大方,一来就先把该结的账都结了,金焰在沙发那边哄吴东梓。 吴东梓执拗着不肯走,只是不停的抹眼泪,就像想把这一辈的泪水都流干似的。大家怕她又发起疯来砸东西,也不跟说话太硬,只能好生劝着,所以费柴一来,就都跟见了救星似的。金焰就搂着吴东梓说:“东子东子,咱走吧,你看,咱们boss都来了。” 费柴和彭杰和黑猫的老板打了个招呼,就上前对吴东梓说:“东子,知道你心里难受,咱有事儿回去再说行不?” 吴东梓抹了两把眼睛,暂时止住了哭,盯着费柴看了好一阵子才说:“你谁啊。” 金焰刚要开口,费柴一个手势阻止了她,然后对吴东梓说:“我是费柴啊,不认得啦。” 吴东梓又盯着费柴一阵子看,最后嘿嘿傻笑了两声说:“别说还真有点像。” 金焰忍不住了:“哎呀东子,别装糊涂了,谁没醉过啊,酒醉心里明白,咱们回家吧,你就在这儿,人家都没办法做生意啦。” 费柴也说:“是啊,有什么咱们回去再说吧,想再喝也可以啊,咱们买回去喝。” 吴东梓又抹了一把眼睛,虽然没有哭声,可那眼泪总是不听话地往下流,然后对指着费柴说:“你说的啊,陪我喝酒。” “陪陪陪,一定陪。”费柴边说边把她扶起来,可又不好太贴近,就对着金焰使了一个眼色,金焰当即会意,立刻上来把她扶了,可吴东梓步履不稳,金焰正想搭她一只胳膊的时候,吴东梓忽然身子一歪,往费柴那边就去了,费柴怕她摔着,赶紧一接,结果吴东梓整个人都跌进费柴的怀里去了,同时发出一声只有受伤的母兽才能发出的叫声,稍事停顿后,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哭着,还有气无力地打了费柴几拳。 金焰见吴东梓到费柴怀里的时候,费柴先是皱眉,然后是咧嘴,觉得不对头,就问:“怎么了?” 费柴笑了一下说:“没事。”说完就势一下子把吴东梓抱了起来往外就走,金焰和彭杰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酒吧门外,费柴打开后车门,要放吴东梓下来,可是她搂紧了他的脖子就势不撒手,谁劝也不行。费柴没辙,只得关了后门,又打开前门,吴东梓还是不放,费柴只得说:“东子听话,我得开车去啊。” 可吴东梓还是不松手。这时金焰上来说:“要不坐彭杰车吧,我们也开车来了。” 彭杰也说:“是啊是啊,等会我再送你回来就是。” 费柴一见也别无他法,跟个喝醉的人你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只得又锁好了车,去彭杰的车那边。 费柴抱着吴东梓上了后座,金焰坐前排,不时的回头看看,只见吴东梓就跟黏在了费柴身上一样,怎么弄都不松手,于是叹了一声说:“boss,我看送她去我那儿吧,近些。” 费柴说:“你不说我也得往你那儿送,这动都动不了的,自己一个人儿哪行?” 金焰转回头自言自语地说:“我醉也是回我家,她醉还是回我家,我都看不出我俩醉了之后有啥区别了。”那话说的酸溜溜的。 费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彭杰不知道,就笑着说:“都是同事,相互照顾是应该的嘛。” 到了金焰家,金焰拿钥匙开了门,费柴也顾不得换鞋,径直就走了进去,直奔卧室,把吴东梓往床上一放,结果她还是吊着脖子不松开,好说歹说了一阵,才算是勉强松开了,却又转过去面对着窗户抹泪。可不管怎么说,费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对金焰说:“得了,今儿晚上就是你的事儿了,你好好照看着,明天要是还不方便,上午就别来了,反正处里最近也没什么大事。” 金焰说:“不是我的事还是谁的事儿啊,要不我把这地儿让你,我和彭杰出去开房去?” 费柴三分歉意七分苦笑地说:“算啦,就当帮我一忙啦。” 金焰说:“我开玩笑的啦。” 费柴正要走,忽然活动了一下胳膊说:“借你卫生间用用行不?” 金焰忙说:“那有什么不行的啊,自己去,顺便再厨房少点开水。” 费柴说:“你不说我也知道烧。”边说边走了出来。 一进客厅,却看见彭杰愣在那儿直摇头,再一看,金焰家还是一如既往的脏乱,知道彭杰看着不满意,心说:这对才有点希望,可别因为这个砸了。赶紧解释说:“呵呵,都是单身惹的祸啊。” 彭杰依旧摇头说:“这谁还没单身过啊。”看那架势就想走,可是早先已经说了要送费柴回去取车的话,又不好食言。费柴也不想他走,走了那不就全完了?于是就拉开一张椅子,附近随见捡了几样衣服扔到一边,让他先坐着,自己去厨房先烧了开水,回来对彭杰说:“帮我看着点开水啊,我去趟洗手间。” 彭杰出于礼貌,只得应下,等费柴走了,他又才环顾了一下客厅,又摇了摇头。 费柴到了洗手间,开了大灯,又咧了咧嘴,把领口的扣子解开,只见锁骨下方血淋淋的一片,胳膊稍微一动就拉扯着疼,这是刚才吴东梓扎进他怀里的同时,狠咬了他一口造成的。 费柴看着伤口叹了一口气说:“得亏是冬天,要是夏天,那不得去脱一块肉啊。”他说着,脱了外衣,这样操作起来方便些。又把保暖衬衣的扣子解了两颗,差不多露出大半个肩膀来。这才从腰上的随身皮套里取出一个防水盒来。 其实细心的人早就注意到,费柴不管走到哪,随身都带着这么一个皮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大号的手机套,金焰还为此笑过他‘土’,现在谁还用这种手机套啊,可是谁都不知道,这是费柴随身带的救生包,里面都是一些急用的东西。毕竟费柴在野外队工作了多年,养成这个习惯,只是调回来后,那种在野外迷路什么的危险是不会发生了,所以盒子里的救急用品也发生了一点变化。 费柴,先用卫生间里的纸巾沾水,清理了伤口周围的血迹——原本不会有这么多的,只是被吴东梓咬后急着带她离开,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又使了不少力气,这才让伤口没能及时凝结。 把血迹擦干,费柴打开救生盒,用酒精棉片给伤口消毒,毕竟是酒精,杀的伤口很疼,让他不由自主地直咧嘴。这时金焰从卧房出来问:“哎,水开了没有啊。” 彭杰正在外头看着呢,忙跑进去看了一眼说:“还没,快了。” 这边金焰路过卫生间,见门灯都打开着,就往里一看,只见费柴正对着镜子呲牙咧嘴的,就问:“你干嘛呢?” 费柴一回头,让她看见了锁骨下的伤口,再看洗手台上,满是血污的纸巾,心里一紧,忙进来问:“你这是怎么了?” 第一百一十章意外的礼遇 ?费柴转过身,淡然笑道:“没事,被东子咬了一口。” 金焰失口喊道:“东子她……” 费柴赶紧把食指往唇上一竖“嘘”了一声。 金焰立马把后半截话生生吞了回去,上前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按着费柴的伤处周围小声说:“怎么这么狠啊她。” 正在此时,彭杰忽然出现在门口,这让费柴和金焰顿时感到十分尴尬,立刻分开了,彭杰问:“怎么了?” 费柴还没说,金焰就抢先说:“boss,让东子咬了一口,都出血了。” 彭杰刚要说话,忽然厨房那边的的水壶吹起哨子来,原来是水开了,金焰就借着关火的机会趁机出去了。 彭杰走上前来,看了一下费柴的伤口说:“挺重啊,要不要上医院?” 费柴笑道:“不用,已经不流血了。”他说着,继续清理了伤口,又往上头洒了一点云南白药,用纱布垫了,外头贴上了橡皮膏固定。 彭杰看到了洗脸池边上的小救生盒,笑了一下问:“你是个psk?” 费柴答道:“不是,只是搞地质的长期在野外,总喜欢随身带点防身小玩意儿,习惯了。你知道psk,那你也是行家了?” “哪里哪里。”彭杰谦虚地说:“偶尔和几个朋友玩玩,没办法和你们这种专业人士相比啊。” “啥专业人士哦。”费柴说“看岩石标本我就专业,呵呵。” 金焰关了炉火回来,费柴已经处理好伤口,就要告辞,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方才离去。原本金焰还是想挽留一下彭杰的,可是彭杰也借口要送费处长去取车,跟着一起走了。金焰追出来问了一句:“你一会儿还回来不?”彭杰也只当是没听见。 彭杰开车送费柴去取车,一路上几次欲言又止,费柴早就看出有些不对头就笑着说:“哎呀,看来我确实没有做媒的天分啊,也可能是缘分没到吧。” 彭杰见他主动提起,就趁势说:“其实也不是,只是我这人有些洁癖,喜欢一回家就能看见一个清清爽爽的家……呢……” 费柴还想做些挽回,就说:“其实小金这人还是挺勤快的,可一个人守着那么大间屋子,又没个想头,自然有些懒散,只要一结了婚,有了想头,会是个好老婆的。” 彭杰摇头说:“我这个人啊,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赌,特别是那些不好挽回的事。我想我之所以有今天也和我这个性格有关,虽然不算是大富大贵,可一步一个脚印走下来,也算是小有资产吧。当初我和前妻关系不好,有人就劝我要个孩子,也许有了个孩子两人关系就好了。这其实就是赌啊。如果好了自然一好百好,可万一不好呢,还搭上个孩子跟着受罪。所以啊,我就咬死了没要。” 虽然没明着说金焰的事,但是费柴已经听的很明白,彭杰是怕金焰以后嫁了他还本性不改,他已经是二婚,不想在折腾了。可真没想到彭杰竟然会因为这个要跟金焰分手,既然多说无益,费柴也就不在开口了。好在他们也只是才见面两次,说不上有什么感情,这时分开也还算好。 彭杰把费柴送回了黑猫酒吧附近就走了,费柴找到自己的车也开了回家。回家后身上有伤,自然也是瞒不过尤倩的,问清原委后,又把他埋怨了一番,让他以后少管闲事。 尽管费柴提前准了金焰和吴东梓半天的假,可第二天这二位是一整天也不见影子。费柴也不想深究,毕竟这二位现在算是同病相怜了,说不定今晚两个会一起去买醉呢。不过两个人在一起买醉,总强过一个人喝闷酒,好歹相互还有个照应。 原本只是随便这么一想,没想到竟然成了真的。彭杰做事干脆利落第二天就打电话给金焰说:“我想了一下,咱们还是不合适,就做个普通朋友吧。” 金焰开始猝不及防,就问:“能告诉我原因吗?” 彭杰不愿意伤金焰的面子,也就没说你家脏的跟个鸡窝似的,就含糊其辞地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金焰这才醒过闷儿来,对着电话说:“你个肉贩子少给我这儿装深沉了,还普通朋友,老娘啥时候跟你说要和你恋爱了?”说完就把电话摔了。 这时吴东梓已经酒醒,虽然头疼,可已经恢复了理智,见金焰摔电话,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金焰也不说,只是拉着吴东梓出去逛了一天街,晚饭也不吃,就直接去了黑猫酒吧。 黑猫酒吧的老板一见昨天砸场子的男人婆又来了,还又多了一个人,差点不敢招待她们,被金焰看了出来,笑道:“怕什么?我们柴大官人还要来呢。”说着,真的给费柴打了一个电话。 费柴才在食堂吃完了晚饭,正要回家,一接到金焰的电话,听说他们在酒吧,心里就是一哆嗦,就说:“我说二位姑奶奶,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我快顶不住了啊。” 金焰笑道:“你要担心,过来陪我们啊,放心吧,不要你付账。”说完也不管费柴答应还是不答应,就把电话挂断了。 吴东梓见金焰挂了电话,就问:“你喊boss来干嘛?人家有家有孩子的,不如把你的彭杰喊来。” 金焰笑道:“喊不来了,分手了。” 吴东梓一愣,说:“不可能哦,什么时候?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金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说完就再也不提这事儿了。 费柴原不想管这闲事了,更何况晚上忽然又有了一个应酬,也怪他一不留神就在电话里跟金焰说了,金焰一见他不是在家里,就天一个电话第一个电话的打给他,平均不到二十分钟就打一个。费柴实在熬不住,就说:“你们要是那么想喝酒,不如来我这里了,反正也需要人顶着喝酒。并且免费。” 金焰一听,兴致高涨,立刻结了酒钱拉着吴东梓去找费柴。黑猫的老板见这二位一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一晚的酒战自然是不用说了,金焰原本就喜欢在酒桌上嬉闹,又加上心里有闷气,顿时成为费柴这边的一大助力;吴东梓开始还稳着,可毕竟昨晚才放纵了一回,加上心里也还难受着,最终也耐不住扑了出去。弄的对方客人歪歪倒倒的对费柴说:“费处,你怎么还藏着两个高手啊,你这是暗算,暗算啊。” 宾主尽兴分手,费柴先送走了客人,又笑着对两个大龄女说:“今天多亏了你们了,不然我就趴下了。” 金焰笑着说:“那你怎么感谢我们?” 费柴说:“请你们吃饭。” 金焰说:“算了吧,肚子现在都涨涨的,要不你请我们洗澡消消食儿吧,就去上次那儿。” 费柴有些犹豫,金焰又说:“是不是怕那儿的相好的看见啊。” 费柴连忙说:“那能呢,去就去。” 吴东梓见他俩说话像是打哑谜,因为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所以也搞不懂,不过她连喝了两晚上酒,此时只觉得脑袋晕沉沉,脚下轻飘飘,也懒得多问,就任由这俩人带着她走。 费柴带着她俩来到自己常来洗澡那地儿,没想到才一进门换鞋时,就有人笑着迎了上来,笑的都看不见眼睛了,好像是这里的老板。 其实这老板费柴以前来时也见过几次的,却没见他这么好的态度,今天不知怎么就转了性?但也懒得问,先把金焰和吴东梓安排好了,自己也先去冲了一个淋浴,然后又在大池子里泡了一回,觉得精神气爽了才出来。 原打算在大厅沙发上坐一会儿,等着金焰他们出来,可老板又晃了过来,又是敬烟又是自我介绍,还一口一个费工的叫,这让费柴有些诧异,因为他从未在这里介绍过自己是谁,而且费工就是费工程师,最近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喊了。 孔峰(洗浴中心老板自我介绍的名字)见费柴一脑袋的问号,笑了一下说:“要不咱们到vip房去坐坐?那儿清净。” 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天下没白吃的午餐,费柴原本就不是什么受欢迎的客人,怎么突然这么受礼遇了?所以就不想不明不白的去,于是就说:“可我这儿等人呐。” “不碍事不碍事。”孔峰说“等会儿两位美女出来了,我叫人带她们过来就是。”说着,连拉带拽的硬是把费柴弄走了。 进了间vip包房,虽然不大,果然很清爽,有沙发电视,茶几上摆着水果零食。费柴一见有点不敢往里走,孔峰就在后面硬推,然后按在沙发上坐了。等门一关,孔峰嘿嘿一笑说:“行了,费处长,在这儿可以这么称呼您了。” 费柴还是满头的问号摸不清头脑,孔峰说:“其实这儿啊,算得上是云山县半官方的一个企业,跟各地在北京的办事处差不多,只不过呢,由我出头,几个关系好的领导投资办的。” “哦。”费柴这么一听,就明白点儿了,原来是云山县的企业,说起来自己和云山县的渊源最深,在这儿被人认出倒也不稀奇,只是,到底是谁认出了他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照相 ?孔峰说话滴水不漏,费柴几次探话愣是没从他嘴里探出一个名字来,看来这家伙真的只是个代理人,真正说了算的人恐怕要等到他自己认为需要的时候才会出来。看来这地方也不能来了,多亏自己在这儿只是洗澡没干别的,不然说不定不知不觉的就把把柄落别人手里了。其实有关下面县区悄悄的在市里省里设这种地下办事处的事儿,只是听说过,开始以为是笑谈,现在才发现是真的。可仔细一想,到也合情合理,有些官吏自己有企业,无非就是三个用处,第一洗钱,第二招待朋友,第三打探消息;这如果放大了,把个人的企业变成机构的企业,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明面儿上占编制的有办事处,那私底下的呢?恐怕不是圈子里的人,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费柴还是觉得这帮人还是想拉自己进圈子的,不然就用不着出来招待,继续装不认识,让他自己洗那几十块钱的澡就好了。 正和孔峰说着话,金焰和吴东梓回来了,两人泡澡搓背地享受了一番,酒醉倒也消了大半。 金焰一见茶几上还有水果和零食,眼睛一亮,上前就塞了一块在嘴里,笑着说:“柴大官人真是朋友遍天下,在哪里都吃的开。” “那是那是。”孔峰随之附和道。 金焰吃了几块水果,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指着费柴说:“好啊,你还敢说你在这儿没做过什么,人都这么熟了。” 费柴赶紧摆手说:“没有啊,真没有。” 金焰说:“不是贵客能进vip休息室啊。”说着又四下乱看,吴东梓拉了她一下也没拉住。 费柴问道:“你找什么呐。” “小妹妹啊。”金焰说“都进了这儿了,咋能没小妹妹陪啊。” 费柴赶紧一拽,金焰顺势坐到沙发上咯咯的笑,费柴解释说:“我来这真的就是洗澡,没干别的。” “是啊。”孔峰也在一旁帮着作证。 金焰对孔峰说:“你就得了吧,他是你的贵宾,你自然和他合起伙儿来骗我啦。” 费柴说:“小金啊,这里是云山县几个朋友合伙儿开的,我没事儿就来泡泡,也算是照顾生意。” 孔峰也忙不迭地说:“就是啊,费处长他原本就不好这个。” “云山县啊,这还差不多。”金焰琢磨着,云山县现在是范一燕的副县长,搞不好这洗浴中心她也有份,这女人总喜欢和费柴贴贴挨挨的,应该不至于任由费柴在这里玩。 不过这里毕竟是洗浴中心,如果不搞点节目,确实没什么可玩儿的,而且酒后洗了澡的人,身子都有些软,闹了一阵,金焰就提出想回家了。既然金焰要走,吴东梓肯定也不会留,而费柴就得送他们。孔峰虽然极力挽留,可金焰却对费柴说:“你要想留下留下就是了,现在这社会,哪个男人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啊,我们不会告诉嫂子的。”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费柴就更不敢留了,一留下就彻底说不清楚了。 孔峰其实原打算多留费柴一会儿的,因为云山县的几个股东来市里办事,此刻正在路上。但是费柴等人要走,也不能强留。可原本已经打算要走了,金焰忽然说:“对了,洗浴中心的vip房,我还是第一次来呢,干脆照相留个念。” 费柴原本已经站起来了,金焰却过来一推,又把费柴推坐下了,随即她又拉过吴东梓来强按在费柴旁边,退后看了看,还是觉的不满意,于是又过来,拉起费柴一直胳膊,往吴东梓身上一搂,然后又把吴东梓往费柴怀里一按。吴东梓皱眉责怪到:“哎呀,不要闹啦。”可说归说,人却依偎着费柴软软的不动了。 金焰这才觉得满意了,于是拿出手机交给孔峰说:“你来充个摄影师。” 孔峰说:“没问题啊,你瞧好吧。” 金焰于是跑到费柴身边去坐着,也拉过一只手来搂着自己,她自己又很亲昵地靠在费柴的胸前,一只手还搭在他的大腿上。 费柴先是觉得很受用,可马上又觉得不对劲,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一到闪光,这一幕已经定了格。 照完相,孔峰笑呵呵地把手机还给金焰,见打开一看,忍不住笑了出来,费柴伸手说:“哎呀,别留着了,删了算了。” 金焰把手机屏幕对着他说:“我算是有你把柄了,下次你要是不给我涨工资的话,我就把这个发给嫂子。”可是她只顾防着费柴了,却没防着吴东梓,被她斜刺里一把夺了过去说:“留着这个干吗?没意思。”说着就按下删除键,金焰再夺回时,已经晚了。 孔峰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口,一个劲儿地抱歉,说是原本洗浴中心有两台车的,可是送技师去酒店服务了,现在还没回来。 费柴笑着说:“没关系,我本来是开了车的,只是喝了酒不敢开了,要是咱们南泉也有代驾的就好了。” 金焰一听,立刻说:“你别说,还真是个生意耶。” 费柴轻轻推了她一把说:“你算了吧,把你班上好就行了。” 三人挥别了孔峰,一路走了出来,今天还好,才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就来了一辆空出租车,三人上了车,金焰说:“你今天还得把我们送到家门口。” 费柴点头答应说:“那是自然,我是男人嘛。” 就这样,费柴一直送她们到金焰楼下,看着她们上了楼,才招呼司机又往自己家里开。 金焰一上楼就埋怨吴东梓“那么有意思的照片干嘛删了。” 吴东梓只是笑,并不说话,直到进了家门,才对金焰说:“借你手机用用。” 金焰没好气地掏出手机扔了过去说:“给你!单位每月给报了手机费,也不见你怎么打,还老用别人的。” 吴东梓也不反驳,金焰边走边脱外衣,随手往客厅里一扔,这次运气好,正落在沙发背上(难怪客厅里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衣服),就这么一边走一边脱一边扔,最后把个赤条条的自己扔到了床上。 吴东梓随后进来时,手里还摆弄着手机,金焰看到就不耐烦地说:“喂喂喂,你用完了没有啊,快没电啦。” “没电了充呗。”吴东梓总算是开了口,她甩掉拖鞋,往床背上一靠,把手机对着金焰说:“你看这个。” 金焰一看,哎呀,这不是在vip包房里他们三个的合影吗?立马一把夺了过来,又细看了一阵,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捅了吴东梓一把说:“真有你的,没删啊。” 吴东梓淡淡的一笑说:“这么好玩的东西,删了多可惜啊,而且就像你说的,以后涨工资的时候还可以拿来要挟他一下。” 金焰笑的咯咯的说:“你太坏了。不过你也把我可惜的够呛,我还以为真删了呢。” 吴东梓说:“拍出这种照片了,你也知道的,咱们boss很顾家,那个孔峰又不知底细,他肯定是不想留着了,我要是不来这一下,他最后还不是要逼着你删?” 金焰笑道:“嗯,还是你行。”说完又看了一会儿照片说:“哎,东子,你看啊,如果柴大官人是皇上的话,那咱俩谁是贵妃啊。” “那还用说。”吴东梓说:“肯定是你呗,你看你那风骚样,肯定得宠。” 金焰说:“你才风骚呢,看你那陶醉的样子,你是闷骚。” 吴东梓先是低头不语,忽然一下扑倒金焰,伸手到她腋下搔痒。金焰一边抵抗一边还击,可是她不及吴东梓力大,又没有她能忍痒,很快就全面败退了。 第二天,金焰和吴东梓都开始正常上班。其实就算是她们还要请假,费柴也不会准了,因为省地质厅发来了一份紧急传真,就在今晨,包括老震区凤城在内的地震带沿线城市,发生了一系列的三级以下地震,同时,南泉市所有探针站也探测到了地质异象,虽然震级不到二级,震源也很深,但其有着异常的规律性,费柴看了地质模型计算出的数据,一面紧急整理上报,一面想朱亚军申请,要求内部进入二级警报状态,24小时不间歇的值班观测。 朱亚军虽说是个官僚,可毕竟也是科班出身,不算是外行干部,他立刻就批准了费柴的申请,但他的想法却又和费柴不同。 对于凤城和南泉一线的断裂带,朱亚军是了解的,两座城市都处于一条断裂带上,而且是一头一尾,在49年以前,南泉原称龙城,而这条断裂带又被称为龙头凤尾,或者叫做凤尾龙断裂带。据此还有个传说,南泉市的市志上也是有记载的,无非是妖龙横行,英雄除害的老套。只不过英雄用来镇压凤尾龙的神器,就是省城的所在地,你说这是神话的以讹传讹也好,反正要是真的用科学来解释,到也有几分道理。 不过朱亚军的想法是,地防处搞了这么大的动静,时不时的也得有所业绩,虽说自从地质模型运行以来,也准确的预测了几次诸如滑坡之类的小灾祸,但全面戒备的事儿还没有过,所以借着这次机会,当时实兵演练也好,当是作秀也罢,多少都是个事儿,到时候让宣传处的笔杆子们再来上几篇报道,也算是在春节前夕,又在年终的业绩上加了一小笔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2102看了你别 ?这次二级戒备足足持续了一个半星期,直到临近春节了,操宣告解除。其实在四天后,大地的悸动就已经逐渐平复,可费柴不放心又持续观察了几天,确定这一次地动确实已经趋于稳定,这才申请解除二级戒备。 不过申请被朱亚军又压了两天,直到张怀礼市长第二次亲临现场指导工作后,才批准了解除二级戒备的申请。 在二级戒备这段日子里,地防处的人员轮流值班不说,费柴也连续着四五天没有回家,尤倩怕他病又发了,隔一天就来探望一次,还特地带了煲的汤来。 对于尤倩的煲汤手艺,费柴是不敢恭维的,可这次尝了一口,味道居然不错,当时也没多想,还夸了她两句,把她美的脸上都笑开了花,可后来才觉得不对头,细一打听,果然是费杨阳煲的,她正好寒假在家。 虽说张怀礼市长先后来现场指导工作了两次,可分管工作的蔡梦琳副市长却只来了一次,还是陪同张市长一起来的,据说回去之后就受了风寒,病了。 费柴等地质情况稍微稳定了一点之后,寻思着还是去探望一下,于是就抽了个空子,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预约,她电话里的声音很虚弱,很可怜,其他的到什么也没说,只是巴巴的让他赶紧过去。费柴一想这女人其实也挺可怜的,孤身一人,病了身边也确实没个人照顾。这么一想,怜爱之心涌起,于是急匆匆的去了。 按了半天门铃,蔡梦琳才来开了门,费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她既没有梳洗又没打扮,挂空穿了一件棉睡衣,脸色苍白,两眼无神而红肿,见了费柴,先抽了两下,然后就往他怀里一扎说:“不得了了嗯,我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 费柴一下慌了,这房门还没关上呢,于是赶紧关了门,拥带着她就往里面走,可是她周身都软了,直往地下滑,费柴也一时用不上劲,于是连抱带拖的把她弄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 蔡梦琳就跟一团棉花糖一样,软塌塌地贴在他身上,抽抽嗒嗒半天都挺不下来。费柴连续几天几夜没睡好,已经是很疲惫,但依旧耐着性子哄她,直到她稍微好点了,才问:“你干嘛啊,忽然寻死腻活的啊。” 蔡梦琳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又严肃无比地说:“我问你,你可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费柴说:“瞧你说的,你问就是了,咱俩谁跟谁啊。” 蔡梦琳说:“那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世界末日就要来了。” 费柴先是一愣,然后就笑道:“你这又是发了哪门子癔症啊,那儿来的消息啊。” 蔡梦琳说:“网上都有啊,还有电影。” 费柴说:“那玩意儿能当真嘛,不是以讹传讹,就是艺术夸张。” 蔡梦琳说:“那你呢!” 费柴没想到她这么问,就说:“我?我怎么了?” 蔡梦琳说:“那天我陪张市长去你们那儿,你眼皮都不抬一下,脸绷的很铁皮一样,我还知道你,你表情一旦那样,肯定有事发生,或者发现了点什么。” 费柴听完大笑,蔡梦琳听着觉得发毛(其实主要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用),狠狠打了他两拳说:“你干嘛啊,人家害怕成这样,你还……” 费柴笑够了,捧起蔡梦琳的脸亲了两口说:“你啊,怎么这么怕死啊。这次只是一般的地质运动,很正常的,原本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可是亚军不是想弄出点彩儿来嘛。而且你还不了解我啊,我做事的时候是那个样子的。再说了,就算是我发现点什么于公于私,我怎么会瞒着你?” 蔡梦琳看着费柴,眨了两下眼睛,觉得有些道理,但随即又想起什么来,忽然从费柴怀里爬了起来,跑到电视那儿,拿了两张影碟来,递给费柴说:“那,那这个怎么解释啊。” 费柴一看,一张是大片《2012》,另一张是娱乐节目《备战世界末日》。于是就笑着说:“这个《2012》是电影,是艺术夸张,这个《备战世界末日》其实是一群美国人,比较有忧患意识,差不多是升级版的psk吧。那是人家的爱好。” 蔡梦琳问:“什么是psk?” 费柴说:“psk就是生存狂的意思,说实话,我在野外队这么多年,多少也接触了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蔡梦琳说:“那那,我还在网上找了很多信息,都是有鼻子有眼儿的啊。” 费柴说:“网上的信息浩如烟海,但网络只是我们的一个工具,他本身的并不辨别真伪,所以我们要提高自己的鉴别能力才行。” 蔡梦琳说:“那你的意思我其实是自己吓唬自己啦,其实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费柴说:“那话倒也不能这么说。地质运动具有非常的不特定性和不易预知性。其实何止是地质运动啊,什么车祸啊,火灾啊,等等等等,这些东西都是说来就来谁也说不清楚的,可以这么说,危险无处不在。” 蔡梦琳捧着心口说:“你别说了,才好点又被你吓着了。” 费柴说:“我不是吓唬你,常言道居安思危。我们平时多锻炼一下身体,有个好体格,适当的接触一些日常的生存急救常识,准备点应急小工具,都是有好处的,有备无患嘛。” 蔡梦琳点头说:“嗯,那你准备了没?” 费柴说:“有啊。”他说着从腰间取下皮套里的防水盒说:“这就是我的救生盒,你没发现我走哪儿都带着呢。”边说边打开盒子,把里面的袖珍电筒、哨子、纱布、创可贴,防水火柴等一样样取出来给蔡梦琳看。 蔡梦琳眼睛睁的大大的,生怕漏过了一样,看完后问:“你一直带着这个?” 费柴点头说:“是啊,以前在野外队,我们每人都有一个应急包,比这个还大呢。” 蔡梦琳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说:“我说呢,开始我还奇怪,你怎么总带着这么土气的一个手机包啊。” 费柴也笑道:“看来下次我得去换一个好看的,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说了。” 蔡梦琳又说:“嗯,听你说了这些后,我没那么害怕了,可是还是有点怕,你这种救生包包,我也要一个,但是要好看点儿。” 费柴说:“行啊,等忙过了这阵,我就给你配。” 蔡梦琳说:“那得快点儿啊,万一你还没配好,就出事了我用什么啊。” 费柴笑道:“哪里那么凑巧啊。” 蔡梦琳一哼说:“那可说不准。” 费柴见蔡梦琳已经没事儿了,而她对外称病多半也是被吓的。 说起来也真有意思,一个堂堂的副市长,居然会被世界末日这种说话吓成这样,不过话说回来,《2012》那电影确实拍的很好,蔡梦琳一人在家,看了电影,在看些其他以讹传讹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脑子里胡思乱想也属正常,而且这也说明这女人算是回来了,听说当初她家人出车祸的时候她还又过自杀的念头,而现在居然怕死了,这可是个不错的转变。 费柴真的有点累了,他伸了一个懒腰说:“行了,我看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别说2012不会来,就算是来了,大家谁都跑不了,要死一起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蔡梦琳听了,又是一脸哀怨说:“那,就算陪你也陪着你老婆家人啊,我还不是自己一个人死的孤零零的……” 费柴一听这个,就知道这个话头不能就着往下说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肯定是要守着自己的家人的。于是就岔开话题说:“对了梦琳,我觉得不对头啊,你好歹也是个副市长,怎么你一病了都没什么人来看你啊,咱不说门庭若市,可怎么也不能门可罗雀啊。” 蔡梦琳怪嗔地看了费柴一眼说:“还不是因为你……我这里基本不让人来,而且,而且,我总不能跟别人说,我病是因为害怕2012嘛,只有在你面前……” 确实,只在费柴面前,蔡梦琳才是一副小女人的姿态,在外头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领导,宝相庄严,连笑容都少。如果一个女人肯在一个男人面前表现出柔弱、愚笨的样子来,那么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必然是有情的。费柴当然明白这一点,于是他又抱过她来,和她深吻了一番。不过当他发现蔡梦琳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沉重的时候,暗叫了一声不好,赶紧和她分开说:“好了,我要回去了,几天没回家了。” 他说着想站起来,却被蔡梦琳死死的抱着不肯松开说:“你看嘛,这还没到世界末日呢,就惦记着回家陪老婆了,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费柴只得哄她说:“梦琳啊,一个是我几天没回家了,惦记孩子;还有就是我真的很累了,想回去休息。” 蔡梦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是女霸王,霸着你不让你回家?我就是想让你多陪陪我嘛,这几天可把我吓着了,都怪办公室的周喜平那个婆娘,我从你那儿回来之后就骗我看《2012》真是被她害死了。” 费柴笑道:“都说了是电影了,也不怪人家。其实你啊,也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平时也分得清真假,只是一时魔障了而已。” 蔡梦琳说:“就知道哄我,其实我笨死了,你给我上课的时候没感觉到啊。” “感觉是感觉到了……”费柴抓着头说:“不过你学不好不是因为你不够聪明,是因为你心里不是惦记着把我打来吃了嘛~” “胡说!”蔡梦琳脸颊上飞起一片红云,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撒起嗲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凤尾龙的传说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撒嗲的,即便是可以撒嗲的女人也要分年龄段,若是豆蔻少女,那叫可爱,但蔡梦琳显然已经不是豆蔻少女,不过她虽然年近四十,可毕竟还有几分姿色,皮肤保养的很好,身材也不错,再加之近些日子费柴给予的滋润,撒起嗲来到也不让人恶心,只是肯定和可爱挨不上边,只能透露出多么厚的睡衣呀挡不住的肉-欲感。 说实在话,有这么一个尤物在你怀里拱来拱去的,费柴还真的有了几分心思,不过他现在还真对这个事儿提不起兴趣来,可人家的好意也不能不给面子啊,只得说:“梦琳,我真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蔡梦琳依旧不依说:“我家的床也不比你家的差。” 费柴无奈,只得说:“那行吧,能帮我放点洗澡水吗?我想泡一下。” “当然可以啦。”蔡梦琳说着拍了拍费柴的脸“人累的时候泡个热水澡最解乏了。” “那快去吧。”费柴说着,抓过她的手来吻了一下,蔡梦琳这才开开心心地去了。 放上一点洗澡水花不了多少时间,费柴才合上一会儿眼睛,就听见蔡梦琳喊道:“喂,你来试试水温合适不?” 费柴应声去了,见蔡梦琳正对着镜子盘头,见他进来就说:“你快去试试水温,看合适吧。” 费柴走到浴缸前,伸手试了下,微烫,正是泡澡的合适水温,于是就笑着说:“正合适,谢谢啊。” 蔡梦琳笑道:“呦,加了几天班儿,突然对我客气起来啦。” 费柴也不再回嘴,只是笑了一下,背对着她,开始脱衣服。 蔡梦琳虽然没有扭头,却从镜子里看的到,眼见着费柴露出结实的背脊那倒三角的提醒,心里又是一漾。不过她倒也知道怜惜自己的人,于是就佯装卸妆做脸,看着费柴舒舒服服地躺进浴缸里,才问:“我说,我老听你们最近说什么龙头凤尾什么的,啥意思啊。” “哦。”费柴答道:“这是一条断裂带的俗称,就是我们脚下这头,古代时咱们南泉被称作龙城,古代的科学家已经发现了龙城与凤城之间的某种地质关系,所以就把这条断裂带称作龙头凤尾,或者简单点,叫凤尾龙断裂带。” “我说呢。”蔡梦琳说“那这条凤尾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费柴说:“那要看你想怎么听了,是简单点儿,还是复杂点儿?” 蔡梦琳说:“你知道我笨笨的,简单点儿。” 费柴说:“那就得引用一个神话传说了,开头也没啥意思,无非是有条凤尾龙贻害人间,于是有个英雄偷了玉帝的宝物前来降服他。可是凤尾龙头尾都有灵性,宝物呢就只有一件,若是拿来镇住了龙头,那么凤尾还会作恶,若是镇住了凤尾,龙头更要作恶。后来这个英雄发现妖龙的大部分力道全在腰上,于是就用宝物镇住了龙腰,至此天下太平。不过呢,没隔一段时间,这妖龙总要挣扎一下子,所以喽,就地震啦。” 蔡梦琳笑道:“让你给我讲点断裂带的事儿,你给我讲故事。” 费柴说:“这就是断裂带的事儿啊。神话其实也是在古代文化不普及的时候,用来传播知识的一种渠道。其实这个神话真的和现代地质学暗合。凤尾龙断裂带确实存在,只是龙腰,也就是现在省城的所在地,地质结构非常的优越,他是典型的冲击型平原,能够最大限度的对地震能量进行缓冲。所以历史上不管是凤城震起来还是南泉震起来,冲击波到了省城周围的平原地带就被地质层消耗掉了,所以历史上不管多大的地震灾害,危害了东面就危害不了西面,危害了西面就危害不了东面,这也算是大自然给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留的一条活路吧。” 蔡梦琳被费柴这么一解释,到也基本明白了一些,就说:“好像十来年前凤城就震了一次,很厉害,你的养女就是那儿收养的吧。” “是啊。”费柴刚才说了很多话,好像又增加了些疲倦,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 “那也就是说,上回凤城大地震的能量被省城附近的平原吸收了,咱们最起码几十年内不用担心咱们这儿地震咯?”蔡梦琳说到底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想在费柴这儿得到一个保证。可是她话出口了好几秒种,费柴那里都没有回音,就又问了一遍:“嗨,你倒是答我话啊。”已经是没有回音。 蔡梦琳耐不住扭头一看,费柴居然就那么躺在浴缸里睡着了。女人都是有母性的,蔡梦琳也不例外,她顿时感到心里一阵绞痛。她在浴缸边跪下,伸出一只手,用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滑动着说:“你呀,不是说要好好做官吗?怎么一遇到这些事就知道拼命啊。” 她说着,站起来脱了睡衣,因为是在家里,所以里面也就只有一条小裤——拿了毛巾,帮费柴擦拭身子。费柴虽说累的厉害,刚才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可是总有人在他身上摸摸索索的,也不可能就不会醒,只是他实在太累,又觉得这样很受用,所以干脆迷迷瞪瞪的闭着眼睛享受。不过人毕竟是醒了的,身体的某部分也开始蠢蠢欲动。蔡梦琳见他累,原本倒也没想那么多,忽然发现了他身体的变化,不由得“咦?”了一声,再一看,费柴懒散散的睁开了眼睛,居然还对她笑了一下。蔡梦琳抬手欲打说:“原来你是装的。” 费柴捉了她的手说:“不是不是,真的累了。可是你这么摸我,我还没感觉,那不成僵尸了?” 蔡梦琳骂道:“松手!谁摸你了,帮你擦一下身子。” 费柴见她上身赤=裸,面带春意,忽然觉得也有了些想法,于是就说:“来而无往非礼也,我也帮你洗洗吧。”说着手下用力,蔡梦琳娇笑着被他拖进了浴缸里。 费柴定了四个小时的闹钟,这是个极限。蔡梦琳虽然埋怨他从来不陪她过夜,却也知道他的原则,所以怨言归怨言,到也不从来不强拦着他,只是好言好语的求着他。当闹钟一响,费柴挣扎着要起身穿衣时,她便从后面轻柔地抱住他,丰满的胸部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上娇声说:“要不就在我这儿歇呗,瞧你累的,还得一路回去……” 费柴又抓了她的手在唇上吻,然后说:“梦琳啊,不怕你生气,家我肯定得回。” 蔡梦琳嘟嘴说:“谁不让你回家了,休息够了回去呗。” 费柴转过身,把她放倒了吻,吻了一两分钟才放开,又戏谑般地一手放在她肥白的绵软上,揉捏了两下说:“就凭这,你说我在你这儿能休息的好吗?” 蔡梦琳不服气地说:“那又怎么样?你在我这儿好歹就一份儿,回去了搞不好还得交公粮。我都替你累。” 费柴笑了一下说:“这就是男人啊,总是不知足,最后还是苦了自己。” 说着,他把蔡梦琳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来,放进了被窝里,然后穿好了衣服,又伏在床边对她说:“梦琳,我走了,别老自己吓唬自己,真要有什么情况,你说我能不管你嘛?” 蔡梦琳假装生气说:“当然要管,那肯定也得等你自己一家子人都好了才想得起我,我心里明白的真真儿的呐。” 费柴笑了一下说:“那你说,我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蔡梦琳背过身去说:“哎呀,我没怪你啦,先救自己家人哪儿也没错,快滚快滚,我要睡觉了。” 费柴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又用了点强劲把她硬板了过来,连吻带摸的直到把她弄软了才放心的走了。 等费柴走了,蔡梦琳用被子把自己裹的更紧了些,眼睛呆呆滴看着天花板好几分钟,才自言自语地说:“唉……到底是人家的老公啊……要不我也再找个嫁了算了……”说着翻了一个身,又觉得鼻子眼睛有点发酸,有些热热的东西在眼眶里存不住,于是又说:“老公……我想你们……费柴是挺好的……可是……再找你们这么好这么温柔的,我真的找不到……找不到啊……” 费柴回到了家,发现一家人都还没睡呢,正裹着被子,挤成一团在沙发上看影碟呢,那画面很熟悉,居然又是《2012》,正想调侃几句,小米先喊了一声‘爸爸’然后光着脚,扑了过来抱着他的腿说:“爸爸爸爸,你会开飞机吗?不会的话赶紧去学啊。” 费柴摸着他的小脑袋说:“好好,可爸爸现在累了,等休息好了,肯定就去学。” 费小米听了,回头得意地对尤倩和费杨阳说:“我说什么来着,爸爸早就有准备了,一点都不用担心。” 费杨阳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他笑了一下,就进了厨房,尤倩则对他招手说:“老公老公,你快来陪陪我们啊,我们都怕的不行了。” 费柴离开蔡梦琳那里时,走的急,没有来得及洗澡,都说女人鼻子尖,有第六感,所以费柴在没洗澡之前还真不敢靠她太紧,只是走到沙发后面,弯下腰亲了她一下说:“老婆,我累了,先去洗个澡,然后想睡一会儿。” 尤倩说:“那你快去吧,嗯这也演到快**了,杨阳给你准备了宵夜,你洗了澡出来,吃点东西也就差不多陪我们看完了。” 费柴一边点头一边往浴室走,边走边问:“我没打电话回来啊,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还准备宵夜?” 尤倩笑着说:“我们哪儿知道啊,也摸不准你哪天回来,又不敢问,只好天天准备喽。” “辛苦啦。”费柴赞了她一句,就走进了浴室。 第一百一十四章回家了 ?费柴洗过澡,杨阳也罢宵夜热过了。他就端了一个碗,拿了一个塑料凳子,坐在沙发边上,边吃边陪着家人看《2012》剩下的部分,也多亏在蔡梦琳家先睡了几个小时,不然还真有点熬不住。 影片终于结束了,尤倩有些担心地说:“这个不会是真的吧。” 小米站在沙发上说:“不怕,咱们有爸爸。” 尤倩说:“他又没十亿欧元。” 小米不服气地指着电视说:“他也没有啊。” 尤倩白了费柴一眼说:“他要是有人家那个本事就好了。” 费柴笑道:“行了行了,电影都是艺术加工的,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说完,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拿着空碗要去厨房,却被杨阳接过拿走了,于是又对尤倩说:“倩倩,我是真得睡了,太累了。” 尤倩说:“那我再陪陪孩子们,难得放寒假。” “行啊。”费柴亲了亲尤倩的面颊,又弄了小米一阵痒痒,这才回房躺下了。还是在家的床舒服啊,他把四肢摊的开开的,深深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才合上了眼睛。 尤倩什么时候上床的,费柴并不知道,只是觉得睡着睡着有人在抚摸自己,就迷迷瞪瞪地说:“倩……你想把我累死啊。” “人家想你。”尤倩说着,反而把他抱的更紧了,不过到底是心疼自己丈夫,也只是抱抱而已。 一般情况下,费柴总是起的很早的,可第二天却差不多一直躺到快11点了才起床。其实一个多小时前就醒了,不过被窝里软绵绵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受用,于是就又多赖了一会儿。更何况尤倩也差不多一直陪着他呢,只是两人也没敢发生什么,因为小米早起了,小家伙还不懂事,在客厅里玩,时不时的会突然冲进来偷袭,不是弄这个的痒痒,就是捏那个的鼻孔,再无一个清静的时候,所以两口子也不敢轻举妄动。后来尤倩实在熬不住了,干脆起床化妆梳洗,总算是清静了些。 中午大家随便吃了点什么,尤倩就和小米商量是不是去外婆家玩儿两天啊,小米哪里肯答应,抱怨道:“每次爸爸回来了,你都要把我赶走,我不干!” 尤倩只得又是许诺又是做思想工作,小米还是不依,指着费杨阳说:“那姐姐为什么可以在家里,我就得去外婆家啊。”一句话反倒把尤倩问了一个张口结舌。 这时费柴终于起床了,见娘俩斗嘴斗的厉害,就插嘴说:“孩子不愿意回去,那就不回去呗,难得一个寒假,就在家呆着呗。” 尤倩负气说:“那好嘛,咱们就都在家呆着,哪儿也不去,什么游乐园啊,庙会啊,都不去,就在家呆着!” 小米一听这下可亏大了,又嗯啊嗯的撒娇。费柴看着,只是笑笑,就去梳洗了。 尤倩找了个机会趁孩子们都看不见,跟上来照着他大腿狠狠一掐说:“就知道让我做恶人,到时候有了什么不方便的时候,可别怪我!” 费柴笑着说:“孩子嘛,咱们大人不得让着点儿?” 话是这么说,最终结果,尤倩还是软硬兼施地说服了小米去外婆家玩两天,他可怜巴巴地收拾了书包,在费柴承诺了很快就接他回来之后,这才苦着脸被尤倩带出了门。费杨阳下午约了同学玩,也搭了尤倩的车走了。 一家三口一出门,热闹的家里一下就清净了下来。费柴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休息,电视虽然开着,可他近些年都对那些无聊的电视节目毫无兴趣,开着,只是图个屋子里面有个声音。他先打电话区局里,问了一下昨晚值班的情况,并无大碍。放下电话想了想,又给蔡梦琳打了一个电话,还喊了一声‘梦琳’,就听蔡梦琳压低声音说:“正开会呢,你等我出来和你说。”说完不知道怎么的一碰,电话就断了。 费柴正迟疑着要不要再打过去,蔡梦琳却回了过来,带了几分娇嗔地说:“你怎么搞的?我说等等我,你怎么就把我电话挂了?” 费柴说:“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断了。” 蔡梦琳说:“我不管,反正我算是给你记下了。怎么?还是觉得家里的床舒服?” 费柴见她说话酸溜溜的,也不知怎么安抚,就故意把话题岔开说:“呵呵,你全好了?已经开始上班了?” 蔡梦琳依旧没好气地说:“不上班我能咋地?家里空荡荡的没个人气……而且有些人也讨厌,只要一听说你病了,挨得上挨不上的都想着法子打听你在哪儿,我要是再不上班,迟早让他们打听到我现在住哪儿,到时候门庭若市的时候,你再想见我都难!” 费柴依旧陪着笑说:“门庭若市是好事啊,说明你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要是门可罗雀的话,那可就惨了。” 蔡梦琳叹了一口气说:“这要是以前呢,我好胜,确实喜欢总有人上门找,我到不是贪财,看着别人那副有求于人点头哈腰的样子,真的觉得很爽,可是现在,我到情愿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费柴见这话越说越缠绵了,就问:“你不是开会吗?怎么还敢这么说话?” 蔡梦琳笑道:“我把自己关厕所里啦,味道虽然差点儿,可是真的很方便打**电话,嘻嘻。” 费柴也跟着笑了一阵,想挂电话了,就说:“我也没其他的事,就是想看看你还好吧。” “亏你还想得起我。”电话里听出蔡梦琳还是很高兴的“我其实没事儿,就是你走了之后被窝再怎么睡都睡不暖和了。” 费柴笑道:“你不是有电热毯啊,打开啊。” 蔡梦琳说:“你还好意思说,那电热毯,打开吧,太热,不打开吧又冷冰冰的,空调也是,弄的我干燥的不行,一早起来,嘴唇都有点开裂了。” 费柴于是挑逗她说:“那我找个时间给你湿润湿润?” 蔡梦琳说:“去你的吧,昨晚被老婆榨干了吧,哪里还有我的份……” 费柴说:“昨晚……其实,我回来时已经挺累了,所以也没发生啥。” “真的?”蔡梦琳先是一喜,随后又感情低落地说:“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总是疼你老婆多些了了,她都知道你累了心疼你,我就不行,总想着和你好……” 费柴现在最怕的就是蔡梦琳老是把自己和尤倩比,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若是一般的女人,那肯定是有了入主东宫的想法,可是蔡梦琳毕竟不是一般的女人,也许不是这么想的,但也是个危险的兆头。于是就干笑了两声说:“梦琳,昨天其实也是我想要,你忘了,是我硬把你拖进水里的。” 蔡梦琳听了,想起昨晚的风情来,脸上顿时一热说:“滚!别提这个,手腕子都给你捏疼了,那么用力,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说完,停了几秒钟又才说:“我说……嗯……你说我现在要是找个对我好点人嫁了行不行啊。” 费柴也是没经过大脑,又当她是开玩笑,立马就说:“行啊,其实你确实也应该找个能照顾你的人了。” 蔡梦琳立马变了脸说:“好啊,你连想都不想就说行,是不是早就想甩了我了?你个没良心的,滚蛋吧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费柴看着电话,笑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唉……小女人脾气又发了……” 话音没落,又一条短信发过来,还是蔡梦琳说的:“柴狗子我恨你,看我下次不榨干了你!” 费柴一看果然是发小女人脾气,就回道:“到时候指不定谁求饶呢。” 蔡梦琳又回过来:“走着瞧!” 费柴觉得这样下去说不定就没完没了,所以就没回了。 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的混了两个多小时,外头忽然有人砸门,并听见尤倩喊道:“老公开门啊,我没带钥匙。” 费柴懒洋洋地从沙发上下来去开门,边走边说:“只要我在家,你就是带了钥匙也从来不着急开门的……” 才一开了门,尤倩就一头扎进他怀里,脚往后一蹬就把门给关上了,笑着直在他怀里拱。费柴没想到她一来就是这么火爆的,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了笑着问:“干嘛啊,催债也不带你这样的。” 尤倩仰起头笑着说:“别管债不债的,我问你,休息够了没?” 费柴说:“刚才又躺了会儿,还是觉得懒懒的,不过做晚饭是没问题了。” 尤倩立刻推着他往卧室里走,边走边说:“先别说晚饭了,先还债。” 费柴笑道:“刚才不是说不说债的事儿吗?” 尤倩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嘛,你可别想赖啊,一走就是四五天,人家晚上睡觉被窝里都是冷冷的……” 费柴说:“有电热毯啊,空调也可以打开啊。”话一出口忽然觉得这问题挺耳熟的,立刻就想:倩倩可别…… 可没等他想完呢,就听尤倩说:“不行,电热毯开着太热,不开又冷冰冰的,而且特干燥人,你看我的嘴唇嘛,要是不擦点唇膏,早就裂开了。” 费柴差点晕了,难不成女人的想法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再看尤倩,已经把唇送上来了,双眸微合地说:“你看嘛,好干哦。” 还能有什么办法?湿润湿润呗…… 第一百一十五章燕子来过了 ?尤倩斜靠在沙发上,撕开一袋五香牛肉干儿,用指尖拈出一块来,一点一点的撕着吃,又对着厨房喊:“老公啊,饭饭什么时候能熟啊,都快饿死了。” 费柴在厨房里笑着答道:“饿你也得给我忍着,我早就要起来做饭,你缠着我不放嘛。” 尤倩说:“谁缠着你了,得便宜卖乖!”说完,一边吃着牛肉干,一边继续看她的电视,只可惜现在是新闻时间,差不多所有的频道都在播出同一个节目,她原本就不是个关心时事的人,自然看着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费杨阳今晚有个同学过生日,所以不回来吃饭,也正好让他们二人有了享受二人世界的时间。说起费杨阳,现在也有了不少的朋友了,到底孩子们都长大了,以前因为语言障碍,长的又混血,她在学校可没少收欺负,可现在这一切却都成为了优点,长的混血让他在清一色的女生中显得独树一帜,而语言障碍又让同学们觉得她应该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所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费杨阳在学校里突然受欢迎起来,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大家都很喜欢她。 看着杨阳的朋友越来越多,相处的越来越好,费柴真的很为女儿高兴,当初还担心她不能融入群体呢。不过有一件事情费柴还是有些担心,那就是杨阳的语言障碍总是不能解除,去医院检查又没什么毛病,纯粹是心理上的障碍。费柴担心这一点会影响杨阳以后上大学深造,只是这段时间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但是费柴也早有打算,准备在暑假的时候带杨阳去省城看看心理医生,看有没有效果。 费柴随便炒了两个菜,闷了一锅米饭,也没往餐桌上端,直接就端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吃饭啦。”尤倩欢呼了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小跑着去厨房拿了碗筷,盛了饭端了出来,递给了费柴一碗。 费柴端了饭坐下,才吃了一两口,忽然听见尤倩说:“前几天燕子来过了。” 听尤倩这么一说,费柴忽然想起来,孔峰的那个洗浴中心好像就是云山县的暗桩,那晚和金焰、吴东梓在那儿泡澡的时候,孔峰也曾经说过,县里有人要上来,只是当时既不知道是谁要来,也就没那个心思等,现在被尤倩这么一说,才又想起这件事情来。 尤倩见费柴有些发愣,就拿筷子在他面前晃晃说:“喂!给你说话呢,前几天燕子来过了。” 费柴这才‘哦’了一声说:“来就来呗,你们反正是闺蜜。正好一起玩玩呗。” 尤倩说:“什么时候成了我的闺蜜了,首先是你的学生好不?而起而也没玩成,都是你们那个什么二级戒备,中午饭都没吃就赶回去了。” 费柴这才露出一点笑容说:“瞧我这记性,现在她是常务副县长了,有点什么事,都得担着。” “就是。”尤倩说:“别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人在忙。”说着忽然又叹了一口气说:“唉……我也是闲的发慌了,老公,给我找个事儿干呗。” 费柴说:“这个啊,得慢慢来,咱们要找那就得找个既轻松,又自由的活儿,钱多钱少无所谓,反正有我呢。” 尤倩说:“要不就在你们局里将就一个呗。” 费柴说:“那不行,我们那儿都是苦差事,到时候我忙你也忙,这家谁管?” 尤倩一撇嘴说:“你少忽悠我,你们魏局那个小情人儿,不是安排的很好嘛,听说你还是出了大力的。” 费柴笑着在尤倩脸蛋儿上摸了一把说:“别拿自己跟哪个女人比!而且人家也在县里的探针站干了大半年呢,最近的一个离县城都有5公里远,你哪儿能去那些地方?” “可人家实在不想老这么游手好闲了嘛……”尤倩又使出了绝招,这招数在费柴面前是无往不利的。 费柴笑着说:“别急别急,等过了这个年,我问问其他几个部门的朋友,看有没有合适差事,来个换手抠背,也省下别人很多口舌。实在不行,咱们去办个执照,开个小店店什么的,你也就算是有事情做了嘛。” 尤倩见费柴早有了主意,也就不再继续深说,只说了句:“说话算话,可不许忽悠我。” 费柴笑道:“我忽悠我老婆干什么。” 尤倩白了他一眼说:“你还忽悠少了啊,不靠忽悠,我怎么就稀里糊涂嫁给你啦。” 费柴一脸委屈地说:“那是你死乞白赖的非要嫁给我的好不?做人啊,要讲诚信,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能……哎呀……反对暴力!反对暴力啊!”尤倩放下饭碗对着费柴就是一顿海扁,直到他承认了,这个老婆是忽悠来的才算数。 晚饭过后,尤倩喜欢的电视剧终于开播了,费柴陪着她看了两集,看的哈欠连天。有老公在身边陪着,尤倩其实也有点心不在焉,见他打哈欠,就说:“还没缓过来啊。” 费柴笑道:“本来是缓过来了一些,可下午不是又被你压榨了一下嘛。” “你讨厌!”尤倩捏起小拳头敲打了他两下,然后又说:“要不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到单位去吗?” 费柴见左右也做不成其他事情了,就点了一下头,然后趁着尤倩去洗澡的功夫,又给单位的值班室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观测情况,这才来到浴室门口敲门道:“小白兔妹妹在不在里面啊。” 尤倩笑着反问:“你是谁啊。” 费柴故意捏着嗓子说:“我~我是你的外婆呀……” 尤倩咯咯笑着,打开了门…… 原本好好的正在闭目安神,享受着温馨的时光,费柴去突然一下坐了起来,口中喊道:“糟了!”随即伸手就是拿手机。 尤倩被他吓了一跳,就在他背上敲了一下说:“你干嘛啊,发癔症啊。” 费柴没管她,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11点半了。” 尤倩往后一倒,躺倒在床上说:“又担心你的宝贝女儿了?”费柴给杨阳规定的夜归时间是不能超过11点,因此她知道11点半意味着什么。 费柴随即拨了杨阳的电话。 杨阳虽说有语言障碍不能在电话里应答,但只要能接听,也算是报了平安。费柴见电话始终没人接,有些着急,下了床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裤子。尤倩安慰道:“没事儿的,杨阳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又懂事,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费柴说:“正因为她长大了我才担心呀,女孩子和男孩子不同的。” 尤倩说:“可是你这心急火燎的去哪儿找啊,她又没跟我说晚上在哪儿和同学聚。” 费柴听了就是一愣,就在这个档口上,手机‘叮’的一声,原来是来了一条短信。费柴赶紧忙不迭地抓了起来。短信是杨阳发回来的,这让费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短信的内容是:“我回来了,刚进小区……” 尤倩见费柴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就说:“是杨阳吧,我说没事儿吧。” 费柴点点头说:“是啊,回来了,可还没上楼。”他说着,在床边坐下,可还不到两秒钟,又一下子站起来说:“不行,我还得看看去。”说着,也不管尤倩再说什么,披上一件衣服,拿了钥匙就出了门。 还没走到楼下,迎面就撞上了夜归的杨阳,身边居然还有个男孩子陪着。 杨阳见到了父亲,也知道回家超时了,低了头不敢上前,那男孩反应更快,说了句:“叔叔,我送杨阳回来了,没事我先走了啊。”话音没落,人就已经没有了影子。 费柴并没有责怪杨阳,而是上前轻轻在她肩头一拽说:“走吧,赶紧回家。” 可就并肩走着时,费柴闻到杨阳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于是就问:“你喝酒了?” 杨阳用她那双大眼睛看着费柴一眼,点点头,又低下了。费柴轻叹了一声说:“你还没成年,不能喝酒。” 父女俩回到家里,尤倩也穿着睡衣起来了,见他们回来就对杨阳说:“杨阳,以后出去玩儿早点回家,你看把你爸爸急的,本来都已经睡下了又起来。最近你爸工作忙,咱们少给他添乱行吗?自己的爸爸自己得知道心疼嘛。” 费柴笑着说:“你看,受批评了吧,去洗个澡早点休息。这种事以后不可以再发生了。” 杨阳又点点头,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费柴见杨阳回房间了,又上前一搂尤倩说:“咱们也睡吧。” 尤倩并不领情,一抖肩膀,甩落了他的手,自己先回房了。费柴笑着,跟在后头。 两口子上了床,费柴伸手过去抱她,讨好她,尤倩先只是把费柴的手往外扔,最后实在禁不住他的纠缠,就压低嗓子,但语气严厉地说:“白天晚上的折腾!你累不累啊!” 费柴厚着脸又探过手去说:“自家的老婆,有什么累不累的啊。” 尤倩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有老婆啊,我还以为你有个女儿就够了呢。” 费柴被她这么一说,原本不断摸索的手,忽然停下了,过了好几秒钟,又才把尤倩抱的紧紧的说:“倩倩,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有些事不但不能做,甚至连想都不能想,因为那样一来,话就不好听了。” 尤倩其实也就是小小的吃点醋,到也不至于真的觉得费柴和养女会怎么样,于是就说:“我也没那意思啦,我就是觉得,孩子现在长大了,人家自己也有判断力,不用跟个老母鸡似的天天跟着抱着嘛。” 费柴笑了一下说:“你胡说什么啊,就算是鸡,在这个家里,我也应该是大公鸡才对啊,倒是你……” “你讨厌!就凭你脑子快,老下套套我。”尤倩开始撒娇,并且转过身投入到费柴怀里,这点小风波算是圆满解决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春节值班表 ?自从二级戒备结束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再加上春节已经临近,人们一下都放松了下来。不过费柴却不敢掉以轻心,多年的地质工作经验告诉他,地底下的事儿,就没个准谱儿,所以别人他虽然管不着,但是处里的值班却一点也不敢放松,并且写了文件,经朱亚军审核签字后,下发给了各县区的探针站。他自己也隔上三五天就必定要亲自观测一下地质模型,至于每天的数据报表审核,早已经成了定律,自然更不在话下。 朱亚军对此也颇为理解,原本打算全局的值班就不算上地防处了,可是最近几年实在是对地防处的政策倾斜比较大,这个想法实在是不好提出,最后又提出了一个二合一值班规划,虽说按照地防处的要求,值班强度和技术含量都增加了,但是毕竟总体的值班数量没有增加,中国人最看重的就是春节,所以参与值班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不过地质模型系统的观测不是人人都能在短时间内熟悉的,所以在编排值班表的时候,朱亚军特地让办公室主任沈星和费柴多多沟通,值班的对班的人员最好是一个地防处的人,一个局里的人,这样一来,勉强还是过得去的。不过即便是这样,地防处一来也不是人人都看得懂地质模型系统,二来毕竟处里的人比较少,于是费柴决定,所有的中干包括自己,主动牺牲一下假期尽量让普通工作人员回家过年。 这话才一放出来,金焰就面露难色,期期艾艾的看上去有什么难言之隐。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金焰最近谈了一个男朋友,春节想去男朋友老家看看。 费柴听了之后大笑:“这是好事啊。”当即决定,班还是排上,但是到值班的时候,他就替她值了。 金焰自然感激不已,费柴又问:“男朋友哪儿的啊,怎么悄没声的就谈上了啊。” 原本随便的一问,可金焰又是一副为难说不出口的样子。费柴眉头一皱说:“跟你说话现在怎么这么费劲啊。行了行了,反正你早晚都得跟我们说的。” 时候钱小安悄悄对费柴说:“金焰是怕你一知道了那人的名字就会翻脸。” 费柴笑着说:“我像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那人是谁,你说。” 钱小安犹豫了半天,才说:“就是安洪涛啊,你上次给他们介绍的那个。” 费柴一听还真觉得有点恶心,那家伙看起来还不如那个卖肉的彭杰呢,给他介绍吴东梓,他一上来就看中了金焰,还腆着脸来要电话呢,只是没想到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还真的把金焰给勾兑上了。不过这事确实有点离谱,于是又问钱小安:“她(指吴东梓)知道吗?” 钱小安说:“知道啊,你没觉得这几天东子姐和金焰姐都不怎么说话吗?” 费柴还真没注意,这段时间他的精力大部分全被地质模型系统的警报吸引过去了,剩下的小部分还得应付蔡梦琳和家里的一堆人,都觉得有点疲于奔命呢,又哪里顾得上别人的私事? 不过经钱小安一体醒,费柴还真留意了一下吴东梓,虽然她看上去还是和平时一样面沉似水,可眉宇间确实也流露出一丝丝的,淡淡的哀伤。这也难怪,三十往上的女人了,虽说之前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没恋爱,可是好容易看上个中意的,却又被好朋友抢走了,虽说两人只是见了个面,还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可这是堵在心里,也着实的难受。费柴原打算安慰一下她,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让吴东梓自己慢慢恢复的好,毕竟时间是可以治愈一切伤口的。 等值班表一排出来,费柴一看,顿时蒙了,金焰居然排在大年三十的,这也就是说,自己大年三十得过来替她值班,掐指一算自己自从调回来,这已经是第三个春节了,也就第一个春节过的像模像样的,去年春节忙着探针值班员的考核与培训,一直忙到来年开春,原打算今年好好在家陪陪家人,却又遇到了这么一出,可已经答应金焰了,总不能说了不算,于是越发的怨恨安洪涛:你个臭小子,要不是你朝三暮四的,我也不用大年三十的过来值班啊。 心里正烦着呢,蔡梦琳又打来电话,笑着问有空不?要不要来个节前放纵? 费柴就说:“烦啊,你们办公室的那个安洪涛干的如何了?” 蔡梦琳笑道:“你问他干嘛?干的还行,张市长很喜欢他,说不定春节后就要外放呢。也可能会晚点,但肯定有个好去处。” 费柴就把安洪涛和金焰恋爱的事跟蔡梦琳说了,蔡梦琳听了哈哈大笑说:“原来是这样啊,我是我这小伙子最近怎么忽然抖起来了,也好打扮了,没事就拿着镜子照自己脸,原来是恋爱了啊。”说着,忽然愣了一下,又半开玩笑地说:“我说柴狗子,你不会是也喜欢金焰吧,不然怎么会吃醋?” 费柴忙说:“你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我虽然不了解这人,可我总觉得这个人啊,不太踏实。” 蔡梦琳说:“现在哪儿找踏实人去?而且人家自己看着对眼儿,你着什么急啊。” 费柴气哼哼地说:“我是不着急,只是还连累的我大年三十的值班啊。” 蔡梦琳说:“大年三十值班有什么了不起啊,我和张市长还有几位领导整个春节都过不成呢,要四处的访贫问苦搞亲民,你不过是值一天班嘛。”随后又压低声音《》:“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嘛,说不定这是好事呢?而且你好歹也是个处长,实在不想值这个班,处里随便找个人换一下就可以了嘛。” 费柴忙说:“算了,还是我来吧,大过年的,你喊谁谁也不乐意啊,谁让我当了这个官,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哎,这还像话,有点我党的优良传统品质。”蔡梦琳开玩笑地打着官腔,随后又约了苟合的时间,肉麻了几句,才把电话挂了。 大年三十值班这种事,当然要提前和家里人说。尤倩听他说了之后,满肚子的不高兴,费柴只得好言安慰,好在今年的年终奖比往年的多,费柴又有几笔灰色收入进账,尤倩原本就有点好财货,这才心情好了点儿。不过每每想起心里还是不痛快,正好范一燕要回省城探望父亲,每次她来南泉都要来费柴家来看看,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定例。于是尤倩就把这满肚子的怨气跟范一燕说了。范一燕听了就劝道:“做领导就是这样的,节假日也不得清闲。当初我做闲职的时候也没能体会,现在做了常务,越是逢年过节事儿越多,别的不为,至少也得让老百姓觉得领导辛苦,逢年过节的也不能休息。你看往年我都能在家过一个整年,现在回去看看就得匆匆的往回赶,这日程都排满了。” 尤倩说:“你倒也罢了,怎么也是个常务副县长,他不过是处长,不至于这样吧。” 范一燕听了笑道:“他可不是一般的处长啊,地监局局领导一正三副,可他算得上是第四副,如果不是资历浅了点,等他们魏局一退休,他可就是理明正份的副局长啦,你可就是副局长太太,多好啊。” 尤倩堵嘴道:“我没觉得哪儿好,那不是更忙的连家都顾不上了?” 范一燕沉吟了一阵说:“倩倩啊,这人啊,有得必有失。其实我羡慕的你不行,你老公多好的人啊,当然也不能说就是十全十美的,可你看他多顾家啊,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真是条柴狗子,那在外头捡了块骨头,还不是巴巴的叼回家里来啊。” 尤倩一听顿时笑了:“也就是你才这么说哦,你老公才柴狗子呢。” 范一燕皱皱没,仍笑着说:“他是柴狗子就好了。” 尤倩捅捅她的腰说:“那要不,这只我就送给你了?” 范一燕眼睛一亮,说:“那你可别后悔。”说着拿出电话,拨通了费柴的电话,抬头就是一句:“费处长吗?我是范一燕,你老婆说了,她不想要你了,让我接手。” 费柴当时正看材料呢,冷不丁听了这么一句,想也没想就说:“这不瞎胡闹嘛。” 尤倩那边也没想到范一燕还真的打电话了,笑呵呵的伸手过来抢电话,范一燕自然是不给,两个女人滚成一团,尤倩不及范一燕力大,就喊小米过来帮忙,可是小米早就被范一燕这次带来的吃喝玩具给收买了,在旁边只是笑,就是不来帮忙。 尤倩最后气急败坏地说:“你们爷儿俩都是叛徒!” 谁知道她们斯闹的时候,电话还没挂断,被费柴听了一个全程现场直播,见她们闹的不像话,就在电话里一直‘喂啊喂’的喊,可这两位正在兴头上,直到最后才听见,范一燕捡起电话说:“喂,费处长,你想明白没?” 费柴说:“我想明白没有也不重要,你们俩做主就是了?” 尤倩听着他们俩还真的聊上路了,又伸手来抢电话,范一燕自然不能让她得逞,抢着说:“本来是商量好了,可你老婆又后悔了……”才说完,电话就被尤倩抢了过去,她红着脸,喘着说:“老公啊,是我,你忙啥呢?” 费柴笑道:“还能忙啥,上班呗。我说你们也玩的太疯了,都多大岁数了?” 尤倩说:“哎呀,人家开玩笑的嘛。燕子回省城去看父亲,顺便来看看咱们。” 费柴‘哦’了一声,对尤倩说:“那你问问她有时间吧,反正也快过年了,就一起吃顿饭吧。” 尤倩立刻放下电话对范一燕说:“我老公问你有时间不?要请你吃饭。” 这可是在是出乎范一燕的预料之外,这一两年她和费柴之间其实也是日渐疏远,好像真的就只是工作关系了一般,根本也没什么独处的机会,而她每次来南泉探望尤倩,根子里其实还是想见见费柴,只是每每来时,多数都不能如愿,即便是见到了,自己也是以尤倩好友的身份出现的,自然言语间要有分寸。眼下忽然听说费柴要请她吃饭,心儿居然不由得砰砰跳的快了许多。她原本打算在尤倩这里坐一会儿就走的,可既然……那多留一几个小时又何妨? 第一百一十七章值班的玄机 ?范一燕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费柴了,心中又急于相见,所以坐在那儿心急火燎的,就好像沙发上铺满了按钉一样,可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毕竟这还是在尤倩家,总不能让人家看出来自己惦记着人家的老公嘛。 好容易熬到了时间,尤倩又是换衣服又是化妆的,收拾起来没完没了,范一燕实在熬不住,就半开玩笑地说:“你干嘛啊,老夫老妻的还要在老公面前光鲜一番?” 尤倩笑道:“那当然了,你想想啊,到外面吃饭,多少花团锦簇莺歌燕舞的?我要是不光鲜点儿,天知道他的眼睛往那儿闪,嘻嘻。” “看看又不犯法……”范一燕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的是:哪能光看你呀。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风尘仆仆的不及尤倩光鲜,于是借口等着太难受,也补了一个装,只是不是在自己的家里,没有衣服可换。 两个女人一但开始化妆,那可就是没完没了的,反正也没有别的客人,就不忙着赶时间,还得费柴打了n个电话催促。 好容易出门到了约定地点,费柴已经等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在门口见了她俩,远远就笑着迎了过来,尤倩也迎上去,亲热地挽了他的胳膊,甜甜地喊了一声老公。 虽然一直朝思暮想着要见到他,可是不知道是尤倩在场还是因为近些日子大家日渐生疏,范一燕忽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和费柴打招呼了,反倒是尤倩笑呵呵地说:“哎呀,这么久不见,怎么不抱一下啊,以前都抱的嘛。” 范一燕头一低说:“哪儿有的事啊。” 尤倩只嘻嘻地笑,费柴却大方地说:“抱一下就抱一下嘛。”说着过来真个把范一燕抱了一下。 范一燕只觉得脸上发热,心肝儿砰砰直跳,还偷眼看了一下尤倩,后者还在没心没肺地笑着呢。 “我发现你们现在性格颠倒过来了啊。”吃饭的时候,尤倩说。 范一燕笑而不答,费柴也只是笑着说:“人嘛,总的适应环境。” “你确实变化不小。”范一燕也说,这话说的毫无开玩笑的成分。 就这样一顿饭吃下来,过程不算很热闹,但也不算很冷清,普通的朋友相聚罢了。 饭后,费柴还有应酬,笑呵呵的就走了,范一燕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看着费柴开车离开,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尤倩再怎么迟钝,也发现了范一燕的情绪低落,就问:“怎么了燕子?心情怎么一下不好了?” 范一燕勉强笑了一下说:“没什么,看你们这么幸福,一下想起我们家那点糟心事儿了。” 尤倩同情地说:“哎呀,现在是夫妻两地分居嘛,等你干完了任期,调回省城,一家人团聚了就好了。像以前我们家老费还没调回来的时候,我还不是整天胡思乱想的,你看现在。” “是啊是啊。”范一燕重复着尤倩的话,脑子里却想着别的东西,把尤倩送回家后,漫不经心地和她又聊了两句闲话八卦,心里始终是平复不下来,就告别的尤倩,连夜开车出发去省城。可车才开出南泉市,心里的那种难受劲儿实在压不住,还好车还没上高速,就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痛哭了一场。 还别说,有时候哭一下,心情真的就能舒缓很多。范一燕哭了一阵,觉得好受了些,她擦擦眼睛,拿出手机给孔峰打了一个电话说:“小孔吗?我范一燕,以后地监局的费处长如果有来咱们那儿,你一定要好好招待,嗯……不分荤素。” “好的。”孔峰又问:“那……费用怎么算?” 范一燕沉吟了一下说:“公对公,私对私,看性质。” 孔峰说:“好的,你放心吧。不过我看费处长很聪明的,和他说话……” 范一燕说:“别扯进我去就行了。就这样,其余的你看着办吧。”她说完挂了电话,又长出了一口气,嘴角上扬,居然又荡出了一丝微笑,随后发动车子,这次一路都没有停歇直奔省城而去。 范一燕从省城回来时,也没有在南泉停留,只是给尤倩打了个电话,问声好,然后借口县里有事,就算打过了招呼。这人呐,其实是没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的。 转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费柴先带着一家人回丈母娘家吃团圆饭,饭后才急匆匆的赶到单位,把当天值班的人都换了下来,让他们也回家吃团圆饭去,反正就值班这点小事,他一个人也是完全能搞定的。 系统运行的很稳定,似乎地底下的东西也要过春节,一切数据都很正常。 一个人待在机房里,若是别人,肯定会感到无聊,可费柴不会,正相反,虽说做了官僚,可毕竟是技术干部出身,更何况整个地质模型系统是他一手创建起来的,并且这个系统也是他从业一生的理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个地质模型程序不仅仅只是一个程序,它就像是他的另一个儿子。 费柴一边观测着系统,一边又上网查阅了一些资料,偶然看到了一篇韦凡的文章,忽然想起自己很久没有给韦凡前辈联系了,于是就随手打了一个电话给韦凡前辈,可接电话却不是韦凡本人,而是他的夫人阮丹,告知韦凡前辈前几天旧伤发作,目前还在住院观察,医生要求静养。费柴只得让阮丹转达自己的问候,并祝韦凡前辈早日康复。 放下电话,费柴觉得心情很沉重,像韦凡这样的广大地质工作者,年轻的时候常年在野外工作,忍饥受冻,落下一身的伤病,年龄稍微一大,落下的病根就纷纷发作,这就叫积劳成疾啊。自己若不是在身体尚好的时候调回来,以后会不会也……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听到门口有人笑道:“老同学,我来陪你了。” 随着话音,朱亚军大踏步走了进来,对着费柴的背上就是一拍。他后面还跟着办公室主任沈星。 费柴觉得奇怪,就问:“你不是回省城了嘛,怎么……” 朱亚军拖过一把椅子坐下说:“老同学你说的对,大过年的,咱们这些当领导得多做点事,兄弟们一年劳作很辛苦,过年了,就由我们来担当吧,哈哈。” 费柴总觉得朱亚军没这么好心,但人家也确实来了,就笑着说:“那你来倒也算了,怎么还把沈主任也拉上了?” 朱亚军笑道:“天地良心,我可没硬拉他,是他死乞白赖的要来。” 沈星也笑着说:“我嘛,我主要是来为大年三十还战斗在工作岗位上的值班人员做好后勤保障工作的。” 朱亚军坐在那儿,左右看了看,问:“怎么?就你一人?” 费柴说:“我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我琢磨着换班也都该来了,就让他们先走了,而且我观测了一下,系统超稳定的。” “这是好兆头。”朱亚军说“到底是春节啊,连土地爷都知道该消停消停了,哎,你干嘛呢?”他忽然看见费柴桌上的电脑上显示着数据图谱。 “哦”费柴把电脑朝朱亚军那边搬过去了一些说:“这不无聊嘛,看看近期我省所处的地质板块的活动情况。” “也就是你才觉得这些有意思,我是一看就头疼的。”朱亚军说着,把椅子搬近了一些。 朱亚军嘴上虽然说对这个没兴趣,可也毕竟是科班出身,一般的图表数据还是难不住他,而且到底是年轻的时候学的东西,不接触也就算了,一旦接触了,又有志趣相投的人一起聊,所以几分钟后,就和费柴聊的火热了,这却苦了沈星,他虽然也干了这么多年的地质,可一直都在从事勤务工作,朱亚军和费柴聊的那些个东西,他既听不进去,也听不懂,外间虽然有电视,可是朱亚军都还在这里呢,也不好就这么跑出去。实在无聊的,就插话对费柴说:“费处长,你们纸杯子放哪儿的啊,泡点水喝呀。” 朱亚军和费柴聊了半阵,也觉得嗓子有点干,就笑着说:“是啊老同学,这都到了你的地盘了,怎么连杯水都不给啊。” 费柴忙拍着自己的额头说:“哎呦,罪过罪过,和你说的起劲,完全没想起来……不对啊,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我的底盘?好像这都是你的地盘嘛。” 朱亚军笑着说:“县官不如现管,你的地盘你做主。” 费柴一边站起来找纸杯一边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那过了年我只好辞职了。” 沈星一旁笑道:“你们俩都是乱说话,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党的地盘儿。” 朱亚军和费柴一听,立刻达成了一致的观点,不约而同地说:“对对对,咱们到了哪儿,都不能离开党的领导啊。” 被沈星这么一打岔,两人都意识到不能只顾了自己聊的痛快了,于是泡好了茶,转移了话题,开始讲起大学时的趣事来,然后又从趣事里挑出男女话题来,这样一来,沈星也就有话题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之间空余的时间用来打电话,发短信拜年或者接受拜年,虽然只是清茶一杯,但也觉得时间过的挺快转眼就到了11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就是新年了。 这下没什么时间聊天了,因为三个人的电话此起彼伏,不是电话就是短信,三个人总是凑不到一起。费柴笑道:“现在还好啦,等会儿鞭炮一响,任凭什么电话也听不见了。” 正说着,朱亚军忽然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就变了,站起来跑外头接去了。虽说有些重要的电话,回避一下也是基本的礼貌,可大过年的,怎么会有那种电话呢?不过都是恭贺新禧一类的电话罢了,所以费柴还开玩笑滴说:“肯定是老情人来的,不然也不会躲出去。” 沈星也跟着笑,但是多少有点不自然。 少顷,朱亚军又进来了,对他们两人说:“才接到市府办通知,今晚十二点,张市长在钟灵寺敲完新年钟后,可能会在各个机关走走,看望一下值班人员,咱们算是赶上了。有电视台全程录像。” 费柴听了心就是一跳,朱亚军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今天的事,肯定不是‘赶上了’那么简单,一定是提前就得到了消息,是说这家伙早不替人值班,晚不替人值班,偏偏这个时候,提前也不打招呼就出现了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来自市长的慰问 ?沈星一脸荣幸的样子,说起话来却有些画蛇添足:“哎呀,原本只打算替兄弟们值值班,可没想到居然有此殊荣啊。” 费柴暗道:你个马屁精,一准儿也是提早就得到消息了。正想着,忽然打了一个冷战:记得前些日子自己向蔡梦琳抱怨大年三十还要替别人值班的时候,蔡梦琳却说: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原来此事早就有安排的。 朱亚军笑着对费柴说:“沈主任说的是啊,老同学,想好等会怎么跟张市长对话了没?” 费柴看着朱亚军的笑容,总觉得那笑容里还蕴藏着些什么,估摸这家伙肯定认为费柴也是提前得了消息才来替人值班的,而且得了消息没和他通报共享,这下误会算是大了。不过天地良心,虽说蔡梦琳也算是暗示了他,可费柴是真的没往这边想。可是不管想还是没想,知道还是不知道,朱亚军肯定已经这样认为了,虽然现在还是笑嘻嘻的,两人之间的裂痕又扩大了几分。 沈星找了块抹布,四下里东擦擦,西擦擦,其实这机房里最怕的东西就是灰尘,每天都有人清扫搭理,根本用不着现在还抹,不过看着沈星兴致勃勃的样子,费柴和朱亚军都没有制止他,只是相视一笑,却又各怀心事。 沈星把整个机房外带外头的办公室,里里外外的都擦了一遍,顺便把外面的电视也打开了,而这时,周围附近的鞭炮声也此起彼伏的响起,只看得到电视里的人嘴巴动,声音却一点也听不见。费柴大声对朱亚军说:“我靠,本来答应了儿子陪他放烟花的,又搞不成了,只能过十五的时候补了。” 一提起这个,朱亚军就有些伤感,他带了几分酸溜溜地对费柴说:“你好歹还有个十五,我可连十五都没有呢。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费柴见原本就有些芥蒂,这又无意中触到了他的伤心处,于是就笑着说:“好啦好啦,咱不说这个,反正也吵的耳朵疼,咱们干脆去阳台上看看焰火?” “好啊。”朱亚军也是兴起,两人手一搭,出了机房,见沈星还那儿瞪着眼睛看电视呢,而且已经调到了地方台,估计是等着看张市长去撞钟。 俩人也不理他,一直走到大楼走廊的尽头,那儿装修全封闭之前是一个阳台,两人一起把所有的推拉窗都打开了,因为长久没人开过窗,开窗的时候,窗户和窗框摩擦着,发出难听的,吱吱啦啦的声音。 朱亚军笑道:“这声音,听着牙疼。” 费柴也笑道:“是啊,只有水果店刮甘蔗的声音能和这个比。” 窗户大开,夜空中含着硫磺味道的冷空气一下迎面扑来,两人都没穿外衣,忍不住就是一哆嗦,这时恰好近处一捧烟花飞起,在空中啪的一声炸开,漫天的彩焰让整个星空都黯然失色。 “真好看啊。”费柴叹道。 朱亚军也点头道:“是啊。”随即又问:“我说老同学,你说这一晚上这么砰啊砰的,得烧多少钱啊。” 费柴笑着说:“干嘛啊,想改行啊。” 朱亚军有点半开玩笑地说:“可不是嘛,我看开个什么店店啊,赶个节气,挺赚钱的呐,也不用这么劳心劳力。”说着,居然打了一个哈欠。 费柴说:“你这是干嘛啊,说的跟要退隐江湖似的。” 朱亚军歪着脑袋,左右活动着脖子说:“你别说,我还真觉得有点累了……这官儿啊,还真不能当的太大了,官级到了一定的品级啊,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就觉得到我这步就最好了,面子也有人给了,自己的生活也没全被打乱。我想干完这己任啊,就想办法调回厅里去,做个闲官,这辈子就算是了啦。” 费柴笑着说:“你这么做可就坑了我了,我可是你调来的,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你做局长啊。”朱亚军原本想说的正经些,可话一出口就不由自主地变成了带着几分戏谑。 费柴一听,这话可说的不怎么友好,朱亚军也发现语气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怎么弥补,两人愣了一阵,费柴首先发出一阵大笑,打破了这种尴尬,朱亚军也随之大笑。 费柴指着他说:“你可真能开玩笑,我是当官儿的材料不嘛。” 朱亚军止住笑说:“说正经的,这次要不是你资历不足,等魏局一退,你就能上来,副个几年等我一走你就转正也是顺理成章的。” 费柴摆手说:“不不不,我啊,现在这位置挺好,我也离不开地质模型。” 朱亚军说:“老同学啊,说实话,从上学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嫉妒你,你成绩比我好,长的比我帅,直到现在也是,我嫉妒你的能力,你的运气。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你做这个局长肯定会强过别人做。因为你是个真正做事的人。” 费柴见他说的认真,叹了口气说:“亚军,既然你这么坦诚的对我说话,我有话也不能瞒着你,其实我一直很矛盾,有些事不是我喜欢的,可是……” “明白明白。”朱亚军说“人在江湖嘛。不过咱们国家现在就是这样,既然改变不了环境,咱们就得适应环境,人呐,想混的好一点不是错。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毕竟咱俩是同学,不是仇人,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扣儿,只是呢,尽量,我是说尽量哈,多通通气没坏处的。” 费柴听到这儿,就知道朱亚军其实绕了一个圈儿,把问题又绕了回来,归根结底还是不满他没有向他通报张市长要来探望三十值班的人员的事。可问题恰恰卡在这儿了,现在回想起来,虽说蔡梦琳确实暗示过费柴,但一来没明说,二来费柴也确实没有往这方面想。可当费柴正要解释的时候,朱亚军的手机又响了,他飞快地按下接听键,嗯嗯啊啊了几声,又连说了几声‘是’然后挂了电话对费柴说:“张市长他们已经过来了,估计最多二十分钟就到。” 费柴一愣:“这么快?道儿挺远的呐。” 朱亚军一边笑着往回走一边说:“你以为是你我出行呐,人家前头有交警骑着摩托车开道,又是这大半夜的,一路飞驰,那还不快?” 费柴听了,赶紧跟着回到办公室,朱亚军又对沈星说:“沈主任,准备准备,张市长最多二十分钟就到。” 沈星脸上一喜,忙站起来说:“那那,我去楼下值班室候着去。”说着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朱亚军上前关了电视,估摸着沈星已经走远了,才笑着对费柴说:“这家伙,马屁拍了一辈子,出息也还就是这么点儿大。” 朱亚军如此的评价沈星,费柴也只是笑笑,虽然私下两人还是老同学老同学的叫,可说出的话到底是什么用意,也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儿了。 “怎么着?”朱亚军对费柴说:“咱们是不是也摆出一副还在努力工作的样子啊。” 费柴笑道:“摆就摆吧,反正也都是看显示屏。”于是两人笑着,又走进机房,假模假式的看着显示频,足足看了三五分钟,费柴忽然一下笑了出来,朱亚军也忍着笑说:“你严肃点儿,咱这儿值班儿呢。” 费柴哪里忍得住,推了他一把说:“得了吧,你再给我假正经一个?” 朱亚军也是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说:“真是的,人家好容易进入工作状态呢。” 费柴说:“如果发愣也算是良好的工作状态,那么咱俩刚才干的不赖。” 朱亚军听了又想笑,可还没等他笑出来,楼梯那儿好像有动静,忙说:“来了,我去看看。”说着也不管费柴,径自站起来小跑着出去了,不多是就传来了问候声和寒暄声。张市长一行果然大驾光临。 张市长此行可谓是兵强马壮,如果市府一干在家的领导(蔡梦琳也在其中,她甚至瞧瞧地朝费柴挤了挤眼睛)还有一大帮随从,此外还有本地电台电视台的,足有三十来号人,摄影灯,闪光灯闪的费柴睁不开眼睛。 张市长一行人进了办公室,免不得又是握手又是道辛苦,还说了些神马诸如“全市人民感谢你们的贡献”等等。费柴被那些闪光灯摄影灯照的心慌,勉勉强强算是把官面上的话都应付过去了,可朱亚军倒是如鱼得水乐此不疲。 原以为张市长问候一下就完了,没想到市电视台还有个采访,看着记者把黑乎乎的麦克风像自动步枪一样地指着他的嘴,费柴差点都有举起双手投降的冲动了,于是随便说了两句,就支到朱亚军那儿去了,这也正合他的意,于是又把他那番:平日里普通工作人员都很辛苦,节假日我们这些当领导的……等等屁话说了一番。要不是张市长要去下一个点,记者也要跟着去,朱亚军恨不得再讲上个把小时方才罢休呢。 至于沈星,虽然也和张市长握了手,但采访的事儿缺没捞着,后来看新闻,镜头也只是从他脸上一晃而过,剩下的时段,偶尔在画面旁边露个头。 张市长一行人一走,整座办公楼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费柴如卸重负地说:“哎呀,总算是应付完了。” 朱亚军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里,笑着捣了他一拳说:“这是领导的关心,懂不?别不知好歹。” 费柴举起双手(这个动作刚才记者采访的时候就想做了,现在总算是得偿所愿)说:“我错了,朱局,可别扣我奖金啊。” 朱亚军又打了他一下说:“谁敢扣你的啊。”说完,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一个哈欠。 既然已经让全市人民,特别是张市长看见了他们在大年三十依然辛勤的在岗位上工作,那么今晚的事情也就算是全都做完了。既然事情都做完了,那么不管是朱亚军还是沈星,一下子就都没了精神。 第一百一十九章大地之眼 ?费柴见朱亚军和沈星没了精神,却又勉力支撑着,心里觉得好笑,表面上却劝两人去值班床上休息,两人开始还客气着,可后来实在熬不住,于是在打了一通电话后,先是朱亚军,然后又是沈星,都去值班床上躺下了,不过走前也都说了:“有事喊我们。”其实这两位平时也都是特别能熬夜的主,喝酒打牌什么的,也是大半夜大半夜的不睡觉,只是锦缎时间结局饭局实在太多,精力损耗的厉害,而且在这机房里也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做,所以就觉得无聊,进而困倦了。 费柴不在乎这俩人去睡觉,甚至还盼着他们走的越早越好,有他们在还得陪着他们聊天,他们若不在自己还可以清清静静的搞些研究。近段时间自己越发的官僚化,想做点研究总是静不下心来,这个值班到给了他这个机会。于是等值班室只剩下费柴一个人的时候,他又观测了一遍系统数据,发现无恙,于是就拿出自己的那一套资料来,在图桌上铺开了摊子。 夜很静,除了远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爆竹声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声响,费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却了时间的流动,不过这不等于他就完全的没有警觉。大约在凌晨三点五十分左右的时候,地质模型系统忽然发出一声简短尖利的报警声,费柴赶紧扔下手里的铅笔,本能地去查看系统数据,发现一切数据都很正常,本以为这是一次系统错误,可是打印机却吐出一张数据单来。原来这是系统的一项功能,一旦发现地质异动,相关的数据就会被自动存档打印。 费柴拿过数据单一看,发现就在不到两分钟前,位于龙溪县的某个地区底层深处,发生了一次强烈的短促震动,而且之前毫无预警。不过由于这次震动短促,而且震源很深,发生的地点又是荒野山区,应该没有什么人能感觉到。 就在费柴试图做进一步观测分析的时候,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是蔡梦琳发来的:你那里现在方便打电话吗? 费柴又抬头看了一下系统主屏幕,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动或者危险信号,就拨通了蔡梦琳的电话:“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 蔡梦琳颇为哀怨地说:“只能那么远的看着你,当然睡不着了……”说完才问:“那两个家伙呢?” 费柴笑着说:“我嫌他们烦,让他们去值班床上睡去了。” 蔡梦琳嗔怪道:“你也够烦的,我特地和电视台的打了招呼,多采访你,你倒好,机会让别人。” 费柴这才明白,那记者也算是认识的了,也知道自己和朱亚军谁的官职大小,可怎么采访的时候就直奔知己来了呢?原来幕后还有这么一出,可见蔡梦琳还是事事都想着自己的。于是就说:“梦琳啊,我知道是对我好,可你也知道,我本人不好这个的。” 蔡梦琳说:“又说傻话了,哪里是什么好不好的问题啊。” 费柴一听,觉得确实也是,好多事是好事,但与你喜欢不喜欢没有任何关系,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啊,书呆子脾气又犯了。” 蔡梦琳笑了一声说:“对不起啥啊,我还不知道你~~柴狗子……我想你了……”说着话,那声音又变的娇嗲起来。 费柴忽然觉得一阵心痛,这女人着实的可怜啊,今天是大年三十(其实已经是大年初一)自己不能和家人团聚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而她,即便是有时间,又哪里去找家人呢?于是颇带感**彩地说:“我也想你啊,梦琳。” “才怪。”蔡梦琳又幽怨了起来“你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哪里想得起我这个老女人。” 费柴于是吃豆腐说:“你年纪虽老,皮肤却嫩的很呢。” “去你的,流氓狗!”蔡梦琳虽然骂着,声音里却露着喜色“喂,流氓狗,你才我在干嘛?” 费柴说:“不知道啊,这又不是可视电话,我看不见你啊。” 蔡梦琳撒嗲说:“所以我让你猜嘛。” 费柴装作想了一下的样子,然后说:“实在猜不出来啊。” 蔡梦琳说:“才陪了张市长四下去看望了各处的值班员回来,正洗澡呢。” 费柴知道她有些**了,就说:“是吗?那岂不是什么都没有穿?” 蔡梦琳骂道:“你穿着衣服洗澡啊……柴狗子,我想你呢……我那里面都湿了……”说着话,她开始呻、吟起来。费柴赶紧捂了电话听筒,走到楼道里,朝值班床那边看了看,觉得毫无动静之后,这才回来锁好了门,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同样把门关好了,陪着蔡梦琳说些柔情蜜意的话,足足半个小时,弄的手机都快没电了,总算是才把她打发回床上睡觉去了。完事再一看时间,快凌晨五点了。 费柴重新给手机充上电,又看了一下系统,依旧没什么异样,又特地观测了一下龙溪县异动地区,也表明一切正常。于是又拿起图标分析了一番,也没看出哪里不对来,只是震源很深,接近断裂带地区,不过说起来零散的小异动作为地质运动的规律来说,也是很正常的。于是他做了值班记录,准备天亮后让下一班人给龙溪的探针值班员打个电话,有时间的话就去现场看看。过年呐,不好安排人手,要是有美国那种卫星观测系统就好了。费柴想着,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人心不足,仅仅就在三四年前,地质模型系统还只是自己的一个梦想,现在却已经在南泉市建立并且不断的发展成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套系统会得到推广的。 费柴昨晚手上的事,往椅背上一靠,伸了一个懒腰,却又听见门外有人走动,忙起来开门,确是朱亚军打着哈欠,正往走廊一端的水池子那里走。费柴笑道:“亚军,怎么早啊,还没到换班的时间,再睡会儿吧。” 朱亚军摆手说:“不了,老沈的呼噜震天响,我又择床,不睡了,倒是你,又一夜没睡?走,咱们洗个冷水脸去。” 费柴于是和他一起去水池子那儿,两人用手捧了凉水扑在脸上,洗了几把,又才回来,费柴从自己办公室里拿了预备的毛巾,两人把脸擦干了。 朱亚军搓着手说:“这下清醒多了。这一晚辛苦你了,没什么情况吧。” 费柴笑道:“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不就是干这个的嘛。另外这儿也没什么大情况,就是龙溪那边昨晚动了一下,范围很小,时间也很短,系统显示不到零点三秒,但强度和震源位置比较敏感,我做了记录和分析。”他边说,边把自己做的记录分析材料递给朱亚军。 朱亚军笑着接过来说:“这也就是你,别人的手都没这么快。”他略略的扫了一遍材料,才问:“你觉得有必要派人去现场看看吗?” 费柴说:“如果是一般的异动,不用,可这次的震源位置太敏感了,还是去现场看看的好。” 朱亚军拿着那份材料去复印机那儿复印了两份,原件还给费柴说:“行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来办。” 费柴笑道:“你怎么忽然有兴趣起来了?” 朱亚军说:“不是有兴趣,我好歹也算是值了一回班儿,总得做点事情嘛,不然人家问我,你值班都干嘛了?我说睡了一晚上觉,多不合适啊。况且过年派人出现场是个得罪人的活,我比你更擅长,呵呵。” 正说着话,沈星也打着哈欠回来了,费柴就笑着说:“有福不会享,能睡的不睡。” 沈星说:“别这么说啊,弄的我多不好意思,原本是一起值班的——不过我晚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咱们这个系统的报警响了,我怕啊,就醒了,结果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于是又倒下睡……” 朱亚军和费柴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笑着说:“你那不是做梦,确实响了一声。” 沈星一愣说:“朱局你别吓我……”随后看着朱亚军和费柴两人的表情谁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慌了,忙说:“哎呀,我真的一位是做梦呢,没耽误什么事儿吧,怪我怪我怪我。”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怪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朱亚军哈哈大笑道:“好啦好啦,你慌什么啊,又没出什么事儿,费处长都处理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星好像如卸重负,他看了一下时间又说:“六点了,要不我将功赎罪,给你们弄份早餐如何?别看业务我不行,这个我可擅长。” 费柴原不打算让沈星忙这一趟,朱亚军却说:“好啊,说实话,除了我当年来上任的时候尝过一次你的手艺之后,这么多年就没再尝过了,实在是想念的很呐。” 沈星笑道:“我这算什么啊,你们喜欢就好。稍等啊,我下去看看。”说着就挽着袖子走了。 等沈星走远了,朱亚军又看着费柴笑了笑说:“让他也出点力,咱们也算是值班的时候都没闲着。怎么样?老同学,等会交了班去哪儿啊。” 费柴笑着说:“你这叫问的多此一举,交班回家啊,还能去哪儿?” 朱亚军说:“你回家,我可单身一人儿,老婆回省城了,我又累,再怎么也得歇歇,下午再回去啊。” 费柴说:“那我可管不着,我是有家的人。” 朱亚军说:“真是羡慕嫉妒恨,要不这么着吧,大家同学一场,你上午就陪陪我呗,中午吃了饭在回家嘛。” 费柴说:“三十都没跟家人过,这大年初一的,没时间陪你!” 朱亚军厉声问:“你陪不陪!” 费柴道:“不陪!” 朱亚军又说:“真的不陪?” 费柴说:“打死也不陪!” 朱亚军眼睛瞪的鼓鼓的,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可下一秒钟忽然又软了下来,就差点没跪下下了说:“哎呦,你就陪嘛。” 费柴觉得这表情熟悉,忽然想起这就是当年读地质学院的时候,朱亚军央求自己借笔记给他时的表情,忍不住一下笑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章时间差没打成但也不遗憾 ?耐不住朱亚军的软磨硬泡,费柴只得答应交班后陪陪他。朱亚军显的十分高兴,早早的就打电话安排人去龙溪县看现场,又催沈星早早的端饭上来,等交班的人一到,拖了费柴就走,费柴说要打个电话回家,朱亚军说我帮你请假。沈星也笑着,跟在后面,说是来的时候没开车,要搭一下朱亚军的车。 费柴原本是打算趁着交接班的空档,打一个时间差,去蔡梦琳那里安抚一下,现下看起来是不行了,因为朱亚军休闲,只有一个去处——他的老地方,这次也莫能例外。费柴倒是有许久不去,又想到现在是大年初一,却有人还做着这种生意,也真不容易。 一般这种经营夜生活的场所,通常是上午十点才起床打扫卫生,午后才开门陆续营业,但朱亚军既然是老地方的后台老板,肯定就不用受这个规则约束了,还隔着老远就打电话喊人起来开门。 从侧门进了大厅,果然不是副要开张做生意的样子,尽管灯光全开,费柴总觉得这里光线昏黄,空气也污浊不堪,充满着破败的氛围。值班经理殷勤地过来招呼老板。朱亚军半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问:“都还有什么人值班啊。” 值班经理报了一串名字,朱亚军也不看值班经理,侧头看着费柴和沈星笑道:“好家伙,可心点儿的都走了,留下的全是歪瓜裂枣儿。” 费柴笑着说:“过年嘛,人家也得回家过年啊。”沈星也跟着附和。 朱亚军说:“要不怎么说就你心肠好呢?不过你别担心,你的人在。” 费柴一头雾水:“我的人?我哪儿有什么人啊。” 朱亚军说:“你少给我装,抗日游击队啊。” 费柴一下给听蒙了,合着这事儿还没过去呐。只听朱亚军颇带调侃地又说:“你把人家忘了,人家可一直记着你呢。不过也有出息,现在做了领班了。” 沈星凑热闹说:“老费还有这等艳福?” “那当然。”朱亚军说“凡是被他碰过的,没有不喜欢他的,都个顶个的念着呢。” 费柴知道这话里还含着张婉茹的事儿呢,虽然是调侃,却也是他不愿意提及的一件事。沈星不知轻重,继续笑着说:“那有什么御女绝技,可不能藏私了,传授传授,哈哈。” 费柴心里有点憋屈,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干笑着说:“哪儿有什么绝技啊,而且今天也没兴趣,累了不说,回家还得交账,不敢在外头浪费了。” 朱亚军笑道:“嗨,这还用我教你怎么撒谎吗?你才值了一个夜班,班上又出了点情况,累了,想睡会儿不行吗?只要熬过了白天,就你这体格,晚上也就缓过来了。嘿嘿嘿。” 费柴叹道:“我要学坏了,就是你教的。” 朱亚军说:“也不错啊,我总算是有点能教你的东西了。” 说话间,值班经理把剩下的女孩子都喊出来了,费柴一看,果然档次水平较以前低了很多,但也不像朱亚军所说的全是歪瓜裂枣。 虽说沈星是自己跟来的,但也算朱亚军的心腹人,于是朱亚军对着沈星一摆脑袋说:“别客气啦,挑吧,你有本事双飞也行啊,不过大过年的,事后别忘了给压岁钱啊。” 沈星一听还要给压岁钱,脸上的笑容僵直了一下,但马上又说:“该的该的,不过双飞就算了,老胳膊老腿的,飞不动啦,其实我找人按按就好,这几天肩周炎犯了……”他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尽管如此,他还是挑了一个高高胖胖的女孩子——他就是好这一口,他的老婆费柴有幸也见过一次,是个矮瘦的黄脸婆,现在偶尔吃个胖的,也算换过口味了。 看沈星挑完了,朱亚军也选了两个看上去还有一两分青涩的小妹,然后就招呼沈星说:“走!咱们去放松一下。” 沈星见费柴还没着落,以为朱亚军忘了,就说:“老费好空着呢。” 朱亚军笑着说:“他有人照顾,不用咱们管。”说着自顾自走了。 费柴心道:还说让我陪你,你哪里还用我陪?有心要走,却又觉得不妥,正在此时,值班经理过来说:“大哥您跟我来。” 费柴见左右也走不了,就跟着他去了。到了水疗包间,值班经理亲自为他放好了水,然后说:“惠惠一会儿就来,大哥稍微等等哈。”说完就陪着笑出去了。 “原来她叫惠惠啊。”费柴暗自寻思道“我真是堕落了,和个女孩有了两次关系,却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又一想:“那么认真干嘛?在外头混的女孩,又有哪个是留的真名字了!”想着,觉得既来之则安之,泡个澡解解乏也挺好,于是就脱了衣服,舒舒服服地把身体浸进到了热水里。无论如何,劳累之余能泡个热水澡确实是个享受。 过不多时,费柴听到门响,应该是那个惠惠来了,也不回头看,只是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背后了,才说:“我挺累的,帮我按按肩就可以了。” 惠惠‘嗯’了一声,开始帮费柴按肩,轻轻柔柔的几乎没什么力气。费柴就笑道:“你没吃早饭啊。” 原本只是开完笑的一句话,谁知惠惠居然轻声一本正经地说:“嗯,昨天玩的晚了,才睡一会儿你们就来了,还没顾得上吃……” 费柴见她确实也不是什么按摩的行家里手,就抓了她的一只手说:“行了,看你也是个不会按的,休息会儿吧。” 说完,费柴明显地感到她的手抖了一下,然后颤巍巍地问:“你生气了?” 费柴心说这位胆子也太小了吧,顿起怜香惜玉之心,忙说:“没有没有,大过年的,哪里那么容易生气啊。别多想。” 惠惠这才松了口气,不知怎么的,不见时总是想着,真见着了,又总觉得怕怕的。她见费柴不让她按摩了,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昨夜值班太累,想早点放松了休息吧,于是就走到一侧开始脱衣服。 费柴虽然眯着眼睛,但是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略略睁开了一看,有些日子不见,惠惠看上去比初见时成熟了许多,但也更漂亮了,而且领班的装束和一般的服务女孩也是不一样的,更像个白领打扮。只见惠惠先脱了职业装,又脱了衬衣,又要继续时忽然朝费柴这边看了一眼,费柴赶紧把眼睛闭上了。 虽说费柴没打算再和惠惠发生点什么,可是这是若再拒绝,真不知她那小脑袋里又会想些什么,若是误会了反而不美,而且又不是没发生过,硬要装样更没意思,还是那句老话,既来之则安之吧。于是干脆继续眯着眼睛养神。 惠惠脱了衣服,轻手轻脚地进入了浴桶,分腿坐在费柴的大腿上,和他贴的紧紧的,在他身上蹭着——到底是专业,她做这个倒是非常擅长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此的温香软玉就是英雄到此也得折腰,费柴禁不住诱惑,也把惠惠抱了,耳边听到惠惠的喘息逐渐加重,并贴着他说:“要我给你搓背吗?这个我会的。” 费柴说:“不用了,你也挺累的。” 惠惠又喘息了几声,忽然用自己的柔唇封住了费柴的,非常饥渴地和他亲吻起来。 这可不算小事,在外头服务的女孩子,什么都可以为客人做,惟独不会和客人接吻的,这已然是一种双方默认的规则了。不过也有打破规则的,算上这次,费柴已经遇到了两次。 虽然张婉茹的事情对费柴刺激较大,但此时正是火焰高涨之时,以往所谓的不愉快只在脑海中一闪,随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两人激情相拥,热吻着,很快就达到了忘我的境界,连何时融为一体的都不知道,只知道该发生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当惠惠懒散散地靠在费柴怀里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得脱口而出:“糟了!” 惠惠仰头睁开大眼睛,挺无辜地看着他说:“怎么了?” 费柴笑了一下,在惠惠的唇上吻了吻,然后轻声地说:“忘了带套了。” 原本就泡在热水里,此时被费柴这么一说,惠惠的脸上飞起两团好看的红,说:“没事儿,我现在做领班,基本不用做,很干净的。” 费柴见她又想到别处去了,忙说:“不是这个意思,是……” 惠惠也明白过来,伸手捂了嘴说:“没事的,只要是你,怎么样都可以的。” 费柴被她说的顿起怜爱之心,直把她抱的紧紧的。 热水澡虽然好,可也不能泡的太久,又过了一会儿,费柴的倦意上来,惠惠看在眼里,就问:“你要睡会儿不?我给你准备床铺去。” 费柴这才想起自己是完全陷在温柔乡里了,忙说:“不用了,我起来冲一下,今天年初一,得回家啊。” “哦。”惠惠应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伤感。费柴看见了,却假装没看见。既然不是上帝,肯定是做不到面面俱到的。更何况这样一个女子,无论看上去多可怜,可不能予以太多的同情,不然麻烦事肯定在后面。 费柴起来冲了个淋浴,惠惠贴心地帮他搓背——其实哪里是搓背啊,费柴一个淋浴下来,几乎就没自己动手,全让惠惠包办了,这到另有一番情趣。不过也是由于太有情趣了,让费柴又有了些冲动,同时也很矛盾,若是全在这里交了货,且不说蔡梦琳那里,就是家里那只母老虎那儿也不好交账啊。这一犹豫,也就强忍着**匆匆冲干净了身体,擦干穿衣。 惠惠当然注意到费柴身体的变化,但她在费柴面前柔顺,虽然也想,却又不敢,只得眼睁睁看着费柴穿好了衣服,取出钱包来,数出大约一千块钱递给她。 其实惠惠一千也是常收小费的,并没有觉得不妥,可这一千块就跟炭火一样,让她不愿意伸手去接,只得说:“我现在不做了,你去柜台把水钱交了就可以了。” 费柴也明白了一点惠惠的意思,就笑着说:“水钱?我来这儿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水钱。这个是给你的压岁钱,这不是过年了吗?拿着吧。” 劝了几次,惠惠才接了。费柴笑着又在她脸颊上吻了吻,这才出来,一看朱亚军和沈星还不见影子,就在里头睡了也不一定,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就决定先行回家,惠惠则一直情意绵绵的送到门口,直到费柴上了车,还见她在门那儿看着呢。于是自言自语地说:“自古捕快爱妓女,美女嫁流氓。看来我也算是学坏了,现在这小妮子动了情,亚军那儿又越发的疏远,看来此地以后还是不来的好。”他说着,发动了车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你什么时候当局长? ?费柴回到了家,尤倩又免不得对朱亚军埋怨一番,无非是拉着人家老公不让回一类的话。费小米也埋怨没陪他放鞭炮。不过亲人到底是亲人,见他神情疲惫,杨阳忙帮他热了饭,尤倩也帮他找出了换洗衣服,费柴匆匆吃了两口饭,冲了个澡就去床上睡着了。还没睡着的时候,岳父母打来电话,说是想孙子了,尤倩就进来跟费柴说:“昨天就不让走,要不我带小米回去,明天你来接我们娘儿俩?晚饭留杨阳给你做?” 费柴已经睡的朦胧,就说:“行啊,带他去吧。”说归说,尤倩可没立刻走,先是和他腻了一阵,接着又是化妆换衣服的,直折腾了半天,连岳父母也打了三四个电话过来催,这才走了。 费柴等尤倩走了,又叫了杨阳进来,对她说:“今天大年初一,我睡醒了自己弄吃的,反正都是现成的,你就出去玩玩呗。只是老规矩,晚上不能超过11点回家。” 杨阳笑着点点头,笑着出去了。 费柴见她出去了,笑着自言自语说:“孩子哪有不好玩的。”说着翻了一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的紧紧的,睡了。 这一觉就一直睡到了天黑。 费柴睡够了觉,在床上扭动着身体,连伸了好几个懒腰,直伸的浑身的骨节卡巴吧的直响,精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往客厅看了看,黑洞洞的没有灯,这才想起家人全出去了,于是懒懒散散的起了床,披上棉睡衣,趿拉着拖鞋想上了趟厕所,然后去厨房煮了碗鸡汤泡饭,稀里呼噜的吃了,然后又穿了保暖内衣,外裹了棉睡衣,脚翘到茶几上,拿遥控板打开了电视,看着一帮人在里头装傻卖萌,忽然觉得这才是生活。 可惜才生活了没几分钟,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又响了,还得他还得跳起来跑进去拿手机,一看,原来是朱亚军打来的,这家伙开口就是一句:“你小子可真够仗义的,打一炮就跑啊,还真是游击队啊。” 费柴忙说:“那不是怕打扰你们嘛,你回省城了吗?” 朱亚军说:“回了回了,打电话就是跟你说啊,派去龙溪的人有消息了,现场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任何损失,咱们就安安心心的过个年吧。” “那样当然最好了。”费柴说着,但被他一提这个话头,心里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大过年的赶人去现场,除了极度敬业的人,绝大多数人恐怕只是走马观花的随便应付应付吧。 朱亚军丝毫察觉不出他的心理变化,继续大大咧咧地说:“行了,那个等我回来再收拾你,干不打招呼就跑!”两人如此调侃了几句,才把电话挂了。 费柴随之把玩着手机,想了想,又给单位值班室打了一个电话,虽然过了很久才接,不过总算还是到位,又特地问了问系统的情况,结果一切正常,龙溪地区也没有特别的动静,他这才心里稍安。 他这个人,虽然有手机,却不怎么喜欢打电话,但是一旦打起来,就恨不得把该办的事情,一口气办完。于是挂了单位的电话后,又给尤倩打了一个,捎带着给岳父母拜年。然后又给杨阳发了一个短信,问一下平安,但杨阳没有立刻回信,估计是在和同学玩,一时没有看到吧。等了一阵,他又给蔡梦琳发了一个短信“还好吗?” 其实造成交班结束后,费柴就打算去蔡梦琳哪里一趟的,可是却被朱亚军拉走了。 蔡梦琳很快回了短信,无非是些卿卿我我肉麻的话,费柴原打算借着晚上家里没人的机会,去和她幽会一番,可是从今天一直到初三,蔡梦琳都得和一干领导四处访贫问苦去,到初五能不能闲下来还说不准,所以幽会的事儿只能延后了。 和蔡梦琳肉麻了一阵,杨阳回短信了,说是和同学一起在k歌,保证按时回来。费柴又叮嘱了一句小心,然后就把和蔡梦琳的短信全都删除了,只留下那些‘正常’的,因为一条没有也不正常。据说这一手叫做‘手机消毒’。 就这么一会儿玩手机,一会看几眼无聊的电视,当挂钟的指针指向十点三十的时候,费柴有些坐不住了。给杨阳规定回家的时间是11点,自己最近外头应酬多,尤倩对杨阳历来是不怎么管的,所以也不知道这个制度执行的如何。耐着性子等到十点五十,听到外头有人上楼的声音,快到门口时费柴赶紧打开门,却不是杨阳,而是楼上的邻居,浑身酒气地搂着一个年龄能做他女儿的女孩,费柴开门时正看见他在女孩儿脸上亲。 那邻居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人‘迎接’于是两人愣了一两秒,颇为尴尬地互道了一声新年好算是滑了过去。 费柴关了门,才隐隐想起曾听尤倩说过,楼上的邻居年底才离了婚。又回想刚才邻居带回的女孩,便自言自语地说:“现在的人怎么越来越禽兽了呢?”想着,又为杨阳担心,就像发个短信或者再打个电话啥的,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久,又觉得应该给杨阳充分的时间和尊重,于是决定等过了11点再打。 不过这个电话终究还是没打成,因为在11点零五分的时候,杨阳回来了。 见女儿回来了,费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又觉得自己平日在家时间不多,杨阳又住校,实在是对孩子们关心不够,可还没来得及自责,忽然闻到杨阳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杨阳喝酒了。 去年春节的时候,范一燕和尤倩骗杨阳喝酒,把杨阳弄醉了,惹的费柴还发了脾气,可现在杨阳自己已经知道在外头偷偷的喝酒了。按说按说现在十六七岁的孩子,偶尔在外头偷偷喝两杯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可为人父母的,特别是女孩子的父母,没个不担心的,常言道:酒是色媒人。当父母的都怕女儿‘吃亏’。虽说费柴曾委托金焰交了杨阳一些自我防卫的知识,可是有些事与其防卫,倒不如干脆不发生啊。 杨阳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还没等费柴发话,就跑去刷牙洗澡,几下子就把证据消除了。这一场景一下让费柴想起自己每每从未外头鬼混回来,不是也一回家就立刻换衣服洗澡消灭证据吗?唉……虽然不是亲生女儿,可是在这方面,还真像啊。 如此一来,原本打算责备几句的,也就说不出口了,而杨阳原本就乖巧,今晚确实又有点做贼心虚,洗过了澡,吹干了头发,就到沙发上靠着费柴陪他一起看电视,时不时的还对着他笑一下,费柴于是彻底投降,反倒觉得有整儿女儿还是很不错的嘛。 费柴白天补足了瞌睡,所以一直都不困,可杨阳就不行了,洗澡刷牙虽然能清楚身上的酒味,可是却清除不了血液中的酒精,也赶上电视里正演了一段地理频道的节目,费柴稍稍看的专心了些,却没留神杨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非但如此,头枕在他的腿上,还不自觉地流了一小滩口水,那样子真叫人怜惜。 费柴小心翼翼地挪开腿,抽了一张面巾纸帮她把嘴擦了,然后把她抱回卧室,轻轻地放在床上,正准备给她盖上被子时,杨阳忽然醒了,但是醒的却不彻底,或许是费柴的搬动让她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吧,她忽然呼吸急促起来,拧着眉头,身体绷的紧紧的,双手也死命地搂了费柴的脖子。费柴没辙,只得也抱了她安抚,手指在她的背上轻叩着,嘴里还不停地说:“不怕不怕,爸爸在,爸爸在。” 如此好一阵子,杨阳的手才缓缓松开,身子也慢慢的软了。费柴这才把她放下,对她轻声说:“好好睡吧,记得自己脱衣服啊。” 杨阳一直没睁眼睛,却点了点头,显然是听见了。于是费柴就拖过被子来给她盖了,自己又回客厅看电视,一直看到凌晨三四点才有了一点倦意,洗了把脸,就回房睡了。 恶性循环。由于头一天睡的晚了,费柴第二天也相应的起的晚了些,等他起来时,杨阳已经在准备早饭了,于是在吃早饭的时候,费柴把昨晚想说没能说出来的话给杨阳说了“18岁以前最好不要再喝酒了。” 杨阳听了使劲的点头,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让费柴很欣慰。 吃过了早饭,费柴就和杨阳出门,去岳父母家。才一出门,又和昨晚的邻居碰了面,人家还是亲亲热热地挽着,恰好杨阳也挽着费柴的胳膊呢。于是双方又是一愣,随即都笑了出来,在此互道了新年好之后,费柴让那两人走在前面,却听见那女孩说:“你们这些大叔,都是喜欢骗我们小女孩的……” 邻居忙解释说:“那是他女儿。” 女孩不解地问:“他太太是外国人啊。” 邻居说:“不是,好像是他收养的。” 女孩笑道:“哎哟,禁忌之恋哦。”这句话没说完整,后面那个‘哦’ 字只出来了一半就变成了‘喔’,估计是嘴让人给堵了,过了几秒钟才发出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 费柴颇为尴尬地看着杨阳笑着说:“现在的孩子真是什么都敢说。” 杨阳有些脸红,低了头,挽着费柴的手也松开了。 两人就这样一起去了岳父母家,算是合家团圆,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去逛庙会,晚上才回来。如此过了两天开心日子,到了初四又轮到费柴值班,尤倩颇为不满地说:“怎么又值班啊。” 费柴笑道:“这才是正该我值班的,年三十是替别人值的。” 尤倩还是不高兴,这是小米指着电视大喊道:“妈妈妈妈,快看,爸爸又上电视了。” 费柴也扭头一看,原来是年三十张市长看望仍坚守在第一线的工作人员时的新闻,不过有关他的镜头只是一晃,采访的主体是朱亚军。尤倩看了又不满地说:“真是的,他怎么老排在你前头啊。” 费柴笑着说:“谁让人家是局长呢?” 尤倩于是半开玩笑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当局长啊。” 费柴好像想也没想地就说:“应该快了吧。” 他这么一说,尤倩反而愣了,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一点也不想开玩笑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龙溪地裂出泉水 ?费柴去单位做了交接班,发现值班记录上写的是一切正常,可系统却有五次异常的峰值波动,其中两次在龙溪。于是赶紧调出系统数据,别的还则罢了,龙溪那两次异动的深度和位置和自己观测到的那一次几乎在同一个地方,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顾不得责怪值班人员,赶紧做了两次危险评估运算,还算好,系统给出的数据还在安全值以内,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调出值班表来查了一下,把值班人员的名字都记下了,现在还在年里,不方便批评人,可过年之后这件事一定得好好说道说道,再好的预警系统也得最终靠人来做出最终判断啊,最可气的是值班人员里居然还有地防处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秦岚,看来靠裙带上来的人果真是靠不住的。 虽然费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但过年后可能要训人的事儿还是很快地传了出去,因为和费柴一起值班的还有两个人,他们见费柴一调出系统数据时脸色就变的很难看,就知道是有事情发生,于是都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打下手,直到费柴最后松了一口气他们也才放下心来,问:“费处,情况怎么样?” 费柴一看这两人,都不是处里的,而且就是那种普通的混吃等死的机关干部,就随口说:“有几次地质异动前两班人也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没记录,总之这次运气好,没达到地质危害等级,不然呐……真造成人员财产损失,我们是有责任的。国家投资这么多钱安装了这套系统,总不能就是个摆设吧。” 那两人听了频频点头,连声说:“费处,这个系统怎么看你教教我们呗,万一有事我们没看出来就麻烦了。” 费柴笑道:“怕什么啊,我不是还在这儿呢嘛。” 那两人说:“万一以后再值班的时候咱们轮不到一班呢?” 费柴想想也是,不过一看时间,自己刚才过于投入,不知不觉都过了午饭时间了,自己没吃,害的这两位也没敢去吃,于是就说:“先吃饭嘛,吃完了再说。” 费柴其实还真的是有心传授一些,可这两位却是献媚的成分居多,饭后回来,这两位就开始看电视,一点也没有要学习的意思。于是费柴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又犯了一点书呆子脾气,这些人,根本就是那种敬业的人。 既然这两位是这样的人,费柴晚上当然不放心把整个系统交给这两位,所以尽管这两位已在要求值夜班,让费柴去睡,费柴还是没答应。可是费柴不睡,这两位也不敢去睡,还说喜欢看电视,一点也不困。那不困就不困吧,费柴也不搭理他们,就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果不其然,一过了十二点这两位就在沙发上鼾声如雷了,电视可还开着呢。就这么着,费柴又熬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费柴整理好了值班记录,又见第二天接班的人里头有郑如松,虽说这老头的电脑水平一直停留在‘接龙’上,但毕竟经验丰富,做事认真,所以就放心地交接了工作,又叮嘱了几个要点,这才下班。 那两个同班的干部觉得自己睡了一晚上,听过意不去,非要请费柴吃早饭不可,费柴拗不过,只得去了,这两位还真舍得下本儿,居然请费柴吃了一顿广东早茶,很是耗费了不少。 好容易摆脱了这两位回到家,抱抱儿子,亲亲老婆,正打算洗澡睡觉,手机又响了,一看是蔡梦琳用公务号打来的,应该不是为了那些风流事,于是放心的接了。 电话里蔡梦琳果然是一副官腔,但透着又有几分欢喜的语气说:“费处吗?我先给你们朱局打了电话,他说让你暂时负起责来。” 费柴坐下,一手搂了儿子,拿电话的胳膊肘轻放在尤倩肩膀上说:“什么啊,就让我负起责来,这不局里还有局领导在嘛。” 蔡梦琳说:“这事儿还非你不可。别人做不了,你立刻组织一个检测水质的小组赶到龙溪来,这儿有块石头裂了,流出一眼泉水来,说不定又是个财路哦。”说着,她停了一下又说:“云山不就是因为一眼泉水招商起家的嘛。” 费柴才值了个夜班,有些懒散,本不想去,可忽然又想起这几天地质模型系统在龙溪地区的几次异动,难道和这眼泉水有关系?于是就说:“那光我们一家也不行啊,并且大过年的,召集人手本来就困难……” 蔡梦琳笑道:“你少给我讨价还价啊,还能亏了你啊。” 费柴于是笑着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我照办不就行了?” 因为费柴和蔡梦琳谈的是公事,因此也没避讳尤倩,因此尤倩也听得个大概,就猜出费柴这一去至少也得两三天,又心疼他才值了班回来,而且心里多少也有点吃醋,就趁费柴不注意夺了电话来说:“蔡市长吗?我倩倩啊。” 蔡梦琳显然没想到这一出,楞了好几秒才说:“哎呀,倩倩啊,过年好吗?” 尤倩白了费柴一眼,说:“还好啦,要是你们这些做领导的多体谅下,那就更好啦,人家可才下了夜班回来,机器也不带这么用的啊。” 蔡梦琳一愣:“又值班?三十不是值过了吗?” 尤倩说:“我们老费心肠好,三十是帮人家的。” 蔡梦琳说:“那倩倩,我们等会儿聊,你先把电话给他,我再和他说几句。” 尤倩这才把电话还给费柴,费柴笑着在尤倩的脑门儿上戳了一下,然后说:“蔡市长,倩倩不知道这里头的重要性,你别怪她啊。” 蔡梦琳的声音小了很多,略带了几分哀怨说:“你呀,才值了夜班下来,怎么不说啊?” 费柴说:“主要是地质模型在龙溪地区有几次峰值峰值异动,朱局大前天派人去现场看过,没任何异常,现在突然冒出一股泉水来,我挺担心的。” 蔡梦琳又放大声音说:“担心你也在家给我好好休息,不过这边的事情没你把关我不放心,我看这样,你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我派人来接你,测查小组的事你看你处里谁在家,派个可靠点儿的人过来。” 费柴想了想说:“嗯,老郑在值班,空下来的只有吴东梓,你也见过的,很能干。” 蔡梦琳说:“嗯,就是那个早先和市府办公室的安洪涛恋爱的那个吧,不错不错,你立刻安排下……算了,你把她电话发给我,我亲自给她打电话。” 两人又说了几句相关的话,就挂了电话,费柴从电话薄里翻出吴东梓的电话来,给蔡梦琳发了过去。 尤倩见费柴发完了短信,笑着问:“老公,生我气没有?” 费柴笑着说:“生你气干嘛,要不是你,我今天就休息不成了。” 尤倩说:“记得以前凡是有工作的事,我要是乱插嘴,你是要生气的啊。” 费柴说:“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以前我总是一头扎在这里头,现在嘛,这一家人才是我唯一需要重视的东西。” 尤倩听了立刻对小米说:“小米,爸爸伟大吧。” 小米说:“当然了,我爸爸最厉害了,学校里别人的爸爸都不如我爸爸。” 尤倩又笑着说:“那我们一起亲亲爸爸好不好?” “好呀。”小米听了,立刻爬上来搂着费柴的脖子亲他的脸,尤倩也趁势狠亲了几口。 正闹着,杨阳从他房里出来,小米就对着她喊道:“姐姐姐姐,快来啊,我们正一起亲爸爸呢。” 正所谓童言无忌,可杨阳毕竟已经是十六七的女孩子了,又不是亲骨肉,猛的来这么一下子还真有点令人尴尬。 眼见着杨阳脸红了,尤倩轻轻打了一下小米说:“乱说话,姐姐是女孩子,不能乱亲人的。” 小米不服气地说:“那你也是女的,怎么还亲爸爸啊。” 费柴见小米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丝的诡异,想起小米也快十岁了,现在的孩子,其实总比大人所了解的知道的更多,于是也照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说:“快滚开,爸爸要洗澡睡觉了。” 小米笑着逃走了。 尤倩双脚缩回到沙发上对杨阳说:“杨阳啊,我懒得动了,你去帮你爸爸把换洗衣服拿出来,我都整理好了,在我们床上放着呢。” 杨阳正要去,费柴笑着说:“行啦,出自己的力,流自己的汗,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哦。看你一副要出门的样子,约了同学了?还不去?” 杨阳又看了看尤倩,尤倩笑着说:“别看我,我啥时候干涉过你的自由?想去就去吧。” 这时小米又冒出来说:“妈你不干涉姐姐的自由,却好干涉我的自由,我想出去玩儿会都不行……” 尤倩说:“姐姐快长大了……再说了,我哪里不让你出去玩儿了,楼下小区那么大,还不够你玩的?” 小米说:“姐姐找同学玩,我也要找同学玩。” 尤倩说:“咱们小区里没你的同学啊。” 小米说:“有是有,关系都不是特别好……” 尤倩转向费柴说:“你看你儿子……”后半句还没说完,费柴就说:“你们娘儿几个就慢慢的扯,我洗澡去喽。”说着跑回卧室拿了换洗衣服,也不管尤倩说什么,径自一头扎进了浴室。 第一百二十三章龙溪天降祥瑞 ?龙溪县度假村对外号称温泉度假村,其实只是个噱头,那温泉是假的,就像烤羊都号称是新疆原产的一样,整个儿的温泉浴池平时一排大锁锁了,只有来贵宾时才打开,至于为什么水是热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想得到。 但终于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大年初一下午,来了两个自称是市地监局的人,说是局里的地质模型预警系统探明这附近有一次地层运动,他们是来看现场的。总经理汤荣虽然不认识这两人,而且这两人看上去也不算什么人物,但是汤荣对地监局的费处长印象很深,而这个费处长又连着蔡副市长,如此一来到也给面子,随便招待了一顿酒饭,他也抽空过来陪着喝了两杯酒,算是尽到了礼数。酒足饭饱之后又派了个本地的小伙子,带着那两人到后山所谓有地质异动的地方转了一圈,那两人还煞有其事的写写画画了一翻,然后就走了。汤荣也没把这事当成个事儿。可就在初四一大早,有个转山的老头发现山上一块石头裂开了,一眼泉水冒了出来,出水还挺大,汤荣担心水流下来会流进渡假村里,影响渡假村的生意,就立刻组织人沿着山脊挖排水沟,把水引入一条旧水渠里。可如此一来汤荣惊喜的发现,那泉水不是一般的泉水,而是温泉。 那水刚冒出来的时候,水质污浊不堪,但所过之处却冒着雾气,有人用手一试,觉得温嘟嘟的。汤荣得到消息来现场也试了一下,但又怕是天气冷起了错觉,就找来温度计一试,结果果真有二十多度,而且随着泉水越用越多,水质的浑浊程度逐步降低不说,水温也持续上升,到中午时已经有二十**度,若照此发展下去,温泉度假村可真是名至实归了。 汤荣禁不住一阵惊喜,这简直就是天降的财路啊。不过他毕竟也有些经验,知道从地下冒出来的东西,也不是随便就能使用的,特别是泉水,有些是上佳的饮品,有些人喝多的就得闹结石甚至有毒。正好下午张市长一干人来龙溪县做些访贫问苦的事,汤荣赶紧把这件事向龙溪县县长古秋虹汇报了,不过领导们都很忙,第二天一早张市长一行人才亲临现场,不过虽然裤腿上都沾了很多泥浆,但兴致很高,恰好这时水温又上升了几度,接近35°了,张市长甚至亲自用手捧水洗了一把脸,然后笑着对蔡副市长说:“这事好事啊,梦琳,你看你安排人调查一下?” 蔡梦琳就立刻给费柴打了电话,让后让古秋虹和汤荣安排人手,叮嘱一定要对此处昼夜值班,及时汇报。 张市长见她安排的井井有条,就联想起机关里传播的有关她与费柴的绯闻来,就笑着说:“看来你拜了个老师,还真的把自己弄成专家了。”虽说蔡梦琳的和费柴的绯闻在政府机关里算不上什么秘密,可敢当面这么说的也就只有张怀礼市长等一两个人而已。 蔡梦琳也不回避,笑着说:“中央不是也要求我们做学习型干部嘛,呵呵。” 当天,张怀礼市长就赶去别的县区了,留下蔡梦琳做现场监督,还有几个市府随员和一组电视台的设置人员,无论如何,即便是这泉水没有任何价值,其突然冒出来本身也是一桩新闻啊。 中午稍微过了一点的时候,吴东梓就带了一组人赶到了,古秋虹县长赶紧让汤荣准备酒饭,不过吴东梓确实是个做实事的人,她这次带来的一帮人也都是些小年轻,血气正旺,匆匆吃了几口饭就抄家伙去了现场,吭哧吭哧的就干到了半夜。 “怎么样?怎么样?”对结果最关心的人当然是汤荣,因为这与他利益相关。 吴东梓嘴巴很严,只说:“大部分结果需要实验室检验才能出结论,还有些我也拿不准,要等明天我们处长来了,看了结果后把关才能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她却派人连夜把样品标本都送回市里去了,还单独向蔡梦琳和古秋虹等市县领导做了汇报。 汤荣表面上虽然还笑着,心里却骂道:“这么不近人情,活该是个不男不女像!” 不过虽然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古训,可另一方面又有双喜临门的佳话。在底下冒出温泉来之后,当晚又天降祥瑞,一大堆冰块忽然从天而降,虽然弄出了很大响动,可既没伤人,也没伤物。更神奇的是,那些冰块呈美丽的蓝色,晶莹剔透,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于是大家就又把这天降的蓝冰和地冒的温泉联系起来,认为这是天地感应的产物。于是坊间有传这蓝冰能包治百病,一传十十传百,到天亮的时候,这些祥瑞蓝冰被附近村民一抢而空。还好汤荣是个有头脑的人,提前下手抢了一批冻到了冰箱里,不然等蔡副市长起床的时候,也就很难看到这般的奇景了。 汤荣拿给蔡梦琳看的那块祥瑞蓝冰自然是最大最好的,望着那晶莹剔透,又如蓝宝石一般美丽的冰块,蔡梦琳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汤荣是多么聪明的人啊,立刻就说:“我帮您冻起来,您回去的时候我拿冰盒给装了,你拿着方便。”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东西多难得啊。”话是这么说,可蔡梦琳也没直截了当地说不要。 不过蔡梦琳确实也没白跟费柴相好一场,她依稀记得费柴曾经说过,在地质学里头,有一条简易规则,那就是越是清澈的水越不能乱喝,越是美丽的石头越不能随意接触,因为前者可能有毒,后者可能有辐射。于是蔡梦琳就对古秋虹和汤荣说:“要不我们请吴科长过来看看吧,看她有什么见解。” 汤荣对吴东梓印象不好,但也不好直说不想让她看,就说:“蔡市长、古县长,这个术业有专攻,吴科长的业务那是没的说,可这蓝冰是天降之物,可能得找个气象学的专家才行啊。” 他这么一说,别说蔡梦琳,就连古秋虹也觉得有道理,隔行如隔山啊,一方面的专家,到了另一方面说不定就是个白痴了。而且吴东梓在外头做事总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又是个男人婆打扮,也很不招他待见,蔡梦琳也觉得安洪涛舍了她转去追金焰亦在情理之中。所以也就依从了汤荣的话。而吴东梓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也严令她的组员,有关这些蓝冰,莫说是去捡,就连碰也不准他们碰一下。 临近中午时,费柴终于赶来了,他原打算是先听取吴东梓汇报温泉情况的,可蔡梦琳毕竟是小女人心性,喜欢新鲜有趣的事物,就先把天降祥瑞蓝冰的事情跟费柴说了,最后还补充道:“我不是迷信啊,不过这看上去确实很神奇。” 费柴听后笑了笑说要先看看实物,汤荣忙不迭地又从冰箱里取了冰出来,一边给费柴看,一边嘴巴里喋喋不休地卖弄炫耀。 费柴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把冰体看了一个遍,蔡梦琳忽然发现费柴嘴角的笑容带了几分善意的嘲讽意味,这个笑容蔡梦琳太熟悉了,以前她答错题的时候,这种笑容就时常出现。再一抬头,看见吴东梓坐在屋角,脸上更是冷笑着,脊梁骨就是一麻,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就担心地问道:“怎么样?费处长?什么情况?”等了一两秒又说:“要不要找个气象专家来问问?” 费柴直起腰,笑着说:“不用。这确实不是我的专业领域,不过也不复杂,等我先查点资料哈。”他说着,拿出笔记本电脑,连上无线,灵活的十指在键盘上熟练地敲打着,不多时就往沙发背上一靠,笑道:“搞定!” 大家急于知道结果,又问,可他偏偏卖关子不说,而且又把那蓝冰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笑着对蔡梦琳说:“蔡市长,您看看这是什么?” 蔡梦琳凑过来一看,只见那蓝冰里面加嵌一小块白色的皱皱巴巴的东西,觉得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 古秋虹和汤荣也凑过来看,其中古秋虹也没看出那是什么来,只有汤荣假内行地说:“哎呀,开始没注意,这个纯度不够,有杂质啊。” 费柴笑着说:“不是纯度不够,其实这个东西也是蓝冰一个组成部分。”他说着,拿过电脑给大家看“我刚才查了一下,昨晚有两架航班因为气候原因有些偏离航线,正从我们头顶飞过去……” 大家虽然都听着,却没搞清这航班偏离航线和天降祥瑞有什么关系,可蔡梦琳却注意到吴东梓似乎是在忍不住笑,掩了嘴出去了,所以虽然她不知道这里头是怎么回事,但是却知道自己免不得私下里又被费柴挖苦调笑一番,一想起这些,她的心就跳个不停。 费柴继续说道:“其实这些蓝冰嘛,根部不是什么祥瑞,原本就是飞机上的厕所处理排泄物的丢弃品,也就是说……” “不可能不可能!”眼见天降祥瑞,包治百病的圣物一下子变成了飞机上丢下的大小便,汤荣第一个就跳了起来。 费柴笑着又走到蓝冰那儿,指着镶嵌在蓝冰里的白色杂质说:“你们现在该认出这个是什么了吧。”他说着,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说:“这-就-是-一-小-块-卫-生-纸。” 蔡梦琳听费柴说完,楞了几秒钟,忽然做了一个反胃的动作——她刚才几乎把鼻子都贴上去闻了好几分钟呢——一只手捂了嘴,扭过身子,另一只手拼命地摆动说:“呀……快拿走快拿走!” 古秋虹也皱着眉头对着汤荣直挥手,而汤荣则痴呆呆地捧着蓝冰,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真要是飞机上处理的……怎么会是香的呢?” 费柴见他还没醒悟过来,就提醒道:“汤经理,你也是坐过飞机的,不觉得这味道很熟悉吗?就在飞机上的卫生间里……” “哎呦!”汤荣这才恍然大悟,抱着蓝冰就窜出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隐患龙息 ?费柴虽然脸上带着笑,却一直没有大笑出来,毕竟这里有一个副市长外带一个现场,还有若干官员随员,自己若是太放肆了,岂不是显的很没有礼貌? 不过这件事始终是要有个欢乐的结尾的,不然未免让所有人都显得尴尬甚至愚笨了。蔡梦琳首先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家看她都笑了,也就无所顾忌的自嘲样地大笑了一番,然后蔡梦琳对古秋虹说:“老古,赶快,发个通告,什么天降灵药啊,赶紧让大家都知道,别弄去吃了,脏倒还是其次,要是弄出个传染病什么的才麻烦。” “是是是。”古秋虹说:“我马上派人把所有的这些玩意儿都收上来。” 正要打电话,费柴劝道:“古县长,别,现在老百姓都精明着呢,你要是派人去收,他们搞不好还真以为是个什么宝贝,还是说明情况让他们自行销毁的好,真有那个食古不化的,咱们也没辙啊。” 古秋虹笑道:“到底是专家,做群众工作也是一套一套的啊。” 费柴再看蔡梦琳,只见她面颊潮红,手掩了胸口,还没恶心过劲呢,就小声对她说:“喂,还没汇报给张市长吧。” 蔡梦琳脸色一变说:“哎哟,多亏你提醒,我可得给张市长打个电话,不然笑话可真的要闹大了。”说着手忙脚乱地就去找手机。 费柴见他们都忙着,就笑了一下,走出了房间,四下一看,看见吴东梓正远远的坐在一张长椅上发呆呢,就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说:“东子,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怎么也不提醒一声?” 吴东梓说:“我提醒?我提醒也得有人听啊,那里面的人,一个个的都认为自己聪明着呢。” 吴东梓的话虽然刻薄了些,可说的也是个实情,自打秦始皇创建了‘以吏为师’的时代起,官本位的流毒就祸害了中国几千年,这人哪怕是个笨蛋,只要当了官,立马说什么就都成了对的,要想说他错,除非是更大的官说的,否则你就得乖乖的学习领会某些领导讲话的深刻含义。其实要做什么你直接说明白就好了,领会个屁呀,明明就是自己也搞不明白嘛。 不过费柴现在毕竟也算是个官僚了,所以对官僚的某些思维也有些理解,于是就对吴东梓说:“行了,这事儿就告一段落,你把泉水的事儿跟我说说,顺便带我去看看现场。” 蔡梦琳向张市长汇报了祥瑞蓝冰的近况后,张市长显然也有些失望,虽然他本人也不相信祥瑞之说,但是眼见一桩奇事却变成了一场闹剧,心中也颇为不爽。但好歹事态没有扩大,不然就真成了别人的笑柄了。 汇报完了这件事,蔡梦琳又赶紧把电视台的那俩记者找了回来,还好,这件事还没发稿,不过到底是做新闻的,脑子反应就是快,见这个新闻是不能发稿了,立刻建议:“是不是可以就用这件事,做个专题?” 蔡梦琳一想对呀,这可是个机会,上次三十的时候就想让费柴上个电视,为此自己还专门打了招呼,可是费柴这家伙不好这个,把机会让给了朱亚军,不过也不排除是因为朱亚军目前还位居局长的原因,这次做个‘走进科学’一类的节目,到正好把费柴推出去啊。 这就是典型的小女人心态了,虽说费柴开始和她交往的时候确实是打算‘图她点什么的’,可是后来两人真的多少有了点感情,费柴也从未主动提出让她专门为他做点什么,虽说因为和她的关系,间接的好处也得了不少,但是看得出费柴是真的有些喜欢她,而她多少又是有些自卑的,自己年纪废柴大,论品貌身材又远逊于他的妻子,隐隐的总觉得有点委屈他,所以千方百计的想为他做点什么,而他越是不要,她就越想往他怀里塞。 有了这种想法,蔡梦琳马上就把这个建议采纳了,并明确指出一定要做好做细,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请个专家来做嘉宾嘛。 虽然没提名字,但话也说的很清楚了,是谁揭示了蓝冰的谜团?当然是费柴,那这个节目的嘉宾不是他就还能是谁呢?这些做媒体的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脑子灵光的很,当即就会意了。 费柴听了吴东梓的汇报,心里很是不能平静,隐隐的有些不祥之感。通过对泉水的初步成分分析,泉水来自靠近断裂带的岩层,结合近几日该地段的地质异动情况,这种情况与传说中的‘龙息’非常的接近。 中华民族是个智慧的民族,在遥远的古代,一些贤达就试图解开地震的奥秘,凤尾龙断裂带在历史上活动频繁,自然也吸引了这些先贤的主意,而龙溪县的位置正是传说中凤尾龙的口鼻处,而发生的地质异动就被形象地称之为‘龙息’,顾名思义就是龙的呼吸的意思。凤尾龙被镇压在地下,当他逐渐苏醒的时候,自然会先喘气的。只是年代久远,古代人又喜欢用通假字,时至今日,龙息作为一个地名,居然变成了龙溪。 “难道被我赶上了吗?”费柴想着,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喜的是,自己倾尽心力创建的地质模型系统终于有了一次实践的机会,忧的是一旦灾难发生,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地质学家,如果自己的成就将要用千万个生灵用生命去证实的话,那么他宁愿自己是错的,这是一个多么奇特的悖论啊。 费柴把手指沁入水中,又放进嘴里常了一下,味道酸涩,看来其成分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来自靠近断裂带的岩层。 “要不要取段岩芯做进一步的分析?”吴东梓在一旁建议道。 费柴点头说:“何止是岩芯,我还想在这里再建一座探针站,不然我这心理不踏实啊。” “怎么样?这水能喝吗?”汤荣见费柴一脸严肃,生怕这水有什么问题,让他到手的财路又断了,所以凑过来问。 费柴看着他那财迷样,心中颇多感慨,一眼意外冒出的温泉,不同的人看在眼里想到的都不一样,汤荣就只想着发财,蔡梦琳等人想的是政绩,看来担心的只有自己一人了。他笑了一下说:“能否作为饮用水还要看进一步的检验结果,不过现在肯定是不行。” 汤荣心里一凉,不甘心地又问:“那,洗浴没问题吧。” 费柴又把手探进水里,然后对他说:“你手伸进去试试。” 汤荣赶紧把手伸了进去,眉头一皱说:“咦?怎么又凉了?” 费柴说:“这个泉水现在才冒出来,无论是水质还是温度,都还不稳定,所以先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根据实际情况,考虑其具体的用途。” 汤荣悻悻地说:“不会吧,我听说云山县的泉水就直接能……” 费柴笑道:“两码事。两个地方的地质结构不同,水质自然也不一样,那那里的水源原本就是当地的井水来源,而且质量非常好,他们那里以前的蒸糕就很出名,同样的配料,换个地方的水蒸出来味道就不一样呢。” 汤荣的脸色阴沉,看得出心里很不舒服,说:“怎么我就这么命苦……同样是冒泉水出来……” 费柴知道他这个企业其实龙溪县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就劝慰道:“汤经理你急什么啊,这水不是才冒出来嘛,最终检验结果也没出来,别一副苦瓜脸的样子,等过几天,杂质流的差不多了,说不定你真的捡了个金娃娃哩。” 听费柴这么一说,汤荣的心情才好了一点儿,见时间不早了,又请费柴下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蔡梦琳把电视台的设想跟费柴说了,费柴一听大喜:“我早就想在电视台做个系列节目呢,最好是个固定栏目,普及些科普知识,说实在的,现在一打开电视不是胡编乱造的电视剧,就是装傻卖萌的真人秀,作为一个媒体,应该有些多少有点含金量的节目啊。” 他这么一说,弄的电视台的那两位挺尴尬的,费柴也自觉嘴太快了些,正要道歉,蔡梦琳却笑着圆场说:“是啊,其实科普节目挺好看的,可惜电视上的太少,我只好到网上去看,最近我在看《荒野生存》那个叫贝尔的可真行啊,什么都能往嘴里塞……”可这么一说,又想起蓝冰来,突然觉得一阵恶心,看着筷子上夹着的红白相间的虾仁,硬是放不进嘴里去了。 费柴看了就笑道:“蔡市长啊,你本来就胃弱,我本来都不敢往这儿说,你怎么自己……” 古秋虹县长也说:“是啊,不然我那珍藏的十大恶心笑话……” “你成心是吧。”蔡梦琳笑着,将就那个虾仁朝着古秋虹扔了过去。 大家笑了一阵,蔡梦琳故意问那个电视台的:“哎,对了,现在做这种节目总是要请个专家做嘉宾的吧,我看要做就趁快,做媒体的讲究的不就是个时效性吗?” 那电视台的人还没说话,古秋虹就笑着说:“别的我不懂啊,可专家什么的。”他说着一指费柴说:“这儿不就有一个嘛,现成儿的。” 那电视台的两人也好像如梦方醒一般说:“是啊说啊,费处长,你可得多支持我们的工作。” 费柴看了蔡梦琳一眼,心说:你非得把我这张脸弄成全市通用的啊,哼,我偏不听你的。于是就笑着说:“都是工作,不存在什么支持不支持的,不过我的专业太偏科了,外形也不怎么好,要不我再给你们推荐个人?”他说着,故意对吴东梓说:“东子,你看金焰不错吧,人漂亮,口齿又伶俐,平时咱们那儿宣传讲解什么的,不都是她嘛。”说着偷眼看了一下蔡梦琳,只见蔡梦琳正瞪着他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嘉宾 ?虽说蔡梦琳暗地里生费柴的气,却又不好明着表现出来,绯闻归绯闻,可事儿还是不能做的太明。于是晚饭后也不让汤荣安排活动,直接叫上古秋虹、费柴还有汤荣到她房间开会,主题就是这股温泉多久能够投入实际运用。 对汤荣来说,他恨不得马上就弄根管子把水给接过来,起码先把那几个温泉池子变成正宗的温泉池,古秋虹身为龙溪县的县长,自然也希望能为龙溪多增加一项好的项目,当然也是越快越好。可费柴伸出三个手指,就像是三盆冷水,把这两人浇了一个透心儿凉。 “三个月。”费柴说“起码要观测检验三个月才能决定是否能投入使用。” “啊。”汤荣目光呆滞地用眼神先是求助古秋虹,可是古秋虹虽然是县长,却不是费柴的直接领导,不方便说话,他只好又把眼神投向蔡梦琳,可怜巴巴的像一只求人收留的小狗儿。 蔡梦琳见场面僵住了,心说,最近这个柴狗子怎么老和我作对啊,是不是怪我和他一起的时间少了?细想想年前年后的事情多,两人还真没怎么见过面。于是就笑着说:“这方面我们大家都相信费处长肯定是专家啦,不过我们也得考虑基层的难处,有些事情,既要办好,又要合乎科学规律,科学发展嘛。” 费柴说:“水这种资源可是马虎不得的东西,无论是饮用,还是浸泡,都存在一个对人体有益还是有害的问题。而且泉眼局里渡假村很近,估计汤经理是打算把它引入商业运营的,那就更要小心才好。” 古秋虹说:“是是是,要发展旅游业,就得广纳天下客,一个负面影响出来,前面的工作就全都白做了,不过也请费处长体谅我们基层的难处啊。” 费柴笑道:“其实也就是想快点落实下来嘛,行!只是你们也给我透个底儿,觉得多长时间合适呢?” “这个……”古秋虹老奸巨猾,他和汤荣交换了一下眼神,却不说话。汤荣知道这是把自己在往前推,可他心里实在是没底气,最后被逼不过,才怯怯地说:“我的意思是……三……三天……” “三天!”费柴一下差点没炸了,三天最多也就搭个茅草棚子。 汤荣一见他眉毛竖起来了,吓的赶紧说:“我就是说说,我就是说说。” 古秋虹见状赶紧笑着圆场说:“老汤你真是的,就算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这三天也太离谱了嘛。” 汤荣委屈地说:“我这也是为了度假村的发展考虑啊。” 蔡梦琳一看,就笑着说:“看来商人和专家的思维方式完全就打不拢堆啊。” 费柴说:“就算是商人将本求利,可也不能太过分啊,万一那水含有有毒物质,你让客人都泡在毒水里休闲啊。” 汤荣不敢说话,古秋虹也是好一阵劝,说汤荣‘也是为了工作。’最后蔡梦琳说:“要不我拿个主意,费处长你就辛苦下,我看三个星期,这几天不算,就三个星期,大家看如何?” 古秋虹立刻附和道:“蔡市长这个折中办法好啊。” 费柴却不买账地说:“什么折中,这就给我折了一大半去啊。” 蔡梦琳见费柴又不让自己下台,有些生气。古秋虹却对费柴说:“费处长,我们也知道科学是严谨的,可是时不我待啊。我不是图什么政绩,一眼泉水也未必就能让龙溪县的人民富裕起来,可是有一点总比没一点好吧,就请你看在龙溪县几十万人民的份儿上,赶紧把这事给办了吧。你放心,我们龙溪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要能尽快把这件事给落实了,看着那泉水哗啦啦白白流着,我心里难受啊。”他说着,用拳头轻轻在自己胸口敲了两下,好像那里真的很疼一样。 费柴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唉……真没办法,你们就只想到泉水从地下冒出来了,可就没想想没有地质活动,泉水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冒出来呢?现在的问题不知是泉水利用的问题,还有地质观测的问题。” 蔡梦琳说:“那要不这样,费处长你们就辛苦下,协同相关部门,首先用三个星期,不,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再多给你一星期,一个月,先让这个泉水能有效的利用起来,然后再进行地质上的工作,你放心,你想想,凡是你们地质观测工作上的事情,我那回没支持了?” 费柴见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要是在不松口,那真的就是不知好歹了,于是就说:“那好,我下去就立刻安排,但是今天才初五,还在年里,我的大队人马要年后才开工。” 蔡梦琳见事情解决了,很高兴,立刻笑着说:“行啊,就在饶你两天。” 大家也都跟着笑。费柴却又说:“蔡市长,有关地质观测的事情,我还想向你单独汇报一下。” 他这么一说,古秋虹等人当即会意,立刻起身告辞。蔡梦琳对于费柴居然如此大胆的就提出和她单独会面,很是惊喜,但还是欲盖弥彰地对负责会议记录的办公室人员说:“小黄,今晚的会议,你马上把会议纪要做出来,一会儿拿给我看。” 小黄应着,和大家一起出去了。 蔡梦琳等大家都走了,立刻就褪下宝相庄严的面具,跳起来就给了费柴一拳,却反被费柴捉住了手腕,她不甘心,又用另一只拳头去打,同样被捉住,于是又该用口咬,这下到咬了个正着,虽然嘴下留情,却依旧在费柴的手臂上盖了一个私章。 “你干嘛啊。”费柴被咬疼了,语气中难免有些埋怨。 “干嘛?”蔡梦琳没好气地说:“你这只坏狗!你说!最近干嘛老跟我作对。” 费柴一脸委屈地说:“我哪里有啊。” “你还装!”蔡梦琳又要咬,费柴赶紧投降承认,可蔡梦琳却还不依不饶的非要问个原因。费柴只得说:“其实是我想你了,你最近太忙,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了。” 蔡梦琳听了心里一喜:和我想的一样呀。但依旧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才怪,别的不说了,你的漂亮老婆还不够你想的啊。” 费柴笑道:“我知道你们俩是谁看谁都不顺眼,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吧?” 蔡梦琳说:“冤孽啊,不是你的错还是谁的?我好好的一个正经女人,就被你勾引坏了。” 费柴说:“那行,从现在开始,我改邪归正了行不?” 蔡梦琳眉毛一拧说:“你敢!” 唉……学坏容易,改好更难啊。费柴暗叹着,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说:“你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一把把蔡梦琳抱起来,就往后面的卧室走,而蔡梦琳早就眼睛一闭,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她啊,其实最近真的很欠被人收拾。 众目睽睽之下,救个急可以,但仍不能明铺暗盖的就这么过夜了,这也是蔡梦琳的一块心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真正的夫妇一样,相拥着一觉到天明啊,每次都这么匆匆忙忙的,就好像两人在一起,就为了专门做这事儿一样。每每想起来,蔡梦琳总会觉得伤感。 可伤感归伤感,成年人之间的游戏最重要的就是守规矩,否则双方都会受害。无论是蔡梦琳还是费柴,也都算是有地位有面子的人了,而且来之不易,不能就因为情感上的事儿给误了。所以尽管每次分离时都会心痛,蔡梦琳到也都还挺得住。正好,也可以期待着下一次的激情与重逢。 费柴穿好了衣服,准备回自己房间,蔡梦琳从后面把他抱住说:“你不是要汇报工作吗?这么就走了,到时候人家问我,费处长向你汇报了什么呀,我怎么跟人家说?” 费柴笑道:“谁能问你啊。” 蔡梦琳说:“能问我的人多,张怀礼不就比我官大吗?” 费柴说:“要汇报的事情肯定有,不过我看你的小黄也快送会议纪要过来了,你赶紧洗个澡吧,我回房间后打电话给你。” 蔡梦琳忽然一笑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哎对了,你看我办公室的小黄长的咋样?” 费柴笑着说:“你问这干嘛?” 蔡梦琳脑袋一歪说:“我想问,不行啊。” 费柴说:“行行,你想问什么都行啊。” 蔡梦琳得意地一笑说:“那你说,小黄长的咋样?” 费柴说:“长的也就一般啦,不过现在女孩子营养好,身材不错,而且青春嘛。” 蔡梦琳坏笑着说:“你有兴趣?” 费柴转身刮她的鼻子说:“调皮!我对她能有什么兴趣。” 蔡梦玲哼了一声说:“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啊,都喜欢老牛吃嫩草的。” 费柴笑着在她的脸颊上亲亲说:“行啦,我真得走了,不然她来就撞上了。” 蔡梦琳说:“撞上就撞上,把她也变成自己人,一样也就保住秘密了。” 费柴听了还以为是她开玩笑,可一看她表情又不像,心里忽然觉得一阵恐惧,这女人,心机深呢。忙笑着说:“胡说八道什么啊。”又亲亲她,忙不迭地要走,可蔡梦琳还是不依,非要他抱她去浴室不可。费柴只得依了,抱她去了浴室,调好了水温,这才匆匆的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回想起蔡梦琳的话,还有些心惊肉跳,可隐隐的又有些期待。 第一百二十六章计划书 ?回到房间,费柴先洗了澡,然后给吴东梓房间打了个电话,和她商量了一下规划的事,结果两人意见惊人的统一,于是费柴就决定做个甩手掌柜,把计划书的事儿一并甩给了吴东梓,放下电话后,心中涌起感慨,仅仅几年前还是别人使嘴,自己做事,现在也终于轮到自己使嘴了啊。 躺在床上想了想,又给朱亚军打了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了,朱亚军笑道:“既然蔡市长都直接跟你安排了,你办了就是。” 费柴见他一提起蔡市长说话就酸溜溜的,也就笑着顶回去说:“瞧你说的,组织程序还是要的嘛。再说了,局里没你把关哪儿行?” 朱亚军也笑着说:“嗨,只是事儿办成了就是局里的成绩,有没有我还不是一样啊。你只管去干就是了。” 两人就这么笑着你一言我一语的拆了几招才挂了。费柴叹了口气:好多事真的身不由己,讨好了一头势必要得罪另一头,唯一能把握的就是尽量让必须要得罪的那一头得罪的有所值。 感慨了一阵,觉得事情还是要继续做下去,于是又打了蔡梦琳房间的电话。蔡梦琳声音一如平常地冷静淡然,显然那个办公室的什么小黄正在房间汇报工作吧,于是他也公事公办地把计划书的事情说了。蔡梦琳说:“是啊,是得按照程序来,不过这事也是个特事特办,你让东子先把计划书弄出来,给我复印一份,先办着,然后在按照应有程序走一遍。” 费柴说:“好的好的,还有就是费用问题,这里不仅仅是温泉的开发费用,还有地质监测的费用。” 蔡梦琳说:“这个不急,先一步步的走下去,毕竟现在才年初,也不能指望所有的东西都一次性到位啊。” 费柴连连诺诺称是,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不过十分钟,铃声又响了,原来是蔡梦琳又打了回来,才一接起就听见那边嗲声嗲气地说:“刚才打什么电话啊,直接过来不久行了,小黄也在哦。” 费柴笑道:“她在关我什么事啊。” 蔡梦琳说:“小女子哦,嫩的滴水。” 费柴说:“别胡说,有你我就够了,别的神马都是浮云。” 蔡梦琳哼了一声说:“我忘了,你家里还一只老虎呢,喂不饱可是要吃人的,嘻嘻。对了,明天我想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回去不?” 费柴寻思着:这女人说别人喂不饱,看来是她自己没吃饱才对呀。于是笑着说:“我还真说不清,我想再去现场看看。” 蔡梦琳说:“那你上午去嘛,我下午走。” 费柴见躲不过看,只得应下了。两人又在电话里‘苏格兰’了一阵,这才算完事。 第二天吃过早饭,费柴就一头扎进现场里了。泉水的杂质比昨天少了很多,但温度依旧摇摆不定,但总的来说是越来越趋于平稳,可不知怎么的,费柴的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看来还是得回去综合整个地质板块的数据好好分析一下才行。地质这东西,有时牵一发就能动全身,着实不是个容易琢磨的东西。 吃过午饭,蔡梦琳催着要走,费柴就又跟吴东梓交待了几句。 吴东梓这人历来不苟言笑的,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忽然冒了一句:“你这可是把女人当男人用啊。” 费柴随口接了一句:“男人还得当畜生用呢。”话一出口,又觉得实在骂自己,只得讪讪地笑了一下,正要走,吴东梓又说:“我看这一两天也回不去,初七可是我值班。” 费柴摸摸脑袋笑着说:“这个,我再安排的,实在不行我帮你值。” 吴东梓说:“放假七天你值三天班,嫂子意见可大了吧。” 费柴说:“那没办法啊。这事儿总得有人做嘛。” 回南泉的时候,虽然是各做各的车,但费柴就知道有事儿,所以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把车开的不快不慢的,捎带着还把两个搭车的伙计一并送回了家,正寻思着该怎么打发这段空余时间时,蔡梦琳果然发来短信,告诉他门钥匙就在门口的踏毯下面。 “果然走不了干路啊。”费柴叹了一声,调转车头去蔡梦琳家。 其实费柴对蔡梦琳不能说一点感情没有,虽说人老些,可身材相貌并不差,尤其是那种总是久旱逢甘霖的风情味道,一般还很难遇到,只是他心里总被‘龙息’的事困扰着,兴趣还提不到这个上面来。但是无论如何,蔡梦琳可不同于一般的情人,尤其得罪不得,所以该去安抚下的时候,还是得去。如此一来,费柴回家时天都快黑了,晚饭也没顾得上吃。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七,放假的最后一天,费柴没敢说要去值班,只是含糊地说单位里有事,就去接班了。尤倩虽然也是一肚子抱怨,但却知道丈夫是非常顾家的,只要是有时间,准窝在家里头,和那些整日里在家里待不住的男人是不一样的。 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才能做得到啊。 吴东梓是初八回来的,正好费柴又值了一个夜班,就安排她和她带的伙计回家休息一天,可是吴东梓这个人是留不住事的,在龙溪的这两天已经把计划书都弄好了,倒是汤荣,想挣钱想的火上房,可做计划却拖拖拉拉,而且他的计划首先要报县里审核,和自己不是一档线,只能拿来作参考。 费柴见吴东梓弄好了计划书,顿时又来了兴趣,和她一边商量一边修改,等全改完了一抬头居然已经下午一点了,因为局里的食堂要过了十五才开伙,所以中午也没人喊他们去吃饭。费柴见事情也做完了,肚子也饿了,就请吴东梓在附近的小炒店吃了一顿饭,然后开车送她回去了。 自己正要回家,手机却响了,号码是陌生的,按下接听键却是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费处长吗?我是诗诗啊,就是蔡市长说的那个电视栏目,怎么弄,大家得谈谈啊。” 费柴一开始还真没把这声音听出来,直到后来说要做电视节目才想起这就是随同蔡梦琳一行人四下做新闻的那个电视台记者,忙说:“行啊,你看什么时候谈呀。” 韩诗诗说:“我看就现在吧,下午要去做一个专访,怕没时间呢。” 费柴一听就有点蒙,他原本琢磨着这类事经过策划上线什么的,怎么也得大年过后才能落实下来,却不知来的这么猛,原本他是想让金焰上这档节目的,可是金焰跟着安洪涛回老家去了,又多请了几天假,也得十五过后才能回来。 韩诗诗见他说话有些犹豫,就问:“怎么?现在不方便?” 费柴说:“不是不方便啦,就是我们那个金焰啊,回老家了,要十五过后才能回来。” 韩诗诗说:“那不影响啊,咱们先把事情敲定,至于谁做专家嘉宾以后再说,先把筹备工作做好。” 费柴觉得她说的在理,就和她约定了见面的地方,直接去和她见了面。 虽然以前也见过一两次,电视上也常露脸,可费柴都没怎么注意她的长相。这次见面才算是近距离观察了一下。 韩诗诗穿了一件米黄色大衣,红黑格子围巾,奶白色小手套,红色小马靴,一头长发披肩从背影看简直是角色,可转过脸却大打了折扣,不过也算说得过去,估计是化妆品用的太多,把脸刺激的够呛。至于身材,因为冬天穿的厚,倒也看不怎么出,不过一双长腿倒是没得说。 见了面,总不能就在风里谈,费柴就找了一家档次还说得过去的茶楼,两人捡个僻静地方坐了,点了两杯热烘烘的红茶,韩诗诗就把计划书草稿拿出来给费柴看。费柴接到手里,厚厚的一叠,就笑道:“你可真能干,我处里的东子也是个快手,我才和她看了一上午计划书呢。” 韩诗诗眼睛一亮说:“就是那个很帅气的女孩子吧。” 拿帅气来形容女孩子,也是近些年才兴起的,费柴不老套,只是身边的人被旁人这么说还是第一遭,所以不由得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是啊是啊,就是她。” 韩诗诗说:“挺能干的女孩子,招人喜欢。” 费柴一边翻看着计划书,一边说:“要是人人都你这种说法我就不用这么操心喽,三十郎当了,还单身,害得我被局里批评了好几回,说我不关心下属。” “嘻嘻……”韩诗诗笑着说“男人那里能理解女人的美……” 她说完,见费柴的瞳孔都放大了,赶紧说:“没吓着你吧,别误会,我不是那个……” 费柴也说:“没事没事,就算你是那个,那也是你的选择,别人无权干涉的。” “你这人可真开通,一点也不像个领导。”韩诗诗说。 费柴说:“我算个哪门子领导哦。”说着觉得还是赶紧介入正题的好,一夜没睡,上午又耗费了不少精力,眼下困的很。于是不再给韩诗诗插嘴的机会,立刻调转话题,谈电视栏目计划书,这一谈,又是两个小时,如果不是韩诗诗有专访要去做,还谈不完。不过韩诗诗说这份计划书是复印件,他可以先拿回去看,等下次见面再谈。 此举正和费柴的心意,他结了账,和韩诗诗一起下楼,见楼下采访车都等着了,于是送她上了车,自己强打精神开车回家。 第一百二十七章金焰很生气 ?费柴到了家,真想澡都不洗就一头扎床上,却不成想尤倩鼻子一吸,皱眉说:“呀,怎么这么香?”接着就跟个小狗似的对着他就嗅了过来,费柴随手把那叠计划书一挡,让她顺着那味道就嗅了过去,然后笑着说:“有兴趣就看两眼,我去洗澡了。”说着接过杨阳递给他的换洗衣服,就去洗澡了。 才洗了澡出来,尤倩就甜甜地喊着老公贴了上来,费柴也笑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尤倩撒娇道:“那,你又要做电视啦。” 费柴说:“是啊,干嘛?想当嘉宾?” 尤倩立刻顺杆爬道:“哇哦,老公好聪明哦。” 小米这时也跑过来抱大腿说:“爸爸爸爸,我也要上电视。” “行行行,都上都上。”费柴随手楼了妻子,另一手搂了养女说“到时候咱家全家上,让人家以为电视台是咱们开的。” 尤倩说:“吹牛吧,有那么大本事吗?” 费柴说:“嘉宾主持肯定是不行了,但是台下的应该没问题,到时候我去商量商量就好。” 女人都好虚荣,其实做个电视台观众席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可尤倩还是兴奋的不行,忙说:“那我可得好好打扮打扮,不能给老公丢脸啊,还有得买两套新衣服……”原来重点在这里。 “哎呀,你们娘儿几个慢慢折腾吧,我可快累死了,还有杨阳小米,年过完了,该补的作业该补了啊。”说着他就进房睡觉去了。 全国上下,只要是沾了行政机关,好多东西都是一样的,比如说懒散精神。尽管初七春节假期就已经结束,可从初八到十五这段时间依旧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放羊,可费柴这儿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龙溪温泉的事儿是面儿上的,可那里的地质异动才是费柴关注的重点,此外他又找出包括十年前凤城大地震以及所有凤尾龙断裂带附近的板块构造和运动资料进行分析,因为这件事和龙溪温泉的开发无关,因此目前他也只是独自在整理,好在费柴现下非吴下阿蒙,好歹有些名气,也顶着顶官帽,从省厅和其他各地市地监局调取资料比以前要容易的多了,而且现在地质模型系统也日趋成熟,解脱了费柴绝大部分奴隶般的计算工作。不过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名气和官帽在给他办事带来便利的同时,需要操心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金焰原本说的要过了大年才回来,可初十就来上班了,而且气哼哼的脾气相当的大,就像个胀鼓鼓的气球,一戳就炸,旁人若问:“才过了年回来,怎么就这么不高兴啊。”她就会硬邦邦的一嘴堵回去“大姨妈来了!性情不好!怎么你有意见?!”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她的大姨妈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走了。 费柴也不想这时候招惹她,可现下又有事儿要她出马。若是她能出马,费柴就可以把电视台的那堆事都丢给她了,虽说他和韩诗诗之间是单纯的工作关系,可是韩诗诗身上的香水味道实在太厉害了,每次跟她说一回事儿,回家尤倩免不得就得嗅上半天。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早点丢给金焰的好。 这若是换了别人,也不算什么问题,你心情再不好那是你自己的事,公事公办你不能挑肥拣瘦,可是费柴不是那种人,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属下带着一肚子怨气上岗。可这问题也得解决啊,于是费柴就打电话给蔡梦琳问安洪涛回来了没有,蔡梦琳先是一愣,然后才说:“没有啊,要等大年过后才回来呢。你找他干嘛。” 费柴就把金焰回来后脾气不好的事儿说了,猜测是陪安洪涛回老家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蔡梦琳听后说:“也正常,和这种凤凰男恋爱保不齐就得遇上这些事儿。不过人家的事儿,你操什么心啊。” 费柴就说:“我不操心不行啊,还等着她做点事节目呢。” 蔡梦琳说:“还不是你自己多事,给你找的好差事,你老往别人那儿推。和韩诗诗搭档呢,人家以前可是专业舞蹈演员下来的,多少人想往上贴还贴不上去呢。” 其实费柴总有种想法,却又一直不敢说,今天实在忍不住就说:“梦琳啊,我怎觉得你这几天老是往我身边推女孩儿呢?” 蔡梦琳笑道:“怎么?不好?” 费柴老老实实地说:“不好,太闹得慌了。” 蔡梦琳说:“别人想还想不到呢。” 费柴说:“别人是别人的事,我可没觉得是好事。” “唉……好心没好报啊……”蔡梦琳笑着说完,把电话挂了。 费柴拿着响着嘟嘟嘟盲音的电话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自言自语地说:“现在的人都什么毛病啊。”等了会儿又说:“这不会是考验我的吧。我和你又不是男婚女嫁的关系,有什么好考验的。” 左思右想了半天,费柴觉得这个扣儿还是得解。于是翻了半天电话,终于翻着了安洪涛的,一接电话,那边可真热闹,费柴表明了身份,安洪涛仿佛觉得有点慌,连声说:“费处长啊,你等等啊,我这儿吵,换个地方跟你说。” 费柴只得等着,果然过了一阵,听着电话里的杂音小了,安洪涛略带气喘地说:“行了,这儿安静。那个费处长,小金……都跟你说了?” 费柴听的脑袋发懵,自从金焰回来见她一直心情不好,都没正面儿跟她说过话,又能说出什么来?于是就说:“说什么啊,只是小金回来上班了,心情好像很差,怎么?回趟老家,小两口吵架了?” 安洪涛说:“不是吵架,是分手了。” 费柴一愣:“分手?好端端的怎么分手了?” 安洪涛说:“电话上说不方便,回来我再向您汇报好不?” 费柴强作笑声说:“嗨,这事儿汇报啥啊,又不是工作上的事,大家也算是朋友,你和小金郎才女貌的,别因为一时的义气错过一段美好的姻缘啊。” “嗯嗯嗯。”安洪涛敷衍着,说回来再说,就把电话挂了。 “难怪脾气这么差。”费柴自言自语着,觉得还是有必要和金焰谈一次,可这话又怎么开口呢?于是就先唤了吴东梓进来,对她说:“东子,你看这你最近也挺辛苦的,咱们一起吃顿饭吧。” 吴东梓说:“是咱全处聚餐吗?我就去通知。”说着就要走,费柴赶紧喊住说:“不不不,就咱俩……” 吴东梓诧异道:“咱俩?就咱俩吃什吗啊。” 费柴一看要误会,赶紧解释说:“不是不是……”说到这儿,心说绕什么弯子啊,直说了吧,就说:“其实我是想和金焰谈谈。” 吴东梓听费柴这么说,忍不住掩嘴一笑,然后顺势往桌对面上的椅子上一坐说:“你们俩啊……” 费柴不明白地问:“我们俩怎么了?” 吴东梓说:“她一回来就神不守舍的,说想找你谈谈,可你又老躲着她,弄的她郁闷的不得了。” 费柴说:“啊?我见她心情不好,所以就让她……唉……拧了拧了。” 吴东梓说:“可不是拧了咋地?” 费柴忽然想起,就问:“对了,你和她闺中密友啊,她说什么给你没有?” 吴东梓说:“我也问了,她硬是一个字儿没没漏啊,比江姐还硬气呢。” 费柴说:“那行吧,今晚你作陪,我跟她聊聊,老这个状态怎么工作嘛。” 吴东梓说:“我看我就不用陪了,你们两个谈就可以了。” 费柴一听,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你在好些,这次的话题太敏感,你在好些。” 吴东梓说:“那好吧,我出去跟她说去,不过先说好啊,她要是不欢迎我参加,我是不来的哦。” 费柴说:“哪能呢,你去吧。” 等吴东梓一出去,费柴就把自己往椅背上一靠说:“胡总不是说了不折腾嘛,怎么个顶个儿的还这么折腾啊。” 下午下了班,费柴特地晚了一点走,金焰和吴东梓也等着。等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三人才一起下楼,只是金焰可能有些埋怨费柴这几天不搭理她,故意走到另一边,挽着吴东梓走。下楼上车时,往常总是抢着坐副驾,今天也和吴东梓在后头坐了。 费柴上班时预定了一家不错的小酒楼包间,三人进去都坐好了。吴东梓本来话就不多,金焰又故意不说话,连累的费柴一个劲儿地造气氛,说笑话,可没啥效果,弄的现场挺尴尬的。好容易等着上了菜,金焰左右一瞄问:“我说费处,你是真请客还是假请客啊。” 费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不过看情形有点不对劲,因为金焰平时上班的时候才喊他费处,下来或者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叫他柴大官人,或者大官人,有时还故意喊西门大官人,可现在居然吃饭的时候也喊他费处,着实的有些不妙。但是人家开口问了,也得回答啊,就说:“当然是真心请客啊,不然我点这么多菜?” 金焰说:“无酒不成席,你点这么多菜一瓶酒都没有,明显是让我们来过眼瘾的,不是让我们来吃的。” 费柴一看有点后悔,这酒入愁肠谁知道会闹出点什么事情来?面前这二位醉酒的样子他可是见识过的,可都到这份儿上了,又不能不让人家喝,于是就招呼服务员:“来,拿几瓶啤酒。” 服务员刚要出去,金焰就说:“大冬天的喝什么啤酒,那种小坛促销的高粱烧有没有?” 高粱烧!!这是要玩儿命啊,费柴深为自己今天的决定后悔不已。 第一百二十八章掺了蜜的高粱烧 ?就在费柴暗暗叫苦之时,服务员已经拿来了一小坛高粱烧,金焰拆掉泥封,先闻了闻,然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对付服务员说:“你去加点蜂巢冰糖,熬热了,端上来。 费柴见了,脊梁骨直发麻,看来今儿个金焰是有意非喝醉了不可,原本高度白酒这东西,辛辣拉喉,不适合大口畅饮,可加了冰糖蜂巢,味道就变甜了,容易骗过人的味蕾,再加上热酒原本就发的快,如此一来不喝倒下几个人才怪呢。 金焰吩咐完服务员,回头一看费柴的表情,乐了:“干嘛啊,舍不得啊,舍不得我们走。“说着拉着吴东梓佯装欲走。 费柴赶紧说:“舍得舍得。” 金焰对吴东梓说:“你看见没,我就喜欢看咱们柴大官人这种心里害怕,却又硬着头皮的那种表情,太可爱了。” 吴东梓不说话,只是跟着笑,费柴也只得说:“都胡说些什么啊。” 金焰叹了一声,又对费柴说:“大官人啊,你可别怪我今天要发酒疯。我其实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可是又觉得说不出口,不说又憋的慌,只好借酒挡脸,然后咱们就行人撒,就都忘了好了。” 费柴一见这里原来还有这么个由头,觉得也有道理,就说:“对对对,有话不要憋着,说出来就好了。” 金焰白了他一眼说:“我倒是想说,某人总是躲着我啊。” 吴东梓原本一直没说话,这时忽然冒了一句:“有回我看见大官人原打算跟你说话来着,可那时你正跟小钱发火,多大的声音说:老娘大姨妈来了,你少惹我!”吓的大官人立刻就回头钻自己办公室去了。” 金焰听了一笑,略带歉意地看了费柴一眼说:“切,谁发脾气也不敢在领导面前发啊,不然领导就该行当鞋匠,做一堆一辈子也穿不完的小鞋给你穿!” 吴东梓说:“要穿也是给你穿,别对着我说。”说完两女一致转向费柴质问:“说!你打算给谁穿!” 费柴可怜巴巴地说:“我……我给我自己穿的,行了吧。” 两女得意地坏笑起来。 谈笑间,菜一道道的已经上来,酒也热好装在一个茶壶里提了上来,很贴心地用一个酒精灯在下面烧着,以保持温度。 “哈哈,开动!”此时屋内空调的温度也起来了,金焰就笑着脱了外衣,挂在衣帽钩上,露出一身玲珑的曲线,罩在一间黑黄相间的毛衣里。 关于金焰是人造美女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金焰本人也从不隐瞒,但是费柴见她身材如此姣好,就琢磨着她这身材是否也是人造的呢?虽然好奇,但一来人家身材是不是人工打造的与他无关,二来确实也不好开口问,所以只得作罢。 费柴也觉得屋里的温度高了起来,于是也把外衣脱了,吴东梓又让服务员拿来罩布,分别把三人的外衣都罩好了,以免沾上油烟味。 虽然酒都已经倒好,整间屋里都弥漫着酒香和蜂糖的甜味,可金焰却没像费柴想的那样,一上来二话不说先连干三杯,而且飞起筷子一通的大吃,菜过了五味,酒却一滴都没有动,纳闷了一阵儿见金焰又要了一碗干饭,泡着鸡汤胡噜胡噜的吃了,才一下明白过来,这女子是怕酒伤了胃,先弄点吃的免得喝多了胃疼,看来今天真的是准备要大干一场了啊。 这次费柴果然猜对了,金焰吃完了饭,又啃了一个大肘子,吴东梓一旁问:“吃这么多,你就不怕长胖啊。” 金焰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说:“反正等会儿醉了会吐的,不怕。”说着双手拍桌说:“好了好了,第一阶段结束,第二阶段开始,喝酒了喝酒了,大官人你别吃了,喝酒啦。”说着,硬是站起来把费柴的筷子给夺了。 结果哪里是喝酒啊,她简直就是往喉咙管儿里倒酒,那酒被蜂巢冰糖熬过,甜甜的极容易入口,费柴怕自己也喝醉了没人收场,只是浅尝而止,吴东梓在一旁也悠着劲儿,这让费柴感到心里很是有底。 不过金焰虽然喝的爽口,却没醉,相反喝了酒脸颊绯红,越发了漂亮好看了,只是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眼睛却也透着越发的有神,说话的内容也是东拉西扯,从希望工程到美帝霸权,从南极为什么没有白熊到贝尔大师能不能吃下金粒餐,整个儿一个百科全书式的神侃。惟独偏偏不提这次和安洪涛回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费柴也由着她说个痛快,反正有些事,该说的时候自然也就说出来了,根本不用去问。 金焰越喝越兴奋,后来忽然一下站了起来,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么一站站的太猛了,血液一下到不了脑子里去,她的身子晃了一下,费柴和吴东梓赶紧一左一右的扶住,金焰左看看,又看看,笑着说:“干嘛呀,我没事儿。”说着扭动着把两人的手打掉,可打掉两人的手后,她似乎还意犹未尽,忽然喊了一声,一扬手把她面前的碗碟全都扫到地上去了,连累着费柴沾了满裤子的汤汁。这还不算,吴东梓还没来得及责怪她,她就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胳膊往桌上一搭头一埋,放声大哭起来。 门外的服务员听到里头动静大,连忙推门进来,费柴忙说:“没事没事,你们先出去,有事再喊你们。” 等服务员一退出去,费柴和吴东梓忙着安抚金焰,可金焰可是诚心要大闹一场的,又是哭又是扭的,没个消停。 她哭着哭着可能是想找个依靠,直起腰转向吴东梓,好像要抱过去的样子,吴东梓原本也打算接了,可她半道忽然把哭声一止,很清晰地说:“不让你抱。”然后一扭脸儿,哭着把自己砸进费柴怀里了。 吴东梓觉得有点尴尬,费柴亦然,可也没辙,只得抱着金焰,嘴里还得不停的哄着。 可是金焰原本就是要发泄一下的,又哪里哄得住?这还不算,金焰还越哭越往下滑,最后干脆趴在费柴腿上了,这个姿势和位置着实的尴尬,可他也只得受着。 折腾了好一阵子,金焰的声音才渐渐的消了下去,费柴的腿也有些麻了,于是轻轻在金焰背上拍着,试探地问:“金焰儿,哭完了就起来吧,有什么咱们说什么,说完了就好了。”连问了好几遍却没有动静,再一看原来是酒劲发作,睡着了。 费柴对着吴东梓苦笑了一下说:“睡着了。” 吴东梓无奈地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啊,送回去算了。” 此话正和费柴的心意,他立刻轻轻的把金焰扶起来,让吴东梓伺候着,自己去外头结账,结果不但付了饭钱,还赔了若干杯盘碗碟,自己还搭的满裤子油汤,浑身的口水鼻涕。 回到包房一看,可把费柴吓了一跳,吴东梓正仰着脖子,举着茶壶灌呢,赶紧劝住说:“别,你要是再倒了,我可就没辙啦。” 吴东梓扭头笑了笑说:“我没事儿,你照顾她就好了。” 费柴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左胸上面一点的地方摸了摸,上回吴东梓喝醉的时候在那里咬了一口,虽然早已经好了,可是一见到吴东梓这么喝酒,又觉得有点隐隐作痛了。 好在吴东梓没有立刻倒下,和费柴一起把金焰弄下楼又弄上车,却又发了愁,因为今晚喝酒了,费柴是个守规矩的,喝了酒决计不会开车,于是又想念起‘代驾’这个职业来,天杀的怎么这种职业还没流行起来啊。 吴东梓见费柴坐在驾驶座上发愣,就问:“你怎么不开车啊。” 费柴皱眉说:“喝酒了。” 吴东梓看看车窗外,又说:“特事特办不行吗?” 费柴其实一时间也动了一下心思,但立刻又转回正路说:“不行,没有一万,就有万一,一旦撞上,没人救得了。”说着拿出手机一边翻一边说:“我打个电话给章鹏,看他能找个人来开车不。” 吴东梓赶紧说:“别打,这场面可不是什么好事。”说完想了几秒钟又说:“算了,开房吧。” 费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远处霓虹闪烁“丽晶大酒店”,叹道:“也只有这样了。” 于是二人又扶了金焰出车,金焰有点醒了,居然傻呵呵地笑着说:“这么快就到家了?” 费柴不敢说话,吴东梓说:“没到,喝酒不能开车,带你去开房!” 金焰笑道:“开房好,嘻嘻,嘻嘻。咦?西门大官人呢?” 费柴一旁赶紧说:“我在我在。” 金焰笑着,一嘴酒香放肆地在他脸上咂了一口,然后又傻笑,傻笑了两声又没声音了。 费柴叹了口气,和吴东梓一起把金焰送到了酒店,然后让金焰和吴东梓在大堂沙发上休息,自己去开房。其实这时候时间还早,大堂服务员一看这三位,就笑着很热情的地说:“单间没有了,只有标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加床150。” 费柴也是一时着急,居然还解释说:“我不住这儿,她俩住。” 服务员依旧带着笑说:“加床150.” 费柴知道是解释不清楚了,也不再强辩,交了押金就过来扶金焰。吴东梓也帮着在一边扶着,三人乘电梯上楼到了房间。 费柴见吴东梓的精神尚好,就叮嘱道:“今天晚上还是你照顾她吧。” 吴东梓点头说:“哪回不是我啊,也不在乎多这一天。” 费柴看了一眼金焰,又对吴东梓说:“那行,就拜托你了。我啊……得回家,赶紧把这条裤子给换了。”说罢正要走,金焰那儿又哼哼着说:“大官人别走啊,我话还没跟你说呢。” 费柴敷衍道:“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儿再说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全被他看见啦 ?话音未落,金焰又在床上扭动着说:“身上黏黏的难受死了,我要洗澡!我要洗澡!”说着还两腿直蹬。 费柴见她闹的厉害,就对吴东梓说:“不行你就帮帮她吧,不然都清净不了。”说着,见吴东梓的目光也开始迷离,眼皮开始打架,就又问:“你还行吗?” 吴东梓此时的酒劲也上来了,但神智还清醒,强打精神说:“行。”但随即又怕费柴先走了,就又说:“你先别走,我怕我一人弄不动她。” 于是费柴和吴东梓一起把金焰又从床上弄起来,先脱了鞋,带到浴室,脱了外衣,到贴身衣服时就说:“剩下的你来吧,我在外头等。”于是就出来把门关了,独自一人在外头看电视。 大约只过了不到十分钟,门铃忽然响了,费柴自嘲地笑道:“要是警察查房还真说不清了。”边说边去猫眼看,结果却只看到亭亭玉立一个女子,居然是老地方的赵羽惠!就纳闷她怎么来了? 带着疑惑开了门,赵羽惠显得很局促,两手相互攥着,低了头都不拿正眼看费柴。费柴问:“你怎么来了?” 赵羽惠小声说:“嗯,我送两个妹妹过来做保健,在大堂看见你……”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看不见了。 费柴知道她误会了,不过话说回来,那种场面任凭是谁看见了,也得误会,不然大堂mm干嘛咬死了让他交加床费呢?不过赵羽惠居然会直接找上门来到有点出乎意料。 既然已经开了门,那么老让人家站在门口,费柴正要开口让她进来,忽然听到浴室门响,扭头一看,门开了,吴东梓却从不到一尺高的地方探出头来说:“大官人……快……我不行了……”说完,估计是实在撑不住了,手一软就趴在了地板上。 费柴暗叫了一声不好,也顾不得赵羽惠,赶紧跑过去却不理吴东梓,绕过她进了浴室——可真够悬的,金焰原本是躺在浴缸里的,这下没了人扶持,已经滑了下去,正在浴缸里冒泡呢。当下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上前一把捞了起来,拖出浴缸,把她担在自己的膝盖上控水。 金焰被控吐了几口水出来,深深的倒了一口气,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然后又说了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 费柴着实的无奈,一抬头见赵羽惠也跟了进来,就对她说:“别发呆,给我条浴巾。” 赵羽惠这才如梦方醒,拿了条浴巾给费柴,费柴抓过浴巾,草草地把金焰一裹,抱回到床上,可怜金焰居然还犯着迷糊,居然嘻嘻的笑着说:“别弄我痒啊。”却没意识到这次算是被费柴从上到下看了一个精光。只是费柴此时的心不在这儿,到也没往歪处想。 才把金焰放床上,就看见吴东梓勉强扶了墙,弯腰站着可怜巴巴地探出头来说:“大官人,别不管我啊。”看那样都快哭了。 费柴又赶紧过去扶了她,结果不扶还好,这一扶吴东梓反而软趴趴的全贴在他身上了。 好容易把这个也弄上了床,费柴拖把椅子坐了,长出了一口气,再看自己这一身,着实的好看,裤子上全是菜蔬的汤汁,两只袖子在捞金焰的时候也给沁了个精透。再往旁边一看,赵羽惠还在那儿发愣呢,就笑道:“你干嘛呢,坐吧。” 赵羽惠忙说:“不不不,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说着欲走。 费柴忽然笑了一下说:“我还不是要走的。”说着,朝着床上的一对醉猫努努嘴说:“我倆同事,原本出来说事,居然醉成这样,多亏我没立刻走,不然还得淹死一个。”说完又问:“对了,你带人过来,有人送没有?” 赵羽惠点头说:“有。” 费柴笑着说:“正好,那个我这幅德行也不好打车,干脆你们把我送回去得了。” 赵羽惠为难地说:“车把我们送到就走了,要一点钟才再来。” 费柴见她那样,就笑说:“没事没事,那我就再坐一会儿,刷个牙,等酒味没那么重了,我自己开车回去。” “嗯。”赵羽惠应着,然后就靠在电视旁,不说话,也不走。 费柴觉得挺尴尬,想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该怎么说,最后才没话找话地说:“你有空也学学车呗,现在城市越修越大,没个车实在不方便。” 赵羽惠又‘嗯’了一声,然后轻声细语地说:“学了,才考过,后天去领证儿。” 费柴一听笑道:“你早说啊,走,帮我把车开回去。”说着就去拉赵羽惠的手。 赵羽惠居然躲开说:“不不不,没上过路。” 费柴说:“没事儿,你开慢点儿,现在晚了,车也不多,而且我还不是在旁边呢嘛,你就当又考一回路考了。” 赵羽惠被费柴拖着,挣脱不开,最后只得说:“那我打个电话,安排一下嘛。” 费柴这才把她松开了,赵羽惠果真拿出手机——无非是些谁在快餐谁在包夜之类的皮肉买卖,不多时就安排妥了。费柴想在临走前叮嘱吴东梓几句,不成想这位已经睡着了,金焰那边还不如她,于是只得作罢。 和赵羽惠出了酒店取了车,赵羽惠毕竟是新手上路,又开车别人的车,自然是打着十二分的小心,她开车,费柴就在副驾上指路,磨了整整四十多分钟才算是看到小区的影子,费柴怕她回去的时候不方便打车,就让她在路边把车停了,可她一紧张盘子打多了,一下拐进道旁绿化带后面的岔路上,还好不是白天,因为白天这里是人行道,入夜了才有人约定俗成的在此处停车。 赵羽惠一盘子拐进来也知道弄错了,忙停了车看着费柴,一副小孩子做错了事的表情。 “坐你的车啊。”费柴说着话,拉长了尾音,赵羽惠紧张地等着后半句,结果却听他说:“坐你的车才叫一个安全,我看比轮椅也快不了多少。”说完大笑。 赵羽惠知他是开玩笑,也跟着笑了阵,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笑完了费柴指着前面说:“我就住前面的小区,里面黑,也不好打车,我自己开进去就行了。”说着,取出钱包,拿出两百块钱递给她。 赵羽惠人往后退,两手直摆说:“不要你钱,又什么都没做……” 费柴笑道:“什么没做啊,你帮我把车开回来帮我大忙了,这是给你回去的打车钱。” 赵羽惠说:“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费柴笑着,把钞票拿回去一张说:“我没零钱了,就拿这个吧。”见赵羽惠仍然不肯拿,就拉过她的一只手来,往她手里塞。 赵羽惠先是躲,后来却不知是怎么搞了,忽然母老虎般地扑了上来,骑在费柴腿上,抱着他的脸就是一阵狂吻。费柴给弄了一个措手不及,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车震!居然也让我赶上了! 赵羽惠和他吻了半阵,才倒了一口气在他耳边说:“我想你了。”说着就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费柴的手牵着从自己的毛衣下摆伸进去。 费柴缩着手说:“我手冷……” “冷也要。”赵羽惠一刻也不肯放松。 费柴又是感动,同时也被激发的**,也抱住她热烈地回吻着,正副驾的椅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给放倒了,两人激情了拥吻抚摸了一阵,赵羽惠拉开费柴的裤链,掀起自己的裙子把连裤袜一并脱了下来,又再度跨到了费柴的身上。 电话响了好几次,赵羽惠才懒洋洋的接了,无非还是那些事。费柴等她接完电话才说:“你要是不嫌挣钱少的话,过阵子我给你找个事儿做,就别干这个了。” 费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好像是那话就一直在嗓子眼儿哪里候着,一张嘴,不由自主地就出来了。 不过这么一说,到让赵羽惠感动的不得了,又爬到他身上,上上下下的亲了两三个来回,要不是费柴还想留着点,怕回家有急用,可能全都得被交到这里。 两人又缠绵了一阵,才都相互帮着收拾好了,又吻了一会,这才下了车。 赵羽惠原本心疼费柴,不让他下车的,可是费柴历来是个怜香惜玉的,怎舍得让她一个人上路?硬跟了下来。 两人一出来,费柴借着路灯一看,忍不住笑了,赵羽惠开始还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自己一看也忍不住,原来两人刚才在车里亲热,费柴裤子上的汤汁什么的,给赵羽惠身上也沾了不少。 赵羽惠拿了张纸巾擦了擦,见擦不掉,就说:“没事,反正也快洗了。” 费柴说:“找时间出来,给你买新的。” 赵羽惠说:“不买。” 费柴说:“啥丫头,有人给你买东西还不好?” 赵羽惠看上去有些伤心地说:“我不是看中你钱……也不要你给我买东西……” 费柴见小女子动了真,赶紧哄了一阵,总算是好了,却又依偎着他,两人一起在路旁等车。 其实费柴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这里离家太近了,保不齐就被个熟人看见,可是赵羽惠小鸟依人的样子,又怎么忍心推开?于是直到拦住了一辆出租车,送她走了,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章骂人 ?送走了赵羽惠,费柴见此地离家已经不远,干脆就锁了车,步行回家。才一进家门,尤倩见他一身的狼藉,就笑道:“你这是和谁打架去儿了?” 费柴摆手说:“别提了,一言难尽。”随后又喊:“杨阳,帮爸爸把换洗衣服拿出来。” 尤倩撇嘴道:“别喊了,你那宝贝闺女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费柴扭头一看身后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的十一点半。 “这妮子又违规。”费柴嘀咕着,正要自己进卧室去拿衣服,尤倩赶紧拦住说:“别别别,我去吧,还有啊,你这一身别直接进洗衣机,现在水管子底下冲冲再说。” 费柴又看了一眼这一身儿,确实是打不过眼,于是尴尬地笑笑,直接去了浴室。 洗澡洗了一半儿,尤倩在外头敲门,费柴开了一条缝儿让她把换洗衣服拿进来,尤倩趁机小声说:“哎,回来了,等会儿你说说她,女孩子回来这么晚不好,现在天又黑又冷的,多不安全啊。” 费柴说:“你就先说说不行吗?” 尤倩说:“算了,她只听你的。” 费柴笑了一下,点头说:“那好吧。”说着,关好了门,继续洗澡,洗好了换了衣服这才出来。看见尤倩用手指着杨阳的房门,原来这丫头一回来就钻进自己房间里去了。 费柴上前轻轻推了一下门,门反锁着,但亮着灯,于是他清清嗓子敲门说:“杨阳,能谈谈吗?” 没反应,灯反倒关了。 费柴转身对着尤倩耸耸肩说:“得了,我也不灵了。” 尤倩笑着对着他招手,示意他过去。费柴赶紧过去了,坐在尤倩身边,尤倩才指了一下杨阳的房门小声说:“我看是女大不中留了。” “胡说!”费柴说“她才几岁啊。” 尤倩说:“17了,别说她,我17的时候……”话才一出口,自觉失言,忙吐了吐舌头。 费柴指着她笑道:“嘿嘿,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呀。” “没有没有。”尤倩连连摆手说:“我这几年不是都交待了嘛。” 费柴趁机去搔她的痒痒,和她调笑了一回。尤倩笑完了又说:“和你说正经的,毕竟血统不同,你看她现在发育的,火辣的不行,你再看人家国外那些……” 费柴道:“你拉倒吧,你又不了解国外,都是电视里看的,那是虚构的。” 尤倩不服气地说:“艺术也是来源于生活的嘛,而且还不是你,都不带我出国玩玩儿,连国内都带我走过几趟呢。” 费柴说:“这好办啊,等孩子们放了暑假,我请公休,咱们一家人出去晚上十几天就是了。” 尤倩眼睛一亮,扑过来抱着费柴就亲了一口说:“老公你真好。”然后就开始琢磨到哪里旅游好了,是北戴河还是三亚,最先的主题——关于杨阳是否是女大不中留的问题,反倒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晚无话,第二天一早费柴收拾收拾上班的东西时,怎么也找不到当初韩诗诗给的计划书了,左翻右翻才发现原来放在尤倩的床头找着了,才伸手拿,谁知尤倩醒了,抓着嗲道:“嗯,人家还没看完呢。” 费柴只得哄到:“金焰回来了,我去单位复印一下给她,这件事就算是甩出去了啊。” 尤倩说:“那复印完了要给我拿回来哦,还有拍的时候我要做嘉宾。” 费柴只得说:“好好好,都依你,快点松手老公上班要迟到啦。” 尤倩这才松了手,又让费柴在她脸上亲了亲,才算作罢。 费柴到了单位上,见向来早到吴东梓直到九点多还不见影子,金焰更是踪迹全无,便知是这两位醉的厉害,可恰逢单位上‘查哨’,只得撒了一个谎,帮这两位圆了过去。心里却说:酒可真不是好东西,好端端两个人,喝上几杯就变的不像原来那个人了,看来也得说说才行。 直到行伍11点左右的时候,吴东梓总算来了个电话,说是已经这个时候了,干脆下午再来上班,让他多担待下。 事已至此,费柴还能说什么呢?只得应允了。但是下午上班,吴东梓和金焰才一进办公室立刻就被叫到他那儿去了。 他很严肃地对两个女子谈了有关饮酒的问题,这场合还是第一次出现,于是不管是吴东梓还是金焰只得唯唯诺诺,表示今后决不再犯。 批评完了,费柴又开始布置工作,要求吴东梓本周之内把规划书该签字的都签上字,然后打印发送,下周去龙溪监督工程去。说完又把韩诗诗的计划书交给金焰,让她复印读熟,再和韩诗诗联系,争取这档节目尽快上线。全交待完了,别的什么也没有说,就让这两个女子出来了。 金焰出来呆坐了一会儿,那个计划书也看不进去,就先去复印了,借着还原件的机会又进了费柴的办公室,还了原件后仍赖着不走,期期艾艾的半天才问道:“那……那个……昨晚,你都看见了?” 费柴头也不抬地说:“嗯,当然。” 金焰脸一红,顿脚道:“真是羞死人了。” 费柴说:“所以说作为女孩子,以后喝酒小心点儿。” 金焰又试探着问:“你摸了我没?我感觉好像有人摸我。” 费柴这才抬起头,把手里的笔扔到一边儿说:“你们两个丫头睡到半夜干了什么我可不知道,可我要不把你捞上来,你就得淹死在浴缸里了……还赖着干什么,快给我干活儿去!” 金焰满脸绯红,扭身跑了,可就在快出门的时候费柴又叫住她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生活上的情绪,不要带到工作上来,不然两样都处理不好。” 金焰先是‘嗯’了一声,然后忽然对费柴说:“男人有时候也是三条腿的。”说完吱溜一声就窜出门去了。 “真是本性不改。”费柴笑着对着门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 把这两件事分流出去之后,费柴的工作算是轻松了一大截,不过蔡梦琳还是打了个电话过来埋怨了一番,费柴安抚道:“知道你对我好,可我现在实在忙不过来啊。” 蔡梦琳不依道:“我看你就是不领情,嫌我老了烦了啰嗦了是不是?” 费柴忙说:“我真的很忙啊。” 蔡梦琳说:“那你向我汇报一下,你都忙什么呢?” 费柴说:“现在还没成型,等过几天成型了肯定是要像您汇报的,可能是我杞人忧天,不过这事儿还真有点大呢。” 蔡梦琳虽说在费柴面前喜欢耍点小女人脾气,但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她见费柴的语气听不像是在**或者是开玩笑,也就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在哪儿向我汇报啊。” 费柴说:“嗯~~肯定还要些日子,不过我心里也没多少底,肯定得单独跟你说。不能算是正式汇报工作。” 蔡梦琳听了心中一喜:那不是成了公私兼顾了?只盼着这天早点来,别的倒也没在说什么了。 金焰从费柴这里接了差事,一来是费柴的安排,二来也想借着工作摆脱些不愉快的事,所以不但尽心尽力,而且颇有些拼命三娘的劲头,连韩诗诗都说:“你们地防处的人是不是干起活儿来都这么玩儿命啊。” 金焰笑道:“不玩儿命不行啊,不玩命boss要骂。” 这韩诗诗也是见过费柴的,怎么都觉得费柴应该不是个会骂人的人,就说:“不会吧,那么文质彬彬的一个人。” 金焰说:“那是你不了解他,我看啊,就这几天,可能就要骂人了。 金焰说的这话并非完全空穴来风,费柴还真的打算处理几个人。这次春节值班,有两班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有地质异动,也不查看计算机记录,只是随意照着前一班的人写了句:本工作日内,一切正常。别人费柴不好管,可地防处的人多少都受了些地质模型的操作训练,再胡乱的写值班记录就说不过去了。 费柴先开始不动声色,只是把这几个值班的人名字都记下了,把处理意见和相关材料都准备好了,然后拿给朱亚军看。 朱亚军也觉得过了一个年,全局的人员工作都有些松散,也想借题发挥一下,而且龙溪的地质异动出了温泉,这是运气好,若也是个滑坡啥的自然灾害,还真不好交待。不过他一看那值班名单,又都是局里的老人儿,唯一的新人还是秦岚,魏局的人。 朱亚军已经当了几年的局长,初来乍到三把火似的锐气已经消的差不离,马上又要换届,他也不想得罪太多的人,于是就和费柴商量,在收心会上不点名的说一下就可以了,住处地防处的人,也是小范围内批评,行政处分就算了。这要是轮到费柴以前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应允的,但是现在他已经习惯的机关的生活,对此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收心会还没开,要处理人的事不知怎么的就传了出去,相关人等也都得了消息,一个个探头探脑的专拣刚上班或者快下班,总之是人少的时候跑来费柴的办公室做自我批评,一个个笑呵呵的来,到让费柴不知道该怎么张口了。但也又一两个没来的,或是因为有所依仗,又或是因为有人帮着说话,比如秦岚。 第一百三十一章追求进步 ?有些事自然不用秦岚亲自去做,她只需要撒撒嗲,吹吹枕头风,魏友森局长自然跑的飞快。老爷子老年得此娇妻,焉有不宠着的道理? 其实经朱亚军一抹稀泥,值班漏报的事儿基本不会影响什么前途,最多也就是内部批评,说不定还不点名,可魏局却跟事儿似的,专门找了个机会,过来跟费柴说这事。 其实费柴已经被朱亚军给磨的没了脾气,再加上手上事情也多,所以魏局找上门来说情,到弄得他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最后内部开会着重强调了一下也就算了,可是有一个人,费柴觉得有必要好好说一下。 那两天值班的人里头一共有两组六个人,其余几个人费柴可以不管,但是钱小安不同。 钱小安参与了地质模型的整个儿研发,又是平时的主管,他的本事费柴也是知道的,所以对于他来说,漏报什么的,绝对不是能力上的问题。 可即便是如此,费柴也觉得没必要整的沸沸扬扬的要如何如何,于是就委托了金焰,私下里和他聊了聊,金焰回来汇报说:钱小安咬死了说那天他睡着了,第二天又急着交班去玩,所以就没看系统数据。 费柴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笑着说:“真是年轻人心性啊。”这事也就过去了。 金焰和韩诗诗配合的非常不错,上头又有蔡梦琳撑腰,所以电视栏目的事情很快就确定了下来,广告赞助也落实了,最后双方领导碰了一个头,喝了一顿酒,这事就算定下了。头一期的栏目就以蓝冰为主题,节目主持是韩诗诗和金焰,台下坐的嘉宾观众就由市府,地监局以及龙溪县的人担任,蔡梦琳、朱亚军,费柴等人自然也应邀出席,而且坐第一排,尤倩也心满意足地当了一回嘉宾,韩诗诗一听说是‘嫂子’特地嘱咐摄像多给几个特写。只是可惜,完整版的只有毛片和给大家的样片里有,真正播出的时候做了剪辑,好多镜头都没有播出,这让尤倩颇为失望,嚷嚷着下次还要去,不过时间长了也没了兴趣,只是偶尔才去晃悠一圈,为的是在那些八婆堆里显摆一下。 节目播出后很成功,金焰也因此一炮走红,不过南泉市只是一个二三线的市,即便是走红也不会出现诸如上街被粉丝追堵的情况,但偶尔还是会被人认出来的。她的前男友,包括那个肉贩子彭杰还主动打电话来祝贺过,但是金焰没接招,所以也就没了下文。 至于安洪涛和金焰在老家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金焰自打喝高粱烧大醉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所以即便是她的闺蜜吴东梓,也只是依稀的了解了三五分,并不敢确定。可安洪涛从老家回来后却让所有的人大跌眼镜——他带回一个未婚妻来。 那个丫头据说是从没出过远门的,就连镇上也没去过两三回,是个一见到陌生人就脸红的土妞。两人在乡下已经举行过订婚仪式了,村里的证明也开了,只要在安洪涛单位再开个证明,就可以领证结婚了。 蔡梦琳知道这个消息,就像得到了天大的八卦一样,立刻给费柴打电话,把这件事说了,并评价道:“乡下姑娘确实很纯洁,可是就怕以后没共同语言,还是金焰好。”她和金焰有些接触,很喜欢这个女子,言谈间自然是向着她。 不过大家都知道金焰在这件事情上有疙瘩,所以都不在她面前提这事儿,可是金焰却显的很大方,非但没显出有任何的不快,反而主动担任了安洪涛的婚礼主持。后来才发现,这一招狠呐,金焰那天打扮的光彩照人,艳压全场,弄的新娘子倒像个陪衬的。婚礼主持完,她对新人做了道贺,然后潇洒远去,给安洪涛留下了一大堆的麻烦。 金焰是以安洪涛女朋友的身份和他一起回过老家的,自然在婚礼上来道贺的亲友中又不好也是见过面的,所以很多话即便是金焰不说,也会通过其他人的嘴巴传到新娘子及其娘家人的耳朵里去,而且金焰漂亮,气质能力又好,工作单位也好,最近又经常上电视,那个新娘子还真没什么东西能拿出来跟她比的,凡是来参加婚礼的人也都长着眼睛,这一比还有不不出来差距的吗?莫说别人,就连新郎官看着这个对比,想起当初两人缠绵的景象,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不过费柴对金焰的此举还是很赞赏的,当然他是从善的一方面去想的,至于其他的,他坚持是认为是附带效应,而不是金焰有意而为之。尤倩听说了就骂他:只有你哦,老把人往好处想。 如此一来,地监局的外宣工作也随着上了一个门槛,而吴东梓那头的工作却不怎么顺心。按照计划书,汤荣的温泉计划和地防处的探针站建设是同步进行的,蔡梦琳虽然批了专项建设经费,但是年初的行政预算还没完全到位,因此进展缓慢,反而是汤荣弄的很红火。 汤荣是个不折不扣的势利小人,和吴东梓的关系也不好,因此两人打了几次嘴仗后,汤荣干脆不见吴东梓的面了,害得有些协调工作都没又办法开展。 吴东梓这人业务能力没的说,人际交往虽然不是长项,但也还说得过去,只是她和汤荣两个人从一开始见面就闹的不愉快,两人又相互看不起对方的做派,于是针尖对麦芒算是顶上了。费柴一看这也不是个事儿,就又派章鹏过去做助手,专门负责和汤荣搞好关系,虽然章鹏把这件事处理的不错,回来却对费柴发牢骚说:“那小子是个百分百的势利眼,你要不是个官儿啊顶个帽什么的,根本不睬你。和我也就是表面上笑吟吟,真格的一点也拿不出来。” 费柴其实哪里看不出来汤荣是什么人?只是平时素无来往,也就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可是好多时候,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找上你。 汤荣当初的心口子太厚,还想三个星期就把温泉引入使用,救过两个三星期过去了,要实用还是不行,主要是水温不稳定,高的时候能煮鸡蛋,凉的时候,比自来水也强不了多少,他找个几个行家一算,当初费柴提出的三个月的规划是最可行的,就算快马加鞭,至少也得两个月才能弄好,另外恒温的问题也一直的不到解决。不过这并不能阻挡住汤荣政治上的上进心。他一级级的向上想办法,终于打通了蔡梦琳的关节。于是蔡梦琳特地把费柴叫到办公室,告诉他:“汤荣想在度假村的门口再挂一块牌子,上面写“龙溪度假村地质探针管理处” 费柴一听差点没喷出来,笑道:“还管理处?我都才只是个处长啊。” 蔡梦琳说:“人家也没说要当处长啊,只说当个副主任就行了,其实也就是想沾点官气。” 费柴说:“还官气,他本身就是古秋虹的心腹,还要什么官气。” 蔡梦琳说:“追求政治进步也是好的嘛。” 费柴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于是笑着说:“怎么?汤荣把你搞定了?” 蔡梦琳被费柴说的脸上一热,好在办公室也没有其他人,就呸了费柴一声,然后压低声音说:“除了你,谁还搞的定我?不过他这事你也考虑考虑嘛。” 能让蔡梦琳这样为他说话,可见这次汤荣也下了不少本钱,费柴可不想沾这些事儿,就推道:“我不过是个处长,地防处还是地监局的一个组成部分啊。” 蔡梦琳说:“你啊,有时候敏锐的不行,有时候又迟钝的很,我这儿跟你说话,人家已经到你们局里去邀请视察探针站的建设情况去啦。朱亚军那儿我也探了口《》你还是小心点,他现在可不太待见你啊。” 费柴说:“所以说,这事,一定得先征求他的意见啊。” 蔡梦琳说:“可他说的是你主管的事情,他向来不多谗言,你提报告他就签字,因为你的做法,通常都是不会错的。” “这家伙~”费柴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蔡梦琳笑吟吟地看着他说:“好好想想呗,我看所有人都等着你拿主意呢。”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心里都有谱了,就想着让我当恶人是不是?” 蔡梦琳说:“哎呀,亏不了你的,我还在这儿呢,谁能把你怎么样?” 费柴沉吟了一下说:“其实一直想跟你好好谈谈龙溪的事,没那么简单,所以那个探针站点非常的重要,至少这一段时间非常的重要,开不得玩笑。” 蔡梦琳说:“主题工作还是我们做,汤荣只是挂个名儿,另外他就是个出血桶子,给大家弄点福利啥的。” 费柴说:“管理处肯定不行,牌子太大了,最多是探针管理站,可以叫他副站长,但是不能发正式文件。” 蔡梦琳听了笑道:“你看,这不是解决了吗?” 费柴无奈地说:“没办法的事,谁让探针站要建在他的地盘上。” 蔡梦琳说:“哎呀,你别这么委屈嘛……对了,你不是说对那个地段有些担心想和我说说吗?借这次下去的机会咱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我其实挺想你的,就是好多事实在抽不开身……” 费柴笑了一下说:“我也想你,只是担心你开始烦我了。” 蔡梦琳一愣:“你这话又是从哪里说起的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费柴很忙 ?费柴盯着蔡梦琳的眼睛,好一阵子才说:“你若是不烦我,干嘛老拿些小妹妹来撩拨我?是不是想等我犯了错误好一脚踢开啊。” 蔡梦玲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大笑,笑了好一阵子才说:“哎呀,你胡说什么啊,连玩笑都开不起啊。” 费柴说:“有些玩笑能开,有些就不能。” 蔡梦琳绕过座位,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 费柴趁势一把拽过来,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蔡梦琳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做,顿时慌的花容失色道:“哎呀,你要死了,这是我办公室啊。” 费柴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说:“正因为是你办公室,你不开口就没人敢进来。” 蔡梦琳虽然抵抗着,却几乎无效,才几秒钟,她的外衣扣子就全开,费柴的魔爪从她毛衣的下摆伸了进去,让她顿时就瘫软了。虽说半分钟后有电话打进来,让两人最终没能成事,但彼此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办公室也阻挡不了两人的交往了。 “死狗!臭狗!”蔡梦琳亲热地骂着,费柴怎么也想不通,从生物学的角度如何解释豺狗到底怎样才能进化成死狗和臭狗。 尽管费柴非常的不愿意接受汤荣的邀请,可是汤荣这次下了血本,多少领导都前去剪彩捧场,自己若是硬挺着不去,很明显不合适,更何况他对那里的探针站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只得随着大流跟着去晃了一回。好在探针站建的还不错,到底是吴东梓监督的工程啊。 缘分这个东西确实是很奇妙,不管是良缘还是孽缘,都是那么的不可捉摸。最近一段时间蔡梦琳和费柴虽然常常见面,但基本没什么机会独处,说话还得陪着小心,毕竟绯闻归绯闻,众目睽睽之下该收敛的还是要收敛的。有了这方面的制肘,再加上汤荣的温泉二期工程确实也没有完善,虽然也泡了温泉,却觉得索然无味。 就这样一转眼就出了正月,虽然忙忙碌碌,费柴却总觉得这个年过的缺了点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一次在家吃饭偶尔跟尤倩提起,尤倩就笑着数落他:“你呀,见了面又嫌人家烦,见不着了又想?” 费柴半天摸不着头脑,就笑着问:“你说什么呢?” 尤倩说:“燕子啊,以前人家来,你嫌烦,现在人家不来的,你又想了。” 费柴一听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尤倩又说:“其实燕子对咱们不错,你就是仗着人家喊你一声老师,就端架子。现在好了,人家不来,心里空落落了吧。” 费柴当然不能顺着尤倩的话头说,毕竟在一个家庭里,做妻子的总是有些戒备心的,于是就说:“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有你就够我烦的了。” 尤倩反唇相讥道:“我说什么了吗?你就瞎想嘛,思想复杂的人!” 费柴反口说:“我说什么了吗?明明是你自己瞎想,还说我。” 两夫妻闲来斗斗嘴,倒也挺有意思,不过费柴心里那点空落落,却一直没有填上,他甚至自己骂自己,是男人天生爱犯贱,还是自己越发的学坏变的欲求不满了? 不过现在的他还没时间顾及到这些小恩怨,地防处的新办公楼已经建成,并且装修完毕,地防处要搬家了。为了缓和和朱亚军的关系,费柴主动提出,新建的小办公楼房间很多,完全可以把局领导的办公室也调整下来,工作进出都方便。这一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局领导们客气了一下也都答应了,于是又重新安排布局,装修,花了两三星期的时间,才完全弄好了。 地防处乔迁新居,恭贺剪彩吃吃喝喝一干事自然是免不了的,金焰还联系了电视台来做了专访。可是费柴却对这些性质不高,能将就过去就行,他的心思还在地质模型上。 一般的搬家很简单,桌椅板凳一换地方就算成了,可是地质模型是一个系统,不仅仅是把设备往下一搬就算完了,搬之前要存储数据,拔除端口,关闭系统;搬到下面又要重新调整测试,也多亏他和钱小安均非庸手,地防处的人也齐心,因此进行的倒还顺利。 原本单位的事情就够闹心了,偏偏家里还出了事。原本周末应该放轻松些的,可见地质模型已经测试的差不多了,就让钱小安多留了一会儿,两人和几个帮手进行最后的测试,免得把这个星期能做完的事情再拖到下星期。可就在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尤倩打来电话,说是小米让蔡梦琳接去她家玩儿了,打了个电话回来让她别担心。可是能不担心嘛,虽说去年在度假村的时候也说过‘认干妈’的话,可是自那回来之后,刨去两人的jq,两家人可以说素无往来,这又算是哪门子事呢?费柴就让尤倩别慌,让他先问问情况。于是又打电话给蔡梦琳,蔡梦琳笑着接了电话,说:“哎哟,怎么把你给惹出来了?” 费柴说:“能不出来吗,老婆都快哭了。” 蔡梦琳说:“哭什么啊,我又不是人贩子,小家子气……” 费柴正色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也是做母亲的,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把人家孩子接走,换谁不着急啊。” 蔡梦琳见费柴有些生气,就说:“哎呀,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今天下班路过你儿子学校,我儿子小学也是那儿读的,正好看见你儿子出来,觉得特可爱,我就……” 费柴听她说着说着伤感起来,也有些同情,就说:“算啦算啦,要不我现在过来接他?” 蔡梦琳明显的不愿意,说:“嗯……他正在我儿子房间里玩游戏呢,俩孩子爱好什么的,真的很像,晚饭也还没准备……” 费柴想了想说:“那这么着,我现在去接我老婆,然后一起来你家,晚饭就在你家吃,你看咋样?” 蔡梦琳立刻转悲为喜,压低声音说:“就是多了一个你老婆,不然三口之家,多美。” 费柴心里说:“多的那个恰恰是你啊。只是若是没了你,也听麻烦。” 有这件事在前面压着,费柴只得又叮嘱了钱小安几句,那小子也信誓旦旦地应承着说没问题。他这才开车出来,先接了尤倩,然后带着尤倩去了蔡梦琳的家。 蔡梦琳开门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把刮鱼鳞的刀,见状赶紧把他们夫妇让进来。尤倩在路上已经抱怨了一路:就算是市长也不能这么干。眼下也顾不上客套,硬邦邦的就是一句:“我儿子呢?” 蔡梦琳赶紧指指楼上说:“楼上,我儿子房间。” 话还没说完,尤倩就一把推开蔡梦琳嘴里喊着:“小米!”就往楼上走。 蔡梦琳看着费柴,摆出一个很委屈的表情,费柴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在尤倩后面上了楼。 尤倩一边找一边喊,到了楼上,才听到小米应道:“妈,我在这儿呢。” 尤倩循声找去,见儿子正在一个房间里,背靠着床,坐在地上玩光盘机,就上前一把抱住说:“小米,你可吓死妈妈了。” 小米可不领情,扭动着身子说:“妈你快放开我,都快被打死了!”好容易挣脱开,屏幕上就已经初显了e over的字样,于是小嘴儿一撅说:“你看吧,死了。” 尤倩抹抹眼睛,原本想不轻不重地打小米一下,只怨他不懂当妈的心,可是这一下失了手,居然扇了小米一个耳光。 小米本来正开心的,忽然挨了这么一下,虽然不怎么痛,但这上下的落差也实在太大了,他一手捂了脸,两个眼睛忽闪忽闪的,两三下就积攒了半框的眼泪,在下去就出来了。 按照一般的母亲思维,这时候会有两种选择,一时抱着儿子哄,儿子趁势一哭,这事就过去了;二是母亲横下一条心来个将错就错,干脆就是一顿暴打,打的儿子下次再也不敢跟家人以外的人走。可这两条路,第一条尤倩不想走,第二条也觉得不合适,毕竟这还是在人家家呢,而且是副市长的家。虽说尤倩不怎么喜欢蔡梦琳,可她毕竟是丈夫的上司,真要是得罪了,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家人。好在她不是一个人上楼来的,费柴还跟在后头,有父亲在,也就多了项选择。 费柴见事情僵住了,就过来拍拍尤倩说:“你先下去和蔡市长打打招呼,我和儿子谈谈。” 尤倩正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呢,见有了台阶,也就顺势下了,留下丈夫和儿子单独谈,自己则下了楼。其实人有时候就是那么一口气,一旦冷静下来想想,自己才一进门的时候,表现确实不怎么礼貌。 费柴等尤倩走了,就关了房门,脱了外衣,在儿子身边坐下。费小米今年已是九岁多快十岁的孩子,男孩在这个年龄是不懂事的,但是已经有那种把自己表现成大人的**了,因此只要耐心的跟他讲道理,大体还是听的进去的,虽说听进去了未必真的就按着听的做,但总归是一个好的开始。 费柴和儿子讲了半个多小时的道理,最后终于统一了意见,第一,小米放学不应该在父母不知道的情况下跟别人回家;第二,妈妈不应该打人。第三,以后放学直接回家,除非父母同意,不跟其他人走。 费柴见说到这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就劝儿子下楼给妈妈道个歉去,小米开始还不依:“妈妈还打我呢,她是不是也要给我道歉?” 费柴有好说歹说劝了几分钟,总算是把‘妈妈道歉’这件事押后处理了。 其实费柴恨不得早点下楼去,虽说明知应该不会怎么样,可还是担心,万一下面哪儿出了纰漏,情人和老婆掐起来了,自己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隐忧 ?下了楼,却发现两个女人都在厨房,蔡梦琳正在给一条鱼切刀花,尤倩则拿了一个洋葱,两人都眼泪汪汪的,费柴就多嘴道:“哎,那个洋葱要放在水里剥。” 谁知就这么一句,两个女人居然同时扭头,不约而同地说:“关你什么事!” 天呐,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啊,原本挺不待见的两个女人居然相处的如此融洽和默契,这世界可真是奇妙呀。 费柴没辙,只得对儿子说:“小米,咱们先看电视去吧。” 尤倩笑道:“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小米的干妈都还没叫呢。” 费柴觉得自己疏忽了。这房子费柴也是常来,坐卧也跟自己家没什么区别,就是因为怕被尤倩看出来,刚才上楼的时候,才一直跟在尤倩后头,谁知坚持到现在反倒一句话露了底,好在尤倩似乎也没听出来,只是怪他在这里太随便了,于是费柴就往回找补说:“蔡市长这么大个电视,不看多浪费啊。” 尤倩说:“是啊,开了不费电视,到也很费电哦。” 蔡梦琳笑道:“瞧你说的,看就看呗,电视买回来不就是看的嘛。”她说着,洗了手出来对费柴父子说:“过来,我给你们开。” 说着,引着这父子俩到了客厅,给他们开了电视,把遥控板塞到小米手里说:“儿子,想看什么自己换台啊。”叫的一个亲切。然后又拿了水果点心出来放在茶几上,这才对费柴说:“等会儿过来帮帮我们啊,倩倩说你手艺不错。” 费柴点头,心里却说:你知道我的什么还用尤倩告诉你吗? 不过这话也就是说说,知道尤倩喊吃饭了,也没叫他去厨房帮忙,倒是两个女人在厨房里嘀嘀咕咕的聊的很欢实。 吃饭的时候,尤倩和蔡梦琳居然把认干妈的事儿给敲定了,连日子都定下了,据说还要举行个小仪式,肯定是在厨房里商量好的,费柴这个当父亲的居然没有发言权,或是说这两个女人认为这么好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和他商量吧。 吃过了饭,又聊了一会儿,费柴唯恐在一起时间待长了再露出什么马脚来,于是就跟尤倩挤眼说:“挺晚的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蔡梦琳极力挽留,于是又坐了一会儿,这才告辞下楼,出门时蔡梦琳拉着小米的手一直舍不得松开。 上了车,费柴先把车开到了地监局,然后对尤倩说:“你先送儿子回家吧,今天程序测试最后一天,我有点不放心,还是回去看看。” 尤倩说:“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而且你不老说小安挺能干的吗?” 费柴说:“这都到门口了……而且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我觉得小安有点晃,几回很明显的地质动态都弄错了。” 尤倩也知道若不是小米被蔡梦琳接走了,丈夫会一直待在机房里工作的,就说:“那你就去看看呗,早点回家,今天是周末呢。” 于是费柴和尤倩双双下车,费柴看着妻子开车离开,才走进地监局大门。 门卫张师傅见有人进来,打开窗户看了一眼,立刻笑着说:“费处长这么晚才来啊。” 费柴说:“去机房看看,今天系统测试最后一天。” 张师傅说:“好像钱主任他们已经快弄完了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费柴心想:钱小安这小子果然能干。就又问张师傅:“那小钱还在?” 张师傅说:“还在还在,可能还有些收尾的工作吧,呵呵。” 费柴和张师傅打了几句哈哈,就往地防处心办公楼里走,因为要和接收器相连,所以机房设在三楼。费柴径直上了楼,机房的灯大亮着,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是去厕所了?”费柴疑惑着又出了机房,拿出手机正要给钱小安打电话,却看见探针值班室那边还亮着灯。 地防处虽然是三层楼,但还有一层地下室,其中一间是作为地监局的探针站的。按说作为探针站的专职值班员,秦岚应该是在地下室上班的,可是魏局心疼小娇妻,借口地下室潮湿不见阳光,就要求把探针站的数据线直接接到三楼来,在这里另开了一间值班室,说的也挺好听,这里离系统近,也可以有时间方便多学点东西。 虽说地质模型系统今天是最后一天测试,可各探针站却没有任务,而且自己在的时候,也没发现秦岚在啊,于是带着好奇心,费柴就走了过去。 原本打算敲门就进去,可是隐约听见里面有种熟悉的只有男女欢爱时才能发出的暧昧声响,这举起的手还真敲不下去了。恰好可能是这对男女有些忘情了,门居然是虚掩着的,费柴也不想吓唬他们,就把手机调整到摄像模式,从门缝伸进去摄了十几秒,然后就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门口张师傅见费柴才进去不多久就出来了,就问:“费处长,这么快啊。” 费柴笑着敷衍道:“还没上去就接了个电话,家里有事得赶紧回去看看。” 出了地监局大门,费柴快走了好几十米,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拿出手机把刚才拍摄的东西又看了一遍,虽说没有完全的正脸,但也看得出片子的男主正是钱小安,女主则是秦岚。真不知这俩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去的。又联想起春节漏报数据的两天里,有一天也正是钱小安和秦岚值班……难怪数据会漏报啊。 这可怎么办呢?费柴觉得有些头疼,钱小安好办,骂一顿就好了,可秦岚是魏局的人,这要是一捅开了,恐怕对谁,麻烦都不止是一点点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老夫少妻,出点这些事到也不算意外。 费柴呆坐了好几分钟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来,于是干脆打了车回家。一到家尤倩就笑道:“我们才回来你就跟着回来了,单位没事了?” 费柴说:“没事了,我多余走一趟。” 正说话呢,杨阳洗了澡出来,费柴正想打个招呼,可被杨阳白了一眼,就回自己房间里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代沟什么的,春节过后,杨阳对他总是爱理不理的。 尤倩看在眼里,走过来一边帮他脱外套,一边说:“心里难受了吧,拼着命救回来,辛辛苦苦养大,现在就这态度,不是我说你,不是自己的就是养不家。” 费柴自嘲地说:“青春叛逆期嘛,我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没让我爸妈少操心过。” 尤倩笑道:“你就惯着吧,等哪天长大了来个离家出走,我看你怎么办。” 费柴脱了外套挂在衣帽钩上,反手把尤倩一搂说:“那我还巴不得呢,当初收养她不就是为了能让她有个不错的生活环境,健康成长,然后有属于自己的家嘛。对了小米呢?” 尤倩说:“干妈那儿玩游戏看电视,我罚他写作业呢。” 费柴其实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搂了尤倩去沙发上坐了问:“记得你对蔡市长很看不上眼的,怎么突然又答应了让儿子认干妈呢?” 尤倩看了费柴一眼,叹了一口气说:“今天到了她家,忽然觉得她真的很可怜。那么大套房子,什么都有,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我要是她啊,说不定早就忆子成狂了。而且我想啊,儿子有个做副市长的妈,怎么都不会有坏处的。” 费柴松了一口气,然后打趣道:“只是忆子成狂?就不忆忆老公?” 尤倩说:“老公有什么好忆的,老公就是丈夫,丈夫丈夫,一丈之夫,超出了一丈的范围,别去管,管多了反而徒增烦恼。” 尤倩这么一说,让费柴又想起钱小安和秦岚的事情来,就叹了一口气说:“可是有些事,不管是要出事的哦。” 尤倩见他说的严肃,反而笑着问:“干嘛,你出事儿了?” “别胡说。”费柴一拽她说:“回房间,给你看东西。” 尤倩这女人最好八卦,一见可能有好八卦,立刻兴冲冲地跟着费柴回到卧室。 费柴关好门,就拿出手机把那段视频给她看了,然后说:“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早回来了吧。” 尤倩皱着眉说:“你哪里拍了这么恶心的东西回来啊,谁啊。”原来她虽说见过钱小安和秦岚,但毕竟不是天天见,不熟,也就没有认出来。 费柴挂了一下她的脸蛋说:“你可真迟钝啊,我都说了这就是我早回来的原因了。这是钱小安和秦岚!” “天啦。”尤倩忍不住喊了出来,看到费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有掩着嘴,半晌才说:“那个不是魏局的……” 费柴皱眉说:“谁说不是啊。” “唉……”尤倩叹道:“风尘女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她原本只是随便这么说说,可是却无意中戳中了费柴的伤处,让他想起莫名其妙就跟他分手的张婉茹来。不过细想想也不能就怪人家,人家青春年华的,总不能给人做一辈子情人吧。 虽然尤倩得了这个大八卦,却也不能帮费柴出什么好主意,总之这事是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左右都可能得罪人呢。 ~ 第一百三十四章青春期 ?接下来连续两天,费柴都想跟钱小安谈谈这事,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圆满的解决这件事,所以终究还是没能开口,并且这事还没办法和别人商量,因为商量的人多了,知道的人也就多了,知道的人多了,难免就不漏个风声,而这种绯闻绯闻八卦通常都是传播的很快的,那样一来恐怕会弄的更不好收拾呢。 原本这些事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杨阳的老师又打来电话,说希望能更他详谈一次,费柴这才想起尽管自己已经回来了三四年,可还没该孩子开过一次家长会呢,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弥补一下。 按着约定的时间到了杨阳学校门口,费柴给杨阳老师打了一个电话,问老师的办公室在哪里,谁知那老师说:“嗯,你再往旁边走两条街,有个悠悠咖啡馆,你在那儿开个包间,我马上过来。” 费柴发了一会儿楞,心说:都说现在的老师变的势力了,果然不假,谈个话还得去喝咖啡,看来回去后还得问问尤倩,逢年过节的是不是还得给老师意思一下啊,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也用不着省这几个。他一边想,一边调转车头去找悠悠咖啡,进门要了一个包间。然后又打电话告诉老师房间号,人家那边说马上就到。 果然,还不到十五分钟,外头就有人敲门,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两个年轻女人,其中一个对着费柴腼腆地一笑,居然是赵梅! 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惊喜,这么长一段时间不见面,赵梅的气色好像好了许多,面色也红润了不少,而她身边的年轻女子细眉小眼,相貌一般,但很会打扮,到也不似想象中的那种古板教师眼镜娘的样子。 有了熟人,大家一下就熟络了起来,原来杨阳的老师也是赵梅师大的同学,叫秦晓莹;而赵梅这次是来市里进修的,偶尔也来老同学这边来代代课。 费柴见赵梅的身体比以前强壮了不少,非常高兴,但也有些担心,秦晓莹笑道:“人家梅梅现在厉害呢,每天骑自行车来回,身体好的不得了。” 赵梅还是一如既往的羞涩可人,她拽了一下秦晓莹的袖子,然后说:“医生也说,我是该适度锻炼一下的。” 费柴想起当初她不管走哪里,曹龙都得小心翼翼地陪着,现在却可以自己独自来城里进修代课的,果然健康才是最大的福分。 三人客套寒暄了几句,终于转入了正题,秦晓莹笑着看了赵梅一眼,然后才对费柴说:“那咱们就开始说正事吧,梅梅听说是你,非要陪着,生怕我把你骂疼了,其实你是学生家长,又不是学生,就算你是学生,我也不是那野蛮老师嘛。” 费柴赶紧说:“是啊是啊,梅梅的同学,还能怎么着?” 秦晓莹说:“不过呢,有些话可能确实不太好听。你的情况呢,梅梅也跟我说了一些。你这些年也确实不容易,而且今天一见面,果然是风度翩翩啊。确实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她这边说,赵梅在旁边脸到红了。 “可是”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事都是坏在这个‘可是’上的,秦晓莹收敛了笑容,表情变的严肃起来说:“这个父母既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同时也是孩子们的终生辅导员,父母的一言一行对孩子的影响很大,特别是处于青春期的孩子。” 费柴一听这话,隐隐的觉得不妙,忙问:“怎么?杨阳出什么事了?” 秦晓莹忙又把笑容带回到脸上来说:“别急别急,杨阳没事。” 费柴松了一口气,如卸重负地说:“哦,这就好。” 可秦晓莹的变脸可真叫快,立刻又说:“可离出事也不远了。” 费柴的心一下又揪了起来,对着秦晓莹说:“秦老师啊,麻烦你一下把话说完呐,你这么一惊一乍的,谁受的了啊。” 秦晓莹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这事吧,应该和杨阳的妈妈谈,可是梅梅说了你家的情况,又牵涉到你,所以我觉得还是找你谈谈才好。” 费柴此时已经有点着急了,就说:“秦老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用顾忌什么。” 秦晓莹说:“那我就说啦。” 费柴说:“你就快说吧,不然你没憋死我先憋死了。” 秦晓莹清清嗓子说:“其实吧……虽然你也又做的不妥的地方,可是到也不怪你,杨阳这孩子有恋父情节。” 费柴一听,笑了,说:“我当什么事儿呢,这多正常啊,在一个和谐的家庭里,男孩恋母,女孩恋父,都是正常的心理活动。很多孩子长大后找伴侣,其实都是按着父母的模子去找的。” 秦晓莹说:“你说的我知道,可是无论是恋父还是恋母,都有一 个度,要是超出了这个度……而且,你又不是杨阳的亲生父亲……当然了,这是你们两个的事,可孩子毕竟现在还只是孩子……” 费柴听了这话,觉得是有点严重,于是拧眉低头想了一阵,然后对秦晓莹说:“秦老师啊,我想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孩子现在长大了,常言道穿衣见父脱衣见夫,女孩子长到一定年龄当父亲的是得小心点,不能过于亲昵……” 秦晓莹笑着说:“看来梅梅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开明的父亲,不过有些事恐怕已经发生了。所以也不是亲昵不亲昵的问题……得另想办法解决才行……” 费柴听了心里又是一紧,忙问:“你刚才不是说杨阳没事吗?怎么又?” 秦晓莹叹了一口气说:“有几样东西,你自己看吧。”她说着,从手袋里拿出一个日记本和一盒保险套。然后补充说:“这都是杨阳的。” “这当然是杨阳的!”费柴见了那两样东西,顿时无名火起说:“那是杨阳的日记本,去年暑假前我买给她的,封壳我认识。保险套也是我买的,委托一个朋友交给她的!” 秦晓莹听了一楞,日记倒也罢了,怎么保险套也是……难不成这父女俩…… 费柴也觉得有些失态,于是缓和了语气又说:“这些都是孩子的**,别说这些,现在我进孩子房间都要先敲门的,要是孩子不允许,我是决计不会进去的。至于那套套,现在的中学里什么样谁不知道啊,我们二十四小时都盯着孩子吗?有这个东西,总比怀孕堕胎好吧。你敢说你们学校里就没早恋的?孩子没有母亲,我妻子也一直没把自己当杨阳的养母,有些事我不做,谁做?” “可是……可是……”秦晓莹还没遇到过这样当父亲的,于是说“那也没当爹的给女儿。” 费柴说:“当然不合适,所以我专门找了个朋友,让她教杨阳怎么保护自己。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好多事我们管不过来,就想我先说的,谁能二十四小时看着自己的孩子?我不怕我们杨阳不再是处-女了,可就怕她受到她这个年龄不该受到的伤害。其实我也可以不这么做啊,可那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难道非要等到孩子可怜巴巴地站在我面前对我说:爸爸我有了。再或者悄悄的去黑诊所打胎我才大发雷霆?”他说着,拿起那盒套套说:“这个看起来似乎很羞人很过分,可是不用这个,说不定就又更麻烦的事情上门呢……” 秦晓莹完全说不过费柴,小眼睛都瞪的大了,历来和家长谈话都是她控制主动权,她占上风的。她求助地看看赵梅,发现赵梅虽然看上去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可明显的,刚偷笑过。再转过来一看费柴反而变了脸色,说了声‘天呐’,原来套套的盒子已经被拆开了,于是他赶紧打开盒子,也不顾及还有秦晓莹和赵梅在,可一数还是三个,当即松了一口气说:“还好,最后防线还是守住了。” 在抬头看见秦晓莹的表情,尴尬地笑了一下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虽说我往女儿书包里放套套,那是为了应付最坏的情况嘛,有些事当然是完全不发生才最好的嘛。”他说着,把套套随手扔进纸篓,日记却拿过来放到自己的包里说:“拆了包装也该换新的了,日记我替你还给我女儿,虽然你是老师,可是也不能没收我女儿的日记啊,这些都是孩子的**。” 一句话说的秦晓莹脸青一阵紫一阵就要说话,赵梅适时地插进来说:“费老师,不是的,日记和……那个都不是小莹没收的……” “那……”费柴一时没反应过来,除了没收,老师还能怎么得到这些东西。 赵梅正要继续说,秦晓莹明显着带着生气地语气阻止她说:“别告诉他!自大狂!” 赵梅没听她的,继续说:“这些是一个喜欢杨阳的男生偷了,到小莹那儿告状的,小莹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才来和你交换意见的,是一片好心。” “哎呦。”费柴赶紧说“对不起啊,秦老师,我其实没责怪你的意思。” 虽说费柴马上道歉了,可秦晓莹正好借此不依不饶一下,于是拿起手袋对赵梅说:“梅梅,我们走,算我多管闲事,这种男人总以为万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么大的本事,自然不需要我们帮忙了?” 她要走,赵梅自然是不让的,而她其实也不是真的要走,只不过是想出出气吧了,因此尽管架势拿的很大,可被赵梅轻轻的一拉衣服的后襟,就站着不动了,费柴借着这个机会绕到前面拦住说:“哎呀哎呀,我错了我道歉啊,要不晚上我请客,请你们吃饭。” “切!吃饭。”秦晓莹得理不饶人地说:“你看我像吃不起饭吗?” 费柴赔笑说:“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就是我表示歉意的意思嘛,来来来快坐快坐,好多事还得仰仗你呢。” “我有什么好仰仗的。”秦晓莹的语气平缓多了,但依旧是气鼓鼓的:“你手别伸过来啊,我没七老八十的,不用人扶!”一边说,一边回原来的座位坐下了。 ~ 第一百三十五章就让女孩的秘密永远都是秘 ?经过这么一场小风波,交流反而更加的自如了。原来杨阳班上有个喜欢杨阳的男生(费柴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夏天送花的那个),在求爱不成后,以为杨阳肯定是喜欢上了其他男生,所以偷翻杨阳的书包试图找到证据,结果就翻出了这两样东西,当时就觉得惊诧了,于是再一翻看日记,更是觉得气愤,于是因爱生恨,拿了这两样东西找秦晓莹告状。 秦晓莹虽然没说出那男生的名字来,费柴却笑着说:“不错啊,这孩子有做特务的潜质。” 秦晓莹白了他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问题严重呢,目前我是把这事压着呢,要是真发作出来,可是个大麻烦。” 费柴笑道:“能有什么麻烦?无非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 “可不止呢。”秦晓莹正色道:“我问你啊,你也可以不回答,但是一旦回答必须说实话。” 费柴说:“我这人还真的不擅长说假话。” 秦晓莹说:“那我可问了,你有情人没?” 这个问题可来的太直接了,费柴也搞不懂自己有没有情人和杨阳可能发生的早恋有什么关系,还没想好怎么说,赵梅一旁又说:“费老师,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说出来就好。” 费柴见她眼睛吧嗒吧嗒的样子,似乎眼中有着某种期盼。可怜的家伙,看来自己在她的心中是过于完美了,只可惜这种完美的印象今天就算是终结了。不过他还是想最终的挣扎一下,于是就问:“这关乎我的**……我能否先问一句,我没有没有情人,和杨阳有关系吗?” 秦晓莹点头说:“有,而且关系很大,所以为了孩子,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费柴于是叹了一声说:“既然是为了孩子,那么我的面子也就不重要了。我确实有情人。” 听他这么说,赵梅张了张嘴,彷佛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啊’字,然后眼神就由期待变得失望,随后的一瞬还变成了鄙夷。这姑娘太纯,典型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 费柴看着秦晓莹说:“你让我说的我说了,现在该你说了。” 秦晓莹说:“我还得等会儿,你还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她说着,脸颊飞上两团红晕“你……你是不是还车震来着。” 这一下把费柴打疼了,也让他清醒了,车震,天地良心,这辈子就那么一次,而且从那之后杨阳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原来……原来……这是费柴没有想到,也是最不愿意发生的,在那天晚上,自己和赵羽惠在车里亲热的时候,被差不多同时晚归的杨阳看到了! “有过。”费柴的语气变的冰冷严肃,难怪秦晓莹一开始就说那些什么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一类的话,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呢。 秦晓莹见费柴的语气发生了变化,也猜到他肯定想到了什么,暗叹这果然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事情到了关键的阶段,可心里又有些打退堂鼓,可是她也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于是就接着说:“你太不小心了,杨阳日记里有些。不过同时我也知道了,你确实是个为了孩子可以舍弃自己面子的人。” 费柴苦笑道:“你就别夸我了,是我的错,不知道秦老师有没有什么办法……” 秦晓莹说:“你先别急,其实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我开头不是说了嘛,恋父恋母这类事,正常人身上都有,可是有一个度卡着,这也是为了天理人伦。我看你虽然有情人,到也不失为一个诚实的人,正直的人。可是你女儿对你依恋超越了一个度,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 费柴皱着眉头,想着生活中的一点一滴,确实好像有些,但也没觉得超标啊?于是摇摇头说:“我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其实自打我回来这几年,孩子们都长大了不少,我在这方面还是有注意的。” 秦晓莹说:“杨阳在日记里写的很清楚,她说:我一想到以后我会长大,会嫁人,心里就难受。我是多么不想离开这个家,离开我的爸爸啊。只有一个办法能让我永远和他在一起,那就是成为他的妻子或者情人。成为妻子怕是不可能了,可是情人,如果尤倩愿意的话,我就可以永远留在这个家,留在爸爸身边了。” 费柴脑袋一阵发懵,这孩子,这是怎么琢磨的啊。 还没等他完全把这些条条框框的理清,秦晓莹又说:“还有呐。就在你车震那天,杨阳又写道:今天我很伤心,就好像心脏要裂开了一样,我曾经以为爸爸永远不会有情人,我就是他唯一的情人,可是我今天看到他在汽车里和一个女人做-爱。老天爷作证,我不是真的故意要撞见他们的。或许男人都是如此的吧,爸爸也是男人。难道是我不够漂亮不够吸引,还是爸爸真的只是把我当做亲生女儿呢?其实做爸爸的女儿,被他宠爱和保护,真的很幸福,可我还是想要更多的,我的天啊,是我欲求太多了台贪婪了吗?” “还有好多,你自己读吧。”秦晓莹说。 费柴闷着脑袋半天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过了半晌,费柴忽然笑了起来,惹的秦晓莹和赵梅都像看怪物似的盯着他看。费柴笑完了说:“唉……小女孩的心思……真是奇妙啊。不过我永远也不会去看我女儿的小秘密的,也希望你们能帮她保住这些秘密。至于我,只要我好好的去做一个好父亲就可以了。有些事或许不想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比如我小时候吧,我有个同学是留级的,个子比我大,每周都有两三天要在放学的路上打我欺负我,我就在日记里写道:我要好好锻炼,能长的比他强壮的时候就把他的手脚都打断,除了不让他欺负我,也不让他再有本事是欺负其他人。结果有一天他没来上学,因为他的腿断了。” 赵梅和秦晓莹齐声问:“你干的!” “哪儿啊,他自己上树偷梨,摔的。”说着费柴自己先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整整一个学期,这家伙都在住院,哈哈。” 秦晓莹和赵梅也受他的感染,笑了一下。但秦晓莹还是担心地说:“话是你这么说,可是你和杨阳毕竟是不一样的。” “是不一样。”费柴说“女孩子比男生早熟,你也知道,我这个女儿是收养的,还有点混血,可能更加早熟些吧。不过她对我的那种……感情吧,可能依恋的成分更多,这可能让她对成熟男人更感兴趣,而且现在她只是个高中生,身边的男生很难入她的眼。我又和她没血缘关系,所以才让她对我产生了某种情怀。其实等她以后上了大学或者工作了,见的世面广阔了,对我的这种不成熟的感情也就慢慢消退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她喜欢成熟男人,以后会不会找个年龄大她很多的丈夫啊。我看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她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弄成八卦就好,这还需要秦老师多多费心啊。” 秦晓莹担心地说:“保密是当然的,这个毕竟不能拿出来说,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费柴说:“反正我认为是最好的方法了。咱们想想啊,就咱们十六七岁的时候,谁没个少男少女情怀啊。只是杨阳有写日记的习惯,被人发现了而已。而且现在咱们就好好回忆下,当初撩拨咱们少年情怀的那个人,现在还能记得他当初的样子吗?就算记得,你还会像当初一样……” 秦晓莹忽然笑道:“行了行了,你别说了,真是的。” 费柴也笑着说:“看来你是想起什么了。” 秦晓莹说:“我呸~!我读书的时候可单纯了,满脑子里就只有学习。” 费柴知道她这是好面子不肯承认,不过也没必要逼她承认,于是就说:“是啊,像我们这些人,脑子就太复杂了。” 秦晓莹说:“你别我们我们的,这里只有你,我们梅梅也是个小清纯呢。” 赵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目光和费柴一接触,马上又板了脸,看来还在为费柴有情人这件事生气呢。 秦晓莹又转脸对赵梅说:“你说的没错,这个男人有点意思。” 费柴见话题转了,赶紧说:“还是说孩子的事吧。其实刚才我也说明白了。咱们就让女孩子的秘密永远成为一个秘密吧。或许多年后这还是个少女的青涩回忆呢。如果这事泄露变成了八卦新闻,恐怕就要变成噩梦了。” 秦晓莹说:“这个我心里有数,不过那个男生已经看过日记了,尽管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不要出去乱说,可就怕小孩子的嘴刹不住车。要不你趁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给杨阳转个学?我可不是往外轰杨阳的意思啊,我挺喜欢这孩子的。” 费柴摇头说:“转学……恐怕不是最好的办法,只怕杨阳前脚一走,后脚就谣言满天飞了。” 赵梅也点头说:“是啊,这个是很可能的。” 秦晓莹这下没招了,说:“那怎么办,这个年龄可不是能保守住秘密的年龄啊。” 费柴眼珠一转说:“错了,这个年龄还是能保住很多秘密的。” ~ 第一百三十六章杨阳的骑士 ?谈话过后,费柴践行诺言,请秦晓莹和赵梅吃饭。一顿饭下来,秦晓莹似乎一下就成了费柴的朋友,赵梅反而显得疏远了。费柴知道,这和她不满意自己有情人又关系。一个偶像一旦崩塌,再要树立起来是很难的。不过费柴不在乎,他和赵梅不过是名义上的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平时来往不多,更算不上什么朋友,因此自己的形象在赵梅心目中好不好似乎是无伤大雅的。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解决杨阳的事。 费柴回到家,杨阳却不在,才一问,尤倩就笑着数落道:“你糊涂啦,又不是周末,还在学校呢。” 费柴一下被点醒,一算今天才礼拜四,明天杨阳才回来呢。 第二天中午,费柴给杨阳发了一个短信,让她放学别急着走,等他去接她。杨阳的短信回过来只有冷冰冰三个字:知道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临了快下班的时候,龙溪又出现了一次地质异象,费柴一下子把神经绷的紧紧的,差点就忘了还要去接杨阳这件事,等想起来一看时间,居然都快七点了,于是忙又发了个短信给杨阳,问她还在不在等,杨阳回信说在。这可让费柴心疼了,好在这时龙溪的情况稳定下来,系统计算也没有什么灾害行预警,于是他就匆忙忙开了车赶到杨阳的学校。 学校的大门已经关了,天色也暗了下来,远远的只看见一个少女可怜巴巴地坐在门卫室门口。费柴心里一痛,赶紧开车过去,在校门口打开车门喊道:“杨阳,快上车。” 杨阳见了他,先是一喜,随即又绷了脸,面无表情地上了车。车里有空调,很温暖。 费柴边掉转车头边说:“杨阳,爸爸单位有事耽误了,冻坏了吧。” 杨阳不语,扭头看着窗外。 费柴见她不说话,也就不在多说什么,他车开的很慢很稳,但不多时就到了一家快餐店。 虽然起了个很洋气的名字,但还是假洋快餐,毕竟如今要说挣钱,开家洋快餐店是个不错的主意,无非也就是些薯条汉堡炸鸡翅,味道单一热量超高,价格不菲,真不明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孩子喜欢。 点了餐,费柴特地又多点了两杯热巧克力,父女两个面对面坐着,一人叼一根吸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费柴用吸管在饮料里吹泡泡,弄的咕噜噜的直响,这个行为和他的年龄有些不相配。杨阳就坐在对面自然也听见了,睁大了眼睛直看他,费柴放开吸管笑着对杨阳说:“行啦,憋一个月了,想笑就笑呗。”说着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杨阳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随即就扭过了头,还想装严肃,却再也装不下去了。 “古灵精怪!”费柴伸手在她的鼻子上捏了捏,又说:“等会儿啊,我去给咱们找个伴儿来。” 他说着就离开了座位,径直走向一个角落,那儿有个男孩用菜单遮了脸,让费柴一把就扯了去。男孩长的挺帅,但被费柴吓着了,和他对视了几秒钟过后抓起书包就跑,被费柴一把薅住了脖领子抓了回来说:“跑什么?你给我过来。” 男孩还企图挣扎,可毕竟骨头还嫩,两人又都不想在公众场合把事情弄大,于是只得被费柴捉了回来。 回到自己座位,费柴对着杨阳那边一努嘴,对着男孩说:“坐吧。” 杨阳一看费柴捉了个男孩回来,眼中流露出厌恶的目光,抱起书包狠狠的往里头挪了挪,一张双人椅,到空出了大半,而且也不看那男孩。 费柴随即坐下,又对那男孩说:“坐吧。”等男孩坐下了,又扔了菜单过去说:“点东西吃。” 男孩不买账,抄了手不说话,费柴又笑着说:“点吧,难不成我这个恶毒的养父还会毒死你不成?” 男孩还是不动,反而把头扭开了,费柴又把菜单递给杨阳说:“他客气,那你给你的同学点吧。他一路蹬自行车追汽车,很辛苦呢。” 杨阳既不回头也不说话,不过费柴看得出来,现在杨阳可不是在升自己的气了。 费柴见两人都不接招,就说:“唉……你们都不点,只好我辛苦一下了。”于是给男孩点了可乐汉堡鸡翅薯条。 没一会儿,三人的点餐全到了,费柴说:“开动吧,我可是饿坏了。” 男孩开始还是不动,费柴笑着说:“吃吧小子,要想当护花骑士,也得吃饱肚子才行啊。” 男孩还要犟一下,忽然‘哎哟’了一声歪了一下身子,估摸着是杨阳在底下踢了他一脚或者掐了一下,于是他也开始吃起来。最早可能还想装一下稳重,不过青春的胃口背叛了他,很快就狼吞虎咽起来。 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个年纪的少年,胃口可比成年人还好啊。 吃喝的差不多了,费柴就笑着对杨阳说:“杨阳,最近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呀。” 杨阳一听,顿时抬起头来,看着费柴。 费柴笑着从包里拿出日记本,放到杨阳面前说:“给!” 这一个动作,让杨阳的眼睛里增添了几分气氛的眼神,而男孩的脸则顿时变的惨白。 费柴见了忙笑着解释说:“杨阳别生气,不是爸爸偷的,而且也绝对没有看里面的内容,你的秘密还是你的秘密,爸爸永远都尊重你的**权。不过嘛,以后这些东西还是放在家里安全,上回爸爸不是送了你一个带锁的小柜子吗?以后你的小东西全可以放在里面,肯定保险。” 杨阳把日记抱在怀里,看看费柴,又看看男孩,忽然拿起日记本对着男孩的脑袋啪的就是一下,估计是打疼了,男孩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干嘛啊。” 杨阳又是一下,打的比上一下还重,可第三下却没打下去,因为被费柴拦下了。 费柴嘴里嘘着说:“淡定淡定,公共场合啊。”然后又对着杨阳说:“不愧是我的女儿,多聪明啊,一下就抓着罪魁祸首了。” 男孩不服气地说:“我看你才是罪魁祸首呢,我警告你,不许欺负杨阳。” 费柴叹道:“影视剧害死人啊,看来在你心目中,我真成了那种对养女不还好意的养父或者继父了。不过还是淡定淡定,我给你看样东西。” 费柴说着掏出钱包,总里面取出一张照片。那照片过了塑,保存的很好,但也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头了。 男孩拿过照片,见照片上是一个女孩儿,最多也就七八岁年纪,蓬头垢面,两眼无神地坐废墟里,穿着一件吊带小睡裙,一根带子已经断了。 “这就是我第一次看见杨阳时她的样子,那时候她都已经不会哭了。”费柴解释说。 男孩看看照片,再对比一下杨阳,终于在眼睛的轮廓上找到了二者的共同点。 “这是在哪儿?”男孩问。 “凤城。”费柴说“你可能听说过,风城大地震。” 男孩摇摇头,然后才说:“好像听说过……” 费柴叹道:“人类啊,真是善于遗忘的物种。那咱们就先不说这个,你想多了解一点我们家杨阳吗?” 男孩叫唐栋,毕竟还是孩子,社会经验少,哪里敌得过费柴那张嘴?所以没多久,费柴在他脑中的形象就由一个邪恶养父,变成了一个慈祥和蔼又不缺乏阳刚的硬汉养父形象,那晚他们分手的时候,唐栋已经开始喊费柴叔叔了,不过他要求继续追求杨阳。费柴笑着说:“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我思想很开明的,只有一个原则:不准伤害我的杨阳,不然有你好看。” 于是男孩开心地骑着单车开心的潇洒离去,费柴也开车带着杨阳一起回家。不过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上次与赵羽惠幽会车震的岔路上停下了,虽然位置不一定就那么准确,不过也差不多。 “就是这儿吧。”费柴看了看车窗外说着,随后打开车门下了车,倚靠着车身。杨阳也跟着下了车,同样倚靠着车站在他的旁边。 费柴很少抽烟,也就几乎没有烟瘾,不过今晚他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了,于是从车里拿出一条烟来,已经不记得是谁送的了,拆开一包,叼了一支在嘴上,摸出打火机刚要点,却被杨阳一把夺了过去,打着了火。 费柴笑着探过去对着活把烟点着了,深深的吸了一口,辛辣的气体顺着他的气管冲进他的肺部肆虐了一番才被驱逐出境,这让费柴感到很不舒服,于是猛烈地咳嗽起来,杨阳赶紧帮他捶背抹胸。费柴咳嗽了一阵,觉得眼泪都咳出来了,又擦擦眼睛才笑着说:“真不知抽烟有什么好,一个个的瘾头都大的不得了。”说着又抽了一口,这次他吸的不深,感觉好多了。 杨阳见他适应了烟味,居然自己也拿出一根烟来叼在嘴上,自己点着了,动作可比费柴熟练多了,费柴见了笑着说:“坏丫头,还有什么瞒着我的没有?” 杨阳叼着烟摇摇头,费柴又问:“什么时候学会的?” 杨阳扭着脖子把一面脸颊迎了上来,费柴说:“我不打你,没人是完人,我也不是,至少不是个百分百终于自己妻子的丈夫,可是我努力做个世界上做好的父亲。”他说着,又把一股青烟喷入了夜空里。 杨阳身体稍微倾斜了一些,依靠在费柴身上,父女俩抽着烟,费柴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话,就这么站了半个多小时,居然抽掉了大半盒烟才回家。 自此之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杨阳也不在和费柴闹别扭了,只是那晚小米有些不满,因为他闻出了父女俩身上的汉堡薯条味道,埋怨着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去。 ~ 第一百三十七章费柴失去了安全感 ?汤荣的度假村自打有了真正的温泉,生意又比以前好上了好几层,就连南泉市里的中产,周末也喜欢来个温泉烤羊一日游。但是费柴心里却总有一块石头放不下,自然还是因为龙息。可是这龙息也是一阵有一阵无,地质模型系统也不能推算出可能的地质灾害,费柴又收集了近三十年能找到的所有地质资料进行分析,可结果还是那么扑朔迷离。他也曾把自己的担忧和资料寄给认识的两位前辈,省地质学院的秦中教授和在北京的韦凡,可惜韦凡前辈最近身体不好,春节前后已经两度入院,他的妻子阮丹不愿意让他过于劳累;而秦中教授则干脆利落地回答:龙息之说,源于传说,科学精神就要用科学来解释。 不过秦中教授的回答倒是给了费柴另一只启示,他又通过古秋虹找来了龙溪县的县志,就当是看闲书一般,只不过侧重查找有关龙息的记载,而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魏局完成了地防处办公楼的修建任务,按照既定的计划,魏局就该退休了,可是他的‘接班人’,气象局的那个老头却比他退的还早,所以魏局依旧留任。只是他现在心思已经散了,除了特别重要的会议以外,已经基本上不来上班了。而他分管的那摊子工作到有一大半被分摊到了费柴脑袋上,在让他头痛之余,所有的人也对他极度看好,似乎他成为副局长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了。但是还有件事,如果不做完,魏局肯定退休也退的不安生。那就是秦岚的转正问题。 在当年的探针值班员里,除去兼职的干部,真正从聘用人员转为事业干部的人只有三个,秦岚就是其中之一,而现如今更是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转成国家正式的行政干部。 “没办法啊。”魏局在私下场合曾说过“我都快六十的人了,说不定哪天咔嚓一下就没了,我的家产她的继承不了的,儿子不让,我总得给她留点什么啊。” 而秦岚私下里却说:“老头子老催我和他办证,现在我才二十出头,他也还不到六十,现在的人命又长,活个**十很平常的,可那时我也四五十了,人家普通女人经历的我都没有就老了,我再不图点啥,白混了。” 且不管这两位是如何的同床异梦,可在转正这一点上却是达成共识了的,所以也算和谐。 为了班子的团结,就这个问题,局领导一干人(费柴也列席参加了)为此还真开了几次秘密会议,商量怎么办,毕竟秦岚是从洗浴中心出来的,这要是成了国家干部怎么也都不好听。但最后总算是出了结果,因为这一年有几个老干部要退休了,干脆来个面向社会招考吧,门槛就设成大本毕业或者专科地质专业毕业或同等学历的。这样一来就把秦岚给同等进来了。不过这么大的招考行动,也不专门是为了秦岚设置的,局里的子女,换手抠背的关系,以及广大希望能成为公务员的求职者,都希望都在这里头挖一勺。如此一来这次面向社会的招募就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第一天张榜出去就有六十多人报名,还不包括原本内定的报名人员,看来即便是秦岚,也面临着巨大的竞争压力。 朱亚军为了这次招聘可谓是挖空了心思,很多手续关系都是他亲自上下跑动的,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讨好谁,而是告诉大家,没有我,你们都过不好,而大家因为有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得到实惠,也乐得他这么做。 费柴在这次招聘的事情上,是投了赞成票的,还帮着出谋划策了一番,毕竟不把关系弄好,很多工作都不好开展,而且更重要的,他希望能通过这件事和朱亚军修补一下关系,毕竟按照传统,即便是这一届到任了,朱亚军还能连任一届局长,两人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好的一方面是,朱亚军也有此想法,他甚至开玩笑地说:“你有没有熟人啊,干脆也来报考吧。” 他不说费柴还忘了,他有次许诺赵羽惠一份工作来着,可这里又有几个问题,本次招聘其实是有点按照秦岚的条件量身打造的,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受过探针值班员的培训,也算是具备了相应的专业技能,而现在赵羽惠还在朱亚军的洗浴中心里混着呢,虽说基本不用自己亲自卖,但毕竟出身也不高,中间没个缓冲,总是有问题。不过既然人家问到头上来了,也不能不回答,于是也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熟人,我的熟人不都在你那儿吗?但我心口子不厚,空出个事业编制来就知足了。”说完,两人都笑了一阵,就再也没提这件事。 费柴的本意只是想说一下:我想从你那儿弄个人走,可他没想到这却给赵羽惠带来了一场灾祸。因为他自以为了解朱亚军的全部,却不知道其实自己其实只了解了一半儿。 那晚费柴已经睡了,却被蔡梦琳的电话吵醒。“我在富豪酒店,你能来陪陪我吗?”她说。 这让费柴感到诧异,因为两人交往多时,早已形成一套两人都能遵守的规则,蔡梦琳从来不做可能危及费柴家庭关系的事,今天却成了一个例外。 费柴握紧电话,不安地扭头看看已经睡着了的尤倩,问:“怎么?非得现在?” “嗯。”蔡梦琳说:“不知道怎么了,无论如何就是想见见你。” 费柴有些为难,但是又听到她的声音里透着几丝伤感,于是勉强说:“好吧,你等一会儿。”说着就起身穿衣服。 尤倩这时醒了,问:“你干嘛呀,大半夜的。” 费柴说:“单位的,又有地址异动了。” 尤倩虽然不满意丈夫半夜离家,但是她知道丈夫一生追寻的是什么,所以只要是于此有关工作上的事情,她从来都是支持的,只是今天费柴说了谎。 费柴开车赶到富豪酒店,又给蔡梦琳打电话问:“我到了,你在哪个房间?” 蔡梦琳惨笑道:“哪个房间?你们男人啊,果然是下半身动物,我在楼顶呢。” 虽然已经立春了,可天气依旧很寒冷,这没事跑到楼顶上去做什么?费柴急匆匆赶到楼顶,四下环顾,却发下蔡梦琳居然坐在楼顶的边缘,双脚耷拉着,下面完全悬空,什么都没有。非但如此,她居然还在哼唱着一首山歌: …… 哥哥你生来坏良心, 把我拖进那刺巴林, 飞起一个扫堂腿, 哪管地下平不平 …… 费柴一看也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她,让她有如此的反应,正要往前走,却听蔡梦琳说:“你就站那儿,别动。”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回头,可就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 费柴当下站着不敢动,生怕一个不留神,蔡梦琳做出什么傻事。可是蔡梦琳又怎么回事做傻事的人呢,她转过身对着费柴笑了一下说:“这首歌是我家乡的小调儿,小时候我们不懂事,偷着唱,被大人听见了会骂的。” 她说着又哼唱了起来: …… 妹妹我一个不小心, 被你拖进刺巴林, 不管地上稀巴脏, 只顾干你的急慌慌 …… 蔡梦琳一连唱了好几段,有时候还把自己唱笑了,就这么唱了一会儿,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望远镜来,往远处看着,叹道:“这里的风景好好哦。” 夜间的城市,霓虹闪烁,确实是很美的,不过如此这般大费周章的在南泉市最高的酒店顶部来看,恐怕只有中学生才做的出来吧。 “你想看看吗?”蔡梦琳把望远镜往后递着,费柴一见这等于是变相的让自己过去了,于是就小心地走过去,先接过望远镜,蔡梦琳又说:“你看那儿,特好看……”说着还伸手指。 费柴顺着她只的方向望去,只看到警车的警灯闪烁,心里一惊,正好看到两个警察把一个女子拖进警车,那女子居然就是赵羽惠! “我的天呐。”费柴不由得脱口而出,刚想扭头问问,却看见蔡梦琳继续哼唱着: …… 哥哥你实在太荒唐 把妹妹弄的泪汪汪 一会儿风来一会儿雨 一会儿疼来一会儿痒 …… “梦琳……这怎么回事啊。”费柴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蔡梦琳头也不回地说:“警察扫黄呗,和你有关系嘛?” 这句话可把费柴噎了一个半死,总不能说:下面警察抓的那个女的也是我情人? 眼巴巴看着蔡梦琳消失在门里,费柴赶紧给朱亚军打电话,朱亚军懒洋洋的接了,等费柴急火火把事情说完了才说:“那个,原本我已经收到消息了,停业几天,可是……这孩子心贪啊,非要带人出钟,行了,你也别担心,过了今晚,我找几个朋友问问。” 费柴想了一下觉得也只能如此了,而且现在他的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搅成了一团,出于当机状态,或许睡一觉就当重启系统了。只是今晚对于赵羽惠来说肯定是很难熬了。不过这件事的关键不在这里,问题是为什么蔡梦琳大半夜的把自己叫来让看这一幕呢?这背后又有什么复杂的玄机呢?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脸色肯定差的吓人,连尤倩睡眼蓬松的都看出来了,问:“怎么了?情况严重?” 费柴答道:“严重,严重的很啊。” 尤倩有点担心地说:“那我们这里会不会地震啊。” 费柴说:“地震倒是不会……不过也挺危险的。” 尤倩说:“还好我有个预报地震的老公,觉得好有安全感哦。” 费柴抱着妻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安全感?我可没感觉到。 ~ 第一百三十八章螟蛉义子 ?费柴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上了班就给朱亚军打电话,可是电话打不通,老是说‘机主正在通话中’,又没到单位来上班,把个费柴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自己的办公室走转转。其实若轮感情,费柴没太把赵羽惠放在心上,可他这人有一个弱点,那就是见不得别人受罪,特别是赵羽惠肯定是受了自己的牵连。 直到上午十点多,朱亚军才慢悠悠的来了,和费柴一见面就说:“我早就收到消息,直到要查,所以连着几天都停业,可羽惠这丫头心口子厚,非要带人出钟,这下好了,把我也捎带进去了。” 费柴见他也是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也不便催问,只得等他慢慢道来。朱亚军看着费柴强忍着心中焦急,故作镇静的样子,心里很舒服,但依旧装出一副苦瓜脸说:“其实也怪我,上回你跟我说想让羽惠进事业编的事后,一时没忍住就跟她说了,还说其实事业编工资不高,问她愿意干不,她说愿意,只是想趁现在还没开始多挣点钱,唉……我要是强硬点,拦住她就好了。其实这丫头不错,自从跟了你,其他男人都不让拢身了。” 费柴终于忍不住,问:“那现在情况如何?” 朱亚军敲着脑门儿说:“难办呐。我一大早就去了公安局,结果这是人家的专项行动。我也就能保着自己不出事儿,那几个女孩可能要送法制办批劳教了。” 费柴忙问:“那羽惠呢?也劳教,她可没做啊。” 朱亚军说:“杯具就在这儿呢,别人做了是劳教,可她是带人出去的,可能要起诉,是涉嫌教唆妇女卖-淫。”他说着,喝了一口茶,然后用眼角瞟着费柴,对他察言观色。 费柴听到现在,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被人暗算了,而且是被人合起伙来暗算了。不管是蔡梦琳还是朱亚军,这两位肯定是一体的。赵羽惠不过是个可怜的牺牲品。看来自己是触犯了他们的禁忌,从利益上讲,到没什么大的冲突。至少在这件事上没有。 朱亚军见费柴半晌不说话,就假惺惺劝慰道:“你放心吧老同学。我知道你这人啊,总是怜香惜玉,羽惠又是你的人。我呢,毕竟比你早来南泉几天,熟人也多了几个,我会尽力帮你把她捞出来的。不过事业招聘的事情肯定是不行了,档案上有污点了。另外这事也没百分之百把握,实在办不成你也别怨我。” 费柴忽然笑了一下,原本头一直是垂着的,这时也抬了起来,说:“不行就算了吧,不过是个鸡。其实那天我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开玩笑的。只是连累了你。” 朱亚军一愣,他没想到一向重情义的费柴会这么干脆说放下就放下了,于是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费柴的表情,觉得他说出的话并非是他的本意,就笑着说:“呵呵呵,老同学,这可不像你啊。不过说实话,当年被朋友撺道弄了这个堂子,一直都还有人给面子,也没吃过啥亏,这次算是把我吓着了,过几天我打算把这个堂子打出去,担惊受怕不起啊。” 费柴此时已经无暇和他罗嗦,因为无论和他说什么,其实都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回到自己办公室,费柴想了半晌,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稿签纸,把自己所认识的公安系统的朋友和其他司法系统以及律师和挨得上的其他人的名字按着工作单位和工作性质列了一个表单,但后换了一只彩笔,在名单上把和蔡梦琳以及朱亚军来往密切的全都划掉了,然后又想了想,又把二度人脉也划掉了,再一看,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于是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我的人脉还是太单一啊。”说着人往座椅后背上一靠,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又从名单上圈定了一个人,然后拿出了手机。 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好多事若是总依靠别人,肯定就会迷失自己。 费柴的事情办的很不成功,最多也只能让赵羽惠在里面少受点苦而已,不过他尽力了。事实上他可以完全放手不管的,可是那样一来,无异于就是向某些人投降了。至于朱亚军和蔡梦琳之间有什么交易,费柴不知道,也不想起打听,知道这俩人之间有事就行了。这两人各怀鬼胎,一个希望自己得点教训,另一个不希望自己和别的女人太近,这件事下来也算是各得其所了。只是可怜的赵羽惠,无非是对一个男人有了点好感,而这个男人又想为她做点什么,就无端糟此横祸。 自从上次从富豪酒店楼顶分手后,蔡梦琳就一直没和费柴联系,连个电话短信也没有,或许她在等着费柴去求她,又或者是等着费柴找她投降,总之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费柴找她下话。可费柴一直没这么做。 赵羽惠因涉嫌唆使容留妇女卖-淫被移送逮捕的第二天,恰好是订好的蔡梦琳认干儿子的日子。虽然春寒乍暖,蔡梦琳却重新做了头发,还订了一件紫色的旗袍,高跟鞋围巾手袋都是新买的,装扮的雍容华贵,美艳动人。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仪式,无非是大家吃顿饭,然后小米叫一声干妈,这事就算成了。可是蔡梦琳还是把这事弄大了——其实根本不用她亲自把这件事弄大,只要她对此有所表示,下面自然会有人帮她办。最终还是请了三五十桌客人,大概安洪涛也想借此缓和一下他和地监局的关系吧,主动担任了这次的主管。而且旁人对蔡梦琳认干儿子这一举动都持很理解的态度,毕竟中年丧子丧夫,想认个义子感受点亲情也是人之常情。 虽然蔡梦琳打扮的光彩照人,但是尤倩也不输于她,而且更年轻更漂亮,费柴小米也都穿了新衣。而这个日子据说还是蔡梦琳找高人看的,最适合认义子,不过这肯定是谣传,党的干部能信这些嘛。 蔡梦琳今晚看上去很高兴,喝了很多酒,小米的一声干妈更是让她的脸都笑烂了,于是整晚拖着小米几十张桌子四处走,一路下来光小米就收了一大摞红包。 尤倩看着,表情既高兴,又失落,费柴在旁边说:“放心吧,人家又不是不还,亲儿子怎么都霸不走的。” 尤倩说:“不是怕霸走,你看牵着儿子走来走去大半天了,儿子多累啊,真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就不心疼。” 尤倩这么一说,费柴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仔细看看,哪里是牵着走,简直就是拖着走嘛,一想又想到赵羽惠那儿去了,越发觉得这个女人表面像个小女人,其实真要做什么事铁定的心狠手辣。不过这里头还是有小人作祟,不然自己有个洗浴女情人她贵为副市长又是怎么知道的?特别是自己想给赵羽惠一个事业编的事,就只和朱亚军半开玩笑地说过啊。 不过这晚虽说蔡梦琳和小米才是焦点中的焦点,但作为小米的亲爹亲娘,费柴和尤倩的人气也极为火爆,好在费柴现在已经有了几分应对这些场合本事,而尤倩更是无须担心,她是天生就喜欢热闹和恭维的。不过即便是如此,酒宴还是在晚上九点就结束了,然后大家各回各家。原本蔡梦琳借着酒意想带小米回去的,可是小米在沙发上睡着了,尤倩就说:“还是改日吧,小米晚上起夜,要是发现自己忽然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会害怕的。” 蔡梦琳见费柴已经把小米抱起来了,也不便再多言,于是就亲亲小米的脸蛋,放他们走了。 上了车,开出了一段路,一家人各怀心事,居然没有一点欢乐的气氛,就在这时小米忽然从后座上坐了起来,笑道:“哎呀,可装的我辛苦。” 尤倩一愣,笑道:“小坏蛋,你干嘛装睡啊。” 小米说:“我怕干妈晚上带我走啊。” 费柴边开车边问:“咋么?怕干妈吃了你啊,干妈又不是大灰狼。” 小米晃悠着脑袋说:“干妈肯定不是大灰狼啊,可我觉得干妈不是好人。” 尤倩赶紧扭头说:“胡说,不准乱说。你凭啥说你干妈不是好人?” 小米说:“爸爸常说,做人要心口表里如一,可干妈拉着我四处认人的时候,和不同的人说的话都不一样呢,里面肯定有假话。” 费柴笑着说:“行了,不管你干妈是什么样的人,对你好就行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都说孩子的眼睛亮的像镜子,此言果然不差。 当晚回到家,一家人才都梳洗完,蔡梦琳又打来电话问:“我干儿子怎么样了?睡了吗?” 电话是费柴接的,就说:“睡了,在酒楼不是都睡着了吗?路上醒了,才又去睡了。” 蔡梦琳颇有女人味道地说:“真是的,还没和干儿子道晚安呢,你替他吧。” 费柴笑了一下说:“晚安。” 蔡梦琳似乎很满意,居然在电话里‘咂’了一声,不知道是给儿子的,还是给老子的。费柴皱着眉头把电话挂了。 尤倩猜出了谁蔡梦琳打来的,于是就说:“看来真的要把咱儿子分一半儿走了,我看她也不老嘛,天晓得以后嫁人了再生一个,咱们这个干儿子还算不算数啊。” 费柴说:“那就趁着现在算数该要什么就要啊,不然过期就作废了。” 尤倩瞪着眼睛看着费柴说:“老公,最近发现你越来越不像你了。” 费柴强打精神问:“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呢?” 尤倩说:“我不管那么多,是你就行。不过以后我得把你看紧点了,儿子已经被人分了一半走,老公可得格外的保管好啊。” ~ 第一百三十九章大事 ?费柴发现能属于自己独立的人脉是在有限,能力也一般,而且也不愿意明着和某人作对,因此这事办的也只能算是尽力而已,赵羽惠恐怕无路如何也要去法庭上走一趟了,但是因为案子小,事实又非常的清楚,倒是可以适用简易程序的。如此一来,就算下判,也不会很重。在此期间费柴还去看守所探视了赵羽惠一回,赵羽惠眼泪汪汪的一句话也不说,隔了两星期费柴还要去时,有朋友劝道:“暗地里帮帮忙就可以了,你老露面,无论公的私的知道了你都不好交待。”费柴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每周定期往看守所赵羽惠的账上打500块钱,那里头也是金钱社会,有钱的话,日子就能好过不少。 正在费柴满脑子被杂七杂八的事情搅的乱七八糟的时候,云山县派了人来,还有村里的代表,来送锦旗,以表示地监局帮助该地区脱贫致富,还带来了些特产,其实也就是本地出产的高档矿泉和商业化了之后的蒸糕。费柴也各得了一件,矿泉水是那种俗称‘来一口’的小瓶装,一件也才六瓶。蒸糕也是小件包装。那水且不说,蒸糕也全不似记忆中的那种味道,无非是甜腻的综合体,和超市里的所谓绿豆糕茴香糕没啥区别,全一个味道。 费柴拿了这些土特产回家,交给尤倩说是云山县送来的,尤倩就顺口问:“云山来人了,燕子没跟着来?” 费柴支吾道:“她现在常务副县长了,可能忙吧。” 尤倩却不理解他现在心里的苦处(也不能理解,理解了就该闹离婚了),就打了个电话给范一燕,俩人叽里呱啦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挂了电话后对费柴说:“燕子请我们去云山玩呢。” 费柴苦着脸说:“你看我现在哪里有时间啊。” 尤倩说:“说的也是,而且她们那儿也没啥可玩的,还不如龙溪呢。”又说:“老公你也别太忙了,到时候又犯病了。” 费柴确实有病,但主要是心病。这病直到赵羽惠下判之后才好了些。 听说赵羽惠给硬邦邦的判了四年,费柴反而松了一口气,无论是结果如何,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服刑走的那天,费柴不顾朋友的劝,还是去送了她一回,还买了几条好烟用来打点。 赵羽惠眼泪汪汪地对他说:“算了吧,你以后不要管我了,我自作自受的。” 费柴这个时候居然还笑的出来,只是那笑容里带着阴霾,让人看了心里发寒,他说:“怎么能不管呢?如果不管天晓得还会发生什么事。”不过他接着又说:“我能力有限,不能很快让你出来,你忍一忍,等我都弄好了,你出来了就不要回来了,走的远远的,越远越好。” 赵羽惠看上去很想抱费柴一下,只是有警察看着,不敢,就这么哭哭啼啼的被带走了。 朱亚军后来果然把洗浴中心转让了,不过转脸又开了一家酒楼,把局里大多数的迎来送往的生意都揽到他那里去了,红火的不得了。当然了,明面上的老板是他的老婆陆依萍。费柴也去捧了几次场,朱亚军有次开玩笑说:“我又招了批服务员,都是一水的刚从村里出来的清纯妹,你看上哪个,我再给你介绍介绍?” 费柴也笑道:“不敢了,说不定哪天再给抓了。” 朱亚军捅了他一拳说:“胡说什么啊,才开张的酒楼,你也想我出事啊。” 两人虽然还是能很放肆的说说笑笑,但却不似以往那么‘真’了。有道是逢人只说三分话,切莫掏出一片心啊。 自赵羽惠被抓之后,费柴的睡眠就一直不怎么好。这让他想起自己当年在野外队的时候,又一次因为丢失了一块岩芯,大半夜的出去寻找,结果迷了路,整整在野外晃悠了两三天,结果被一只狼盯上了,他疲惫不堪地在前面走,狼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快狼也快,他慢狼也慢。疲惫的他晚上也不敢睡觉,生怕那只狼会在他睡着的时候撕开他的喉咙。当他最终走回到营地的时候,那狼还不肯离去,就在营地附近转悠,当时队里也没装备枪支,就开着越野车去撞,那狼就往山上跑,最后就死在上的一个草丛里。那是一只老狼,身上还有两处枪伤,四个犬齿也掉了一个。费柴后来把他埋了,就像是在埋葬自己的爱犬。 原本这件事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快被淡忘了,可最近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只老狼就会悄无声息地进入他的脑海里。他一直捉摸不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结,直到那天听到旭日阳刚在唱《春天里》时才好像明白了一点点。 蔡梦琳自从正式认了小米做义子后,第一件事就是帮小米转了学,从师资力量上说,自然是转学后的学校要强的多,只是比较远,跨区了,好在现在费柴夫妇都有车,周末接送到也方便,更何况有时蔡梦琳也去接(有时拍办公室的人去接)。儿子进了好学校当父母的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小米不这么想,毕竟又投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去,以前的好朋友好同学都变成了陌生人,而且在这个学校里上学的人不是大款的儿子就是领导的闺女,一个个心高气傲的很,小米第三天就被人打了。不过还没等到费柴去问个原委,蔡梦琳的电话就打到了,小米立刻就被带到医院从头到脚做了一个全身的体检。尤倩对此颇为得意,可费柴却暗暗的担忧——看来对小米的教育又得增加一些了,不然几年学上下来学出公子哥儿脾气可就麻烦了。 不过这段时间除了干妈干儿的关系以外,费柴和蔡梦琳并没有单独地见过面,每次小米去干妈家玩也是尤倩负责接送的,杨阳也送了一两回,费柴则一次都没有接送过,而蔡梦琳也再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他,费柴有时甚至想:难不成这段孽缘已经结束了?这么想也不无道理,正如尤倩说的,蔡梦琳又不老。 是啊,还不到四十的女人,再嫁人,甚至再生个孩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啊。至于自己和她的关系,不过是她从颓废到振作之间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既然如此,费柴的生活也就趋于平稳,每天上班下班,有时也出去应酬,但总的来说不过是三点一线和四点一线的关系。但就在这个时候,局里又出了一件大事,把地防处也闹了个底儿朝天。 自从搬了新办公楼,原来地防处的元老们都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而且各司其职,钱小安作为局里正式任命的技术组组长也有一件独立的办公室,不过他总是关着门,因为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机房里待着,少数不在机房的时候,办公室里必定是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就是秦岚。 秦岚在魏局的帮助下,终于麻雀变凤凰,完成了一个洗浴女到国家干部的转变,并且履行诺言和魏局领了结婚证。而她那个探针站又招聘了两个事业干部,都是她的手下,平日里轮流值班,而她只是每日查看一下值班记录就好,有时有人来访,也一口一个秦站长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大的官。 虽然发现了她与钱小安的jq,可是费柴现在自己的稀饭都吹不冷,自然是不愿意多管闲事,可自从搬来了新办公楼,她和钱小安越发的过分,没事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问就说是拜了钱小安做老师,在学习业务。这么一说,费柴都不好怎么说他们,因为费柴自己都有些做贼心虚,当初做蔡梦琳的老师,做着做着,专业就偏了科。所以也就由着他们。 不过机关里就是这点好,那就是有些事传的特快,特别是绯闻,时间一久,这话也就传开了。魏局早先的计划是先退职做几年调研员,然后再退休,但后来他留下的副局长那一缺一直没合适的人补,原来大家最看好的是费柴,可是不知怎么的,以前帮费柴说话的人现在都不吭声了,而魏局就干脆一直做下去,可能就打算在任上退了。不过他上班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只苦了费柴,眼见的银子化成水不说,还得承担魏局遗留下的大部分工作,整个一个出力不讨好。 但是魏局虽然经常不来单位上班,可和秦岚毕竟是枕边人。老头虽然糊涂,但人生经验丰富,好多事不用看,猜也是猜的出来的,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风言风语呢!于是除了自己旁敲侧击地敲打敲打,还找费柴也谈了两回,费柴捏着手机琢磨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把那段视频给魏局看,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费柴很欣赏钱小安的才华,不想就因为这些事把他给毁了。所以魏局前脚才走,费柴就打电话把钱小安叫进来谈话,可钱小安才一进来,朱亚军因为一件事又把他喊去商量,如此一来就没和钱小安谈成。 和朱亚军谈完工作,费柴又去市里参加了一个会议,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却看见钱小安和秦岚还在办公室里说笑,就过去和他们聊了几句,并暗示他们‘太晚了,该回家了。’并提出开车送他们回家,两人虽然推辞了几次却耐不住费柴一再邀请,于是就只得跟着费柴走了,费柴先把秦岚送到魏局住的小区楼下并给魏局打了个电话说:“魏局,我把你的小娇妻送到楼下喽。”逼得秦岚下车上楼去了。然后在送钱小安的时候,在路上和他谈了谈,只是一来顾及到钱小安的面子,二来他也实在不在这件事上费太多的心思,所以话没说破,更不要说把那段视频给他看了。可没过多久,费柴就因为这个犹豫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与自责之中。 ~ 第一百四十章烧手机 ?那晚和钱小安谈话之后第二天,费柴就接到省里的文件通知去省地质厅做地质模型运行的年度汇报,朱亚军也陪着一起去了,费柴做汇报的时候按规定是不能带任何通信工具进去的,所以朱亚军就帮他拿着,在厅里晃来晃去找老熟人聊天联络感情,过了一个多小时两个手机同时响了,一看都是局里打来的,于是他就挂了费柴的,接了自己的,一接却吃了一惊:钱小安死了。才挂了自己的,费柴的手机又响了,接了一听消息都一样都说的是钱小安的。 等费柴汇报完了出来听朱亚军一说,也惊诧的很,钱小安年纪轻轻,身体健康,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后听了朱亚军的详细解释才大概明白了:原来钱小安和秦岚下班后又在自己的办公室幽会,结果被魏局堵在办公室里了,虽说当时锁了门,魏局进不来,可老头子把门敲的山响也把这对野鸳鸯给吓坏了,钱小安见二楼也不是很高,就想顺着排水管爬下去,谁知心一慌,手一个没拉住就跌了下去。按说二楼即便是跌下去也很难跌死人的,可偏偏他点儿背,后脑勺正撞在花台的铁栏杆的尖刺上,当场没死,送到医院苦苦挣扎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咽了气,属于正宗的小头享受大头受苦。 这下算是起了连锁反应了,魏局给气病了住院(一说也有见出了人命避祸的意思),秦岚更是四面楚歌,魏局的儿子,钱小安的父母都从外地赶回来找她算账,吓得她整天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原本想躲回老家去的,可这边还有很多的善后要等她办。她从一个洗浴女混到现在也不容易,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丢了。 朱亚军和费柴赶紧把手上的事情结了匆匆忙就往回赶,这里头的矛盾不好调和,又是个丑闻,把个朱亚军和费柴都弄了一个灰头土脸,使劲了浑身解数才算是堪堪摆平,最后局里除了负担钱小安的身后事,还给钱小安的父母赔了几十万,总算是安抚好了这一边。那一边秦岚给魏局下跪磕头认错,老爷子毕竟心疼她而且毕竟都领了结婚证,也算是合法夫妻了,居然原谅了她,但是逼她发了一个毒誓,然后言归于好。不过这里头还有一个插曲,魏局的儿子和女儿却把秦岚约了出来狠狠的揍了一顿,算是惩罚和警告。 忙完了这一摊子事,费柴觉得累的要死,觉得以前跑野外也没这么累过,其实主要还是累心,并且这件事无论是给地监局还是地防处的声誉都带来的极大的损害,并且钱小安毕竟是处里的业务骨干,他的死也让处理的技术力量大大的削弱了,很多事原本费柴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就解决,现在也必须亲力亲为,再加上前段时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他觉得自己是否该休息一下了,于是他提出休假。 其实朱亚军这段时间的压力也不轻,从心里说,他是很愿意让费柴吃点苦头的,毕竟自从费柴来到局里,一路顺风顺水几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不然他也不会点水,让赵羽惠去坐牢了,只是这个意外把他也闹了个灰头土脸,而且毕竟费柴对地监局的贡献颇大,影响也很大,但这次受挫似乎是太重了,更何况自己也没走了干路呢!这么一琢磨,他觉得自己和费柴其实还是拴着一根绳子上的。所以当费柴来交假条的时候,他没批,反而掏心窝子般地和费柴聊了一回,不过效果不怎么好,费柴虽然也一直带着笑容,却明显的不同与以往两人交好时说话的样子。 虽说费柴也知道钱小安之死带来的负面影响和朱亚军无关,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是忍不住了恨他。所以现在不管他说什么,说的多么有道理,也总是听不进去,也不想听。 朱亚军没批假条,费柴也懒得管那么多事了,处里的事情丢给吴东梓,外宣丢给金焰,出外现场的事丢给郑如松,惟独技术这一块还没合适的人选,也矮个儿里拔高个儿,随便找了一个先顶着。原本费柴一直在跟进龙溪地质异动的事儿,也全都扔下了,地动山摇关我屁事,老子烦着呢。 虽说单位的事一下子放手不怎么管了,外头的应酬却是一场不落,赵羽惠的事情给他的刺激很大——真要是遇到了什么事,自己能动用的人脉实在是太少,力量也不足,所以不管是金钱还是人脉,都是能攥在自己手里的才最管事。 出了在外头的人家交往,他还办了一**身卡,回来几年除了夏天陪家人游游泳之外,自己锻炼身体的时候不多,眼瞅着身上的肌肉都变软了,这可不行,现在这年头不管干啥也得有个好身体啊。 但不管他做什么,有件事始终是放不下,那就是钱小安的事,一个颇有才华的年轻人,却因为这点儿b事丢了性命,实在是划不来,而且费柴总琢磨着若是那天晚上不是隐晦的暗示,而是明着戳破,那么钱小安的命运或许会发生改变吧……不过人生从来都不能假设,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不过即便是明白这个道理,费柴还是觉得过不去这个坎儿,于是他觉得该做一点什么,思来想去他买了点纸钱祭品想给钱小安做个祭礼。 钱小安不是本地人,火化后他父母带着他的骨灰回老家了。费柴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个合适的祭奠之所,最后选了地防处办公楼下,钱小安坠楼的地方。 水泥白石的花台在钱小安出事后都清洗过,那根要了钱小安姓名的栏杆也因为‘晦气’换了新的。费柴等天黑了,才从办公楼下来,在花台边点起火,把祭品一一的烧了,随着火势的加旺,一股旋风吹来,把祭品的黑灰卷了起来,按照老人的说法,这是灵魂来取他们的祭品了。虽说费柴深知此中的科学原理,但他现在更愿意承认这确实是钱小安回来了,于是他清清嗓子,对钱小安说:“小安啊,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你我从小到大听了不知道多少回,也可能是听的太多了吧,其中的内涵和警句大家都不注意了,虽说你为此丢了命,可我要是再不注意的话,结局未必就比你好啊。”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背后有声响,好像是有人在抽泣,谁还会为钱小安流眼泪?他于是又对着身后那人说:“来了就出来吧,知道你是谁。” 身后果然出来了一个窈窕身材的女子,正式秦岚。 费柴又说:“你知道来这里,知道哭,想来对小安也是有感情的。以后就好好上班儿吧,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时间长了有些人人们也就忘了。” 秦岚哭的越发厉害,原先只是抽泣,现在却哭出了声音来。 费柴又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小安的死我也有责任。”他说着掏出手机调出视频来递给秦岚,秦岚接过去看了,吓了一大跳,哭声都给吓停了,瞪着眼睛看着费柴。费柴拿回手机随手就扔进了火里,说:“我若是早把事情给你们说透,这件事也许还不会变的这样糟糕。只希望小安能就此安息。”火焰舔食者手机,手机的机壳开始冒烟变形,发出了难闻的味道。 费柴拍拍手对秦岚说:“你自己保重吧,别太晚了回去,不然魏局又该胡思乱想了。”说完他就离开了,留下了秦岚一个人。 后来听说秦岚在家里试图割腕自杀,不过伤口不深,根本不致命,到又把魏局吓了一跳,自己也深觉得这是场孽缘,不知从何时起迷上了佛教,先只是在南泉附近的几个庙宇里烧香做居士,后来干脆买了辆车,自己开车和些居士们游历四方,遍访名山丛林,几近于半个和尚了。 人一旦放下了包袱,很多事就变得轻松,费柴从此后的生活虽说算不上醉生梦死,但也算得上及时行乐,而且自从出了张婉茹、蔡梦琳、赵羽惠三个情人的纠结之事后,对女人的兴趣忽然不高了,反正家有靓妻,还是这个最稳当。作为一个地质工程师,以往工作也是它,爱好也是它,现在工作只要过得去,业余还好还是要丰富多彩些才行,以往地质模型一报警,他就紧张的不行,非要算个清楚不可,可现在只要不是上了系统黄线的,一律不管,全丢给吴东梓去处理,做领导的嘛,总得有点领导的样子。 费柴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朱亚军的心中反而有些惋惜——一个才子,这就算是毁了,可转念又想,自己这些年也不是一直再把他往这条路上引吗?怎么他现在成了自己希望他能成为的那种人,反而心里不痛快了呢?想来想去也想不通,看来才子和官僚不可兼得,你得到了一个自然得失去另一个。 费柴在健身房练了一阵子,觉得效果不明显,于是就想请个私教,原本他看中的是个四方脸小眼睛的肌肉男,可人家生意出奇的好,他根本排不上课时,于是又介绍了一个给他,却是个女教练。费柴开始不要,多少有点觉得女人是个是非窝的意思,可人家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觉得女教练对男子私教质量不好,就劝道,你先见见人嘛,准合乎你的意思。 这一见,却又引出段孽缘来。 ~ 第一百四十一章新来的副局长是熟人 ?那个女教练叫蒋莹莹,是个高个儿,目测至少170以上,相貌平平,但一入眼就让人印象深刻,因为她的体型确实太惹火了,四肢修长,上面挂满了疙瘩肉,细腰翘臀,胸部丰满,她的出现一下打破了费柴对于健美运动员的常识——他历来以为一个女性的健美运动员,胸部全化作了肌肉,即便是三点式也看不出有什么胸来。因此费柴立刻就改变了对女教练的看法。 蒋莹莹非但练就了自己的一身肌肉,健美体形,言传身教的本事也不错,当费柴答应了她的私教后,她就把费柴叫进一间小办公室,里面只有一桌一椅,一个体重器,桌上排放了几本文件夹。一进去,蒋莹莹就说:“把上衣脱了。” 费柴一愣:怎么一进来就脱衣服? 正想着,又听蒋莹莹说:“干嘛,害羞啊,男人怕什么。” 费柴莞尔一笑,于是就把上衣脱了,只穿了条运动短裤。蒋莹莹就让他站到体重器上去,称了体重,又量了身高,还在他身上捏来捏去的,然后把数据全记在一个本子上说:“你身体挺好的,以前也锻炼吧。” 费柴说:“嗯,都是自己拿哑铃拉力器随便玩的。” 蒋莹莹笑道:“要说锻炼呢,是够了,但是出来的效果不好。你看这样行吗,我先给你订个训练计划和饮食计划,明天就能弄好,到时候你先看看,看时间安排什么的能不能吻合上,总之咱们共同商量着拿出一个我们都合适的计划来。” 费柴笑道:“我有的是时间,你做主就好了。 蒋莹莹说话果然算数,第二天费柴来时,她已经和训练计划和饮食计划都弄好了,除了文字计划,还有实施表格,都是打印件。费柴随便看了几眼就签上了名字。蒋莹莹就说:“你还是仔细看看,每次训练和饮食如果因为你的原因不能正确实施,到时候训练效果不好我不负责任的哦。” 费柴就说:“昨天就说了,你做主就好。” 蒋莹莹又说:“那你把食谱跟嫂子说声,也好买菜和监督你。” 费柴笑道:“我们家我做饭。” 蒋莹莹笑着说:“耶,模范丈夫啊。” 费柴说:“算不上,但对老婆孩子还算好。” 两人闲扯了几句,就开始了第一天的训练。 就这样,费柴自此后每周去四天健身房,平时买菜也发生了变化,吃饭还照着食谱做记录,尤倩见了就问怎么回事,费柴就说了,尤倩听了眼睛一亮,她最近又有些小肚子了,于是也跟着费柴去健身房,蒋莹莹自然不在乎多一个客户,也为她量身打造了一份健身计划和食谱,只是尤倩吃不得苦,第二个星期就坚持不下去了,就问有没有不用锻炼,光用饮食调节的?蒋莹莹说有,就是慢些,而且要知道她每周每日的大概行程活动。尤倩毫不犹豫地就说了,于是蒋莹莹专门为她弄了份食谱出来,只可惜尤倩不但是懒人,还是个吃货,每周下来也没个一两天是按着人家的计划来的,虽然每到月底就抱怨自己又胖了,但还是坚持不下来。 费柴在健身房待了一两个月,效果明显,就连心情也好了起来,以前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为了表示感谢,费柴就想请蒋莹莹吃顿饭,蒋莹莹颇为为难地说:“这个……俱乐部有规定,不允许教练和会员有私下的接触的耶……” 费柴一看也不能为难人家啊,刚要说‘不行就算了吧’熟料蒋莹莹却说:“大后天我休息,你到前街的街心花园那边来接我吧。” 费柴听了就是一笑,看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条规矩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不过到了那天去的时候,费柴一家人全都跟上了,加上蒋莹莹,正好拉了一车。虽说蒋莹莹看上去有点失望,不过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再看费柴,妻子漂亮,两人恩爱,子女懂事听话又聪明,又想起自己已经二十七了,还是孑然一身,不免有些伤感。而尤倩多少也是有些八婆的,蒋莹莹怕什么她偏偏就问什么,诸如蒋教练今年多大了啊,有没有男朋友啊,每问一句就像是拿小锥子在她心尖子上戳一下了,后来费柴都看不下去了就说她:“倩倩,你以为现在的年轻人像我们那时候一样啊,人家这是**。” 尤倩反唇相讥道:“知道是女人之间说**的事,你还伸着耳朵听?听倒也罢了,还插嘴!” 儿子小米见老爸被老妈说,捂着嘴嗤嗤地笑了起来,费柴于是给了他一下,然后带着他到餐厅的儿童乐园玩儿去了,留下尤倩、蒋莹莹和费杨阳说女人的**,因为杨阳是不说话的,其实也就是尤倩和蒋莹莹两人说。 晚上回了家,尤倩对费柴说:“哎,我看蒋教练人不错,你单位上有好的小伙子给介绍个啊。” 费柴一听脑袋都炸了,笑着说:“你还要做媒啊,上回给东子和小金做媒弄了个一塌糊涂。” 尤倩说:“那不一样啊,一般本单位的人不容易成,而且上次的人都是常珊珊介绍来的,我怎么知道那么人渣啊,你单位上的人你都了解,应该没问题的。” 费柴说:“还是算了吧,做媒的媒和倒霉的霉发音是一样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且人家健身俱乐部有规定,不让教练和会员私下有交往。” 尤倩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还不是请人家吃饭了嘛。” 费柴说:“这事靠缘分,到时候再说吧。” 其实尤倩也是随便说说的,并没想真的想达成什么目的,成不成也两可,所以见费柴兴致也不高,就也没再往深里说。 虽说费柴把自己的小日子安排的挺舒服,可单位的事也只落了一个勉强跟着走,在也不似以前那样的勤勉。好在地质模型系统的本地区探测基本已经完善,值班制度也形成了惯例,所以只要不是大规模的维护检修,也可以顺着走的,到也不需太费心思。 吴东梓见费柴现在虽说算不上颓废,但肯定和以前的那种积极进取判若两人,有几次想跟他好好谈谈,可话题才一挨边就被他岔开,根本搭不进嘴去,于是去找金焰商量,金焰一听立刻苦了脸说:“我也没办法啊,柴大官人那人,除了他自己,旁人谁劝得动?而且人家现在过的舒舒服服的,现在天下太平,一片和谐景象,咱们也犯不着让他回来劳心劳力,呕心沥血吧。” 吴东梓说:“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他在这样下去,就真的成废柴了。” 金焰摇头晃脑地说:“子曰: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啊。”说着借口和蒋诗诗还要商量下周的电视节目,跑了。 吴东梓见她跑了,也不知谁还和费柴说的进去话,原本几个地防处的元老,除了自己和金焰,章鹏和朱亚军走的很近,肯定不合适,钱小安已经死了,还有就是老郑郑如松了。遥想当初老郑也是一副颓废型,是费柴让他恢复了朝气,还成为了处里的技术骨干,现在费柴已经这个样子了,老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于是她又去找郑如松,谁知郑如松却说:“一啄一饮,全是前世的因果,我遇到费处长那是我今生的际遇,所以我相信费处长也会遇到他今生的际遇的,人一生啊,也不可能总是顺顺畅畅的……” 吴东梓听了就火大,说道:“还因果,你最近和魏局一起去庙上了吗?” 谁知郑如松笑道:“哎,你怎么知道的,上周才去了一趟,青光禅师说啊……” 吴东梓不待他说完就一甩手走了。“都什么人啊,若不是费柴,大家都还混日子颓废着呢,现在大官人自己有点抹不开,居然没个帮忙的,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吴东梓听说费柴最近常去健身俱乐部,就打听了名字,打算自己也去办张卡,琢磨着大家都在一个俱乐部锻炼,说话的机会总多些吧,而且自己最近小肚子上也有些赘肉了,锻炼一下也有好处。可还没等他办卡,上头忽然来了个文件,魏局正式被免职,授予专职调研员的闲职,同时空降了一个副局长下来,居然是安洪涛。 安洪涛学历虽高,却不是地质专业的,虽然早就听说市里准备给他安排一个好职位,却没想到给安排到这里来了。安洪涛当初恋爱的时候在吴东梓和金焰之间跳来跳去,吴东梓一度喜欢他,可他却爱美人喜欢上的金焰,还带金焰回老家,虽说两人最终没成事,但最终是在三人间落下了尴尬,现在又成了他们的上司,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相处啊。 如此一来,吴东梓越发的埋怨费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当初是多被看好的人啊,若是你争口气做了副局长,我们也不至于落到那个人渣手下嘛。 其实不光是吴东梓埋怨费柴,尤倩在得知换了个别人来做副局长的时候,也免不得唠叨了几句,还讥讽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说,你们局的副局长非你莫属吗?怎么换了别人了。” 费柴其实心里要说痛快也是不可能,不过他强颜欢笑说:“副局长有什么好啊,弄不好就是个虚职,还不如这个处长干的痛快;而且我现在有什么不好?非得弄的跟以前似的,累的住院才好啊。” 尤倩虽 然觉得是这个理,但是依旧觉得遗憾,就说:“副局长怎么也比处长要高一篾片儿嘛,再说了,咱家还没换房子呢,你就歇气了啊。” 想了想又说:“小米干妈也是,那个安什么涛不是市府办公室的嘛,好好那里待着有什么不好,来抢我们的位子……真是的……” 费柴心说要是没这个干妈,说不定还没这回事呢,但他仍不动声色地说:“小米他干妈毕竟也只是个副职,听说要提拔安洪涛张市长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唉……”尤倩叹道“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 第一百四十二章官大一级压死人 ?安洪涛来到地监局的第一天,就先给大家来了一个下马威,其实这个时候严格的说,他还不算是到任。 那天因为张市长不方便直接出面,就委托了蔡梦琳,带着组织部的一干人,‘送’安洪涛到地监局来,地监局则召开大会以示重视,结果来的菩萨太多,一个个挨着讲话,半天都讲不完,费柴正好约了私教蒋莹莹要上课,见这个会基本也没什么事,就和吴东梓招呼了一声,悄悄的溜了。谁知出去的时候被安洪涛看见了,就记在心里。等轮到他讲话的时候,他就先说了一通谦虚的话,然后话锋一转说:“既然我来到的地监局这个大家庭,那么大家就是一家人,常言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看以后咱们局以后首先要做的是要加强纪律,特别是会场纪律。我刚才看了一下哈,就短短的这点时间里,走进走出上厕所喝水的就有几十个,咱也不是不让大家上厕所倒开水,可凡是不说纪律,总得有个礼貌吧,而且这次市里领导,组织部的领导也都在……特别有些中层干部,这一出去了就没见进来……” 安洪涛这种另类的就职演讲,完全没给任何人面子,当年朱亚军来的时候也算是锋芒毕露了,可也没想他这样。可偏偏这人虽然只是来任副职的,却又是个得罪不得了,张市长的钦点啊。而且自古其老不欺小,安洪涛和气象局那个老头可不一样,他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那个老头不过是个来混级别的。 下来后,朱亚军就给费柴打了一个电话,不过可能费柴可能正在上课,电话放在储物柜里,于是朱亚军就把地防处的几个骨干着急起来说:“你们轮着给你们处长打电话,直到打通了为止,把今天的情况说说,让他注意点。”说完想了想又说:“别说是我让打的。” 虽说最近费柴和朱亚军的关系很紧张,可毕竟几十年的交情,总是强似外头突然窜进来的愣头青。 “这下完蛋了啦!”金焰顿着脚说“天杀的这个冤家跑来这里做什么,以后可怎么混啊。” 章鹏笑道:“你怕什么啊,好歹你们以前也有一段,再怎么也是他当初对不起你,这次正好可以利用职权补偿你。” 金焰说:“我才不稀奇呢,只是当初他结婚的时候我给他下了一个套,弄的他挺下不来台的,他会不会报复啊。” 吴东梓以前对安洪涛是有过一点意思的,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人家安洪涛喜欢漂亮姐儿,舍了她去追求金焰。虽然如此,吴东梓对安洪涛还是颇有好感的,况且最近一段时间,她也对费柴的工作态度有些看不惯,觉得安洪涛今天其实说的也没错,于是就说:“我看不会哦,安局长好歹也是高知,素质不会那么低吧。” 金焰一瘪嘴说:“嗯,高知,他高的很!”她毕竟以未婚妻的身份和安洪涛一起回过老家,因此对他的了解远比吴东梓多的多。 一直没说话的郑如松这时插嘴说:“都啰嗦什么啊,赶紧打电话吧。”话还没说完就见章鹏直对他使眼色,凭他老人家的阅历不回头就知道肯定是安洪涛新官上任就来下基层了。果然才不过一秒钟就听身后传来安洪涛的声音:“嗨~~大家都忙什么呢?” 最终那个电话还是章鹏打通的,他把下午会议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后又补充说:“我看他就是针对你来的。” 费柴说:“来就来呗,他未必比唐山大地震还厉害啊。” 章鹏说:“比那个也差不多,刚才我去政治处老刘那儿,他才从老刘那儿走,老刘说这家伙建议要在会议的椅子背儿上都贴上每个人的名字,然后大家对号入座,谁要是不在了啊,那就一目了然,而且后三排要空出来,凡是开会迟到的不能入座,只能坐后三排,散会后也不能走,必须得和纪检监察人员说明情况。” 费柴先是一愣,然后说:“我靠,这小子难道是国-安局调过来的,满脑子的特务手段。” 章鹏说:“甭管他哪里来的吧,反正人家来了,而且来者不善。反正你小心点儿吧,我听说你当初为了小金和小吴的事骂过他,这家伙出身低微,一旦得势肯定不做好人的。” 费柴点头道:“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章鹏又想了一下才说:“对了费处,有句话我说了你要不乐意听,就当我没说啊。我看最近你和朱局有点不对劲,其实你俩没啥原则性矛盾,又是多年的朋友同学,这交情是外人比不了的,现在……” 费柴听了忙说:“行了,我知道了。我和亚军根本就没啥事,几十年的同学了,还能咋地?” 嘴上这么说,挂了电话心里却想道:“现在知道认我这个兄弟的,可眼下的祸水还不是你引来的?”不过再一想想,这话也不无道理,自己和朱亚军毕竟也只是兄弟之争,而这安洪涛看起来好像是来者不善啊。喜洋洋和灰太狼尚且能放下恩怨一致抗敌,更何况朱亚军和我还不是吃和被吃的关系呢。 虽是这么想,可心里还是郁结不痛快。挂了电话,换好衣服出了更衣室,更好遇到蒋莹莹也换了衣服出来——她还有一堂健身操课,见了他就一笑说:“下节课也要按时来哦。” 费柴心里有事,随口就是一句:“悬。”然后就匆匆离去,到把蒋莹莹弄了个不知所以。 费柴回了家,吃过晚饭,干啥都提不起兴趣,干脆回房躺在床上发呆,原本被用来打发时间的一本杂志也被扔到了一边,翻也不曾翻过。 毕竟是夫妻,尤倩见他有些不对劲,就进来问道:“怎么了?这段时间不都挺开心的吗?” 费柴看着天花板说:“安洪涛上任了,这一来好像就有点针对我,估计是当初小吴和小金的事把他得罪了。” 尤倩听了一楞说:“不会哦,我才不相信他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别是看人家青年才俊,嫉妒了吧。” 费柴勉强笑了一下说:“我也希望我看错了啊,只是向他这种出身低微的人啊,一旦得势要么特别好,要么就特别坏,我只希望别让我给赶上了。” 尤倩听了也担心地说:“哎哟,那怎么搞啊,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 费柴不想让妻子太担心,就故意笑着说:“不过有一点当年你可是说对了,这小子确实是一支绩优股。” 尤倩打了他一下说:“我还说你是绩优股呢,那怎么涨着涨着,忽然就跌停啦。” 费柴笑道:“哪里有只涨不跌的股票啊。” 尤倩则说:“就是啊,你也知道这个理儿啊,我看你这段时间也休息的够了,我看咱们在努力一下,至少别让人家知道咱是好欺负的。” 费柴伸手把她抱了说:“老婆大人所言甚至啊。” 虽说尤倩有时候也挺明事的,可毕竟帮不上什么忙,而安洪涛也真个老是有意针对着费柴,一份材料,只要上面有费柴的签名,必定会给打回来几次,有时候仅仅是因为错了一个标点符号或者是个病句。虽说中国有古训,惹不起躲得起,可偏偏安洪涛顶的是魏局那一角,地防处也是他的分管范围。 金焰见费柴三天两头的给弄到安洪涛办公室去背书,心里不忍,就对吴东梓说:“东子,你以后准备材料弄仔细点儿,害的大官人老挨刺儿。” 吴东梓双手一摊说:“我有什么办法,已经很努力了,而且人家是故意的,咱们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啊,上回我来回查了三遍,大官人又看了两遍,结果递上去你猜人家怎么说?人家说,你一个中层干部,对下面的材料都不仔细看,一个字都没修改就报上来?害的整个材料打回来,又该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句子才勉强过了关。” “那这不是诚心找茬儿嘛。”金焰气鼓鼓地说。 吴东梓说:“也可能是咱们还没摸透人家脾气吧。” 金焰说:“大官人来的时候,可没让咱摸他的脾气!”明显的,两人的心思各有倾向。 朱亚军现在体会到当年自己初来时,风头正旺,局里那几个副局长是什么心情了,而且更甚,因为他可是局长啊,弄的好像要看安洪涛一个副局长的脸色了,可没辙,也不知道安洪涛给张市长下了什么**,张市长就是喜欢他,明明是市级机关正职参加的会议,通知到地监局总要加上一句:请洪涛局长列席。我靠,我在这里混了几年,还只是中规中矩的被称作朱局长呢,叫亚军的时候少的可怜。看来省里老岳父的影响力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更是县官比不上现管。不过即便是如此,朱亚军还是在安洪涛面前帮着费柴说了不少话的,毕竟他们有同学之谊,而且也看不惯安洪涛的做派,可安洪涛这小子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据说还时不时的直接去找张市长汇报一下工作。有次省厅的熟人打电话下来半开玩笑地问朱亚军:你们上次报上来的那个副局长什么来头啊,说话也太大套了,明明是个棒槌,还冒充专家。 朱亚军只得苦笑地说:“棒槌到也不是,只不过放错了灶台。” 还有件事让朱亚军很头疼,那就是他和费柴还是没有一点要和解的意思,眼下的局势,总是需要一个人走出第一步的,既然那个书呆子不开窍,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得我来啊。 ~ 第一百四十三章发飙 ?如此过了些日子,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安洪涛就是故意和费柴过不去的,也有人劝费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前和安局长有啥过节,找个时候说开了,咱不说在他任期内得啥好处,最起码咱也别吃亏啊。 费柴左思右想,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得罪安洪涛的地方,唯一的一次,就是安洪涛在吴东梓和金焰两人之间跳来跳去的事儿,后来又和金焰分手,费柴原打算是去找他谈谈的,可是后来见他带了未婚妻回来,又准备结婚了,所以就没有去。而且费柴也觉得,安洪涛这么针对自己,恐怕恋爱的事情也只是其中之一。 其实不止费柴一个人想到了这一点,朱亚军也想到了,也确实提费柴去说了说,可结果就是被派到中央党校去学习三个月。临走前又把费柴请到家里喝了一顿酒,席间说了不少知心话,让他最好在这段时间夹着尾巴做人,坚持着等他回来,因此上头言明了,他走了,安洪涛将主持局里的工作。常言道酒后吐真言,费柴也全信了。但是费柴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要是哄着他,他可能还就认个错,你若是硬压着他,他的脖子腰杆腿肚子,都跟铁杆儿一样硬呢。朱亚军前脚一走,后脚费柴就和安洪涛因为龙溪探针站上传的地质数据产生了分歧,在办公室里吵了一架,安洪涛骂费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费柴毫不示弱说安洪涛就是个绣花枕头,若不是有人听见声音拉开,两人非打起来不可。 安洪涛这人也真是是个人物,费柴和他那么大吵了一架,他居然也不漏声色,反而平静了半个月,然后突然抛出一个竞争上岗的提议来,说是提议,人家早就申请得到了市里的支持,说是机关干部也要能上能下,不能在岗位上养懒人庸人,竞争上岗先从中层干部搞起,然后再到普通干部。 费柴知道这个也是对着自己来的,只是没想到安洪涛居然把场面搞的这么大,细想想这招也挺毒,毕竟竞争上岗给了很多人希望,还是有一部分群众基础的,再有就是如果真的只是针对自己,动用职权把自己调到某个闲职部门去,等朱亚军一回来,完全还是可以把自己调回来的,可竞争上岗一搞,等朱亚军回来大家都已经各归其位,至少在一两年以内再想动人就不容易了。狠!真的狠! 不过费柴不在乎,搞了这么多年业务,也有点烦了,而且地质模型系统也成型了,就算不能推广到全省全国,作为一个地质工作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不过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费柴还是留了一个保险,他鼓动吴东梓竞争地防处的处长,她业务能力强,又常年做自己的助手,把地防处(其实主要是地质模型系统)交到她的手里,费柴是放心的。 吴东梓开始还有些犹豫,觉得这有点和他争的意思,费柴就笑着劝她说:“第一,就算你不和我争,安洪涛这次也是要对我下手的;第二,我根本不想参与这个荒唐的竞争,看他能把我咋地。” 费柴说到做到,真的就硬挺着没去报名,多少人劝也劝不回头。而安洪涛呢,也真落得下去手,把全局一共六个落选的加上费柴一共七个人,通知组个学习班学习一星期,学习期间岗位津贴奖金全停,学期期满和全局普通干部一起继续竞争上岗,再选不上的按待岗处理。 对于学习班,费柴付之一笑,什么玩意儿,老哥是历来站在台上给别人讲课的,要我做台下可以,拿出你的本事来。所以学习班他也没去。就这么这,他顺理成章的成了待岗人员。这自打朱亚军走了之后,还不到一个半月呢。 简直就是从天堂栽到了地狱!尤倩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就崩塌了,这可怎么得了啊,收入短了一大截不说,这前途也岌岌可危。于是她劝费柴,该让那咱就得让,别和人家硬顶。可费柴的书呆子脾气发了,谁也劝不住。尤倩又给朱亚军打电话让他帮着劝劝,朱亚军长叹一声说:“这个其实都怪我啊。我这个老同学原本就不是该做官僚的,是我拉他上了这条船,看着他做的不错,其实对官场的不满都压在心里呢,这次其实是个总爆发,我劝劝他,也和局里市里上下说说,你也多劝劝,也请他的朋友劝劝,好歹熬到我回来了再说。” 尤倩没辙,只得天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可没用,想再撒泼打滚的来一下,可见费柴那铁青的脸,又实在不敢,只得由他。而费柴也稳得住,开始还去上班,可后来发现除了会议室的学习班就没自己的座位,更不要说是办公室,于是干脆不去,要不就在家给老婆做饭,实在受不得尤倩唠叨了就去健身房,反正上回一次性-交了一年的费用,不去也是浪费。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全局的双向选择名单都出来了才结束。 费柴得到通知,让他那天一定要回单位去一趟,说是全局双选的名单出来了,要开全局大会宣布,费柴原本不打算去,可包括魏局在内的几个老人儿轮流着劝,费柴才勉强答应去一趟,却也去晚了。 在楼下公示榜,费柴看到了名单,先是一笑,自言自语地说:“贴出来就行了,还非得开全院大会啊,真是的。”正说着,忽然手机响了,一看原来是地质模型的预警信号。因为和通信部门一直没谈拢,所以费柴自费把系统预警信号和自己的手机绑定了,说起来这还是因为钱小安的事情闹的。 费柴一看预警程度不高,很下意识地就从窗户朝地防处办公楼那边一看,心里总觉得不安,就打地防处的座机,打爆了也没人接,于是一股子无名火起,就打电话给吴东梓,可巧了,吴东梓的电话也一直不接,费柴就又打给郑如松,老头也没接,但回了条短信说:“会场纪律,不让接电话。” 费柴就给吴东梓发信息:为什么不在系统值班室安排值班员? 吴东梓没回,费柴按捺不住,几个箭步下了楼,直扑地质模型系统值班室,但值班室换了锁,费柴原来的钥匙打不开了,就在这时,费柴的手机又连续接到两个预警,费柴可真急了,值班室是铁门,走廊这面又没窗户,费柴本事再大也没到破墙而入的地步啊,于是他又急匆匆下了楼,上了主楼电梯还嫌慢呢。 冲进会议室,全局的人都规规矩矩那儿坐着呢,其中监察处的个小伙子最在最后头,专门负责监督会场纪律和抓迟到的。费柴一进门小伙子就站起来小声说:“费处,您只能做后头了。” 其实平时这小伙子和费柴关系不错,今天也挺客气,可是费柴心里头有事儿啊,随手一推,那小伙子没防备往后一退,后头又是凳子,这一绊身体失去了平衡,本能的用手去抓桌子角想找个平衡点,可又把桌子按翻了,于是稀里哗啦的摔倒弄出了好大的响声。 安洪涛原本安排政治处刘主任正读报纸社论呢,被费柴这么一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费柴身上来了,安洪涛当即打着官腔说:“费柴通知,你迟到就迟到了,怎么还……” 费柴原本也没打算把那个小伙子推倒,也就随手这么一推,也可能是最近健身房去多了,不知道自己力量长了吧,但现在也不是道歉的时候,他根本不搭理安洪涛,直接对着吴东梓说:“东子!你安排的值班的人呢?警报都响了四次了,你还不快去看看!” 吴东梓一愣,正要说话,就听安洪涛说:“费柴同志!你干什么?会场有纪律!” 费柴随手在桌子上抓了一个水杯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盖子盖的挺紧,分量也挺重——随手抓了对着安洪涛骂道:“纪律你妈的大头鬼!”骂着,嗖的一下就砸了过去。 安洪涛毕竟是苦孩子出身,身体素质好,反应快,一低头躲了过去,费柴的劲道很足,那杯子啪的一声在墙上摔开了,茶水四溅。 大家都愣了,虽说都知道最近费柴和安洪涛之间很是别扭,可也没见过说打就打的啊。 费柴砸了安洪涛一杯子,回头一看吴东梓也跟着发愣呢,正要骂,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警报,顺手就把手机扔向吴东梓(当然不似砸安洪涛,要温柔的多)骂道:“你怎么还愣着,赶紧带着你的人下去看系统!” 吴东梓虽然如梦方醒,可是毕竟现在费柴啥职务都没有了,她也不知道该咋办好,多亏台上有个副局长,也看不惯安洪涛多时,顺势就说:“吴处长你赶紧去看看,若是有了警报不处理,咱们局就没存在的意义了。” 吴东梓这才如蒙大赦般的去了。 安洪涛脑袋差点给开了瓢,又见费柴一进来就大呼小叫的,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他刚直起腰对着费柴说了声“你……”就被费柴一把封了脖领子,从主席台里头给拽了出来,他原本也是个大个子,可没费柴气势足,因此就像个小孩儿一样被费柴拖来拽去。 费柴拽了他出来,用很大的声音说:“安洪涛你给我听清楚了!就算是做狗咬人也要有个限度,这次要是警报后啥事没有算你运气好,要是有个一差二错,我第一个就弄死你!”然后松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如此一来这个会无论如何是开不下去了 ~ 第一百四十四章预警 ?吴东梓带着人匆忙忙赶回机房,系统已经报了黄-色警报,吓的众人立刻急慌慌的分析计算可能发生的后果,只可惜地防处被安洪涛这么一调整,大量的技术熟手流失,且不论普通工作人员,就连当初的几个骨干除了吴东梓也给弄了个七零八落,金焰被调去了宣传处,郑如松干脆去了研究室,虽说新来的人里头也有几个技术能手,可地质模型系统是费柴一手建立的,就算要熟练上手也有个过程。所以当费柴来时整个值班室乱糟糟的一团,只见走来走去的全是人,正经干对事情的没几个。 费柴一看就这场面,立马上前首先把主操作手换了下来,他的十个手指熟练地在键盘上游走着,整个系统这才逐渐稳定了下来,然后费柴长舒了一口气,抬头对吴东梓说:“东子,把屋里帮不上忙的人都散了吧,各回各办公室,干办啥办啥去。别都围在这,徒增紧张气氛。” 吴东梓听了忙转身点人头,把不相干的人都叫走了,除了一个人,安洪涛,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却一直没说话。 安洪涛虽然是个小人,又不了解地质工作,但毕竟也算是个高知,在这种情况下,知道还是不要乱发言的好。 吴东梓遣散了不相干的众人,系统也计算出了灾害预报,在四小时内,龙溪县发生3.2-3.4级地震的可能性达到70%,因为震源浅,造成损失概率为65%,但损害程度很低,仍在绿线以下。 费柴见状,松了一口气,可吴东梓却跟他依旧是自己上司一样问:“这个……怎么处理?” 费柴回头看到了她身后的安洪涛,坐在那儿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显得略带尴尬。费柴没理他,直接对吴东梓说:“现在你是这儿的头了,平时做事不是很干练的嘛。” 他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吴东梓忽然想起他的手机还在她这里呢,赶紧拿了追上去交给他,费柴笑了一下,当着她和安洪涛的面儿,把和系统的绑定取消了,然后一身轻松起走了。 自打费柴没参加中干竞争上岗,安洪涛就把局里配给费柴的车给收了,所以费柴出了门,只得站在路口等车,就在这时,章鹏开了车过来招呼他上车。 费柴上了车说:“留在地防处的老骨头就剩你了,你咋还溜出来?” 章鹏笑道:“我可不是擅自出来的,魏局让我出来送送你,而且谁还不知道你啊,要是系统真的预警有大事,你恐怕是赶也赶不走的。” 费柴笑道:“我自以为混出了些机关经验,可和你们一比,简直不算个事儿。” 章鹏说:“话不是这么说,我们大家其实心里都是向着你的,别说,你今儿个可给大家伙出了口恶气。” 费柴说:“气是出了,可脸皮也彻底撕破了。” 章鹏笑着说:“撕破就撕破,其实大家都卯着劲儿呢,只等朱局一回来,就给他点颜色看看!对了,费处,你是回家还是怎么的?” 费柴说:“不回家,你直接送我去市政府。” 章鹏一愣,忙问:“费处……你……” 费柴冷笑道:“你们都劝我扬汤止沸,我这次偏要来个斩将夺旗!” 章鹏见费柴眼睛阴森森的戾气很重,也不敢多语,只得说:“费处,你可别太硬了。” 费柴此时是完全不听别人劝的,特别是章鹏的劝,但见他也是好意,就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章鹏把费柴送到市政府,眼见费柴下了车,也不敢走,给朱亚军打电话,可他又在上课,电话都没带进去,急的出了一头汗。 费柴进了市政府,直奔蔡梦琳办公室,蔡梦琳外间的秘书认识他,可也知道他没预约,伸手把他拦着,可费柴此时岂是拦得住的?原本也打算像推本局监察上那小伙子一样推她一把,又见她是个女孩儿,所以就没动手,只是硬闯。那秘书拦不住,也不方便立刻喊保安,生生的被他闯了进去。 蔡梦琳正在接待客人且谈笑风生,客人是个中年的胖子,看上去还有几分脸熟。费柴没管这么多,一进去就不客气地说:“我和蔡市长有几句话说,请你先回避一下。” 那客人和蔡梦琳谈的正上路,被这么一诧,有点傻,就求助似地看着蔡梦琳。 蔡梦琳见费柴来了,心中暗自欢喜:冤家,你终于熬不住了吧。脸上却还稳的住,笑着说:“看你急成这样儿,又有什么事儿?”说着让秘书带那客人出去了。 当屋里只剩下费柴和蔡梦琳两个人的时候,蔡梦琳还拿着架子说:“干嘛?硬闯我办公室啊,幸亏秘书认识你,不然有你受的。现在要加强各级部门的保安等级,别再跟上海闸北那边似的……” 费柴可没有功夫跟他搭话,啪的一声把两张纸往蔡梦琳桌上一拍说:“看看你的狗做的好事!” 蔡梦琳本以为费柴是来下矮桩的,就算发发脾气最多也就是男人的那点性子,哄哄就好,可没想到来的这么硬,但不管怎么说,人总算是来了,总比以前那样僵持着好,想着,就强压了火气,一看那两张纸,不过是附带着科室名称的名单,一般的工作岗位调整而已。于是弄不清费柴到底想拿这两张纸说明什么,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费柴。 费柴一看她这副表情,顿时很无奈地说:“按说电话早该到了,怎么就这么慢!还好重大损失的概率很小。” 蔡梦琳也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电话,正想问,电话果然响了,她接了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就是一变,忙问:“什么时候的事?危害多大?……什么?一小时前?一小时前你拖到现在才报告?!好了不说了,马上报材料过来!书面材料随后送,立刻发电子邮件过来!”她放下电话,就去看电脑,可一直显示没有新邮件,于是急了,就问费柴:“你才从那边过来,什么情况?” 费柴盯着她看了十几秒钟,才慢悠悠地说:“发生的概率很高,震源很浅,但损失在绿线以内,运气好不会出人命。具体的等电子邮件吧。” 蔡梦琳又看了一下电子邮箱,还是没有邮件,于是又对费柴说:“柴狗子……” 话没说完费柴制止了她:“工作时间,你以前说的。” “对对对。”蔡梦琳赶紧改口说:“费柴,嗯,这个事,和你以前提到的龙息……有没有关系?” 费柴说:“若是猜,大半有关系,但这应该是个科学论断,所以需要等数据分析出来才能定夺。你看邮件吧,赶紧把这事处理了,现在地防处主持工作的是吴东梓,她业务很不错的,你不了解的情况多问问她吧。”说着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走了,中午倩倩想吃蹄髈,我得买菜去。” 他正要走,蔡梦琳喊住他说:“哎哎,别走,话还没说完呢。” 费柴微微转身说:“我记得你以前问过我,我喜欢你哪点,我当时没说清楚,现在告诉你,就是因为地质模型系统试运行那天,我觉得你把普通人的生命看得很重。”他说着就这么走了,蔡梦琳再喊也没喊住,而且这时电子邮件到了,不敢怠慢,赶紧让秘书下载打印了,去向张市长汇报,召开紧急会议应对。 龙溪的这次小震级别不大,加之又及时预警应对,造成的直接损失很小,但还是死了一个人,这其实也怪不得他人,他好端端在街上走着,楼上一个花盆儿掉下来,把他脑袋给开了。 蔡梦琳急匆匆的把龙溪的事情处理了,又根据张市长的意思,对各传媒打招呼“要多报道正面的东西”,这一忙就是一个多礼拜,再打费柴手机,已经打不通了。就接着周末带小米玩的时候问了一下小米,小米却说不清,反而觉得挺好的,爸爸现在没以前那么忙了,能经常陪他玩还能辅导功课。好在尤倩来接小米,于是又问尤倩。 其实尤倩早就想跟蔡梦琳倒到苦水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且费柴也几次三番的警告她,‘别跟那个女人多话。’可现在她实在忍不住,而且又是蔡梦琳主动提起,于是就跟三峡大坝开了闸一般的再也受收不住。 “就算他安洪涛是张市长的人,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当年我们老公还不是看不惯他在小金和小吴中间跳来跳去的才说他两句,也不带这么公报私仇的啊,再说了这次虽说震级小,可要不是我们老公及时发现,就算没啥损失,也把大家吓一跳不是?我们地位低,说不上话,可您就算看在小米的份儿上,好歹去给说说,要是实在看不惯我们老公,我们可以考虑调走,可不带这么整人的,三十几岁的正处级干部,居然还待岗,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尤倩呱啦呱啦的一口气说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费柴打来电话催,才起身告辞,可能是想让他自己求几句情吧,尤倩还特地说:“小米干妈就在我对面呢,你跟她说几句不?” 结果费柴直说了一句“你早点回来就行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送走了尤倩和小米,蔡梦琳觉得很失落,事情确实变的有些不可收拾了。原来以为自己使点手段,费柴自然就得乖乖的回来求饶,到时候大家还是一家亲,没想到这家伙书呆子脾气犯了,反而把关系越弄越拧。不过这个安洪涛也是的,那么高的学历,人也聪明,怎么就把事情弄的天怒人怨的?连朱亚军都抱怨了好几回了,并且这次把安洪涛弄去地监局,原本就算是借坡下驴的从张市长那里‘借兵’现在搞成这样还真不太方便收场了呢。 蔡梦琳叹了口气,脑子里又浮现出费柴那副怒气冲天的脸,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凶什么凶嘛,还不是你自找的!”说着又想起费柴往她桌子上摔的名单,当时顺手就放进了手袋里,现在想起来就又去拿了出来,看了看,就是份普通的人员调整名单,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但是蔡梦琳毕竟是聪明女人,觉得费柴为这份名单发那么大的火,其中必有缘由,虽说自己看不出来,又找不到费柴,但总有人是看得出来的。 ~ 第一百四十五章金焰的小报复 ?虽然能看出这份名单里名堂的人甚多,但蔡梦琳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问的,思来想去,蔡梦琳想到的金焰。因为曾经一度两人见面总是相谈甚欢,虽然多是谈论衣着打扮,但仍觉得这是个亲切靠得住的。恰好这天下午金焰在电视台做电视节目,蔡梦琳就给电视台打了一个电话,约了金焰见面。 见面后,照例先说些客套话,谈论些衣服和化妆品之类的,最后才说起名单的事。 金焰看着摆在面前的名单,一开始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这不过就是地监局最近一次人事变动的名单嘛…… 蔡梦琳见她也看不出,只得提醒道:“前几天快中午的时候,你们费处长闯进我办公室,把这个摔在我桌上就气呼呼的走了……”说完,又自我解嘲地说:“你们费处啊,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 金焰这才好像才明白过来一样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明白了。” 蔡梦琳忙问:“那,那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金焰笑着说:“我们柴大官人……费处啊,虽然不是什么圣人完人,但有一点别人都赶不上,那就是把有些事始终是放在第一位的。也就是说别人在乎的,他未必在乎,可别人不在乎的他其实从骨子里在乎。” 蔡梦琳有些不耐烦,又问:“咱们今天就想姐妹说话一样,你就别兜圈子了,直接说吧。” 金焰从包里拿出一支笔来,在名单上画了写记号,然后转回给蔡梦琳看着说:“蔡市长,机关和机关也是不一样的,蔡市长您看不明白是因为您不可能知道下头每个机关的人员构成。地监局虽说也是行政机关,可毕竟做的是技术活儿,这名单里有一半儿人都是很棒的技术干部,各自担任着各自的职责,这和行政岗位是不一样的,没正式读过几年专业再有几年实践,根本干不成。就算同样是技术干部,因为专业不同,知识更新等原因,换个岗位也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过程。所以呢,地监局历次人事调整,大多是行政岗位的变化,技术岗位也尽量在同等专业之间进行,可我们局这次人事调整嘛……” 蔡梦琳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安洪涛,没摸透情况就大刀阔斧的做人员调整,现在地监局怕是相当一段时间不能正常运转了。她想了想又说:“那,现在还能调整回去吗?” “嗯~~”金焰看着名单想了想说“小调整可以,但大的调整不了。” 蔡梦琳又问:“说说原因。” 金焰说:“这次调整是从中层干部调整开始的,很多人借着这次机会升职升级,再归回原位肯定不现实,最多也就调整一下岗位……比如我吧,以前只是个科长,现在是宣传处副处了,让我掉回头,我肯定就不干。” 蔡梦琳喃喃地说:“难怪他当时那么大火气。” 金焰见蔡梦琳这么说,就壮着胆子说:“蔡市长,我说几句话你别生气啊。也就是安洪涛传说是张市长的人我也才敢当你面儿说。安局长这次调整根本没结合我们局的实际情况,别的不说,就说地防处吧,原本是好端端的局面,人员都是朱局和费处当年精挑细选做了很多工作才搭配好的,这下一下子就打散了,东子现在在处里负责,什么都得亲自动手,整天累的跟狗一样还是有补不上的窟窿……” 蔡梦琳笑着说:“那简单啊,调你回去帮她好了,听说你们是好姐妹,这下正好坐好搭档。” “千万可别。”金焰忙摆手说“我好容易混到副处,回去了又没我的位子了。” 蔡梦琳又笑,然后正色道:“其实安局长主要是年轻,还没有多少工作经验,我找机会和他谈谈。不过你和他……” “哦~”金焰满不在乎地说“我和他早没关系,完全是就事论事。” “那就好那就好啊,咱们可不能把生活里的情绪带到工作上来啊。”蔡梦琳假模假式地说。 金焰听着,心中暗笑:还说我,若不是你,能弄出这个乱摊子来吗? 金焰辞别了蔡梦琳,走回大街上才拿出手机,手机里的短信都存满了,到有一大半是安洪涛发来的,这家伙,现在整日里看着光彩照人的金焰,越发的觉得自己家里的那个土妞儿看不入法眼,况且又怀孕了,碰也碰不得,弄的整日里心慌的很。 对于安洪涛发来的短信,金焰偶尔也回上一两条,回家时就把信息全下载到电脑里。这个安洪涛,整人手段一流,说不定哪天就落他手里了,多留个心眼儿好。想想自己也是,当年怎么还和这种人有一段儿故事呢,多亏分手了,不然可有的受。不过要说笨,还有比自己更笨的,东子现在虽然不敢明着在大家面前说东道西,可偶尔还是要帮安洪涛说一两句好话的,估计是余情未了……真是的,这种男人哪里好了。找个时候让东子也看看这个,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我的婚姻是个错误,但是现在她怀孕了,我是不能离婚的,并且她随我来到城里,离开了我她也没有可安顿的地方,可是我想你。”今天安洪涛的最后短信无比的肉麻。 金焰决定逗逗他,于是删除了几条无关紧要的短信,腾出了空间,回道:“想我干嘛啊,现在你可是有妇之夫啊。” 安洪涛回道:“都说了我的婚姻是个错误,我最爱的人是你,你是我一生的最爱,也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 金焰回道:“有什么好遗憾的,我的唇你吻过,我的胸你摸过,就连那里也差点让你攻破了,你没啥可遗憾的呀。” 安洪涛又回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只爱你一人。” 金焰冷笑着回:“拜托啦,你是个局长,要注意言行哦。” 安洪涛回:“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局长我可以不做的。” 金焰故意磨了十来分钟,估计他等的急了,才回:“嗯,要是我答应了你,你能给我什么?” 安洪涛回道:“你不要这么现实好不好,我爱你啊。” 金焰答道:“不是现实,我需要一个保险,我可是在你家人亲戚的白眼下离开的。” 安洪涛答:“只要你需要的,我又能做到的,我全都给你。” 金焰答:“那我要做宣传处的处长,正儿八经的正处级。” 安洪涛好像几乎没有想过就很快回了过来:“现在不行,等段时间先让你主持工作,然后就给你解决。” 金焰看了只是冷笑,然后手指如飞地回道:“那行,我现在去国大,你等我消息。” 安洪涛问:“去国大干什么?” 金焰答:“我想你今晚陪我。” 尽管想象的出安洪涛正在电话的另一端心中暗喜,可他还是稳住,装作为难的样子回复道:“可我现在在家啊,这么晚还出去……” 金焰回复道:“不来拉倒,我找别人去。” 安洪涛马上答道:“别乱说话,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争取吧。” 金焰又没立刻回,而是打车回了家,到家后又给安洪涛发短信说:“国大,804号房,等你。” 安洪涛答道:“好的,马上到。” 洗刷完安洪涛,金焰就去洗澡去了,洗了澡出来就翘着脚看电视,正看着,手机嘟嘟响,短信又到了,一看还是安洪涛:“你不在804,到底在哪儿?” 金焰笑着答道:“当然不在,我骗你的,我回家了。” 安洪涛回复道:“为什么骗我?” 金焰:“因为你活该。老娘什么时候也不会和有妇之夫裹到一起去。” 安洪涛可能是真生气了,短信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冲到你家去,我要强势的亲吻你。” 金焰回道:“你信不信我会把你的短信打包发到蔡市长信箱里去?我才和她一起吃饭来着。” 安洪涛显然又垂头丧气了:“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金焰毫不客气地答道:“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小人。” 安洪涛不甘心地说:“我们毕竟好过。” 金焰马上回道:“你一说我觉得恶心了,居然被你吻过摸过,我得去再洗个澡。” 毁完短信,她真个又去洗了个澡,期间安洪涛又打了电话来,但金焰既没回,更没有接。 再次洗了澡出来,金焰觉得有些暗喜,就给费柴打了一个电话问:“大官人,在家呢?” 费柴答道:“在家啊。” 金焰笑着说:“大官人我跟你说啊,我今天帮你出了一口气哦。” 费柴也笑道:“出气?我没什么气啊。” 金焰做了事藏不住,就嘚啵嘚啵嘚把刚才的事情跟费柴说了一遍,捎带着把和蔡梦琳谈话的事也说了。费柴听完笑道:“你也是,没事儿惹他干嘛,那人报复心很重的。” 金焰满不在乎地说:“还能咋地?最多把我也双选掉了呗,老娘还正不相干呢。前几天电视台赵台长和我谈话了,实在不行老娘就电视台了。” 费柴听了笑道:“这老赵,居然也挖我的人。” 金焰一听,立刻笑着问:“嫂子在旁边不?” 费柴说:“在啊。” 金焰说:“你把电话给嫂子。” 费柴有点摸不清头脑,但仍把电话递给尤倩说:“小金的,让我把电话给你。” 尤倩接过电话,金焰就说:“是嫂子吗?刚才大官人说啊,我是他的人,经过你同意了吗?嘻嘻。”说完笑着就把电话挂了。 尤倩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就把电话还给费柴说:“挂了。” 费柴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跟你说什么了?” 尤倩笑着说:“你的艳福啊,说让我批准她做你的人。” 费柴听了哈哈笑了两声说:“这死女子,才打电话说帮我出了口气,马上掉过头就开始毁我了。” 尤倩听了也笑着说:“是啊,多亏我是那种通情达理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帮手下你确实没白疼,像小金这些啊,还是都向着你的。” 费柴摇头说:“我怕的就是这个,现在我啥也不是了,要有什么事儿,我罩不住他们了。” ~ 第一百四十六章否极泰来 ?原本打算借着这个难得的悠闲时光带家人外出度度假,只可惜小米和杨阳要上学,只得带着一家人借着周末去省城水公园玩了玩,还拍了不少照片。尤倩这次买了新泳装,黄-色的新款比基尼。其实他是很少下水游的,躺在沙滩椅上戴着墨镜晒太阳,顺便感受一下男人们投过来的火辣辣的目光,据说这对女人的皮肤有好处。费柴历来开通,也不至于就为这个说她。倒是费小米还说了句:“妈妈你不要穿的这么惹火好不?” 尤倩听了,当即就给了他小屁股一下,费柴笑道:“倩啊,咱们的儿子要长大了。” 杨阳买了套韩式的三件套泳衣,很有意思,开始是小衫短裙的,可里面还是比基尼,与尤倩相比,她的身材没有尤倩匀称,因为骨架子就大,但越发的火辣,和费柴才回来时的‘小馒头’不可同日而语,又是费柴也禁不住暗想:现在都这样了,以后怎么得了?照这么发展,什么这个老师那个老师的,都爆弱了。 开开心心的在省城玩了两天,照了很多的照片,费柴见孩子们都累了,就替他们把周日晚自习的假请了,就让他们在家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再送去学校。反正费柴现在基本没怎么去单位,时间大把的有。 第二天分别把孩子们送去了学校,费柴又开车去菜市场赶早市,这买菜也是学问,一般的说早市的菜新鲜,晚市的菜便宜,现在条件好了,也不在乎便宜那几毛钱菜钱,就图个爽口。不过有时候价还是要讲的,倒不是为了钱,就当和人说话聊天了。 正和菜贩子说着话,费柴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局里的座机,当场就挂了,可最后又接二连三的打来,实在是惹人烦,费柴干脆关机,安安生生地买了菜。 回到家,尤倩才懒散散的起床,就问:“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费柴笑道:“买了菜,不及时放冰箱就不新鲜了,单位下午再去吧。” 尤倩有些担心地说:“其实单位你还是要去,做不做事咱们另说,省的又落口实在人家嘴里。” 费柴说:“若是要找麻烦,无论咱们怎么做都会找上门来的。” 尤倩不好多言,于是就转话题说:“昨晚金焰的栏目,那个安洪涛也上去了,说的是龙溪这次地震的事儿,我的天,口沫乱飞,好像就是他一个人力挽狂澜似的。” 费柴说:“他呀,出身低,好容易到了今天,生怕被别人看不起,所以什么都想沾一嘴,正常的。” 尤倩又说:“不过我看他看金焰的眼神不对,不会还想打什么启发吧。” 费柴笑道:“你呀,一天不八卦就会死,他们俩毕竟有一段,再看看他现在那个土婆子,咱们小金整天光彩照人的,他有时心里觉得不平衡也正常。” 正说着,家里座机响了,费柴就对尤倩说:“你去接,单位找我的就说我不在。” 尤倩去接了,果然是局里打来的,尤倩照着费柴的嘱咐说了,然后挂电话又对费柴说:“我说,咱们还是不要做的太过了,万一单位有什么急事要你回去呢?” 费柴说:“看来我是得注意点,不过现在也没什么急事要我去处理的,地球离了我照样转。再说了,那么大个地质模型,且不说创意啥的,就算是主程序也有我一半儿的编排,就这么扔到地监局,我还没找谁要过专利费呢,谁要是再逼我,我就让他们先把专利费给我。” 尤倩笑着说:“就是,专利费,得有多少钱啊。” 费柴挂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财迷。” 综合多种因素,让费柴决定下午还是去单位一趟。其实费柴不愿意去单位也是有原因的,地防处的办公室虽然还没搬,但那已经不是他的地盘了,作为待岗人员要按时在单位小会议室学习,他自然是不会去的,这样一来问题就出来了,那就是他到了单位之后该去哪里坐呢?偌大的一个两座办公楼反而没他的容身之处了,想想看,真的很讽刺。 费柴顶着大太阳,站在局办公楼院子里发了半天呆,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先回自己办公室里再说。才一进楼迎面撞上一人,竟是章鹏,立刻笑着说:“费处,你来了?快快,那个局领导正在小会议室开会呢,上午打电话通知你,怎么都打不通。” 费柴笑道:“局领导开会,关我什么事?对了章鹏,你帮我个忙行不?” 章鹏说:“帮忙没问题啊,不过你还是先去会议室吧,肯定是好事。” 费柴说:“我现在还有啥好事?你要是有空帮我去文印室,看有没有那种装复印纸的纸箱子,给我找几个来。” 章鹏说:“没问题啊,我这就去,记得去会议室哦。” 看着章鹏走了,费柴才自言自语地说:“会议室?管我屁事。” 费柴上了楼,拿出钥匙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发现居然还很干净,桌面上也没有什么灰尘,看来还是有人天天打扫的。不过估计那种人走茶不凉的事情是没有的,多半是怕新的处长搬进来时打扫起来麻烦吧。 费柴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不知怎么的,还有些伤感,就这么要离开了吗?费柴脑子里忽然觉得乱哄哄起来,真不知以后这帮家伙会怎么安排自己,难不成自己三十多岁就要开始养老?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留着怕是也没什么意思吧。 他想着,思路开始渐渐的清晰,却开始萌生去意。就在这时,章鹏敲门进来,身后还跟着秦岚,两人各拿了两个空箱子笑着说:“费处,给你拿了四个,你看够不?” 费柴笑道:“不够再说呗,我就不信在地监局干了这一场,连几个纸箱子都要不到。” 章鹏先是笑着,忽然觉得话茬不对,忙问:“费处,你……” 费柴往靠背上一靠说:“呵呵,干累啦,想换个活法。” 章鹏眉头一皱,看了看秦岚,然后转身回去关了门,又回来才压低嗓子说:“费处,我也是听说的啊。这次安局的人事调整说是捅了漏子了,张市长发了脾气,让他限期整改,还说他‘自吹自擂,你不是那个专业的,充什么大尾巴狼?”章鹏学着张市长的语气,居然有几分神似“所以这几天局里天天开会,凡是有专业技能的干部,甭管是否参与了竞争上岗,先在原岗位上不动,只有纯粹的行政干部才到位上任,费处,你这次硬着脖子,还真的顶出头了。” 费柴听了,一愣,这个结果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嘴上却说:“我能出什么头啊。” 章鹏说:“别的我就不知道了,级别不够啊,不过你该去会议室的,朱局在北京也发了火,连线回来开视频会议。说句那什么的话你可别生气啊,你和朱局是好朋友。当年朱局才来的时候也是锋芒尽露,我们私下里都骂他混蛋来着,可是现在回头想想,他那些手段虽然极端,但确实让咱们局的工作上了个新台阶啊。可安局纯粹就是瞎扯淡,行政的弄去搞技术,技术的弄去搞行政,咱们局的工作技术性又强,不乱套才怪呢。” 他说完看了看秦岚,秦岚也说:“是啊费处,你别的不要乱想,我们老魏前两天还说要找你谈谈呢,你们一起工作这么久,他说话肯定是向着你的。” 费柴想了想说:“你们说的这些我真的没听说,也没想到。不过现在到岗的中干都有一大半了,就算纠正调整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了,最多是在行政级别上补偿一点。说的简单点,现在地防处已经是东子负责了,总不能在把我弄回来吧。所以不管怎么说,这几个纸箱子还是用得上的。” 章鹏说:“有什么不能回来的!我们都巴不得你回来呢,东子现在是副处长主持工作,你回来她当她的副处长就是了,有什么打紧?” 费柴摆手道:“算了算了,我是真累了,当初也就是为了弄这个地质模型系统,我才当了这个官儿,现在系统已经弄好了,以后在这个基础上不断完善扩编就可以了,有没有我都无所谓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章鹏又劝了几句,但也没什么新鲜的,眼睁睁看着费柴开始收拾东西,弄的他帮忙也不是,不帮忙也不是。只是费柴收拾的很慢,摘下墙上唐山大地震的相框抱在怀里擦了半天才说:“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韦凡前辈,他现在可能还在医院里呢。” 章鹏见实在劝不住,就对秦岚使了一个眼色,秦岚就借口出去了,他也过来帮费柴收拾东西。当收拾到有关‘龙息’的系列资料时,费柴忽然制止他说:“这些东西晚一点收拾,跟东子说声,复印一份让她没事研究研究,不知道怎么了,一碰到这些东西,我就有点心惊肉跳的。” 章鹏正停手时,门又被推开了,人还没进来,银铃似地笑声就先进来了,进屋一看就说:“哟,大官人,你这是要往哪儿搬呀。” 费柴一见她,就笑着说:“原本是没地方去,你办公室还有空桌子不?” 金焰忙说:“有啊有啊,别说空桌子……” 话还没说完,章鹏就接口道:“就算是空的半边床,也是有的。” “去你的!”金焰骂了一句,一脚蹬在他的肩膀上,章鹏就是一到,夸张地哎呦着靠在一边,喊道:“苍天啊,杀人灭口啊。” 金焰掩嘴笑着说:“你死了都活该。不过嘛,我们大官人这么优秀的男人,偶尔和他发生点什么也不算吃亏。是不是大官人?”她说着,两眼眨的飞快,电波四溅。 费柴笑着说:“净瞎说,要帮忙就动手,要不就走远点!” 金焰委屈地说:“你这不是孙悟空摘桃子,不解风情。唉……帮忙就帮忙。” ~ 第一百四十七章再次上任 ?费柴近日来脑子里想的多,所以一些时下杂七杂八的典故笑话都没听说过了,于是就说:“孙悟空是猴子啊,猴子不摘桃子摘什么?” 金焰笑的越发灿烂了,说:“要么怎么说猴子就是猴子呢?那大官人我问你,要是你,你怎么办?” 费柴觉得这话里有套,还是觉得问清楚了再说,于是就问道:“什么怎么办?” 金焰笑着说:“就是你怎么找桃子啊。” 费柴说:“还能怎么摘,用手摘啊。” 金焰开始憋笑说:“我是说你家有四口人,你只有两只手,怎么摘啊。” 费柴说:“哦,拿不下我拿衣服兜着啊。” 金焰一顿脚说:“不和你说了,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费柴笑道:“不能有,有了肯定让你给装筐里了。” 章鹏一旁笑道:“看来郭德纲的相声也不是每次都能把人装进去的。” 金焰听了,又踹了章鹏一脚,费柴越发的知道刚才的话里确实有套,也萌发了晚上回去上网搜搜这个段子去,实话实说,那个秃子的相声还是有些听头的,听得出功夫确实是打小儿练的。 他们这边说说笑笑的一折腾,附近都是地防处的办公室,自然有人过来看,也有人告诉了吴东梓,于是都过来帮忙。费柴说:“你们都不用工作的吗?我这儿没多少事儿,都散了吧。” 吴东梓其实也不想有这么多人在这儿,就把大家都遣散了,独独留下她自己帮忙,费柴就说:“真没多少事儿,你现在也是个主管领导了,去忙吧。 ” 吴东梓虽然点着头,却不走。 纸箱不够用,章鹏又去找了几个来,结果都装满了,用胶布封了口,费柴站起来捶捶腰说:“哎呀,没注意居然还有这么多东西呢。” 金焰笑着说:“那动手呗,先搬我办公室去。”说着就要动手。 费柴笑道:“刚才和你开玩笑的,我其实是准备搬回家的。” 大家见他虽然是笑着,但语气却挺严肃,加之他收拾的很多东西都是办公必需品,拿回家反而没有什么用处,也不知道他意欲何为,都愣了。 费柴看着大家,微笑着说:“其实我很荣幸能和各位一起共事,说实在的,没有各位,当然还有小安,我的地质模型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并投入使用的,谢谢大家帮我实现了这个梦想。”说着,还朝大家微微一鞠躬。 大家愣了一阵,章鹏才喃喃地说:“老大,你这话头不对呀。” 吴东梓试探地问:“你不会是想辞职吧。” “辞职?”金焰显然开始根本就没往这边想,一下被提醒了,居然一下抓了费柴的手说:“不行不行,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费柴笑道:“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来之前你们活的好好的,我最近没管事,你们也一个个都混的不错,说不定我不在你们的优点会更加的被发掘出来呢。” 章鹏说:“我说老大,其实你完全可以再缓一缓,我看局里上头最近口风已经松了,咱就快熬出来了,这时候走太划不来了。” 金焰也说:“是啊是啊,你要是走了,那不真成了逆淘汰了?咱可不能让人渣给挤走了。” 大家正劝着,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呦,什么逆淘汰啊,我怎没听说过?” 大家一看,原来是魏局,身后还跟着秦岚。 魏局现在虽然不做副局长了,但还是专职的研究员,局领导的会议桌边,还是有他一把椅子的。他一进屋,看着地下封好的纸箱子,就笑道:“小费就是精灵,这就准备搬办公室啦。” 费柴笑着说:“什么啊,我现在都不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哪儿。” 魏局说:“这个办公室在哪儿,既不是使用者说了算,也不是别的什么人说了算,全看是否能够调动积极性,能更好的工作。我看啊,小费你哪儿也别去了,就这儿最好。” 费柴说:“魏局又拿我开玩笑,我一个待岗人员,还能老霸着地防处的办公室不走啊。” 魏局说:“我看你才是开玩笑呢,地监局啥时候有让骨干待岗的道理来着?你呀,到底是太年轻,沉不住气。”他说着对周围章鹏等人说:“得了,我是老胳膊老腿了,你们几个再辛苦下,把这些东西都放归原位去,真是的,小费我也得批评你啊,该上班的时候还是得好好上班,别跟二十郎当的小伙子似的,还闹闹情绪。” 费柴见他这样说,心说:难道真的峰回路转?才想到这儿,又听魏局说:“年轻人办事有时就是冲动不牢靠,好在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不然还不给你们闹翻了天啊。”这话好像是在责备费柴,可是看上去却好像说的另有其人。 金焰原本就舍不得费柴走,现在魏局发了话,立刻找了把裁纸刀,把才封好的纸箱又都割开了。 费柴正不知该怎么的办的时候,就听魏局又对他说:“小费啊,这儿不用你动手,去我那儿聊聊,其实我个人是早就想跟你聊聊了,这次也是受局党委的委托……”说着就拉着费柴往外走,秦岚原本想跟上的,魏局却说:“你在这儿帮帮忙,一会儿再过来。”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峰回路转这回事!最近安洪涛的日子不好过不仅仅是传闻,居然是真的,连张市长也批评了他几回,所以局里的一干局领导借着这股子东风,狠狠的反击了一回,一点面子也没给。正如今天下午这个会,费柴真的该去听一听的。 如果说费柴在进魏局办公室之前还是有些忐忑的话,那么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满面春风了,归去之意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虽说大部分中层干部的位置都已经定下了,费柴再回地防处做处长已经有些不现实,但正好调研室主任已经接近了退休年龄,儿子又在南方做生意发了大财,几次提出想接老父去南方想想清福,几千块钱一个月薪水的工作实在是没审美做头,于是老爷子借着这次双选的机会提出辞职,可调研室又是个清水衙门,没人愿意去,于是大家都一致推荐费柴去做这个调研室主任,同时还兼任地防处处长,理由也很简单,吴东梓原本就是副处长,虽说在主持工作,可是毕竟年轻,经验不足,还需要费柴这样的人带一段时间,用一句俗话说,那就是扶上马再送一程。这些都是官面儿上的话,其实就是想法设法的尽量给费柴补偿。 魏局最后说:“调研室是个清水衙门,每年的任务无非就是交几分调研材料了事,不过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好多岗位是因为人才重要起来的,人若是个废物,就算是在重要的岗位也会慢慢的被退化掉。” 对于这一点,费柴是非常的清楚。早起负责管理英国皇家海军的海军局的秘书佩皮斯,就是一位把一个无关紧要的秘书位子变的举足轻重的一个人。当年海军局秘书不过是海军局四位官员中地位最低的一个,可是到了后来人们发现,海军局少了谁都可以,唯独少了佩皮斯就玩不转,于是海军局的秘书职位的价格(当时允许买官)也一下子飙升到了两千金磅。 “看来我也要做一个这样的人了。”费柴在心里暗暗地说。 魏局还开玩笑道:“以后我这个专职调研员也是你的手下啦,请多关照哦。” 费柴一下子心情大好,当即邀请魏局晚上去吃饭,魏局笑着谢绝了,他最近对佛教很虔诚,烟酒都戒了,整日里吃素念佛,不过有秦岚在,有样东西还是不能完全戒掉的。 费柴从魏局办公室里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众人已经把自己的那些东西又放回原位了,最醒目的就是那张唐山大地震的黑白照,于是笑道:“你们这帮家伙,放回去比拿出来快这么多?” 金焰笑着说:“那当然啦。不过……”她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家对她都投以鼓励的眼神,就说:“你一下午这么折腾,拿出来又放回去,我们差不多等于做无用功啊,你得补偿我们。” 费柴此时心情正好,就说:“行啊,想吃什么,我请客!” 金焰笑着说:“放心吧,我们不会替你省着的。” 见大家这么开心,秦岚也想去,不过又有些不敢,于是费柴就对她说:“刚才我也请魏局来着,可是魏局最近斋戒,不能来,你就替他来吧,到时候我送你回家,不会有事的。” 秦岚顿时面上阴霾全消,但章鹏忽然说了一句,虽然非常有道理,但却让大家极其扫兴,他说:“我看我们还是等等吧,最好排到周末,等老大的事情正式了啦再说,不然怕有人会说三道四。” 大家虽然扫兴,但觉得确实也是这么回事,于是费柴请客的事儿就暂时押后了。大家就在这办公室里说笑了一番,下班的时候章鹏要开车送费柴,费柴一看光顾着高兴了,今天的健身课都耽误了,就先让章鹏送他去健身俱乐部。 见费柴迟到了,教练蒋莹莹免不得埋怨他几句,费柴心情正好,也不在意,反而提出修改课程时间的想法。原来既然马上又要担任职务了,时间肯定就没现在这么易于调整,所以不可避免的,健身课要延后了。这让蒋莹莹挺为难的,因为她的健身课全在下午,晚上要带两节有氧健身操,费柴就笑着说:“不行就算啦,也不用退款,其实我都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时间来呢。” 蒋莹莹说:“那怎么行?我可是靠这个吃饭的,不劳而获的事情我不干,我看这样,先凑合两星期,等你上班时间安排的固定了,咱们再最终把训练课时定下来好不?” 费柴见她想的周到,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 第一百四十八章费柴打了一个寒颤 ?费柴满心欢喜地锻炼完了回家,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尤倩诡异地笑着指着杨阳的房门说:“嗨,你女婿来啦。” 费柴一愣,晚上不用上晚自习的吗?就问:“是小唐吧。” 尤倩说:“我才不知道是小唐还是小盐呢。反正小伙子还不错。我看啊,杨阳高中毕业了也别上大学了,直接嫁了就好。” 费柴眉头一皱说:“那怎么行,只要她能读书,就算是留学我也得送她去。” 尤倩怪嗔地看了他一眼说:“瞧你,急啥?开玩笑的。不过那孩子还行,眉清目秀的,也挺有礼貌。” 费柴笑道:“这种青涩恋情多半成不了的,行了,我先去洗澡,等会有好消息和你说。” 尤倩扑过来抓着他的手臂说:“有什么好消息现在说嘛。” “咳咳。”费柴拿着关子说:“不说,洗干净了再说。”说着挣脱了她的手,就去洗澡了。 “洗干净了就该炖了~!”尤倩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费柴洗了澡出来,把今天的事儿跟尤倩说了,尤倩听了之后对然很高兴,但依然叹道:“唉……要不是运作的不好,别说就是个主任,就连副局长也是你的。” 费柴笑道:“能这样就不错了,慢慢来嘛。” 尤倩说:“那倒是,咱们又没啥背景,哪里比得上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 费柴听了这话,忽然打了一个冷战,觉得这话里头意思太多了,想来自己劳心劳力,却差点给逼的走投无路,可无论混好混歹,原来都只不过是人家的几句话啊,想来这官场,真的是很不适合自己啊。 尤倩见费柴脸色忽然变了,忙问:“你怎么了?又哪里不对劲了?” 费柴忙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点事情来。” 尤倩刚刚还要问,杨阳的房门打开了,杨阳正送她的小男友唐栋出来。唐栋见了费柴,忙说:“费叔叔好。” 费柴应着“好好。”然后问:“今晚怎么没上晚自习?” 唐栋说:“明天有社团活动,老师让我和杨阳回来做计划书。” 费柴又问:“还顺利吧。” 唐栋点头说:“挺顺利的,都弄完了。” 费柴就又对杨阳说:“杨阳,你送送唐栋,就在小区门口打车,别走太远了。” 唐栋和杨阳出了门,尤倩就跑进卧室,东翻西翻的找出一个望远镜来,这还是费柴当年做野外的时候旧物,就跑到阳台上去了,费柴问:“你干嘛啊。” 尤倩晃晃手里的望远镜说:“我就看看他们分手的时候会不会有点告别仪式啥的。” 费柴笑道:“八婆,他们还是孩子。” 尤倩跳着眉毛说:“孩子怎么了?有的中学里艳照门都出来了,现在的孩子可不得了呢。” 费柴把自己往沙发上一靠,踢掉鞋子也搭了上去,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人家的孩子我是管不了啊,咱自己个儿的管好就行了。” 尤倩听见了就问:“那你那个管好是个什么概念啊。” 费柴说:“那还能有什么概念?只要他们开开心心的,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娶妻嫁人生孩子,没啥烦心事儿,就算是管好了。” 尤倩笑道:“还以为你也要培养出一个什么什么家来呢。” 费柴说:“没必要,那都是写窝囊家长,自己啥也没干成,才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压力放在孩子身上的,典型的没出息,我可不想成为那样的家长。而且就这,也不容易呢。” 第二天费柴可是准时上班的,结果安洪涛就通知他去开会,与会者还有其他的局领导和政治处的人。 虽然安洪涛看上去明显的精神不是很好,但还是强颜欢笑的宣布了局里最新的人事任命,并说了些鼓励的话,态度很谦和,和前段时间简直判若两人,费柴于是心中暗自寻思,此人变脸这么快,属于典型的变脸狗,摇尾巴和咬人是可以在一秒钟只能转化的,以后还真得小心点。 开完会出来,安洪涛和政治处刘主任一起把费柴送到了调研室,大家其实昨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费柴他们一进来,就纷纷鼓掌起来。费柴一看人员构成,心里就是一凉,要想和这些人一起干出一些事情来,说实话,挺难的。 几乎在每个机关里,调研室都拥有养老之地的说法,一般都是些本部门的老干部,年纪大了放在这里熬退休,要么就是些虽然年轻,可做别的事又没资格和能力的,也放在这里,所以调研室虽然人多,能做事的却没几个,特别是那些熬退休的老人和那些大师做不了小事不相干的家伙们,基本上上班都见不着人。不过费柴转念一想,好歹里面有两个人关系都还算不错,也不算是两眼一抹黑。这两人一个是魏局,另一个是郑如松,竞争上岗之后,他也给弄到这里来了。 调研室的办公室都在主办公楼,费柴的办公室现在却在地防处办公楼(他此刻还兼着地防处的处长,但是他心里明白,这个只能算是给他个面子,主要工作基本都由吴东梓承担着就好了)可这样一来,费柴做起调研室的工作来就不那么方便了,不过魏局说的好:“小费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干,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还是能做些事的,发挥余热嘛。”虽然是客套话,却引起了大家的附和,费柴也得到启发,觉得调研室的工作若想真正的开展起来,必须得对过去的工作做一个总结,而且对现有的人事构成做一个详尽的了解。于是他就半开玩笑地对魏局说:“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咱们先对咱们调研室这些年的工作做一个收集整理吧,就麻烦您?……” 魏局笑道:“什么叫麻烦啊,我可是专职调研员,就是干这个的。” 有了开头,后面就好办了,费柴又很客气地把大致的事情都分解了,愿意干的老头每个人头上都分了一点,郑如松得到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大家都笑呵呵地去了。费柴也舒了一口气,下楼回到自己在地防处的办公室,结果那里早有人聚着等着给他庆贺呢,自然还是以前的几个骨干,说实在的,心里很是受感动。 才送走了众人,办公室主任沈星又来了,他笑着把一把车钥匙放在费柴的办公桌上说:“物归原主,才保养过,比以前更好开啦。” 费柴笑道:“什么物归原主,不还是局里的车嘛。” 沈星打着哈哈说:“现在重要的不是所有权,而是使用权啊,甭管是啥,有使用权才是正理。” 费柴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都说某某某是属于人民的,可人民啥时候得着好了?所以所有权其实是靠不住的。 应为答应了几个要好的同事吃饭,但是又不想太声张,于是费柴就把这次聚会改在了周六晚上,这样一来,涉及的交际面无形中就小了很多,来的必定都是很亲密的人,一般关系的,多半是不会来了,也省的太过张扬。 费柴经过这次的波折,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因此一个没刹住车,和的酩酊大醉,好在他和尤倩一起来的,尤倩估计他会喝醉,所以就几乎没喝酒,然后开车带着老公一起回家。一路上费柴说了不少胡话,把个尤倩听的眼泪汪汪,觉得自家男人在外面混,为了这个家,挺不容易的。 尤倩把车开进了小区,费柴却已经人事不省,好在是周末,尤倩就打电话叫两个孩子下来帮忙,小米虽然是男孩,但毕竟年龄小,只能做些帮着开门关灯一类的小事,多亏了杨阳虽然尚未成年,但骨架子上,力气也不小,合着尤倩一起,三楼上又遇到了个邻居帮忙,总算是把费柴弄进了屋里,此时也顾不得洗澡了,满身酒气地就扔到床上睡了。 “你们可千万要听话啊。”尤倩对两个孩子说“看你们爸爸多辛苦啊,为的就是这个家。” 小米毕竟年幼,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就说:“前几天爸爸差不多整天不上班,今天又是喝醉的,哪里辛苦了?” 尤倩听了就想打他,可转念一想,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又能懂什么,只得又骂了两句,才让孩子们各自回房了。 杨阳回了房,写了几条微博发了,结果很快就有人评论,大多是勉励的话,无非就是让她以后好好孝顺爸爸,只有唐栋回道:“你就知道心疼你爸爸,怎么也不心疼心疼我啊,我想的你也很辛苦。” 杨阳干脆利落地回了一个字“滚!” 唐栋毫不气垒,继续厚着脸皮要看她在水公园拍的照片,杨阳就说:“不是都在我空间里嘛,自己去看。” 唐栋说:“有个相册锁了,那里肯定有火辣的。” 杨阳说:“就是不想让你们这些无聊男子看才锁的,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啊。” 唐栋说:“知道啊,所以才好奇嘛,求求你,给我嘛。” 杨阳一口气打了几十个“不给不给就不给”之后,才笑着下了q,把微博也关了。 出来洗澡时,看见主卧的灯还亮着,就过去听了一会儿墙根儿,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想了一下,干脆轻轻敲了两下门,尤倩开了门,见杨阳比划了几下,就说:“你爸爸没事儿,有事要你帮忙了我叫去,难得周末想看电视就看吧,只是声音关小点。” 杨阳点点头,尤倩就把门关了,回头靠在床上,对着已经熟睡的费柴说:“你这女儿到也没白养,知道疼你,只是别太疼了。” ~ 第一百四十九章出差 ?费柴目前的主业虽说是在调研室这边,可是一来调研室的事情不多,二来费柴的办公室还在地防处这边,三来大家也都习惯了费柴做地防处的主,所以他每天处理的事务反而是地防处这边的为多。不过费柴还是打算把地防处这边早点脱手的好,毕竟当初竞争上岗地防处处长是他自己鼓励吴东梓去的,而现在自己又老把着不走,始终是个别扭事,所以尽量的,他也总是把处里的事尽量让吴东梓做主,免得让别人多想。 如此大家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两周,费柴忽然接到市里的调遣要去省城接待一个外资团体,据说人家有意向来南泉投资,本来谈的好好的,忽然要变卦,说除非有个地质专家在场,否则就不继续往下谈了。费柴看了通知笑道:“这关我什么事,人家外资的那些家伙够鬼精的很,还用得着在省城谈什么谈,说不定早就私下来查过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毕竟是上头的命令,不去不行。费柴只得准备了些资料,打算按规定的时间上路。金焰听说了,就笑着说:“去省城啊,你需要一个秘书陪着不?” 费柴笑道:“我都是给别人去当秘书的,你还是省省吧。”正说着话,忽然发现市里给他的文件里夹着一张白纸,上面只有一行数字,费柴是搞地质的出身,一看就看出那是一个坐标,他拿了那个坐标往地图上一套,却发现那个点是一条偏僻公路的节点上,那附近很偏,几乎没什么像样的村镇,唯一一个大点的建筑群就是——西北监狱。费柴看着,心里就是一痛——这里不正是赵羽惠服刑的地方嘛。 羽惠啊羽惠……若论感情,赵羽惠绝对不是费柴最爱的女人,但她确实因为费柴最受牵连的一个女人,和他好了一场,得到的也就是费柴给她的几千块钱而已。可是监狱的坐标怎么又回出现在市里的机要文件里呢?看来多半是蔡梦琳搞的鬼!这个女人!又想干嘛? 不想起来则罢,一想起来费柴就是满肚子火,他不是个爱记仇的人,而且他也知道,事情闹到这一步,很大的一部分因素也和自己的作为有关,正所谓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埋怨别人也于事无补。但是现在既然这件事又被重新提起,到不如去看看蔡梦玲又搞出什么鬼花活来。于是费柴按着文件规定的时间出发了,不过没直接去省城,而是中途拐去了纸上的坐标处,反正他自己开车又没有随员,想去哪里还是十分自由的。 费柴到达坐标点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由于路上错过了饭点儿,好在车里还有些面包和矿泉水,就随意吃了两口,然后就靠在车上等着。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要等的是什么,或许直接去监狱探视还是个更好的办法,但那样一来就出了坐标点了,他现在可不想错过什么,当然也许只是一个恶作剧而已。 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也就在阳光下暴晒了三个多小时,费柴把车上的两瓶水都喝光了,正要再拿第三瓶的时候,忽然看见远处走来一个人,体态十分的熟悉,但衣着实在不敢恭维,他揉揉眼睛再看:是赵羽惠!没错,就是赵羽惠!她提着一个草绿色的旅行袋,一套不合身的夏装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脚步是那么的疲惫。 费柴看着她,心好像被什么撕开了,他顾不上关车门迎着赵羽惠就走了上去,开始只是快走,最后忍不住奔跑了起来。赵羽惠也同时看到了他,眼睛一亮,也跑了起来,把旅行袋就扔了。 两人终于撞到了一起,紧紧的拥抱着,费柴在她脸上狠狠的亲吻了两下,抚摸着她已经有些干涩的头发说:“羽惠,我对不起你,让你吃苦了。” “没有没有,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她笑着,同时眼泪忍不住的直往下淌。 费柴说:“当然是我,当然是我了,现在好了,你没事就好。” 赵羽惠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会来救我的。” 这话把费柴说的心里一颤,同时脸上一阵发热。因为虽说赵羽惠被抓后费柴也做了些工作,但基本没起太大的作用,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费柴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救她?而且放在机要里的坐标……哼!现在的有些人,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好端端一个人说抓就抓了,说放就放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但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关键是赵羽惠现在出来了,也算是了却了费柴的一块心病。 赵羽惠见费柴忽然有些痴痴的发愣,忙拽他袖子说:“喂,你怎么了?别吓我。” 费柴猛然醒过来,笑着说:“我没事,咱们走吧,离这个地方远远的!” 说着搂着赵羽惠就走,赵羽惠说:“我行李还扔路边呢。” 费柴说:“都不要了,那么霉气的东西,留着干嘛!” 赵羽惠见他这么说,也不再提,柔顺地依偎着他,任他把她送进了车里。 费柴这一路车直接开到了省城,先找了家酒店住下,然后带着赵羽惠到了楼下餐厅,嘱咐她不要吃太油腻的东西,也不要吃的太多,里头待久了的人,乍一出来肠胃多少都有些不适应外面的饮食。安顿好了她之后,这才去招商会议上报到,好在当晚没有活动,费柴就推说要在省城会几个老同学,要了份招商引资的资料,回酒店的路上又找了间时装店,从里到外的给赵羽惠买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匆匆的赶回酒店。 进了房间,赵羽惠原本正靠在床上看电视呢,见他回来,立刻扑上来和他吻了一回,费柴跑了一天,一身的臭汗,就笑着把买的衣服交给她,自己去洗澡。 洗了澡出来,赵羽惠已经换上了费柴给买的新衣服,问他好不好看,费柴笑着说:“肯定不好看,我看你没换的衣服穿,随便给你买了两套。只图个合身。” 赵羽惠说:“挺好的啊,我喜欢,尺码也合身呢。” 费柴说:“我在省城有工作,这几天你就在这儿住着,等我忙完了,好好带你四处玩玩。” 赵羽惠说:“嗯,全听你的。” 费柴见她这么说,忽然又觉得有些犯难了,如此一来,这个女孩算是把未来都交到自己手里了,可自己能承担的起这份孽缘吗? 赵羽惠见他又发愣,她原本也是个伶俐女孩,马上又说:“我不是让你养着我,就是说,你让我怎么我就怎么……“ 费柴脸一红说:“瞧你说的,我对你有责任的,放心吧。” 才说着,忽然他的肚子里咕噜噜地叫了几声,才想起原来从中午到现在除了一点面包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刚才又急着去引资会议那里去报到,没能和赵羽惠一起吃晚饭。 赵羽惠听说费柴一直还没吃饭,又是心疼又是慌,赶紧打电话给餐厅叫送饭上来,费柴说:“再送瓶红酒上来,咱们也算是劫后重逢了。” 赵羽惠于是又要了红酒。 不多时,客房服务部送了酒菜上来,赵羽惠把茶几清理出来,酒菜都摆在上面。服务员开了酒,给酒杯里都斟满了,才退了出去。费柴端起酒杯对赵羽惠说:“祝你重获自由。” 赵羽惠和他砰了杯,先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看费柴一口干了,也随即一口喝了,然后又给费柴倒上。费柴又端起杯笑着说:“按说红酒应该慢慢的品,但是这种档次的,也只能当饮料了。” 赵羽惠说:“有点苦,红酒这么喝很容易醉呢。” 费柴笑道:“干嘛?害怕酒后**不成?” 赵羽惠脸一红,随即一笑说:“无所谓醉不醉了,反正都是你的。不过你心真细。” 费柴说:“心细?怎么说的?” 赵羽惠说:“我的尺码你都记得清楚啊,还说不细?” 费柴听了一笑说:“怎么你也是我的女人,我又给不了你什么,只能尽量的对你好点,也许能弥补些什么。” 赵羽惠说:“才不要你弥补什么呢,反正吧……你烦我了就跟我说声,我就回老家嫁人生孩子去,我心里明白的很,想做你太太是不可能呢。能在那种环境里遇见你,对我来说也算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她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费柴却不如她能说的这么现实和直接,而是说:“你别这么说……” 赵羽惠说:“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换别的说法那是骗你,我是走错过路,但我不是个骗子。” 费柴又一口干了杯中酒说:“羽惠啊,我觉得你比我高尚。” 赵羽惠这次没给他倒酒,把酒瓶子抱在怀里说:“别夸我了,你是好人,我知道,就算是好人,也不能面面俱到,我也知道的。” 费柴笑了一下,伸手说:“酒给我。” 赵羽惠抱的越发紧了说:“不行,你没吃东西,不能空腹喝这么多,你先吃东西。” 费柴笑着说:“行行行,我先吃点,等会儿咱们再慢慢喝,不过瘾了又去酒吧喝。” 赵羽惠环顾了一下房间说:“不去酒吧,我觉得哪儿都没这儿好。”她说着话,看着费柴大口大口的吃东西,忽然觉得这才是她该有的生活。只可惜,和这个男人是不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费柴吃饱了,再看赵羽惠手里的酒瓶子,发现里面已经所剩不多了,就笑道:“你真狡猾,趁着我吃东西的时候把就都喝光了。” 赵羽惠此刻脸颊绯红,却依旧把酒瓶子抓的紧紧的说:“都是我的,不准和我抢。” 费柴笑道:“好歹是我点的酒,怎么也得给我留点喝吧。” 赵羽惠说:“可以给你喝,但得全听我的。” 费柴说:“只要有酒喝,听你的就听你的。” 赵羽惠居然略带羞涩地笑了一下,拿着酒瓶子走到床边,把酒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开始脱衣服,直脱的只剩一条内裤,然后躺倒了床上,伸手拿过酒瓶,对着瓶子喝了一口,然后往自己的锁骨沟里倒了一些,接着又往下倒了一些,直至整个上身都涂满了红酒,然后闭上眼睛温柔用充满诱惑地轻声地说:“喝吧,全是你的。” 费柴觉得浑身的血液燃烧了起来。 ~ 第一百五十章日本人很坏? ?第二天费柴还要去谈判地点,尽管万分的不舍,可还是早早的就起了床,洗漱完毕,给赵羽惠留下了一些零花钱,出门去做正事了。 一旦开展工作费柴才发现自己的到来,其实就是个屁,至少在费柴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这个外资机构是个日资,原本谈的好好的,但忽然一下子,对龙溪最近的地震在乎起来了,说不解释清楚,绝对不在南泉投资了。这还得了?所以谈判代表团就请了费柴这个地质专家来解释,要求说未来几十年内,南泉都不会发生地震。 费柴一听这要求就气儿不打一处来,你要求我怎么说我就得怎么说啊,而且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啊,我守着个地质模型都还不能预测几十年后的地质情况,你凭什么说未来几十年都不会有地震?你要觉得未来几十年南泉都不会有地震,你怎么不自己说去啊。 代表团的团长见费柴发了脾气,就就解释说:“这不是因为你是专家嘛,在国际上都发表过论文的,日本那边的专家也听说过你,你说话有权威性嘛。” 费柴一听,合着是打我当鸡毛掸子,你好当大尾巴狼啊,就不客气说:“第一,我不会拿这些事情乱说,第二我若是找你的意思说了,人家肯定也就看不起我了,话说的太外行了,就是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 代表团团长说:“我没那意思,反正也不管你怎么说,就是把这次招商谈判玉成的就行。” 费柴继续硬着脖子说:“能不能谈成我不知道,我只能按照我的专业技能如实做分析,科学这东西不能打半点马虎眼,当年亩产万斤饿死了多少人?我可不能把自己往耻辱柱上钉。” 结果和日本人的谈判还没有弄好,他们自己到先需要谈判一下了。 晚上费柴回到酒店,气不顺的很,赵羽惠问他,他就说了。谁知赵羽惠却说:“小日本那么可恶,骗一下也没什么打紧。” 费柴听了觉得诧异,就问:“难道因为对方是日本人就该骗吗?” 赵羽惠说:“是啊,谁让他们那么坏的,当年侵略我们,搞南京大屠杀,现在还搞教科书,坏的不是一星半点!” 费柴冷笑道:“就因为人家曾经是杀人犯,那咱们现在就得当骗子?” 赵羽惠听出费柴话音儿不对,怯生生地问:“怎么?不,不行啊。” 费柴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事儿还真不能怪赵羽惠,大家不都是被同样的教育的吗?并且就这样的教育,赵羽惠也没受过几年呢。 赵羽惠从后面把费柴抱住,柔声说:“嗯,哥啊,你别生气好嘛?不过日本人真的很坏啊。” 费柴勉强笑了一下,抱过赵羽惠吻了吻说:“我没生气,反正做人啊,特别是搞科学的,来不得半点虚假,而且在强大的自然灾害面前,人类的一切都变的很渺小……无论如何,每一条生命都是无价的,和种族、肤色都没有关系。” 赵羽惠眨着眼睛,好像是听懂了,但是费柴知道她其实什么都没懂,反而被召集说糊涂了。 罢了,赵羽惠这样的女孩儿,以后能嫁个好人家,生个孩子,稳稳当当过日子就好,其他的,真的不能过于奢求。 正和赵羽惠闲扯着,费柴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却是个久违的号码,是蔡梦琳。 费柴见是蔡梦琳打来的,忙对赵羽惠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别说话,才按下接听键说:“蔡市长啊,有何指教啊。” 蔡梦琳说:“这么久没联系,别一张嘴就是刺儿,什么指教不指教的,最近我可没亏着你啊。” 费柴毫不客气地说:“那我是不是还得谢您不杀之恩啊。” 蔡梦琳叹了口气说:“那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 费柴说:“不用,公对公,不捧着也不踩着就行了。你们这些随便搭把手就能翻云覆雨的人,我是怕了。不过毕竟我也有错在先,就这样吧。” 蔡梦琳沉默了半天,忽然问:“嗯,那小丫头还好吗?” 费柴看了一眼赵羽惠说:“还行,总算是出来了,不过刑事处分这个尾巴是删不掉了。” 蔡梦琳说:“你难道还真的打算招她做公务员不成?跟你说啊,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 费柴当然知道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于是也缓和了一下语气说:“这个就不牢您多管了,事情是因我而起,原本我都忘的差不多了,不过现在既然又提起了,我总得给人家一个去处才行,不然也就显得太薄情寡义了。” 蔡梦琳没好气地说:“你对别人倒是没薄情寡义了,可对我呢?” 费柴说:“我确实有些对不起你。” 蔡梦琳又一阵子没说话,但电话里传来抽泣声,过了好久才又说:“你呀,果然是朱局说的那样,吃软不吃硬的,我等你这句话等的好辛苦,你早说了不就没这么些事儿了嘛。” 费柴还没来得及答话,蔡梦琳紧跟着又说:“当然了,你是不会早早的说的。” 费柴此时又想起蔡梦琳的诸多好来,也觉得有些心疼,但赵羽惠还在一旁靠着呢,又没办法说肉麻的话安慰,只得叹了一声说:“嗯,你打电话来,不是只为了听我说声对不起吧。” “哦”一岔开话题,蔡梦琳好像变了一个人,语气也轻快了起来说:“我听说你今天和咱们代表团的几个头头挨个儿都吵了一遍?” 费柴一听,笑道:“怎么?已经有人告我的状了?真快啊。” 蔡梦琳说:“那是,你就是个刺儿头,走哪儿都伤一路的人,跟你说啊,你这次可得好好做,这个项目是我跟的。” 费柴说:“就因为是你跟的,才更得认真仔细,来不得半点虚的,如果不需要我这样的人,那就再派个人来,肯定听话,让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丑话说前头,生意未必就能谈的成了,人家日本人又不傻,真话假话还是分得清的。” 蔡梦琳说:“你说的没错,日本人里也有聪明人,其实你这次去省城参加谈判就是因为有日本人提到了你,所以我现在想换人也换不了,人家就想听你的话,别人的全不听。” 费柴笑道:“我可是一个日本人也不认识,人家凭啥就非听我的啊。” 蔡梦琳说:“小日本儿能耐可不小,要不然当年怎么打了八年才赶走啊。我跟小胡(代表团团长)说了,技术这块你说了算,如果是因为你这边的原因招商不成功,我不怪他,但是让他别干涉你的事,咋样,我够可以吧。” 费柴笑道:“那人家没问,万一因为我的原因没谈成,怎么处分我啊,我可是已经被贬到研究室啦。” 蔡梦琳说:“说那么难听,什么叫贬啊。来日方长嘛。哦,对了,你打算怎么安顿你的小丫头啊。” 这下算是问道痛处了,费柴皱皱眉头说:“嗯,实话实说,还没想好。” 蔡梦琳试探地问:“要不要我给她安排个去处?” 费柴忙说:“算了算了,不麻烦了,我不打算让她回南泉,免得……” “免得我再整她一回儿?”蔡梦琳没好气地说“放心,谁还敢碰你的心肝宝贝儿。” 费柴叹了口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有些想法你是对的,我确实不应该太过放纵,人吃几斤几两早有天注定,吃多了会撑死的。总之这件事既然是我惹的,就由我来解决吧。” 蔡梦琳也跟着叹气说:“希望这件事过后,我们都能成熟点,真是的,几十岁的人了,还……” 费柴觉得她这话就说的有点假了,于是就说了些轻松的话,把她忽悠的挂电话了。 费柴打这通电话的时候,没避着赵羽惠,所以赵羽惠也依稀觉得谈话和她有关系,等费柴挂了电话,正要和他说话,可费柴的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尤倩打来的,费柴一下坐起来,到门口打电话去了。这就是费柴的臭脾气了,尽管蔡梦琳位高权重能量大,可费柴却不怕她,但对尤倩,可千万得小心。 打了电话回来,就看见赵羽惠坐在床上,抱着个枕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问:“哥,你啥时候放我走啊。” 费柴一听笑了出来:“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放你走啊,你当你还在坐牢啊。” 赵羽惠说:“我不是那意思。” 费柴说:“怎么?不是心甘情愿的陪我?” 赵羽惠使劲摇头说:“也不是……”说着他低下头去,再抬起来时,已经的眼泪满眶说:“我觉得我在牵连你……而且,我和你也不会有结果的……你就放我走了吧。” “你弄错了,其实是我牵连了你啊。”费柴说“而且我也不想放你走。”他说着,把赵羽惠扑倒在床上,吻干了她的眼泪。 不过赵羽惠最终还是走了,毕竟费柴不能在省城谈判一辈子,也不能把她留在酒店一辈子,即使留着,酒店也不是家啊。好在费柴现在不是以前的穷小子,不但颇有些家资,自己也有些小金库。在赵羽惠走时,费柴给她买了手机,又取了两万元现金给她,可赵羽惠却坚持打了一张借条,并说:“我不亏了,也算是轰轰烈烈地爱了一场。” 费柴有些愧疚地说:“可惜我不是个你值得爱的。” 赵羽惠踩在他的脚面上,搂着他的脖子吻着他说:“不是不值得,而是我来的太晚了,书也读的太少了,有时候你说话我都听不懂耶。” 她没跟费柴说去哪里,而她的思维方式也颇为飘逸,一会儿说想回老家结婚生孩子,一会儿说想去南方闯闯,反正身上就那么点钱,或许钱花完了还没安顿下来,总还是要回来找他的吧。 ~ 第一百五十一章花招 ?由于蔡梦琳打了招呼,费柴终于在谈判桌上和那几个日本人见面了,并且有了很大的自由裁量度。不过费柴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头。 之前费柴没有经历过外资谈判,但是他曾经听吴哲说过,有时候和日本人或者韩国人谈判,你对面坐的并不是正宗的日本人或者韩国人,其实都是华裔甚至是中方雇员,别看他们日语韩语说的那么溜,做派也与日本人韩国人无二致,其实从血脉上讲是正宗的中国人。这要在战争年代那就是汉奸,商战就叫外企高层了。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费柴虽说日语不咋地,但是耐不住他心细,发现除了一两个翻译外,其余几个日本人可都是正宗的小日本儿,而投资的项目呢,则是在南泉建一座商业大楼,这又是一怪。 一般外资来中国投资,有建厂的,但纯粹的商务机构基本是以租、买的方式获得办公地点,没听说还要自己该商厦的。而且南泉代表团的人还以为跟捡了宝贝一样,因为按他们的说法,这次日本人在南泉盖商厦,从施工设计到建筑材料,全从日本运来,连粒沙子都不用南泉的,可大家也都知道,不管啥时候,日本人在中国那是呆不久的,人走,房子却搬不走,从长远利益来看,南泉怎么都是赚,唯一的问题就是,日本人对龙溪前段时间的小地震咬着不放,怕是弄不好就不肯来投资的。 南泉代表团的人自以为很聪明,并且有远大的目光(相比之下觉得费柴短视,不顾大局),因此使出了浑身解数要留住这笔投资,日本鬼子也绝,请吃请喝可以喝到当街撒尿,可一提正事,愣是一丝一毫都不会放松,好像在人家那儿就从来没有吃人嘴软这一说。 费柴这次算是见识到日本人的可怕了。不过他既然对这笔投资没放在心上,所以做起事情来也毫无顾忌,虽然按费柴的理想,地质模型系统早晚都是全人类(包括日本人)的共同财富,但是现在,专利还在中国。所以在数据比对和交换中,费柴总是留着一手,这反而让鬼子们觉得费柴才是他们真正的谈判对手,相见时也分外的客气尊重。 “看来小日本就是欺软怕硬啊。”南泉代表团胡团长在想蔡梦琳汇报工作的时候如此说道“我们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对着他们,他们反而拿着架子,可老费说那话,翻译都不敢照原话翻译,我们都捏着一把汗,可小鬼子似乎就吃这套啊。” 蔡梦琳在其他人面前向来是很严肃的,这次却半开玩笑地说:“那你们也硬一个给日本人看看啊。” 胡团长一咂摸,不行,若说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硬,抡大刀没那胆儿,而且这也不是抡大刀的事儿啊。 “过一两天再进展,我就过来一趟。”蔡梦琳轻描淡写地说。 胡团长听了汗都下来了,这领导交代的任务摆不平,还得领导亲自跑一趟那怎么得了?于是又表了一阵子红心。蔡梦琳又让他有相关地质专业方面的事多和费柴商量,胡团长虽然心里有点不服气,但嘴上还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费柴自送走了赵羽惠后,再也没有理由自己单独住在其他的酒店,所以就搬过来到省城的南泉办事处和胡团长他们一起住,但因为有蔡梦琳关照,也是单独的大床间,条件和胡团长比肩的。 胡团长和蔡梦琳通完电话后,想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撂下身价,过来和费柴谈话,结果两人的处事原则完全不一样,根本就是鸡同鸭讲,说不到一起去,好在两人都是成熟男人,又有使命一起合作把这件事做好,所以就尽量的在谈话中找共同点。 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最后还真给他们找到的,那就是这次谈判日本人很“怪”。 “我也这么觉得。”胡团长说“我几次邀请日方亲自去咱们南泉走一走看一看,可他们总说时机未到推诿,我想他们应该是在等什么东西……” 就算是最聪明的人,想事情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费柴被胡团长这么一点,一下子就出了一身冷汗,胡团长见费柴脸色变了,忙问:“怎么了老费,你想到什么了?” 费柴喝了一口茶,半晌才缓缓地说:“记得我地校实习的时候,有次找一个点,是个偏僻的村子,怎么找都找不着,地图都快翻烂了也找不着,后来一个前辈拿了份老地图出来,居然在那上面找到了,并且连有几间房,几口井都标的清清楚楚的……” 胡团长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就把话题扯那么远,就盯着他看,又过了一阵儿费柴才说出关键的一句话来:“那份地图是日本侵华战争时的旧军用地图。” 胡团长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意识到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但是到底为什么不好,还是没明白。 费柴见他还是半懂不懂的,就解释说:“南泉的项目不再南泉谈,却跑到省城来,唯一的目的就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我看小鬼子早就派人去咱们那儿了,等把咱们的事情查个底儿掉,咱们可就全捏在人家手里了。” 费柴这番话把胡团长的脸都说白了“那我们还在这儿跟他们傻聊个啥啊,我得赶紧跟蔡市长报告!”他说着就急匆匆跑了出去,没一分钟又回来了,因为刚才和费柴聊天的时候把手机放茶几上了,他是回来拿手机的。 费柴见他急慌慌,心中颇有些不屑,正好,趁着他去汇报的时候,费柴又拿起日方计划书研究了起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手机响,不用看就知道是蔡梦琳打来的,于是拿起来就问:“胡团长找你汇报了?” 蔡梦琳没好气地说:“别提了,颠三倒四的也说不明白。到底情况咋样?” 费柴说:“这怪不得他,电话里确实不好好说清楚,你上网,视频说,还可以传送文件。” 蔡梦琳说“好吧,不过办公室的视频我弄不好,等我叫小黄进来帮我弄,你上线等我。” 挂了电话,费柴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网线,又等了大约十分钟,蔡梦琳才上线,背景果然是办公室,先对着费柴一笑说:“行了,现在你说吧。” 费柴就把自己的分析和蔡梦琳详细的解说了一遍,蔡梦琳沉吟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么一来我们就被动了啊,你有什么好办法没?” 费柴说:“办法是有,可就是动静太大,而且不敢保证效果。另外我还想查点事。” 蔡梦琳说:“这次招商很重要,条件优厚,几乎等于是白送,所以一定要拿下来。你需要什么就说。” 费柴说:“到不是我需要什么,我就一个搞地质的,招商什么的又不是我的本分。” 蔡梦琳说:“你少给我拿糖,这次是市里派你去的,去了就是你的本分,有话快说。” 费柴说:“我要最近三个月的到南泉来旅游的,有日本背景的,包括日裔游客,留学生,有日资公司工作背景的名单,但后比照对应,一要看和平时入境的人数比例,二要筛选出一份名单来。” 蔡梦琳说:“这个虽然麻烦,但也不难,我和张市长商量一下,敦促旅游局,出入境管理处等部门查就是了。” 费柴说:“但最多只有两三天的时间哦。” 蔡梦琳说:“是有点紧,不过只要对谈判有利,我会抓紧办的。” 费柴又叮嘱道:“你一定要派心腹督办这件事,别让下头弄个数字糊弄你,就麻烦了。” 蔡梦琳说:“你当我傻的,我知道什么时候该怎么办事。你还需要什么?” 费柴说:“我不要什么,但是这边还需要一个更好的翻译,和一个精通国际商法的律师,这两人最好立刻到位。” 蔡梦琳说:“这个也没问题,还有吗?” 费柴说:“还有……一来不着急要,二来你就当是个私人请求吧,我等会传一个文件给你,是一份地图,你查两件事,一件是这次这家日资机构在日本的背景,二是那份地图上我标出了点,你查查看有没有类似的日资机构投资。” 蔡梦琳说:“这个难度确实有点大,但只要你不急着要,我来负责吧。” 费柴说:“确实不急着要,但是也要快点,另外就是随时把进度告诉我。行吗?” 蔡梦琳说:“当然行啦,说到底,也是为我做事嘛。我再和胡团长招呼一声,这几天你们就尽力拖延着,给我争取点时间,还有你们内部一定要团结啊,特别是你,臭脾气一发,翻脸就能不认人。” 费柴笑了一下说:“我是对事不对人哈。” 蔡梦琳很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说:“天晓得到底是不是对人,哦,对了,这几天你不在,要是怕倩倩忙不过来,就让小米到我家住几天吧。” 费柴笑道:“这个你和倩倩商量吧,我在外头,说了也不算了。” 闲扯几句,看得出蔡梦琳心里早是一副桃花开的景象,但毕竟还在办公室,也不肯能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当晚,南泉市代表团的人聚在一起开了一个碰头会,把思想意见都统一了,费柴也做了些让步,总算是大家能坐在一条凳子上了。第二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南泉市公安局派了一辆警车,送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胖老头,姓龚,据说是全市最好的国际商法专家,但不是律师,是从大学里抓来的。蔡梦琳之前已经和胡团长打了招呼,他立刻就宣布,以后所有决策性的协议文件,必须由龚老师审核后,没有法律问题才能通过。而费柴则把日方递交的计划书一股脑交给龚老师说:“隔行如隔山,这个还是您给审审的好。” 龚老头是个不错的学者,只可惜因为家眷的原因一直在三线的南泉市蜗居着,在这儿他那套学问一直没有用武之地,所以已经有些日子没被这么看重过了,因此虽然一大早就奔波而来,工作积极性还是蛮高的。 ~ 第一百五十二章驾到 ?“完全就是赔本赚吆喝。”龚老师看完了日方资料说“虽说只要经营得力收回成本只是时间问题,但是大老远漂洋过海的来了,从设计早建筑施工,连原材料都从本土运来,这成本……啧啧啧……” 胡团长说:“那成本高是人家小日本自己的事儿,我担心的是,施工这一环节,若是全有日方的人解决,那我们怎么解决本地的就业问题?虽然只是一个工程,可也有好多乡亲等着这个过年呢。”他说的义正词严,彷佛就是民工利益的化身。 其他人见找到了突破点,也纷纷附和,唯有费柴一言不发,皱着眉头,彷佛在思考着什么。 胡团长见费柴半天一言不发,就问:“老费,想什么呐,这么入神?” 旁边一人多话道:“还能想啥,想嫂子了呗,这出来也有好几天了吧。” 大家听了哄笑了一阵,费柴也跟着笑,笑完后说:“我就是想不通啊,日本人为什么花这么大成本,千里迢迢的到这儿就为盖一栋楼呢?”“嗨!这还用问,日本人有时候就是脑子一根筋,不然当年造机枪怎么都造出一挺歪把子来呢?”说话的十个代表团的年轻人,同时还是个军迷,对二战日本陆军装备极其的看不起。 费柴笑了一下说:“也是哦。日本人有时候确实死脑筋。” 胡团长也说:“就是,咱不管那么多,两个原则,第一,这笔投资一定要拉到南泉来,第二,必须解决咱们南泉本地的就业岗位。其余了不管他那么多。” 胡团长说完,费柴也跟着点头,但心里却不认同这一点,不过他没有表示出来,不是有句古谚嘛,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名义上,费柴还是要接受胡团长领导的,所以有些关键的话,既然说了人家也不听,倒不如不说,留着。 不过到也没留多久,因为当天晚上,蔡梦琳就赶来了。 蔡梦琳还在路上,办事处的人就得着消息了,于是上上下下的忙和着打扫卫生,胡团长更是把团里的人挨个儿的打招呼,要求房间里要整齐,别到时候蔡市长来了,床上被子还七扭八歪的,费柴开始看着还觉得好笑,后来才局的脊梁骨有点凉飕飕的。或许是因为自己和蔡梦琳睡过,见过了她太多小女人的时候,不觉得她有多大的官威,即便是被她暗算了一次也没觉得,可现下一看才发现,即便是副市长,起威慑力也是很大的,特别是在马屁精多的地方,越发的明显。 蔡梦琳的车一进省城,办事处当家的就得到消息,于是几个头头脑脑的都跑到门口列队迎接,因为胡团长打了几次招呼,费柴也只得跟着下去站在队尾,才站好了,觉得后面又跟上一个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龚老头,就笑了一下说:“你也给抓来啦。” 老头一笑说:“谁说不是呢?” 就这一句话,费柴就相信他俩是一路人。 按说进了城,到办事处就应该很快了,可偏偏路上塞车,还好太阳眼看着落了坡,才没把这帮人给晒脱了水。 把众人等的鼻斜口歪的时候,蔡梦玲的车终于到了,架势不大,前后两辆车,因为按照南泉市的规矩,市长出行才是三辆车,一辆小车时候座驾,一辆中巴是随员,还有一辆办公车,是某个牌子的房车改造的。但到了蔡梦琳这个级别,一般就两辆车,一辆座驾,一辆随员。 车一进办事处的门,大家就开始热烈鼓掌,费柴和龚老头也跟着有气无力地把两个手掌一合一分的。 蔡梦琳车才一挺,办事处的那个主任还有胡团长一干人上前帮着开车门——其实开门的也就一个,这群人里官最大的那个,其他的人都排在后面,面带微笑地候着。 蔡梦琳新作了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裙装,手里拿着个珍珠装饰的手袋,细高跟,颇有风韵地下了车,笑着依次和大家握手,道辛苦,费柴站的远,好一阵子才轮到,蔡梦琳走到他面前,自从两人闹了别扭,已经有好长一阵子时间没距离的这么近了。 费柴见她都过来了,就伸出手候着,谁知蔡梦琳手一翻,一下打落下去笑着说:“你是坏人!不和你握手。”说完就挪步到龚老头那儿,和他亲切握手道:“不好意思哦,龚老师,急匆匆请你出山,实在不好意思。” 老头受宠若惊地说:“应该的应该的。”可等蔡梦琳一过去,老头的表情立刻就恢复了常态,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 蔡梦琳稍事休息,就由办事处招待接风,无非也是写官场理解,费柴虽说去了,可也就是走了过场,差不多的时候就溜出来了,迎头却又撞上龚老头,又说:“你也出来啦。” 龚老头笑道:“是啊。” 费柴半开玩笑地说:“多难得的机会,不和领导多喝几杯好加深印象?” 龚老头也半开玩笑地说:“印象太深的也未必是好事,再说了……” 龚老头伸出自己的右手说:“我这只手可是周-总-理握过的。” 费柴笑道:“真的啊,你可别告诉我自后你几十年就没洗过手哈。” 龚老头笑道:“老不洗也是对领导人的不尊重,其实也洗,只是数量少些,洗的时候小心些……大概一年洗一次吧。” 费柴见他一副老顽童的样子,忍不住大笑。不过从老头的年纪来看,亲少年时代被周总理接见过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他那样子也不想在说谎。既然见过如此大的世面,一个小小的副市长自然也就不算什么了,自然应对的游刃有余,都说大隐隐于市,南泉市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呢。 既然谈的投机,干脆拉了老头去自己房间聊天,这一聊不打紧,这老头果然是个深藏不漏的隐士,费柴一向自视甚高,但到了这老头面前就只有高山仰止的份儿了,而龚老头的高深,也并不止于他的专业,老头是个杂家,而且好为人师,两人越聊越投机,干脆又打电话叫了两瓶啤酒上来,可老头喝了一两杯嫌涨肚,于是又叫了一个半斤白,一份肺片儿和一碟花生米,真个是优哉游哉。 这要是别人看见这俩,会觉得这俩人脑子有问题,反正是喝酒,下面现成的酒宴不吃,却躲在这里干咂,可两人心中的快乐幸福感,又岂是官面上的酒宴能得到的? 两人边喝边聊的兴起,居然忘了时间,直到外头有人按门铃才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费柴去开门,居然是胡团长陪着蔡梦琳,另外还陪了两三个人,办事处主任也在其中。胡团长见费柴居然和龚老头在这儿喝着,心中颇为不满,但又不便发作,于是一皱眉头说:“怎么在这儿喝上了?你手机怎么关机啊。” 费柴一愣:“没关啊,是不是没电自动关的啊。”跑回去找出来一看,果然是没电自动关了,于是赶紧连上充电器。 蔡梦琳脸色绯红,显然也喝了不少,笑呵呵地说:“想躲着吃独食啊,没门儿。”说着走进来,十指芊芊,拈起一块肺片儿扔进嘴里,然后指着半斤装说:“找杯子我也来点儿” 费柴他们喝酒用的就是房间的配用杯,一间房里两个,到哪里去找第三个?慌得胡团长一扭头,可办事处主任早就吩咐了身边一个人去拿。蔡梦琳笑道:“算了算了,那么麻烦干嘛,反正白酒本身就是消毒的,我就这个了。”说着劈手从费柴手里把杯子夺了,喝了一大口,然后笑道:“说起来,桌席就是没有小酒儿香,哈哈。”她话里带着酒气,显然早已经微醺。 她的话虽然不好笑,但一出口却总有人陪着笑,尽显摇尾狗本色。 费柴虽然住的是单间,但毕竟不大,一下进来这么多人,显得有些拥挤,蔡梦琳显然也不喜欢这儿有这么多人,于是就对胡团长和办事处主任说:“老胡啊,我看咱们时间都紧,工作也多,今天就将就着人都在,就在这吃着喝着,咱们开个非正式的会议,把情况汇总一下?” 办事处主任是个人精,立刻就提出告辞,并问:“要不我在安排点儿酒菜?” 蔡梦琳也不客气地说:“那就看看厨房方便吧,再弄个凉三丝,夜凉卤的拼盘,半斤白。” 大家于是纷纷告辞,胡团长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也想走,蔡梦琳笑着说:“老胡你干嘛啊,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开会?” 胡团长这才又讪讪的回来说:“我还以为会议没包括我呢。” 蔡梦琳借着酒力,说话也没那么官派,到有一两位小女人的怪嗔说:“没谁也不能没你啊,你可是谈判代表团的团长。”一句话说的胡团长心里暖暖的。 没多久,办事处主任就使人把酒菜都送来了,比蔡梦琳要求的还多了几个,把个房间茶几堆的满满的,屋里也就只剩下五个人,费柴,龚老头、胡团长、蔡梦琳和她的亲随小黄。 蔡梦琳大大方方地一下就坐到了费柴的身边,胡团长也找地方坐了,小黄还煞有其事地拿了个皮面的笔记本出来,蔡梦琳笑着问:“小黄你干嘛?” 小黄是个二十才出头的小女生,长相一般,却嫩生生的说:“不是要开会吗?做会议记录啊。” 蔡梦琳笑道:“又不是非正式的会议,完了你回去按照大概意思整理个纪要就可以了,过来拿筷子吃东西。” 胡团长赶紧让出个位子说:“来来,小黄这边坐。” 大家都做了,杯子里也都倒了酒,蔡梦琳说:“在这儿就别来劝酒敬酒那一套了哈,图的就是个开心,大家随意来吧。” 胡团长也跟着附和,大家吃喝了几轮。蔡梦琳嘴里嚼着东西,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对费柴说:“嗯,对了,你要的东西我查到了一些。”说着就伸手去拿手袋。 ~ 第一百五十三章一盘很大的棋 ?蔡梦琳从手袋里拿出了三四张打印纸,却没直接交给费柴,而是递给了胡团长,还好费柴看出有点不对路,没伸出手去接,不然就尴尬了。 胡团长双手接过打印纸,一看上面都是人名和背景,虽然每人只占了几行字行字,但看得出,多多少少都和这次谈判的日资机构有点关系,他毕竟也不笨,记得自己曾向蔡梦琳汇报过这件事,但是没想到蔡梦琳动作这么快,一两天的功夫就查了一个地儿掉。 胡团长快速地把名单看了一遍,这才转递给费柴说:“小鬼子果然留了一手。” 费柴随便看了一眼就递给龚老头,龚老头没给胡团长面子,直接就说:“恐怕不是留了一手,是早有预谋哦。” 胡团长一听顿觉尴尬,偷眼看了一眼蔡梦琳,见她脸上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也没说什么,方才安下心来。 费柴转脸问蔡梦琳:“蔡市长,还有别的吗?” 蔡梦琳笑着又拿出一个u盘说:“知道你这人嘴上说不急,我要是办的慢点啊,指不定怎么在背后说我。”随后又补充说:“实在是时间太少,资料不多,你先用着。” 胡团长终于找到一个话茬子,半开玩笑地说:“老费,你这也是诽谤领导啊。” 费柴苦着脸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u盘,接着电脑启动的功夫苦着脸说:“我冤啊,我比窦娥还冤。” 龚老头掀开窗帘往外头看了一眼说:“没冤枉,外头没下雪啊。” 蔡梦琳忍不住先笑了出来,大家也跟着笑,费柴对着龚老头恨恨地说:“你这老家伙,你到底哪头的啊,喝了我一晚上酒,快还我!” 龚老头有点为老不尊地对费柴说:“还就还。”说完做干呕状。 “恶心啊恶心。”费柴说着,打开了蔡梦琳带来的u盘。 趁着费柴看文件,蔡梦琳就问胡团长:“老胡啊,现在咱们手里有了些资料,你有什么想法,这事儿该怎么办?” 胡团长嗯嗯的想了半天才说:“日本人确实够坏的,把我们的底都摸清楚了,看来我们是时候该做些让步了。好在我们也掌握了一些情况,知道该让在哪里合适。”他说着,又觉得心里没底,于是对龚老头说:“龚老师,你说呢?” 龚老头笑道:“做生意谈判啥的我是不懂的,我只能在我的专业领域内给点参考意见,胡团长你问我这个和我专业不搭界啊,我看个协议啊,合同,涉外商法利弊啊还凑合,这些策略性的东西嘛……嗬嗬嗬。” 蔡梦琳见其他人都说话了,惟独费柴一个人还盯着电脑显示屏看,就蹬掉一只高跟鞋,用穿着黑丝的脚去顶费柴的后腰说:“喂喂,大家开会,你也说个话儿啊,看出点什么没有?” 费柴直说:“等等等等,马上就好。” 蔡梦琳就笑着对小黄说:“小黄你学着点儿啊,你费叔轻易不开口,一开口必定语惊四座。” 谁知她的话才说完,费柴就扭头笑着说:“没那么大本事啊,这事儿我的看法和龚老师一样,胡团长才是商业谈判的专家啊,我们也就在本专业领域还能说上一两句。” 蔡梦琳听罢用力蹬了费柴一下骂道:“你呀,每次抬你上轿子,你就给我来这手,你就不能行行好,让我有点面子?” 费柴只是嘿嘿的笑,不答话。蔡梦琳也不再理他,就和胡团长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这件事,胡团长是个马屁精,颇会察言观色,提出的建议其实就是蔡梦琳的想法,言来语去之间蔡梦琳忽然觉得自己在商务谈判方面也非常的有天分呢。 一高兴,喝高了,12点多才折腾完,她一说散了,大家伙儿早已经耐不住,哗啦一下就散了,给费柴留下一大堆残碟空杯和满屋子的酒味。有心打电话叫人来收拾,又觉得挺晚的不想在麻烦人,谁知蔡梦琳他们走了还没十分钟,就有人来敲门,是服务员来收拾东西的,原来人家一直盯着。费柴嘴上不说心里却骂道:平时不见如此的勤快,现在有**oss来了,就一下变成这样,真不知若是张市长或者更大的官员来了,这些人又该如何的表现呢。 费柴原本料定蔡梦琳回房间后肯定会打电话过来,谁知过了二十几分钟都没动静,他心里着急,第二天就要和日本人再谈一轮,老这么耽误着也不是回事儿啊,要是真按着日本人的条件来,虽说也办得成,但也太丢份了。想着忽然又是一笑:真是的,又不是自己的本份工作,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呢?这年头,能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更何况自己的分析和办法都有些冒险,到时候万一不成又算谁的?一想到这儿,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关了电脑,准备洗澡上床睡觉。 才脱了上衣,忽然听见门铃响,心说这蔡梦琳也太饥渴太大胆了吧,这儿可是办事处啊,半夜也敢来?不过他毕竟是男人,你都不怕,我又怕个由来?于是也不对着猫眼儿看,上去就开门,一看却是蔡梦琳的亲随小黄,一慌,哐当又把门关上了,然后急忙忙就去拿衣服往身上套。 小黄也不知道费柴干嘛突然一下子关门,忙在外面拍门喊:“费主任费主任,蔡市长让我来跟你说事儿的,你开门啊。” 费柴套好了衣服,才又过来开了门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正准备洗澡……” 小黄听了脸一红说:“嗯……蔡市长说,你今晚有话没说出来,让你 我说,我作好记录,明天早点起来汇报给她。” 费柴一听,就笑着说:“蔡市长今晚喝多了吧。” 小黄点头说:“嗯。澡都没洗,擦把脸就倒下了。” 费柴摇头道:“女人当官也真不容易。”然后才对小黄说:“那行,既然蔡市长叫你来的,有没有说她想让我说什么?” 小黄又摇头:“没,就说让我做好记录。” 费柴说:“那好吧,不过有点复杂,你光凭一般记录是不行的,还得用用这儿。”他说着用手指指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打开了电脑。 “这儿是凤城。”费柴指着电脑上的地图说:“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大地震。” 小黄听的有些云里雾里——这不是说招商引资的事情吗?怎么十年前事情都扯出来了?但是蔡梦琳说过让她只带耳朵和脑子就可以了,所以她就继续耐着性子听。 费柴继续说道:“凤城大地震发生后,我跟着救援队第一时间就进去了。当时我注意到一个事儿,但是没往心里去。凤城原本就是个民族杂居的地方,外国游客商人也多,日本人也有,还盖了一栋商场,具体是怎么修的不知道,反正至少是他们投资的。地震时候也塌了。他们当时派来了救援队,实话实说还是做了不少救援工作的,但是我却发现他们中还有一帮人,整天不干别的事,只是拿个小地质锤,东敲西敲的,特别是他们自己盖的商场,敲下来的水泥块都是标准的三六九标本模式,然后装箱运走了。” 听到这儿,小黄有点忍不住了,就问:“他们要那些东西干嘛?” 费柴笑着解释:“那东西作用可大了,可以运回去作分析啊。我虽然只是搞地质的,但是地质有些东西和建筑是相通的,你其实可以把整个地球就当成一座大厦来看。我记得当时还对一个朋友说:日本人真是敬业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估计是要重新制定建筑标准了。唉……当时还是不成熟啊,想的路子倒是对,但是还是太肤浅了。” 小黄眨着眼睛,看得出想问问题,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 费柴又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说:“你看,这里是凤城,这是洛城,洛城前几年也才地震过,还有这里,这里,这些城市都有日资公司的建筑物,蔡市长查的很细啊。这些建筑,从设计到建材,都采用了不同的标准,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建在很敏感的地震带上。” 小黄似乎听懂了,但又有些似是而非,就问:“这些地方都要地震吗?” 费柴笑道:“地震带未必就要地震啊,这个一两句说不清,只是我猜测……怎么说呢,日本人其实再下一盘很大的棋。” 小黄还是没明白,毕竟不是这个专业的,而且年纪轻,没啥社会经验,费柴无意中又顺着她v型的衣领往下瞄了一眼,好家伙,真挺拔,难怪脑容量不够。于是又解释说:“日本这国家啊,其实挺可怜,整个国家啥都少,就两个东西多,一个火山多,一个地震多。以前日本是旧时代,建筑多是木制,虽然简陋但是抗震能力强,现在步入现代国家了,钢筋水泥的丛林代替了昔日的木房子,却发现地震带来的危害反而增大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而且最要命的一点,小国寡民,他们输不起。” 小黄实在忍不住了,就问:“那,那这跟咱们这次招商引资谈判有啥关系嘛。” 费柴笑道:“关系那是大大滴。”一不留神,口音都变成电影式的了。他接着说:“咱们南泉其实也在地震带上,并且和凤城遥遥相对,自古就有龙头凤尾之说,你看这地图,日本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这条断裂带上差不多都修了建筑物,咱们南泉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还没修建的地方,你明白了吗?” 小黄努力的想让自己明白起来,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她实在缺乏这方面的头脑,n年后她终于承认,之所以当时没能弄明白费柴的话,是因为看宫斗剧太多了的缘故,脑子只想着萧墙之内,外头的世界实在懒得去琢磨。 ~ 第一百五十四章欲擒故纵 ?“日本人把咱们当成一个大试验场了。”费柴耐心地解释说“要是我没猜错,非洲也好,南美也好,只要是地震活跃地区怕是都有他们盖的房子。不同的设计,不同的建材,不同的施工,只等地震一来,他们就能掌握各种数据,这盘棋吓的可大了。” 小黄听了瞪着大眼睛说:“这……日本人怎么这么坏啊。” “坏倒也说不上。”费柴说“也别把什么事儿都往阴谋论上扯,日本人来不来投资建筑,地震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可是咱们也不能白当这个试验场。” 小黄先说:“就是!”然后又问:“那咱们怎么个不能白当?” 费柴说:“往小处说呢这次谈判不能让日本人占了便宜,本来就是他 该求咱们的事儿,又不是咱们求他们,所以就这次招商本身,不用对他们客气,另外就有点大了。“ 小黄问:“有多大?” 费柴笑道:“要多大有多大。日本是个多地震的国家,但也积累了很多相关的经验。别的不说,就在别国的地震带上建房,在真实的情况下检测建筑质量,就这比数据就非常的有价值,所以得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底细咱们清楚了,出了这次招商引资意外,还要给我们交换相关地质和建筑数据才行。” 小黄想了半天,也察觉不出这些数据到底有什么价值,不过她早就听说费柴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说有价值就有吧。反正最后的决策也用不着她来下,她只需要把这些明天一早照搬告诉蔡梦琳就可以了。于是就字甘心做个留声机,听费柴把整个规划说完,就走了。 费柴送走了小黄,这才伸了一个懒腰,洗澡上床睡了。结果天还没亮就被蔡梦琳电话吵醒,电话里蔡梦琳焦急地问:“我说豺狗子,你猜的事儿有没有谱啊,南泉是不是要地震啊。” 费柴说:“以前跟你说过凤尾龙地震带的事儿啊,确实要进入活跃期了……” 蔡梦琳担心地说:“活跃期,有多活跃啊,你的地质模型到底管用不管啊。” 费柴说:“那是相当活跃……不过你也别担心,地质时间和我们人类的时间概念是不同的。不如地震吧,其实就相当于大地哆嗦了一下……” 蔡梦琳说:“哆嗦一下……你可别吓我。” 费柴说:“没吓你,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地质时间是个什么概念,算了,一两句也说不清,那个小黄跟你转述了我的话没?” 蔡梦琳说:“就是说了才把我吓着了啊,日本人盖房子就是为了检测在地震时房子的建筑质量嘛,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是不是真的要地震哦。” 费柴笑道:“那些资料都是你查的,你看看日本人盖房的地方不也是大部分地区都没地震嘛。其实日本人这个实验也不是今天盖了明天就要怎么地,也带点赌博性质。其实只要房子的建筑寿命没到,就算几十年上百年震一下,数据也不会过期。总之,现在南泉还没事,虽然……” “虽然什么?”蔡梦琳急急地问。 费柴说出这虽然来是有原因的,前段时间龙溪小震了一下,费柴就担心是传说中的‘龙息’发生了,当时还做了些研究,可是后来因为蔡梦琳整他,他一度颓废,这个研究就没继续下去,现在和日本人突然要来投资建房联系起来,还真弄出了他一身冷汗,我的天啊,研究真的不能停下来。 “没事没事。”费柴决定还是先把蔡梦琳安抚下来再说,就哄她“现在各种数据表明,我们南泉的地质情况还不错,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的地质灾难的。” 蔡梦琳说:“你别暂时啊,我的心跳的不停呢。” 费柴笑着岔开话题说:“没关系,帮你揉揉就好。” “讨厌!”蔡梦琳说。 一但想起了‘龙息’的事,费柴就忽然担心了起来,觉得坐立不安,可资料什么的大多还在他的办公室里,这会儿想看也看不成,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飞回南泉去,于是挂了电话匆匆起床洗漱了就去找蔡梦琳面谈。 蔡梦琳也正化妆呢,费柴就又把自己的想法、方法和要求跟蔡梦琳说了一下,然后就请假回南泉。结果蔡梦琳说:“那到不行哦,我来了,你又要走,这是怎么回事啊。” 费柴现在没太大把握,又怕影响谈判,也不敢说回去研究‘龙息’的事,只得找了几个牵强的借口,当然不起什么作用,最后蔡梦琳又说:“要是真按着你说要欲擒故纵的话,咱们回去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儿,你都等不了?” 费柴一见她都这么说了,两人的关系又刚刚修复了一些,在闹一场是在没有什么意义,只得强压着心里那么焦急,答应再留一两天。 由于蔡梦琳的加入,中方代表觉得自己这边分量加足了,可是日方却好像不是这么想,礼貌依旧是礼貌,但依旧是寸步不让,平时看起来多么彬彬有礼的人,可一旦涉及利益了,态度简直蛮横的可以。胡团长虽说是代表团长,但是现在蔡市长来了,他就不怎么主动说话了。恨的蔡梦琳在心里骂道:“都说奴才好用没有用,果然如此!”在扭脸去看费柴,那位更好,正百无聊赖地在桌面上转签字笔玩儿呢。 “也是个没良心的。”蔡梦琳心中骂道“看来该我出马了。”她想着,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从文件夹中拿出几分材料,递给日方代表。 日方代表接过去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赶紧递给他们的首席代表,蔡梦琳记得刚才介绍时叫中野良太,话不多,别人却都为他马首是瞻——首席代表吗。 中野良太看了看材料,不慌不忙地问:“请问,蔡先生(日本将事业有成的女性都喊先生,以示尊重)您给我们这份材料想说明什么?这好像是一份名单,可惜上面的人我一个都不认得。” 蔡梦琳微笑着说:“没什么,只是想说,我们和日本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日本朋友来我们这里无论是旅游还是经商,我们都无比的欢迎,但是请务必遵守我们的法律。” 中野良太把材料轻飘飘地扔到桌上,手一摊说:“没问题,我们都是守法先锋~~” 他刚一说完,日方代表都笑了起来。 蔡梦琳遥指着桌面上的材料说:“我们调查的很清楚,前几天有两个日本人——他们只是很多最近来南泉的日本人之一,其中一个抓捕了一种珍稀蝴蝶,制成标本打算带回国,被我们林业部门可以罚款,另一个更严重,借口二战期间他的祖父埋在南泉,试图取走某地的土石标本,这个人我来之前已经被我们警方拘留了。” “你们!”一个日方代表猛然站了起来说:“你们这是公然的……” 他话还没说完,蔡梦琳就指着龚老师说:“公然什么?我们这里有一位国际法的专家,对涉外法律非常了解,如有必要他能解释你的提问,如有需要法律咨询也是可以的,并且完全免费。而且,刚才你们首席代表已经说了,名单上的人你们全不认识……或许这两个例外,是你的亲戚?” 那个代表脸红脖子粗地说:“他们是日本人,我们日本人是关心同胞的。” 胡团长这时觉得有必要说几句了,就针锋相对地说:“我们中国人也是关心自己同胞的,所以才不能由着你们胡来!” 两人剑拔弩张,颇有要拼刺刀的架势,不过看胡团长那一身泡泡肉,单挑估计是干不赢人家的。 “小林君,请坐下。”中野良太说。 小林愤愤然的坐下了。 中野良太清清嗓子说:“蔡先生,我想我们双方代表团的高层需要一个私下的会晤,以便解决我们当前的分歧。” “好啊。”蔡梦琳说“只是我不能在省城待太久,我还有很多工作,如果您来南泉,我个人会非常欢迎了。”她说着站起来收拾东西,对着胡团长等人说:“谈判暂时结束,大家都跟我回去吧,好久没见家人了吧,呵呵。” 日方代表错愕不已,这也太火爆了,说完就完啊。刚才那个小林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态度惹怒了这位‘蔡先生’,立刻站起来,跑了几步,拦在门口,先是深深的鞠躬,然后说:“请等一等,我们还没有到要中止谈判的地步吧,请再考虑考虑。” 胡团长停住脚步看着蔡梦琳,蔡梦琳微笑着说:“没说要中止谈判了,双方代表团的高层会晤是贵方首席代表提出来的,我们只是要求变更一下地点而已。请您让开好嘛?” 小林见势头不对,噗通一下居然跪下了,说:“如果是因为我刚才的冲动,请您千万原谅我,拜托了。”说完居然磕了一个头,到底是日本人,为达目的,啥都干得出来。 蔡梦琳往前走了两小步说:“请别跪着了,我虽然穿的是裙子,却不需要你拜倒。” 胡团长见蔡梦琳一上来就态度这么强硬,正寻思着这个小林会不会来个现场的剖腹自杀,就听后面中野良太说:“小林君,请让开路让蔡先生他们回去休息吧。” 回到办事处,蔡梦琳就吩咐代表团打理行装,胡团长有些不甘心地问:“我们就这么走了?” 蔡梦琳说:“不是说了嘛,这叫欲擒故纵,这些小日本儿,不能太给他们好脸色了。” 胡团长说:“这次出来谈判消耗不菲,万一日本人真的……” 蔡梦琳说:“世界上有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离了日本人这盘菜,咱们还不开席了?再说了,谈判谈判,哪里总能如愿呢?” 胡团长见蔡梦琳决心已下,也就不再多言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必须搞清楚是谁求谁 ?费柴原本就没带什么东西来,把换洗衣服往包里一塞就算了事,又寻思着来一趟省城,若是不带一些礼物回去,尤倩难免又要埋怨,就出了门,打算就近买点什么。 才穿过办事处的小花园,却见代表团里的那个军迷小伙子正陪着小黄散步,聊的眉飞色舞的,小黄却只是浅浅的笑,也不答话。费柴就刻意地让开他们——别打扰年轻人的好事。等他们过去了,才走出院子,就近买了些小礼物。 回来时还没进房间,就在门外听见房间里电话响,赶紧进去接了,一听又是蔡梦琳,埋怨他说:“你手机怎么又不开机啊。” 费柴本能地往口袋里一摸,却没摸到,再往桌上一看,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不是没开,昨晚不是没电了嘛?充电的时候也一直没看,现在还没取下来呢。” 蔡梦琳说:“我怎么遇到你这种人啊,作孽啊。” 费柴说:“遇都遇见了,只能这样了,找我什么事?” 蔡梦琳说:“今天我可按你的话办了啊,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弄死你哦。” 费柴说:“其实这事儿还挺大的呢,涉及面大的很,说不定还能变成涉外事件呢。” 蔡梦琳说:“还用问!已经是了!,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费柴说:“要按着我啊,就铺开了查,看看日本人做的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要是啊,就不光是招商引资的问题了,资本引入是起码的,最重要的是这不光光是商业问题了,还牵涉到地质方面的大问题啊,若是做得好,日方就必须和我们交换相关资料并做补偿,这里面的价值啊……” 蔡梦琳听了说:“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 费柴笑道:“拜托,你是高级干部,有点战略眼光好不好,一座商厦啥的,顶上天也就几个亿,这个要是做下来……” 蔡梦琳说:“做不下来,起码我得回去跟张市长汇报下。” 费柴说:“我也得写几份报告,什么地质厅啥的,都得汇报才行,不过首先还是要经过局里市里,组织程序还是要的。” 蔡梦玲哼了一声说:“你要做大也行,可得把话跟我说清楚,不然我可不帮你。” 费柴说:“做大肯定是能做大,不过我是不想做了,我现在就想过过安稳日子,你做吧,我支持你。” 蔡梦琳说:“说的好听,还不是想把我弄在前头挡枪?” 千真万确,费柴还真没这么想,和蔡梦琳这种天生的官僚不同,一件事的利与弊不是没想到,只是没往自己身上想。这也正是无数的科学家为人类创造了无数的财富,自己最终却一无所有的原因。 不过费柴也不想解释,只淡淡的说了句,反正不管你做不做我都是要跟地质厅上报这件事的,我又不是什么人物,知道了上报了,我的义务就尽到了。 蔡梦琳见话说的有些僵了,就转移了话题,说其他的了。 虽然说是要回南泉,却又在省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大家才驱车往回赶。费柴这次原本自己开了车来,大家也都各有座驾,所以费柴的车上就他一个人,可临上车时,小黄凑了过来说:“我们那边买了很多东西,放不下了,蔡市长让我坐你车。” 费柴笑着说:“那就上车呗。” 正说着话,那个军迷也蹭了过来说:“我也坐费主任的车吧。”说着就要上车。 费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事儿,可小黄却把着车门说:“不行不行,你坐你们车去。”死活不让上。 军迷小伙尴尬不已,费柴也不好劝,于是看着他讪讪地走了。 上了车,费柴说:“我看你们平时处的不错嘛,坐个车有什么啊。” 小黄说:“不是,蔡市长说要你把你的计划说说,她不方便过来。” 费柴笑道:“难怪不让人家小军上来。等会儿你得跟人家解释解释,免得人家心里难受。” 小黄说:“他有什么难受的,没事就往年轻女孩儿身边凑,素质又低,无聊!那么热血当兵去啊。就算不当兵,不是也有个韩国人自己买枪帮国家守岛子吗?他这种人要是真爱国真那么铁血就该自己买把刮胡子刀守钓鱼岛去。哼,光说不练假把式。” 费柴忽然发现小黄虽然知识面窄,脑子有时又有点转不过弯,但不能说是没头脑呢,心中就有了一两分喜欢。于是就说:“其实啊,这次招商的事,我觉得没必要对日本人客气,得搞清楚是谁求谁。咱们招商哪国的不行啊,可他们这次盖整个房子还真就是咱们这儿不可呢……” 就这样,费柴一路上就跟小黄说自己的构想,还夹杂了些自己以前在野外队的趣事,把个小黄的眼睛说的圆溜溜地瞪着他,一脸的崇拜样子,到了南泉是政府该下车了还舍不得走。不过最终还是走了,费柴也急着往家里赶呢。 正在回家的路上,蔡梦琳又打来电话,问都跟小黄说清楚没有,费柴答道:“光靠说可不行,真要说开了,必须有个大计划,而且光我一人不行。” 蔡梦琳说:“你先在脑子里面合计着吧,我向张市长汇报后咱们再做打算。另外刚才办事处的人打电话来说,日本人给我们送了临别礼物,说也要回国了,是三个木头人偶,他们是不是暗示咱们别不开窍啊,要是那样的话,这单生意就真毁了,我可是得负责的啊。” 费柴说:“我看啊,礼物是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他们送了礼,无非是告诉咱们,这单生意我们日本人是不是非做不可的。别管他们,我临出发前又看了一遍地图,周边几个地方就咱们这里盖房最合适,熬他们一熬,他们会回来的。” 蔡梦琳担心地说:“那,要是他们不回来呢?” 费柴笑道:“那就惨了,我就在你掐死我之前跑掉。” “你敢!”蔡梦琳说 费柴回到了家,小别新婚自然不消说,第二天又逢周末,孩子们都回来了,合家团聚,其乐融融。只是下周小米和杨阳居然在同一天开家长会,尤倩就说:“这些年可都是我开家长会,你现在没那么忙了,也得分担一些。” 费柴说:“没问题啊,正好是同一天,俩孩子,咱俩一人去一个地儿吧。” 尤倩想也不想就说:“行啊,我去小米学校,你去杨阳学校。”这么说正符合尤倩的性格,一来她一直没把杨阳当自己养女,只当做是个不能赶走的房客,二来小米的学校是贵族学校,去那儿开家长会也比去普通学校有面子啊。 两人于是就这么分了工。费柴和家人过了一个周末后,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把这次招商发现的问题写了一个汇报材料,另附了一份应对计划书,足足用了他三天的时间,因为朱亚军不在,费柴就把这两份材料复印了,写上不同的文头纸,交给安洪涛审核。 安洪涛只草草地走过场似地看了一遍,就说:“蔡市长昨天还催呢。”就签发了。 费柴暗自琢磨着,蔡梦琳催着要材料怎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了呢?或许两人虽然彼此原谅了对方,但想完全回到从前已经是不可能了吧。不过也好,反正是孽缘。 于是费柴也就不在多想,材料一分两份,一份通过行政程序上报市政府,另一份上报地质厅。 忙完了这摊子事,费柴就有把以前研究的半途而废的‘龙息‘资料都找了出来,重新整理,准备再铺战场。期间又想起韦凡前辈,就打了个电话去问候,结果韦凡已经出院多日,只是尚在家静养,没有工作。费柴也不便打扰,问候了一下就算了。 正忙着,郑如松又来找,说是研究室的材料都已经整理妥当,就等他发话安排下一步的工作,费柴心说这也够忙的啊,于是又暂时丢下手里的事,看研究室的资料,这再加上地防处偶尔还来问候下,可真是忙得不亦乐乎。于是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周末费柴跟沈星打了一个招呼,把单位的配车开回了家,第二天一大早,尤倩开车和小米,费柴开车和杨阳,一起出了小区的大门,各自去孩子们的学校。 说起来惭愧,孩子都这么大了,自己都没开过几次家长会呢。 在停车场停了车,远远的唐栋就看见了他们,满面春风地就跑了过来,叫了声费叔,然后就去拉杨阳的手,杨阳一躲,没拉到,唐栋也不在乎,嘿嘿地笑。这时唐栋的父母也来了,看起来很不错的一对中年夫妇,穿着运动装,说是和孩子一起骑自行车来的。 唐栋就跟自己父母介绍,唐父主动伸出手和费柴握手说:“常听孩子提起你,说你是个很棒的人。” 费柴笑着谦虚说:“哪里哪里,孩子那是夸我呢。” 唐母说:“我们孩子心气儿高,可不轻易夸人,在家看电视都老说我这也不懂那也不对的。” 唐父立刻说:“哎,这点咱儿子没说错啊,你看你看的都是啥东西……整日里哎呦哼哈的,一点积极性都没有。” 唐母对费柴说:“你看这两爷子,可见我在家里的地位哦。” 费柴笑道:“还好我是不看电视,不然呐,呵呵……也赶不上形势啊。” 正聊着天,又停进来一辆qq车,车上下来一年轻女子,对着费柴等人一笑说:“哟,来这么早啊。” 唐栋立刻喊道:“秦老师好。”原来正是杨阳和唐栋的班主任老师,秦晓莹。 ~ 第一百五十六章家长会 ?秦老师笑吟吟地走过来说:“哎呦,聊上啦,很好很好,家长之间也应该相互沟通一下。”说完又对费柴说:“哟,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也出现了?” 费柴笑着说:“我也该为孩子做点什么嘛,呵呵。” 聊了几句,秦晓莹就去和其他的学生家长搭话了,费柴继续和唐父唐母闲聊,见唐栋对着杨阳老师挤眉弄眼的,就笑着说:“让孩子们去玩儿吧,咱们那边长椅上坐坐?老这么站着算怎么回事啊。” 唐栋受到鼓励,就过来邀杨阳,杨阳开始不愿意去,但最后还是去了。 费柴和唐父唐母在操场边长椅上坐下,唐父看着唐栋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杨阳后头,就笑着说:“看来我儿子挺喜欢你女儿的。” 费柴笑道:“要么怎么说是青春呢,不耽误学习就行。” 唐母说:“我们也是这个意思啊,可还是有点担心。” 费柴说:“有些事,拦是拦不住的,适当引导吧,反正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就这么回事儿。” 到了开会时间,大家都进了大礼堂,孩子们都挨着爸妈做,挤得满顿顿的。大会开完了开小会,各班的班主任把本班孩子的父母都叫道教室去,无非是表彰先进,批评落后。被表扬的家长无不眉飞色舞,被批评的就惨点,心里头已经开始琢磨着回家怎么实行家法了。 杨阳的成绩一向不错,连续受了三次表扬,每宣布一次奖项,大家就哗哗哗的鼓掌,让费柴觉得倍儿有面子,心情好的不行了,只希望小米那边是如此。唐栋也是个不错的学生,也被表扬了一次。结果小会开完了之后,几个孩子受了表扬的家长聚到一起,琢磨着一起请老师吃顿饭,费柴心情正好呢,就说:“没问题啊,能请的都请上,我来负责费用!!” 唐父立刻说:“这怎么可以,都是为了孩子,还是大家商量商量,按人头分担一下的好。” 费柴想想也是,就建议说:“我看啊,主要是为了向老师表示个感谢,大家意思尽到了就可以了。”说着又悄悄对唐父说:“档次也不要太高了,我看有几个孩子挺优秀的,可爸妈穿的可不怎么样,怕是人家家庭困难,别让他们跟着我们多贴钱。” 唐父说:“你想的真周到,不过档次也不能太低,不然显得咱们不尊重老师。” 大家嘀嘀咕咕商量了一阵,终于决定了一个地方,然后就让孩子们带着去请老师。 老师们随着人品的不同,被邀请后的态度也不同,有的老师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有的却期期艾艾,得让你三番四次的请才行,也有的老师被几伙人邀请,实在分身乏术,只得谢绝一些。 秦晓莹面对费柴等人的邀请,先是说:“学校有规定,原则上不能接受学生家长的吃请……” 唐父就笑着说:“哎呀,今天情况特殊,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表达一下心意嘛。” 费柴更干脆,话都不说,扭着脖子看旁边,边上已经有个老师,几乎是被架着就出去了,然后又扭回头看这秦晓莹。秦晓莹笑道:“得了,我明白了,我要是在拒绝,费处长就准备动手了。” 结果一共五个孩子的家长,请了四个老师,再加上孩子,满当当坐了三桌。秦晓莹坐定了四下一看,好家伙,简直就是学校老师聚会。 席间自然都是些老话,费柴注意到自己这几桌学生家长里头,果然有两家强颜欢笑,扭着眉头估计心里头正给这几桌饭算账的,说起来也难为他们,既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是为了孩子的面子,挺不容易的。他们几个孩子费柴刚才也见过,都是不错的孩子。于是快吃喝玩的时候,就悄悄到柜台刷卡了,然后回来老唐喊结账的时候,费柴就说:“账我已经结了,一共是xxxx块,咱们懒的在这儿算账,回去慢慢算,然后找时间让孩子带来就是了。” 老唐夫妇虽然是骑自行车来的,可人家做生意也不缺钱,骑车是为了运动,就笑着说:“行啊,下来喝茶时我再算给你。” 秦晓莹一见就去拿手袋说:“aa制啊,我现在算给你得了。” 费柴借着酒力一把就把手袋夺了过去,笑着说:“秦老师,你这就是骂人了啊,要给就连包包都给我!” 大家也跟着哄笑着附和,费柴这才把手袋还给了秦晓莹。 大家除了酒楼,在楼下就此告别,有几个家长就对费柴说:“那我们回去结了帐就让孩子们带给你。” 费柴一挥手说:“哎呀,都是为了孩子们的事儿,急什么啊,虽然是按人头算,我看孩子们的那份就算啦,孩子们同学一场,我也算是当叔叔的,请孩子们吃顿好的,很正常嘛。” 大家又客套了一下,才散了。 唐栋显然还想请杨阳去玩,可是杨阳却早早的跑到费柴车上去坐着,唐父打了唐栋后脑勺一下笑着说:“儿子你不行啊,人家都不理你啊。” 唐母却问;“儿子,那个杨阳真的一句话也不能说啊。” 唐栋答道:“嗯,听说是受了刺激,声带什么的都是正常的。” 唐母摇头道:“哎呀,可惜了。” 唐父笑着说:“八字还没一撇,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东西,你操个什么心,思想不要太复杂?” 唐母反唇相讥道:“我复杂,我看你才复杂哩,我是说这女孩子这么漂亮,成绩又这么好,偏偏不能说话,可惜了,你以为什么可惜了?” 唐父说:“你以为什么可惜了,我就以为是什么可惜了,嗬嗬嗬。” 费柴上了车,对杨阳说:“杨阳,不和你同学再去玩玩?” 杨阳拼命摇头。 费柴就笑着说:“那咱们回家,不过我不能开车了,喝酒啦,咱们打车回家。”说着下了车,杨阳也下了,挺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费柴就又笑着说:“等暑假了,你也去学个车,等你考上大学了,我就给你买个车,你就自个儿开车去,我不送你哦。” 话才一说完,杨阳就皱了眉头,使劲拽着费柴的胳膊摇,还顿脚以示不满,费柴忙说:“哎呀,别急别急,逗你玩的。” 杨阳这才好了,又挽着费柴,头还微靠着他的肩膀,两人亲亲热热地走过天桥,不远处有个父亲感慨道:“唉……我这闺女算是白养了。”原来他的女儿最近有些叛逆,很是不听话。就这句牢骚,女儿也话里有话地反驳道:“那个又不是他亲生女儿,收养的,我们都知道有恋父情节,哼。” 结果父亲不管她话里有什么话,反而说:“就是啊,人家不是亲生的都那么亲,你我算是白养这么大了。” 女儿又哼了一声,只顾修剪自己的指甲,完全没把老爸的话听进去。 费柴父女俩才上了出租车,就接到尤倩的电话,她在电话里笑着说:“喂!我们在这边请老师吃饭,你过来把帐结了,按人头该付七百八。” 费柴笑道:“七百八,便宜啊,我马上来!”说着就让出租车改地址。 尤倩就又笑着问:“让你付钱还这么开心啊。” 费柴笑着说:“我这边也才请了吃饭,那孩子争气的,父母才会请老师吃饭嘛,这饭花多少钱请的都值!” 出租司机插话道:“是啊,孩子有出息,爸妈也舒心,我那孩子……看来跟我一样,最多也就是个开出租的。” 费柴挂了尤倩的电话,和司机搭话道:“开出租也挺好啊,先开出租,然后再开出租车公司,也能开成大买卖啊。” 司机笑道:“得啦,我就托您的吉言了。” 又到了小米学校,找到了请吃饭的酒楼,远远的看见尤倩和小米——居然还有蔡梦琳,这咋回事儿啊。 碰了面,费柴就要上去结账,尤倩笑着说:“别去啦,小米干妈结了。人家还给打了折。” 费柴就对蔡梦琳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蔡梦琳笑道:“有啥不好意思啊,我可是小米的干妈。你们才是不够意思啊,小米开家长会干嘛不通知我?难不成干妈就比你们亲爹亲妈低一级啊。” “哪儿能呢。”费柴说着,心里却说:“虽说不是低一级,可也有区别啊。” “另外还有个好消息,”蔡梦琳说:“得到消息,还不到一个礼拜,日本人真熬不住了,你那一刀子捅的可真是又快又狠,张市长也把这件事汇报给了省里,现在各方都动起来了,只是都没明说,说了谈判就没意思了。我的建议,张市长也同意了,等日本人一来,咱们在谈判代表团后面在成立个智囊团,你和龚老师全在里头,这次可得好好出出气,不把日本人来个吃干抹净绝不收兵,呵呵呵。”她说着,得意地笑了。 小米当然不知道这里头是怎么回事,却才看了两集主流电视剧,就问:“干嘛,我把和日本鬼子打仗啦。” 蔡梦琳笑着说:“是啊,你爸可神勇了。” “爸爸真棒。”小米笑着和费柴抱了一下。 其实费柴平时很不喜欢拿这些仇恨式教育教育孩子,不过当下却不便说,也就笑笑算是过去了。 接着,蔡梦琳又提出要带小米去玩儿,说是给小米的奖励,尤倩和费柴都不好扫兴,只得答应,临分别时蔡梦琳又对费柴说:“下周日本人一来咱们就得动起来了,你现在可要先做足功课哦。” ~ 第一百五十七章兵强马壮 ?蔡梦琳果然说到做到,费柴周一才一上班,就接到通知,为了做好这次招商引资的工作,市府要从各个部门调集一些人手临时成立一个招商引资工作小组——据说是实实在在的工作小组,不是以往的那种领导挂个名,发个文件就算的领导小组,是要实实在在做工作的。当然了,为了表示重视,张市长还是挂名小组的组长,具体的工作由蔡梦琳副市长落实。 工作小组下设三个分组,谈判分组,由蔡梦琳兼任组长,原来的代表团胡团长就只能屈尊做副组长了;法律事务咨询分组,蔡梦琳原打算让费柴做这个组的组长,费柴推辞说既然法律在前,事务在后,组长还是由龚老头来做,自己做个副组长就可以了;第三个分组是后前保障组,没啥说的,吃喝拉撒睡,出行通讯全由他们负责。 人员聚齐后还开了誓师会,张市长等南泉市的各个头面人物都分别讲了话,蔡梦琳也替大家表了决心,并且在市政府调整出一间小会议室和两个办公室专门用来大家办公用,至于大家原有的单位,就没有必要再回去上班了。 考虑到日本人在南泉建房,看中的就是南泉的地质结构和活动程度,于是费柴叮嘱吴东梓,地质模型系统每隔六小时就要报送一份材料到招商小组来,蔡梦琳又发了一份文件给地监局,说这属于特事特办,例行汇报不用通过地监局,据说弄的安洪涛很郁闷,还找蔡梦琳私下谈过,蔡梦琳自然好生安抚,阐明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工作需要。 金焰一听说费柴要去市政府里工作一段时间,就跑到他办公室磨叽,说是在宣传处待的很无聊啦,还是跟他再一起做事带劲。平心而论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私交,费柴都是很看中金焰的,只是他怕两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在出些绯闻传言,别的到没啥,万一蔡梦琳再来个醋性大发,天晓得会怎样对待她呢 ,自己已经害了一个人,不能再害第二个啊,况且若是真有个什么,倒也说的过去,偏偏两人又没有那层关系,再为这个糟点什么,岂不冤枉?于是就没答应。可是等他到了市府招商办公室一推门,却见金焰正那儿擦桌子呢,抬头见他来了一笑说:“离了张屠户就要吃带毛猪?小女子我不求你也来了。” 费柴一愣,心说漂亮女人就是好,这不知道又是走了哪个门子。可是后来费柴发现自己思想安葬了,金焰虽然走了门子,却走的不是男人的门子,而是蔡梦琳的门子。费柴一寻思既然是蔡梦琳叫她来的,那么自己的担心就有点多余了,不过日后的交往中还是小心点吧,瓜田李下,不得不防啊。 除了金焰,蔡梦琳还弄了三个年轻人进来,一个就是当初也是代表团里的那个军迷小伙,叫包应力,是南泉市公安局一个副局长的儿子。据说那个副局长使了不少力气,为的就是让包应力跟着‘多学点东西。’ 既然人家要多学点东西,蔡梦琳就把他弄进了咨询分组。另一个就是蔡梦琳的贴身小黄,叫黄蕊,是蔡梦琳一个老同学的女儿,自小学习成绩差,高中毕业后被他爸爸老黄弄去当了两年兵,期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大学文凭,然后送到蔡梦琳这里来‘实习’也是个有来路的。蔡梦琳让她做谈判分组和祖训分组的‘联络员’其实做她和费柴之间的联络员的时候更多些,在一起处的久了,只要她一出现,大家就知道蔡市长又找费柴拿主意来了。 另外后前保障分组也来了一个美女,到也不是外人,费柴见过,金焰很熟,正是电视台的记者策划节目主持人韩诗诗,她来自然还是做她的老本行,宣传,顺便作为笔杆子写些材料,据说张市长历来很看中她,几次要调她来市府她都不来,这次为了招商大计,做了不少工作她才答应来帮帮忙。 一干人等聚齐,可谓是兵强马壮,可是以日本人为对手的招商引资小组还没开始正式工作,本身到先成了目标,原来各县区见市里对这次招商活动这么上心,也都想把这个项目挪到自己那里去,特别是龙溪,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日本人对这次龙溪地震很上心,还专门做了厚厚的一叠资料,千方百计地想把这次地震的负面影响掩盖过去,就差没说地震是长了腿的,这次原本不该在龙溪地震,是从其他地方跑来的。 和费柴交情最深的云山县也派了代表来,出乎意料的居然是曹龙和赵梅,据说原本范一燕要亲自带队来的,可是她现在既然已经是‘常务’了,自然是分身乏术,而曹龙已经升任云山县教育局副局长,此次也算是借调,赵梅虽说身体不好,但近年来也逐渐强健起来,又有着和费柴之间那层‘师徒’的关系,尽管开始也不愿来,却禁不住范一燕的苦口婆心和曹龙的生拉活扯。 蔡梦琳一见各县区的代表蜂拥而至,立刻做了两件事,一是招商引资小组的人不得私下和各县区代表接触,并且要严守保密纪律;二是立刻以市府名义下文,对这种拉关系的行为严令禁止。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表面的种种活动几乎立刻就停止了,赵梅在和费柴面都没见上一面,只在她的同学秦晓莹那里玩了一两天就回去了。不过私下里打探消息拉关系的事儿从来也没有停止过,对此蔡梦琳也没办法,这也算是中国特色。 费柴到招商小组上班的第一天下班的时候,忽然接到他的健身教练蒋莹莹的一个电话,问他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有来锻炼,费柴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去健身俱乐部了,虽说这中间有段时间是因为出差省城,但回来后也没想到要去一回。于是赶紧道歉,蒋莹莹就问:“那你今天来锻炼吗?” 人都有惰性,而且这段时间费柴虽说身体不累,脑子可没闲着,于是就说:“今天就算了吧,以后我保证按时来。” 蒋莹莹却笑着说:“以后怕是你来也找不到我啦。” 费柴一愣,问:“怎么,你要换工作?” 蒋莹莹说:“差不多吧,我打算去京城进修一下,当然了在那边也得打工。” 费柴忙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到时候还是要给你践个行啊。” 蒋莹莹说:“还有段日子,起码得把你们这些私教工作都移交了才行啊,不然你们的钱不是白交了。” 费柴见她不是近几天就要走,也就没那么着急了,不过人家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还是去一趟的好,于是就应下了一下班就去。 可这说这话就快到下班的点儿了,于是就和龚老头招呼了一声,急匆匆出了门。虽说自己有一套运动衣放在俱乐部的衣柜了,可是天气这么热,又这么多天没去,恐怕早就有霉味了吧,还得到体育用品店买套便宜的应应急,才走到市府大院里,却远远的看到金焰正被安洪涛拦住,不知在说些什么,但看得出金焰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几次想走都被拦住,当下就走过去笑呵呵地打招呼道:“安局,来汇报工作啊,快点吧,刚刚我看见张市长正喊司机备车呐。” 安洪涛被费柴冷不丁这么一撞,一时反应不过来,哼哼哈哈了几句,也没说清楚所以然。还是金焰反应快,转口就问:“大官人,你下班直接回家吗?” 费柴正好就把俱乐部的事儿说:“哎呀,好久没去锻炼了,打算去健身房活动活动。” 金焰马上笑道:“那太好了,我也要去跳操,搭车搭车,快点,我要迟到了。”说着,拽了费柴的袖子就走,只把一个痴痴呆呆的安洪涛丢在市府院子里。 上了车,费柴一边发动车,一边笑着说:“怎么?还余情未了?他老婆都快生了吧。” 金焰一瘪嘴说:“你快别说了,一想起来就难受,你说世界上怎么还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嘛。” 费柴说:“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金焰说:“未必,这根酒后乱性一个原理。” 费柴笑道:“这又是什么论调啊。” 金焰说:“酒后乱性,原本就是两个想要做点什么的男女找的借口。你想啊,醉酒多难受啊,还让人往身上压,不反胃才怪。要是早罪的一塌糊涂了,男的站不起来,女人像具死尸,又有什么意思嘛。” 金焰说话一向大胆,特别是在费柴面前,简直没啥顾及,可费柴由此却想起她和吴东梓都曾经在自己面前酒醉失态的样子来,忍不住暗暗发笑。 金焰看见了,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说:“你干嘛啊,笑的那么坏,想什么呐。” 费柴忙说:“别闹,开车呢。” 金焰说:“不行,你得告诉我你想什么呐,不然我就闹,出了车祸咱俩死一车上,让你死了都说不清。” 费柴笑的更坏了,还看了她一眼才说:“我笑什么,还用明说嘛。” 金焰一下也想到了,忍不住哎呀了一声,双手捂了脸,狠狠地甩了几下,还顿了几下脚说:“哎呀,你坏死了。”手再拿开时,却已经红了。 费柴笑着说:“还很少看见你脸红呢。” 金焰说:“你还说,我凭什么就不能脸红啊。不过我问你啊,我在你面前醉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说实话,当时你脑子里有邪念没?” 费柴见她问的严肃,回答的却轻松:“男人嘛,在那种情况下怎么会没有邪念。” 金焰又问:“那为什么就没下手啊。” 费柴笑道:“你不是说了嘛,醉的难受了怕压反胃,而且我也不喜欢冰恋。” 金焰又推了他一下说:“去你的,人家问你正经的呢。” 费柴说:“我说的就是正经的。” 金焰转过头看着窗外,半晌才说:“你说是不是聪明人有时候也做傻事啊。” 费柴说:“你的意思是下回你再醉了,我可以做点聪明事?” 这下金焰笑了起来,手肘靠在车窗上托着下巴说:“机不可失,我不会再给你可乘之机了,你后悔去吧你。” 费柴听了,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又呜呜的假哭了几声,算是回应。 ~ 第一百五十八章金焰家门口的坐地炮 ?费柴把车开出了市府大院,这才问金焰:“是晚上有活动呢,还是直接送你回家。” 金焰脑袋一偏说:“你去哪儿?” 费柴说:“健身房啊,好久没去了。” 金焰说:“那我也去。” 费柴就说:“不过我得先去一趟体育用品店,今天没带衣服。” 金焰说:“正好我也想买套做运动,最近好像有点小肚子了。” 于是费柴先拐去一家小店,选了一套运动服,一双运动鞋。男人买东西大多没啥讲究,现在天气热,只要衣服吸汗,鞋子合脚,就没什么别的要求了。可金焰是女人,而且是爱漂亮的女人,就足足挑了半个多小时,又是看,又是翻来翻去的换,还说是‘尽快’了。最后好容易挑了一套海蓝色的宽松瑜伽服,一双软鞋,才算是结束。 付账的时候,她坚持要求各付各账,费柴笑了一下,也没多说,结果找钱的时候遇到一点麻烦,那店主就说:“你们俩人一起付了多好,还害得我要出去换个零钱。可费柴没急在这上头,他看了看时间,越好的钟点又迟了一些。 好容易到了健身房,蒋莹莹笑着迎上来说:“迟到了半个多小时,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费柴忙说:“约好的,咋会呢?”说着又向她介绍金焰。 蒋莹莹一见金焰,张大嘴说:“电视里见过你啊。” 金焰原本性质很高的,可一见蒋莹莹,立刻有点打蔫,原来她新买的运动服和蒋莹莹身上穿的几乎一模一样,算得上是撞衫。男人觉得无所谓,女人却很在乎这个。 既然本来就来的晚了,那就得抓紧时间,费柴继续跟着蒋莹莹私教,金焰则去体验健身操——反正体验一两次又不花钱,俱乐部的政策嘛。 蒋莹莹很是敬业,给费柴上完课后,又把他介绍给另个教练,是个才从体院毕业的小伙子,个子挺高。那小子对这件事挺上心的,毕竟私教可是份不错的收入呢,别人介绍过来的客户,若是留住了,强似自己整天自我推销。 课上完了,新教练也介绍过了,蒋莹莹就对费柴说:“你不是一直想请我吃饭吗?我今天有空。”说完马上又补充说“你要是没时间,明天后天也可以,反正我这一周还走不了。” 费柴打趣道:“你们俱乐部不是有规定,不让跟客户有私下的交往吗?” 蒋莹莹笑道:“那是以前,现在我都交了辞职了,他们的规章制度奈何不了我。” “早这样多好。”费柴嘀咕道。 说话间,金焰那边也体验了玩了,三人碰了面,费柴就说洗过澡大家去一起吃顿饭,金焰连忙摆手说:“不行不行,我这才消耗点下去。” 随即却又问:“吃啥?”活脱脱一副吃货的嘴脸。 费柴想起有家尖椒干锅鸡不错,离的也不远,上回和几个朋友去吃饭,经理还给了名片,于是就找了出来,按着电话订了桌,才去洗澡。 在男更衣室打开自己的衣柜,果然一股子霉味直往外冒,还好自己穿来的衣服是挂在衣帽钩上的,也多亏是夏天,于是几下冲了澡,又到前台要了一个塑料袋,把脏衣服全拿出来,装了一大包,这才出来,见蒋莹莹和金焰还没出来,就到休息区买了瓶饮料,一边喝,一边慢慢的等。 蒋莹莹介绍给他的那个教练远远的看见了他,就过来搭讪,看来确实是想做成他这一单,还对他说:准备重新为他量身打造一个新的健身计划,还说蒋莹莹虽然很不错,但毕竟是个女的,女人制定的训练计划未必适用于男人。 原本是个讨好的话,却让费柴听了非常的不舒服,虽然他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不过费柴觉得,人家蒋莹莹要走了,那么多教练不找偏偏把自己的客户都转给你,可你倒好,人家还没走呢,就这么说人家,未免这茶凉的也未免太快了些。于是自那之后对这教练言谈间就有些冷淡了,对方也有所察觉,他也只说是累了。 不过没过了多久,金焰和蒋莹莹就一起出来了,大家拿了东西就走,所以还不算太尴尬。 到楼下上车直接到了尖椒鸡,人家早已经准备好了,三人围坐一桌,金焰看着青红相间的干锅,笑着说:“这下白锻炼了,鸡肉可是高热量食物啊。” 蒋莹莹却说:“偶尔为之,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也是可以的,不然人活着就太没意思了。” 金焰又说:“那干脆彻底放纵一下,每人再来个二两!” 蒋莹莹一愣,有些发怯地说:“还喝酒啊。” 金焰反问:“怎么?别说你长这么大了,不知道酒是什么东西。” 蒋莹莹说:“以前倒是喝过,后来健身了,基本就不喝了。” 金焰笑道:“你刚才不才说了嘛,偶尔为之,偶尔为之嘛。” 蒋莹莹看着费柴又问:“你呢?” 费柴做了一个把着方向旁的姿势说:“不行啊,得开车。” 金焰倒是不硬劝,直接就对蒋莹莹说:“你别管他,别的还好说,一说喝酒就不是个爽快人。”说着就大声招呼服务员:“喂!这边,每人二两青梅。” 少顷,人家端来了三个杯子,每个杯子里都琥珀色的泡酒,每人面前放了一杯。金焰把费柴那杯也拿了过来说:“呵呵,这个,等会儿咱倆分了它!” 三人一边吃着,金焰和蒋莹莹两个你一口我一口的就喝上了路,说说笑笑的,到把费柴至于话外,说着金焰就想蒋莹莹讨教健身减肥的经验,蒋莹莹就说:“其实你根本不用减肥,你的身材简直完美,标准的黄金分割比例,只要进行一点点锻炼,让她们再结实一点就好了。” 费柴心道:“人造美女,当然完美了。”却听金焰说:“哪里啊,我觉得我小肚子最近都有肉肉了。”说着还自己摸。 蒋莹莹笑着说:“其实这是误区啊,人啊,哪能没点脂肪啊。一点脂肪没有也不健康。” 说着,两个女人开始比较起身材来,聊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费柴一直在旁边呢,蒋莹莹忍不住脸一红,金焰却毫不客气地说:“喂!这个中年男人在旁边偷听什么?” 费柴笑道:“还好没说是中年变态。” 金焰说:“你再这么发展我看也差的不远了。” 费柴说:“那我还是走吧,免得一会儿让警察捉了去。”说着站起身佯装欲走,却听金焰又说:“走前记得把账付了啊。” 蒋莹莹觉得有些不忍,就说:“你这不是撵人家走嘛。” 金焰笑着说:“哪里啊,我看他一个人喝了一大瓶雪碧,估计是要去厕所了,嘻嘻。” 这话算是把费柴逼到坎儿上了,他只得笑着出去,真个去了一趟厕所,顺便在前台把账结了,这才又回来。 吃晚饭,费柴开了车过来,把两个女人接上车,金焰就问:“你是急着回家呢,还是有什么安排?” 费柴反问:“干嘛?你还想活动活动?” 金焰笑道:“你想的美!莹莹的老板太坏了,莹莹才交了辞职书,就逼她搬家,莹莹这还没走呢,他就又塞了个小伙子进来,虽说是睡客厅,可是这大夏天的,上个厕所什么的,多不方便啊,我想让莹莹搬我那儿去住几天,反正她也没什么东西,今晚趁热乎劲儿就搬!” 费柴笑道:“你们才第一次见面啊,就这么熟络了?” 金焰笑道:“要么怎么叫一见如故呢。” 于是蒋莹莹指路,费柴开车到了一个小区,健身俱乐部的老板在这儿足了两套房子,给那些教练们住。 费柴停好了车,就下车要去帮忙搬东西,金焰也摩拳擦掌的要帮忙,蒋莹莹笑着说:“不用,我这会儿上去一说要走,帮忙的人是少不了的,而且个个都比你俩有劲儿。” 费柴一想也是,就打开车后备箱,和金焰俩人在楼下等着。 金焰今晚没喝醉,只是有些微醺,见只剩下他俩,就又说疯话道:“大官人,你挺可以的。” 费柴知道她喝了酒就这样,就说:“什么可以啊,别乱说话。” 金焰说:“什么乱说话啊……别不承认啊,唉……莹莹确实长的很是一般,可是身材真没的说,其实我记得练健美的女的应该没什么胸部啊,可她那个,简直就是人间胸器!呵呵,而且一身的肌肉,肯定夹的很紧,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紧的吗?” 费柴照她脑袋上就是一下:“越说越离谱了。跟你说啊,说说我无所谓,人家还是女孩子,别乱说。” “呦呦呦,一说还护上了。”金焰的话,越发的酸了。 还好蒋莹莹的同事这时帮着蒋莹莹拿她的行李下来了,果然只有三四个包和两个纸箱。蒋莹莹说纸箱里装的是电脑。现代的人啊,什么都能没有,电脑已经成了生活必需品。 放好了东西,大家挥手而别,费柴又把车开到金焰楼下,才一下车,却看见小区花台边坐着一个人,见他们下车立刻迎了上来,费柴先是觉得眼熟,后来才认出原来是安洪涛,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金焰今天身边有了俩保镖,自然底气越发的足,居然主动对安洪涛打招呼说:“哟,安局啊,有事找我打电话就行了嘛。” 安洪涛说:“电话你不接……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金焰笑着说:“正好,帮着搬东西。”然后又转身对着蒋莹莹说:“莹莹你面子真大,一个局长一个主任帮你搬行李。” 若只是费柴,蒋莹莹也不会客气,可是安洪涛却是第一次见面,才一客气,金焰就说:“嗨,放着俩现成的大老爷们儿,不用白不用。” 金焰今晚说话,总把人往坎儿上逼,安洪涛也没辙,就和费柴一起帮着蒋莹莹把行李往楼上搬,好在他也是苦孩子出身,体力不差。倒是金焰,开始就选了一个最小的包儿,提到楼上就连同自己往沙发上一扔说:“哎呀累死了,你们加油啊。” ~ 第一百五十九章一起轰出来 ?虽然蒋莹莹没多少行李,但毕竟天气热,全搬到楼上时,费柴也出了一身汗,这若是平常,肯定也就很大套地对金焰说:“小金,借你卫生间冲个澡。”可是今天不行,蒋莹莹也算是自己人,但安洪涛在此,很多话还真的就不方便说了。于是费柴打算喝杯水就走,可是连这个愿望也没有达成。 金焰见费柴和安洪涛都想找地方坐的时候,金焰忽然跟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过来一手一个推了肩膀,嘴里说:“谢谢谢谢,太感谢啊,下面是女孩子们独处的时间,不送不送。”话说完,费柴已经发现自己在门外了,随后哐当一声,金焰的笑脸就消失在门里。 费柴尴尬地一笑,对安洪涛说:“典型的念完经就打和尚啊。” 安洪涛虽说也是一笑,但费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除了有些不甘心外,还有一两分的幸灾乐祸,好像是在说:“原来你也有被赶出来的时候啊。” 费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就笑着自言自语说:“晚了,也该回家了。”随后又问安洪涛:“安局,开车了吗?我送你。” 安洪涛说:“不用不用,我开车来了。” 两人下了楼,但安洪涛故意把脚步迈的很慢,费柴就不在管他,径自走向自己的车,开走了。 走到半路,手机响,一看是金焰,接了就问:“干嘛?还有什么要搬的?哈哈。” 金焰也笑着说:“没啦,其实是找你道歉的。” 费柴笑道:“有啥道歉的啊。” 金焰说:“坏你的好事,又把你撵出来啊。” 费柴说:“撵出来是事实,可其他的什么好事不好事的就别瞎琢磨啦。” 金焰无可奈何地说:“那我也没办法啊,他老缠着我,自己老婆挺个大肚子,老在我这儿溜达什么啊,今天要是留下你赶走他也不是不可以,可我怕他以后又整你。” 费柴笑着说:“不会不会,他呀,其实就是那种摇尾巴的,只要没人发话,他乖的很。” 金焰嘻嘻地笑着说:“你呀,骂人都不带脏字儿的,不过你能不能跟某些人说说,让他收敛点儿啊,白天晚上的纠缠,烦死人了。” 费柴说:“这话我还真不好说,你自己说说呗。” 金焰说:“我自己怎么说啊,没你话管用。” 费柴说:“别的事可能,但这事,你说强过我说,再说了,你这次没通过我,不是也混进招商小组来了吗?” 金焰哼了一声说:“什么叫混啊,真是的,看你也是个坏人。以后都不理你了,最起码三天之内不理你!” 费柴笑道:“行啊,我正好落个耳根清净。” 闲聊几句,挂了电话,忽然又收到一条短信,居然是安洪涛的,上写:我的婚姻是个错误,请你成全我们。 费柴看了脑袋就发大,这什么人啊,不弄死简直就是愧对社会啊。于是赶紧转发给金焰,并附上一句说:“你快点解决这个家伙吧,再不然要出事,估计把我当假想敌了。” 金焰回到:“这什么人啊,我怎么和这么混蛋的人交往过啊。” 费柴没回,因为他知道一旦回了,这个牢骚就发的没完了,而且今晚蒋莹莹在,可以充当一下她的倾诉对象。 费柴回到家,没跟尤倩提这回事,因为实在太八卦了,说出来都觉得没面子,更何况是做啊,真不知道安洪涛是什么特殊材料做成的人。也多亏了尤倩,当初就怎么找着这人的啊。不过还好,金焰现在自请调到了招商小组,天天到市政府上班,要么就在电视台,家里有蒋莹莹做保镖,安洪涛就算想天天缠着她也没那么方便了,总算是清净了两天。到了周末,得到通知说日本人周六来,周末不放假,大家发出一阵哀怨,可这却在费柴的预料之中,所以只是笑了一下就算了事。 还没做完手中的活儿,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手机号,一听是个小男生的声音,原来是健身房的教练,问他为什么又没去锻炼了,费柴对这个小子印象不好,就借口说最近工作忙,周末都不能休息,暂时停一段时间。才把这个电话挂了没一会儿,又一个电话打进来,费柴才接 了,办公室门口又进来一个三十郎当岁,衣着鲜亮的女人,费柴赶紧对她做了等一下的手势,那女人也真自来熟,找个沙发做了,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来喝了一口,翘起了二郎腿,偏偏又穿了裙子,如此一来,白花花的大腿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一截。 电话是蒋莹莹打来的,原来俱乐部的那个小教练叫费柴说话不冷不热的,觉得不对劲,就又打电话到蒋莹莹哪里去,委托她问问‘我到底哪里做的还不够。’ 费柴见办公室里还有人,觉得不方便说私事,就说:“我这会儿有事,等会给你回过来好吗?” 挂了电话,又问那女人:“请问您有什么事?” 那女人听了,掩嘴咯咯咯的笑,并说:“哎哟,你这么一本正经的干嘛呀。”说话的语气,应该是熟人。 费柴也觉得她面熟,盯着想了半天才依稀想起,这好像是妻子尤倩的闺蜜之一,常珊珊,上回见面还是给金焰和吴东梓介绍男朋友的时候,可又有点拿不准,于是就试探地问:“你是姗姗?” 常珊珊佯怒道:“耶,真是贵人多忘事呢,见过那么多面的,居然忘了,真让人伤心~~” 费柴一见蒙对了,忙说:“哎呀呀,忙昏头了,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常珊珊说:“来看看你呗,老久不见,怪想的。” 费柴笑道:“你可别想我,倩倩说你太漂亮,特地嘱咐让我离你远点的。” 常珊珊又是咯咯咯一阵笑,然后才正色道:“不开玩笑了,找你有正事儿。” 费柴还以为她又不知道做了哪个县区的说客,就说:“有正事儿就说,大家熟人熟事的,只要不是太违反原则的,有点小缺小陋也可以办。” 常珊珊说:“要不怎么说你这人靠得住呢,不过你放心,不用你违反原则,其实这事儿也没啥原则可违反的。其实我是受人所托。” 这下费柴越发的以为她是县区派来的了,就说:“这就对了,这几天来我这儿的,都是受人所托。” 常珊珊说:“其实我也不想来的,可是在熬不住面子,那个,金焰在哪个办公室?我其实是来找她的。” 费柴当下心里松快了一大截,蔡梦琳才宣布了纪律,这时候真要是来个为县区说话的,还真不好做。于是就笑着说:“怎么?又要给小金介绍男朋友啊。” 常珊珊苦着个脸说:“你快别提了,还是那档子事儿。安洪涛委托我,让我跟金焰转达,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常珊珊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费柴的火腾的一下就上了头顶,这人也太厚颜无耻了!于是就毫不客气地说:“还是他?!什么玩意儿!自家老婆大着肚子,转过头又跟前女友说还要个机会!还要脸不要啊。” 只顾嘴上说的痛快,也挺不给常珊珊面子的,常珊珊平日看费柴也是很温顺的一个人,所以虽然也觉得不妥,但是没想到费柴会反应这么强烈,脸上顿时青一块儿白一块的特不自然,忙解释说:“你先别急啊,洪涛跟我说了,这里头其实有隐情啊。” 说到隐情,金焰确实没和费柴具体说过俩人为什么分手,可是金焰满心欢喜的和安洪涛回老家,又伤心地回来这确实不争的事实。而安洪涛回来就带回了未婚妻并且很快结婚也是事实,无论这之间发生了什么,金焰都是受害者。而无论有什么样的隐情,自己老婆打着肚子,却又在外头追求别的女人也是不应该的。再加上常珊珊虽说和尤倩是闺蜜,但和费柴却没什么私交,所以费柴就继续不客气地说:“任凭有什么隐情也不应该在自己老婆大着肚子的时候和前女友就扯不清啊,他以为他徐志摩啊。得了,姗姗,我不是针对你,反正这事儿,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你要找金焰,她下午在电视台录节目,去那儿找她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咱们做媒是为人家好,可不是害人家。”他说完,就低头假模假式的看一份文件,再也不搭理常珊珊。 常珊珊见费柴下了逐客令,也觉得再待下去没意思,只得讪讪地走了,临走还是和费柴打了招呼的,可费柴只冷冷的回了一句:不送。 看着常珊珊走了,费柴才舒了一口气,往椅子背上一靠,自言自语地说:“什么人啊,都是。一个厚脸皮,另一个还什么都管,啥玩意儿。” 说着,想起自己要回蒋莹莹一个电话的,于是就抓起手机回了过去,捡个客气的话把这几天不去俱乐部的原因说了一下,但是关于小教练说蒋莹莹的健身方式不适合男人的话没说,毕竟他不想在背后说人坏话。可是女人都是很敏感的,等费柴说了一大通原因后,蒋莹莹忽然问了一句:“那你以后还去那家俱乐部吗?” 费柴见她一句话就问到点儿上了,想了好久,终于实话实说道:“心里觉得不该,但是确实不想去了。” 蒋莹莹又问:“那你锻炼咋?” 费柴故意轻松地笑了一下说:“自己练呗,我也没打算把自己练成施瓦辛格,身体好就行。” 蒋莹莹想了一下说:“那你看这样如何,我给你订个训练计划,你有空过这边来,我跟你说说,再自己买点训练器械,反正一年的健身会费也不少呢,直接买器械也是可以的。” 费柴见人家都说成这样了,再拒绝就不合适了,于是就说:“行啊,不过还得和金焰商量下,毕竟是她的房子。” 蒋莹莹说:“没问题的,只要是你的事儿,就没问题的。” ~ 第一百六十章骂人 ?晚上下班,因为是周末,就先去小米学校接小米放学,结果他外公外婆早在学校门口候着呢,一见从学校里出来就拉着不放,非要带回家去不可,费柴没辙,还得送他们回去,结果送回去自己也走不了了,就又打电话把尤倩和杨阳也喊了来,一家人吃了饭,这才回家。 才到小区门口,远远的看见唐栋骑着自行车绕着小区花园正一圈圈的转悠呢,一副年少不知愁的样子,小米就指着笑道:“哈哈,姐姐男朋友!”结果手被杨阳打了一下,依旧嘻嘻哈哈的笑。 费柴冲着唐栋就把车开了过去,直到差点撞上了才来了个急刹车,从车窗探出头笑道:“干嘛,守株待兔啊。” 唐栋叫了声:“费叔,等你们半天了,怎么才回来啊。” 费柴说:“我们在外头吃饭的,你找杨阳啊。” 唐栋说:“不是啊,我爸妈托我把上次吃饭的份子钱给送来。”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来递给费柴。 费柴也不客气,当下收了,又转身对杨阳说:“杨阳下车吧,你不陪唐栋散散步啥的啊。” 此时杨阳哪里肯下车,小米倒是一边推她一边说:“姐姐你去嘛,姐姐你去嘛。” 尤倩笑道:“真是个小叛徒。” 唐栋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说:“那什么,叔叔阿姨我走了啊。”打着招呼,一溜烟儿骑车跑了。 “青涩时代啊。”费柴感慨着,停好了车,打开车门让大家都下来了。 进了家门,尤倩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机,然后大呼‘累了’然后又说身上有汗,要第一个洗澡,还警告他人不要跟她抢,结果话音未落,小米就一个箭步冲进厕所反锁了门说要解手,十分钟了都还没出来,尤倩去敲门也不搭理,还在里面嗤嗤地坏笑。 “我在这家什么地位啊。”尤倩发出哀鸣。 不过,浴室风波很快就过去了,大家排着顺序洗了澡,费柴自然是垫底的。然后杨阳回房间去上网,小米获得许可可以在楼下游戏厅打一小时的游戏。费柴就陪着尤倩在客厅看电视,看了一阵,尤倩忽然说:“老公,今天姗姗来找你了?” 费柴一听,就知道有人告状了,就说:“哪里是找我的,找金焰的。” 尤倩说:“人家可说你冷淡的很呢。” “告状啦。”费柴笑嘻嘻地说:“行啊,那我下次对她一定很热情很热情很热情。” 尤倩蹬了费柴一脚说:“敢!” 费柴一脸的委屈:“冷淡也不行,热情也不行,做人这个难啊。” 尤倩笑道:“就你贫嘴,不过说正经的,当年你没调回来的时候,这些姐妹都对我挺好的,你对人家好歹也客气点儿啊,动不动就往外轰人家,人家还以为咱们是忘恩负义的人呢。” 费柴叹了一声说:“忘恩负义的人是有啊,不过不是咱。”他见已经提起了这个话头,就把今天下午常珊珊为何而来跟尤倩说了。 尤倩听了以后说:“这些她到是没说,直说你冷淡的很。不过安洪涛你也别去惹,前段时间可把咱们整惨了。” 尤倩的担心是合理的,不过费柴心中对安洪涛这人却越来越觉得不屑了,看来读书多,文凭高,确实不能认定人品就好。但是从现在的形势看,费柴还真不在乎安洪涛能把他怎么样,因为他已经看出来,安洪涛不过是蔡梦琳从张市长那里借来咬人的一条狗,也就是给自己点教训而已,只要主人不发话,狗怎么会乱咬人呢?不过确实也要注意,毕竟狗还是有牙齿的。 第二天费柴去上班的时候,没看见金焰,直到下午才姗姗来迟,但两个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费柴一见就不敢问了,也不敢提晚上要到她家去见蒋莹莹的事。都只是各做各的事,晚上是宴会,给日方的谈判代表团接风。这要按着费柴的意思,去车站礼节性地接接就算了,还吃什么吃,有盒饭就不错了。不过据张市长的意思说,南泉人民是热情好客的,只要他们是诚心来做生意的,吃顿饭不算什么。 原本吃饭只由谈判分组和领导们参加,可临下班了才决定说咨询分组也要来几个人,更何况费柴和龚老头日方都见过的,若是等人家点名了再出现,就被动了,所以蔡梦琳手一挥说:“去!都去!阵容强点,先给他们个下马威!” 结果果然是个下马威,大家一拥齐上,为国争光,把几个日本人都灌倒桌子底下去了。有俩稍微清醒点儿的叽里呱啦唱着日本歌说要找女人,金焰也给骚扰了一下,被抓了一下屁股,要不是有人拦着,金焰心情正是不爽的时候,差点一盘子就盖过去了。 谈判组的包应力原本就有些愤青情节,躲在个角落里愤愤然地说:“还想找女人,怎么不从国内带呀,鸭卖呆鸭卖呆!!!”但也就是说说,啥实际行动也没有。 最后到底找没找,费柴是不知道,因为他看见金焰又要发酒疯,怕她闯祸,匆匆忙拉着她就走了。 还好家里有个蒋莹莹,不然还得麻烦吴东梓。一喝醉了就发酒疯,这可能也算得上是金焰这一生中最大的缺点吧。不过今晚金焰发酒疯主要以骂人为主,先开始是骂日本人,骂道最后切入了正题,开始骂安洪涛,捎带着也骂两句常珊珊。费柴见她开始骂媒人了,就竖着耳朵听着,看她是不是也要把尤倩捎带两句,不过还好,一点也没提到。不过后来费柴还是觉得自己开的这辆车内部空间有点小,实在是有些装不下金焰的谩骂和诅咒了。 快到金焰家时,费柴给蒋莹莹打了电话,所以费柴才把车一开进小区的院子,蒋莹莹就从楼上窗户看到了,于是赶紧迎下来,正遇到费柴把金焰一只胳膊架在肩膀上,于是忙去架了另一边,两人一起果然轻松了许多。 把金焰弄进屋,费柴发现房间整洁了不少,不用说,多半是蒋莹莹的功劳。 把金焰弄上床,费柴说:“烧点开水泡点茶晾着,等她稍微好点了让她起来洗个澡,好端端一个女孩子,别弄的臭烘烘的。” 他说着,就要告辞,蒋莹莹却说:“既然你已经来了,我们就把训练计划说一下吧,在看看你需要买什么健身器材,估计你这样也不太缺钱,但既然是放家里的,主要就图个方便,节约空间。” 费柴说:“我确实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但一般的小钱还是不缺,你列个单子,计划在前,我要买的东西在后面,我找个时间一并解决了它!” 蒋莹莹说:“光买器械还不行,这和健身房又不一样,没有大型的综合器械,小型家用器械的训练方法也要有改动。” 费柴其实不想待在一间有个醉女的房间里,就说:“反正我都听你的,不过今晚我也喝了几杯,头晕晕的,也做不成什么了,咱们下次见面再谈好吗?” 蒋莹莹见费柴执意要走,也不便强留,只得由他去,却看见费柴下楼自己开了车走了,便暗暗笑着骂道:“说谎,地球人都知道你酒后从不开车的。”骂完了,又痴呆呆在窗口站了一会儿,一回头却发现金焰居然就站在自己身后,吓了一大跳,抚着胸口说:“哎呀,一点声音都没有,你没事儿了吧。” 金焰却不直接答话,往沙发上一座说:“这个混蛋真的走了?” 蒋莹莹也不知道金焰为什么要把费柴称作混蛋,但也只这两人关系好,通常真正关系好的人,说话也总是骂来骂去的,就说:“走了,看着车出的门。” 金焰冷笑道:“莹莹,你说着男人都是怎么回事啊,要么就死皮赖脸,要么就你送到嘴边了他还要考虑一下动不动嘴……” 蒋莹莹这下才明白了,有点慌不择言地说:“哎呀,你你,我是不是挨你们的事儿了,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金焰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你打什么电话啊,过来,坐我旁边,今晚我借酒挡脸,咱们说点贴己话。”等蒋莹莹过来坐了,她又问:“莹莹啊,问你个特别私人的问题,你可以选择不说的哦。你还是不是处-女啊。” 蒋莹莹迟疑了一下才说说:“之前谈过几个男朋友了,怎么可能还是嘛。” 金焰听了,谈了一口气说:“这么看来我确实太失败了,三十多岁了还不知道男人什么味道。” 蒋莹莹一脸的疑惑,说:“怎么可能……”她的潜台词是连你身材这么好,脸蛋又漂亮,工作单位也好,怎么可能没男人追?” “骗你是小狗!”金焰笑着说:“不过我经验还是蛮丰富的,我常看碟哦。对了,我给你看的东西,你就知道我以前为什么没男人追了。”她说着站起来去卧室,谁知毕竟是醉了,一站起来稍微猛了些,险些跌倒,蒋莹莹赶紧扶了她一下,她笑道:“没事没事,要不干脆你进来,我给你看我以前的照片。” 这一晚两人聊了大半夜,到有一多半说的是男人。 第二天上班,金焰自然又是无精打采,偏偏此时谈判开始了,费柴虽然不是直接的谈判小组,但需要不停的提供和准备材料,忙了个脚不沾地。 由于中方已经识破了日方投资的本意,所以谈判一开始就进入了实质性的剑拔弩张阶段,双方互不想让,就差没在谈判桌上打起来的,不过张市长和蔡梦琳却对这种场面很满意,都说:“这才像是商战啊。” ~ 第一百六十一章大肚婆的进攻 ?其实费柴对日本人是否在南泉投资多少一点兴趣也没有,近些年南泉的经济发展不错,多一份投资少一份投资又能怎么地?其实他还是本着专业出发,对于日本人近些年在中国搜集的地质资料更感兴趣,日本是个多地震的国家,人又敬业,所以他们手头的资料肯定是极其有价值。可惜的是,南泉的谈判重点不在这儿,而给省厅的材料又迟迟得不到答复,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情况,反而把人家问的不耐烦了。倒是大病初愈的韦凡前辈很热心,答应利用他的影响力做些工作,但是费柴知道,韦凡前辈名望虽高,但毕竟也只是个学者型官员,真正的决策性的影响力着实的有限,所谓费柴也只能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做事了。 尽管在百忙之中,张市长还是委托蔡梦琳找安洪涛谈了一次话,内容很隐晦,只是暗示他要珍视前途,珍视家庭。安洪涛出来后大受打击,居然一个人躲在自己办公室里流眼泪。也可能是受了打击精神恍惚吧,明明是记得反锁了门的,却被找他汇报工作的吴东梓一下推开了,结果弄的两人均尴尬不已。 当初费柴委托了尤倩给吴东梓和金焰介绍男友的时候,预定的就是把安洪涛介绍给吴东梓,而吴东梓对安洪涛也很喜欢。只可惜安洪涛喜欢更漂亮的金焰,这事儿就没弄成。不过尽管安洪涛自从到了地监局,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怎么好,可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吴东梓眼中,安洪涛还是个年轻有为的人,虽然大家都没说明,可心里暗暗的还是有些想,今天看见安洪涛居然在流眼泪,心里就忍不住一痛。可由于单位上大家都不喜欢安洪涛,她也找不到地方说话去,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和金焰说说好,于是等不到下班就和章鹏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市政府找金焰,可到时人家都不在,干脆就又去了金焰的家,开门的却是蒋莹莹。 吴东梓不认识蒋莹莹,见金焰又不在家,于是就告辞出来,在外头随便吃了点东西,又给金焰打了个电话,通了,没接,想必又在电视台录节目,于是又在外头晃了一阵子,金焰果然回了电话过来问她干嘛,吴东梓不好意思直接说,就说有点烦,想找人喝酒。金焰昨晚才喝了的小醉,今天原本是不想喝酒的,可是吴东梓是她多年的好友,又是在她做丑小鸭时对她最好的一个人,实在是不好拒绝,于是就说:“那行啊,你先找好了,一会儿我过来。” 吴东梓得了承诺,就去酒吧街随便找了家门脸显眼好找的,又给金焰发了条短信,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当吴东梓开始喝第四支百威的时候,金焰终于到了。 金焰今天的妆画的比平时浓些,吴东梓仔细一看,原来是眼睛有些肿,但也没问为什么,只是招呼她喝酒。金焰笑着说:“不行啊,录节目到现在,还没吃饭呐。”于是让酒保叫了几分烧烤来,边吃边喝,看起来心情不错。 吴东梓见她这样,反而觉得不知道该不该说了,只是一口口的喝闷酒,金焰倒是因为酒吧的影响,原本不太想来的,现在兴致却起来了,端着酒杯,身体还随着音乐声微微摇摆着。可是俩人只有一个心情好也不行啊,没一会,金焰就问:“东子,你副处长都当上了,还有什么心情不好的啊。” 吴东梓笑了一下说:“有啥好的,上头还有个太上皇呢。” 金焰微微皱了皱眉说:“你不会是说大官人吧,他很自律了,基本都放手让你干,而且他现在还兼任地防处处长,谁都看得出是权宜之计,过渡的。” 吴东梓又叹了口气说:“行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在市政府那边干的如何?” 金焰说:“还行,其实原本没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还不就是为了躲那个人。” 吴东梓知道那个人就是指的安洪涛,既然话说到这儿了,她就趁势说:“说起来啊,他其实也挺不容易,一个凤凰男混到现在。今天我去他办公室签字,正好看见他哭呢。” “哦?”金焰听了,忍不住面露一丝喜色,“活该。整天缠着我,这是报应!” 吴东梓对于金焰这种表现,有些不解,再怎么两人之前也有一段情,就算这段感情没了,也不至于幸灾乐祸吧。于是就问:“怎么?你知道这事?” 金焰说:“原本不知道,你一说我就知道了。这个安洪涛,一到地监局就缠着我,说让我再给他个机会。开始我还挺乐,借着这个坎儿上轿,也弄到副处了。可是他实在是扑人,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缠人,有次……”金焰说着,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有次就在他办公司,突然反锁了门抱着我就亲,还把我按在桌子上,内-裤都差点扯下来,要不是有市里电话打进来啊……害得我以后都不敢穿裙子去他办公室,实在缠的受不了了才申请调去的招商小组,就这还不放过我,没事就在我住的小区晃悠,说实话,以前都不知道他是这么变态的!” 安洪涛没事喜欢缠着金焰,吴东梓是知道的,但是居然到了这种程度,确实让人不能理解,于是就又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啥误会啊。” 金焰盯着吴东梓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想也不是,你不会是给他当说客吧。前天他还找了个老女人来做说客,就是咱们上次的介绍人之一,也到大官人办公室去了一趟,结果被大官人轰出去了。嘻嘻” “不是不是,我当然不是。”吴东梓连连摆手说“我给他做说客做什么。” 金焰又说:“我知道当初你喜欢他,可后来他又跟我恋爱了,你一直放不下,可是我跟你说东子,这人实在不能要,要不是顶了层官皮,那就是个流氓!” 吴东梓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那到不至于吧。” 金焰说:“什么不至于啊,我就是给他逼的受不了啦,昨天才抽了个时间跟蔡市长诉诉苦,开始也只是想诉苦就算了,谁知后来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你看……”她指着眼眶“现在还有点肿呢,差点就上不了镜头了。” “原来是这样啊。”吴东梓算是终于弄明白了,是说安洪涛跟她说心里难过是因为被市长批评了,原来是金焰告了状。不过她心里还有最后一点希望,就问:“我说,如果安洪涛事业再成功一点,而且和老婆离婚了,又来追求你,你还要他吗?” 金焰想都没想就摇头说:“不能要啊,我现在想想都后怕啊,当初还和他回老家。这要是换成大肚子的是我,他整天还在外头招三惹四的,那我可怎么办?” 吴东梓说:“那或许他娶了你就收了性呢?” 金焰说:“不可能!我算是看透他了,贪心无止境。” 吴东梓见话说到这份儿上,确实已经是一盘死棋了,最后又叹了一声说:“不过我看他那样确实挺可怜的。” 金焰说:“可怜也是活该。东子,我知道你对他有好感,不过这人真是个人渣,你可别把自己陷进去了。” “不会不会,哪能呢。”吴东梓慌忙说着,却有些欲盖弥彰。 两人自此之后就不在提这个话题,但突然发现也没啥说的了,于是就只得结了帐出来,打算各自回家,可才一出酒吧,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围着看热闹,其间还传来女人的哭声,跟撒泼打滚儿差不多,金焰就笑道:“东子,要不要过去看看热闹?” 吴东梓说:“你呀,唯恐天下不乱,自己的事儿才平了,就又想惹点儿?” 金焰就笑着说:“那就不去了,现在流行躺着也中枪,我们还是躲远点儿吧。” 也多亏她们没过去,不然中枪是一定的,原来在那边闹腾的正是安洪涛的妻子。 自家老公总是夜里不归,做妻子的不可能没点想法,而且在城里住了这么几个月,也能摸着些门路了,今晚就找了出来,却不成想还真撞上了,正看见丈夫一头扎在一个女人胸前哭,那女人虽说年纪有三十多了,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让赵淑菊哪里还按耐得住?不过她们乡下也有规矩,自己男人犯的再大的错,是不能碰的,于是上前就给了那女人脸上来来一道金龙爪。 那女人是常珊珊,原本今天也没她的事,可是安洪涛晚上哭着喊着要她出来陪,而她也离婚很长日子了,被个精壮男子小孩子似的缠着也挺有满足感的,于是就来了。结果安洪涛喝醉了,大哭,还一头扎她怀里,这胸前被男人的头一拱,常珊珊的身子就酥麻了半边,可还没咋滴呢,脸上就火辣辣的一阵疼,再一看,面前一个怒气冲冲的大肚婆,她虽说没见过赵淑菊,可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原本她也不是省油的等,可是毕竟人家来的理明正份,又挺着个大肚子,哪里敢惹,一手抓了刚才放在桌上的手袋,一溜烟儿就跑了。 安洪涛才找到点安慰,一抬头就看见了妻子,慌张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自己做的事是见不得光的,而赵淑菊见他一脸的眼泪,也不知该如何好了,于是就把气全撒在常珊珊身上,一扭身就追了出去。 按说赵淑菊挺着个大肚子是追不上常珊珊的,可是常珊珊没想到她会追出来,跑出酒吧还回头看,结果迎面赵淑菊跟凶神似的又扑了上来,刷刷脸上又是两把,出于本能,常珊珊随手一推,赵淑菊于是屁股着地,摔了一个坐墩,这时安洪涛也赶出来,见常珊珊脸上好几道血道子,怕是几个月也出不了门了,就对着妻子说:“你干什么啊。” 赵淑菊原本就委屈,被人推倒在地,丈夫来了,不先扶自己,反而上来就斥责,于是就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 ~ 第一百六十二章报仇 ?金焰和吴东梓浑然不觉就在酒吧街发生的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们走上主街各自打的回了家。 金焰到家时不想自己开门,就一阵的狂按门铃,可即便如此还是等了好一阵子蒋莹莹才开了门,裹着浴巾,肩膀上还沾着一点泡泡,金焰就笑着问:“洗澡呐。”随即进来关了门。 蒋莹莹‘嗯’了一声才说:“刚才帮柴哥做训练计划,又教了他些新动作。” 金焰坏笑了一下,一看客厅里没人,又往卧室的方向看,说:“怎么大官人也在?” 蒋莹莹先说:“是啊,他才走了……”随即就察觉了金焰坏笑中的含义,忙顿脚说:“哎呀,你想哪里去了。” 金焰笑呵呵地见客厅里还有一些健身器械没收拾,就踢飞了鞋子,跑过去站在扭腰盘上,一边扭一边说:“哎呀,趁他还没把东西搬回家,我也活动活动。” 蒋莹莹说:“那个盘柴哥说要放办公室的,你没事可以去蹭。” 金焰笑道:“那是当然。”说着看见蒋莹莹又要回浴室去,玩心又起,上前从后面一抱说:“哎呀,娱乐娱乐,摸摸摸摸。” 蒋莹莹挣扎着笑道:“干嘛呀,你自己也有啊。” 金焰手也不闲着地说:“我的既没你的大也没你的挺,还是你的揉起来爽。” 蒋莹莹虽说是健身教练,却没金焰有进攻精神,反而弄不过她,两女就这么嘻嘻哈哈闹了一番,最后金焰说:“哎呀,不行啊,我要找男人,我要找男人。” 蒋莹莹就说:“你早说啊,早说我就把柴哥留着,反正别人的老公不用白不用。” 费柴才一进家门,就觉得鼻子发痒,忍不住一个大喷嚏就打了出来,他揉揉鼻子,自言自语地说:“这是谁说我坏话呢?” 尤倩正在接电话,来不及开他的玩笑,只是对着他笑了一下。费柴过去照她脸上吻了一下,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澡了。 等费柴洗了澡出来,尤倩却不在客厅里,而是在卧室里换衣服。费柴就笑道:“干嘛,要出去啊。” 尤倩说:“嗯,姗姗电话里说她让人打了,哭的一塌糊涂的我看看去。” 费柴就问:“人家干嘛打她啊,报警了没?” 尤倩转过身背对着费柴说:“老公,帮我拉下拉链,报警什么的不知道啊,反正哭的一塌糊涂的估计挺严重,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费柴想了一下说:“我就不去了,不过你要是回来的晚,我就去接你。” 尤倩笑道:“行行,知道你最讨厌这些八卦事,那我就不开车了,要回来了给你电话,你就来接我哦。”说着和他对吻了一下,换了双平跟的鞋走了。 费柴见妻子走了,孩子们又都不在家,于是就打开笔记本电脑,慢慢的开始梳理‘龙息’的事,这一看就忘了时间,直到下次想上厕所的时候才看了一下时间,居然已经12点多了,于是连忙打了一个电话给尤倩,尤倩说:“我今晚回不来了,姗姗这次弄的有点冤,被安洪涛的老婆把脸都抓破了,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费柴笑道:“活该,谁让她管不该管的事来着。” 尤倩说:“你这人怎么没同情心啊,人家还不是也盼着大家好?而且这事她真有点冤……算了……回来再和你说,你乖乖的睡觉别乱跑哦。” 费柴说:“都什么点儿了我还跑,那行你也早点休息吧,还有姗姗的事你别陷太深,没好处。” 和妻子通完电话,费柴又查看了一点资料,这才又洗了把脸睡了,可临睡前脱衣服的时候却没由来的打了好几个打喷嚏,真不知道又是被谁说了。 第二天上班整天不过是按部就班的忙和,没什么新鲜了,下班后照例先去金焰那里找蒋莹莹锻炼,金焰也跟着瞎凑合,反正就是图个玩。训练完了金焰也不留饭,费柴却要看情况赶回家里给尤倩做饭。 在常珊珊脸被抓破的第二天,尤倩晚上回到家,跟费柴叽里呱啦地说了半天,总之一个核心点就是常珊珊很无辜,这次很倒霉。 其实关于常珊珊无辜不无辜费柴并不关心,关键是弄了这么一出,安洪涛会怎么样。所以再上班时虽说没刻意的打听,却也留意了一下,却发现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就以为这事也过去了,反正安洪涛不再来纠缠金焰就好了。谁知才过了几天,这事砰的一下就爆发了。原来赵淑菊回去后左想右想,越想越觉得委屈,虽说安洪涛到也没说离婚的话,可自打嫁给他那天起,赵淑菊就觉得自己的地位一直不稳(这和内心的极度自卑不自信也有关系),这下再一闹,实在按耐不住,于是给老家打了个电话,这可不得了了,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了,安洪涛哪里按得平?结果人家最终找到了纪委,说他是新时代的陈世美。 原本安洪涛这次后院起火,费柴是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可是没多久这火就烧到金焰身上来了,毕竟金焰以准媳妇的身份去过他们老家,大家也都认识她,常珊珊一听说不对劲就借口旅游跑了,大家找不到常珊珊就找到金焰头上来了,几个年轻的更是喊打喊杀的,不得消停。有时候人们就是有这种心理,嫉妒,极度的嫉妒,当看见一个漂亮女人又得不到的时候,能欺负欺负也是好的。 金焰原本不是省油的等,若是人数对等也不怕谁,可这语言的群殴确实是挡不住,再加上纪委又叫去谈话,结果又把眼圈儿哭肿了。 其实这件事凡是知道原委的人,都知道金焰是冤枉的,但是偏偏现在什么事儿都讲究个和谐,现在又正在招商引资的坎儿上,市领导就打算息事宁人,最好的选择就是先让金焰避一避,于是就安排金焰去龙溪县探针站待一段时间,反正探针站挨着度假村,度假村经理有事探针站的副站长,就当是在那儿渡假了。 这个安排按说是不错的,可是金焰觉得心里憋屈,就找费柴想办法,若是以前,这是费柴还能说得上话,因为原来金焰是他的部下,他不松口别人也不能强来,可现在不是这种情况。不过费柴也觉得这事太气人,说起来金焰原本是受害者啊,哪里为了平息事端就处理受害者的道理?所以尽管是百般的不乐意,费柴还是去找蔡梦琳,看她能不能帮上忙。 对于费柴工作外的主动来访,蔡梦琳还是很高兴的,按说只要蔡梦琳高兴,身边肯定是不缺男人的,不管是想结婚也好,情人也罢,都不会缺。但是像费柴这种还真不容易找出第二个来。 当听说是为了金焰的事,蔡梦琳也觉得很遗憾,毕竟她知道这事根本不怨金焰,并且她与金焰还是有些私交的。不过她还是耐心地跟费柴解释,这次金焰不过是去避避风头,不算是处分,甚至以后回来再挂个职都没问题。可费柴却不这样看,因为这么一做,原本是受害人的金焰彷佛就有点什么了,人家也算是抓着理了,别的倒也不怕,就怕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咬着没完没了。 蔡梦琳说:“那你说该怎么办?我看你这个地质专家怎么处理人家的家务事。”言语间颇有些讽刺。 费柴说:“办法是有,但必须知道几个条件,一是这个赵淑菊是不是还想和安洪涛过一辈子,只要她还这么想,这事就好办,有道是还须系铃人。” 蔡梦琳一听,觉得有点意思,因为赵淑菊虽然口口声声的也说,只要夫妻和睦,日子过的苦点都没什么,可她毕竟也是住在市府宿舍里的,进进出出的也经常看见,从一个衣着朴素的村姑,弄到现在穿金戴银的显摆,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让她回去过苦日子肯定不行。于是她就问费柴:“那怎么让这个系铃人去解铃啊。” 费柴笑着说:“简单啊,就是往死里整安洪涛,当然啦,不一定真整。职务免了,级别降了,不是住的公租房嘛?收啦。我看赵淑菊这女人虽说也爱安洪涛,但也是图着能跟他过好日子,这下眼瞅着手里的好东西要丢,那么不用咱们出面,她自己就得把她这些讨厌的亲戚们都撵走。” 费柴说完了,感觉蔡梦琳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看,看的他脊梁骨发寒,就问:“你干嘛这么盯着我啊。” 蔡梦琳吸着冷气说:“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才几天啊,你就要下这么重的手,别说机会抓的还挺紧。” 天地良心,费柴其实还真没往那里想,可是既然蔡梦琳往这边想了,费柴是解释不清楚的,于是他干脆将错就错,故意嘿嘿一笑说:“我可跟谁也没仇,前因后果都是自己种的。” 蔡梦琳想了一会儿说:“细想想,这主意其实还不错,可以试试,不过我看这事你就管到这里吧,现在你最关键的任务是把谈判的事情弄好。” 费柴这次来,原本也没打算能得着什么好结果,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毕竟尽人事听天命,和金焰无论公私,关系都不错,眼看着她受冤,自己不做点什么确实说不过去。 ~ 第一百六十三章各打五十大板 ?也可能被赵淑菊的老家人实在折腾的烦,蔡梦琳真的就按着费柴的法子去干了,先是紧急召唤正在党校读书的朱亚军回南泉副职,安洪涛则被请了长假,专门处理‘家庭问题’,看那架势家里的事处理不好,班是上不成了,妇联等机构又派了人去做赵淑菊的工作,果然把这女人吓着了,安洪涛要是真的被发配回去修了地球,自己且不是也给打回原形了?于是她那套撒泼打滚的本事又全落回到老家人身上了,这下更是吵了个天翻地覆,但总算是主攻方向被改变了,等赵淑菊的老家人气鼓鼓地说着:“以后你就是讨口偶们也不管了”的蹬上车时,事情差不多也就靠近尾声了。 其实费柴原以为把赵淑菊吓唬一下,来个以毒攻毒,把这事儿平了就算是了事,可他还是太天真了。 朱亚军从党校提前回来副职后也做了些工作,特别是在人事调整方面,虽说是本着尽快让地监局恢复常态工作的原则,不可否认也处理了些私怨,只是安洪涛实在是不得人心,所以当初跟着他的几个人也没得到大家的同情。 安洪涛本人也因为家庭问题受到重挫,在地监局是干不下去了,而且张市长似乎也觉得该给他一点教训(本来是挺看重你的,你自己不争气),于是就急匆匆就把他从地监局又调到了气象局,级别没降,但实职却没有了,这颇有些讽刺意味,当出气象局把个讨人嫌的老头调到地监局来,现在地监局又把个不招人待见安洪涛调到气象局,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可这还不算完,金焰调去龙溪的决定并没有被改变,费柴开始没想明白,后来才算是弄清楚了,这无非是传递一个信号:不管你本事多大,最后的决策权还是我的。唉……官场真是一个大漩涡啊,一旦你走了进去,你周遭的一切就都跟这个挂上了勾,而你自己则成为了这个体系的一部分,个性啊,**啊什么的,就再也和你没有关系了。 朱亚军安慰金焰说:“先去待几天就当渡假,过几天就调回来了。” 而费柴则鼓励金焰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读读书,听说再过一两个月省厅就要遴选干部了,到不妨去试试。 金焰要走,蒋莹莹也联系好了学校就要离开,临别时约了费柴过来小聚。费柴就先和尤倩请了假,又提前了一会儿下班,去市场买了些熟食什么的,提着去了金焰家。一进屋,看见两个美人正忙着做饭呢,只是这俩都不太擅长这个,相互间还有些争执,就笑着说:“算了,还是我来吧。”于是就做了主厨,两个美人就只能做些洗菜一类的下手活儿了。 因为只是个小型聚会,所以费柴只炒了两个菜,再配上自己买的熟食,金焰和蒋莹莹弄了个大份的蔬菜水果沙拉,也就差不多了。 摆好了桌,金焰又拿出两瓶红酒,说是超市打折的时候买的,看那样子就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费柴在厨房忙和,出了一身的大汗,好在新买儿了一套运动衣还没来得及拿回家,就借金焰的卫生间洗了一个澡,然后换上运动衣——一条五分运动裤和运动背心,清清爽爽的出来了。 他才一出来,两个美人又嘻嘻哈哈打闹着进去了,说是也出汗了,好一阵子才换了衣服出来。 蒋莹莹穿了条宽松的浅色长裤,上面就是件普通的t恤,略微有些透,能依稀看到里面的无带胸围——现在女孩子好像特别流行穿这个,尤倩也有两件,平时孩子不在家时,就穿着在屋里子晃荡,只是穿这个的女孩子必须身材好,腰细,否则就完全没有美感,在这点上不管是尤倩还是蒋莹莹都是满合格的。 金焰穿的更随意,松垮垮一件靠近睡衣风格的吊带裙套在身上,领口很低,估计里头也是空荡荡的。不过这是在人家自己家,金焰性格又历来如此,到也不足为奇。 人到齐了,就都斟满了酒,先干了三杯,无非是祝费柴工作顺利,蒋莹莹学业有成,金焰早归故里。但喝完酒后,金焰没好气地说:“这鬼地方我是不想呆了,还是大官人说的好,借这个机会读读书,俺们也去做一盘省城的人!” 蒋莹莹却说:“虽然我不是混机关的,可是照我说,天下乌鸦一般黑,金焰你还是早点结婚吧,结婚了就没人惦记了。” 金焰笑道:“真要是有人要惦记你,死了都有人捡尸……” 蒋莹莹笑道:“哎呀,你说话真恶心。” 费柴旁边忽然冒了一句:“话糟理不糟。”说着,三人又一起笑了阵。 金焰笑完,又叹了一口气,给自己斟满一杯,端在手里说:“我这人是不是犯冲啊,以前是丑小鸭,没人理,现在总算能见人了,又遇到这种衰事!烦!“ 费柴笑着说:“人一辈子这么长,谁能不遇到几个人渣?过去了就好,不用太在意。”说着,端起杯子和金焰碰了一下,蒋莹莹也凑进来说:“就是,一个结束就是一个新的开始,没啥大不了的。” 金焰笑道:“一不留神,大家都成了哲学家了。”说着和他们碰了杯,一口干了。 三人边吃边聊,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小时,两瓶红酒早就喝干了,还未尽兴,金焰又打电话到小区超市,让他们送了一件啤露上来。啤露其实就是啤酒的一个分支,味甜不苦,很上口。 等酒送上来,金焰又打开电视,三人把战场从餐厅转移到了客厅,也没那杯子,都对着瓶子吹。聊的兴起了,金焰忽然问蒋莹莹:“莹莹,你上回不是说你在每个城市都待不过半年,可每次都要发生点故事吗?怎么样,在咱们南泉发生了啥故事?” 蒋莹莹喝了酒,脸蛋红扑扑的,比平时秀美了很多,被金焰这么一问,越发的红了说:“讨厌啊,柴哥还在这儿呢,说这些。” 金焰笑道:“大官人又不是外人,恰好又不是你老公,难道还怕他吃醋不成?嘻嘻。” 费柴人往沙发上一靠,眼睛一闭说:“我啥也没听见,你们当我不存在哈。” 金焰从碟子里抓了几颗花生米扔过去砸他说:“那么大的块头,就算是透明的也占老大一块地方呢。”转过来又问蒋莹莹:“快说快说,到底有没有啊。” 蒋莹莹笑着说:“我在南泉待的时间段,看到是看中了一个男的,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辞职啦要走啦。” 金焰说:“哎呀,真可惜,那么你的城市之旅就少一个故事了啊。” 这时费柴又插嘴说:“这个没有故事也是一个故事啊。” 金焰又拿花生米打费柴说:“怎么哪儿都有你啊。”这次费柴有防备,一口接着吃了,然后又灌了一大口啤露,又靠回到沙发背上傻笑。 金焰又对蒋莹莹叹道:“你还算好啦,只是少了一个故事,而且这个故事俺大官人说的也算是故事,不像我,就一个故事,还是悲剧……”说着眼睛一红,又不对劲了。 费柴没直接劝她,甚至连动都没动,依旧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人生这么长,难免遇到几个人渣啊,真是至理名言,谁发明的?” 金焰转脸擦擦眼睛对费柴说:“还几个人渣,就这一个就把我弄成这样了,还几个……” 费柴也跟着叹道:“我呀,平时自视甚高,可最近发生了几件事让我发现,真要是有个什么事啊,我根本摆不平,小金啊,我其实真的很想帮你的。” 金焰很善解人意地说:“别自责,你也尽力了,最起码给那些当说客的强吧。”这一说,她又想起当初的介绍人常珊珊来,于是恨的牙齿咬的咯咯想地说:“其实就是那个老女人可恶!自己想偷腥,却打着别人的牌子,闯了祸就跑,什么玩意儿!大官人,你有她消息没?” 费柴皱着眉头说:“还真不知道,上回我老婆好像和她通电话来着,但是我问,也不跟我说,要不我回去再打听打听?” “不用了。”金焰说:“这个我自己解决,哼,别让我遇到她,否则我就找十几个小流氓轮了她!” “轮了她?”蒋莹莹忽然冒出一句“那不是美死她了!那吗好的事……” 说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冒出这么一句来,平时看她说话也是很注意的嘛,费柴和金焰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金焰笑着说:“就是就是,咱可不能便宜了她,好事咱得自己留着。”说着往费柴那儿一瞟,眼神儿跟狼似的。费柴脊梁骨一寒,忙指着天花板说:“今天天气不错哦,嗬嗬嗬。” 蒋莹莹对着金焰一挤眼说:“上不上?” 金焰笑着说:“上啊。”于是两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扑到费柴两边,一边一个把他胳膊挽了,照他脸颊上一人啃了一口,然后又笑着分开。 费柴其实早就觉得房间里气氛的暧昧,但他这段时间确实也只有尤倩一个女人,既然是已经偷过腥的男人,对着一些东西,会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那种期待,所以被金焰和蒋莹莹‘强吻’了一下,反倒觉得是顺理成章的很受用。不过他嘴里却说:“这要是被任何人看见了,难免又是一场风波。” 金焰笑着说:“怎么?怕了?我都给发配了,还没怎么滴?” 蒋莹莹也说:“我反正不是本地人,我也不怕。” 费柴见她俩都这么说,也冒了一句:“我真是个有福气的男人,放心吧,男人就是要顶天立地的。” 两个美女听了忽然爆笑起来,一人掐了他一把迅速地离开说:“思想复杂了吧,给你点阳光就灿烂,真是天下男人一般色。” 费柴虽被她俩戏耍,却更愿意把这是当成调-情,于是只是微微笑着,一脸的宽容,并不在意。 ~ 第一百六十四章夏日桃花 ?其实这天晚上三人在心灵的深处,是有一些共鸣的,都希望这能发生点什么,只是谁也不愿意或者说是不好意思主动做出点什么,所以在这一天晚上尽管三个人把一件啤露都喝光了,也只不过是东倒西歪的倒在沙发上,虽也有些贴贴暧暧的小动作,却没有做出什么更出格的。后来又一次金焰打电话给费柴半开玩笑地问:“那晚我们都送到你嘴边了,你怎么不下手啊。” 费柴想了半天才说:“你们都是好姑娘,若是单独在一起也许真能发生点什么,但是三个人……我怕真有了点什么之后,大家反而不好见面了。” 这话是费柴跟金焰说的,其实他还有一点顾忌,那就是担心蔡梦琳在得知他又和别的女孩子有了什么之后,再出点什么幺蛾子。尽管有时想一想,他现在和蔡梦琳已经没有那层关系了,她应该不用这么做吧。不过小心无大错,总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情-欲,害了别人吧。所以当费柴觉得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手脚的时候,果断地离开回家了,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金焰和蒋莹莹是第二天离开的,一个坐汽车去龙溪,一个坐火车去北京,走前都没有让费柴送,直到开了车才打来一个电话,理由是‘怕别时伤感。’ 其实何止是伤感呐,简直就是后悔,后悔死了。 朱亚军虽说没完成党校的学业,但似乎也不虚此行,又认识了不少朋友,而且更开心的是,自己都没怎么费力,安洪涛就卷铺盖卷儿滚蛋了,正所谓我不杀人自有杀人手。而且再看费柴,虽说官场上的事做的还是很粗糙,但下手可真狠呐。(在这点上,不管是朱亚军还是蔡梦琳都误会费柴了,其实完全是误打误撞)。 不过通过这件事,两人的友情却恢复了不少,朱亚军回来两个星期,两人就一起吃了四次饭,其中有一次还是两家人的聚会。正如章鹏不点名地所说的,当一个更混蛋的人出现后,你才会发现头一个混蛋其实是好人。现在在地监局很多人都是这个看法,而且朱亚军毕竟已经在这里当了几年局长,才上任时的锋芒毕露已经变得更加圆滑,甚至有些人已经忘了他初上任时的可恶。 不过即便是如此,费柴在地监局的工作还是没有最终落实下来,因为招商组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他还得去市政府那边上班去。但是朱亚军保证了“你先去那边,这边嘛,有我的就有你的。” 因为手里捏了日本人的短处,所以这次招商谈判中方占据了不少主动,但是有一点让费柴很不满意,因为南泉市毕竟是需要以招商为主的,主要这个目的达成,其他的并不是主要的,这就让费柴提出的,要求日方交换地质资料的条件不能得以顺利进行。其实这原本可以做成很大的一个局,让整个国家的地质监测工作都能受益,可不管是张市长还是蔡梦琳,都不想做的更大,因为即便是做大,南泉市的利益却没有大,所以费柴的建议只是作为谈判小组的一个筹码在使用。 费柴没办法,只得又催了一下地质监测厅,可那边也半天不来动静,不过当南泉市的招商谈判顺利结束的时候,省厅忽然动了起来,朱亚军说这是他动用了点关系,可是费柴更愿意相信这是韦凡前辈运作的结果,因为据韦凡的妻子阮丹电话里说,韦凡又忙了一阵,结果又把自己忙进医院里去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晚了,南泉市的招商谈判已经接近结束,要想更进一步的让日方交出地质和建筑资料来,已经是另一桩事了,说不定要外交部和地质部一同出马再加上国安才行了。也就是说这一切已经超出了费柴的影响力范围,不管是专业方面还是官场方面。 见没能让日方交出足够的资料来,费柴很郁闷,就连庆功会上也提不起精神来,只是强颜欢笑罢了。 本以为招商完毕自己也可以回地监局去了,可日方又提出一个要求,中方的监理会里必须有费柴。 大家都觉得奇怪,因为费柴和日方的直接接触其实是很少的,可这已经是日方第二次直接点名要求费柴了,不过既然大局已定,中方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日方的要求,甚至都没跟费柴商量。如此一来,费柴在短暂的会地监局工作几天后,等日本人一开始进场,费柴就得去履行监理职责了。 尤倩听了这个消息后很高兴,唯一的遗憾就是:怎么就不是韩国人啊。毕竟和日本人比起来,韩国人似乎更亲近,也更赶潮流一些。其实无论从学识还是思想深度,尤倩和费柴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可偏偏两人夫妻了十来年,还是十分融洽的,由此可见没有共同语言导致夫妻感情破裂一说至少在他们这儿是不适用的。 在日本人进场之前,中方监理开始组员开会,费柴仔细研究了一下相应的条款,发现无外乎一下几条,一是监督日方施工必须在双方规定的范围内进行;二是如果在挖掘期间发现古迹或自然资源等,施工必需暂停,古迹和资源依照我国法律决定归属;三是除主要技术人员外,施工人员必须从南泉本地招聘;四、五、六、七……足足二十几条,让费柴感兴趣的条款还真没多少。如此忙了一个星期,日本人又进村了,首先是再次却定了施工地点和范围,然后没几天就建起了好几排的板房,开始履行其中一项合同义务:招募本地工人。不过人家招工果然和其他的不一样,一个是要求严,要求至少要高中毕业,20岁以上35岁以下,还要体检和文化考试。过了这两关的人算是暂时入围了,紧接着又是一个月的基础技能培训,简易日语培训。对于日本人的这种做法,有人觉得新鲜,有人觉得‘划算’,费柴却觉得钦佩。小鬼子你可以恨,但是人家做事你不服还真不行。 日方做事一认真了,中方监理的人大多数时间里就无事可干了,而日方也多次声明:他们是讲诚信的,只要合同里规定的,一定会做到。但是费柴却不敢有半点放松,因为他觉得就现在的局势,谁都能犯错,惟独他不行。稍有个闪失,未必有人会来帮他。不过如此一来,他原本只是个普通的监理,却变得很多事都非得找他做不可了,甚至连监理会的理事长老胡都经常说:“这个事啊,拿去给费主任看看,他那儿没问题就没问题了。” 地位变的重要了,说话也管用了,可随即工作担子也就重了,于是监理会内部又调整了人事,把黄蕊派给他做文秘,包应力做司机兼办事员,而他本人则多了一个不是编制的职位‘专职监理’,这也都是大家喊出来的,谁也没正式宣布过,反正都认可。如此一来又出现了一种略带黑色幽默的现象,如果费柴是专职监理,那么其他人岂不是成了业余的?而且事情做的多,责任也就越大,果然没多久就出了一档子事。 人都有需要解决的问题,日本人也不例外,而且似乎要解决的程度更多些,不然这个国家每年干嘛出产那么多小电影儿?没出两个星期,日籍管理人员就和中方工人发生了一次冲突,若不是处理的及时,险些碾成一次‘抗日’风波。 事情其实很简单,周末的时候,几个中方工人到外头去喝了几杯,随后起意去那种点着‘粉红灯光’的洗头房去娱乐下。谁知屁股还没坐热,又来了两个日籍员工,还是他们的教员。结果一下出了问题,虽说这几个中方工人领的是日本人的工资,但从小的爱国教育确实很有效,总觉得日本人若是嫖了中国女人,自己就跟吞了只苍蝇一样的恶心。可是人家是教员啊,开始也忍了,可是这两个日籍人员也喝多了,居然要这几个中方工人先让他们来,因为他们是上级。中方工人再度忍气吞声,可谁知其中一个走的慢了点儿,就被一个日籍教员打了一个耳光,又骂了一顿。 这几个工人原本还有些怕,毕竟找到这个工作不容易,可这时里头那个洗头妹听见外头满口的日语出来就来了一句猛的:“你们还是不是爷们儿啊,老娘就敢不做他们的生意,你们就敢忍着挨揍啊!干嘛不直接切了当太监啊。” 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这几位一看,咱们再怎么也不能连个洗头妹都不如啊,于是嗷的一声就扑了上去,这顿打啊,而且这一打还打出个笑话来。那两个日籍人里头有个还不是正宗的日本人,原本是个留学生,后来才入籍的,平日里说话做事全是一副日式模样,甚至还装作听不太懂中文的样子,可这一挨揍就露了怯,被打的连家乡话都喊出来了。这下可好,那个正宗日本人如果挨三拳的话,这小子就得被踢五脚,山寨谁不好你山寨日本人啊。 后来警察来了,把这一屋子男男女女全都带回去了,一问,还真不好当普通治安案子处理,这又才打了电话给相关部门,费柴也给从家里硬叫了出来处理这件事儿。 ~ 第一百六十五章现场考察 ?和谐这件事,虽说可以通过很多方法都可以得到,但是各自的副作用是不同的。费柴深知其中的利弊,于是八方奔走,力图用最稳妥的方式处理好这件事,最后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达到了目的,但总算也还说得过去。日方被要求约束自己员工的言行,并限定了活动范围和活动项目,也不得利用等级关系打骂工作员工,而中国员工也要‘自律’加强道德修养。并且中方公会也趁机派驻了人员,至少从表面上看去,大家越发的一团和气。不过日方的几个限制很快就变成了‘特供’,而中方的公会基本上没发生什么作用,于是有不少工人以能得到日方首肯,进入特供区为荣,开始的时候还有人骂这些人是二鬼子,汉奸,但后来逐渐就少了,甚至还以此为荣呢。 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中方工人的培训也差不多结束了,开始有原材料陆续的运来,其中还有日本本土生产的,但但部分是中国日资机构的产品,也有少数经过艰苦谈判的中方产品。可无论是哪一方的产品,都经过了日方特别小组的严格验收,几乎每天都有因为退货发生正争吵的事,有时还不是因为产品质量,仅仅是因为某些标识上下贴反了,就被要求退货。对此很多人暗笑小鬼子不知通融,认死理,但既然人家是金主,就得按人家的办,时间一长,居然拿也习惯了。 不过作为谈判条件之一,日方希望能派出一个地质小组到龙溪做实地考察,但是费柴认为在这个大条件之下,还要制定一个细则,来约束日方可能发生的越权问题,朱亚军对此表示了支持,这里头也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两人重修旧好,他必须做出要多多支持费柴的姿态,二来他本是也算是个地质方面的专家,深知其中的重点。对此市里相关人员的态度却不甚明朗,因为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既招商成功,又解决了大量的就业问题,甚至在税收上也没吃亏,还成功推销了一些建筑原材料,因此地质方面的利弊得失就没怎么考虑了。不过作为他们态度不明朗也是一件好事,只要不是公开反对就行,于是费柴就找了几个人,又和龚老头商量着就把这事给办了。虽说双方就此又展开了一轮争论,但是费柴认为很值得,至少和日本人谈判有这样一个好处:虽说谈的时候像打架,但是只要一定下来,日方在执行方面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按照约定,费柴作为监理将全程监督日方的这次考察活动,于是他交接了部分工作,就和日方的考察小组出发了,包应力开车,黄蕊也做了亲随,其实费柴原本打算从地监局抽两个人做助手的,可是朱亚军才重新整理被安洪涛弄乱的局里的事务,手底下人手也不宽裕。其实在机关工作过的人都知道,别看一个机关那么多人,真正能做事想做事的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后来费柴一想好歹金焰也还在龙溪,到时候也是一大助力,所以也就只带了包应力和黄蕊出发了。 日方的勘测小组有两人费柴很熟悉了,从开始在省城谈判就已经见过,一个是中野良太,另一个是小林光一。果不出费柴所料,这俩人不是简单的商人,小林光一是个很优秀的建筑师,中野良太更是东京地质研究所(虚构)的研究员,还是东京大学的地理教授,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所以这次龙溪执行也算是内行人和内行人的交锋,不过虽然费柴是本土作战却总觉得自己势单力孤。 龙溪度假村的经理汤荣,听说自己这里要接待日本客人,顿时兴奋的不得了,这也是提升度假村知名度的好机会啊,于是他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龙溪县政府也准备了相当规格的欢迎仪式,只可惜这帮鬼子不识抬举,虽然对如此盛情的款待表示了感谢,但是同时也数次声明:我们是来工作的,在工作完成之前不可以接受如此的盛情。让龙溪县一干人把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 不过日本人也确实是不玩虚的,跋山涉水的挺能吃苦,有时候还脱光儿了帮子,脑门上栓跟白布条挡汗,有时还在上头写两字,一般是‘必胜’之类的。 虽说日本人干的很努力,可费柴盯的也不含糊,整天拿个活页夹子跟在日本人后头,有时候分身乏术的时候,就把不太重要的方面交给包应力,反正就是盯着,不准日本人做授权之外的考察,用费柴的话说:“该给的,一滴水也不能少,不该给的,一棵草也不行。” 不过虽然费柴嗨得住,但包应力就有点不行了,原本包应力是个军迷兼小愤青,对日本人有种莫名其妙的仇恨,可现在整天跟日本人混在一块儿,而日本人动不动就是:对不起!拜托了!请千万答应我们这个请求!然后就是鞠躬甚至下跪磕头,反正那劲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于是在伸手不打笑面人的古训下,包应力也违规了两回。这个自然是瞒不过费柴的,每晚做资料汇总时被费柴看的清清楚楚的。不过他倒是没责怪包应力,只是把金焰请了来,让她和包应力一组做个监督,反正爬坡上坎的还让包应力去,但是把关还是由金焰来,这么一来日本人可钻的空子就少了很多。 不过即便如此,包应力每每想起一些事都后悔不已,甚至私下对黄蕊说:“我都想切腹谢罪了。” 这话传到费柴耳朵了,他半开玩笑地说:“真是跟日本人待的太久了,切腹也是日本人的方法啊,咱们中国武将流行抹脖子,文臣流行上吊投水,既然小包还什么都算不上,就好好活着吧。” 等考察小组考察完毕,日方举办了一个酒会答谢龙溪各方面的支持,结果弄的大家挺不过瘾的,因为酒会是西式的,时间也不到两小时,若不是汤荣救场,凳子都没几把,喝的就三五种酒水饮料,菜也都是凉菜沙拉,最多也就加了点日本风格的寿司刺身啥的。 古秋虹县长参加酒会参加出了一肚子气,而且他的胃也不习惯这么多生菜,当晚就闹肚子了。有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古秋虹县长蹲在厕所里给汤荣打电话:“咱们是礼仪之邦,不能丢了面子,你准备准备,明天不把日本人打个落花流水,咱们都愧为中华儿女。” 他们说到做到,日方因为工作已经完成,也非常的放松,结果自然是中方大获全胜,所有日本人都桌子底下睡觉去了,而且倒下之前个个丑态百出(日本人就这缺点,平时谦谦君子,一喝醉了就变了性)报了一箭之仇的古秋虹搂着汤荣的肩膀说:“以后你这儿改名儿吧,咱们这儿就叫台儿庄!呵呵。” 回到南泉,中野良太和小林光一就开始打包行李,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小林光一要回上海的日资机构,中野良太则要回日本去。不过中野良太说他还有件事没做完,之前一直忙于工作,这次希望费柴私人帮个忙。 费柴对中野良太这个人印象还是不错的,但是也知道这人是个很聪明的人,于是就小心翼翼地说:“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会尽力帮忙的。” 于是中野良太就提出要在云山县找一个人,或者这个人的后裔,不过中野良太不知道这个人的姓,只知道当时的村里人都叫他‘志坤’,当年应该是五十多岁的样子。 费柴见这个要求倒也不过分,就答应了。转手给云山县的公安局长万涛打了一个电话,却没找到人,原来万涛已经荣升云山县政法委书记了。于是又打电话到政法委,万涛一听是费柴打来的,就骂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和老朋友联系等等,当费柴把事儿一说,万涛就有些担心地说:“他一个日本人干嘛千里迢迢的来找我们这儿一个农民啊,不会是回来找汉奸的吧,前些年有日本人给个汉奸立碑,可整的沸沸扬扬的啊。” 费柴忙说:“是不是汉奸不知道,不过人家说是为了赎罪。我看那人是东大的教授,应该不至于太离谱。而且人家现在还说得上村庄的名字,应该不会太离谱。” 万涛说:“那行,我就帮这个忙,也算是增进中日友谊了。” 万涛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查清楚了,从名字到当时日军驻地的炮楼代号都弄的一清二楚。只是那个志坤当时就已经五十多岁了,现在早已经开枝散叶,最大的一个重孙都快三十岁了,林林总总一大家子足有三十多人,这还没算上近亲。 费柴见找到了人,立刻就通知了中野良太,于是中野良太就要租车前往,费柴把这事请示蔡梦琳,蔡梦琳说:“人家再怎么也是客人,咱们给安排车就是了。” 不过这话还没落实,中野良太就已经把车给租好了,居然是一辆双排座的皮卡,货箱里除了一些花花绿绿的小礼物,还有五个鼓鼓囊囊,沉甸甸的麻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费柴见人家公私分的这么清,作为陪同也得做出了样子来,就连车都没开,和中野良太一起搭乘了皮卡去了云山县,并给万涛打招呼,中野这次是私人行为,不要牵涉的‘公’否则反而让日本人看不起了。 万涛答应了很爽快:“那是,任谁看不起也不能让日本人看不起啊。” 可万涛的话音还没落呢,包应力就开车跟了上来,车上还搭了一个黄蕊,说是早就听说云山的香樟蒸糕不错,想去尝尝。费柴这个脸红啊,刚说了公私要分开,这俩年轻的就开着公车去吃蒸糕,好在中野良太的中文虽然不算流利,但也算半个中国通,对于中国的相应事务还是了解的,并且这也不关他的事,所以并未说什么。 不过费柴还是觉得要把戏做足,反正中野租的是双排座,还勉强坐得下他俩,而当时车也没出城,就找了个相熟的机关把车寄放了,让他俩上了皮卡,这才直奔云山县。 ~ 第一百六十六章谢罪 ?一路无语,虽然出发之前耽误了一点时间,但是毕竟出发的早,才上午十点多一点的时候,他们就到了云山县附近的香樟村。 香樟村此时已经今非昔比,昔日破败的小村庄因为腾龙公司的投资,俨然已经成为了云山县的一座卫星城,费柴虽说以前来过多次,现在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认不得了。现在的香樟村清一色的新建楼房,相对不远处的县城,更显得时尚,富有生命力。 包应力和黄蕊原本就是趁机来玩的,所以见到了香樟村,就喊着要下车。费柴看着两个年轻人下了车,包应力几次试图去拉黄蕊的手,但都被黄蕊躲开了,后来虽然还是被拉着走了,但看得出不是那么情愿的。 原本万涛已经准备了接风宴,但中野良太是个典型的日本人,认死理,要是不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插不进去,费柴跟他们打了这些日子的交道了,自然是了解,所以只好给万涛打了个电话表示歉意。结果万涛笑着说:“不吃饭我也得陪着啊,就当是个向导吧,没我,你们要找准也难。” 于是费柴和中野良太交换了意见后,又去县政法委接万涛。万涛这可就不管什么公还是私了,一前一后两辆车,就跟押着似的,去了斗桥村,中途又跟上了一车乡干部,原本一辆普普通通的租赁皮卡,现在已经膨胀为一个车队了。 到了斗桥村,志坤的后人已经在自家的院子里等候多时了,是新盖的砖瓦房,瓦片上的潮气似乎都还没有全部散尽,这一家二三十口子都穿着新衣服,连小孩子都规规矩矩地坐着,也有村干部陪着。 中野良太下了车,还没进院子就是又是鞠躬又是叽里咕噜地说着中日合璧的话,但看得出是在道歉。 虽说是日本人,可也是外宾啊,咱们中国人历来宽宏大度,哪能太委屈人家,于是终于给拉着坐下了,还上了茶,面前的茶几上也摆满了核桃、花生和水果,家族里的几个小孩子手含在嘴里,巴巴地看着。 不过中野良太没并没有打算多坐,便要去志坤的坟上去,大家拗不过,只得让他去。 费柴也跟着,见那志坤的墓周围都打整干净了,显然有人提前做过工作。费柴看可看墓碑,笑着,悄悄对万涛说:“怎么?志坤的坟没找着?这墓碑上的字儿也太新了,油漆还没干吧。” 万涛一听,赶紧紧张地四下看看,然后把费柴拉到一边小声说:“天地良心啊,这坟确实是志坤的,早些年学大寨向山坡地要粮的时候,村里所有人的坟都给平啦,后来改革开放,又新立的这个坟,当时志坤的儿子也老头子了,没精力也没钱,就弄了个坟包,空的,也没碑,这碑确实是我昨天让人加班刻的,可坟确实是真的,确实是真的啊。” 费柴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中野良太到了坟前,一个头磕下去半天都没起来。万涛又小声对费柴说:“志坤这老头也算值了,这么多年还有个外国人给他磕头,惦记着,平时就算是清明节,也没几个人记得给烧纸了呢。” 中野良太磕了头,叽里咕噜地又说了一阵,然后打开身后的一个带来的麻袋,大家都伸长脖子看着,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鬼子到底带来了啥好东西,结果一看,多少有些失望,不过是些麦子,也就是说,这个日本人,大老远的带来的不过是几麻袋麦子,算起也就一千斤左右。 祭祀完了志坤,中野良太又回到志坤家,给大家都分了些小礼物,无非也就是写纸扇人偶,还有点化妆品,袜子香烟一类的东西,都不算太值钱,最多也就是个新鲜,然后就好像完成了多大一件事一样,长舒了一口气,提出要告辞了。 既然人家要走,村里也不便强留,万涛就对费柴说:“看你跟他挺熟的,千万跟他说说,留下吃顿饭,不是为了别的,我就是奇怪,这小鬼子大老远来就是为了送点麦子手绢儿啊。” 费柴说:“那怎么了,一千斤麦子,那可是粮食,人命关天的东西,漂洋过海过来滴,超市里买的日本面粉比国产的贵几倍,这也少说也值好几千块吧,再说了,人家就算啥不给,咱们又能咋地。” 万涛忙说:“我不是这意思,他说话叽里咕噜的,又不带个翻译,我怎么也得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把他留着,我跟曹龙打个电话,问他那里有懂日语的不。” 费柴见他非要弄个明白不可,加上自己也有些好奇,就去跟中野良太说了,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谁知这次人家一下子就答应了,还说也想四下多走走,于是万涛就有安排了两个人带着他四下‘走走’。 费柴以前来过云山多次,也就没陪着中野‘走走’,由着万涛安排一个茶楼休息,只是大家可能也都慌着了,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还没人安排饭局,费柴把个茶水喝的把肠子都刮薄了一层,万涛这才想起来。其实也不是他想起来的,原本他不是安排了一桌接风宴嘛,结果没吃,这都到了下午两点多了,人家酒楼老板打电话问:“万书记,你们那桌席……”他这才想起来,一边暗骂自己忙中出错,一边吩咐道:“赶紧,重新准备一桌!” 其实一桌哪里够啊,这次参宴的人里中野良太是主宾,就不说了,还有费柴,万涛,万涛又请了曹龙、赵梅(懂点日语,和费柴也熟)范一燕听说费柴来来,开始推说有事不来,后来不知怎么想的,也来了。另外还有几个人,那个皮卡车主,沾了中野良太的光,也被奉为上宾,此外包应力和黄蕊又带来了两人,颇出费柴的意外,一个是张刚,张婉茹的前男友,打了几年工,长了见识,今年竞选村主任成功,也算是个小小的官儿了,而且现在香樟村靠着腾龙公司,已经是个富裕村了,所以他这个村官儿,也显得特别的牛气。还有个人就是张婉茹了。 此时的张婉茹已经看不出半天当初的风尘模样了,就是个高级白领,无论是打扮还是气质。此时的张婉茹已经是腾龙公司的中层干部,此次正好下来做质量评估验收,也就一起过来了。 虽说已经过去了几年,但蒙一见到张婉茹时,费柴心里还是一痛。不过两人毕竟都是成年人,见面已经笑脸相迎,以礼相待,表面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虽说做一桌人有点挤,,但毕竟很多人多时未见,也就没分出第二桌来,席间杯盘交错的甚是热闹,酒过三巡,万涛在桌子下面踢费柴,让他开口问话。 费柴瞪了万涛一眼,心说:什么事儿都把我顶在前面。但还是委婉的问了。不过这对中野良太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双方只是在语言交流上不是很通畅而已。不过在酒桌上说话更加随便些,于是中野良太半通不通的中国话,加上赵梅半通不通的日本话,凑到一起总算是把事情弄明白了。 原来中野良太的祖父当年作为侵华日军的一名一等兵曾驻扎在斗桥村。中野良太的祖父为人还算善良,不过进了那种野蛮的军队,再善良的人也会变成野兽,他虽说没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杀过中国人,但打人骂人的事是在平常不过。有一回他随队奉命征粮,来到志坤的家,抢走了志坤家仅有的317斤粮食,志坤抱着粮袋不肯松手,被他一刺刀捅伤了大腿。 可仅仅半个月后,日本就宣布投降了,中野一等兵在离开斗桥村前往战俘营之前又遇到了志坤,志坤正瘸着腿在村口等着和一个穿军装的人交谈,原来那人是志坤的一个远房亲戚,腰里挂着盒子枪和短剑。见中野一等兵走过时,朝他打招呼。 中野以为自己过去必死,但还是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毕竟他深知‘出来混是要还的道理’ 谁知志坤并没有告他的状,只说上次他抢走的粮食里有一部分是留的种子,能不能还给他。 还怎么还啊,早就吃进肚子里去了。于是中野就说他现在还不了,要还也得等他回到日本以后了,并说他家乡的麦子还是不错的。这时那个穿军装的人插嘴说:“你一点都不还,你让人家一家今年冬天怎么过啊。” 中野也是农民出身,知道没有存粮的农家青黄不接时的苦处,再加上现在大家身份不同了,于是就把身上的钱还摸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志坤说:“我就这些了,其余的只能回国之后还你。” 志坤没接那钱,反而看着他说:“你给了我,你可就什么都没了。” 中野说:“我的,没有关系,我就要去战俘营等待遣送回国了。” 志坤沉默了一会儿,对中野说:“算了吧,你还是回国再想办法还我吧,千山万水的,穷家富路哦。”说完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打败了也有好处,这样你们就可以回家了啊。不用四处作孽了哦。”就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中野看着志坤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在家乡辛勤一生却不得温饱的父亲,眼眶一热,对着志坤的背影喊道:“老先生,我一定会还你的,我三倍还给你。”说着,对着志坤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 第一百六十七章叙旧 ?听完了中野良太的讲述,大家都颇多感慨,连小愤青包应力也有了几分感动,于是范一燕提出大家为中日友好干一杯,愿战争永不再来。于是大家纷纷举杯畅饮,兴尽方散。 宴毕,中野良太要赶回省城去,费柴等人也要跟着会南泉,可万涛哪里肯放,一把拉着不松手。费柴推说要护送中野良太,万涛笑道:“你当我们云山县没有人了吗?当即安排了一辆警车和两个警察一路护送把中野良太送走了,费柴没办法,只得打了个电话给尤倩,告知今晚是回不来了。 尽管曹龙几番想留,赵梅却走了,万涛打趣地问:“老费啊,往日里这丫头听说你来了,是赶也赶不走的,今天咋了?你可得老实交待,你把人家咋了?不然可走不出云山。 费柴长叹一声说:“这个啊,一言难尽,总之她现在是鄙视我了,我躲远点也罢。” 大家听了都笑了,于是万涛安排房间让费柴等人休息一下,其余的人下午还各有事情要做,于是就在门口散了,万涛又派人把费柴、包应力和黄蕊送到酒店。 在回房间前,包应力对费柴说:“费主任你真有面子。” 费柴笑道:“你老爹来更有面子,他们可都是司法口儿的。” 包应力又说:“我不是这意思,我也跟我老爹出去过几个,招待的确实好,但是一看上去都是假的,不像跟你,那就是朋友聚会嘛,感觉很亲切。” 费柴说:“都是些老朋友了,很久没见,见面自然亲切。” 说着各自回了房间,费柴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小歇,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直到万涛的大嗓门儿,把他吼醒。 费柴一看时间才下午六点多一点,睁眼伸着懒腰说:“午饭吃的晚,这又要去吃啊。” 万涛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老朋友见面可不就是吃吃喝喝嘛。” 费柴看了万涛一眼,忽然一个激灵坐起来说:“哎呦,你怎么进来的?我锁好门了啊。” 万涛呵呵笑着说:“瞧你说的,云山县还有我进不去的门?” 费柴挠着脑袋笑道:“瞧我,忘了你老本行了,还好我没干什么坏事,不然就被你抓现行了。” 万涛说:“你要真带个妞在屋里,我还不敢来打扰,别的不说,君子以成人之美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在南泉的办事处,你最近怎么不去玩了啊。” 费柴叹了口气说:“最近出了点事,不顺呐,光处理那些垃圾事了。” 万涛也颇有感触地说:“是啊,我们这儿其实也听说了点儿,其实咱们混在官场上,他就不能不讨好人,可是讨好了这个,难免就得罪了那个,就说我吧,别看现在这么风光,可一来出了云山,我就啥也不是,就算守在这儿,谁要是看我不顺眼了,一句话,我就得完蛋,像咱们方县长……” 万涛不提,费柴还没想起,这次来一直还没看见方县长,忙问:“方县长咋了?就是我说这次怎么没看见啊。” 万涛说:“别提啦,都快退休的人了,前天来了两个人,自称是省纪委的,给带走了。所以范县长现在当了家,才接手,忙呢。” “多好的老头儿啊。”费柴说。 万涛也叹道:“是啊,要我说,老方也算廉洁了,就是千不该万不该,一辈子没伸过手,为了孙子,在省城买了套便宜房,就把自己给折进去了。纪委下了钩,怕是挣不脱了。” 费柴边听边起了床,去洗手间洗漱,可走到玄关那儿却赶紧窜过去把门关上了,回头埋怨道:“老万你咋回事,怎么进来了不关门啊。” 万涛哈哈笑着说:“男人家怕什么啊,再说还是穿了内裤的嘛。” 费柴笑着说:“你这就叫老夫聊发少年狂。” 万涛说:“想发发狂?好说啊,你晚上就等我安排吧,不精尽人亡你是走不脱的。” 费柴忙一口漱口水吐进水槽里说:“算了吧,我戒了。” 万涛先是一愣,然后笑道:“你戒了?你得了吧你,原本就不好研究,这玩意儿再戒了,这人还活着什么劲儿了。你少来了,听我的没错。” 费柴正色道:“真戒了。” 万涛说:“你要是自己有主儿呢,我就不掺合了。其实吧,以前大家都觉得范县长喜欢你,所以在这方面也就有点慢待你。后来范县长自己说的,该怎么给你安排就给你怎么安排,不然我也不敢说这话啊。倒不是谁官大官小,都是朋友,彼此得照顾着感受不是?” 费柴说:“对啊,那你今天就照顾我感受得了,喝酒吃肉咱们怎么都行,就这个,免了吧。” 万涛笑道:“行啊,就依你,谁让咱们是朋友呢。” 梳洗完,又喊上包应力和黄蕊,才一起出了酒店,开车直奔酒楼,那里早定好了坐席,曹龙已经恭候多时,一见面就满怀歉意地说:“哎呀,赵梅那丫头,我怎么劝都不来,一点也没有尊师重道的意思。” 万涛笑道:“她身体不好,来了也又不能喝酒,不来算啦。”坐定了一看,偌大个桌子就他们五个人,觉得有点不够热闹,于是掏出手机给张刚拨了个电话说:“我说刚子,你小子不地道啊,人家费主任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你们村儿,那都是恩人,怎么?到饭点儿就看不见人啦,赶紧给我过来!” 说完挂了电话说:“多个人热闹些,这些年刚子进步不小,比以前成熟多了。以前呐,说是有回在城里打架被进局子还是你给保出来的?” 费柴也想起这件往事,就笑着说:“可不是嘛,保释金到现在还没还我呢。” 曹龙笑道:“那还不容易?他现在可是鸟枪换炮不得了了,今晚这桌啊,就让他请!” 说完大家都笑。 不到二十分钟,张刚就一推门进来了,一进门就点头哈腰地连声道歉,费柴笑着说:“刚子,先别道歉,这才几分钟啊,你就到了,开的是汽车还是飞机啊,这么不注意安全。” 张刚笑着说:“就算豁出命去,也一分钟不能耽误啊,几位领导都在这儿,我也是为了工作嘛。” 费柴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原本是个多直爽的小伙子啊,怎么才当上村主任一下变得这么油滑市侩了? 万涛斥道:“瞎说什么啊,自己掌嘴!大家朋友见面,又没比官衔,怎么就和工作扯上关系了啊。” 曹龙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小张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该罚该罚。” 张刚立刻找了空杯子给自己倒上说:“那我自罚三杯总可以了吧。” 万涛说:“你别问我,问费主任,他是今天的主宾。” 张刚又立刻问费柴:“咋样费主任,我自罚三杯如何?” 费柴原本并不喜欢这种扯酒劲的游戏,但是确实有点看不惯张刚的变化,就说:“三杯怎么够,起码也得六杯一口干。” 万涛一拍桌子说:“你听见了,六杯!就六杯!让你长长记性。” “好好好,六杯。”张刚陪着笑,又让服务员拿了个玻璃杯来,用分酒器一小杯一小杯的量了六杯白酒,然后倒进玻璃杯里,端上说:“大家可看好啦啊,我可喝了。” 万涛说:“不是喝,是罚。” “对,是罚。”张刚说着,正要说,忽然门一开,又进来一人,正是张婉茹,笑着说:“哟,干嘛,欺负我们香樟的人啊。” 曹龙说:“不是欺负,是他自罚三杯,迟到了又不会说话。” 张婉茹说:“那我也迟到了,是不是也得罚我啊。” 万涛一看来了硬的,就把皮球往外踢说:“又不是我们说要罚的,费主任是主宾他说的。” 张婉茹就挨着费柴的一把椅子坐下来,倾斜着身子问:“你说的要罚啊。” 费柴点头说:“是我说的,可前头……” 没等他说完,张婉茹就打断他说:“那我也来晚了,罚还是不罚啊。”她说着,由于头部微微的倾斜,一绺乌黑的长发飘洒下来,被空调的冷风一吹,从费柴的手臂上擦过,痒痒的。 费柴有些拿她没辙,只得说:“革命靠自觉,我要是说了罚你,你不心服口服,也没意思。” 张婉茹一笑说:“看你,弄的我是那种不自觉的人似的。”她说着,站起来一把把张刚手里的玻璃杯夺了说:“你自己再倒去!” 然后又坐下,把被子在费柴面前一晃说:“六杯哦。”说完一仰脖子,好家伙,那哪里是嗓子眼儿啊,简直就是漏斗,一下子六杯白酒就这么下去了,费柴想拦都没拦住。 “好!爽快!”万涛带头鼓起掌来。 张婉茹美目流转,对着万涛一笑说:“瞧你,还笑,上回还说要认我做干妹妹来着,现在连句话都不帮我说……” “干妹妹?”费柴听了心里有点难受,但依旧带着笑,看着万涛。 万涛嘿嘿干笑两声说:“这喝酒是好事,又不是受刑,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啊。” “哦?”张婉茹随即又倒了酒,端在手上说:“既然是好事,那么万哥哥,妹妹我也给你送点好事过来哦。” 万涛连连摆手,称是‘不可以’‘胃病还没有好’‘身上还带着药’云云。不管怎么说,酒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费柴看着她,心道: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人变化都很大啊。 ~ 第一百六十八章惹人烦的客人 ?这一顿自然是喝了一个七零八落,范一燕中途也来了,不过说是另外还有两桌要应酬,象征性的跟大家喝了三杯就走了,走前特地跟万涛打招呼道:“人我交给你了,一定是喝好玩好。” 有了这句话,万涛就跟抱了圣旨一般,其实他身为县政法委书记,完全不必要如此,只不过是借这话做个由头罢了。吃完了饭,就跟大家说:“刚才是喝好了,下面该玩儿好了。” 张婉茹就笑着对黄蕊说:“他们男人要做坏事了,咱们不跟着凑热闹,要不你去我那儿?” 话是这么说,今晚这帮男人想坏也坏不起来,因为费柴是对此完全没了兴趣,而包应力正在追求黄蕊,就算有这个心思,当着黄蕊的面也不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啊,而他们两个又是客人,他们不去,别人自然也不好意思,于是就找了家歌城,大家进去吼了几嗓子,又喝了些啤酒,折腾到了大半夜。 k完了歌,万涛又要请大家去烧烤,费柴笑道:“你真拿我们当吃货啊。”于是大家笑着一哄而散,各自回住处去了。 当晚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第二天早晨,费柴提出要走,万涛等人苦留不住,正要安排车子送,张婉茹却打来电话说她今天要回省城去,为费柴这边要不要搭车。有顺风车当然是好事,于是万涛安排了车把费柴一行三人送到了香樟村和张婉茹汇合,张婉茹笑着问:“村里有些老乡想见你,见不见?” 费柴想了一下说:“不见了,还是直接走吧,不然到中午都未必走的成呢。” 张婉茹笑着说:“你可真臭美,一准儿就觉得我们村里人要留你的饭?”说着就去车库开了车出来大家都上了车。 费柴坐在副驾上,看着车说:“不错啊,和上次的又不一样,换了?” 张婉茹说:“上次?我怎么不记得有上次?这是公司的车,我自己虽然买得起了,却还养不起,还是多存点钱付房子首付要紧。” 一路无语,张婉茹的车速也不快,快到中午了才进了南泉,把他们送到了水利局——他们出来时,包应力把车停在这里的。 下了车,张婉茹临别时问:“你手机号没变吧。” 费柴说:“没变。” 张婉茹就拿出手机来,拨了费柴的号,然后挂断说:“这是我的信号,记得打给我。”说完对着费柴嫣然一笑,才开车走了。 费柴转过身上了包应力的车,包应力笑着说:“主任,要不我先送你回家?” 黄蕊抄着手在胸前,没好气地说:“那还用说!” 费柴心中暗笑,包应力这个女朋友追的可真艰难,不过一旦成功也算是强强结合了。他有心给这两人多创造些机会,恰好又记得黄蕊现在暂住的地方,就说:“小包,你呀,把我送到城东酒家的那个市场,我去那里买点菜再回家,你们不用等我,我自己打车回去。” 包应力一听,那岂不是又有和黄蕊当度相处的机会了?只是他面子上还是说:“那我们还是等等你吧,你买了东西我也好帮你拿。” 费柴笑道:“我一进菜市场就跟过眼瘾一样,你们就懒得等了,你直接送小黄回去就是了,记着两点,一是这车是公车,要及时还回去,还有就是这次我算你们跟我一起出差,但下次绝对不允许不打招呼就这么做。” 包应力和黄蕊都应了,这才把费柴送到菜市场,费柴下车看着他们走了,就进了市场买了一只鸡,送去宰了,又利用杀鸡这段时间买了两条活鱼,一瓶黄酒和一些蔬菜,打算回家给家人做些好的吃。 所有事情办完,又出来打了一个车回了家。 回到家,家里却没人,费柴觉得肚子饿,就先下了一碗面条吃了,到了晚饭时分还没人回来就打了尤倩的电话,尤倩却说:“哎呀,我以为你被云山那些老朋友还要留一两天呢。” 费柴笑着说:“再留下去,非被喝死不可,我逃回来了。你干嘛呢,早点回来吧,我买了鸡和鱼,给你做好吃的。” 尤倩原本就没打算回来吃饭,但一听说费柴要亲自做饭,立刻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回来,你最近老在外头吃饭,害的我天天都吃方便面,就周末才沾点孩子的光……那我再带一个人可不可以?” 费柴笑道:“你是回自己家啊,有什么不可以的?”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开始弄菜。谁知尤倩一进门,费柴一见她带回的那个人来,立刻就没了弄菜的兴趣,那个人是常珊珊。 其实原本费柴并不讨厌常珊珊,这人爱说爱笑的,又爱给人帮忙,而且虽然比不上尤倩,却在这些八婆里算漂亮的,虽然腰粗了点,可一对胸乳却足以傲视天下,此女又好穿深v领的衣服,冬天也不例外,也就加一条围巾,一笑起来,常常一手捂嘴,要是坐着两脚都能笑离了地,笑的时候浑身的肉都在颤,要不怎么有句话叫花枝乱颤呢,可能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况,非常的具有可看性。 不过自打通过她给吴东梓介绍了安洪涛之后,费柴对常珊珊的印象分就打了折扣,后来又在酒吧街闹了那么一出,闯了祸就跑了无影无踪,倒让金焰替她承了一头的污水,费柴就对此人极其的反感了。 常珊珊一进屋就笑着和费柴打招呼,装束脾性一点都没变,费柴很勉强地跟她点点头,扭身就进了厨房,再也没出来。 常珊珊是个八婆,察言观色的本事最强,知道费柴现在看她不顺,就小声对尤倩说:“你老公好像不怎么欢迎我啊。” 尤倩说:“没事儿,他就那脾气,其实心肠好的一塌糊涂。你尽管放心,家里被那家蛮不讲理的弄的一塌糊涂,这时候我不帮你谁帮你啊。再说了,你当年也没少帮我啊。” 常珊珊叹道:“也是我点儿背,真真的不好意思。” 尤倩说:“好姐妹,不说这些。” 吃饭的时候,尤倩和常珊珊一直在东拉西扯的说笑,试图活跃气氛,可费柴的脸色却始终都不好看。吃完了饭,费柴就一头进了卧室,打开电脑,查自己的资料,也算是打发时间,可到了**点钟,还不见常珊珊告辞,心里恼了起来,就换上运动短裤,到了客厅,把前些日子买的运动器械都搬了出来,按着蒋莹莹临走前教的,一样样的起练。尤倩笑着责备道:“你干嘛啊,也不穿个衣服。” 费柴没好气地说:“我自己家,裸奔都行。” 尤倩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就略带尴尬,笑着对常珊珊说:“我老公啊,有时候就是个孩子脾气。” “正常的。”常珊珊说:“都说女人一但生了儿子,家里就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小儿子,一个大儿子。”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费柴一眼,尤倩也忍不住掩嘴笑,而常珊珊又捅了捅尤倩,故意压低了声音,而这声音又偏偏还能让费柴听到:“哎,你老公体型真好,好壮啊。” 尤倩反问:“干嘛?羡慕还是嫉妒啊。” 常珊珊笑道:“何止啊,简直就是羡慕嫉妒恨。” “恨也不分给你!”尤倩说完,两个女人又压低了一些声音嘀嘀咕咕,说着说着还咯咯的笑,但说的是什么费柴就听不到了。 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费柴原本打算恶心恶心常珊珊,却反被她调戏,尤倩也是,你跟着搀什么火啊。于是越发的生气了,草草的做了两套动作,就回房去拿换洗衣服,打算洗澡,可才出来却被尤倩拦住说:“等等等等,姗姗上厕所呢,她出来你再进去。” 没办法,这个只能等,可常珊珊估计是上大号,一阵子了也不见出来,费柴心里又气又急,越发的汗流浃背。 终于听见抽水马桶响了,常珊珊又过了五六分钟才出来,难不成擦个屁股也要这么久?(其实多半是在补妆) 费柴其实都不想进去洗澡了,可一身汗腻腻的确实难受,于是还是去了,先开了水足足冲了好几分钟的‘骚气’,然后才洗了澡,换了衣服回房。 回房躺在床上,费柴拿了几本书看,可怎么也看不进去,好容易熬到了十点半了,常珊珊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费柴耐不住了,就喊:“倩倩,你来一下。” 尤倩应声进来,费柴耐着性子小声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可越来越晚了。” 尤倩说:“谁说她要回去了?” …… 费柴打了一个耶,没说出话来。尤倩也知道他一晚上都不痛快,就柔声说:“她家被安洪涛老婆娘家人砸的不成样子,玻璃也碎了,就在咱家将就几天,已经请了家政,最多周末就回去了。 “还几天?”费柴的眼睛珠子瞪的老大。 “你干嘛啊。”尤倩怕他说话声音太大,被常珊珊听到了没面子,又说:“你这人不是挺将就知恩图报的嘛,人家当年可没少帮我,再说了,虽然说安洪涛不是东西,可当初还不是为了你手下那两个嫁不出去的,才求她给介绍的嘛。” 费柴没好气地说:“合着绕了一圈还是我的不是了。那她住哪儿啊,孩子们的房间平时我进去都得经过他们允许呢。” 尤倩笑道:“那就让珊珊睡客厅呗,给她给厅长做做。” 费柴说:“不行,这大夏天的,穿的又少,晚上上个厕所什么的多不方便。” 尤倩脸一板说:“喂!到现在为止我可一直跟你好好商量呢,你可别胡搅蛮缠哈。” 费柴也恼了说:“你都主意打定了,还和我商量什么。”说完也不再和她说话,往床上一倒给了尤倩一个后背。 ~ 第一百六十九章有她没我 ?“挺大个男人。生气起来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尤倩又甩了费柴一句才出去了。 费柴竖着耳朵,听到常珊珊好像在说什么,但是又听不清,而尤倩接的下句却听清楚了“你别管他,他就这驴脾气。” 费柴叹了口气,心想这连着几天怕是都痛快不了啦。 尤倩跟常珊珊聊到很晚,才进来睡了。费柴当然是睡不着,本想修补一下关系,就伸手过去撩拨她,谁知被她一巴掌打在手背上骂道:“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费柴只得缩回手来,叹了一口气,尤倩又骂:“别跟全世界的人都委屈了你似的,待人以宽,人才待之以宽……” 没想到今晚尤倩还咬文嚼字起来,费柴的心态到似个怨妇,位置整个儿颠倒了。 这一夜自然是睡不好,第二天费柴早早的就起了,反正现在天气热,天亮的也早。 起来去洗漱,却见常珊珊在沙发上‘**横流’地睡着,若是平时,可能也有些诱惑,今天看了却满是厌恶,于是匆匆洗漱了,也没去吻别尤倩,就这么出了门。 白天上班时时间好混,可白天一整天时间总会过去的,到了晚上下班时怕常珊珊还赖在家里,就坐在那儿发了半天呆,脑子里琢磨着到底是回家还是不回家,所有人都下班走了,他还在那儿愣着,可就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还响了。左右也没事,于是随手抓起来喂了一声,那边却传来一阵笑声,是蔡梦琳。 “怎么?被老婆赶出来了?”明显的幸灾乐祸。 “唉……一言难尽啊。”费柴正想找人倾诉下,以他现在的地位和年纪,想找个合适的人倾诉还真挺难,既然遇到了一个,当然不能放过。 蔡梦琳听费柴诉完苦,就笑着说:“那女人我没见过,但也听说过,确实很讨厌。不过毕竟是你老婆的朋友,你就是做面子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吧。” 费柴说:“昨晚鸡呀鱼的做了一大桌吃了,我够给面子了。还想我怎么着?我就那一个窝,还占我的……” 蔡梦琳听了,沉默了两秒钟才说:“你又不止一个窝……” 费柴也等了会儿才说:“多个窝多是非。” 蔡梦琳又停了几秒,忽然又笑着说:“不用搞的这么严肃吧,跟敌我矛盾似的……行了,赶紧回家吧,或者你来个釜底抽薪,帮她把家弄干净了,她就不可以早点滚了?” 费柴点头道:“这也是个办法。”当即就放下电话,出门开车回家,一进家门,常珊珊就在沙发上笑着说:“哟!回来啦。” 尤倩则哼了一声,不理费柴。 费柴也不答话,进厨房做饭,一看厨房水槽里放着脏盘子脏碗,心中暗骂:懒婆娘,吃我的喝我的,碗都不知道洗。正骂着又听常珊珊在外头喊:要我们帮忙不? “不用。”费柴极力地让自己的口吻客气一点,心中却继续骂道:假惺惺! 今晚吃饭的气氛还不如昨天,昨天是两个人挑话,今天就只剩了常珊珊一个,费柴就不理解,都这气氛了,常珊珊怎么还在这屋里待的下去,难道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吃过了饭,费柴继续在家里苦熬,熬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悄悄发了个短信给包应力,让他打个电话进来把自己救出去,特别标明要打客厅的座机。 要说包应力办这些事还是挺靠谱的,不到一分钟他就打了客厅的电话,常珊珊是个八婆,伸手就把电话抓了起来,包应力也不知道这边是谁接的,只听到是个女的,就一嗓子喊道:“倩阿姨啊,我小包,找费主任,他手机关了。” 常珊珊听了咯咯直笑,对尤倩说:“找你老公的,姓包。喊一声不?” 尤倩小巧的鼻子发出一声轻哼,一把接了过来,清清嗓子说:“谁呀。” 包应力这才意识到刚才喊错了人,于是就笑着说:“是倩阿姨啊,我小包,费主任司机,那个工地上有点事儿,他手机关了,我看他在家不?在的话我过来接他过来。” 尤倩问:“工地上出事儿?什么事儿啊非得找我们家老费?你们就让他歇歇行不?” 包应力一看还挺麻烦,不过谎话既然开了头,最好还是继续下去,否则穿帮的更快,于是就接着编道:“哎呦喂我的姨儿啊,这哪是我说了算的,我就一司机啊,而且工地这边大事小情的不都得费主任说了算嘛。” 尤倩追问:“你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 包应力含含糊糊地说:“还能有谁?领导呗。” 尤倩这才‘哦’了一声,喊费柴过来接电话。费柴拿过电话,假装说了几句之后,就说:“我马上过来。”这算是有了夜间外出的理由了。尤倩还问:“这么晚了还得去?” 费柴说:“不去不行。” 尤倩又问:“不等小包来接你啊。” 费柴说:“年轻人,晚上活动多,就不叫他了。”说完换了衣服,拿了公文包,匆匆忙走了。 见费柴一走,尤倩冷哼了一声,那起电话打给了蔡梦琳,蔡梦琳晚上恰好没事儿,正在家看探索频道呢,接了尤倩的电话就说:“哎呀,倩倩啊,你们两口子可有日子没在我面前出现了啊。” 尤倩先和她寒暄了几句,然后才问:“听说今晚我们家老公工地那边出事了,你知道不?” 蔡梦琳先是一愣,然后说:“可能吧,最近总是有点小事小情的,不过我不知道,可能还没有报上来吧,你问这干嘛啊。” 尤倩呵呵一笑说:“没事,随便问问。”说完又闲扯了几句,才把电话挂了。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搞的,一下子变的小肚鸡肠的。” 常珊珊说:“干嘛?我看你也别怪你老公,唉……我说我走吧,你还不让,看你俩现在这样,我心里多不落忍的……算了我回去得了。” 尤倩一把拉住说:“不准走!我还留定你了,这些年全是他说了算,我也该做回主了,不走!就在这儿待着!” 费柴出了门,才发现自己其实没地方去,左思右想就开车去了小米的学校,谁知小米才下晚自习,洗漱一下就要睡觉了,他还是小学生,睡的早不说,现在上的这个学校又是封闭式管理,进进出出的挺麻烦。 没看成儿子,费柴又开车去杨阳的学校,虽说心里知道杨阳学校这边也未必见得着,可他还是去了,因为实在没什么地方可去。果然,这边关校门虽然比小学晚,可费柴到时,晚自习早就下过了。看着紧闭的校门,费柴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他走下车,靠在车门上拿出手机翻电话号码,名单一长串却实在没有个现在能打的电话。 正在那儿独自神伤呢,忽然听见校门哐当一声,旁边的小门开了,一个穿浅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太头看见他,就笑着朝她打了个招呼:“哟,费主任啊,你怎么来了?看杨阳?现在时间过了,你进不去。” 费柴一看,原来是杨阳的班主任老师秦晓莹,就说:“我也知道啊,所以我就这儿站一会儿,没打算进去。” 秦晓莹嗤嗤地笑着说:“你这个当爸爸的可真有意思,回家吧,老站这儿干嘛?” 费柴没话找话地说:“秦老师才下班啊。” 秦晓莹一边和个同事打招呼再见,一边说:“可不是嘛,晚自习,今晚该我带的。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嗯嗯。”费柴应着,看着秦晓莹走到路边拦车,就放起手机上了车,开到秦晓莹面前问:“今天没开车出来啊。” 秦晓莹笑道:“我哪儿有车啊,上回那是借的,过个车瘾。” 费柴说:“要不我送你吧。”说着伸手打开了车门。 秦晓莹想了一下说:“好吧。”上了车。 秦晓莹坐上副驾,费柴问了她家的地址,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不怎么说话,临快到一个丁字路口的时候,原本是要左转的,秦晓莹忽然说:“往右!往右!” 还好晚上车少,费柴反应也快,赶紧一盘子打了过去,又开出十几米,稳当了才问:“你家不是川南路嘛,怎么拐这边了?” 秦晓莹笑道:“刚才说错了,是川陕路。” 费柴笑道:“你别逗了,那边是工业园区,除了工人宿舍,没生活小区。” 秦晓莹说:“我就不能在那边有个亲戚朋友啥的?许你这么晚了跑出来看女儿,不许我串亲戚啊。” 费柴见这位的嘴也是个不好惹的,只得把自己的嘴闭上了。 南泉工业园区这边前几年污染严重,被省里通报批评,于是痛定思痛,下了大力气整治,几年下来效果不错,尤其是跨江大桥两侧,绿化灯光尤为搞的漂亮,俨然是个河道公园了。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晚了,锻炼跳舞的老太太们都已经回家,只有若干纳凉喝夜啤的人还在此地流连。 “找个地方放车,下来走走。”秦晓莹说。 费柴诧异道:“你不回家吗?这么晚了。” 秦晓莹说:“有人愁上眉头,我陪他和两杯。” 费柴叹了一声:“你眼睛真毒。” 秦晓莹笑道:“某人脸上藏不住事,是人都看得出来。” 费柴说:“那合着看不出来的都不是人。” 秦晓莹说:“你说的,我可没说。” 费柴此时心里发闷,也正想找人说说话,如今人家都主动提出来了,哪有拒绝的道理? ~ 第一百七十章意外的相遇 ?两人下车,大约走了五六十米的样子,看见一排木刻楞的房子,周围用大盆花盆植物围着,充作墙壁,夜风吹来,满鼻子的烧烤的辛辣味,费柴说:“就这里挑一家吧,只听说这边卖鲜榨,却还没来过。” 秦晓莹嫣然一笑说:“这不就来了?” 随便找了一家坐进去,反正这一排的风格价格都是差不多的,先点了两杯鲜榨和一些烤串。这排木刻楞有个特点,那就是鲜榨上的很快,烤串来的很慢,鲜榨据说里面放了不知道什么药,喝起来口感好而且不容易醉,而烤串则是麻辣咸的重口,让人吃上一两串就口渴,只得又点鲜榨。 喝着鲜榨,两人随意聊天,费柴就又把家里来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的事跟秦晓莹说了一遍,虽说下午在电话里跟蔡梦琳诉了一下苦,但总是没有面对面的倾诉那么有感觉。 秦晓莹一手握着鲜榨杯的握把,另一手托着下巴倾听着,听完莞尔一笑说:“觉得你本事挺大啊,就没办法对付她?” 费柴说:“办法有,不过要到明天一早才能实施。要打发走她,又要在老婆面前也说得过去才成啊。” “结了婚的男人……”秦晓莹的话里透着‘怜悯’的成分,外加了三两分的戏谑“那你今晚打算怎么办啊。” 费柴实话实说道:“没想好,反正家里有她在,我是不想回去的。总觉得清清爽爽的一个家,现在乌烟瘴气的。” 秦晓莹说:“那你明天得抓紧了,明天周末。知道你最珍惜周末的。” 她这话说的没错,费柴不管怎么忙,周末总要抽点时间陪家人,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可要是明天不摆平常珊珊,一个周末又要毁了。费柴叹了一声说:“明天,明天一定能摆平。” “那我先祝你成功咯。”秦晓莹说着,举起杯子和费柴碰了一下,两人都喝了一大口。 话绕了一圈,秦晓莹又把话题绕了回来,说:“要我给你找个去处不?” 费柴听了也没多想说:“不用,我刚才看路边酒店多的很,随便住一晚上就是了。” 心里装了事的男人,一般是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的,况且就算听出了点什么,平日里与秦晓莹也交往甚少,也不会往这方面琢磨,若是再会错了意,岂不是更糟糕。 秦晓莹见费柴一句话就带了过去,又问起赵梅的事情的来,因为刚才费柴也说了去云山县的事,费柴就说:“见是见了一面,不过她似乎还介意我的事,基本都没和我说话。” 秦晓莹笑道:“这就叫爱之深,恨之切,若把你当普通人,也不至于如此。” 费柴却说:“怕不是,那女子很纯,估计是我这摸样的人不该做那些苟且的事,可能是把我的道德形象拔升的太高,所以对我很失望吧。”他说着,笑了笑又说:“你还不是,凶巴巴的,跟审犯人也差不多当时。” 秦晓莹笑着解释说:“那不一样嘛,一来大家刚见面,二来是为了孩子,就是现在我也得说,你那事被孩子知道了肯定是有负面影响的。” 费柴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秦晓莹得了夸奖,很得意,正要开口说话,费柴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家里的号码,于是就接了,尤倩用那种很得理不饶人的口吻问:“喂,你还打算回家不?” 费柴细听,尤倩旁边常珊珊似乎还在劝:你别这么和他说话啊。尤倩可能捂了电话听筒,但没捂严实说:“你别管。”然后又对费柴说:“快点儿,家里就俩女人,你不会来我就要反锁门了。” 费柴看了一眼秦晓莹,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男人无论和谁说话都是很硬气的,就说:“回家?那还是我家吗?我咋觉得那是人家家啊。” 尤倩冷笑道:“那行啊,你既然觉得这是人家家,你就永远别回来了啊。” 费柴也不屑地笑了一下说:“不回就不回,反正也一点温暖没有。”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秦晓莹就问:“老婆?” 费柴点点头,不语,闷头又喝了一大口,这时手机又响,还是尤倩打来的,上来就是一句:“你凭啥挂我电话?” 费柴说:“没啥可说的了干嘛不挂?” 尤倩气鼓鼓地说:“要挂也是我挂你!”说完咔哒一声挂断了。 “谁挂谁不是挂啊。”费柴对着电话呆呆地说。不过他想了想,又怕尤倩打电话来,干脆把手机关了。 秦晓莹看着费柴说:“她打电话给你,是想你回去。男人何不大度点?” 费柴说:“我也想,今晚晚饭还是我做的,只是这里。”他说着,按着胸口说:“憋得慌。” 秦晓莹这时才不无同情地说:“说起来你也算是好丈夫了。” 费柴说:“照顾家人算是勉强合格吧,只是近些年学坏了。” 秦晓莹拿着竹签子拨弄着盘子里的残串说:“现在这年头,谁不这样啊,你算不错了。” 费柴笑了一下,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干,然后问秦晓莹:“我还要来,你呢?” 秦晓莹说:“你请客,自然不能帮你省。”说着也一口干了,喊伙计再来两扎。 如此一扎接一扎,开始两人还喝着记着数,后来也就懒得记了。只记得结账结了三百多块钱的。 结了账,费柴歪歪倒倒的去路边拦车,秦晓莹拽住说:“你有车还拦什么车?” 费柴说:“我喝了从来不开车,给你拦个的士。” 秦晓莹笑着说:“我看我比你还清醒点儿,别管我了,把你车锁好,我自己回去。”说着真个在路边拦了一个的士走了。 虽说这一晚两人的亲密程度就到此了,可是两人后来回忆起此事的时候总觉得这一晚两人是有过关系的,虽说细想根本不可能,但是感觉这东西真的是很奇妙。既然有了这种感觉,后来两人再接触的时候,无形中就感觉亲近了很多。 费柴送走了秦晓莹后,随便找了酒店就住下了,才进屋洗了澡就有电话打上来问要不要保健,费柴借着酒力说:“我喝的连腿都软了,还有哪里能硬的起来嘛。” 对方听了咯咯的笑说:“弯的都能掰直,何况是软的。” 费柴也跟着笑,人家又问:“到底要不要嘛,醒酒的。” 费柴想了想说:“实在喝的太多,想睡了,下次吧。” 对方很懂事,一夜再也没来骚扰。 第二天一大早,费柴就冲进浴室,把自己洗了一个清清爽爽,然后下楼结了房钱,开车回家。拿钥匙开门时却开不开,原来尤倩真个把门反锁了。开始费柴想按门铃,可想了一下,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拿出手机开了机,翻到当初还是给吴东梓金焰介绍男友时留过常珊珊一个号码,于是试着拨了回去,居然通了,站在门外也依稀能听见门里的铃声。 等了好几秒钟,常珊珊才懒洋洋的接了电话,估计也没看来电显示,就问:“谁呀。” 费柴说:“我!别吱声,穿衣服出来一下,我在门口,别叫倩倩。” 常珊珊一听是他,顿时清醒了许多,问:“你干嘛啊。” 费柴说:“你别管,反正对咱俩都有好处的事。” 常珊珊想了想说:“那你等等啊。” 于是费柴就等,等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觉得时间还过的比平时又慢了好多,期间楼上那个经常骗萝莉回家的怪蜀黍邻居又挽了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下楼,见面还关心地问:“忘带钥匙了?打电话啊。” 好容易等常珊珊开了门,费柴就不知道她这么长时间到底干什么呢,说是让她穿好衣服出来,可怎么看还是穿了吊带的睡裙,下面是双拖鞋,明显的没穿内衣,胸前都凸了点儿,还好睡裙还不透。 费柴见她这打扮,一皱眉头,觉得不太合适,可又觉得机不可失,于是上前拽了就走,还随手把门给关上了,常珊珊一面挣扎一面说:“你干嘛啊,等我穿衣服啊。” 费柴没好气地说:“等你穿好,黄花菜都凉了。” 常珊珊还不乐意,费柴干脆借着楼梯的高度,一肩膀就把她给扛了起来,常珊珊也急了,噼里啪啦在费柴的后背上拍了十好几下——当然是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只好认命。 出单元门时,正好迎头遇到那个怪蜀黍邻居送了女朋友上班回来,见着费柴扛了个肉感女人跑了,先是一愣,然后又笑道:“这也行啊,佩服佩服。” 其实费柴给常珊珊打电话的时候,尤倩也行了,因为费柴不在,尤倩又赌气,干脆就叫了常珊珊到床上来睡。常珊珊出来开门她也是知道的,谁知哐当一声铁门关了,又听见常珊珊在门外喊:“你干嘛啊,你。” 赶紧出来开门看,常珊珊却早就没了影子,于是又回来开窗户看下面,不多时就看见费柴扛了常珊珊从门洞里出来,就扯着嗓子喊:“老公!你要把姗姗弄哪里去呀!” 费柴好像没听见,把常珊珊往车里一塞,开了就跑了。 尤倩急匆匆抓起电话打常珊珊的手机,手机却在里屋不知死活地响起来了,原来常珊珊连手机也没带走。于是她又给费柴打,这下倒是没关机,于是劈头就问:“老公你要把姗姗带哪里去呀。” 费柴居然是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声说:“放心,不会带到河南去卖了的。”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尤倩再打过去,先是在通话中,然后又关机了。 ~ 第一百七十一章两全其美 ?费柴就跟抢亲的恶霸似的,把常珊珊从家里头抢出来了,如果不是都知道他对常珊珊没什么想法,还以为他要对她干什么呢。 估计尤倩不会打电话了,费柴又开了机,一个电话打到场地那边,让人问问今天轮班的工人有没有兴趣挣点外快。果然有,于是要了6个男工,2个女工,又借了一辆面包车,等他到了场地时,包应力笑呵呵的已经把人和车都准备好了。 常珊珊虽然也知道费柴不会把她怎么地,可是这下也给吓着了,天晓得费柴要干嘛,怯生生的问,费柴却哈哈大笑道:“帮你把你家收拾好啊。” 常珊珊这才明白费柴是要来依照釜底抽薪啊,如此一来自己就再也没有借口赖在他家住了。到也不是她舍不得走,只是这场面也太大了,就说:“不用啊,我已经请了家政了。” “轰走就是。”费柴回答的干脆利落。 由于面包车坐不下这么些人,于是费柴这边也分过来三个人坐,两个女工还好,第三个却是个男工,长的黑瘦壮实,虽说坐了前座副驾,却不停的从后视镜偷看常珊珊,可怜常珊珊穿着睡衣就被费柴抢出来,上面只有两根带儿,下面虽然长些却也没过膝盖,结果上上下下的白肉肉被这家伙看去不少。 两车一前一后,按着常珊珊的地址开到了,常珊珊一下车,飞也似地就上了楼,还好家里被破坏后,锁也坏了,只是虚掩。大家上楼一看,这损失可真不小,桌椅板凳全倒在地上,电器不是打破了就是不翼而飞,沙发割开了口子,满地都是沾满脚印的衣服,墙壁上也沾满的秽物。 “这就是已经被家政打扫了一天的结果啊。”包应力一进来就打发感慨。 费柴拍拍手说:“行了,甭管怎样吧,大家开干。”于是大家发一声喊,各自做事,包应力充当指挥官,指手画脚的,虽然没帮上什么忙,倒也像那么回事。 常珊珊原打算找几件衣服里的幸存者遮遮羞,可左翻右找一时也找不着,只好继续被动的拿自己的一身白肉‘劳军’好在没多久,尤倩就找来了,她先去了费柴上班的地方,有人告知是帮人搬家去了,才想起来来这里。她先把费柴骂了一顿,然后把常珊珊的手机衣服拿出来,重新把她装备了起来。 虽说挨了骂,费柴心里却美滋滋的,不管怎么说,只要能送走这尊瘟神,受些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就这样直到了上午十点多,常珊珊请的家政才姗姗而来,被包应力骂了一顿,撵走了。这里的活儿本来就难干,再这么没效率,费柴若是 不采取点行动,没个十天半个月家里也清净不下来啊。 费柴见这边情况已经稳定了,就特批了包应力的假,让他在这边帮忙,自己回去上班。结果这边干了一整天,虽然大体都收拾了出来,但还是住不进人去,常珊珊见事情闹到这一步,也实在不好意思,就主动提出在附近找个酒店啊什么的住。谁知费柴异常大方地打了电话来,先问这边收拾完了没有,如果没完的话可以回去住。 常珊珊见他话音里一点旁的意思也没有,就壮胆子半开玩笑地说:“我可不敢回去,回去了你又不回来睡,倩倩心里最终还不是怨我?” 费柴笑道:“我自己家我凭啥不回啊。” 果然晚上费柴笑呵呵的接了孩子们回家,还做了一大桌菜,连着常珊珊一共五个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饭,饭后费柴就对尤倩说:“姗姗今晚就和你睡吧,我睡沙发。” 常珊珊忙客气道:“这怎么可以,已经很麻烦了呢。” 最后还是杨阳提出让常珊珊跟她挤一晚上,这事才算有个结果。 尤倩看到丈夫这番变化,既高兴也觉得有面子,夜里难免给了他些甜头,时候还说:“早这样多好,皆大欢喜啊。” 费柴却轻描淡写地说:“怎么样都无所谓啊,关键是这是我家,必须得我掌控形势。” 尤倩听了心里一寒,但毕竟才亲热过,难得的好气氛,就撒娇说:“难道不是我家啊,我也有话语权啊。” “对对对。”费柴也不想把菜处理好的气氛弄坏,于是就抱她到胸前说:“你也有你也有,不但有,而且是大份儿的。” 结果还是整整的又弄了两天,常珊珊的家总算是弄好了,这次事件弄的损失颇重,不过常珊珊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弄了个小本子把损失清单都记下了,还附有照片,费柴记得有次她拿着这个小本儿晃着说:“找时间让安洪涛报账去,谁不会闹腾啊。” 费柴才不管她找不找谁报账呢,反正安洪涛也是活该,不过他怕尤倩卷进这件事里来,特地和尤倩打招呼,常珊珊的事,不要管了。可尤倩发现请来的那些工人的工钱是费柴付的时候,又觉得心疼,八个人,整整三天啊,现在小工可贵呢,就说:“那你说不管,咱们的账也让珊珊报了吧。” 费柴笑道:“我这不是管,是花钱买清净,和你的不是一回事。” 尤倩不服气,又从费柴这里敲走了一千块买衣服,这事才算完。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呀。”费柴手一哆嗦,这月又额外开支了不少。但这都不算什么,连小挫折都算不上,而那些所谓的小的磕磕碰碰,但都是些杂事,对费柴的仕途没有影响。经过安洪涛的这次风波,大家还是觉得地监局副局长的岗位上还是要放一个懂业务,群众基础好的人才行。再加上大家都是他受了不少委屈,所以心里都向着他。所以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费柴等日本人的商厦一建成,再回到地监局的时候,就等着换帽子就是了。而这,似乎也是众望所归的。 魏局为此还开玩笑说:“小费这次又破了咱局一个记录,以前还没听说研究室主任提拔成副局长的呢。” 他说的是事情,毕竟研究室其实就是个养老的地方,一般人被放在这里通常的出息也就这么大了。而费柴严格的说就没正经在这个位子上做过几天,现在总算是看到了曙光。 虽说费柴现在在做中方监理,可还是被叫回单位去了几趟,有时是回去开会,有时是做民评。看着自己的民评数据还不错,他的心也又有些活泛了。现在回想起自己这半年来的磕磕绊绊,其实挺不成熟的,能获得现在的状态其实不是自己聪明,而是对手很笨,真是侥幸。有了这个想法,他做事越发的谨慎,对属下也越发包容,做到公私分开。时间长了,大家也明白了,只要工作上不出岔子,私下的时候费柴是个很好的朋友。而这,正是费柴想要的,作为一个官员,一味的对下属好是不行的,一味的对下属严厉也是不行的,必须刚柔相济,无论赏罚都得让大家都得有道理才行。用包应力的一句话说:“我们那个boss啊,只要你工作不出岔子,天大的事儿他都尽力罩着你,当然你别杀人放火去哈,那个他罩不住,呵呵。” 蔡梦琳要是省里开会,想带黄蕊一起去,说是黄蕊的父亲想见见女儿,对此费柴焉能不从命?还笑着说:“原本就是你借给我的人,想调回去都行啊。” 可黄蕊这么一走,包应力就跟失了魂儿似的整天无精打采,做事也集中不起精神来,连出了几回岔子,而费柴却出乎意外没批评他,只是令他把事情重做好。旁人不知道为何?费柴笑道:“小包的老爸是公安局副局长,平时身边也不缺女孩子,却对小黄如此痴情,看来是真的恋爱了,恋爱中的年轻人嘛,原谅下。” 而包局长也说:“我这儿子,从小到大就没干过几件正事,现在扔到老费那儿,我放心。” 这话又传到费柴耳朵里,费柴心里嘀咕道:“这话说的,我这儿是少管所吗?” 虽然话是着说,包应力在费柴手下做事,还真的像模像样,和以前相比,确实的天壤之别。 盼星星盼月亮,蔡梦琳总算是开会回来了,她回来了,黄蕊自然也回来了,可不知为什么,她这次回来就跟吃了枪药一般,跟谁都不对付,原本包应力追她就追的辛苦,这下倒好,往往离的近的人,也是伤的最重的人。包应力也是年轻人,有次和终于和黄蕊打燃了火,大声说了句:你少在我面前耍你的公主脾气,我也不是天生给人受气的! 说完就跑到酒吧买醉,喝醉了跟人打架,被巡警给带走了,结果当班的警官一看:这不是包局长的儿子吗?有心开个后门,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谁知报警的人里也有认识的,就嚷了出来,这下不好处理了,害得包局长也只得亲自出马,当着众人的面,见面一脚就先踹倒了,才爬起来就是一顿大嘴巴,打的自己心都快碎了,最后还得扔下一句:按照治安管理条例,该咋处理咋处理!回去后,还和老婆一起去看受害人,道歉,赔医药费,最后总算是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 由于包局长自己不方面出面,他就让妻子找个不相干的人去把儿子保释出来,可人还没找到,就接到消息,费柴去把包应力保出来了,说的话是:工作这么忙,想在拘留所里享清闲,没门!于是白天工作,晚上要写满四个小时的检查,这乍一看,挺严厉,仔细一想可不就那么回事嘛。虽说最后也开了大会点名批评做检查,给了一个处分,可中方监理这边原本就是个临设机构,处分什么的,又不带入档案,给了跟没给差不多。 ~ 第一百七十二章金焰遴选成功 ?为了包应力这件事,包局长事后还专门请费柴吃饭致谢,席间多喝了几杯,忽然觉得委屈无比,拉着费柴的手说:“现在都流行说弱势群体弱势群体,我看我们警察才是弱势群体,有点什么事,动不动就又是上网又是微博的,都展不开手脚。”他说着放开费柴的手,又捶了捶胸口说:“憋屈啊。” 费柴明面上附和着,心里却暗道:“你们都是弱势群体了,那寻常百姓岂不是活在人间地狱里了。”不过自此之后,费柴的朋友算是又多了一个,有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也是好事。 不过包应力和黄蕊的事儿算是彻底黄了,整的包应力整天蔫头耷脑的,黄蕊整天也工作不再状态,发呆发愣不说了,又好像有什么要要跟费柴说,但是几次好像要开口了,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过蔡梦琳此次开会回来精神却好了很多,为人也越发的宽容和善了,和费柴的联系也渐渐的稀少,非但如此,甚至对小米也没以前那么热乎了,往常恨不得每个周末都接回家去玩,最近一次却连着两三个星期不见影子了,非但如此,有次还半开玩笑地对他说:“上回我弄掉了你一个副局长,过几天还给你,跟你也就两不相欠了。” 费柴见她这状况,估计她是谈恋爱了,虽说这也是条正道,两人也久未苟合,但才到昔日怀中娇客,今日已成他人之妇,心中还是有几分酸溜溜的。这大概就是男人的略根性吧,只要是拥有过的,就认为永远都是他的,费柴聪明如斯,居然也不能免俗。 不过倒也有件好事,金焰经费柴推荐,参加了遴选考试,虽说没有拔中头筹,但也顺利通过笔试和面试,被南部邻省地质监测厅录用,即日就要启程去报到了。 金焰被遴选调职,也成了地监局的喜事,其实大家也只是想找个由头庆祝一下,地监局自从被安洪涛闹了一下之后,已经有日子没出过什么喜事了,于是朱亚军大笔一挥,由局里出钱给金焰举办了一个隆重的欢送会,大家一起大吃大喝了一番,朱亚军席间端着杯子笑着骂费柴是地监局的叛徒,把人才往外送,费柴也不回嘴,认罚了三杯酒,谁知才喝了一杯,金焰斜刺里就冲了出来说:“不许欺负我家大官人!”说着就把费柴剩下两杯没罚的酒都喝了,于是大家起哄道:“费主任,你这个手下没白疼。” 还未等费柴回嘴,金焰就说:“那当然,我家大官人疼我,我自然也疼他,今晚他的酒我全代了。” 金焰虽说是说到做到,可她本身就是今晚的焦点,敬酒祝福的就多,如今再加上费柴的量,岂有不醉之理?虽说费柴也怕她醉,百般推辞,可她此时已经酒上了头,哪里劝得住,最后果然喝的大醉,席桌未散就被吴东梓送了回去。 其实费柴这一晚也被灌了不少,不知怎么忽然伤感了起来,居然说:“先是小安出了事,现在又是金焰要走,下一个又会是谁啊。” 郑如松这时冒出来说:“还能有谁?我嘛。” 这话说的真好,郑如松年事已高,不管是退休还是寿终,无疑‘走’的概率是最高的。 朱亚军深知这位老同学的脾性,就过来劝道:“缘聚缘散都是极其寻常的事。”他说着压低嗓子说:“实不相瞒,我这几年也实在是累了,正在想办法在省厅谋个闲职,过了年可能就有结果了,到时候,你可得陪我好好喝一台。” 费柴没说话,只是握着朱亚军的手半天不松开。两人在一起工作这几年,既有蜜月期,也有闹别扭的时候,或许在两人关系得到修复的时候再分手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至少以后二人见面的时候依旧想着对方的好处,所有不愉快最多也就是酒后的笑话了。 费柴虽醉,当时却自以为清醒,但第二天酒醒的时候却把头天晚上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下楼时却发现自己的车停在楼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是自己昨晚酒醉了开回来的?还好没出什么事,不然可就麻烦了。可就是这样还是担了半天的心,生怕是昨晚出了事情自己没察觉,却又不好去问,只好查本地新闻,查来查去都没查到什么异样,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因为要去邻省工作,金焰在南泉又再无什么亲人,因此就打算把房子卖了,其余诸物,不方便的带走的也卖的卖送的送,跟个散财童子一般,看这样即便是n年后退休,也是不打算重归故里了。不过她还是没忘了费柴,专程打电话跟他说,她有好多的衣服,有的还只是在服装店试穿的时候上了一次身,估计尤倩是不会穿别人穿过的衣服的,但杨阳也许需要,另外有些日用小东西,喜欢也都可以拿走。 正好杨阳也放了暑假,费柴开车带了她去金焰家。 金焰家一如既往的乱,费柴就笑道:“去个新地方了,还是给别人一个好印象嘛。” 金焰笑着说:“假的就是假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言下之意是不打算改了。跟费柴说完,就拉着杨阳去屋里挑衣服,还说‘好的都留着呢。’ 杨阳和金焰的关系不差,当初金焰还代母职给杨阳传授过做女孩子的经验,所以自然相处融洽,只是费柴坐在客厅里实在无聊,因为电视什么的已经被金焰卖了,他在这儿实在没事儿干。好在听着里屋金焰嘻嘻哈哈的和杨阳说笑,虽说只是她一个人的声音,但银铃入耳到也不觉得太过于难熬。 来时带了两个旅行包,尤倩还笑他们‘狼’打算把人家全家都搬回来,现在却还不够装,于是金焰又拿了两个搬家纸箱,才勉强装下了,费柴于是笑道:“这下回去,小米又该嫉妒了。” 金焰说:“呀,我正好有些东西,男孩子也能用,明天你再来一趟,帮他拿回去吧。” 费柴笑着说:“那倒不如我现在就拿走,免得明天在跑一趟。” 金焰说:“你啊,拿上瘾了不是?我还没整理好呢,明天再来。”说着,笑着把他们送下了楼,费柴提了两个大包,两个女孩各抱了一个纸箱。 回到了家,小米果然嫉妒,费柴就说:“你金阿姨也给你准备了,只是一是还没准备好,二是你是男孩子,你金阿姨那里你能用的东西没你姐姐的多。” 小米到也不贪心,只要有就行,还专门打了个电话给金焰,甜甜的说:“金阿姨,爸爸说你有东西送给我,是不是真的啊。” 金焰笑道:“当然是真的啊,阿姨正帮你整理呢,明天就让你爸爸给你带回去。” 小米说:“那我明天自己来拿可不可以?”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听说有自己的东西,恨不得早一点能看到。 金焰楞了一下才说:“……嗯……行啊,跟爸爸一起来吧。” 小米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熟,老起来上厕所。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外公外婆来了,非要把他拉走,小米极力挣扎也不行,最后还是费柴答应了从金阿姨哪里拿了东西就直接给他送去,这才勉强跟着外公外婆去了。 费柴再去金焰家时,却发现金焰穿的挺正常,上面是件居家的圆领宽松t恤,下面是白色的长裙,费柴看了就是一愣。金焰往他背后一看,问:“小不点儿呢?” 费柴说:“被外公外婆接走了。” 金焰松了一口气说:“哦啊,就怕他来,衣服都不敢乱穿。”说着把费柴让了进来又说:“你随便坐坐啊,我把衣服换了去,这个样子实在觉得勒得慌。” 费柴一边往客厅里去,一边说:“哪里啊,这也听休闲的嘛。” 金焰笑道:“这个上面咱俩的概念可能不一样。” 费柴往沙发上一坐,金焰已经走进里屋去了,就又说:“其实你也不用这样啊,小米虽然是个男孩,但还小,能有什么打紧。” 金焰在里屋答道:“他是没什么打紧啊,可是怕他会说啊,万一回去说金阿姨在爸爸面前大腿都露出来了,你还不得跪搓衣板儿啊。”说完咯咯的笑,费柴也跟着笑。 过了一阵子,金焰抱了个搬家的纸箱子出来了,装束又变成了平时的那样,外头只套了一件宽大的男式t恤,甚是清爽。 她把纸箱放在桌上,因为纸箱没封口,费柴见里面有几样玩具是没拆封的新货,八成不是金焰带不走的旧物,而是新买的东西,就说:“小金,你那些……是新买的吧。” 金焰笑着拿封口胶把纸箱封上了,并说:“人家昨天叫了我那么多声阿姨,总不能白叫吧,在说了买都买了,总不能让我又带走吧,带走也没有。更何况有些东西根本就是我不想带走的,还是留下的好。” 费柴虽说觉得金焰话里有话,却又不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和小米的玩具自然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不过费柴见封好了箱子,就站起来说:“那我就先替小米谢谢你,等会儿我让他再打电话过来。我这就先走了。” 金焰伸双手一推,把费柴又推倒在沙发上说:“你急什么啊,我还有东西给你,你等会儿啊。”说着又跑回到卧室里去了。 “你那么客气干嘛啊。”费柴喊道。 ~ 第一百七十三章把不想带走的都留下 ?这次没多久,金焰就出来了,手里拿了一条黑白格子的领带,虽然是新的,却已经是n年前流行的款式,并且费柴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边,也没想出这条领带和自己的哪一套衣服相配。就笑着问:“不会是当初打算送安洪涛的吧,别说,这样式和他到挺配的。” 金焰做了个扬手欲打的姿势说:“乱说话哦,这是我当年买给老爸的生日礼物,只可惜……”她说着,回想起往事,脸色黯然下去。 费柴连忙道歉,并说:“哎呀,那这礼可就重了。” 金焰笑道:“少占便宜,想当我老爸啊,虽说你大我几岁,可也还早着呢。” 费柴伸手去接,金焰却不给,自己拆了包装说:“我帮你打上,顺便也练习练习。” 费柴今天穿的t恤虽说是带领子的,可也不是能打领带的,就笑着说:“我这模样打什么领带嘛。” 金焰说:“就当牺牲一下给我做练习啦。”说着就摆开了架势。 费柴一见躲不过,正要站起来,却被金焰一推说:“你给我坐着!”说着就把领带套在费柴的脖子上,而她穿的t恤领口又低,这么一来,一条深壑尽收费柴眼底,差不多是本能,费柴脸往旁边一扭,金焰端了他的下巴一端说:“别动!你动了我怎么帮你打嘛!” 费柴只得扭回来,俩眼珠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不过说实在的轮廓真的相当好,而且没和小米一起来,也真的很好。 金焰显然不是帮别人打领带的行家里手,打了拆,拆了打,半天都弄不好,最后急了,干脆双膝跪在沙发上,如此一来就跟跪坐在费柴腿上差不多,这姿势,绝对超越了一般的同事和朋友,费柴的心一阵狂跳,抓了金焰的手急切切地说:“小金,这样不好。” 金焰微微倾斜着头说:“哪里不好了?”说着,双手放开领带,搂住了他的脖子。 费柴深吸了两口气,猛的一下把金焰拉入怀里,随之四瓣嘴唇也吻到了一起。 金焰说的没错,有些东西她真的是不想带走。 不过金焰依旧是处女身,这让费柴颇为意外,毕竟她和安洪涛处了那么久,又一同回过老家,男女之事应该是尝试过,况且金焰的吻技纯熟炽热,又主动占了上位,怎么看都是了解这些事的女子,谁知才进-入,她就哎哟了一声,不再敢动,只是把费柴搂的紧紧的,与他交颈相拥。 费柴见她痛楚,既不敢问,也不敢主动,等了几秒钟,金焰倒过了一口气才说:“大骗子!” 费柴忙说:“焰儿,我从没打算骗你。” 金焰说:“不是说你,是他们,说的是就一点儿疼,什么呀,简直疼死了。” 费柴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就像是不经事的小男孩:“那,那算了吧。” 金焰照他脸上吻了一下说:“傻瓜,都这样了还怎么算啊。你小心点抱我进去,温柔点对我……” 有女如此相依想与,夫复何求。 当年吴东梓刚参加工作那会儿,虽说在学校也被人称作假小子,但身上的男人气还不算重,只是她短短的头发让他在去女浴室的时候偶尔也会引起误会。她倒也不在乎,反而接着这个机会评价别个浴女的身材。有次去浴室,见淋浴最里头,水汽最浓密的喷头下有一女子,那身材简直惊若天人,简直就是男人见了想犯罪,女人见了会嫉妒的那种,浴室就笑呵呵地走过去想一探究竟,谁知那女子一回头,却吓了她一跳,原来是局里相貌最丑陋的女子金焰。 其实按说这年代已经进入了泛美女时代,营养、服装和化妆,包装的满街都是美女,只要你五官长的不是太挪位,都还能过得去,但很不幸,金焰属于五官挪位的那种。 金焰的父母吴东梓是见过的,虽不算俊男美女,可也算得上是五官端正,可金焰很不幸,把父母脸上的缺点全都继承了,一点也没剩下,不过上帝毕竟还算公平,虽说没有赐予金焰美貌,却把她的身材雕琢的完美无瑕。 自从浴室这一次相遇,吴东梓和金焰就结为了好友。吴东梓曾多次说:“上帝把你造成这样肯定是来测验男人对你的爱心的,不嫌弃你貌丑而爱上你的男人,将在新婚之夜得到补偿,因为无论多么美貌的脸蛋,关了灯也是看不见的,但是身材却摸得出。” “你真黄色!”金焰当时说。 可如今费柴算什么呢?他虽然很喜欢金焰,却不能说是爱她,但是平时对金焰的关爱,此时却得到了另类的回报,而且似乎还得到了更多,让费柴觉得自己都是‘愧领’了。 金焰洗了澡回来,还未上床就娇嗔地责怪费柴:“都是你害的,上个厕所都疼……” 费柴有点囧,他确实没有对付此类女子的经验,居然说:“对不起……” 金焰忍不住笑了一下说:“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费柴觉得有点没面子,于是反说:“你也没见过多少啊。” 金焰听了又笑,然后躺在费柴身边叹道:“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做了回女人了,等以后走了,一个新的开始,上班工作,结婚生子,做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说着忽然又转身撑起身子说:“我这么说你吃醋吧。” 费柴说:“有点酸溜溜的,不过你说的又有道理。” 金焰又笑着躺下说:“有人为我吃醋,嘻嘻,感觉挺好的,而且是大官人。” 费柴也淡淡的一笑,伸手搂过金焰来,金焰没拒绝,却有点慌张地说:“大官人,不是我不愿意,可真的很疼,还没长好呢。” 费柴笑道:“抱抱你而已,不会怎么样的。” 金焰哼了一声说:“好多女孩子都是毁在你这句话上的,说是抱抱而已,以后就难说了。” 费柴暗笑:不是已经有什么了嘛。但嘴上却说:“那些是小男孩干的事儿,我可是成熟男人。” 金焰嘻嘻一笑,顺手往下一抓说:“谎话!可男人的身体是不会撒谎的。” 费柴说:“你不碰他自然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金焰依旧笑着:“我偏碰。” 费柴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那就后果自负了。” 金焰说:“自负就自负,谁怕谁啊。”刚才还怕疼,现在又说谁怕谁,女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猜。 不过那晚他们并没有再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一来金焰真的有些怕了,费柴又是个懂得怜惜的人。可金焰总觉的费柴未能尽兴,又变着法儿的帮他出了两回货。要说这女子除了还是处这个事实以外,其他的方面到是很熟练,据说是她和安洪涛相处期间,因为她的坚持,安洪涛也自称是个完美主义者,都说要把第一次留在新婚夜,可男人总是要解决些问题的,特别是面对一个相貌身材如此无可挑剔的人,哪里忍得住?于是倒给金焰练出了一身的出货神功。 金焰后来又问费柴想不想知道他和安洪涛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费柴说不想知道。可说了之后又后悔,因为有些事,如果不说出来,憋在心里还是很难受的,可是话已经出了口,就收不回来了。于是只得解释说:男人都是自私且独占性很强的,若是以前他是很愿意做个倾听者的,可是现在两人有了这种关系,就不想听了。 金焰对此有些失望,但总体来说今晚过的还算满意,该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开始听说小米要跟来时,还以为这就是天意,让她不要占有一次别人的男人,可后来小米又不来了,让她觉得这也是天意,是老天要成全她这一次。说起来老天爷还真累。 费柴懂得怜香,想对家里说个谎话,今夜都陪着金焰,可金焰让他休息了一下就把他赶走了,说的是怕他深夜兽性大发,再欺负她这只小绵羊。可前面才把费柴赶走,后面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伤感与难过,都说是女人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看来此言不虚。 唉……不管是想留下的,还是该留下的,现在总算是都留下了。 金焰走的时候,除了吴东梓,谁也没告诉,所以送她到省城机场的,也只有吴东梓。可到了省城机场后,金焰却问吴东梓:“你说柴大官人怎么不来送我呢?” 吴东梓觉得奇怪,便问:“他不知道你今天走啊,还问过我,可是你不是特地跟我说,不要告诉他你的行期吗?” “是啊,是啊。”金焰呐呐自语着,眼圈儿有点红了,手里摆弄着手机,吴东梓看出她心里的矛盾,就说:“想,就给他打个电话呗,不过你就快登机了,他这个时候就是飞,也赶不上了。” 金焰不语,依旧摆弄着手机,吴东梓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也不知道她今天为何如此的失态。 过了好一阵子,金焰才说:“我这一走,估计是很难再专程回来了。柴大官人虽然人好,有才华,可毕竟在人情世故上常犯傻,他心腹不多,地防处是他起家的地方,你现在在地防处负责,以后可得多帮衬他啊。” 吴东梓此刻只有点头,金焰见也到了登机时间,就把手机一关,站起来奔向登机口,已是泪流满面。 吴东梓眼见着金焰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里,这才转身出机场,可才走了几步就接到了费柴的电话:“东子,我忽然觉得挺不对劲儿的,打电话回去地监局,说你也请假了,你不会是悄悄的送金焰走了吧。” 吴东梓说:“大官人你这什么话,什么叫我悄悄的把她送走了,明明是她自己悄悄走掉了好不?说起来金焰有点怪怪的,明明让我不告诉你她什么时候走……可刚才登机的时候又哭………”她说到这儿,忽然好像明白点了什么,心狂跳了几下才稳住试探地问:“大官人,你不会是……把她睡过了吧。” 费柴在电话那段长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没说就等于默认了,吴东梓心里此刻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又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自己竟有些湿润了,同时两腿也有些酥软,只得又在长椅上休息了一分钟,待一切都平复了,才又出门打车去了大巴站。 ~ 第一百七十四章谁的面子大 ?金焰走后就一直杳无音讯,时间一长了,大家也就都不再提起这个人了,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有回尤倩收拾家里东西,发现了那条黑白格的领带,就笑着问:“老公,你啥时候有这么一条领带啊,难看死了,和你一点也不配。” 费柴当时正靠在沙发上看书,书帮他挡住了面部的某些不该在妻子面前出现的表情,然后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说:“金焰临走时送的,我觉得不合适,就扔那儿了。” 尤倩拿着领带又打量一番说:“牌子还不错,就是不适合你。说起来金焰穿衣服啥的挺有品味的嘛,怎么给你买了这么一条领带啊。” 费柴说:“哪里是给我买的嘛,是她当年才参加工作不久,买来准备送给老爸的生日礼物,后来还没来得及送,一家子不就出事了嘛。” 尤倩忽然想起来,就说:“哎呀,蔡市长一家不也是车祸嘛,他们当时是不是在一起啊。真是可怜。” 费柴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脑子里一过,算了下时间,觉得不可能是一回事,于是正要说话,尤倩忽然把领带一扔,过来从沙发后面抱住费柴的头说:“老公~~~~,你看车祸猛如虎啊,我那辆车还是几年前燕子给我弄的二手车,车况都不好了耶。” 费柴笑着放下书说:“当初燕子送车来,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呀,再凑合用用,等我回到局里,稳定一下再说。” “你说的哦,不能反悔哦。”尤倩指着费柴的鼻子说。他反手抓了尤倩的手,把尤倩从沙发后面拖了过来,抱在怀里说:“老公挣钱不就是给老婆孩子花的嘛,我反悔个什么啊。”说着正欲吻下去,忽然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也不知是哪个孩子回来了,于是赶紧把妻子放开。 当年日本侵华战争时期,歪把子机枪杀人无数,可后来据军迷研究,歪把子机枪的设计其实不怎么样,透着满脑子的愚蠢怪异的设计思想,而今天,日本人在南泉建的这栋商厦射击也就跟那歪把子机枪一样,怪异而丑陋,唯一只有两个优点,一是虽然只有五层,但每层都很高,所以总体来说也算个高层建筑,二是采取了新工艺和速干水泥,才过了立秋,整栋建筑的就完成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内外部的装修工作还没有完成。 第一个说商厦样式丑陋的是包应力,他不止一次地说这栋楼简直就是影响市容,还好没修在市中心。这小伙子自打被黄蕊甩了之后,消沉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有恢复了活力,说话做事也日渐成熟,只是一提到日本,嘴里基本就没好话,不过毕竟是成熟多了,还算分得清场合,当着日本人的面或者正式场合下,还是中规中矩的。 而黄蕊甩了包应力后,就搬了家,自己找了个小户型租住着,条件比以前蔡梦琳给她安排的差了许多不说,还得交房租,她虽说来头大,收入却不高,这下就有点捉襟见肘了,原本是喜欢中午在外头吃小炒的,现在却买了个饭盒在场地食堂吃饭,虽说日本人经办的食堂还是不错的,可食堂终究是食堂,大锅菜怎么也比不上小锅炒。还有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人家食堂营养是根据做体力活的工人体力消耗制定的,黄蕊吃了俩礼拜,明显的就胖了不少,以至于一提起吃饭就皱眉头。费柴见她可怜,周末把她带回家吃了一两顿,结果……据说又胖了,真是杯具。 黄蕊原本是蔡梦琳的人,父亲也是有来路的,把黄蕊交托给蔡梦琳照看,也就是想历练一下这孩子,估计过上几年,把该拿的文凭都拿了,混个一官半职根本不在话下。说起来这些父母还是正直,还知道让孩子在下头历练一番,比那些莫名其妙就当上局长县长的孩子确实强了不少,不过细说起来,也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关系,都算不上什么好人,至少不是什么好官。但费柴又不是中纪委的,即便是中纪委的也未必就管这事,他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手上的工作,为自己,为家人多落些利益,而且人相处久了,都会产生感情,其实包应力和黄蕊这类孩子,本质上也都不是坏孩子,可也只是现在,谁知在官场里再沁淫上一二十年又会变成什么东西。 要是换了以前和蔡梦琳的关系,费柴见黄蕊现在这样,怎么也得找蔡梦琳问问是怎么回事,可两人现在除工作外基本没什么私下往来,于是这些私话也就不方便问了。再说了,黄蕊的父亲把孩子托付给蔡梦琳关照,人家都不着急,听之任之,他一个外人又急个什么劲呢? 可有些事就是这么寸劲儿,费柴没去找蔡梦琳,蔡梦琳某天却突然打了个电话来问:“记得你以前说你专攻地质灾害,对建筑学也知道一些,能帮个忙吗?也算是公事。” 费柴自然不便拒绝,越好了时间,果然有人开车来接,司机是个矮壮的中年男人,车很好,虽然挂了个政府牌照,但明显是挂牌。费柴正要上车,黄蕊后面赶上来问:“费主任,是有人请客吗?能不能带我去?” 费柴笑道:“你再吃就成小猪儿啦。不过来吧,虽然没说是请吃饭呢,可是你蔡阿姨请我去帮点忙,你也不是外人。” 黄蕊一听说是蔡梦琳请,立刻变了脸说:“哦,那就不去了。” 矮壮司机陪着笑脸儿,还在一旁劝:“一起吧一起吧。”黄蕊也不搭理扭头拿饭盒去了。“ 费柴见黄蕊就这么走了,对着那司机一笑说:“现在的小孩儿,个儿顶个儿的脾气大,我家的那丫头也够叛逆的。” 司机也不生气,还说:“现在孩子都这样儿,这些那都还是算有出息的。” 说罢请费柴上了车,费柴见那司机手指粗壮,小指及手掌下缘有着厚厚的一层硬茧,于是就笑着问:“师父这铁砂掌至少有练了十五六年了吧。” 那司机扭头一笑说:“哎哟,费主任练家子啊。” 费柴笑道:“也不是,以前一个同事,家传的铁臂神功,体型手臂都跟你差不多。” 司机笑着说:“哦,也是硬功。人练硬功不好,若不练到外功内敛的境界,功夫越深,对人越有害。我最近都开始练太极了,收收功,我可不想老了老了,被自己的一身功夫害死。” 费柴说:“我最近也觉得体力不及二十郎当岁的时候,有空了传我两手啊。” 司机说:“那还不好说,向你这样的大领导,我们平时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费柴赶紧跟着客气说:“什么领导啊,机关混饭吃而已,敢问师父尊姓大名啊。” 司机说:“哦,贱姓邱,单名一个奇字。从小啊,喜欢舞刀弄枪的,可等长大了一看,这早不就是那时代了,多亏遇到了沈老板,才得了这么份工作,总算是能让我那小子上好学校啦,只可惜孩子又不争气,唉……不提了。” 费柴虽然只是第一次和邱奇见面,但见此人为人直爽,看上去是个值得交往的人,和他聊了几句,更觉得投机,于是就相互留了通信方式,相约有时间的时候一起练太极。 虽说是办事,可这时正是饭点儿,自然是先吃饭,到了酒楼,早有人也在楼下候着,看着颇为面熟,但没想起来是谁,不过邱奇成那人为老板,应该就是他口中的沈老板了。 沈老板对费柴十分的热情,虽然早知这种人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却也想不起自己的专业行当里能有那个方面能卡着沈老板的财路,让他如此的客气,细想想,最有可能的还是蔡梦琳的面子。可是两人走到现在这一步,自己在蔡梦琳面前究竟还能有多少面子呢? 如此一想,就想试一下,于是进了包房后,当着蔡梦琳的面左右看看就问沈老板:“嗯,沈老板,刚才那个邱师父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沈老板说:“哦,他一个司机,哪里上得了这种场面啊。” 费柴一看,果然,一共两桌人,不是大腹便便的老板,就是个个部门的头头脑脑,原来是个往来无白丁的场合啊。费柴笑了一下说:“可惜了,我和沈师傅聊的很投机,还准备跟他学学太极呢。” 沈老板偷眼看了蔡梦琳一眼,只见蔡梦琳笑着说:“副主任就是个好动的,怎么?最近不去健身房了?” 费柴笑道:“我这人学东西喜欢跟投缘的人学,换了教练不习惯。”说完,也没特别的要求非得邱奇来陪,可沈老板却找了个大家都不太注意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不多时,邱奇就上来了。 其实沈老板开始不让邱奇上桌,也不过是做个面子,毕竟邱奇外表其貌不扬,又从不饮酒,怕扫了其他人的兴致,可作为司机兼保镖,他和邱奇之间的关系只密切,其实远胜桌上的所有人。 上桌喝了几杯,又聊了些天,费柴才想起来,原来这个沈老板就是沈浩嘛,上次全家和蔡梦琳一起去龙溪吃烤羊见过的,当时正在争取什么‘燕归’工程,后来费柴闯进蔡梦琳办公室发飙,沈浩恰好也在,只是费柴当时没认出他来,也没把他当回事,但是费柴给他的印象却深的很呢。 ~ 第一百七十五章又被人当枪了 ?一场酒喝了下来全无悬念,不过是个普通的应酬,倒是快吃完的时候,蔡梦琳对沈浩说:“等会儿去你那儿看看。” 所以吃完饭的时候,大家都各自找去处,显然这事也是早就定下的,不然肯定有人要跟腿儿。 费柴没开车,想不到蔡梦琳也没开,都做了沈浩的车。一路上蔡梦琳和沈浩时不时的说几句闲话,费柴也没有掺话,就这么跟着,一直跟到东郊新区的雁归工程小区。 雁归工程最早的发起者还是前一届的市领导,张市长到任后,觉得这个事儿不错,就坚持了下来,本意就是招揽南泉在外工作的人才回南泉参加家乡建设,现在虽说整的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但毕竟还是一有人得了实惠的。 沈浩承办的小区只是雁归工程的一部分,但因为是政府订单,油水也是不小,而承办的也算是个高档区。虽说不是别墅式社稷,但从外观上看也差不多了,每栋单元虽然只有四层楼,却只入住八户人家,庭前有公共花园,楼上也有阳台小花园,每套房间至少有一百八十个平方,跃层式结构,从样板房看,装修也比较奢华,实木地板和吊顶都是一流的好货。 蔡梦琳带费柴参观的是二楼的一套,她说:“二楼好啊,平日里不会有走错门的上来乱敲门。” 费柴倒是很满意那个小阳台花园,在这个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有个绿色的养眼之地也确实挺不容易。 因为是样板房,所以装修家居都是齐备的,甚至卧室的卧具都已经备好,也就是说,就是可以拎包入住那种。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因为是样板房,参观的人多,可能是开始没让参观者穿鞋套,地板有些磨损。 蔡梦琳显然之前是来过的,所以哪有门,哪里有窗,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大家看过了房,沈浩还在一旁说:“这个是政府的雁归工程,是要招揽人才的福利,我可是倾尽了心力啊。” 他这话说的不无道理,从样式设计到装修确实弄的不错。 蔡梦琳没直接跟沈浩说话,反而掉过头问费柴:“咋样?费主任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费柴笑了一下,推诿说:“我又不是质监站的,怎么好开口啊。”他这话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信息量却很大,首先言明了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第二说的是因为不在其位,所以不好开口,并不是不懂。 蔡梦琳听了笑着说:“你最近越发的懒散了,随便征求你的一下意见也不成啊。”这话也是话里有话的,意思是,我叫你来的,你总得开开口。 沈浩虽说是个商人,可承接的大多确实政府的生意,和管理打交道颇有经验,于是就说:“要不请蔡市长和费主任再仔细看看,我到临栋处理点事。” 蔡梦琳笑道:“那行,你去忙,我一会儿联系你。” 沈浩又对着费柴点点头,这才笑着走了。 见沈浩走了,蔡梦琳浑身都放松了不少,往沙发上一坐,翘了个二郎腿,然后随手打开电视,费柴一看,50寸的墙挂,原来样板房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的。于是就在旁边里蔡梦琳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了。 蔡梦琳看了一会儿电视,忽然没头没脑的扔过来一句话:“唉,你那个小情人儿,叫什么赵羽惠的,还有联系没?” 费柴见话都铺开了说了,还有什么可顾及的?就笑了一下说:“当初说要是南方打工,我给了点儿钱,现在一直没消息。” 蔡梦琳一听,好像是意料之中的样子说:“小女孩儿,就是没长性。” 费柴争锋相对地说:“只要是女人,都长性不了。这不说责怪谁,女人和男人不同,总要给自己找个归宿的,咱也不能老霸着人家不是?” 蔡梦琳讥讽道:“不对呀,你也不是东北人,怎么说话跟活雷锋似的?” 费柴笑了一下,摇摇头才说:“巫山**况且被三峡工程给截了,我这又算啥?” 蔡梦琳说:“怎么?还巫山**,怀古啊,我也会啊,昨日春潮今日收,谁伴我,沉与浮?” 费柴听了一笑说:“好一首《鹊桥仙》,可惜只有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才能明白了。” 蔡梦琳拿起遥控板又把电视的声音开的大了些,然后随手丢给费柴说:“让你来不是让你耍贫嘴的,平时吹牛说建筑学也懂些,才叫你来的。”说着站起来往楼上走,边走边说:“我去楼上看看。” 楼上其实刚才已经看过,可蔡梦琳走到楼梯口又扭头说:“你来不来?” 费柴知道今晚总会发生一些事,媾-和总比翻脸要好。于是就扔了遥控器,跟了上去。 楼上有四间卧室,一正三副。蔡梦琳指着说:“你看,你们家正合适,三间做卧室,一间给你做书房。” 费柴说:“还真是啊,我活了三四十年,细想想,确实还没能有过一间专用的书房呢,只可惜,这种房子,我可买不起。” 蔡梦琳拉开主卧的门说:“你想买,人家还不卖呢,穷鬼!” 两人进了主卧,见主卧里陈设很是简洁,标示着设计者的思维:小卧室,大客厅。卧室里的床是一张二米二的,旁边是配套的床头柜,五门的衣柜里有隐形的穿衣镜设计,床对面是个电视柜,上面是一台32寸的平板。蔡梦琳随手把这台电视也打开了。 费柴笑道:“干嘛,楼下的那台还开着呢,咱们做电视大会啊。” 蔡梦琳一笑,不语,顺手又把手袋扔到床上说:“你不满意就走人,没人拦着你。” 费柴也就不再说话,一屁股坐在床上,试着床垫的弹性。蔡梦琳那边却把外衣脱了,说是外衣,其实只是个小衣,因为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吊带套长裙,作为市领导,直接穿吊带上班不庄重,所以外头有套装。 蔡梦琳脱了外衣,把头上的发夹什么的也取了下来,然后转过身对费柴说:“别愣着,帮我把拉链拉下来。” 费柴过去把她背后的拉链拉下来了,顺便还把裙装脱到她的肩下面,然后又从后面把她抱住,一只手放在她略有赘肉的小腹上,让自己手掌上的提问慢慢的浸入到她的腹部,另一只手则隔着衣服轻轻地按在她的一只**上。 蔡梦琳深深的出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倚在了费柴的怀里,半晌才幽幽地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这样对我了。” 费柴则说:“又不是杀父之仇,我不至于怎么对你。” 蔡梦琳说:“还好意思说!每次看我的眼神都跟要杀人似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讨好你才能让你原谅我了。” 费柴笑着说:“哪儿有的事儿啊,我都怕你不原谅我呢。” “我就不原谅你!”蔡梦琳身子一动,似乎要做什么反击动作,可费柴那只放在她胸部上的手只是轻轻一捏,蔡梦琳就“哎哟”一声又软在了他的怀里。 都说是小别胜新婚,虽说费柴和蔡梦琳算不得是夫妻,但也算是就别重逢,而费柴又值壮年,一晚的疾风骤雨自然是数不尽的风情。不过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两人缠绵了数次,又温言细语的说了些情话,等终于下定决心要走的时候,居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两人整理好了下楼,却见院子外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是沈浩的司机邱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等起的,反正是一直等到现在。 费柴忽然发现自已久未与蔡梦琳往来,她身边又多了不少心腹,比如这个沈浩,早先在龙溪的时候,还只是个可理可不理的角色,可这才多久的功夫啊,即便是借他的房子偷-情也毫不避讳,交情不可谓不深啊。 不过这次与蔡梦琳的突然交好,却又让费柴感到有些意外。不错,两人以前确实亲密无间,但毕竟不是夫妻,通常情人间若是长时间没有亲密接触,很多事也就渐渐的淡了,费柴原本以为他和蔡梦琳之间是不会再有这种关系了,今天的事,完全算得上是一个惊喜,但是激情过后,他免不得又开始担心起来。毕竟蔡梦琳这个女人是个颇为有手腕的女人,就像上次,不显山漏水的就把赵羽惠抓了,还让自己亲眼看着,无论是谋略还是心机狠毒都可见一斑。 不过费柴虽然也这么想到了,但是却没有想到深层次里去,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到也有几分道理。虽说论身材相貌,蔡梦琳毕竟年纪大了,既比不上张婉茹和赵羽惠的青春健康,和尤倩的天生丽质也是没有可比性,更不要说金焰的精工细琢了。但她毕竟也有她的魅力,首先一个男人能把一个职权高过自己的女人压在身下,这就是一种极大的吸引力,更何况蔡梦琳相貌端庄,身材丰满白皙,也算是一个尤物。所以无论是激情奔放之时,还是丰收云散之后,费柴满脑子里装的最多的,还是破镜重圆之后的喜悦,至于其他的东西,微微一闪过也就算了。 然而仅仅到了第二天下午,这件事的后果就出来了,费柴这时才豁然明白,自己又被蔡梦琳当了一回枪,但是悔之晚矣。 ~ 第一百七十六章沈老板来访 ?第二天下午,费柴才到办公室门口,黄蕊就迎上来说:“你的办公室有个秃头大胖子等你。” 费柴想不起她指的这个秃头大胖子是谁,不过这小丫头说话总是很夸张的,特别是对于她所不喜欢的人,在外貌的描述上总是十分的夸张。所以也并未在意,只是笑了一下就进去了,谁知进去了一看,屋里坐着的是沈浩。 沈浩的头顶虽说有些稀,但觉算不上秃,看来黄蕊对他人外貌的描述水平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沈浩见了费柴,就如同见了救星一样,拉着他的手,久久的不肯松开,还说:“你可来了,快说句话吧,不然我可就要跳楼了。” 费柴见他额头浸出细细的汗珠,回头一看空调却是开着的,情知他是真的着急了,就让他坐下,招呼黄蕊倒茶,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啊,要是你这种大老板都要跳楼,我们这些穷人还不知道要死几遍呢。” 沈浩的屁股只有一半儿沾在沙发上,被费柴这么一说,又哆嗦了一下,接了黄蕊倒的茶也不喝,只是到了一声谢,就随手放在茶几上,然后又长叹一声说:“费主任啊,今天一大早,蔡市长就把我叫到办公室,狠狠的训了一顿,我啊,就快破产了。” 费柴说:“蔡市长我是了解一些的,工作上的是,自然是一丝不苟的,可是对人也极好,尤其是你这种企业家,向来是极为看重的,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沈浩说:“费主任你有所不知,我这次承接的是雁归工程的一部分,搞建筑,特别是政府工程,历来是垫支的,不瞒你说,为了这个工程,我连棺材本儿都垫进去了,就等着验收合格,收清工程款了。可是蔡市长这一骂啊,我这个工程验收这关是过不去了。”他说着,又叹了一声,端起茶来作掩护,偷看费柴的表情。 费柴开始没把这事当回事,毕竟这又不是他管的行当,刚想随口劝慰沈浩几句,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随即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完了,被人当枪了。” 昨晚吃饭的时候那一桌人大家相互也介绍过,大多是质检上的人,说的就是费这期的雁归工程验收的事,大家其乐融融,没什么不妥啊,怎么一夜之间就起了这么大的变化?而且蔡梦琳约自己去的时候,言明就是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可是那晚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商讨房屋质量的事,等等等等…… 费柴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蔡梦琳叫自己去是要征求自己对房屋质量的意见的,虽然自己没说,可那晚和蔡梦琳独处了那么多个小时,别人是不会相信自己什么也没有说的,那么另一个当事人蔡梦琳无论说什么,别人都会以为是他费柴说的啊。 好阴毒的女人,早知道昨晚真应该再狠狠的多干她几下!费柴牙齿咬的咯咯响,却对蔡梦琳无计可施,因为自己已经被她牢牢地绑在了这辆战车之上。 沈浩见费柴半天不说话,有点着急,就说:“费主任,我别的啥意思都没有,就是想让你在蔡市长面前说句话,放我一马行不?就算你不可怜我,也可怜可怜那些民工,辛苦了这么久,结算不了工程款,我就是砸锅卖铁,给发不起工资给人家啊。” 看来沈浩对费柴还是做了些研究的,知道费柴心里柔软的是哪一部分。 费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如果答应,那就意味着承认昨晚自己确实给蔡梦琳吹了枕头风,如果不答应,别人又会认为自己拿架子,从而越发的萌生恨意。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正是那个招人恨的号码。费柴接了电话,就听见蔡梦玲在电话的另一端笑着说:“喂,沈胖子在你那儿吧。” 费柴不好明说‘在。’只得含糊地说:“嗯,是的。” 蔡梦琳又笑,然后说:“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别便宜了他,他这次这个工程,赚大发了。” 一个说自己要破产了,另一个却说赚大发了,这真是个奇怪的谜题。或许这是蔡梦琳给费柴送来的一条财路,但是费柴却不太喜欢这么做,只得说:“嗯,还得和你商量商量,找时间见个面吧。” 蔡梦琳笑着说:“主动约我啊,难得啊,行,只是这一两天我没时间,空了我给你打电话。” 这下倒好,轻飘飘的就把费柴挂在火上了。 费柴挂了电话,把手掐了鼻梁上的穴位,掐了一阵,才抬头问沈浩“ 沈老板,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沈浩一见费柴松了口,立刻满脸堆笑地说:“简单简单,就是帮我在蔡市长面前说句话,分分钟的事儿啊。” 费柴苦笑了一下说:“看来有些事,解释也是没用。帮你说说可以,但决定权还在人家手上,而且你也得依我几件事。” 沈浩心中暗骂:果然是把我当肥羊!这个**人,还挺顾着自己的小情人的嘛,前段时间把人家往死里整,真是爱之深,恨之切啊。但嘴上却满口应承道:“你说你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心中又想:无非就是钱嘛……我已经搭出去整桌的满汉全席,又何必在乎你这一双筷子呢? 费柴却说:“沈老板,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开诚布公的说吧。我呢,确实不是建筑方面的专家,但是你也知道,我是研究地质灾害的,所以对于地质灾害对建筑的影响是了解的,间接的也学过一些建筑方面的只是,最近又作为中方监理参办了这个工程,所以对于建筑方面的事,虽然说不上是专家,但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外行。” 说到这,费柴停了一下,沈浩赶紧巴结说:“那是那是,费主任的工作能力在咱们南泉,那可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啊。” 费柴一摆手,让沈浩停止了他的吹嘘,然后又说:“昨晚我去你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又没有专用的设备,所以也不能说的太深层次,不过你盖的那些房子,地基我看不出来,但外形设计和装修都是一流的……” 沈浩赶紧接着说:“那是那是,政府的工程,谁敢不尽心?” 费柴看着他那副摇尾狗的样子,忍不住把冷笑浮在了脸上,但是很快又发觉不妥,立刻又收了回去说:“可你的承重墙有问题,明显不够厚度。” 沈浩见费柴说了这么半天,总算是说了点实际的东西,就说:“这个,上午蔡市长也提出来过,要求我限期整改,可是这么一来,交付使用的时间就……” 费柴这时就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那是你问题,承重墙相当于房子的脊梁骨,弄不好是要出大事的。我不能命令你,因为你的事不归属于我管辖,但是就当是我的一个要求吧,必须整改,而且要快,要好。” “是是是。”沈浩连续说了好几个是,然后又等了一阵子,却不见费柴说话,于是试探着问:“那费主任,你刚才说让我答应你几件事,还有……” 费柴笑道:“没啦,就是让你把房子弄好了,至少要让住进去的人安心嘛,这可是雁归工程,是市政府专门为了招揽流落到外地的人才设立的,你房屋质量不好,把个雁归工程弄成坟墓工程,且不说生命损失和财产损失,这会造成什么社会影响?” “哎呀。”沈浩一副如梦方醒的样子,站起来隔着桌子,紧紧地拉住费柴的手说:“多亏你提醒,行了,你的要求,我马上回去落实,可也请你……” 费柴巴不得他早点走人,于是就笑着说:“你赶紧去忙你的,需要我做什么的时候说句话就行。” 沈浩于是千恩万谢地走了,费柴笑着送他出了门,回到办公室把自己摔在沙发里,发了半天的呆。 晚上下班回家,照例做好了饭菜端上桌,忽然觉得想喝酒,好在自从他调回来后,基本上也大小算个头头,所以逢年过节的,也有人送上几瓶酒,他平时又不好这个,所以就一直堆在家里,有时转送别人,有时去看老丈人的时候带上一两瓶,但即便如此,家里的酒瓶子还是在不停的增加中。现在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喝了。 尤倩见丈夫不声不响的去开了瓶酒来,就笑着问:“老公怎么了?昨晚在外头还没喝够啊。” 费柴一边开酒一边说:“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觉得烦。” 尤倩劝道:“当心酒入愁肠。” 费柴勉强笑了一下说:“在自己家里,怕啥?” 结果这一喝就没刹住,一瓶子酒没一会儿就底朝天了。原本还想再开上一瓶,但是看到尤倩那眼神中流露出担心的眼神,也有些不忍,于是就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说:“倩倩,后面的善后你来处理哦,我想躺一下。”于是,澡也没有洗,就回去躺床上了。 躺在床上,还没有睡着的时候,就听见尤倩在外头一个又一个的打电话,估计是打给她那些八婆朋友的,想必是被自己今晚的表现吓着了,打电话给朋友们咨询一下,心中觉得好笑:我这些麻烦,你的那些八婆朋友哪里解决的了啊。 ~ 第一百七十七章新房 ?费柴想跟蔡梦琳谈一谈,或许蔡梦琳是出于好意,想借着这个事也给他分一杯羹,可是虽说沈浩修的房子确实有问题,但费柴总觉得这事像是敲诈,并且敲的名不正言不顺,毕竟自己在地监局任职,又不是质监局的人,这事儿咋着,也轮不到自己啊。 可是蔡梦琳似乎猜得出他的想法,一连好几天,就是躲着不见他。 蔡梦琳不见他,沈浩却是隔上一两天准时就出现,这时费柴已经彻底打算投降了,巴不得马上抓着蔡梦琳把话一说,免得那个瘟神总是上门,可现在就是想说话,也搭不上了,连电话都不接。好在黄蕊还算乖巧,看得出费柴为啥事闹心,每次远远的看见沈浩来了,就提前警告他:“费主任,那个秃头大胖子又来啦。” 费柴听见警告,就立刻一边关手机一边逃走,省的见了面不好打发。 如此过了一阵子,沈浩也识趣,也就不上门了,可隔了两天,沈浩借口费柴过生日,送了一个礼物来,外包装就是精品店那种普普通通的小礼物盒。 费柴见他来,开始是躲了,可沈浩最近进出他的办公室就跟回自己家似的,把东西放在办公桌上就走了,只是临走前和黄蕊招呼了一声,让他转告费主任,祝他生日快乐。 费柴一听就蒙了,什么生日啊,根本挨不上,找个借口送礼罢了。拿过盒子来一掂量,不太重,会是什么呢?虽然开始也有那么一两秒钟打算不拆包装的原封送还,但转念一想,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吧,虽说好奇害死猫,但是就看看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儿,因为黄蕊也知道这件事,于是下班就叫黄蕊也来办公室,对她说:“叫你来做个见证,咱们看看这里面都有什么。” 黄蕊说:“我就不看了嘛,人家给你的礼物。” 费柴笑道:“这个不是礼物,是定时炸弹。”说着就拆开了包装。 打开外头华丽的礼品包装纸,里头的盒子确实一个手机包装盒,而且包装是拆开过的,于是费柴笑道:“不会送了我一个古董手机吧,当收藏品还是不错的。” 黄蕊也跟着笑,并说:“你快打开看看啊。”说着,伸着小鹿一样的脖子,眼眶里充满着好奇心。 费柴打开手机盒子,里头空荡荡的,只有一串钥匙,一张银行卡,一张收款收据。 他先拿起钥匙,一串四把相同的,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随手扔给黄蕊说:“给你玩儿。” 黄蕊接过钥匙先是一喜,然后就拉个脸说:“不像车钥匙啊。” 费柴说:“比车钥匙好,是住房钥匙,跃层式结构,至少一百八十个平房,楼上卧室就有四间。” 黄蕊嘟了个嘴说:“我要那么多卧室干嘛。” 费柴笑着又拿出银行卡,左右看了看,也随手扔在一边,又拿出收款收据,原来是一张预付20万房款的收据。 “这个沈老板。”费柴把收据又放回到手机盒里“做事真个是滴水不漏啊。” 黄蕊拿过银行卡左翻右看,又到手机盒里翻了翻说:“哎哟,没诚意,送张卡密码都没有。” 费柴笑道:“傻丫头,这种银行卡初始密码不是六个一,就是六个零,或者是六个六,专门用来送人后让主家自己改密。不过也没人改,通常就一次性转账走了。” 黄蕊笑道:“哎呀,费主任门儿清啊,平时好处费收的不少吧,都收出经验了。” “小丫头乱说话。”费柴笑着骂道“不过这份礼啊,白送我都不敢要。” 黄蕊说:“因为我看见了?” “不是。”费柴说“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但是这个沈老板修的房子,承重墙真的有问题,别的还有什么问题,更不好说了,这种房子……怎么说呢?就像是酒吧里的那种游戏,用扑克牌搭宝塔,看起来挺稳,你吹一口气准倒,他那房子,平时勉强还立的稳,就是禁不起个风吹草动的。” 黄蕊天真地说:“那,那以后不出事不就没事了?” 费柴哈哈笑了两声说:“小黄啊,人生虽然短短只有几十年,但是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人人都是神算子,那么飞机啊,空难啊什么的也就不会发生了。而且最重要的,这些事不像打电脑游戏,不带存档的,南泉市虽大,可也找不到复活点。” 黄蕊听了,也忍不住咯咯笑,然后问:“费主任你也打游戏啊。” 费柴说:“打啊,没事偷偷菜,其他的就算了,太费时间。”他说着,把收据在手机盒里放好,卡放进钱包,对黄蕊说:“小黄,再耽误你一点时间,陪去去取款机,看看这里头有多少钱。” 黄蕊有点迟疑地说:“嗯……我觉得不方便啊。” 费柴笑道:“有啥不方便的,我是监理,你就是监理的监理。”话才说完,就看见门口人影一晃,原本已经快速的走过去了,却又转了回来,原来是包应力,笑嘻嘻地问:“哎哟,费主任还没下班啊。” 费柴赶紧招呼道:“正好正好,你也算一个。” 包应力都打算要走了,又被叫住,就问:“什么算一个?吃饭?” 黄蕊没好气地说:“就知道吃!” 费柴却笑道:“吃饭也行啊,不过得先帮我做事。” 三人一起出来,包应力开了车,直接到了最近的一家提款机,费柴让大家都下来,在提款机旁把卡插-入卡槽,密码先输了六个一,没对,又输了六个零,还是没对,黄蕊担心地说:“不能再错了,再错就吞卡了。” 费柴笑道:“怕什么啊,又不是我的卡。”说着又输了六个六,这下对了,进入查询,不多不少,二十万零十元。估计十元是开卡时的费用。 “挺大方啊。”费柴笑着退了卡,对包应力和黄蕊说:“好了,工作完成,咱们去吃饭!” 黄蕊反正没饭辙,有人请客自然是要去的,包应力到有点犹豫,费柴故意说:“你要是有事我也不勉强啊,反正就是随便吃点儿,也不是什么好的。” 包应力看了黄蕊几眼,最后还是决定跟着一起去。 他们就在附近找了家虽然不大,但看上去还算是宽敞明亮的中餐馆,因为天气热,此时刚好太阳已经落了山,店家就把餐桌搬到了街沿上,因为一连串几十家店铺全是这样,颇有些大排档的味道。于是就选了张桌子坐了,点了菜,又要了几瓶啤酒,恰恰此时又气了点小风,带来了习习的凉意,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包应力估计是因为晚上在外头吃冷啖杯习惯了,往那一坐,就习惯性地要脱衣服,可一看见黄蕊,又把手缩了回来,费柴看在眼里,哈哈一笑,就对黄蕊说:“小黄,天气太热,对不住了哈。”说完嗖的一下就把t恤脱了,整个儿裸了上身,又对包应力说:“热就脱了吧,你看周围,不都这样儿嘛。” 包应力和黄蕊一看,可不是嘛,周围吃饭的男子,十个里到有七八个,都脱了上衣。于是包应力笑了一下,也把上衣脱了,挂在椅子背儿上。 黄蕊见周围的男子都是清一色的奶油白肚皮,再看费柴胸肌两块,腹肌六块,虽说不似健美运动员那么条棱分明,却也有模有样的,相形之下,腰间那点赘肉也就不算什么缺点的,又转回头看包应力,虽然才二十出头,上头却瘦的露出排骨,往下一点却挺出了一点小啤酒肚,真是不耐看。可又不好说什么啊,于是就叹了一口气说:“唉,同样的天气热,还是做男人好,女人就得捂的严严实实的起痱子。” 费柴喝了半杯啤酒,放下杯子笑着说:“你要是愿意脱,相信我和小包都没有意见。” 包应力最近和黄蕊不是很对付,但见费柴敢开这么露骨的玩笑,也就笑着说:“是啊,没意见。” 黄蕊脸微微一红,居然有点撒娇地对费柴说:“费主任你怎么这么说嘛,你在我心里的形象那是……”说到这儿不说了。 费柴笑道:“下班了嘛,就放轻松点。” 三人于是边开玩笑边吃东西,吃喝过了一阵,费柴觉得周身越来越热,就说:“哎呀奇怪啊,你看你们两杯冰啤下去,都见凉快了,我怎么越来越热啊。” 包应力笑着说:“我可不知道。” 黄蕊却找到了报复的机会说:“当然热了,这里人来人往的,谁不多看你几眼啊,一身的肌肉块,猛男样的,男人是嫉妒,女人就直说了,一个字,色!” 费柴笑道:“哪里有那么夸张啊。” 黄蕊说:“怎么没有啊,我看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免得招狼!” “嗯,母狼!”包应力补充说。 费柴左右看看,觉得没人盯着他看,就笑着说:“夸张夸张。不过小黄,有件事,你得帮我办了,就这一两天。” 黄蕊说:“有啥你说呗。” 费柴说:“你啊,把房钥匙、银行卡和收款收据,都帮我送到蔡市长那儿去,我最近是找不着她啊。” “她?”黄蕊一下子变了脸,筷子一撩说:“不去!” ~ 第一百七十八章你这相当于杀人灭口呀 ?包应力见黄蕊就像个变脸猫一样,说伸爪子就伸爪子,就劝道:“小蕊,你……” 话没说完,黄蕊就扭过头斥道:“什么小蕊小蕊,我有名没姓吗?我和你有那么熟吗?坐这跟你吃饭是因为工作关系!” 包应力的脸色一下就变的非常难看,本想立刻站起来就走,可是费柴还在这里,就这么走了会显的很不礼貌,于是只得忍气吞声地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费柴倒是不慌不忙,他先是自斟自饮地熬了这俩小的一会儿,然后才对包应力说:“小包啊,这事确实是你不对啊。” 话才一出口,包应力就要急,而黄蕊则有些得意。 费柴笑着对包应力说:“别急别急,听我说完啊。大家确实要把工作和生活分开才好,这一点小黄做的很好。” 黄蕊越发的得意,挑衅地看着包应力,包应力则低了头不说话。 费柴此时话锋一转:“不过年轻人嘛,做事有时候总是有些情绪化的,谁没年轻过啊,我理解。所以呢,有些不愿意做的事,不愿意见的人,平时能避也就避了,眼不见心不烦嘛。” 黄蕊点头说:“就是,不开心的事,做起来也没有干劲。” “但是。”费柴甩出一个但书来“如果是工作需要呢?是不是应该以工作为首要任务啊。”他说着,目光柔和地看着黄蕊。 黄蕊这才发现被费柴装套子里了,但还是不想去,就说:“那,那这个也算工作啊。” 费柴说:“怎么不算,还算是大事呢。你想想啊,一套房子,二十万的现金卡,再加上一张收据,乖乖,够判我十几年了,咱们这边做监理,又没个纪委之类的,蔡市长主管雁归工程,和这件事有联系的事,我们不找她找谁啊,搁别人手里都不合适。” 黄蕊说:“那,那可以让小包去啊,我俩去效果不都一样嘛。” 费柴笑着说:“一样是一样,可是小包目前和我一样,想见蔡市长估计是见不着。” “可是人家真的不想去嘛。”黄蕊思想上已经松动了,低着头说。 包应力原本想再跟着劝一句,可是又怕中枪,所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费柴看在眼里,笑了一下说:“都说了,是为了工作,这些东西早点交出去早好,拿在手里烫手啊,我其实也可以直接交到纪委或者局里去,可是那样一来,大家就都撕破脸啦,沈老板毕竟是蔡市长的人,还有那么大一摊子工程没收尾,万一有个闪失,留个烂摊子在哪里,损失可就大了。” 包应力这时才说:“是啊,费主任说的对呀。” 黄蕊抬眼看看费柴,一脸的委屈说:“那好嘛,就这一次哦,下次你自己解决。”虽然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但是好歹算是答应了,费柴总算是了了一桩事。一高兴,又多要了两瓶啤酒。 到手的房子又送了回去这件事,费柴没跟尤倩说,不然尤倩难免又要嘀咕一番,她早就想换房子了,几次撺道着小米跟他说:“想要跟干妈家一样的房子。”但是费柴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底,觉得还是再等几年,等家底再厚实一点再说,毕竟有丈母娘夫妇都已经老了,现在身体虽然还硬朗,可一但倒下,进了医院那就是钱。还有小米上初中,杨阳上大学,只要到了那个点儿,可不就是都得花钱吗?所以费柴虽说挣了些家底,却不敢一下子都花出去。 虽然送还回去很肉疼,但却了却一件心事,而且第三天蔡梦琳就主动打电话来了,开头就是一句:“好你个柴狗子,蛮会用人的嘛,知道我不敢把黄蕊咋样,就让她来送还我?” 费柴笑着说:“我找不到你,把这扔别处去也要不得,只好出此下策了。” 蔡梦琳没好气地说:“我厚着脸皮给你条财路,其实还不是看着我干儿子想住带楼梯的房子的份儿上,你倒好,给我送回来。” 费柴笑着说:“不是我不给面子,我就跟你说个事儿。前几天我一个朋友给孩子买牛奶,结果牛奶里有有毒物质,于是我这个朋友就去找厂家理论,厂家最后倒是认账了,也赔了,不过你猜赔的是啥?” 蔡梦琳说:“还能是啥,医药费呗,钱呗。” 费柴笑着说:“不是钱,赔了十件本厂的牛奶。” 蔡梦琳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好你个柴狗子,每次都是,一惹我生气了就讲笑话逗我,不赔钱赔牛奶,牛奶有毒啊,那不是变着法儿的杀人灭口嘛。 费柴也笑着说:“可我也觉得沈老板干这事儿跟卖牛奶的差不多啊。” 蔡梦琳说:“那可差远了,人家又没送你牛奶。” 费柴收住笑容说:“他那房子看上去是不错,可地基牢靠不牢靠我看不出来,但是他那承重墙确实有问题,也许是我搞地质的时间太长,总觉得没哪块地是稳当的,但是我觉得他给我来这么一手就跟杀人灭口没啥区别。光我一人到也罢了,可我还一家老小呐,好家伙,多大的仇啊,灭我门呐。” 蔡梦琳听了费柴这番话,咯咯直笑,说:“瞧你说的,沈老板要是听见了,非吐血不可,人家巴巴的送你套房子,到落了一个这。” 费柴说:“他现在吐血,总比以后眼睛哭出血来好。”他说完,听见电话那一端,蔡梦琳似乎在对另一个人说话:“瞧见没?这才是真正对你好的。”心里又是一个激灵,难不成沈浩此时正在那边?《》:“那给你限期整改加固不就完了呗,多大的事儿啊。” 费柴说:“什么叫给我啊,我又不打算要那房子,梦……”他原想亲热点叫梦琳,但是又担心那边用的是免提,于是就改口说:“蔡市长,原本雁归工程的质检就不是我的份内工作,所以具体怎么做,和我不相干,我就是想说,既然是招揽人才回流的工程,那更得注重质量,真要是因为质量问题有个一差二错的,寒了人家心不说,影响多坏啊。” 蔡梦琳沉吟了一阵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再和质检上说说,反正这个工作关系到南泉市未来的发展,马虎不得。”说罢又扯了几句闲条,才把电话挂断。 这下沈浩再来找费柴,黄蕊直接就挡了驾了,有一回甚至一点面子也不给地直接说:“你有这功夫去把你房子弄好行不?净玩这虚的!” “姑娘耶,那都是好房子,好房子啊。”沈浩一连串的说着,还是见不着人。本来嘛,你去蔡梦琳那儿就跟串门一样,恐怕张市长也是常常见得到的,老来找我这个小主任干嘛?八成是蔡梦琳拿了我当挡箭牌,借口不给验收通过,不给人家结算工程款罢了。 沈浩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那天费柴才下班出门,就看见道旁花台上坐了一个矮壮的中年男子,看见他出来就对他笑了一下,原来是沈浩的司机兼保镖邱奇。 费柴对邱奇挺有好感的,于是就招呼他上了车,笑着问:“你们老板怎么把你搬出来了?知道我想跟你学太极?” 邱奇嘿嘿一笑说:“我自己老早想找你来着,可没时间,这回沈老板让我跟你套套近乎。我不来也不行,反正我也不说什么,搞不成他也不能怨我。我本来就没那么个公关的本事,他亲自出马都不行,我肯定也不行啊。” 费柴听了,忍不住笑出来说:“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不过既然你来一趟,我也不能让你空手回去。” 邱奇眼睛一亮说:“费主任你……” 费柴说:“你先别激动,其实你们沈老板跌打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邱奇一见这里头又隐情,忙问:“费主任的意思是……” 费柴说:“你们老板烧错香啦。” 邱奇说:“愿闻其详。” 费柴说:“老邱啊,你知道我是干嘛的?” 邱奇说:“您地监局的啊,现在在日本人这边做中方监理。” 费柴笑道:“是啊,和你们沈老板的雁归工程有关系吗?” 邱奇说:“没关系啊。” 费柴又问:“那你们沈老板的雁归工程的验收工作是我说了算吗?” 邱奇说:“目前看来,就是你说了算。” 费柴一笑说:“你又来了。我是说正规程序上。” “那个啊。”邱奇说着,脸上流露出一丝丝的不屑“质监局和几个部门联合组成了一个专项验收小组,蔡市长是组长。” 费柴说:“这就对了。”他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老邱啊,虽然咱们见面次数不多,但是我一见你呀,就觉得十分对路。有些事我不瞒你,瞒肯定也瞒不住。你觉得我对蔡市长有多大的影响力。” 邱奇听了这些,脸上浮现出一点暧昧的笑容说:“这个嘛,说不清,可深可潜。” 费柴又叹一口气说:“老邱你这话算是说点儿上了,可深可潜,你们老板以为我很深,但是我自己却觉得很浅。蔡市长那个人,平时看起来小女人样,可是……女人心……海底针啊,还用我多说吗?” 邱奇似乎是想通的,但是又不太肯定,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 费柴说:“我是被人当幌子了,你们都以为我能对蔡市长产生很深的影响力,其实这都是蔡市长想让你们认为的,你们沈老板为了这次的雁归工程,肯定是做了不少工作的,而且自以为做到了位,可是呢,没有。但是蔡市长他们又都是有实权的人,怎么可能为一点蝇头小利的亲自开这个尊口嘛。所以不能说你们老板没做到位,这时候就需要哪个幌子来说事,我很不幸,成了这个幌子。” “哎呦~!”邱奇恍然大悟,一怕大腿说:“我们沈老板也往这边想来着,可就是拿不准啊。” 费柴笑笑说:“所以你们老板的东西,我肯定是不要的,不是我不喜欢,也不是我拿架子嫌少,关键是无功不受禄,我就算是找上门去帮你们老板说好话,你们老板工作却没做到位,没有领会这里头的精神,我说话管用吗?” 邱奇连连摇头说:“要不怎么说我只能当司机呢?这里头真的太复杂了。非得你这样的聪明人才能想明白啊。” “我算啥聪明人哦,被人利用被人耍的猴儿罢了。”这句话费柴只在自己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来。 ~ 第一百七十九章吉娃娃 ?当晚邱奇请费柴到他家吃饭。邱奇的家,暂时租住郊外的一个农家院儿,按他的说法,每天没个院子让他活动身手,简直就比坐牢还难受,好在沈老板出手阔绰,才使得他有实力能连房带院的租下这里。 费柴原想着这院子里可能会有个兵器架,上边置放这刀枪剑戟一类的东西,可是没有,只是在院子的一角,零散地放着两三个大小不一的石锁和一副百余斤的石担,握柄处倒也光滑圆润,显示出主人的勤勉。 邱奇的老婆是个典型的农村女人进城,衣着首饰都不差,这到让费柴想起安洪涛的老婆赵淑菊来,不过赵淑菊给废柴的印象是个泼妇,邱奇的老婆虽然是个大嗓门,却透着一股豪气,最后一问果然,和邱奇是师兄妹关系。 邱奇安顿费柴在院子当中坐了,沏了茶,然后让老婆陪着,自己跑到屋里去给沈浩打电话,打完电话后又出来陪着费柴聊天说话,随之又把老婆打发去准备酒饭。于是邱奇老婆就先倒了两大杯泡酒,弄了一碟花生米,一碟腊肉丝和一盘凉拌黄瓜给他们下酒,然后才正式的去厨房煎炒烹炸。 聊了半个多小时,沈浩也急急的赶来了,还带了个长的很像吉娃娃的女秘书,此前一直没有见过,此时费柴已经喝了两杯,说话比较大条,就对沈浩说:“沈老板啊,你不去干正事,又来找我做什么。” 沈浩还没说话,那吉娃娃就先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你的啊,这里是邱大哥的家,我们是来看邱大哥的好不?”一句话就把费柴噎了回去,可不是嘛,这里不是邱奇的家又是哪里? 邱奇和沈浩连忙笑着道歉,责备吉娃娃,但是大家谁也没当真。于是邱奇又拿了椅子来给这二位坐,先是吉娃娃又给费柴道歉,敬酒,接着是沈浩。沈浩又把费柴的节操大大的吹嘘了一番,还说,房钥匙和钱都已经由蔡市长亲自退给他了。最后还说:“如今像废主任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费柴笑道:“其实房子车子钱,谁不喜欢啊,只是你那房子,我确实不敢住,也可能是我搞地质的出身过于敏感吧。 吉娃娃问:“那您说,什么样的房子您才敢住?” 费柴说:“这里头有个悖论,人们搭建房屋是为了遮风挡雨,防备侵害。可是历史上非常讽刺的事,凡是大的地质灾害,特别是地震一来,住在城市里的文明人所受的损失远远大于那些所谓的游牧民族,因为他们大多被自己建造起来的保护自己的房屋砸死了。” 沈浩说:“那我们也不能不住房子,光住帐篷去呀。” 费柴说:“所以我们需要房子坚固一些啊。” 沈浩又问:“那您说,咱们是酒后随便说说啊,就我那房子,您要住进去,之前你会怎么做?” 费柴说:“如我要住进去,加固又不敢伤筋动骨——因为我不是搞建筑的,没那本事也没那人脉关系。我会打上至少两排钢梁,每个墙面顶层至少两排,独立支撑架构,另外你那房子我看了,楼下有个储物间,很小,但是有三面支撑墙,是你整套房子里最坚固的一间,我会把他打造成一个室内避难所,同样有钢梁加固,引入水管,再加上平时储备的应急物资,只要没被当场砸死,撑个十天半个月等待营救,一点问题也没有。” 邱奇忽然插了句嘴:“可是,好好的房子打了钢梁就不好看啊。” 沈浩笑道:“这个简单,外头用浮雕吊顶装修就是了。” 费柴笑道:“专家,就是专家啊,老沈啊,知道了问题所在,你还是要整改,这也算是咱们相识一场,我给你的建议。虽然成本提高了,可这是百年大计啊。真要是以后有个什么闪失,别看现在你的朋友看似很多,那都是冲你钱来的,只怕那时没人愿意保你呢。” 沈浩笑着举起杯说:“当年在龙溪第一眼看见你,就是到费主任是个耿直的人,与众不同,今天的一席话更是金玉良言啊,来,我敬你。” 费柴也举杯说:“别这么客气,大家一起喝杯兄弟酒吧。你们做生意的说实在的,在各种势力之间周旋,也是不容易。” 大家这话算是说开了,却突见吉娃娃皱着眉头做沉思状,沈浩笑着推了她一下说:“喂,书也没读过多少,吓琢磨啥呢?” 吉娃娃说:“我就是想啊,费主任刚才说的话,那个悖论,悖论是啥意思啊。” 三人先是一愣,随之大笑,吉娃娃被笑糟了,说:“怎么了嘛,就是想问问悖论是啥意思嘛,不耻下问,知道不?” 沈浩抱过吉娃娃来,狠狠地在脸上亲了一口说:“我就喜欢你这笨笨的样子,透着可爱。你还不耻下问,词都不会用,人家费主任是个科学家,你还下问……” 正在这时,邱奇老婆端菜上来,见沈浩亲了吉娃娃,就笑着说:“整天在外头鬼混,看我不找嫂子告状去。” 沈浩虽有些尴尬,却基本没在意地说:“你嫂子才不管我呢,再说了,这也是咱们亲戚,晚辈,咱们当叔叔大爷的,亲孩子一口又能咋地?” “还孩子,人家大姑娘了。”邱奇老婆不依不饶地说着,悄悄瞪了邱奇一眼,言下之意:你要是也敢这样,看我不收拾你。 费柴看在眼里,颇有些期待,这两口子要是平时打架动手,估计应该非常的有可看性吧。 大家继续喝酒,喝的热了,邱奇首先说:“太热了,我可得失礼了。”说着,就把上衣给脱了,露出一身横肉。沈浩见了,哈哈一笑,也脱了,只可惜露出的就是一身囊膪。然后这俩一起劝费柴:“费主任,天热,又没外人,脱了凉快。” 费柴笑道:“也罢,这就叫坦诚相见。”说完脱了衣服露出一身肌肉。 那吉娃娃看了‘呀’地叫了一声,忍不住用手摸了一把。 沈浩笑道:“咋样,费主任简直就是个完人啊,人正直,又有学问,这身材……啧啧啧……咋样?小吉(原来这家伙真姓吉,难怪长成这样)给我们费主任做个情人好吗?哈哈!” 费柴笑道:“乱讲!” 这时邱奇老婆做好了菜,也过来上了桌,听见了也说:“就是,你自己已经学的很坏了,还想教坏别人。” 可吉娃娃确说:“像费主任这样的极品男人,做女人的,若是婚前不吃一口,也确实可惜。”说着又去摸费柴的胸肌,吓得费柴直躲,若说刚才是因为初见有些情不自禁摸一下的话,这次就是赤果果的调-戏了,不躲还能怎地? 沈浩看了哈哈大笑,笑完了才拍着桌子说:“其实老邱啊,弟妹,我跟你们就跟家人一样,甚至好多在家人面前不能说的话,我都会在你们面前说。费主任呢,咱们都是男人,现在这世道呢,又是这样子。其实早先接待你的时候,也想给你接待个全套的,别说我俗,一来这世道就这样,二来我觉得你值。可是啊,一直有点慢待你,不是因为别的,有点不敢啊,呵呵。” 吉娃娃不解地问:“有啥不敢的?就算费主任是正人君子,最多也就是不做,也不至于责怪你吧,他人这么好……”看来吉娃娃并不知道费柴和蔡梦琳的事。 沈浩笑着又对费柴说:“看见没,小吉喜欢你!哈哈。”于是男人大笑,小吉撒娇,邱奇老婆就直撇嘴了。 笑了阵,沈浩又逗吉娃娃:“小吉,刚才你说你结婚前要吃费主任这样的男人,那婚后呢?” 吉娃娃说:“婚后就相夫教子做好女人啊,人总不能晃一辈子嘛。” 她此言一出,虽然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人,确实不能晃一辈子,特别是女人。不管学历、成就如何,女人和男人不同,她们总是尽量的做好自己,男人在这方面就有些靠不住了。 虽然吉娃娃说的很好,但却有些冷场,于是费柴就转移了话题,对邱奇说:“老邱啊,早先我就说跟你学两招的,你看今天机会也难得,这清风明月的天气也好,不如你就先教教我?” 邱奇笑道:“喝酒喝到这份儿上了,我看够呛。” 沈浩拍手笑着说:“喝醉了,正好耍醉拳嘛!哈哈。” 原本只是一句戏言,谁知邱奇却说:“说起醉拳啊,我是不行,不过我老婆的双短长穗剑却是一流。”他说着,往老婆肩膀上一拍,谁知他老婆虽是坐在那儿,肩膀却不知怎么的一闪,让他拍了一个空,身体失衡,居然就这么跌了下去,引起大家一阵笑。而费柴看到,邱奇老婆当时神态甚是扭捏,比起先前的大嗓门更有女人味道。 在老婆的帮助下,邱奇笑着爬起来又做到椅子上说:“我和我们家里的,其实不是同门师兄妹,婚姻是两个老爷子定的。这双短长穗剑是她从娘家带来了,算是嫁妆,这么多年了,平时练习都背着我,我也只看过两三回哩。” 费柴原想武林中的事原本就有些忌讳和规矩,什么传子不传女之类的挺多,其实也不用强人所难。谁知沈浩却一个劲儿地撺道着让邱奇老婆来一段。 邱奇的老婆开始还有点不愿意,但听费柴后来说:“这个,不愿意就算了,大家都是为了高兴,不要强人所难啦。”她反而好像是无可奈何地说:“真没办法,等我去换个衣服。”说完,又瞪了邱奇一眼,回屋里去了。 ~ 第一百八十章酒伴剑器舞 ?等邱奇老婆换了衣服出来,不由得让费柴眼前一亮,原本是一副暴发户的粗脂俗粉样,如今却净显英姿。只见她扎了头发,身穿一套杏黄-色对开襟的太极服,右手反手拿着两柄短剑,长度只有一尺多一点,宽倒有寸半,后头剑柄上的红绸子更是有两尺有余。别的不谈,这扮相就够一次掌声了。 大家一鼓掌,邱奇的老婆就红了脸,笑着骂道:“干嘛啊,起哄啊。”说着走到桌子这边来,拿了邱奇的酒杯,刚才邱奇喝了一小口,此刻玻璃杯里还剩了大半杯的泡酒,却被她一样脖子就倒了进去,大家见了又鼓掌喝彩。于是她的脸颊越发的红了,颇为娇嗔地对着邱奇的脑袋一推,然后身子滴溜溜地旋转起来,那舞动起来的红绸立马拂过邱奇的面颊,整个人像一团火似地飘到了院子的空地上。 “好!”费柴又拍着手喊了起来,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邱奇的老婆这一舞,还真应了那句话,真人不露相,谁能想得到一个看似粗脂俗粉的女子还有这样的绝技呢。 一套双短剑练完,费柴也是多喝了酒,端起酒杯就向下场的邱奇老婆敬酒,沈浩和吉娃娃也跟着起哄,邱奇也劝道:“老婆你就喝了吧,难得副主任这么高兴。” 邱奇老婆舞完一套剑,虽然面不改色气不喘,但毕竟天热,额头已经浸出了细细的汗珠,刚才喝了邱奇的残酒是为了助兴,可费柴这一杯却又该如何处置?于是就说:“费主任,不是我拂你面子,你要是说的出我的剑术好在哪里,我就喝了你这杯酒。”她这话多少也有点为难的意思,毕竟费柴虽然一身的肌肉块儿,但毕竟不是练武的,知道好,但未必知道好在哪里。 邱奇也觉得这有点难为费柴了,就说:“老婆,费主任也是好意。” 沈浩却不知深浅地说:“费主任,说,说了让她喝!”吉娃娃也在一旁鼓掌起哄。 费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邱奇的老婆说:“那我要是说好了,你可得喝。” 邱奇的老婆说:“我们好歹也算是江湖人,说出的话,那就是掷到地上的铁。” 费柴于是笑着说:“那我说啦。” 邱奇老婆说:“你说吧。” 费柴深吸了一口气,慢悠悠地吟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费柴话一出口,邱奇和他老婆就都是一愣,特别是邱奇的老婆,原本就有点酒上脸,此刻故事两颊绯红,原本自信满满的眼神也不敢看费柴了,劈手夺过费柴手里的玻璃杯,一口就干了,然后跑回屋里去了。 “哈哈哈……”沈浩放肆似大笑起来,边笑还边拍桌子。吉娃娃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但也跟着凑热闹。 费柴回到原座位坐下,吉娃娃立刻懂事地帮他把酒倒满了,这时邱奇才一脑袋问号似地慢悠悠回来坐定,沈浩笑道:“老邱你咋了,费主任敬你老婆一杯酒你就这表情?至于嘛!”然后扭头对吉娃娃说:“小吉,你给费主任呗儿一个。” 吉娃娃脆生生的应了一声,真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费柴的脸上只是一啄,然后又掩嘴咯咯咯的笑。 邱奇笑了一下说:“我只是有点奇怪啊,费主任,你以前真的没练过武术啊。” 费柴笑道:“当然没有。” 邱奇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老婆的短剑秘笈啊。” 费柴不解:“什么秘笈?” 邱奇说:“就是你刚才说的,我老婆师父留给她的,我偷看过一次,小凯写的,开头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两句,平时我老婆压箱子底儿的,我都看不着啊。” 费柴也有点奇怪;“秘笈?绝对不是啊。”费柴小心翼翼地说:“我说的是杜甫的 《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刚才嫂子逼我说出她练的剑术的好来,我哪里说的出来?脑子灵光一现就想起了这句诗,顺嘴就说出来了。” 邱奇喃喃自语道:“杜甫?” 这时吉娃娃笑着说:“杜甫,字子美,唐代的大诗人啊。” 沈浩拍着她的背说:“哎呀,长学问儿了啊。”然后又笑着问邱奇:“老邱,谁跟你说那是武功秘籍的?” 邱奇说:“我老婆啊,她看我偷看,一把夺了回去,然后说的。” 沈浩指着邱奇笑道:“你赶紧去执行家法吧,你老婆骗了你十来年了,但凡知道点古诗词的都知道这个。哈哈哈” 邱奇看着费柴问:“是不是啊,费主任。” 费柴觉得这时自己不能再乱说话了,只得说:“那也不一定,记得有本小说,武功秘籍就是藏在一手古诗里来着,叫什么名字来着?”他说着,拍着脑袋,极力地想着那部武侠小说的名字。 结果又是吉娃娃开口就说:“《侠客行》,金庸的。” 沈浩笑道:“耶,我越来越佩服你了,挺有学问的嘛。” 邱奇问:“侠客行是小说的名字?” 费柴说:“既是小说的名字,也是诗的名字,李白的。” 邱奇说:“李白我是知道的,但是侠客行这首诗就不知道了。” 沈浩就说:“费主任啊,你是个有学问的,又知道古诗词,要是知道这侠客行就给咱们老邱背一遍呗,说不定咱们老邱一使劲,哎呀,又创出一套绝世武功来。哈哈” 费柴笑道:“年轻时代的玩意儿,不一定记得全了。” 邱奇就说:“有多少算多少嘛。” 费柴一听,知道他确实想知道,于是就说:“那我就试着背一下,咱们有多少算多少啊。”然后还摆了个谱儿,站起来端起酒喝了一大口,接着酒力吟诵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一首诗背完,笑了两手,又喝了一杯。 邱奇没跟着沈浩和吉娃娃一起喊好,他沉默不语,闷头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在抬起头,眼眶子里居然全是眼泪,说:“好诗啊,我怎么就晚生了几百年呢?不然也可以快意江湖做一番事业啊。” 费柴一听,这位邱奇也是个传奇小说的受害者,就算是倒退回去几百年,还不是有政府有法律,谁能由得江湖侠士带着刀剑四处溜达啊,不过是艺术家的虚构的世界罢了。但也不便说破,只是劝了几句。 沈浩见酒喝到这个份儿上,再喝就要出洋相了,于是打电话叫公司派人派车来接,还问费柴需要不需要其他的安排。费柴知道这是客气话,就说:“回家回家,回家好睡觉。” 吉娃娃似乎心有不甘,就说:“回家多没意思啊。” 沈浩笑着打趣说:“你不知道,费主任的老婆是个大美人儿,所以他是天天不落空的。” 吉娃娃听了,掩嘴直乐。 邱奇原本去屋里叫老婆出来送客,可出来时还是他一个人,沈浩忍不住又问了一声,邱奇说是他老婆喝酒喝急了,晕了,不能来送。 路上还好,一回到家,费柴就倒下了,尤倩埋怨道:“干嘛啊,又喝这么说。” 费柴嘿嘿笑着说:“没干嘛,只是好像又过了一关。” 也许是费柴真的说对了,接下来连续两个星期,沈浩果真就没再来叨扰费柴,可这样一来,黄蕊又觉得有些不习惯了,抱怨道:“一看没利用价值了,就不登门,也太现实了。” 费柴只是笑着劝道:“人家不来烦了还不好啊。” 黄蕊说:“可这脸也变的太快了吧。” 费柴不语,只是让大家各自做好手上的事情。 不过虽说沈浩不来找了,蔡梦琳倒是跟他打了回电话,言语间颇有责备,还问他‘是不是跟沈浩说什么了’。费柴听了暗喜: 沈浩果然改变的策略,但嘴上却说:“我干什么事都是一萌二五六的别人牵着鼻子走,又能和谁说什么?”这话也不算是完全的假话,因为费柴确实没和沈浩说过什么,只是和他的司机兼保镖聊过几句而已。 可就在这时候,沈浩却忽然一下哭丧着脸找上门来了,开口就要借钱。费柴开始还以为他是临时出门忘了带钱包一类的事,几百一千的倒也好说,可他一开口就是四万,苦着一张脸说最近花销太大,已经套进去了,现金周转不灵。 费柴犹豫了,他也听说过,很多大老板不过是牛市表面光,屁股后面的烂帐早就一塌糊涂了,这个沈浩前几天还送他二十万,现在却反过来找他借钱,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啊。不过沈浩现在那副样子看上去也确实可怜,于是就推口道:“你看我是随时能拿出几万块钱的人吗?你容我点时间,过两天,我给你凑凑。” 想来这种人借钱也是四面开花的,过两天,说不定他就找着别的路子,不在来烦他了,谁知人家过了两天又来了。费柴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把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于是心一横,就借给了沈浩四万块,连借条都没打,因为钱一出手他已经当不是自己的了,反正这些钱也是几年间从沈浩这种生意人身上来的,原本就不该是自己的。 沈浩拿了钱,千恩万谢的走了,接下来又是一个多星期没露面,倒是听说整天和市里各部门的人吃吃喝喝。费柴觉得心疼,那可是都在挥霍自己的钱啊……可有什么办法,傻瓜当在明处,就不要把后悔的话说出来了。 ~ 第一百八十一章强行搬家 ?似乎才被沈浩骗了,又一桩麻烦事找上了门。 日本人修建的商厦,大部分材料都是从本土运来或者是由日资、合资工厂生产的,但是为了民族利益和尊严,谈判的时候中方代表也为国内的生产厂商争取了一部分订单,只可惜,临了快竣工了,也许是中方有些放松,一批装修用的材料出现了质量问题,而且还不小,日方给出的资料是化学品超标,会给长期在这栋商厦里工作生活的人带来伤害。没办法,查吧,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该赔的赔。日本人做事油盐不进,这事也只能按着程序制度来。 费柴作为中方监理,自然是忙的不亦乐乎,还去材料生产的原厂家去出差了两天,最后总算是把这件事摆平了。一回首,好家伙,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于是疾驰火燎的就往家里赶,回家拿出钥匙一开门,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家里没人——这倒也正常,孩子们上学了,尤倩可能出去练健身操了,可是他却总觉得家里空荡荡的没人气呢?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太累了造成的错觉,可是当他回卧室拿换洗衣服的时候,却发现,家里的衣服,日常用品全都不见了,这才着了急,打开平日家里存放存折贵重物品的小抽屉,也是一点儿没剩,又往孩子们的房间里一找,一样,换洗衣服,日用品,电脑、还有值钱的小玩意儿全都没了。 费柴历来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雅贼或者义盗,所以他觉得家里不是被盗了,所以虽然着急了一下,但很快冷静下来,给尤倩打了一个电话。 尤倩接电话的时候还在咯咯的笑着,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喜事,一见是费柴的电话,第一句话就是:“老公,我好爱你哦,你快过来吧。”然后好像是在跟孩子说:“是你爸爸。”然后又听见小米在一旁喊“爸爸你快来啊!” 费柴首先见妻儿都平安,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你们在哪儿啊。” 尤倩在电话里笑的花枝乱颤说:“哎呀,你还装,我们在我们新家这儿啊,你快来吧,沈老板和邱大哥都等着你呢?” 费柴一愣,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沈浩没钱还账,就拿房子来抵?四万块……这也差的太远了。可不管怎么说,坐在这儿,肯定是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还是必须要过去一趟才行。 他匆忙忙赶到雁归小区,远远就看见当初自己和蔡梦琳鬼混的那栋楼前,人来人往的正搬家具呢。尤倩正在那边指手画脚的瞎指挥,邱奇却是个踏踏实实做事的,小米却在跑里跑外的跟着凑热闹捣乱。 “怎么偏偏是这一栋?”费柴皱着眉头,这是尤倩他们也看见了他。 “爸爸~”小米笑着,跳着跑了过来,一头就扎进费柴怀里笑道:“爸爸爸爸,咱们也有楼上楼下的房子啦!”说着,拉着费柴的手就往那边跑。 到了楼下,尤倩笑着嗔怪道:“老公你真坏啊,知道你喜欢惊喜,可这个惊喜也太大了。” 费柴面对着兴致勃勃的家人,实在是不好扫他们的兴,于是就陪着笑,把邱奇拉到一边悄悄地问:“你们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邱奇笑着说:“这你别问我,问沈老板去,我就是奉命帮你搬家,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费柴就问:“那你们老板呢?” 邱奇说:“刚刚还在的,可接了个电话,说是税务上有点事,办了就马上回来。” 费柴没辙,只得硬着头皮,一边陪着妻女笑着张罗着搬家,一边心里毛焦火辣地等着沈浩回来。可沈浩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直到杂七杂八的家具都进屋归了位,他才姗姗而来。 沈浩来时自然是满脸堆笑,费柴也陪着笑,狠攥了他的手腕,硬拖了去书房聊天。 费柴一直想要一间真正的书房,如今真的有了,心情却不怎么好,一进门就把脸板了,而沈浩却依然笑着,一身轻松地在会客藤椅上坐下,说:“得嘞,费主任,你就训吧,我已经做好的负荆请罪的准备啦。” 费柴坐在藤椅上,觉得还挺舒服,但依旧说:“才不要你负荆请罪呢,你就给我说说这怎么回事!” 沈浩说:“还能怎么回事,你应得的,我送你的,就这么简单。” 费柴说:“送,你已经送过了,我没要,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可以啊,先从我老婆孩子下手。” 沈浩说:“谁让你与他人不同呢,我是怕你不要,次出此下策。” 费柴说:“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我不敢说我这些年就完全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但是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他说着,手指向上指着屋顶说:“这个,我是受不起的,而且对你的事来说,我起的是什么作用,你也是知道的。说句不怕得罪人的明白话,我值这个吗?如今你送我这我不该拿的,那就是把我往火上烤嘛。” 沈浩收敛了笑容,正色道:“费主任说的不错,但于公来说,你有蔡市长罩着,说值就值啊,可自古道:伴君如伴虎,说不值就不值。费主任是聪明人,君子爱财而不贪婪,处事自然是有原则的。也令兄弟我十分敬佩,真的,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 “可你……” 没等费柴说完,沈浩就一摆手说:“费主任,你先听我说。等我说完了,你要觉得这房子还不能要,招呼一声,怎么给你搬来的,我怎么给你搬回去,行不?” 费柴见他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就说:“行,你说吧。” 沈浩说:“我这人啊,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算是阅人无数,可像你这样的人,不是说,还是头一回见。开始我也没把你当回事,不就是把上一个女上司吗?可后来陆续听说了你的一点事,才慢慢的改变了对你的看法,特别是上回你闯进蔡市长的办公室发飙,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呀,是个想做事的人,也是个好人。” 费柴觉得有些惭愧,这要是几年前,他会觉得自己当之无愧的受得起好人这个称号,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至少不是个百分之百的好人。 沈浩继续说:“这次的事,更是让我了解了你,说真的,我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管你怎么看我,我是想交你这个朋友的。不说别的,那天在老邱家喝酒,我喝得那个痛快啊,三五好友把酒话桑麻,那才是生活,现在我的生活状态只能算是谋生活。” “前几天我找你借钱时,确实手头紧,但是也不缺你那几万块,我啊,就想试试你,你可别生气,这些年虚情假意的见多了,也见怕了。说起来,我也是当个玩意儿,找你借钱那几天我还找了十几个人借钱呐,可最终答应帮我的,就四个人,其中三个是我许以重利之后才扭扭捏捏的拿出来的,只有你!费主任!费老哥,只有你啊,虽然也皱了皱眉,但我理解,你攒点家底不容易啊。” 原来是这么一出啊,费柴暗地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自诩为聪明人,可他身边的人,似乎是个人都会动脑子玩计谋,只有自己,时不时的就要上两回当。 沈浩说着,觉得有点口渴,就笑着说:“哎,我说了这么些,给口水喝啊。” 费柴这才想起,两人坐了这么久,烟没一支,水也没一口。忙站起来打开门,恰好杨阳抱了个大号毛公仔上楼,就拿出一张百元钞来给她,对她说:“杨阳,去买包烟来,再买点饮料上来。” 杨阳随手把毛公仔往费柴怀里一塞,拿着钱就跑了。 费柴抱了毛公仔进屋,沈浩笑道:“女儿的?” 费柴点头:“都被我惯的不像话了。” 沈浩笑着:“我看不错,比我的强。”随后又问:“费主任,你猜我这个工程一共赚了多少?” 费柴说:“你赚多少都是你的,和我无关。” 沈浩哈哈一笑,又问:“那你猜不算早先的人事成本,就我从纯利润里还得拿多少出来烧香?” 费柴确实没想过这些问题,于是试探着说:“我看着上上下下的,怎么也得百分之三十吧。” 沈浩叹道:“要么怎么说你是好人呢,其实这一趟下来,纯利润里我知道都得拿出百分之六七十来烧香,信不信由你,甚至还有超过百分之百的时候,不然随时都会给你倒戈。” “那么高!超过百分之百!那你靠什么赚钱?”费柴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居然来起码的行规都没搞清楚。 “新的工程啊项目啊,银行的低息贷款啊,所以呀。”沈浩一摊手说“就拿这些雁归工程的房子来说,里头住的有几个是招回来的大雁?有些人,贪啊,不但要钱,还要人,要房要车,我一寻思,左右是要拿出去,倒不如给我朋友也搞一套,还落个开心。费主任,我可是把你当朋友了,至于你把我当不当朋友都无所谓了。因为我知道,就算是你不把我当朋友,以你的为人,也不至于坑我害我。” 费柴抱着毛公仔,心里还是不太踏实,但此时门外又传来尤倩和小米的打闹声,他的原则开始动摇了。 沈浩见他已经差不多被说服,于是就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收据,递给费柴说:“这是你的四万块,我开成的预付款收据,钱我就不还了,这样于公于私,大家都好说话。至于以后的尾款,咱们慢慢的解决,总之,不再让你出一个子儿了。” 费柴虽说没亲口答应收下这套房子,但他的手却跟完全不听使唤一样,伸手把那张收款收据接住了。 就这样,费柴花了四万块,就得到了一套跃层式的别墅公寓。不过作为父亲,他总算是让儿子如愿以偿地住进了带楼梯的房子了。 ~ 第一百八十二章惠子 ?要说沈浩还真没把费柴当外人,除了送了他这套房,家具也都是各样板房里按需求挑出来拼凑的,虽然算不上是十成新,却也几乎没怎么用过,并且这套房按照费柴的要求,不但打了双份的钢梁,由小储藏室改造的避难所也接入了水管。费柴担心沈浩在装修加固的时候耍小心眼儿,悄悄的验了一下,果然是实打实的钢梁。而且后来看见不但沈浩自己,他把他乡下的父母也搬了进来,邱奇居然也得了一套。正如沈浩所说的,所谓的雁归工程,真正召回的大雁其实没几只。不过也有几个例外,有几栋位置极好的房子,虽然装修华丽,家具齐备,却一直不见有人来住,据说是有几位南泉籍的省部级领导要的,他们在外奔波一生,老的时候也还是想落叶归根的。 费柴虽然扛不住沈浩的热情,半推半就地收了下这套房子,心里却一直不怎么舒服,一是还从来没接受过这么大价值的产业财务,心里没底,二来他对这房屋的质量始终心里打鼓。即便是沈浩自己和他老爹老妈都住了进来也不能平复他这种心态;第三点就是他曾和蔡梦琳在这套房里约会过,还就是现在他和尤倩现在住的那间主卧,甚至连床都还是同一张,所以,每当和尤倩在那床上翻云覆雨之时,心里总有个影子在。 说起蔡梦琳,自打那次和费柴幽会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没和他再私下见过面,工作时间虽然有接触,但也只是一般的工作接触,在他乔迁新居之后倒也来过一回,不过‘是来看干儿子’的。 黄蕊自从上次受费柴的委托把房钥匙和银行卡交给蔡梦琳之后,和蔡梦琳之间的关系出现了缓解,虽说还没恢复到以前的那种亲密程度,但毕竟也逐渐的发生了变化。而且脾气也慢慢的好了。开始费柴搬入新家的时候,还有些担心怕被黄蕊骂。当初自己明着面的拒绝这套房,后来又突然搬了进去,难道不会被骂伪君子?可是很出乎意外的事,黄蕊对此事的评价居然是:“知道,你压力大。你若是坚持着不要,说不定就会被视为异类,要被排挤的,这就叫逆淘汰。反正我们知道你是什么人就行了。”并且她本人也从这件事里得了好处——费柴搬家后,就把自己原来的房子以非常低的价格租给了她,强似她现在四处在外面打游击了。 楼上楼下的新家果然是好,而且楼上就有两个卫生间——主卧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更是有一个带三角冲浪浴室的大卫生间。这样一来无论冬夏还是清晨赶时间的时候,一家人再也不会为洗澡上厕所的事争抢了。另外费柴终于有了单独的书房,每当尤倩在楼下看大电视的时候,也不会影响到他和孩子门的学习,就这样时间一长了,费柴对于新家的种种不‘踏实’也就逐渐被新房子带来的好处冲淡了。 不过新家也有一个不好,那就是太大了,楼上楼下加起来,超过了两百平,尤倩又是个懒女,还好这里的小区服务非常好,家政也非常到位。不过尤倩算账的时候就苦了脸:“老公,服务费好贵啊,都够在外头租房子了……” 费柴笑道:“租房子你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而且,啥都得自己做,你做得了吗?” 尤倩觉得自己做不到,所以以后就不抱怨这个了。 转眼进入到了秋天,秋高气爽,日资的商厦也建成了。其实说是商厦,其实只是一栋五层高的外形丑陋的建筑(多亏不在市中心,否则那就是影响市容——包应力语),不过占地挺大,门前还有一个小广场。绿化的不错。 与奠基典礼的‘寒酸’不同,竣工典礼却是很隆重的,不过费柴却没参加,一来他虽然在监理会里管事,但却不是最大的头;这种出彩的事还是让别人去干的好;二是大楼竣工,依照当初谈判的协议,日方应向中方移交一批地质资料,这个别人不懂行,费柴可不放心交给别人干。 虽然竣工仪式没参加,但酒会是不能拒绝的,日本人原本就好这个,于是又不分好歹的喝了个大醉,结果却出了插曲。明明记得被人扶上车送回家,可半夜口渴醒来时却发现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边还有个挺脸熟的年轻女人——我的天呐,这事要是搁在女人身上就叫酒后**。费柴吓的赶紧往身下一摸,还好,穿着内-裤呢,可转念一想,都这时候了,穿个内-裤有屁用了。正纠结呢,那女人也醒了,见他醒着,立刻翻身起来跪坐着一鞠躬说:“您醒啦, 您实在是醉的太厉害了,我只好把您带回来。” 我靠,还是个日本娘们儿!自己啥时候有这出息了?费柴虽说也算又过几个人了,可这跨国界的还是头一回。不过再看过去,这女人衣着倒算整齐,也许……也许也只是把酒醉的自己弄回来而已。 “给你添麻烦了。”近朱者赤,费柴不知不觉说话味儿也变了。又细看那女人,以前到也常见的,开会时常常担任书记的,好像旁人都叫她惠子。 “搞成国际事件可就没意思了……”费柴心里嘀咕着,四下去找自己的衣服,惠子鞠躬问:“您需要什么?” 费柴说:“我……我找我衣服。” 惠子说:“您就要走了吗?其实……您可以留下来的,我仰慕先生很久了。”说着,还红了脸。 很多人都不相信日本女人还会红脸,因为他们认识的日本女人都在电脑硬盘里,费柴也认识几个,这下算是长见识了,但也确实没额外的想法,看见自己的衣服搭在旁边的一把椅子背儿上,于是就拿过来穿了,最可恶穿衣服的时候,惠子居然还来帮忙,弄的费柴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 费柴穿好了衣服,相对惠子鞠一躬来着,但是在学不会,于是只得微微一欠身说:“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请原谅。” 惠子却又是款款一鞠躬说:“没能好好的照顾您,还请您原谅。”但她抬头时,费柴却已经不见了,于是她笑着自言自语地说:“犹如高中生班可爱的男子啊。” 费柴急慌慌逃回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对尤倩也只说是被日本人强拉了喝酒,其余的,自然是一个字也不敢提。 可第二天再去遣唐商厦(这名字也是谈判的结果,日本人原本打算叫大和商厦),因为还有些收尾工作没有做完,结果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昨晚喝醉被惠子带走的事,虽然都是笑着调侃,并无恶意,但毕竟是让人脸红的事。于是费柴又仔细回想了昨晚的事,最后认定,自己和那个日本娘们儿确实没发生过啥,可这又不能解释,解释了也没人信,就算是有人信了,人家说不定还说你傻,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不解释了吧,反正这伙人隔几天就要散了。 日本人盖好了商厦,只留下了一个管理招商小组,余者都走了,惠子也在其中。临行前找到费柴,说想和他再一起吃一顿饭,费柴不想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回,于是就借口家里有事拒绝了。结果惠子说:“真遗憾啊,给您造成困扰天不好意思了,不过真的很感激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费柴觉得日本人礼貌的过了头,虽然和惠子又过几个工作接触,但是照顾一说,绝对算不上。 惠子一走,包应力就一脸贱笑地挤了进来,对费柴说:“费主任,你就这么让她走了?当年他们在咱们南京,可没跟咱们客气过。” 费柴笑着绷着面子说:“着什么急啊,来日方长。” 包应力说:“不急不行啊,人家这次回去了就要结婚啦,日本女人一结婚那就是要辞职做专职家庭主妇的,而且我听说日本女人婚前很随便的,但是婚后就只注重家庭了。” 费柴一愣,他确实没想到惠子这次回去就要辞职结婚,但仍笑道:“你傻啊,整个日本就惠子一个女人吗?” “是啊。”黄蕊不知道啥时候出现了,她玩笑开的更大“我相信,就咱们费主任的本事,早晚有一天会大战八国联军的!” 费柴见越说越不像话,笑着把这二位赶出去了。 日本人走的差不多了,当初建商厦招募的工人也各有安排,一部分继续接受培训,然后帮助或代替日本人在未来管理商厦,另一部分技术骨干被邀请参加下一个建筑项目,余下的也都拿到了培训证明和日方的推荐信,新闻里说这也是中方代表极力争取的结果。 就这样,收尾工作又搞了十几天,中方监理总算是完成了他的使命,办事机构宣布解散,大家也该各自归位了。而黄蕊和包应力却提出,想和费柴一起回地监局去。对这个要求,费柴很是踌躇,因为不管是包应力还是黄蕊,两人都不是地质专业出身,而地监局又是个专业性很强的单位,虽说也有不少行政人员,但是毕竟不是纯专业单位,行政升迁的路子比较窄。于是费柴就把这里头的利弊全跟这俩人说了,言明,跟他回去可以,但必须征求家长的同意。包应力倒是很听话,当时就打电话给老包,老包也非常的痛快,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并让包应力把电话交给费柴,在电话里说:“老费啊,以后应力你就多费心了,以后的前途以后再说,先让他在你那儿磨砺几年,他在你那儿我放心啊。” 既然人家做父亲的都这么说了,费柴当然再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就应承下来,转脸对黄蕊说:“小包解决了,就看你的了。” ~ 第一百八十三章早该到来的升迁 ?中方监理会的人员原本就是从各单位抽调的,另外还有一批聘用人员。从各自单位抽点人员好说,当然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可聘用人员的去留就有点复杂了,既有向日方推荐留用的,也有自己解决的,但不管哪种,都需要监理会的推荐信。费柴最为监理会的重要人物,推荐信的作用自然很大。但向包应力和黄蕊之类的人,的确是不愁去处的。别的不谈,就说黄蕊。黄蕊虽说曾经和蔡梦琳闹过别扭,但毕竟现在关系已经在逐渐缓和中,蔡梦琳又受黄蕊父亲的托付,没有不照顾她的道理,一般的说她会顺理成章的回市政府去,蔡梦琳似乎也有这个意思,所以黄蕊若是想跟费柴会地监局或者去别的什么地方,还真得通过某些人的批准不可,不然无形中又会得罪人。 黄蕊见包应力一下就如愿以偿了,自己还悬在半空,很是不满意,就说:“我的工作是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就能做主。” 费柴笑道:“可我也只有推荐权啊,人事上一大堆的杂七杂八,有个谁不愿意,你就办不到手续啊。” 黄蕊虽然喜欢耍点小脾气,但是事理还是明白的,所以嘟囔了两句,发发牢骚,也就没再逼费柴了。只是听说后来黄蕊又去找了蔡梦琳,不过直到中方监理最后一晚吃散伙饭的时候,黄蕊的去向还没有最后的定下来。 吃散伙饭那天,尽管走哪儿都被人敬酒,可费柴还是咬紧牙关,不管太过放纵,生怕一不留神,身边又冒出一个日本娘们儿来,就这,也是喝了不少,首先张市长也亲临散伙宴,来感谢大家最近一段时间的辛勤工作,于是随大流喝一杯,张市长来桌上喝一杯,后来又单独敬酒和回敬,各头头脑脑的谁也免不了推不开。 蔡梦琳和费柴喝酒的时候说:“以后黄蕊这孩子就交给你照顾了,好好带着点儿。” 费柴知道工作算是做通了,但仍问了一句:“那她父亲那儿……” 蔡梦琳说:“哦,我说了就行了。” 既然已是如此,费柴也就不愿意多问,自顾自的应付他的酒场合去了。 为了预防出现类似于上回的‘事故’,费柴提前就跟包应力打了招呼,让他这一天稳当着点儿,关键时候过来救驾,可后来一看,这小子还没怎么着,自己就先脸红个脖子粗了,多半是指望不上了。于是费柴决定逃走,可几次都被拖了回来,尿遁、手机遁全都不管用了。说起来这酒场就跟战场似的,不弄倒下几个就不算完。眼瞅着就又要出洋相,却见韩诗诗端个酒杯又过来了,吓得他闷头装醉,也是他喝糊涂了,这如何躲得开?被摇起来又要灌,于是费柴先发制人说:“诗诗,我确实不行了,你能不能帮我逃走啊。” 韩诗诗嫣然一笑说:“行了,不过我的酒你得喝了。” 费柴没辙,只得喝了。谁知韩诗诗等他喝完了,立刻又满上了一杯,费柴急了:“酒喝了,你怎么还倒……” 韩诗诗掩嘴笑道:“这杯不是我的,这是我代金焰敬你的,你喝不喝?” 金焰自从走了之后,一直杳无音讯,就连她一向的闺中密友吴东梓也只是接到了她从机场落地后的平安电话,说好了换了电话就通知,结果这么久了,还是一直没消息。 “喝不喝?”韩诗诗见费柴发呆,又问了一遍。 费柴反问:“她和你联系了?” “当然。”韩诗诗说“我们可是黄金搭档啊。你喝,喝了我就告诉你怎么联系她,她可是想你的很哦。” 这若是平时,费柴肯定不会上这个当,但今天此时却不行,也没多想仰脖就接过杯子喝了。 韩诗诗见他喝了酒,立刻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费柴觉得有点不对,就追问:“金焰现在咋样了?” 韩诗诗笑着说:“你附耳过来。”说着就很暧昧地与费柴交颈,贴着他的耳朵说:“我猜的不错,你果然和他有一腿。”然后就像证明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笑着跑掉了。 费柴看着韩诗诗躲进人群,痴痴呆呆地自言自语说:“咋搞的,最近光上当。”话是这么说,却被她勾起了情债,心里隐隐作痛的想了半天,喝起酒来,也就来者不拒了,其结果可想而知,并且还做了一个怪梦,先是梦见金焰回来和他鸳梦重温,随后一转脸又变成了惠子,于是吓了一跳,醒了。四下一看,是在自己家里,于是松了一口气,可看到尤倩也睡在旁边,又担心自己刚才说了梦话,等确认了尤倩一直熟睡着,才放下心来,忍着头疼起了床,刷牙洗澡完了又回床上睡了。 第二天,费柴早早的就起来了,洗澡换了衣服,还打了领带,尤倩埋怨道:“昨晚歪歪倒倒的回来,今天精神怎么就这么好?” 费柴笑道:“崭新的一页啊,我有点当年第一天上班的感觉了。” 尤倩说:“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归位了,这次可得小心点儿,不能再有事了。” 费柴说:“那是自然。” 尤倩又好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说:“老公,答应我件事呗。” 费柴说:“又想买什么啊。” 尤倩说:“想请几个朋友来家里玩儿……” 费柴哈哈一笑。尤倩的想法,他是理解的,一般这种有点小虚荣的女人,有了点什么好的,如果不再朋友面前显摆显摆,那可是十分难受的。于是就说:“请呗,不过我才回单位上,肯定会忙一下,小区门口的乾道中餐不错,可以找她们订餐。我就不帮着做饭了。” 尤倩嘿嘿一笑说:“姗姗也来,可以不?” 原来真正的坎子在这儿,尤倩是怕费柴看见常珊珊不高兴,费柴就笑道:“当然可以了,我和她又没仇。” 尤倩见费柴答应了,高兴地搂着他很亲了几口,才放他走了。 因为到单位的太早,基本还没什么人来上班,费柴就自己来到原来的办公室,拿出钥匙打开门一看,里面的陈设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自己当初离开的样子,忍不住发感慨道:“涛声依旧啊。”随即进去,找了麻布想打扫一下卫生,却发现屋里几乎没什么灰尘,想必是有人经常打扫的,但既然已经拿了起来,还是随便的擦了两把。然后又把自己摔进椅子里,来回的转了两下,颇有些‘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感觉。 又过了一阵,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上班,凡是从费柴门口过的,无不热情地打着招呼,地防处的几个人更是来的殷勤,还有人专门从主楼过来,就为了打个招呼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吴东梓来的却比较晚。 朱亚军见了费柴尤为亲热,二话不说,就先拉到他办公室去了,东拉西扯地先说了些闲话,最终费柴说:“亚军啊,那边的事已经全部结束了,我这次回来你看我的工作怎么安排啊。” 朱亚军笑着推了费柴一下说:“你呀,你的工作还用安排吗?以前干嘛,现在还干嘛,担子还比以前更重了呢,不光是研究室和地防处,原本魏局那一摊子,他二线了之后也是你在管的,现在还是你要接过去。” 费柴笑道:“干嘛,想把我累死啊。” 朱亚军笑着说:“那是一定的,你不累死,我们几个局里的就得累死,我琢磨了一下,还是累死你的好。”说完又哈哈的笑了几声,接着说:“你的任命文件上周就到了,民评之前早已经搞过,你先休息几天,等周末开个大会一宣布,你就是咱们局的副局长啦。 费柴听了这消息,心情却不知怎么的,一点也没有预想中的兴奋,想了一下才说:“亚军啊。以前我纯搞技术的时候,总觉得要是自己当了官多好啊,就不会让那些外行指挥了,可现在我怎么也算个官儿吧,怎么一点也没有如愿以偿的那种感觉呢?” 朱亚军颇有同感地拍拍费柴的肩膀说:“这就是所谓的官海无涯。我当年没做领导的时候还不是想的和你一样,总觉得这些领导怎么那么笨呐,明摆的问题都看不出来,可后来自己有了一官半职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位置不同了,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了,处理问题的方法也就不同了,上下之间又无须沟通才给我们造成了这种错觉啊。行了,别多想了,再干一两年,多做积累,大好的前途在前头呢。” 正说着话,电话响了,朱亚军接了以后又对费柴说:“老刘的电话,你推荐的那两个年轻人已经到政治处报到了,咱们过去看看?” 费柴笑着说:“人是我推荐的,我现在去合适吗?” 朱亚军笑道:“你现在已经是局领导了,有什么不合适的。同去同去。”说着,硬拉着去了。 到了政治处,包应力和黄蕊果然已经到了,费柴又和老刘亲热地握了手,和政治处其他的人也都打了招呼,这才分宾主坐下。朱亚军又说了些勉励的话,然后又问费柴这两人的去向,费柴才回来,自然说还是听局里统一安排,朱亚军就说:“也好,就现在政治处帮帮忙,顺便还可以熟悉一下局里的环境编制,多认识一下同事,周末开过大会之后,再到岗工作。 ~ 第一百八十四章我爸要见你 ?周末果然开大会宣布费柴正式成为地监局的副局长,市组织部也派员参加会议,其实只是样子上走走组织程序。除了宣布费柴为副局长外,大会上还介绍了几个新调入地监局的人员,这就包括黄蕊和包应力。这两人都分到了地防处,包应力会开车,就做了以前章鹏那一角,至于黄蕊,给了她一个职务叫数据统计员——就是说不懂业务没关系,只要把数据分毫不差的复制归类就可以了,这样的工作安排,也算是量体裁衣。 大会一开完,章鹏就找了几个小伙子,要帮费柴搬办公室,其实就这间费柴都没怎么坐热呢。 局领导的办公室自然是与普通办公室不同的,外头是会客室,里头才是办公室,费柴看了,笑着说:“这要是外头配个女秘书就齐了。” 章鹏笑道:“你不是带回来了一个嘛(指黄蕊)”大家听了,都笑,费柴也知这玩笑开的善意,不过他跟着笑完后又说:“其实我觉得这个会客室有点多余,还不如外头改成办公室,里头改成宿舍呢,万一有个什么值班加班的事,也有地方小歇一下。” 章鹏想了一下说:“说的也是哦,中午也可以午睡一下……不过下一步再说吧,咱今天的任务就是把你的这个架子搭起来!” 当晚朱亚军做东,规模倒也不大,只请了平时和费柴交厚的人,摆了四桌,包应力和黄蕊也跟着来了,吃喝一番,算是彻底了结了此事。费柴虽然没喝醉,却也有点晕乎乎的,自然是不能开车了,于是打了一个车,黄蕊也跑过来蹭车,于是一并拉回小区,黄蕊下了车,费柴也下了车,黄蕊就诧异道:“费主任……你……” 费柴看了看周围,忽然笑了出来说:“唉呀,我还把这儿当自己家,刚刚我还奇怪呢,怎么小黄也跟我一块儿走,难道又搬家到这里来了?”原来费柴一时犯糊涂,把原来住的小区仍当自己家,忘了已经租给了黄蕊。 黄蕊也跟着笑说:“我也纳闷儿了半天呢。要不上来坐会儿呗。” 费柴扭头一看,刚才坐着来的出租车已经开跑了,于是一边摆手一边往外走着说:“不了不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头晕的很,早点回去睡了。” 黄蕊见他步履不稳,有点担心,就跟着送了出去,直到帮他又拦了一辆出租车才自己折回来。 费柴回家的路上又接到了蔡梦琳的电话,语调颇多哀怨,似乎也喝了点儿酒发牢骚,大概意思是,你别恨我了,我也补偿你了,面子给了,房子想辙帮你换了,副局长也给你混上了,我也老了,想结婚了,你以后可不能再因为这个恨我了。林林总总颠三倒四的说了一大通,费柴也喝了酒,于是就以醉对醉,你胡说我也胡说,最后也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对,说的蔡梦琳才那边抽泣起来。费柴总是受不了女人的哭泣,就说:“别哭了别哭了,要不我过来看你?” 蔡梦琳哭道:“不了,你还是回家陪老婆吧。”说完就把电话挂断。费柴再拨过去,却已经关机了。 费柴对于蔡梦琳这个女人感情是很复杂的,既爱过,也恨过,有时不得不利用她,有时又巴不得离的远远的,可今天她这一哭,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小女人,于是费柴心一软,就让司机掉转了方向,开去了蔡梦琳的家。 才走了一半儿的路程,手机忽然又响,一看确实黄蕊打来的,接了问什么事,黄蕊却反问:“费主任你在往哪里去?” 费柴一下子就跟被捉住了一样,心里就是一抖,然后故作镇静地说:“回家路上啊,还没到,有事吗?” 黄蕊好像松了一大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早点回家休息吧。别去别处了哦。” 费柴听着,越发的觉得她话里有话,于是满口答应了,又让司机掉头,就这么回家去了。那司机对此倒是没什么不满,反正绕来绕去是你的事,反正我的计价器一秒也没有停的。 回了家,费柴就睡了,虽说今晚偷腥未果,但反过来想一想,也许未必是件坏事呢。 由于头天喝了酒,第二天又是周六,费柴不免就贪睡了些,等他起了床,却发现尤倩早已不见,觉得十分奇怪,这个懒女平时是不到中午不起床的。懒散散换好了衣服出门,杨阳就从她的房间里也出来了,拉着他到了楼下餐厅,把早饭端了出来,小米早就在客厅里玩儿了,他对新房子的热乎劲儿还没过去呢。于是费柴就问小米:“你妈上哪里去了?” 小米说:“出去买菜了。” 费柴又看看杨阳,杨阳也点点头,费柴于是自言自语地说:“倒也难得勤快几回呀。”于是几口吃完了早饭,就到了客厅陪儿子玩儿跳棋,结果小米大败,输不起,不干了,跑回房间去看漫画。费柴于是打开电视,殊不知正是贝尔系列的《荒野求生》一下又想起当初搂着丰胰的蔡梦琳一起看这个节目的香=艳场景,顿时一阵心血紊乱,忙换了台。 混到上午十点多,杨阳接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就去开门,原来是尤倩购物归来,一进门看见费柴就笑着说:“你醒了啊,早知道你醒了我就不叫杨阳帮我提菜了。” 费柴一边上前帮手一边说:“买这么多啊,够开席了。” 尤倩说:“不是说了要来客人嘛。” 费柴一愣:“常珊珊她们?我不是说了叫外卖就可以了嘛。” 尤倩见费柴脸色有点不对,忙说:“老公,叫外卖一点家庭气氛都没有啊……而且你看……”她说着,目光往杨阳身上一扫说:“周末孩子们都在家……你看……” 费柴叹了一声,有点不情愿地说:“行了行了,不就是让我做饭嘛,我做就是了。” 尤倩高兴地跳了起来,在费柴脸上一啄然后笑道:“老公万岁!杨阳,你也给你老爸来一个!给他点动力。” 杨阳好像是想动一下来着,但是随即脸一红,扭头上楼了。 尤倩笑道:“丫头大了,知道不好意思了。” 费柴也说:“是啊,现在的孩子,随风长,就是小米,年初买的裤子,明显就短了一截!” 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尤倩因为给费柴找了这事,所以也殷勤的很,跟着打下手,不过也没帮多久,因为第一位八婆客人十分钟之后就到了,尤倩得去招呼她了。就这样,每隔三五分钟就来一个,到十一点多一点的时候,人就来齐了,常珊珊是最后一个来的,一帮八婆在客厅大吃糖果瓜子,很大声的说笑,弄的费柴的脑袋这叫一个疼。小米听到楼下的声音,咚咚咚跑下楼来看,一见是一群阿姨在下头闹腾,就自言自语了一句:“烦人~”可正要上楼的时候被这帮八婆抓住了,捏脸拧耳的很是戏耍了一阵才放了他。 费柴心里十分的窝火,世风日下啊,记得自己小时候谁家要请个客啥的,主家要尽地主之谊就不说了,客人也都很上事儿,男人帮着搬桌子椅子,女人帮厨择菜,就连小孩子也帮着打个酱油啥的,现在倒好,都跟大爷似的。越想心里越不痛快(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不喜欢这帮人),就让小米叫杨阳下来帮忙,有了这个乖女儿在身边,心情就愉悦了很多。 好容易洗、切、腌、浸都处理好了,该进入炒菜阶段了,偏偏手机又在客厅里响,就听见尤倩帮着接了,常珊珊说:“我拿过去吧。”说着就拿了手机到厨房交给费柴,费柴一接电话,居然是黄蕊,于是忙问有什么事,黄蕊就问:“嗯……你好像不方便呐。” 费柴抬头一看,常珊珊拿了电话进来,居然还没出去,于是对着她礼貌地笑了一下,就说:“我在家啊,没啥不方便的,接待几个客人。” 黄蕊又哦了一声:“那你中午没时间了?我有点急事想跟你说。” 费柴想了一下说:“那要不然你过来吧,中午一起吃饭,我掌勺哦。” 黄蕊平时在费柴面前表现的就像个吃货,可今天语调中却带有几分忧郁,又说:“你最好抽点时间咱们谈谈,不然怕你没准备。” 费柴笑道:“什么准备啊。” 黄蕊说:“我老爸昨晚来了,说是要见见你。” 费柴觉得有趣,黄蕊的老爸要见我作甚?要见也应该见包应力啊,其实就是那个小子,也与黄蕊分手多时了呢。于是就问:“见随时可以啊,办公室也行。” 黄蕊嗯嗯啊啊了一阵又说:“那是没问题的,可就是有些事,我想提前跟你说说,好让你有个准备。” 费柴从未见过黄蕊这样说话过,但也没多想,只想到她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小女孩家家,孤身在外,也挺不容易。就想了一下说:“小黄你看这样可以吧,我家里确实有客人,等我把客人都安排好了,就和你谈谈,你看可以吗?” 黄蕊说可以,于是两人约了时间地点,才挂了电话。 费柴一通电话打完,常珊珊也一直没走,见费柴电话挂断,还笑着问:“要帮忙吧。” 费柴也笑着回应:“不用了,都准备好了,就剩炒菜了。”说着,把手机交给杨阳:“放楼上去。”然后又推着常珊珊肩膀说:“快去你们几个八卦去,你在这儿也帮不上啥。”就这样生生的把常珊珊从厨房里推出来了。 ~ 第一百八十五章老黄 ?无论是一个家庭还是一个国家,要想营造一个和谐的环境,那就必须得学会妥协。费柴就是这么做的,自己再不喜欢这些八婆,这些八婆也是尤倩的朋友,在自己无暇顾及家庭的岁月里,这些人都给予过尤倩以很大的帮助,而且即便是现在,在尤倩的精神生活中,这些八婆也占了很大的位置,因此即便是不喜欢也得学会妥协。 费柴一边耐着性子做菜,一边听着外头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尤倩还带着她们四下参观,楼上楼下的走了两三回。 做好了菜,大家都入座了,费柴弄好了最后一个汤,脱了围裙,过来也和大家客气了几句,然后就跟尤倩告假,说有点事出去一下。尤倩就说:“怎么也得吃了饭走嘛。” 费柴故意轻松松笑着说:“不了,小黄说有事儿请我帮忙,我去吃她的。”然后上楼换了衣服,出来时发现手机不见了,这时杨阳上来从自己房间里把手机拿出来交给了他,他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把手机交给杨阳保管了。 出门到了和黄蕊约见的茶楼,却见黄蕊让茶楼煮了碗抄手正闷头吃呢,于是一屁股在她对面坐下对服务员说:“给我也煮个三两,急着出来,饭都没吃呢。” 黄蕊见他来了,就把碗推到一边说:“来了啊,你家可真热闹。” 费柴说:“别提了,老婆请了一帮八婆来做客,我帮着做完饭菜出来的。你有什么事儿说吧。” 黄蕊说:“这儿说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包间。” 费柴笑道:“什么事儿这么什么神秘啊。”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依了黄蕊的话,招呼服务员换了个包间。 到包间里坐定,黄蕊却迟迟不发言,这让费柴有些着急,就说:“小黄你有什么就直说吧,大家认识这么久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其实也没什么。”黄蕊用勺子搅动这杯子里的咖啡说“就是我老爸想调我回省城去上班,我呢,还想跟你干一段时间。我老爸就想过来亲眼看看你是什么人,免得不放心。” 费柴一听就笑了:“我当什么呢,来吧,我不怕看,哈哈。” “可还有个事儿。”黄蕊说“我早就想说,可又怕说了弄的大家都不好相处。” 费柴说:“有话就说吧,大家这么熟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唉……”黄蕊还没有开口,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其实,我老爸,在和蔡梦琳那女人恋爱……” 费柴听了一愣,有些事好像被这一句话点明白了,可又好像没太明白,只得端起面前的绿茶来喝了一口,加以掩饰自己的面部表情。 既然已经开了头,黄蕊后面的话就说的顺畅了许多“蔡梦琳和我老爸是同学你是知道的,说实话,蔡梦琳那女人对我挺好的。可是她跟我老爸恋爱我一直不能接受。我老爸别的不提了,就感情这方面来说却是个老实人,说起来也怪我。” 黄蕊说着,又搅动着咖啡说:“我五岁我亲妈就死了,我老爸为了而不让我受委屈,一直没再娶,现在我长大了,按说我老爸想有个伴儿也是正常的,可我就是不能接受蔡梦琳那个女人,尽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好人。” 这时有人敲门,原来是费柴的抄手煮熟了,费柴去开了门,自己端了进来,一边有心无味的吃,一边故作轻松地对黄蕊说:“你跟我说这些是有原因的吧。” 黄蕊说:“当然了,费主任,我知道你和蔡梦琳是情人关系。” 是啊,这确实算不上是什么秘密,费柴和蔡梦琳两人关系亲昵,许多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不便明说。而且根据现代人的道德价值观,甚至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可以嫉妒羡慕,但是不能去破坏别人饿好事。所以这么久了,也没有任何人能像黄蕊这样的直接点破这层关系。 费柴几乎没有咀嚼的吞下一个抄手,笑了一下,又对黄蕊说:“小黄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实我和蔡市长现在接触已经很少了,你今天跟我说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你放心,以后我和蔡市长不会再有那种关系了。” 黄蕊见费柴承认和答应的都如此痛快,略微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但是细想想费柴平日的为人,也确实是在情理之中。她于是低头笑了一下说:“你不会怪我坏了你前途吧。” 费柴笑笑说:“我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我也看透了,以我在这方面的智商,能混到现在没出大问题已经是万幸,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啊。” 黄蕊说:“嗯,现在想你这种人真的太少了,你是好人。我呢,虽然不喜欢我老爸和蔡梦琳在一起,可是我老爸就是喜欢她,而且我老爸为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孑然一身,我就是再不愿意,也得遂我老爸的这个心愿不可啊。” 费柴说:“你是个孝顺孩子,其实以我对蔡市长的了解,她其实要想真正回归家庭,还是能做个好女人的。你放心,只要咱们各自做好个人的事,想过好日子还是不难的。” “是啊。”黄蕊脸上忽然带笑说“再说了你人这么好,又有魅力,挺受女人欢迎的。” 费柴抱起碗,喝了一口汤,然后放下碗,取纸巾擦擦嘴角说:“小黄啊,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就不假装圣人了,情人呢,包括蔡市长,先后也有几个。可是这种事情呢,我认为啊,可遇不可求,我这人还是有点传统思想的,总觉得这种事,女人多少还是有些吃亏的,所以人家给了你,拒绝显然是不礼貌,人家不给你,那也是本分,无须强求。” 黄蕊笑着说:“你果真是个好人。” 费柴笑道:“什么好人啊,这要是搁几十年前,我这样的男女关系,开除公职那是轻的,枪毙的罪过都有呢。” 黄蕊吐了吐舌头:“好像听老爸说过,可现在又不是过去。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老爸请你吃饭,蔡梦琳那女人说不定也要出现,咱们就按说定的喽。” 费柴说:“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另外说实话,我其实也有点怕和蔡市长在一起,你老爸和她的事也算是个好理由,从这个角度上说,我还得谢谢你呢。” 黄蕊叹道:“唉,所以说我不喜欢这女人呢。有时候翻脸比翻书还快。” 费柴趁机打趣道:“你上次陪蔡市长去省城回来后,心情脾气忽然大变,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啊,害得小包躺着也中枪。” 黄蕊莞尔一笑说:“唉……谁让我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呢,原本在我印象里,我老爸是个特别老成持重的人,可偏偏被我撞见他和蔡梦琳居然在客厅沙发上做那事儿,真是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而我那时又是知道她和你也有一段的,咋叫我的心情好的起来嘛。” 费柴听了,脑海里立刻凭着想象放起片来,若是心里一点酸溜溜的味道都没有,那么不可能的,毕竟男人是占有欲极强的生物。不过同时他也觉得有些羞愧,毕竟自己也算不上什么高尚的人,沙发上的事儿,也是做过的。尽管黄蕊嘴里评价自己是好人,可是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还真的很难说。 “不过小包真的和我不合适。”黄蕊当然不可能知道费柴此刻心里的想法,只自顾自地说:“他太不踏实了,当然现在好很多了,可是和他在一起我还是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呢。” 费柴现在可顾不上黄蕊现在和包应力的感情历程,他现在脑子很乱,急切的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于是就对黄蕊说:“小黄啊,你老爸约了我什么时候啊,我想先回趟家,家里还有一帮子人等我去伺候呐。” 小黄见他说着话,身子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是说执意要走了,虽然还想再和他聊一阵子,甚至直接聊到晚饭的时间去见老爸就是了,可既然他要走,也是在不好强留。于是就把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告诉了他,和他一起下了楼,费柴抢着结了帐,出门各自走了。 费柴其实并没有回家,家里现在肯定还是乱哄哄的一团,于是他开车找到一家小花园,有不少老太太正在那儿练舞呢,就找了一张长椅坐下了,拿出手机来在手里摆弄着,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有灵犀,才把玩了没几分钟,手机居然响了,是蔡梦琳的打来了,忙接了,说话居然有些颤抖了:“梦琳……” 蔡梦琳急急的说:“柴狗子,我现在才找着时间给你打电话,晚上黄蕊的父亲要见你,他……” 费柴苦笑了一下说:“知道知道,你和他在恋爱……” 蔡梦琳显然没想到他知道这些事,一愣,然后问:“你怎么知道的?” 费柴说:“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再说了,就算我不知道,你下句话不也要告诉我吗?唉……又是新房子,又是升职,你的这份分手礼挺重啊,原先我还有些踌躇,现在……我就收下啦!” 蔡梦琳足足半分多钟没说话,再说话时,好像又有些抽泣:“柴狗子,你恨我吗?” “不……”费柴的心有了几分撕裂的痛感,但他仍说:“不,我既然不能给你一个归宿,又有什么权力能阻止你自己寻找归宿呢?你没做错,真的。放心吧,我以后还是你的好下属。” 蔡梦琳说:“想再见见你,但我觉得那是错的,更重要的是,我怕见了你,就……把持不住自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说着,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奔涌而出,她挂断电话,打开手机后盖,抠出了电话卡扔进了马桶里,那话卡是专门用来和费柴联系的。而在电话的另一端,费柴也在做着同样的事,专用的话卡被他扔进了垃圾箱。 ~ 第一百八十六章混乱 ?尽管费柴心情不太好,可是一见到老黄,却仍然差点没忍住觉得好笑,因为老黄就是黄蕊经常在嘴里念叨着的‘秃头大胖子’,看来果真是爱之深,恨之切,亲爹就是亲爹。 见面的时候,蔡梦琳也在,不过好在大家都是成年人,老黄又是蒙在鼓里的,所以大家面子上到也融洽。而且老黄对费柴的为人、才华和谈吐都很满意,觉得女儿有这么一个上司到也放心,不过他也把话说的很明确:他放女儿出来不过是积累点工作经验和为人处世的经验,早晚是要回省城去发展的。 对此费柴非常的理解,放眼望去,谁家的干部子弟不都是这样吗?东干两三年,西干两三年,每调动一个地方就升个一级半级的,等到了三四十岁的时候,就早已经高出同龄人一大截了。你还不要羡慕嫉妒恨,因为人家有的资源你没有。 费柴当晚和老黄等人分手后,心情越发的郁闷,按说能彻底的结束和蔡梦琳的这段孽缘,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可是结束的也许不单单是一段缘分,又或许不应该这样结束,总之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排解一下心理的郁结。可是该做点什么呢?喝酒?去某个洗浴中心?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吼大叫一番?他每样都想做,但是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做,作为一个成年人,要有应有的自制力,不能放纵自己身上原本就不该有的一些东西。 正当他茫茫然不知所措之时,忽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黄蕊发来的,上面只有三个字:谢谢你。 费柴看了短信,笑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回家吧,不管怎么样,还是家人疼家人啊。”于是他就干搓了几把脸,调整了一下心情,打车回家了。 回到家,发现家里那帮八婆还没走呢,心情一下又跌到谷底,尤倩还埋怨说:“老公~你怎么才回来啊,晚上你没做饭,我叫的外卖。” 费柴其实很想发脾气,但是尤倩确实又没什么错儿,于是就勉强笑了一下,找了个由头说:“啊,单位有点事儿,我拿回来做了,我上楼了,你们玩儿吧,别搭理我。”说完他就上楼了,反正现在他有单独的书房了,也算是有了真正的独立空间了。 大家见他上楼了,有个八婆就尤倩:“倩倩,你老公脸色不对啊,是不是生气了?” 尤倩说:“不可能的,他脾气好的很,不信你问姗姗。” 常珊珊先是‘啊’了两声,然后又补充道:“他老公就是脾气好的狠,特别是对女人,那可是好的不得了啊。” “哎呀,你怎么说的啊。”尤倩笑着捏拳去打她,一群八婆又嘻嘻哈哈地打闹在了一起。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尤倩的这帮朋友才搭伴儿走了,尤倩把她们送出小区门口,看着她们都上车走了,才急匆匆回来,洗澡换睡衣,还特地喷了点香水儿,然后敲敲费柴书房的门说:“老公~,能睡了吗?” 费柴原本想随便说一句,先打发了她自己去睡,可话一出口却不知不觉的带了火药味:“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你就让我一个人安静儿!”话出口了,也后悔了,也是又想不出该怎么弥补,门里门外都安静的连落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这种情况足足持续了好几秒钟,随后费柴就听见尤倩穿着拖鞋离去的脚步声。费柴叹了一口气之后继续 在书房里发呆,居然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亮。 好在当太阳升起时,又是新的一天。费柴对着浴室的镜子做了半天的笑脸,然后洗澡,挂了胡子,溜回到卧室拿衣服,正穿时,尤倩醒了,对着费柴说:“老公,你要去哪里啊。” 费柴说:“上班啊,还能去哪儿?” 尤倩说:“今天星期天啊,你要加班啊。” 费柴楞了一下,自己都笑出来了,可不是嘛,星期天上什么班?尤倩又笑着说:“哎哟,不就是个副局长嘛,指望着早一点上班好发号施令过官瘾呐。” 费柴于是一下就把衣服脱了扔到一边,随后就扑到了床上,尤倩半推半就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而这个回笼觉却一下就睡到了中午一两点,小米饿的顶不住,要跑过去敲门,却被杨阳一把拉了,带到街上去吃德克士了,随后又去公园玩,下午四五点才回来。此时费柴两口子也起了床,晚上合家吃了一晚团圆饭,这才开开心心的开车送俩孩子回学校去了。 周一费柴上班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黄蕊去收集下属处室的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小结,而这也是地监局的惯例,每上一个分管领导,总是提前有人安排做这些事的,所以黄蕊只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把材料都收齐了。费柴对于别的处室的材料只不过是过过眼就算,可惟独对地防处的材料看的特别认真,毕竟这是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地方嘛。 地防处的材料写的中规中矩,可是费柴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特别是那些个数据,怪里怪气的。费柴原打算叫吴东梓过来问问,可就在这时,朱亚军来了,和他海阔天空地一阵神聊,询问材料这事儿,也就忘了。反正这些不过是平时的例行公事,没有人过于在意。 虽然副局长局里处室的主管只有半级,可实际上却大不一样,因为处室主管在怎么只算是中层,而副局长则是局领导之一,虽说费柴这个副局长还是主抓业务的,但是一如宦门深似海,那些个行政事务,文山会海的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所以虽说他整天依旧是忙忙碌碌的,但是真正能放在业务上的精力实在是不如以前多了。直到有一天正在市里开会的时候,忽然觉得坐的位子轻轻晃了一下,再感觉时,却感觉不到了,于是也没在意,还以为是身后的某人无意中蹬了一下椅子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费柴听到旁边有个干部说:“哎呀,我怎么觉得晃悠了一下啊,不会是地震了吧。” 另一个干部笑道:“神经过敏,地监局的费局还在这儿呢,瞧人家还不是坐的稳稳当当的?” 费柴也扭头对那二人一笑说:“严肃点儿,开会呐。”心里却有点慌。既然不止自己一个人感觉到了,那就是说刚才不是有人蹬自己的椅子,而是真的晃了一下子。于是他就又熬了一阵子,才借口上厕所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地防处值班室打电话,才拿出电话来还没打,尤倩就先打了电话进来问:“老公~~刚才我和珊珊练瑜伽,躺在垫子上觉得地在动啊,是不是地震了啊,好多人都感觉到了耶。” 费柴其实也正为这事儿急呢,可又不能直说,就故作轻松地说:“呵呵,没有什么不对劲啊,可能是你们瑜伽馆附近过了辆大卡车吧,没事没事,你有个搞地震预报的老公,还怕什么地震啊。”好说歹说,赶紧把尤倩打发了。然后又忙给地防处打电话,结果地防处值班室居然没人值班,费柴又立刻打吴东梓的电话,结果吴东梓虽然接了,却一副懒洋洋没睡醒的样子,费柴这火儿就不打一处来,劈头就是一句:“为什么没有预警信息!值班室也没人!要这样还用研发地质模型系统做什么?!” 吴东梓显然刚才没有感觉到什么动静,居然说:“你是说,刚才动了?” 费柴说:“当然动了,我在开会,好多人都感觉到了,这人都感觉到了,系统到没反应!你们到底怎么搞的?” 吴东梓说:“系统……哦哦,是这样的费局,从昨天起,系统服务器维护,要到明天上午才能恢复,所以……可能……” 费柴说:“什么又是所以又是可能的,我现在立刻回局里,你们立刻把这次的报告弄出来。”说完挂了电话,也没在会议上请假,直接开车就回到了局里。 费柴回到局里办公室也不回,直接去了地防处,却见里头忙成了一团,却没几个做正事的,费柴暗道:“怎么又成了系统初建时的样子了?”在看时,吴东梓却不在,于是就问:“吴处长呢?人呢?”有人答道:“吴处长上午就请假了,不过刚才就是吴处长电话通知我们回来的,她说她马上也要回来。” “胡搞!”费柴骂道,又问:“今天的值班员呢?是谁?” 谁也不敢答话,费柴就说:“幸亏刚才只是小小的晃悠了一下,要是出了大事,你们知道这会是什么责任!” 这时才有人期期艾艾地说:“嗯,吴处长说今服务器维护期间,可以不安排值班……” 费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而且现在也真的不是该骂人的时候,不是不该骂,是没时间骂,他立刻命令道:“马上启动备用的简易系统,直接从各探针站收取数据。”然后他转身就奔出门直奔地下室,地监局直属的探针站就在地下室,是由秦岚管理的,不管怎么说,先获取第一手资料再说。 ~ 第一百八十七章预警级别的变化 ?费柴对秦岚这个女人印象一直不是很好,别的不说,若不是她,钱小安也不会死。虽说钱小安不是完人,可除了自己,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整个地质模型系统,或许如果他还在的话,系统就不会糟糕成这个样子。不过细想想,地防处现在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当初自己看重吴东梓,现在看来吴东梓并不具备管理整个处室的能力,而且自己也回来这么久了,对于地防处的现状居然没能了解,也算是失职啊。 他一边自责,一边到了地下室,很意外的是秦岚居然在岗,正和一个手下神情紧张地盯着显示器,发现费柴进来才把目光从显示器上挪开。 虽然她的表现出乎意料,而且也算不错了,但费柴依旧板着脸问:“这么认真啊,结果如何?” 秦岚说:“探针站和地质模型系统是相连的,所有数据都是直接传送到系统主机上的,不过我已经把刚才的异动数据压缩成了一个数据包送到楼上去了,我这里还有备份,你要不要?” 费柴说:“马上给我拷贝一个。”他说着,对另一个工作人员说:“你马上去我办公室,拿我的笔记本下来。”随后又问秦岚:“怎么样?能确定中心点吗?” 秦岚说:“我只负责这个站啊,其他地方的数据我接触不到。” 她这么一说,费柴才发觉是问错人了,不过今天秦岚的表现确实出乎费柴的意料,都说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话果然有道理。 不多时,笔记本电脑拿来了,费柴结果秦岚的u盘,把数据拷贝到自己的电脑里,他一直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里存放了一个简易的地质模型计算系统,就怕有个什么意外也好不耽误运算。还好,十多分钟后,最终的运算结果出来了,只是一次地壳的能量释放,并无其他的表现。费柴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干的不错。”应该是第一次,费柴诚心实意地表扬了秦岚一回。 心情才稍微有些好转,吴东梓又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地下室,虽说她一路奔波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可费柴见了她还是一肚子的不满意,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别的先不提了,你赶紧把处里那一团糟弄好了理顺了,剩下的以后再说。”说完就气冲冲的回办公室了, 费柴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朱亚军又来了,急匆匆地问:“刚才张市长来电话问是不是晃了一下,我就说是正常的地壳能量释放,暂时没有大问题,你的意见是怎么样的?” 费柴叹了口气说:“和你一样,刚才我在秦岚那儿计算了一下,常规地壳能量释放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最终的结果要等所有的数据汇齐了,才能出来。对了亚军,刚才我是从会场上赶回来的,各县区有什么异动向你汇报了没?” “暂时还没有。”朱亚军说,“一般的笑的预警级别,只要地防处处长掌握就可以了,还不会到我这里来。” 费柴一听,才平缓点的心情又 不住了,就说:“老天爷,这人坐在椅子上都能感觉出来了,还不会到你那里来?咱们可是有预警标准的。” 朱亚军看费柴又和以前一样了,忙说:“你别急啊,这里头有个特殊的情况,现在的预警标准和以前你在的时候啊,有了一点点调整……” 费柴一听更稳不住了,追问道:“什么?预警标准调整了?我怎么不知道?” 朱亚军说:“你那是不是借调到市里去了嘛,而且这个新预警保准是省厅直接下达的全省统一标准,咱们不得遵照执行啊。” 费柴一拍大腿,急得张了半天嘴,说出话来。朱亚军忙说:“老同学你别急,这条标准那是经过地质监测学院慎之又慎的演算过的,秦中教授亲自担任小组长……这个……” 费柴给自己接了杯水一口气灌下去说:“亚军啊,别人到也罢了,你也是科班出身啊。现在咱们的地质监测每个地区那都是各有一套办法,而且这大地底下不是统一规划好的水田,每个地区的地质结构都不一样啊,咱们省虽然条件好些,可大部分地区是平原和冲击平原,但南泉和凤城一头一尾都是山地结构,那不能一刀切啊,人命关天啊亚军。” 朱亚军焉能不知道这些道理?他看着费柴,叹了一口气,颇为颓废地往沙发后背上一靠说:“老同学,我也有难处啊。” 费柴往桌子上一靠,双手抄在胸前说:“我知道我知道……唉……你想回省城去,这个时候是不能得罪省里的人的,所以他们说什么你都得照办。我理解,真的理解。可咱们现在怎么办啊。还就这么照葫芦画瓢可不行,你看咱们一手创办起来的地防处,现在都啥样了?也怪我,回来后也没详细了解情况,还以为跟原来似的,咱们运气好啊,这要是突然冒出个大灾来,咱俩可是首当其冲的,他秦中教授最多也就是提前退休,一点都不受影响啊,咱俩呢?别的不说,光骂名就能把咱俩给压垮了。” 朱亚军又叹了一口气说:“我哪能不知道这些啊,不怕你骂我,我现在其实就是跟时间赛跑,只要这段时间不出问题,我就……”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法王路易的名言。”费柴说“你就是这意思吧。只要你调走了,就啥都不管了。” 朱亚军说:“老同学啊,你做事的那种精神,还有你的才华,我其实是一直很钦佩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钦佩的,可是我也得说说你啊,中国这么大,咱俩不会那么点儿背吧,怎么就能轮到咱们呢?你看你去了市里这么长时间,还有咱们没来南泉之前那么长时间,南泉还不是稳稳当当的戳在这儿吗?凡事儿,也别太敏感了。” 费柴看了看朱亚军说:“你说这话不是没道理,是啊,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可是地质灾害啊亚军,一辈子碰不上当然好,可一旦碰上一次,那是没后悔药卖的啊。咱们是科学家,不能干这撞大运的事儿。” 朱亚军手一拍沙发背说:“也罢,我知道,咱俩虽然交情不错,但是一说到某些事儿上,还是始终说不到一起去,我看这样。反正我一两年之内未必能走,我就再帮你一把,咱们在省厅下发的标准上再搞个实施细则,按你的想法来,我想想也是,小心没大错。另外地防处,当初都是被那个安洪涛一下子弄的伤了元气了,你看看该怎么调整,或者再添加些新设备也行,总之咱把它恢复起来不就行了呗。” 费柴一看,朱亚军能让步至此也不容易,还是那句话,要和谐,就得先妥协,所以费柴就点点头说:“行啊,咱们就先这么办吧。” 这件事完全处理完之后,局里在周末的大会上不点名的批评了‘某些处室’的工作态度,并要在全局进行一次工作作风的整顿,不过谁都知道这是针对谁,针对哪些处室的。费柴又让黄蕊现在的预警标准和相关文件制度规定都找了来,仔细的研读了一遍,又找了吴东梓来谈话。虽说在这件事情上,费柴还是很生吴东梓的气的,觉得她辜负了自己的信任,但是真要严厉的训斥她,又始终开不了这个口,毕竟吴东梓是个人才,又是自己当初极力推荐起来的,所以还是鼓励多于批评,最后还把制定预警标准实施细则的任务交给了她,甚至在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还开玩笑地说:“东子,我这次回来发现你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是不是恋爱了?” “没有没有。”吴东梓突然被问了这么一句,显得有些慌乱,匆忙忙的走了。 “恋爱也是正常的嘛。”费柴不知怎么的,又想起金焰来,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了,因该还是很好的吧。 除了给吴东梓布置了新的工作任务,费柴在一周之内什么别的事情也没有做,只是静悄悄的观察,看看目前地防处这些人哪些人是能做事的,哪些人是混日子的,一个星期下来,心里算是有了谱。于是又跟朱亚军等几个局领导,还有政治处的老刘商量地防处要是想中兴,那就得进行新一轮的人事调整,对此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毕竟费柴新上任,总要有点动静才行,这也是惯例,大家都得支持,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整’的太狠。 费柴对子自然也心知肚明,所以也表示:只是为了工作,绝不针对个人。 其实费柴对于这次的人事调整,心里也是有几个谱的。其实虽然尽管纪律松散,但是在某些方面和军队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里必定有一群非常能干的士官和老兵骨干。只要在地防处重新搭起骨架来,那么把懒人变勤快,庸人变聪明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里面有牵涉到个人利益问题,不得不考虑的周全些才行,不过话说回来,正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有时候尽量的拉起老班底来,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 第一百八十八章老班底 ?自从魏友森信了佛,禁忌也就多了起来,整日食素,酒也不喝了,可越是如此,他的精神面貌却越发的好了起来,问及原因,他总是回答:人嘛,必须得有个精神追求。问及秦岚是这么回事不?秦岚责回答:虫草人参该也是素的嘛。于是真相大白。 可即便是如此,费柴请客,魏友森还是来了,费柴也对这位老领导格外的关照,特地让厨房洗净了锅子,炒了四个素碟,一碟绿豆、一碟娃娃菜、一碟豆腐干和一碟韭菜,并连说:“慢待慢待。” 魏友森则回应:“很好很好。” 除了魏友森,另外三位主宾则是郑如松、章鹏和秦岚,费柴准备招募的班底。 虽说郑如松年纪大了,但毕竟经验丰富,费柴招募他又只是为了压阵,并不准备让他在编制上离开研究室,只要在地防处任个顾问就好(顺便一提,魏友森也是顾问,但主要是想利用他残留在局里的人脉影响)。至于秦岚,费柴觉得她这次的表现很好,也值得一用。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章鹏。 章鹏离开地防处后回到了办公室,现在已经是办公室的副主任了,而沈星在办公室多年,已萌生退意,虽然还不至于退休,但也想换个清净场所,不想在每天屁颠屁颠的搞什么后勤保障了,所以章鹏的前途很光明。可自打这次回来,费柴对吴东梓的种种表现很失望,想再添加个副手督促着点,但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合适的人选,于是只好蜀中无大将地定位到了章鹏身上。 原本费柴估计的是秦岚肯定没问题,毕竟对她来说这是一种升迁,郑如松也没问题,老地质了,又一向对工作非常的支持,章鹏就有点问题,一来他向来是朱亚军的人,为朱亚军马首是瞻,还有人家升迁有望,要是回地防处又不知会当多长时间的副手呢。可费柴把话一挑明,只有秦岚的表现在他的意料之中,剩下两人的表现却截然相反,章鹏一听立刻就跃跃欲试,那股高兴劲儿彷佛都压不住,可郑如松却期期艾艾老半天的不爽快,总是推说自己老了,任凭费柴怎么劝都不肯痛快的答应。最后还是章鹏笑着点破了说:“人家老郑的第二春来啦,那女的还不到四十,人家现在甜蜜着呐,要是再让他熬更守夜出差加班的,咱们老郑怎么受得了。” 郑如松被他这么一说,居然脸红了,回嘴道:“章鹏你小子别胡说八道!”然后不好意思地对费柴嘿嘿一笑说:“费局啊,我其实就是想老了有个伴儿……没别的意思……” 费柴旋即笑道:“恭喜恭喜,其实就算你有点别的意思,谁也不能说什么是吧,哈哈哈。”大家也跟着大笑,郑如松的脸越发的红了。 费柴等大家笑够了,又说:“其实就是请大家回来镇镇场子,没别的意思。” 章鹏领会他人的意图是最敏锐的了,于是也就和着魏友森一起劝,终于劝得郑如松松了口,但言明,不出差,不加班。费柴的这顿饭总算没白请,效果非常的不错。 这下上下都疏通了,费柴立刻着手办理,秦岚从探针站提拔到地防处做值班长,章鹏从办公室调回地防处做吴东梓副手,郑如松和魏友森都是顾问,在费柴的催促过问下,吴东梓把新的预警标准实施细则和相关的制度规定也都弄出来了,地防处的工作总算是又往正轨上走了。费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是费柴这次没看错人,还是秦岚成熟了,她调职后,工作非常勤恳认真,完全不似以前的那种浮躁,但是吴东梓,却依旧提不起什么劲头来,让费柴十分的费解,她以前是个多么能干又敬业的人啊,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虽说他也找她单独谈了两次,可总觉得两人有些疏远,于是又找别人打听了一下,别人也摸不清个二五六,只是觉得吴东梓现在在外表打扮上倒是越来越女性化了,好像也是在恋爱,但具体什么的,大家都不知道。 恋爱是好事,以吴东梓这个年纪,别人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而且恋爱也确实能改变一个人,但是这种改变却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事还得慢慢来。因为有些事可以缓,有些事却不能缓,种种迹象表明,南泉地区的地质板块又进入了一个活跃期。 尽管之前按照省厅统一下发的地质活动预警标准,地质活动的频率和强度还是呈上升趋势,当重新制定了实施细则之后,表现就更明显了,几乎是天天有警报,日日有情况,虽说这些地质情况都不足以对人们的生命财产造成威胁,但是作为地质工作者来说,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为了搜集更多完整的数据,费柴要求地防处把自己离任后所有的数据整理出来,同时他总算是又开始单独研究‘龙息’的问题了,说到这里,有件事他实在是不能原谅自己。就‘龙息’的问题,他曾经专门写信给韦凡前辈,韦凡当时因为病重没有回信,可后来稍微好转,回了两封电子邮件,还附带了大量的资料。谁知那时费柴正忙着自己的垃圾事,居然没能及时接收,现在重新又整理出来,信件尚在,但附件资料却因为过了存储期限,不能下载了。于是他值得厚着脸皮,自我批评了一番,请韦凡前辈再给他发送一份。好在韦凡前辈是个真正的科学家,胸襟开阔,并没有特别在意此事,只是叮嘱他好好做研究,毕竟这是系着千家万户的生命财产,非同小可。 费柴也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拿出来,投入到研究中去,可是他现在毕竟是个副局长,会议多的要死,实在是分身乏术,最后只能去求魏友森,好在魏友森倒是很乐意帮忙,只要不是庙里有事,也乐意去开开会,露露脸。只可惜有些会议实在推不过,特别是那些点名参加的会议,不去还真不行。如此一来,费柴又开始怀念起当初做中方监理是的那份清闲来,只可惜,那段时间咋就没利用起来做点事呢? 可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若想挽回逝去的时间,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现在和未来的时间中挤,正所谓时间就像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就这么着一直的忙下去,不知不觉的已经换了冬衣,直到有天小米嚷嚷着要吃羊肉时,费柴才发现原来已经临近冬至了。 才搬进大房子时,尤倩着实的高兴了一阵子,还琢磨着趁热打铁把那辆旧车也换了,因为住在这地方开那种车,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可几个月住下来,又入了冬,却发现大房子住着也有不好的地方,首先社区服务费就高,别的不说,就说家政和门口那些保安,谁的工资不得从这里面出啊,而且大房子大空调,只要一开,那电表就嗖嗖的转,所以每到即将交几种杂费的日子,尤倩就看着单据发愁。抱怨光这些费用就够租一套小三室了,没事就嘱咐两个孩子,人不在房间里就一定要关空调,客厅的空调尽量不要开,后在客厅里实在是冷,就想了又想,算了又算,又去买了一个卤素管的电取暖器来,平时若没客人时,就用这个。 费柴却不在乎这些,他常笑话尤倩,没必要这么小气,既然住进了这样的房子,那生活方式也要跟上来,平时家里就两个人,孩子们周末才回来,一个月四个星期也才八天,又能用的了多少?尤倩却说:“这都立冬了,又要过年,爸妈也要过来,孩子们放寒假,那可是整整一个多月啊……而且自从你做了副局长,家里的客人也多起来了,每次来都得开空调,我比算计着点行嘛。” 费柴知道劝也没用,尤倩长期就是这么过来的,一下想改也改不过来,就笑着说:“那,好多客人也没空着手来啊,不是烟就是酒的,也都是些值钱东西啊。” 尤倩说:“你不提到罢了,一提我就来气,咱家没抽烟的,你又不怎么喝酒,弄那么些烟酒干嘛,又不能变现……” 费柴笑道:“笨呐你,谁说不能变现?你的好朋友姗姗不是开了个小批发店?拿去代销啊,卖了钱回来交电费。” 尤倩一听,立马觉得有理,于是第二天就弄了些去代销了,可没隔几天又不去了,而且满脸的纠结,问为什么,答:“我听说好多人把钱一百一张的卷在烟里头,就盖子底下藏金币的送礼,这要是卖了,就亏大了,我想拆开看,可是一拆开又不能卖了呀……” 费柴听了一个满头黑线,抱着尤倩一阵狂吻,然后才说:“我的傻老婆啊,现在送礼的生怕别人看不到,哪有偷着藏着的道理啊,交易几乎都是公开的,人家都不带你说的那么干的。” 尤倩说:“那也不对呀,也没见你收人家钱啊。” 费柴笑道:“你还真希望我做贪官啊……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算什么好人了,这些烟酒土特产就不说了,电话卡,购物卡,林林总总的代金券,还有咱家那点存款,可不是我那点工资就能攒起来的啊……” 他原本是笑呵呵的地开始说的,可是说着说着,忽然伤感起来,回想自己调回南泉这几年,自己确实也做了些事,可是怎么就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像自己年轻时一提起就咬牙切齿恨的咯咯响的那种人了呢?正如一首老歌所唱,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 第一百八十九章赵淑菊大闹办公室 ?尤倩就费柴说着说着话脸色忽然不对了,忙问:“哎呀老公,你怎么了?不舒服啊。” “我没事。”费柴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一手搭着额头说:“我就是觉得啊,我现在越来越不像我自己了。” 尤倩笑了一下:“我当是什么呢。”然后就撂下计算器,从沙发上爬过来钻进他怀里说:“我知道老公很辛苦的,我没工作没收入,两个孩子要上学,这么重的担子全要老公一个人挑哦。再说了,现在不都是这样嘛。” “是啊~”费柴搂着娇妻说“不都这样儿嘛。” 费柴的归来,虽然带来了地防处的中兴,但也遇到了几个难事,以前费柴只是处长,只管做事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用说,自然有魏局和朱亚军帮着张罗支援,现在魏局退休,朱亚军也整日里忙着往省城调动,根本就顾不上这块儿,其余几个局领导也都是庙里的菩萨,摆设。所以里里外外的事儿全都得费柴亲历亲为,唯一得以自-慰就是通过这个一跑,还真又多认识了不少朋友,让他的关系网又厚重了一层。 还有件事让费柴不满意,那就是吴东梓总是不怎么给力,以前是个多么能干的人啊,现在做事不尽心不说,还神神叨叨的,有时候上班还经常发愣,虽然现在有了章鹏做助手,做事也尽心尽力,可毕竟业务不是他的强项啊,气的有时候真想拖过吴东梓来,揪起脖领子狠狠的摇晃一番,然后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还没等他去问,事情就出动的找上了门来。 那一日费柴正在办公室看图表,忽然听到外头有婴儿的哭声,开始也没有在意,可是后来那哭声却越来越近,最后居然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外间,在抬头,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于是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的问了一句:“请问您找谁?” 那女人说了声:“就找你!”然后气鼓鼓地往沙发上一坐,一点儿也不客气。 费柴觉得不对劲,仔细看了看那女人,只见那女人穿的不错,就是搭配有些土气,脸色蜡黄,身体却挺胖,一般凡是这种模样的人,通常是生活不好,或者太好。费柴指觉的这女人眼熟,名字就在脑海里打转可就是不出来。那女人见他盯着自己看,没好气地说:“怎么?认不出来了?还是做的孽太多?” 这话说的就太暧昧了,费柴心说我作孽也不作你这样儿的啊,可就在这时,脑海中一闪。“你是赵淑梅~!”他脱口而出。 费柴总算是认出了这个女人,这女人就是老对头安洪涛的老婆赵淑梅。费柴虽说以前见过她,可她那时虽说长的不好看,打扮又土气,可毕竟是农村女子,身上那股健康能干的劲儿还在,谁知现在变成了一个黄脸胖女人,也难怪费柴一下子认不出了。 原本认出了她,费柴也想好歹给她一个好脸的,怎么也算是认识啊,可是赵淑菊今天来可不是来找熟人聊天,她把孩子换了个手抱,兴师问罪般直愣愣的问:“听说你现在是副局长了?” 她虽然话音很不客气,可是费柴还是耐着性子笑着说:“是啊,刚任命不久。” 赵淑菊说:“那我就只好找你了。你现在也是领导了,哎……你怎么就不好好教育一下你的手下啊,好嘛,轰走一个又来一个,你们当我们家什么地方啊,啊?当我们家的人是什么人啊!” 费柴也问了一个一萌二五六,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安洪涛和金焰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于是就说:“小赵你别急,你说的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明白啊。” “你不明白个屁!”赵淑菊一下骂了起来,往起来一站,动作猛了些怀中才安静下来的婴儿顿时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赵淑菊也不管孩子,只管劈头盖脸的对着费柴就是一顿臭骂。费柴倒是不怕她骂,只是担心她骂的激动了把孩子当石头砸过来,这要是一个没接住还真的就做了孽了。不过她这一骂到让费柴多少听出点意思来,好像是吴东梓又和安洪涛有了点啥。 吴东梓对安洪涛有好感这不是什么秘密,可也没听说俩人掺和到一块儿去啊,不过说起来吴东梓最近表现很失常,确实也挺可疑。如果是真的,要想起当初吴东梓还说自己是个雏儿,可真是便宜了安洪涛这个混蛋了。 若是论智商,论体格,费柴敢和任何人叫板,可骂架真的就不是他的长项,所以完全是被赵淑菊压着骂,一句嘴都没机会还,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费柴才拿起来,赵淑菊就吼了一声:“不准接!”让来一下把电话给压断了,费柴是真急了,吼道:“小赵!我还要工作!请你自重一点,要闹回家去闹!” “回家?!”赵淑菊又大声哭闹道:“你让我回家,我现在哪里还有家啊,我的家全被狐狸精搬空偷尽了哇,天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事实都成立,赵淑菊也确实挺惨,从老家出来嫁个不错的男人,却被那男人背叛,在城里又无依无靠的,可这么一闹,就有理也变无理了。费柴又拿出手机,想给安洪涛打个电话,让他来把这个惹事精领回去,可才拿出手机来,赵淑菊又扑过来夺手机,这费柴可不能让她得逞了,可手才碰了她一下,她就往后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喊地地哭道:“不得了啦,打死人啦,这是官官相护要杀人灭口啦。” 这么一闹腾,本楼层的也都听见了,也有人进来劝解,可哪里劝的住,有人就让费柴先避一避。可费柴不是个怕事躲事的人,别人喊他躲,他偏偏不躲,反而让人给安洪涛打电话,并说:“今天这事儿,不给我说清楚个二五六,这两口子谁给别想出这个门儿了。 就在这时,黄蕊急匆匆的赶来,挤进人群说:“咋回事啊,费局,系统又报警了,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费柴一听,忙问:“报警?几级?” 黄蕊说:“马上就要突破三级了,数据还在上涨!” 费柴一听就往外走,还自言自语道:“真是什么时候着急什么时候来事。” 赵淑菊一见费柴要走,随手把孩子往黄蕊怀里一塞,腾出两只手把费柴的大腿抱了一个结实,哭道:“不能走,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一肚子委屈跟谁说去?” 费柴一边挣扎一边说:“你放手,我有事儿。” 旁边也有人劝道:“你放开他,他真的有事,系统报警,是地震警报哦。” 赵淑菊仍旧不松手,她是农村出来的,力气大,费柴挣扎着,力气用小了挣脱不开,用大了又怕伤了她,而旁人也怕惹祸上身,只动嘴,没一个敢动手的,黄蕊怀里抱了个哇哇大哭的婴儿,更是不敢动弹。而赵淑菊抱了费柴的腿,更是跟得了理一般,哭闹的越发厉害,鼻涕眼泪的抹了费柴一裤腿儿“哎哟,我家的天都塌啦,地震咋啦,大家一起死了算啦!”哭到动情处,也可能是饿了,找准费柴的大腿,吭哧就是一口。费柴疼的眉毛一立,捏起拳头却忍着没有落下去,可就在这时旁边一道人影闪过,‘啪’的一声,赵淑菊的黄脸上就多了五道手指印子。大家一看,动手的人是包应力。 一下子,不但周围静了下来,连赵淑菊也一下子不哭不闹了,因为她万万没想到,真的有人敢打她。待她看清打她的人是个二十郎当的年轻小伙子时,又来了精神,一张嘴,可声音还没出来,鼻梁子上又挨了一拳,伸手一抹,满手背的红,这下算是受了刺激了,放开了费柴的腿,吼了一声:“老娘跟你拼了!”一头朝包应力撞去。 包应力没防到她来这一手,居然给撞了一个正着,被抵到墙上动弹不得,想把她往外推,却很不好意思地抵不过她的蛮力,于是喊了一声:“费局你快走!别管我!”那语气喊的很烈士。 费柴见自己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况且天晓得地防处系统那里出了什么样的警报,于是就借这个机会惶惶然逃了出来,一出门正遇到朱亚军也赶了来,迎头见了他就问:“怎么回事?” 费柴也顾不上他,一边走一边说:“赶紧!给安洪涛打电话!”说完就急匆匆地感到了地防处的机房。 到了机房,章鹏见他来了,忙说:“费局你可来了,系统报警了,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让小黄和小包去喊你……您那边儿挺闹,咋回事?” “行了这个等会儿说。”费柴见数据已经传送到了大屏幕上,就匆忙先扫描了一遍,发现这是最近最严重的一次地质灾害预报,是地震,震级在4.5——5级之间的可能性达到了78%,还好根据计算震源也比较深,地震中心也不在南泉市辖区,而在临市金乌的藏宁县。 “东子呢?”费柴问 “不在,电话手机都不接!”章鹏小心翼翼地说:“我已经把数据图表给金乌市地震局和减灾办发过去了,朱局那儿也打了电话。” 金乌市没有设置地质监测局,相应的工作是由地震局和市减灾办承担的。可虽说震源中心在藏宁县,但从地质构造上来说,南泉和金乌同属一个地质板块相互间的运动都是有影响的,费柴担心金乌的这次地震也是属于最近南泉地质板块频频异动的一部分。 ~ 第一百九十章再次预警成功 ?地址数据在经过了短暂的下滑后,再度快速扬升,市里也得到了通报,张市长亲自打电话到了机房,要和地防处的处长对话,可吴东梓偏偏不在,于是费柴接了电话说:“我是费柴,现在直接负责这次警报。” 张市长到也没非要找吴东梓,他其实只是想找个了解情况的问问,当得知震源中心不在南泉后,松了一口气,又问:“那对我市会造成影响吗?” 影响?怎么会没有影响!不过这种影响可能会是长远的,从地质学角度上,可这现在和张市长说没用,他关心的不是这个,问的其实也不是这个,于是费柴说:“没有,比邻金乌的县区会有轻微的震感,但不会造成直接损失。” “那就好那就好。”张市长说“我们会通知金乌市领导班子,让他们做些准备。另外,你们这次警报发生的概率会有多大?能预测出具体时间吗?” 费柴说:“目前发生概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八十,具体时间不能准确确定,根据目前的最新数据计算,震动将在四小时以内发生。” “那就是今天随时可能发生了。我知道了。”张市长说“那就请你们辛苦一下,一定要严密监视,随时向市应急办汇报情况。” 费柴才接完张市长的电话,就发现吴东梓急匆匆的进了门,没敢直接跟费柴说话,而是悄悄地问一个工作人员:“情况怎么样?” 费柴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摊开一叠稿签纸,把刚才张市长在电话里说的话做了一个纪要,签上时间和自己的名字,抬头找黄蕊,却没找着,这才想起黄蕊和包应力都被赵淑菊缠住了,于是皱着眉头说了句:“漏船偏遇顶头风!”旁边却又懂事的人忙伸手接着说:“我来办就是了。” 费柴却没给她,只对她说:“这儿离不得你。”然后对着吴东梓喊道:“东子。” 吴东梓见被喊了,情知是躲不开,只得怯怯地过来,费柴把电话纪要交给她说:“这是张市长的话,你复印两份,一份存档,原稿交给朱局……然后……然后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回来!” 费柴的说话虽然不算难听,但语气却很重,吴东梓痴呆呆站在那,半天不动弹。这是郑如松拿了个矿泉水瓶子,打了半瓶自来水从外面进来,见状就上前扯扯吴东梓的袖子说:“我看朱局往这边来呢,还不快去?” 吴东梓这才如梦方醒,去了。费柴又自言自语地说:“多么精明灵性的一个女子,咋这德行了?” 郑如松道:“费局,别怪她,无论男人女人,都会有段时间找不到自己的,迟早而已。” 郑如松说话,费柴还是听得进去的,于是挤了个笑脸出来,不在说这事儿,又见郑如松手里拿了个矿泉水瓶子,就说:“没带杯子?” 郑如松笑道:“这事我的招儿,你有你的系统,我也有我的土办法啊。”说着回到自己桌子前,把瓶子放在桌面上对大家说:“大家走路小心点儿,别撞着我的桌子,也别跺脚啊。” 费柴知道这老头从事地质工作多年,颇有些小手段,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也就由得他去。转过脸把其他的事由都分派了下去,又安排了值班,总算是把这件事告一段落,想起自己办公室还是一团乱麻呢,想回去处理一下,才一出门迎头就遇到朱亚军,朱亚军拦住问:“你哪儿去啊。” 费柴说:“办公室啊。” 朱亚军说:“那里一团糟,回去干嘛?你就这儿,把这儿盯稳了就好,那边工会妇联的人已经过去了,你就别管了……哦,还有啊,东子让我打发到妇联办公室躲着去了,安洪涛也来了,这家伙真是个祸水。”他说着摇摇头,又嘱咐了费柴把‘这里盯住了’然后过机房而不入,转个身又晃悠回去了。 费柴原本就不愿意掺和到那些垃圾事里去,只是怕那女人把自己的办公室弄乱了,好些个资料是自己辛苦挤时间整理出来的啊。不过既然朱亚军说各方面的人都来了,他还是更担心系统这边。 不过有了费柴在这里压阵,大家做事倒也尽心尽力,郑如松作为顾问基本没什么事情做,只是趴在桌子上,盯着那瓶水好像是在洗眼睛一样。 由于主机维护不能投入应用,目前只能使用功能和运算速率都不如主机的备用机,十五分钟才能出一次结果,随着时间一分一分的推移,大家的心也随着显示屏上的数据柱上下移动,有几次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还好一直都没有突破。 从第一次警报开始过了五十七分钟,郑如松忽然问:“谁跺脚了?” 这时候谁没事儿跺脚啊,费柴一回头,看见郑如松手指着矿泉水瓶子,费柴注意到那水平面正微微地起着涟漪,不注意根本看不到,他正想说什么,忽然系统警报一阵狂呼,所有的数据峰值都在一瞬间升到了顶点,开始了! 费柴忙问:“最新的数据运算结果!” 有人答:“还需要七分钟运算。” “嘿!”费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牙齿咬的咯咯响:“立刻向金乌市相关单位,市应急办、省厅通报情况!” 有人问:“可数据还没出来呢。” 费柴斩钉截铁地说:“有多少报多少,随时有随时报,每个报告都要记录!” 半小时后,从金乌市地震局传来消息,地震预报被证实了,又是一次成功的预警。 虽说消息传来,大家都弹冠相庆,可费柴却始终也轻松不起来,后续工作还很多,值班也不能有丝毫放松,特别是服务器,必须尽快投入运行,才能多一分保障。不过为了以资鼓励,又不耽误工作,费柴就在局食堂安排了几桌,除了地防处的,帮着劝架的那帮人也给请了来,毕竟没他们,费柴还会被赵淑菊缠着,哪里有功夫去搞什么预警指挥啊。 包应力来的时候,岔着双腿,表情痛苦,大家见了都笑,有些知道经过的更是眉飞色舞地给大家讲述:说赵淑菊先是一个饿虎扑羊抱着了费局的腿,然后小包英勇救驾,上前就是一个无影掌,然后赵淑菊放开费局给了小包一个火牛冲阵,然后小包使出了泰拳的招式,但是用老了,于是赵淑菊就使出中国传统武术里的猴子偷桃,正中十环,所以小包走路就现在这样了。 大家听了大笑,包应力自己也笑,却笑的有些尴尬,费柴于是问道:“你没事吧。去医院看过了吗?” 包应力说:“看了,没事,也没肿,就是还有点疼。” 费柴笑着拍着包应力的肩膀说:“嗯嗯,很好,只要不影响今后使用就行!”此言一出,大家又是一阵狂笑。黄蕊也在一旁掩嘴笑着,费柴就满脑子胡思乱想道:“真不知这俩以前相好时使用过没有。” 在这次事件后,安洪涛正式提出了离婚,据说还很悲切地在市政工部门谈话时,说了很多当初这段‘错误婚姻’的由来。让调查此事件的政工人员感慨万千,说安洪涛是个既可怜又可恨的人,有些事和思想都不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至于吴东梓,她还真的和安洪涛有一手。大家的评价是她脑子进水了,虽然她在费柴面前不敢说话,但是见事情已经被撕开捂不住了,干脆就直说:她就是爱安洪涛,不管以后安洪涛咋样了都跟着他,真是魔障了,好多人都表示这不是他们平时认识的吴东梓了。不过对于吴东梓的选择,费柴还是有几分理解,自己当年能娶到尤倩,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尤倩脑子进了水般的执着?为了能嫁给他,尤倩不但和家里闹崩了,工作也丢了,当时连他都觉得她这么为他做不值,可她还是这么做了,这就是女人,这就是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所作的事。只不过费柴觉得还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认为自己起码还是个好人,最最起码曾经是个好人,至于安洪涛,他的道德水准绝对处于人类的平均线以下,虽然也不是死的罪过,但若是真的枪毙了,那绝对也是为民除害啊。 不过安洪涛毕竟是张市长等市领导看重的人,所以最终的处理结果还是要由市领导来决定。 婚肯定是不能离的,因为赵淑菊还在哺乳期,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只要女方在哺乳期内,男方即便是提出离婚,也铁准是不会被批准的,虽说女方主动提出的例外,但是赵淑菊又怎么可能主动提出离婚呢?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现在又在城里当了官,这么好的男人她一个村姑平时去哪里找啊。 可赵淑菊不肯放手,吴东梓那儿又闹了幺蛾子。开始的时候,一帮子人围着吴东梓做思想工作,毕竟她这算是第三者插足,有人就劝道:“人家孩子都有了,你就算是看在孩子份儿上,也别再拆散人家家庭了。” 吴东梓被说来的急了,肚子一挺说:“有孩子有啥了不起!我这里也有一个!” 这话一出口,可把大家都诈懵了,送去医院一检查,可不是真的挂上了?结果这消息传到安洪涛那儿,安洪涛都愣了,痴呆呆的说:“我们……我们也就只有三四次啊。” 安洪涛的话又传回费柴耳朵里来,费柴只冷笑了一声说:“估计这丫从来都不知道带套的。” ~ 第一百九十一章直觉 ?至于怎么处理安洪涛,费柴并不关心,但是对于吴东梓,他却是隐隐的感到心痛,多好的一个人才,难不成就这么毁了?他甚至觉得吴东梓也好,尤倩也罢,是不是都是具备四川女子的血统?因为他看过一篇解闷小文,说是四川女子于情爱最泼辣,只要是她们看上的男人,哪怕只是一堆烂泥,也会抱在怀里当心肝宝贝。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啊。”魏局见费柴对吴东梓惋惜备至,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你当是为她好,也确实是为她好,可她自己不觉得,也是枉然。” 没错,这种事若不自救,旁人是使不上力的。首先是安洪涛。此人没有什么背景,之所以能有今天,全因为张市长又一次偶尔见识到了他的才学,突生爱才之心,故而对他关怀有加,只可惜这家伙自己不争气,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更不要说帮张市长分忧解难了。所以现在张市长也懒得管他了,念及最后一点情谊下了个指示说:“好歹也是当爹的了,给留口饭吃吧。”之后就把这事的处理权甩给了蔡梦琳。 蔡梦琳看着安洪涛的调查材料也是一阵的头疼,自言自语道:“都说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果然不差。” 她近年来养成了一个习惯,遇到这些头疼的事总喜欢跟费柴聊聊,他脑子好用,经常能有些好想法,可现在不行了。一来是受了黄蕊的托,费柴现在都绕着她走,二来这里头还有吴东梓的事儿呢,她可是费柴的心腹爱将,事情都闹到这一步了,还琢磨着怎么保护呢,当局者迷,肯定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一般出了这种事,对当事人的处理其实也简单,无非就是尽力的保持现有家庭完整,本人下放到基层几年,风声过了,大家都成熟安定了,再东山再起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可是安洪涛和吴东梓也不知道怎么的,跟上了发条的犟牛似的,一个弄死都要离婚,另一个护着肚子不愿意堕-胎,再这么闹下去,可能不弄出点人命来,还真的不好收场了。 费柴被这些事儿搅的头疼,一回家,尤倩就迎上来问了一句:“老公,姗姗说安洪涛的老婆又去你们单位闹了,我好担心哦,想去看你,又怕你说我添乱,到底咋回事儿啊。” 费柴听了哭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啊,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这也算是自作孽啊。”说完,他疲惫地往沙发上一倒,又习惯性地用手去拍打额头。 尤倩赶紧给他弄了条毛巾敷在额头上说:“怎么真么说呢,这里头又没你什么错儿。” 费柴笑道:“追根溯源,要是我当初不管闲事,帮她俩介绍什么男朋友,现在大家说不定还好好的,唉……看来术业有专攻,做媒也是如此……”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说:“对了,你跟姗姗说一下,这几天低调点儿,别乱打听事儿,到时候弄得又惹一身骚。” 尤倩听了撇嘴说:“你倒是蛮关心她的嘛。” 费柴说:“我那儿是关心她啊,我是关心我们,上回就叨扰了我们好几天,现在咱们房子宽了,楼下又有客房,那没个十天半个月还能打发的走吗?” 尤倩见丈夫又提起往事来,笑着撒娇般的掐他,两人嬉笑了一回。 虽说和妻子一番调笑,让费柴的面部表情多云渐晴,可心中的阴霾却始终没有退去,当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可这时间一长又怕自己翻身次数太多吵着尤倩,于是半夜从卧室溜出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去睡了,结果自然还是睡不着,而且翻身更费力了。 好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洗漱好了去上班,在办公室看着那些数据也是越看越心惊,下午市里有会,虽然人去开了,可会上讲的什么却一点也没听进去,好在也都是些没名堂的东西,听不听也无所谓。会议开到一半,实在熬不住,就溜出来跑到五金店买了一个小号的电钻,又去建材商店买了些东西,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尤倩正好在家,见丈夫提早回来,自然欢喜,可见丈夫提着个电钻出来,就不明白他要啥了,见他要在吊顶石膏上打洞,就问:“好好的装饰,你要干嘛啊。” 费柴一边插电源一边说:“老沈说这房子加装了钢梁的,我看看他是不是骗我。” 尤倩笑道:“人家怎么可能骗你,好好的房子……得了,随便你折腾吧。”说着怕被电钻的噪音吵着,出门去小区花园溜达八卦去了。 费柴把每个房间的结构关键点都打了两个洞,结果沈浩果然没骗他,房屋都打了钢梁,而且是独立构架,这才稍微安心,然后又检查避难屋,也还算满意。于是又开始调浆子把自己打的洞再补上,忙了一晚上,这还不算,还专门打电话给沈浩问是不是小区所有的房子都是如此加固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这才让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尤倩见他折腾完了,才对他说:“抽完疯了?你又发现什么了不会是南泉要地震吧。” 费柴笑道:“地质是有点异动,可从数据上看还不足以证明。” 尤倩道:“那不就结了?” 费柴说:“可我心里总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事。” 尤倩笑着说:“女人才相信直觉,你难道变性了不成?” 费柴说:“胡说,我变不变性还瞒得过你?” 尤倩的手顺着费柴的腿往上摸,边摸边说:“这两天有点摸不准呢,让我检查一下……” 夜半,尤倩懒散散的起来上厕所,却发现费柴早已不在身边,于是披上睡衣到书房去找,果然找到了,正趴在电脑旁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反正周遭图表笔记和书本一片狼藉。 “唉……又犯病啦。”尤倩隔着门缝轻叹了一声,不敢打扰,悄悄的退回卧室,自己独自睡去了。她做了费柴这么多年的妻子,对于丈夫,多少也是了解几分的,他真若是认准了什么,除了他自己,别人都很难把他搬过来。 果然,此后几天,日日如此,费柴每日下班回家来,吃过饭不多久就要睡了,睡上两三个小时就去书房,然后就呆到天亮,几天下来,人明显的憔悴了,尤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劝了费柴几回,说你现在不是小伙子了,不能这样搞。费柴笑着答道:“就这几天,这堆数据我弄不出个所以然,我这心里老是不踏实,睡也睡不着啊。” 尤倩没辙,只得由他去。 在家里尚且如此,在单位更是忙,吴东梓现在处于停职阶段,地防处实在没合适的人选担当大任,于是只得由费柴先兼着,不过朱亚军等局领导倒也尽力的支持了他的工作——主要是代他去开会,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躲不过的。比如‘关于南泉地质板块地区城市预防地质灾害联席会’与地防处工作息息相关,费柴不出席就不行。 原本费柴已经忙的脱不开身,觉得这个会由朱亚军去出席就可以了,毕竟他是局长,统管全面工作,可朱亚军说这会的主角其实还是你,若不是你对金乌这次地震的准确预测这个联席会也开不起来,而且谁让这一地区就咱南泉有个地监局呢?。 “得咧,算是我作茧自缚。”费柴心说。于是问在哪儿开。朱亚军就说:“这次会议规格挺高的,要在省城开,借了地质学院的地方,可能还要听一些专家教授的意见。 费柴一听就懵了,合着开会还得出差啊,可现在地防处这形势怎么离得开人? 朱亚军岂有不知道这个情况的道理,但是他也没辙,只得对费柴说:“服从大局吧,正好也可以回母校看看。而且现在资讯发达,章鹏虽说业务能力差一点,但做事还是很稳当的,能及时通报情况就行了。” 朱亚军都这么说了,费柴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好在会议并不是说开就开,据说还得筹备几天,所以费柴这几天还是可以安安心心做点事的。 正说安心做事呢,黄蕊那天又神神秘秘地溜进他的办公室,交给他一封信说:“蔡梦琳给你的,让我送,可我没偷看哦,她让我送,是为了让我明心,所以我也信任她啦。” 费柴接过信,心说这女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弄得好像看一眼就会怀孕一样……不过反过来想一想,瓜田李下的避避嫌也好。再看黄蕊,给了信,并不走,反而笑吟吟的坐在他对面,歪着脑袋看他。这鬼丫头!于是费柴就当着她的面打开信,信只有薄薄的两页,并无其他,只见心中写道:“费柴你好,见字如唔。此番来信,只为对安洪涛的处理一事,心中多有忐忑,不能下最后决心,本着集思广益之原则,特请小黄带上此信,想听取一下你的意见。 张市长对于安洪涛事件之处理,并无多少指示,只言明‘不饿肚子就好’,鉴于此项指示和安洪涛事件之实际情况,大家都倾向于让其挂职去基层锻炼,但你局干部吴东梓又态度强硬,为圆满处理此事造成一定阻碍,还请你局做好本部门干部工作,以大局为重。 蔡梦琳即日。” 费柴看罢此信,身子后仰,手拍额头。黄蕊见了笑道:“怎么?又给你出难题了?” 费柴苦笑了一下说:“何止啊,简直就是对我说,这个问题处理不好,那就是你的错。” 黄蕊笑道:“那我不管,可既然她都给你写亲笔信了,你也得回复几个啊,反正我这个免费邮递员是乐于帮忙的。” 费柴看着黄蕊那副人蓄无害的样子,心中暗道:何止是邮递员啊,同时还是监督员呐。看那蔡梦琳一封信写的中规中矩的,可见这个监督员的威力不一般。 ~ 第一百九十二章联席会 ?费柴闷着脑袋想了半天,也不另拿稿签,直接将就蔡梦琳信纸的下半截的空白处写道:“实在不行,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咱就别操这个心了。”写完,又把信折好了交给黄蕊。 黄蕊见他就写了一句话,笑着说:“人家怎么着也写了一页多,你一句话就打发了啊。” 费柴说:“没辙啊,最近发短信习惯了。” 黄蕊听了,咯咯笑着出去了。 费柴收到蔡梦琳的那封信后不久,安洪涛就服了软,不说离婚了,让组织再给次机会,据说是蔡市长联系了,要把安洪涛调回老家去。都说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可要是反过来,那就跟游街差不多了。吴东梓开始还很硬,说什么就算安洪涛被发配回家乡去,她也跟着去,辞职都可以。可后来安洪涛把她给卖了,说他们的第一次是吴东梓喝醉了故意往他怀里倒的,而且当时穿的很性感,东倒西歪的啥都露在外边,他实在是受不了诱惑…… 吴东梓听说这番话时,不敢相信是安洪涛说的,非要当面和他对质不可,安洪涛呢却死活不愿意,最后大家就劝安洪涛,好歹见一面,事情就了啦,而且又不是你一个人去。于是在大家的安排下两人又见了一面。吴东梓满脸期盼的问:“我听你说了些有关我们的话,我只想听你说,你说那些话都不是出于你的本意。” 安洪涛左顾右盼了半天,忽然一下跪倒,涕泪长流地说:“东子,算我对不起你,你就放过我吧,我一个农村孩子,混成这样不容易,我不能毁了啊。” 吴东梓听了这番话,先是愣了半天,然后就发了疯似地上前厮打,被众人拉开了。这下出来后,也不用人劝了,自己就去医院把手术做了,地监局的兄弟姊妹们也知道费柴很爱惜她的才华和能力,于是由妇联出面协调,一方面派人照顾她(其实主要是怕她想不开),另一方面做工作尽量淡化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不过安洪涛虽然服了软,却已经失去了市领导的宠幸,此时正好云山县最偏远的一个乡缺个副乡长,就让安洪涛高职低配给到那里去了,去那里任职,也就跟下乡差不多,赵淑菊抱着孩子也只得跟上,真应了费柴那句话,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下再想出头,只有等下届市领导班子换了届,才能做工作了。 不过这次事件又引出许多八卦话题来,比如一个丈夫混的很好,就是有点花花事,那么做妻子的应不应该闹。一种意见认为:不该,把丈夫闹趴下了,自己还不是跟着遭罪?另一种意见认为:遭罪就遭罪,总比家都被别人占了去的好。 最后两种意见达成了共识:只要丈夫花的不至于危害家庭,实在是没必要去干那种鱼死网破的事儿。对赵淑菊的最终评价是:这女人,胆子是有了,可是太傻。 费柴第一次听说这言论还是在他家里,常珊珊又过来八卦,费柴无意中听见了,就插嘴道:“这不是鼓励男人出轨嘛。” 常珊珊笑着说:“为你们男人着想,那还不好?” 尤倩也说:“就是,听了这话,美到天边儿去了吧。” 费柴在尤倩的那些八婆朋友里,最不喜欢的就是常珊珊,于是就说:“我看啊,你不是为男人着想,你是想男人了,尤倩,赶紧想个辙把她给嫁出去,免得一天到晚的四处八卦嚼舌。” 虽说费柴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常珊珊却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我不是不想找啊,实在是没合适啊,倩倩,古代说滕嫁滕嫁的,你们就把我腾到家里来吧……说起来这房子非常的不错哦,我喜欢。” 尤倩也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就说:“行啊,反正我这个正妻的地位是不可颠覆的。” 费柴见越说越不像话,就说:“滕嫁我是没听说,到听说过藤甲,你就烧(骚)吧你。”说完扭身,就在常珊珊咯咯的笑声中上楼去了。 尤倩也跟着笑,不过自打那以后,就很少请常珊珊来家里玩了。 联席会的会议筹备时断时续,延期了两三次,费柴一点也不在乎,一直这么延期下去,最好开不成那才好呢,可这会到底还是开了。会议的规格确实很高,每个市都有一名副市长带队,然后是个县区的县长或分管县长,还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再加上后勤服务人员居然有一百五十余人,难怪会议筹备了这么久,会期一拖再拖,照这个规格来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组织起来,还算是很高效的呢。 虽然会议的规格上去了,招待的档次却下来了,至少在费柴眼里是这样的,原因很简单,他在这里头只算得上是一个与会人员,根本不算是最大的。虽然如此,也是两人的标间,他自然和朱亚军住一间,因为还安排了他一次学术及经验讲座,所以还得抽时间准备稿子。但说实话,费柴不觉得这种大规模的会议能有什么作用,按照中国的管理,开会的规模越大,能解决的问题越少,而重大的决策,通常是在小范围的会议中做出的。所以他准备的稿子,也是泛泛而谈,并没有在上面花费过多的精力。而与会人员也大多如此,白天勉强的开会听课,晚上就纷纷结朋交友,家在省城或者有亲戚的,回去探望。所以虽说费柴和朱亚军住了一间房,但实际上也就跟单间差不多,这家伙一到了当天的会议结束或者下课后,往往是打了个招呼就不见人影了。 事实上费柴对这种状态还是很满意的,没有了朱亚军在一旁鼓噪,他还乐得抽点时间做点研究,无论如何,这些才是他的本分。所以每天业余时间,除了那些推不掉的应酬外,费柴就躲在房间里,除了给家里通通电话外,大多数时间还是在搞自己的研究,感谢现在科技,一部手提电脑就是一部大图书馆,这还不算连上了互联网能获得的资讯。 如此过了半个月,别人是开会,费柴就当是在进修了,不过主要是靠自己,因为他发现现在地质学校的教学风气不太对劲,其他的专业到不说了,就连地质灾害专业的教授,居然也在课堂上大谈‘灾害经济’‘如何变灾害为效益的’的命题,正应了那句话,为了钱,真的是连命都不要了。当然了,必须得是不要别人的命,若是自己的命,则还是留着的好,不然怎么花钱啊。 十五天的学习,会议弄完,费柴被通知还得留下几天,他一看留下的不是市一级领导就是有关方面的专家,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联席会,但是也不包括他这类人,因为他们是用来出具专家意见的,真正的决策圈子,根本是进不去的,就算削尖脑袋混进去,也就是个端茶送水的,不过即便是如此,也有不少人愿意这么干。 后来发生的事情果然如同费柴所预料,几个市领导和他们的秘书,书记员在小会议室里咕噜咕噜,下来后就让各自手下的专家,拿数据拿意见,然后又回去咕噜咕噜。偏偏此时南泉板块的地质活动又加剧了,费柴急的火上房,可是人家不着急,因为地质活动虽然加剧,可是毕竟再没发生人体能感应出的震动,所以大家都还觉得自己脚下的大地稳当的很呢。 其实费柴很想一甩手就这么走了,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毕竟不同,不再是以前单纯的技术人员了,耍不得书生脾气,况且这次来开会的是蔡梦琳。虽说两人已经终止了情人关系,但是蔡梦琳对他的态度却越发的好了,说话几乎全是商量的口吻,说这是一种表达歉意的方式也未尝不是,所以费柴还真不能一甩手就走了。 费柴心里着急,虽然尽量的克制,脸上却也不能一点不露,对于这一点,无论是蔡梦琳还是黄蕊都看出来了。黄蕊这丫头鬼精,看出来了却不说,而蔡梦琳也只是好言安慰: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本事也有一肚子的建议,可是我们正在商量联合预警的事儿,人财物的事情都还没能最终落实下来,所以你再好的建议也得等人财物的事情落实好了才行啊,就算是为了帮我,再耐着性子等等吧。 费柴这辈子吃亏就吃在吃软不吃硬上头了,特别是女人的恳求,他几乎都无法拒绝,于是只得耐着性子,每天向会议递交一些‘他们’需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在他看来是没用或者不重要,可在官僚的眼睛里却是了不得的头等大事呢。 被这个联席会议一搅,费柴的研究也搞不下去了,早知如此不如带个擅长做这些事的秘书来——其实也带了,带的是黄蕊,只是一到省城,黄蕊就被蔡梦琳征用了。 有时候人心烦了,会想做些平时不想做的事,比如喝酒。 费柴平时不喜欢喝酒,除了应酬,在家里几乎不喝,有时为了情趣也和尤倩一起喝杯红酒,但完全是为了营造氛围,和酒本身并没有关系。可这次的事情闹得他,居然想喝上一两杯了。 在会议上想喝酒其实是很容易的事,晚上你不约人,别人还主动来约你呢,可费柴不喜欢喝这种应酬酒,他情愿找个酒吧独自喝上两杯,也算是闹中取静了。 因为不想走远,费柴就在地质学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吧,酒吧的生意很好,只可惜地质学院是男生多女生好,酒吧里的比例似乎也受了影响,显得狼多肉少,还好费柴不是来寻欢的,不然可真的是要失望了。 ~ 第一百九十三章酒吧相遇 ?费柴一个人喝着酒,脑子里更是浑浑噩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忽然后人从背后照他的肩背上一拍,等他回头看时那人却飞快地做到了他旁边的高脚凳上,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原来是黄蕊。她今天的穿着有些另类,至少在费柴看来和平时大有不同,特别是她上身的那件米黄色的紧身露脐装,又薄又短,在现在这个天气,就算是外头还有件红色薄皮外套,也显得单薄。现在的女孩子啊,似乎都不怕冷呢。 黄蕊见费柴看了她一眼,就又把目光转回到了酒杯子上,就又伸手去拽他的胳膊说:“你转过来啊,难不成啤酒比我还好看啊。我可是大老远看见你一个人喝闷酒,专门好心好意过来陪你的哦,我那边一大堆朋友呢。”她说着,伸手一指。 费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群年轻的红男绿女,围坐了一圈嬉笑着,有几个还举杯朝他遥祝呢。 费柴对着黄蕊笑了一下,又把脸转了回来。 黄蕊小嘴一撅说:“切!这就完了?人家好心过来陪你,连个谢字都没有……不是好人心,走了!”说完,费柴只觉得身边一阵凉风,再看时,果然人不见了,于是一笑,继续喝自己的酒,岂知才端起杯子来,身边又一阵风,黄蕊又从另一侧出现了“哎呀,你就表示表示呗,你一点表示没有,我回去朋友那里很没面子的~” 费柴一愣:“面子?什么面子。” 黄蕊说:“我一个青春女郎,主动过来和个大叔打招呼,你还爱理不理的,可不是没面子嘛。” 费柴笑了一下说:“行啊,你要什么面子,说。” 黄蕊又坐的离他近了些,声音也压低了些:“说真的,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费柴奇道:“恨你什么啊,别乱说。” 黄蕊说:“我坏你的好事啊。把你的老情人给挖走了,不然这次你们出来正好约会啊。” 费柴‘哦’了一声说:“你说那个啊,一段孽缘,断了是好事。” 黄蕊说:“你这么想最好了。不过咱们出来也半个多月了吧,老实说,你就不想那个那个啊。” 费柴心想现在的女孩子可真行,啥都敢说,就装糊涂说:“哪个哪个啊。” 黄蕊咯咯笑着说:“就是那个那个啊,哎呀,大家都成年人,不用藏着掖着吧。” 费柴这才做出明白过来了的样子说:“哦,你说的那个啊,这不是会都快开完了嘛,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黄蕊说:“你真行,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过你也憋的辛苦,又难得出差,就没想过放纵一下?” 费柴说:“这个……可遇不可求,随缘吧。” 黄蕊又掩嘴笑了一下,然后对费柴说:“我要回朋友那里去了,快点,亲我一下。” “什么?”费柴没想到她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黄蕊说:“快点来,亲一下,脸蛋就可以了,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在这一面”她说着,指着自己向吧台的那一面脸说“做个亲的样子也行,免得回去让他们说我连个大叔都搭讪不上。”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什么世界观啊。”费柴叹着,又看黄蕊,只见她今天喝酒,脸颊绯红,煞是可爱,又是主动提出,于是就笑了一下,探过去,双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触碰处只觉得又粉又滑,于是忍不住在吻的同时又轻轻一砸,黄蕊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忽然又捂着嘴笑了起来说:“难怪……嘻嘻……” 费柴问:“什么难怪?” “没什么。拜拜。”黄蕊跳下凳子,嬉笑着跑回他的朋友那里去了。 费柴又回头看着自己的酒杯,回味了一下刚才所发生的,粉嫩粉嫩的,味道还真不错。这时酒保过来帮他把酒杯填满说:“大叔,魅力不凡啊,呵呵,再加把劲儿,晚上就可以带回去了。” 费柴笑了一下说:“随缘吧。”正说话间,看见对面又有一个中年男子,举杯对着自己遥祝了一下,那男子大约比自己大两三岁的样子,挺帅,看上去也挺眼熟,应该是近几日常见面,却想不起来是谁了,出于礼貌也回敬了一下,但是忽然一下又后悔了,因为那男子他确实想不起来是谁,而他身边也无女子相伴,该不会是不喜欢牡丹好菊花的家伙吧,这要是过来打招呼该多尴尬啊。好在没过多久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因为没多久就有个女子主动去和那男子打招呼,二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也是个魅力男子啊。”费柴叹了一声,又让酒保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了。 原本费柴并不是要来寻欢的,真的不是,可是刚刚被黄蕊这么一搅,又被对面的那个男子一刺激,还真的想做点什么了。可四下又看了一圈儿,这会儿和刚才一样,依旧是狼多肉少的局面,况且看着身边一个个充满青春活力的躯体,越发的觉得自己是个大叔了。 “唉……你胡思乱想什么啊。”他对自己说着,想让自己马上断了这念头,可是邪念既生,是不那么容易消退的。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黄蕊那边一个劲儿地对他招手,顿时心中一动,然后就飞快地一数那边的人数比例,虽说高于酒吧内的平均数,却也是四男三女,自己要是再去了,又要多出一个男的来,于是笑着摆摆手,坐着不动,可是黄蕊等人还是挥个不停,好像还在喊他,只是酒吧里音乐声太嘈杂,只看见嘴动,却听不见声音。于是又左右看看,当确定了确实是在叫自己之后,才端了酒杯过去。 黄蕊等人见他来了,忙给他腾出座位来,先是帮着他介绍,无非是小红小绿的,他也没往心里头记,然后就是在座的男生们先来敬了他一圈酒,说是经常听黄蕊提起他,对他很是钦佩云云。费柴见他们说的诚恳,于是就喝了一轮,还没等得及回敬,女生们又上来敬了一轮,费柴见黄蕊也混在里面,就笑着说:“我和你的这些朋友是第一次见面,你怎么也混在里面?剔出去剔除去!”大家纷纷响应,这下就只剩了两个女生,又和费柴喝了一通。之后,黄蕊又混了进来说:“这下轮到我单独来了吧。” 这就是酒吧,只要进来了,谁也不能全身而退。费柴和黄蕊的这帮朋友们混在一起,那味道自是和自己和寡酒的时候又是不同,不知不觉就喝了三五轮,大家借着酒的媒介一下子就混的熟了,费柴原本就有一副好口才,知识面极广,又好为人师,所一旦开口,自然是口若悬河,侃侃而谈。若说开始的时候这些朋友对费柴只是看着黄蕊的面子出于礼貌的话,但是到了后来就成了真心的钦佩,酒也就越喝越多了。 就这样一转眼就喝过了12点,费柴一来喝的多了,二来第二天还要给会议帮忙,于是就起身告辞,结果又被大家按住了,说喝最后一轮,都走都走,结果又是每人两只百威下去了,几个年轻人依旧兴致颇高,于是再次提出要走,又被再次挽留,刚说要去厕所,立刻两个男生就说:“我们也喝通了,同去同去。”于是勾肩搭背的押去厕所,小便的时候,旁边一男生还侧头看了一眼笑着说:“费大哥的本钱不错啊……”于是又是一阵大笑。 这次回来后,费柴也豁出去了,不就是酒嘛,不就是喝嘛,有啥大不了的,那个会本来就开的窝火,不做又如何?于是一回来就先去儿了吧台,又在吧台上砸了一千块钱,声称今晚不喝死两个不出门,大家听了,也是一阵起哄,簇拥着他又是一顿的狂轰滥炸,不过这一晚也奇怪,喝了那么多的酒,费柴却一直十分清醒,尽管回到酒店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了一个昏天黑地。 难怪有些人喜欢泡吧,一点进入了境界,真的很舒服。 费柴睡的正香的时候,忽然觉得耳朵痒,于是去抓了抓,后来觉得鼻子也痒,又去揉了揉,接着就是耳朵鼻子一起痒,干脆连抓带揉,也是睡的迷糊了,居然冒了句:杨阳别闹了,大孩子了……说完才觉得不对劲,笑声不一样啊,一睁眼,看见的是黄蕊。 黄蕊见他醒了,才把卫生纸弄的两个纸捻子随手丢了,然后大笑起来。原来一直是她在搞鬼,到底是年轻人啊,脸上看不出一点宿醉的迹象来。 费柴笑了一下问:“是你啊,几点了,开始开会了没有?” 黄蕊笑着说:“上午都快过去了,蔡梦琳还问过我还几遍呢,我就说你深闺寂寞,昨晚喝醉了,从服务台拿了房卡来看看你。” 费柴一惊,说:“糟了!”一下子从床上做起来,可旋即一想,又倒下了说:“管球他那么多!” 黄蕊又笑着说:“你真行,脾气上来谁也不打在眼里啊。” 费柴说:“话不是这么说的,上午都快过去了,已经耽误了的又找不回来。” “心态真好。”黄蕊赞道:“蔡梦琳也说了,你最近挺辛苦的,就让你偶尔放纵一点也好。”她说着,挺神秘地探过头说:“她还扭扭捏捏的问我你昨晚喝醉了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哼!就算是有又跟她有什么关系,真是的……不过你别说,我那同学,司蕾,还真对你挺有兴趣的,那丫头,就是喜欢大叔。要不今晚我们又约了去?” 费柴从被子里探出手来在自己脸上干搓了几把说:“算了吧,顶不住了。” 黄蕊见他那样,忍不住又笑了一回。 ~ 第一百九十四章开会该说的事儿 ?费柴对很多事都不是很关心,甚至对于地质灾害的预报也不觉得是个难办的事,尽管地质灾害预报是个科学上的难题,可难题并不意味着不会被解决,现在最关键的是,如果有了九成的把握预见了灾难即将发生,我们该怎么办。 中国人口众多,教育方式偏科,一个人从小长到大,几乎就没受过什么灾害的防护教育。而由于预报系统并不能达到百分之百的准确预报,又怕万一误报导致混乱而造成损失的责任,很多灾情选择的方式是不公布给大众。所以关于灾害预见后最大的矛盾就是向公众报警还是不报警的矛盾,而不是灾害预报本身。 在这个问题上,费柴是倾向于提前报警的,并且在平时就要加强对群众,特别是市民进行避害培训,他甚至还为此写了一本小册子,当年还在内部刊物上连载过,但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光的机会了。他一直盼着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似乎在不经意间就到来了。 在联席会议的最后一两天,会议果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当预报到地质灾害后,到底该不该向公众公布的问题。会上争论的很激烈,四个城市就分了三派,一派是开明派,言明公众有知情权,缺陷是万一是误报,政fu的公信力就要受损,还有因此造成的损失该谁负责;一派是保守派,他们宣称为避免混乱造成的损失,应该不向公众宣布,但应做好好就在准备,这样一旦发生灾难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抢险救灾。这一派的弱点被对手斥责为草菅人命;另外还有一排抹稀泥派,他们的主旨是既不公布,也不隐瞒,及时上报上级,公布不公布由上级来决定。其实前两派不管是公布派还是隐瞒派,无论哪一派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想上级报告啊,所以这盘稀泥抹的没啥水平,只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虽然意见一致不能统一,但总算让会议有了一点会议的样子,一般的联席会都是你好我好的一团和气,像这么激烈的争吵还真很少见,至少说明了一点——他们真的在讨论点实事儿了。 蔡梦琳虽然平日里做事果断,有女强人之称,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成了抹稀泥派,她觉得这么重大的事,确实是应该由上级来拍板决定,这样一下责任也就应该由上级来负责,她本想让费柴为她的观点提供点理论依据,可和费柴谈了两次,发现话不投机,黄蕊又老在附近晃悠,实在是说不到深层次里去。最后也干脆不和他商量了,反正到最后一天要安排专家参会辩论的。 参会辩论那天,会场上越发的热闹,三个城市的专家代表,加上省地质学院和省厅的专家,那辩论的叫一个激烈,惟独费柴,就差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蔡梦琳见了,心里也觉得很踏实,因为她知道她和费柴的理念不是一个路数,而这次的各市的专家的理念,基本都是和各市的领导一样的,若是费柴开了口和自己的理念不一样,还真是件挺没面子的事,可既然费柴不愿开口,那岂不是更好? 可是蔡梦琳的想法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想法,至少比她职位高或者和她平级的人的想法她代表不了,正当蔡梦琳听着那些辩论也差点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有人笑着说:“各位领导,专家,我发现有个人从进来会议室到现在都一句话都没说呢。”说着还朝费柴一指。 费柴正满脑子瞌睡虫,忽然被人一指顿时一下醒了,这才注意到指他的那个人是金乌市的带队领导,而且面熟的很……我晕啊,这不就是在酒吧遇见的那位嘛,当时他还朝费柴遥敬了一下酒,费柴却差点把他当成同性恋的那位。费柴又看了看他面前的铭牌:吴放歌。好名字啊,既上口又好听。 关于金乌市副市长吴放歌,费柴在这儿开了这么久会,到也听说过一些他的传闻,大致上是毁誉参半,首先承认他很能干,接着就说他不拘小节,总之,是个很受争议的人。只是费柴对这个会本身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虽然见过人,也知道名字,但是把名字和人联系到一起,今天还是第一回。 既然被人点了名,虽说不是自己的直接领导,可毕竟官大数级,起码的官场礼节还是要有的,费柴站起来欠欠身说:“其实大家都提了很多有益的建议,我是想先多听取一下大家的意思,集思广益嘛。” 吴放歌笑着说:“那你现在集思广益的如何了?你在地质灾害预防方面的大名,我们也都是听说过的啊。” 费柴听了,赶紧谦虚了几句,而众人则改变了目标,纷纷带着笑容把费柴往火堆上放——看你到底选择哪一头,不管是公布派还是隐瞒派,要么就是抹稀泥派,反正你得选一头。 然而他们错了,他们用普通官僚站队画圈的思维方式还估算费柴的,当然会错。费柴依旧是一脸谦和的表情,面带微笑地说:“各位领导,各位同行,刚才啊,我一直在听,各位的意见呢,其实都有道理,各有优缺,最重要的从历史上来看都有过实践经验,并且都有十分成功的案例,这就给我们带来了诸多困扰,既,如果我们真的预见到了很高的地质灾害爆发指数,到底该采取哪种方法应对才是正确的?” 费柴这番话,说出了在座所有人的心里话,大家都认真的听着,蔡梦琳更是在心中赞道:“这只柴狗子,脑子就是够用。” 费柴借着说:“今天我们大家聚在一起,居安思危地商讨对可能到来的危机的处理,可以说是非常必要也是费非常负责人的一种行为,刚才大家已经就相关未提畅所欲言了,我再说也是重复,我就说点和大家不一样的吧,当然了,大家没说,不一定等于没想到,可能是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我抢先了,呵呵。” 会场的气氛被费柴这么一说,显得轻松了不少,有几个人还笑了一下,然而费柴这个时候才刚刚的进入正题:“刚才大家之所以意见分歧这么大,是有原因的,所有的担心也不是多余,因为确实存在,究其根本原因是因为我们的城市,我们的人民都缺乏抵抗地质灾害,特别是突如其来的地质灾害的能力,无论是软件和硬件,都十分的缺乏。虽然近些年来,民间的一些人士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甚至已经考虑到‘末日生存’的档次上去了,但是仍然非常的不成熟,可以说,玩闹的成分居多,而我们官方未能及时介入也是一个大问题。因为缺乏训练和硬件,当灾难到来时即便是提前警告,群众也不知道该则么避难,该到何处去避难,结果反而徒增了混乱和损失,若是不提前警告,那又是我们的失职,又假如我们等待上级的决断,我就要问问:真正那些突如其来的地质灾害会给我们这些时间吗?” 费柴这番话把所有意见的缺点都说了出来,于是造成了不满,有人就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费柴微微一笑说:“其实啊,无论是隐瞒还是公布,或提前或先斩后奏,都是要请示上级的,所以看上去咱们这儿有三派,其实只有两派,就是公布派和隐瞒派,而这两派对立的根本原因其实都是基于一点出发的,那就是我们的城市和人民的抗灾能力。所以我的建议是:与其我们在这里争论这些,不如做一点工作,增强我们的城市和人民的抗灾能力,如此一来,城市和人民的实际抗灾能力增加了,其他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其实费柴骨子里是倾向于公布派的,但是公布派被隐瞒派捉住了一个痛脚:那就是一但公布怕引起混乱,造成损失,另外还有个隐情,就是怕承担误报的责任。所以费柴故意淡化两派的对立,直接从根本入手。如果他的计划真的能顺利被实行,那么即便是隐瞒派占了上风,人们也能增加很大的存活机会。 费柴不知道自己的弦外之音有多少人听懂了,他的本意是希望谁也听不懂,可是从现场来看,至少吴放歌是听懂了,他沉吟了一下问:“那请问费局长有什么具体建议吗?” 费柴笑道:“也算不上是什么具体建议啦,书面的东西有一些,但是还没有完全整理好。我就先口头上向各位领导,何巍同行汇报一下我的不成熟的建议吧。” “前面我也提到了,当先最要紧的是提高城市和人民的防灾能力和居安思危的防灾意识。我先说说城市的硬件。一座城市一定要有避难所,这个避难所要平整、地势高,周围没有超高的建筑,供给齐全,不一定要专业的,体育场、学校、广场都可以兼用,同时我们要对医院、学校、剧场等人员密集的地区建筑进行新的建筑质量和安全评估,并进行加固。医护人员要加强应急训练,血浆、抗生素、食品和饮用水要有战略储备。这些只是硬件的一部分,还有软件,要有专门的应急预案,我说的是专门的应急预案,不是纯粹的文件,必须要经多方专家编制审查的预案,当然了,能确保实施,等草案出来后,再由政fu部门文件化也是非常必要的。”他说着,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自己后面这句话很搞笑,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而在场的大多数人却不感到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依旧是一脸严肃。只有吴放歌和黄蕊嘴角上扬,显然是也觉得好笑,却忍着没笑出来。 “这俩看来不是一般人。”费柴暗自想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危机中的利益 接下来费柴又讲了,人员培训,危害意识教育等多个方面,林林总总的足足谈了半个小时,这才停下来等待提问. 白桦市领导不愿意直接介入发扬,而是对手下一个专家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专家就站起来说:“听了费局长一席话,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啊,不过我还有一点疑问,现在的主题是和谐与发展。防患于未然当然好,只是我们这个地区这段时间原本就发了几次小震,大家都有些想法,现在我们忽然一下大张旗鼓的整这些会不会提前引发什么恐慌啊,特别是有些招商引资的事儿,会不会受影响啊。”他说完这番话,颇有几个人点头称是,费柴看了一眼,基本都是隐瞒派的,这些人的特点就是怕误报,怕损失,怕承担责任,心中就先有了三分看不起,不过他知道要促成某件事,还谁也不能得罪。于是就笑了一下说:“我们当然不能一下子就下猛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百年大业也非一日之功。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别搞的跟明天就是《2012》一样,这别说别人,我自己都受不了。呵呵。”三言两语,费柴又让气氛缓和了下来。 费柴等大家再度安静下来,又继续说:“其实我们南泉在这些方面,近些年来也做了些工作,比如市政府牵头我们就对各县区的干部进行过相应的只是培训,随着地质模型系统的测试投入运行,各县区也都建立了数目不等的探针站,有兼职的,也有专职的,非常有效地预报了几次小型的地质灾害,减少了人民群众的财产损失。另外我们还联合消防部门,针对学校等人员密集地区,进行了消防演练。说是消防演练,其实对突如其来的地质灾难也是有效的,但换个说法,大家的情绪就稳定的多了。另外我们还可以扶植民间的末日生存组织,善加引导,将来有什么事,这些人就是骨干,就是训练有素的支援救援者。各位领导,人家是凭兴趣做这些事的,咱们基本不需要在这上头花什么钱啊,说句开玩笑的话,咱们官方要是指定一个设备店,说不定还能赚钱呐。” 费柴的讲话,引起了很大的反应,以至于会议又延期了一天,但事态的发展总算朝费柴希望的那个方向走了。黄蕊对费柴佩服的不得了,一下来就叽叽喳喳的问,费柴也只是淡然一笑,再也不谈这件事,并对黄蕊说:“该做的我差不多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这些领导们怎么去安排了。” 黄蕊对这话挺不满意的,就说:“你还不算领导啊,你不是直接领导着我呢吗?” 费柴笑着骂道:“小丫头,就知道调侃我。” 黄蕊正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对费柴说:“嗯,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吴市长让我转告你,今晚在老地方,想再和你喝一杯。你什么时候和他勾搭上的啊。” 费柴听了就笑道:“说的那么难听,勾搭……” 黄蕊嘻嘻笑着跑了。 费柴对吴放歌的印象不错,觉得他身上确实有些和一般官僚不一样的东西,但是此人看上去也精明无比,今晚说要在一起喝酒,恐怕不仅仅是喝酒那么简单啊。要去,还得做点功课才行。 当晚,费柴又去了那家酒吧,时间上也差不多,果然,吴放歌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且正和一个年轻女孩说笑着,这家伙忒有女人缘儿了。于是费柴就走过去笑着说:“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 那女孩不认识费柴,觉得被搅了好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费柴好几眼,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是那眼神分明就是:你谁啊,可以走了不? 吴放歌看到费柴却十分热情,笑着说:“哎呀,你可来了。”然后又对女孩儿说:“我们要谈点事儿,生意上的事儿,你先找个地方坐坐,消费算我的,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那你可一定要来哦。”女孩见他都这么说了,自己是非走不可的,只得给了他一个飞吻,挺不甘心地走了。 若是换了别人,费柴肯定不会这么开玩笑,但是对于吴放歌,费柴感觉到一种亲切感,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于是就说:“行啊,领导,今儿和那天的又不一样,魅力无限啊。” 吴放歌笑了一下,也不掩饰,说:“哪里啊,只是我喜欢活着。” 费柴不解:“活着?” 吴放歌说:“是啊,活着,人这东西啊,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是有意义的。我这不是跟你吹嘘啊,我当过兵,打过仗,死人见多了,所以对于活着特别看重。” 费柴颇为理解地说:“听说了,有关你的传说不少,不过我见的死人也多啊,搞地质灾害的,免不了。” 吴放歌说:“而且地质灾害更甚,战争可以避免,运气好子弹也能被避开,惟独这个地质灾害,有时候想躲都没地儿躲去。” 费柴说:“所以我对地质灾害预防这方面特别看重,其实我在地校一开始不是学这个专业的,是学物质勘探的。” “我很敬佩你。”吴放歌开门见山地说:“你和别的专家不一样,你更敬业,也更有良知,而且很会做事。” 费柴笑道:“我会做事?你可别骂我,我就是觉得力不从心呢。” 吴放歌说:“你就别谦虚啦。现在这世道,不是我反动啊,半点实事难,为老百姓办点实事就更难。你好容易拟个计划出来吧,就是没人没钱没物,让你的计划变成一纸空文,到最后什么也办不成。” 费柴一听,颇有同感,当年搞地质模型系统,若不是老同学朱亚军正好想借此出点政绩,肯定是搞不成的,于是就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所以要办事,就得想办法让大家都满意,那句话怎么说:双赢。” 吴放歌笑了两声说:“难怪你在你的建议里,总是有意无意的暗示这是个大工程,是有油水可捞的。说起来你干的不错。” 费柴笑道:“哎,我可什么也没说,你可别过渡解释啊。” 吴放歌说:“你看看这周围,这什么地方?” 费柴说:“什么地方,酒吧啊。” 吴放歌说:“那就对了,酒吧嘛,可不就是喝醉了胡说八道的地方嘛。” 说完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酒吧不喝酒,等于白走一遭!”吴放歌说着,大声的招呼酒保上酒。 两人才干了两杯,就听后面一声喊:“嗨,你们俩果然在这里啊,密谋啥呢?坦白交代!”费柴回头一看,原来是黄蕊,今天的打扮与上次又是不同,今天是全黑,黑衣黑裙,脑袋上还戴了顶八角帽,上面银光闪闪的,不知道又钉了多少钉子。就笑着说:“你今天的打扮怎么跟飞车党似的。” 黄蕊嘻嘻一笑,爬上一张高脚凳,不安分地左右摇晃着,外头对着吴放歌甜甜地叫了一声:“吴老板好。”小丫头聪明,知道在外头,尤其是这种场合,有些人是不喜欢被人称呼官衔的。 吴放歌笑着说:“好好,真漂亮,就该这样,工作生活要分开。” “那当然。”黄蕊仰头颇为自豪地应了一句,然后又把椅子转过来对着费柴问:“哎,你们刚才说什么阴谋诡计呢,跟我说说。” 费柴正想说‘没有’,这时刚才被吴放歌打发走的那个女孩可能是看见黄蕊坐了这边,就估计着他们的生意已经谈完了,就又凑了过来,问吴放歌:“嗯,你们的事儿谈完了吧。” 吴放歌笑道:“差不多了,一起坐吧。” 黄蕊对突然插进这么一个不明来路的女孩来挺不满意的,就说:“哎呀,这么多人,坐吧台多累了,找个沙发座儿呗。” 这个建议不错,于是大家又移了座,黄蕊趁机找了一个大座儿,有服务员劝道:“你们只有四个人,换个小点儿的吧。” 黄蕊火气挺冲,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只有四个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只有四个人,还有人没来呢可以不可以?” 费柴笑着劝道:“小蕊好好说话,别说他了,我两只眼睛都看到我们只有四个人。”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服务员也没生气,大家坐定了,黄蕊又拿出手机说:“里面太吵,我去外面打电话,多叫几个人来,咱们今天好好热闹热闹。”说着就出去了。 见黄蕊出去了,吴放歌对着费柴挤挤眼睛说:“小丫头不错,你考虑考虑?” 费柴一时没往这上面想就问:“考虑什么?”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了,于是笑道:“哎呀,你要是说的那个,我可就没戏了。” 吴放歌笑着问:“怎么就没戏了,我看她也是个大叔控,像你我这样事业有成又风度翩翩的大叔级人物,正对她们胃口啊。”说着又问那女孩:“你说是不是?” 女孩娇嗔地打了吴放歌一下说:“哎呀,你讨厌啦。” 大家笑了一阵,费柴说:“我搞不成,而且最好别碰,她未来的继母是我的上司,太冒险了。” 吴放歌说:“要想化解危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起拿下,这样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什么危险都没有了。” 费柴心说:倒霉就倒霉到已经拿下一个了……却又不便说,只得由着吴放歌胡说,并跟着笑。 第一百九十六章办点实事好难 过了不多时,黄蕊回来了,然后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三四个男女,年龄均与黄蕊相仿,介绍说是中学同学,其中也有上回见过的,也有第一次见的,但都一样,开始的几分钟拘谨期一过,两杯酒下肚,立刻都变成了好爽任侠的一帮人.这一回自然又是大醉,半夜醒来时往床边一摸,很失望,居然没发生什么,同时也很欣慰,并没有发生什么。 第二天又延长了会议一整天,但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基本就没什么事儿了,最后一个议题是下一次的联席会议该谁做东道主的问题,因为不需要省里的领导喝专家参加了,大家也就没有必要都跑到省城来。虽然平时一开口,人人都说自己那儿财政紧张,可是一提到做东道主什么的,却一个个客气非常,最后居然是蔡梦琳争赢了,因为她说要尊重妇女。在回城的路上,蔡梦琳还说一定要把联席会的会址长期的定在南泉——因为懒的跑路。 分别时,大家自然也免不得客套一番,吴放歌甚至笑着对蔡梦琳说:“哎呀,你手下有这等人才,我都想挖你的墙角了。这么着吧。”吴放歌又转过脸对费柴说:“你哪天失业了,就到我们金乌来吧。” 蔡梦琳淡淡一笑说:“就算我们南泉只剩下一份工作,费局长也是不会失业的。” 费柴觉得这话非常的耳熟,隐隐的又觉得有些不祥的预感,但又是在想不起。他最近常常是如此,很多人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很多事听着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难不成我真的开始衰老了?不能了,也才三十多岁嘛。 回到南泉后,费柴偶尔跟章鹏等人谈及此事,大家都说这是领导对你重视的不行了,至于不祥的预感,是他自己胡思乱想,可偏偏包应力来汇报事情,正好听见了,这小子是个军迷,就说:“斯大林在会见美国总统的时候,提及朱可夫元帅说过类似的话:朱可夫元帅在我们苏联是不会失业的。” “哦,那后来呢?”费柴随口问了一句。 “后来啊。”包应力说“失业倒是没失业,只是一直到死都被克格勃监视着。死后才被恢复名誉。” “看来不是个好结局。”费柴嘀咕着,脸色很不好看。 尽管费柴心里总觉得最近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旁人可不这么认为,朱亚军亦然。并且他正在活动调回省厅,所以对费柴也是格外的关照,真真的有点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风度,说是重同学情谊也行。这次南泉、白桦、金乌等四个同属于南泉地质板块的城市,准备成立一个跨市的地质灾害监测站,报告已经打上去了,可这类报告省上还没有权利批复,必须要通过地质部和国务院的双重批复。但是事情总要先做起来,于是就先成立了一个筹备办公室。筹备办公室又分了两大部分,一部分是业务部分,一部分是公关部分。其中业务部分负责先把地质灾害监测的工作先做起来,公关部分自然是跑北京,争取早点把这个项目搞下来。 费柴也被弄进了这个筹备办,可他既不属于业务部,也不适于公关部,而是属于一个不伦不类的支援办,而支援办的主要工作有两部分,第一是对业务部进行业务指导,第二是向公关部提供业务数据;而蔡梦琳则拼了命的想让费柴做支援办的主任,可是到最后都没弄成,毕竟这牵涉到四个城市,谁不想推自己的人起来?所以到最后只弄了一个副主任的头衔先戴着,后来这个头衔也没了,因为主任人选实在定不下来,而筹备办又没有合署办公,基本还是哪个市的人依旧在哪个市,所以到最后副主任变成了联络员,一个城市一个。 有意思的事支援办还包括了文秘和后勤人员,并且负责联席会议的发起、筹备和记录工作。于是又有人提出干脆把支援办改成办公室,可这么一来又存在一个谁来当办公室主任的问题,毕竟办公室的头叫联络员总是有些不伦不类的,所以支援办还是支援办,改名的话再也没有人提起。 虽然费柴身上的职务多了,工作也多了,但是相应的权力也大了,手下也多了,他这些年也学会了些识人用人术,虽说不是很准,但总算是个弥补,所以他严格把握了自己的八小时工作制,好多事是不需要事必躬亲的,应酬也是如此,他常把章鹏、黄蕊和包应力带在身边,有时候就把他们顶出去,自己则可多一点时间在家,陪家人也好,搞自己的研究也好,都强似在外头喝的烂醉。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多也躲不开的事,避也避不过的应酬,只能说有自律总要好一点。 费柴在第一次联席会议上提出的建议,后来整理了出来,经各位领导审查后,胶印了几百册,然后分发到四个城市的相关部分干部手里,效果很好,很多项目几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上马了,包括避难所改建,医院,学校等房屋加固等,干的那是如火如荼。不过费柴发现凡是硬件的东西,大家都很热心地去做,可是紧急避险的培训,特别是紧急避险的培训,却几乎没什么动静,这可也是很关键的东西啊。费柴针对于此,专门又想联席会议提出了一回,大家都答应的好好的,可还是动作缓慢,费柴明白了,凡是做工程,搞建设的东西,大家都乐意去搞,因为有油水啊,可人文的一些东西,短期内见不到效益的,人们的热情自然就没那么高了。 “老子费力搞出来让群众避险的东西,却让你们拿去捞钱了!”费柴心中暗骂,却也无计可施。不过往好的方面想,就算有人借这个机会捞钱,可要是真的能把事情做好倒也不错,可这个最关键的就是质量,必须保质保量。于是费柴又私下里悄悄的去各个避难所和加固的工地去暗访了一下,结果又给气了个半死。 费柴学的是地质灾害专业,所以对建筑防灾这方面也颇有了解,特别是最近又作为中方监理和日本人合作了一段时间,更是长了见识,按照网游的话,那是又升了两级。别的倒也不说了,有两处加固工程居然只是粉刷了一下墙壁,又换了几张防盗门就了事,这***能叫加固吗?而且建筑加固是专门申请的专款的,你吃点喝点没关系,可也不带这么糊弄事儿的啊。 事情虽然荒唐,可费柴毕竟不直接管理工程,所以他还是想回去以后,找到相应的主管,从上而下处理这件事,可口说无凭啊,于是他就拿出手机照了几张相,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也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冒出一大帮人来,把费柴团团围住,问他为什么未经允许就擅自进入工地?语气严厉,就跟枪毙的罪过一样。不但嘴上说,还要动手抢手机。费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多亏了包应力在,大吼了一声:“这是市里的费局长!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啊!” 结果周围的人呼啦的一声全散了,跑的比来的时候还快。可包应力的手也快,随手就抓着一个跑的慢的,可那小子打死都说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见这边人多来看热闹,别的啥也不知道。费柴见他穿着工作服带着安全帽,就问他项目经理的办公室再哪里,也说不知道。包应力恐吓道:“你不知道?你是这儿工人你***不知道?” 那人又指天哭地地说自己才上班,真的不知道。这时旁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位,求情说:“我作证,他确实今天才来上班,真的不知道。” 包应力说:“那他不知道,你肯定知道了。” 那人见引火烧人,连连摆手说:“不不不,我也才来,我也不知道啊。”说着,掉过头就跑,包应力伸手去抓,没抓着。再回头看刚才那位,也趁机跑的没影儿了。于是气鼓鼓地问费柴:“费局,咋办?” 此时费柴已经从开始的错愕中反应了过来,此时火气正旺,就说:“好办,两个,一个,你看那边的简易工棚没?门口有牌子,我们自己找过去,不过等我们过去了,估计也就没人了。” 包应力问:“那第二呢?” 费柴说:“其实我们光找一个小小的项目经理也没用,后面肯定还有大的,咱们得让他们来找我们。” 包应力又问:“那怎么做啊。” 费柴四下一看,看见一根钢筋棍,有大约不到两尺长,那是刚才某人提在手里威胁他的,于是捡了起来,对包应力说:“找个家伙,跟我去帐篷那儿,给我砸!” “哈哈!”包应力笑道:“这个我喜欢!”于是也捡了一根锹把,两人气势汹汹地就奔那片简易帐篷去了,现场工人虽多,但一来知道了费柴的身份,二来见这二位一副拼命的样子,心里都说:我们就一打工的,这两位打了我们最多赔点钱,我们要是打了他们麻烦可大了。因此,都不敢拦着,只是不远不近地看着。 走着,路过一台搅拌机,包应力对着搅拌机的斗子就是一锹把,发出很大的‘咚’的一声,那搅拌机可是金属的,丝毫无损,包应力却震的手疼。结果费柴还对他小声说:“主要是吓唬人,别砸值钱东西,损失太大就理亏了。” 【快速评论】 确定 .. 第一百九十七章批评教育 ?这一次张市长先是狠狠地批评了费柴一顿,然后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特别是看到包应力的那个独眼龙样子。 于是问道:“小包是吧,你眼睛怎么回事?和谁对打的?” 包应力有些拘谨地答道:“没和谁打,我敲桌子,棍子断了弹回来……” 张市长又笑了一阵说:“得亏没人和你打,没人和你打你都这德行了,要是真和人打了,你不得给大卸八块了啊,呵呵。” 费柴急忙说:“其实这事都怪我……” “本来就怪你,”张市长毫不客气地说“小费啊,你好歹也是个领导,领导就得做好榜样?说起来你也是读书人啊,怎么动不动就要动手呢?上次你好像还打过安洪涛吧,你跟我说说,你怎么这么喜欢动手啊。” 费柴笑了一下说:“英国绅士有句名言:有时候对付人渣,必须得先打倒他,才能跟他讲道理。” “是啊。”包应力立刻插嘴说:“张市长你是没看见,看时他们三四十人围着我们,手里都拿着家伙,还要枪费局的手机呢。” “好了好了。”张市长说:“这事总算是事出有因,也没伤人,损失也不大,我是懒得跟你们俩说啊,这么着,你们去你们的主管蔡市长那去负荆请罪去吧。现在就去。我都不知道说你们啥好,快去快去。” 两人出了张市长办公室,外头的接待秘书也笑着对他们说:“和市长谈完了?” 既然大家都在笑,那么这事就是朝好的方向发展的。包应力出得市长办公室,心里也顿觉轻松,对着费柴做了一个鬼脸儿,费柴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两人又一同去了蔡梦琳的办公室。 蔡梦琳的接待秘书显然提前得到了指示,见他们来了,直接就让他们进去了,可进去后,蔡梦琳却板着个脸,头也不抬伏在桌案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反正是依附于日理万机的样子,只是让他们坐了,就再也不理。让这两位溜溜的干坐了半个多小时,才抬头,然后眉头一皱问包应力:“你眼睛怎么回事?” 包应力一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对,这可比在张市长的办公室里压力还大啊,就结结巴巴地说:“棍子断了,反弹回眼睛上……” “那还不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蔡梦琳说。 包应力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包着自己眼睛的纱布说:“嗯,已经去过了……没事儿。“ 蔡梦琳说:“什么没事儿?眼睛那地方是闹着玩儿的吗?再去看看,检查一下。”说完又伏头办公,过了一会又抬起头来时发现包应力还痴呆呆地坐着,语气又严厉了起来:“你怎么还在这儿?还不去医院?” 包应力还是没反应过来,费柴撞了他一下说:“你干嘛,还不快去?” 包应力这才明白过来‘哦’了一声,就窜出了蔡梦琳的办公室。 蔡梦琳见包应力一走,立刻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女强人再度变成了小女人,对费柴说:“柴狗子,我看你最近不对劲啊,脾气格外的坏,是不是……是不是……”她连说了两个是不是,音调也压低了,尽管此时办公室里只有她和费柴两个人“是不是要地震啊,而且是大的。” 费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还真的看出了些恐惧来,就说:“那正是我担心的,直觉如此,可地质数据还不能证明。” 蔡梦琳担心地又问:“那你直觉准不准啊。” 费柴想了一下说:“准!” 蔡梦琳倒吸了一口冷气,三四秒钟没说出话来,最后才往椅子背儿上一靠,然后又弹了起来,双手按着办公桌对费柴说:“你说的!你说的!你不是说2012是假的嘛,怎么还会地震啊!” 小女人就是小女人,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嘛。不过看多了蔡梦琳经常从小女人和女强人之间迅速的变换,费柴现在可不敢相信自己对她的了解了。 包应力出了蔡梦琳的办公室,就如蒙大赦一般,急匆匆的就往大楼外跑,正要出门时,迎头差点和黄蕊撞了个满怀,黄蕊就骂道:“干嘛啊,赶着投胎啊。” 包应力一见是她,忙说:“蔡市长让我去医院看眼睛。” 黄蕊一见他那独眼龙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怎么?没被批评?” 包应力说:“怎么没有啊,张市长先训了一顿,后来又去蔡市长那儿,还好蔡市长见我受伤了,让我去医院,只是苦了费局,现在还那儿挨训呢。” 黄蕊一听,惊道:“什么?蔡梦……蔡市长和费局单独在一起?” 包应力说:“是啊。” 黄蕊气的拧了他一下说:“你怎么可以让他们单独在一起嘛!”说着一顿脚,跑了。 包应力虽然也听到过费柴和蔡梦琳的有关传闻,却不像黄蕊那么在意,毕竟和他没什么利害关系,所以见黄蕊反应这么大,反而满不在乎地说:“干嘛啊,大白天地能怎么滴嘛,真是的大惊小怪!”边说边走了。 黄蕊急慌慌的上楼,满脑子的三-级以上的影像画面,恨恨地说:这个包应力!蔡梦琳办公室后面可是有休息室的啊,好大一张床…… 蔡梦琳办公室外虽有接待秘书,但是黄蕊原本就是蔡梦琳的贴身人,更不要说是蔡梦琳和黄蕊的父亲还是恋爱关系呢,所以黄蕊来时,也不要通报,谁也不敢拦着,就这么一头直接撞进去了。 “费柴!你要是敢……”黄蕊闯进蔡梦琳的办公室,却看见蔡梦琳稳稳当当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费柴坐着客座,离着差不多三四米远,规规矩矩就的,正常的不能在正常,所以她后面那半句话就在也说不出来。 蔡梦琳进黄蕊闯了进来,笑着问:“小蕊,说多少遍了,工作时间,规矩还是要的。” 黄蕊张了半天嘴,才期期艾艾地凑了半句话说:“嗯嗯,那个,支援办……有点……事儿,那个……我……” 费柴一听就站起来笑着对蔡梦琳说:“蔡市长,您的教诲我会铭记在心的,下次做事我一定先考虑在行动,不再这么冲动了。如果没有别的事……” 蔡梦琳说:“没事了,你回去好好做工作,去吧去吧。” 费柴辞别了蔡梦琳,就离开了她的办公室,黄蕊紧紧的跟在后面,出了办公室后嘟囔着说了一句:“做的说的跟真的似的,人前演戏你们就不累吗?” 费柴却好像跟没听见似的,只管往前走,遇到熟人还打个招呼,累的黄蕊只得跟个小尾巴似的,在他后面跟着。 原本黄蕊来时要了车来,此刻也不坐了,就上了费柴的车,指望你着费柴说点什么,可是费柴偏偏什么也不说,黄蕊熬啊熬啊,终于忍不住,见眼看就要回到地监局了,双手就去抓费柴扶着方向盘的手说:“哎呀,你就没点话要跟我说嘛。” 费柴吃她这一抓,下了一跳,赶紧在道旁停了车说:“我的傻丫头啊,没看见我在开车呢嘛,你让我说什么啊。” 黄蕊说:“解释啊,你就不跟我解释解释啊。” 费柴笑着说:“解释什么啊。” 黄蕊说:“解释你和蔡梦琳那女人在办公室里干过什么啊。” 费柴笑道:“从小包离开蔡梦琳办公室到你进来,拢共也不到五分钟时间,我要是真的干了点什么……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呵呵。” 黄蕊听明白了费柴话里的意思,脸一红,说:“呸呸呸,不听不听,耗子念经!” 费柴一边重新发动车子一边说:“又让我说,又不听,你这个小女人可真难伺候。” 黄蕊嘟了个嘴说:“人家担心啊,我老爸为了我,苦了一辈子了,老了想来个第二春,可不能遇到哪些恶心的事儿。” 费柴开着车说:“小蕊啊,人在社会上走,提放人是必要的,但是也要学会信任人。无论是出于品德还是利益,有时候,有些事,有些人是值得信任的。我和蔡梦琳之间确实有过一段时间孽缘,可是现在蔡梦琳要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我虽然年轻,长的也不算丑,但是就凭着你老爸的身份地位,你觉得我能和他争吗?” 黄蕊想了一阵子说:“那,那,那蔡梦琳万一想两头都吃呢?” 费柴笑道:“你觉得她那种重功利的女人会这么傻吗?” 黄蕊说:“那可不一定,男人女人之间的事儿,原本就没什么理智可言。而且你这个男人真的很有些味道。” 费柴听了,心里觉得挺美,其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实都是很喜欢被别人赞美的。于是就说:“味道?有味道那是坏了。” “什么啊。”黄蕊说“说东说西的岔开话题,心里有鬼!”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是也弄得明白,费柴现在不会再和蔡梦琳发生什么了,至少费柴不会主动去惹蔡梦琳了,如此一来,自己的压力就少了一半儿了。不过她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就问:“费局,你说我老这么盯着你俩,你……你不会恨我吧,怪我坏你的好事?” 费柴说:“怎么会呢,一来,不瞒你说,我从心里挺怕这个女人你的,她真要想干啥,下手挺狠的,所以你这也算帮我。二来,你这个小丫头,比我闺女大不了多少……我能恨和我闺女一辈儿的人嘛。” 黄蕊听了,忽然嗲了一声说:“哎呀,你讨厌,不带你这样占便宜的。”说着又犯了老毛病,想去抓费柴扶着方向盘的手,害得费柴再次在路旁停了车,然后把她轰到车后座去了。 ~ 第一百九十八章郁闷和压力 ?费柴和包应力大闹工地,打翻了些灰桶桌椅什么的,并没有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可后续效应却非常的客观,两人虽然被张市长蔡市长直接批评了一回,但是两人捅出的黑幕却让两人在民间获得了不错的声誉,几家当地的网站在舆论上也是一边倒的支持他俩,偶有几声杂音也很快就被网民的口水淹没了。后来市里专门成立的重点工程质量调查小组,张市长指派政法委书记亲自担任组长,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一批工程被责令限期整改,几个老板失去了承包权,两个公务员因在其中涉嫌经济问题被立案,总之两人在南泉市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暴。 包应力开心的很,他这辈子没做过这么痛快的事儿,连黄蕊都说他跟着费柴变男人了,没那么小家子气。他的心气儿一下又窜的高了,恨不得再跟着费柴出去大干一场,可就在这时他老爸忽然给他找了个警校培训资格,为期半年,这一般只有现役的警官才能获取的资格,如今落到了他的头上,可谓是机会难得。可包应力跟着费柴干上了瘾,又加之黄蕊最近对他的态度又好了很多,虽然没回复恋爱关系,却也不像之前那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样子了,这个时候走,实在是不甘心。于是他和老爸吵了一架,然后又找到费柴,希望他能留留自己,可是费柴却说,他去读读书更好。、 包应力虽说对这个答复很失望,却又隐隐的觉得费柴说的话总是不会错的,只是心里觉得堵得慌,又去找黄蕊诉苦,殊不知黄蕊也说:“费局是为你好,他最不喜欢不求上进不读书不学习的人了。” 包应力听了,觉得自己明白了,虽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可还是回家跟老爸认了错,没隔几天就被送去警校了。 虽说包应力是个伪军迷、小愤青,同时还是个小官二代,身上毛病多多,但本质还是很善良正直的,并且做事也算认真,平时不觉得咋地,这人骤然一走了,费柴还真有点不习惯,有几次在办公室有了杂事,顺口就喊出‘小包’来,等明白过来‘小包’已走,难免有点怅然若失。 黄蕊撞见了几次费柴喊错名字,就半开玩笑地说:“费局,你要真舍不得,当初干嘛让人家走啊。” 费柴笑而不语,最后问的紧了才说了一句:“跟着我,毁前途啊。” 黄蕊不解地说:“我看没跟着你,他这辈子才废了。跟你还出息点儿了。” 费柴笑着说:“什么事都有个度,有出息是一回事,可有出息过了头,也是个废人。” 黄蕊完全没明白费柴说这话的含义,后来过了段时间听袁腾飞的讲座,说到岳飞那一段时,说到人不能太完美,太完美了难免遭人猜忌,不得善终。她忽然觉得明白了点什么,又好像没明白,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老爸,问:“老爸老爸,你说一个人,如果不抽烟不喝酒不好色不贪财不贪权一心一意只想做好事,这是个什么人啊。” 老黄想了一下说:“伪君子呗。” 黄蕊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于是又问:“那除了伪君子之外还有吗?” 老黄这次想的久了点,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黄蕊说:”人家随便问问嘛。” 老黄笑道:“这种问题绝对不是随便问问的。” 黄蕊于是撒嗲道:“你就当人家随便问问嘛。” 老黄答道:“那我就随便回答一下,如果一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很完美了,又不是伪君子,那么这个人就是死人,因为死人不会犯错误。” “不会吧。”黄蕊对这个答案更不满意了,费柴不甘心地说:“那有不是伪君子也不是死人的完美的人吗?” 老黄说:“没有,如果这种人不是伪君子又还没死的话,那就是快死了。” 黄蕊问:“那,为什么啊。” 老黄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过于优秀了,就和别人不一样了,别人自然就要团结起来弄死你。” 黄蕊气鼓鼓地说:“那太不公平啦。” 老黄笑道:“这世界上哪里有公平可言呐,要是真讲公平,你现在应该在家里待业才对。” 黄蕊想了一下,又问:“那一个人,不是完美,也有小毛病,算是基本完美吧,那他……” 老黄说:“那……可能活是能活下去的,但是碰钉子在所难免。其实小蕊啊,人的优秀虽然体现在出类拔萃,但一定要遵循主流的规矩,如果不遵循这种规矩,就算再优秀再完美的人也是会被淘汰掉的。” 黄蕊不服气地说:“那,那要是规矩本身就是坏的呢?” 老黄听了哈哈大笑,然后才说:“小蕊啊小蕊,你还是没长大啊。” 黄蕊虽说对得到的答案很不满意,但是对费柴的未来却还是放下了一点心,因为费柴绝非完人,至少是有些好色的,优缺点就不是完人,不是完人按老黄说的话“大概是可以活下去的”,至于伪君子一说,黄蕊是从来不往费柴身上靠的。 其实和费柴此刻的心情相比较,黄蕊的这点小郁闷根本就不算什么郁闷了,更关键的是,这种郁闷还找不到人倾诉。如果换做以前,至少还可以跟金焰说说,可现在,别说红颜知己,就算是能说上话的朋友,费柴都觉得没有几人。尽管向人倾诉未必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可至少是可以舒缓一下心情,减少一些心理的压力的。 没错,费柴最近心理的压力越来越大,通过最近的研究和地质分析,又结合了省里下发和南泉地区的综合数据,再加上和日方交换的部分资料,虽然还不能肯定,但是费柴还是隐隐的觉得一场大的地质灾难正在临近,可目前即便是他自己,也觉得还达不到‘公布’的阶段,最多只是‘准备’,所以他费尽心机,甚至动之以利诱,总算是推进了南泉地区防止地质灾害工程的开展和系统教育培训,可这很快就变成了唐僧肉,谁都想在上面咬一口。防灾工程变成了面子工程、敷衍工程,他费尽心机,却只换回了一堆豆腐渣,若说他砸了一个工地,与其说是一种方法,倒不如说真的是一种冲动,一种有气无处发的感觉促使了他这么做。 当蔡梦琳打发走了包应力,只留了他们两个单独在办公室的时候,黄蕊的脑海里只有他俩的a-片画面,却不知道蔡梦琳跟费柴说的最重要的一句话是什么。 “要是你都只凭着直觉,我看,有些事还是适可而止吧,真要是得罪人多了,我也保不了你,至于这次,大家还是能包容你的。”她当时说的很自然,就好像是费柴做错了。 诚然,确实是费柴错了,他不该砸了工地,可是即便是他砸了工地,豆腐渣依旧是豆腐渣,处理了几个小喽啰这件事也就算是平息了,而蔡梦琳却几乎是明确地告诉费柴:这次就算了,工程做的说得过去就行了,至于财路嘛,就不要挡着大家的了。 不过当时费柴也没服软,而是说:“要是加固工程还是那样只涂一层灰浆的话,我还得砸!” 话虽然说的硬邦邦,其实还是投降了,简直就是祈求:“求求你们了,那可是加固工程啊,别太过分好不?” 蔡梦琳甚至费柴为人,但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自那之后,加固工程也刷一层灰浆的事情确实是没有了,而费柴也再没有亲自去工地看过,而联席会的事儿他过问的也少了,除非是吴放歌有意无意点名他必去的会,他也不参加了,能甩手的事情他都甩给章鹏去做,反正那小子也挺适合迎来送往一类的事情的,节省出来的精力,还是多做些研究吧,我不管你是凤尾龙还是大黑龙,我得把你盯的死死的。 又是一个周末,费柴先上网查了一下网购订单,然后就自言自语地说:“太不像话啊了!” 虽说费柴从不喜欢把工作上的烦恼带回到家里来,但是人若是郁闷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表现,毕竟强颜欢笑和发自肺腑的开心是不一样的,于是尤倩就问:“你这又是跟谁过不去啊。” 费柴指着屏幕说:“我网购了点东西,明明前天就到了南泉了,可今天还没送到,这效率也太低了!” 尤倩凑过来看了一眼说:“这不是写着‘正在派送’嘛。你再等等” 正说着,门铃忽然响了,尤倩一喜道:“哎呀,说来就来了,我去看看去。”说着在费柴脸上一啄,飞跑着下楼了。 尤倩刚走,杨阳又钻进了书房,手里拿了一封信给费柴,信封上的字迹娟秀,却不是杨阳的字体,就笑道:“谁呀,这年头还写信。”说着接了过来,见信封右下角落了一个秦字,心中忍不住一漾,问:“你们秦老师?” 杨阳点了点头,然后估计是不想影响费柴看信,就出去了。费柴于是拆开信,信不长,上写道: 费局长你好: 这次贸然来信是想麻烦你一件事。最近我校接到通知要搞消防演练,但会意上说是为了训练孩子们的防灾意识,不仅仅是消防。但我校请到的消防警官是个外地人,说话有口音,孩子们都不愿意上他的课。我就拜托杨阳给你带了这封信,不知道你是否有空来给孩子们上几堂课? 祝 好 又及,怕你忘了我的电话号码,我留在页尾,请与我联系。 ~ 第一百九十九章救生盒 ?尤倩急匆匆下楼开了门,却不是快递,而是常珊珊。常珊珊对着尤倩‘嗨~’了一声,迈腿就要进来,却被尤倩一把把住门,于是又笑道:“干嘛啊,拦着不让进?” 尤倩指指楼上的方向,压低声音说:“这几天我老公心情不好,你改天再来吧。” 常珊珊咯咯咯地笑着说:“心情不好,那是没见着我嘛。”说着尤倩也拦她不住,到让她进了玄关,跟到了自己家似的换鞋,还朝楼上喊道:“费柴,你的二房来了,还不下来迎接?”喊了两声都没动静,于是又低声对尤倩说:“真的心情不好?” 尤倩没好气地说:“我还能骗你不成?等会吃了瘪,可别怪我不护着你。” 常珊珊忽然一笑说:“还能咋地,最多又让他扛出去扔了嘛,咯咯咯。” 常珊珊换了些,又把进来时提着的小麻袋递给尤倩,尤倩接了,挺重,就问:“什么啊。” 常珊珊说:“回了趟老家,给你们带了点老家的核桃,皮儿可薄了,一捏就碎。你家四口人,两个上学的,一个做学问的,都得补补脑子。” 尤倩打开袋子看着说:“合着没我的啊。” 常珊珊笑着说:“你小笨猪一样的,补也没用啦。”尤倩忍不住对着常珊珊敲打了两下。 两个女人证闹呢,费柴忽然从楼上下来了,常珊珊还是怵他几分的,又听尤倩说他最近心情不好,立刻把笑容收了,却见费柴很客气地说:“来了啊。有日子没见了。” 尤倩立刻提着口袋说:“姗姗给我们带了点老家的核桃,说给你补脑。” “那怎么好意思呢?”费柴说着,过来把核桃接了,收进厨房的储物柜里。 常珊珊悄悄问尤倩:“你不是说他心情不好嘛,我看还不错呢。” 尤倩说:“他这人属火山的,火都在底下押着呢。” 常珊珊笑着吐了吐舌头。 才在沙发上坐定,门铃又响了,费柴刚要去开门,尤倩却抢着说:“我来我来。”心中暗道:这回最好是快递,说不定收了快递他心情能好点。对于此,尤倩颇有些经验,记得有次自己惹毛了费柴,眼瞅着就要爆发,忽然邮购的一本书到了,费柴一下子心情就大好了。有时候成年男人的脾气,也和小孩子差不多。 这会运气不错,果然是送快递的,一个相当大的纸箱。尤倩签收了,却拿不进来,只得喊:“老公!好重,快来~” 费柴见包裹来了,忍不住哈哈一笑,过来就把纸箱扛进客厅,常珊珊问:“都什么好东西啊。” 费柴说:“救命的东西。”然后对尤倩谁:“去把孩子们都喊下来。” 不多时,家人聚齐,费柴得意洋洋地用小刀裁开纸箱,嘴里哼着‘命运噹铛铛’的献宝。大家伸长了脖子一看,纸箱里是三个大塑料密封箱和三个密封箱,都是橘红或杏黄色的。 尤倩忍不住问:“这都是什么啊。” 费柴笑着说:“救生箱,大的是车载和家用的,小的一人一个。” 小米到底年幼,喜欢新鲜东西,一听说一人一个,伸手就去抓,被费柴一掌打落笑道:“别抢,每个人的都不一样。” 尤倩一听是救生箱,立刻不以为然起来,说:“我当是什么啊,就这,你不是天天带嘛,也没见你用上几回。” 费柴说:“居安思危,就怕用得上的时候没有。”然后拿出大箱子打开一个说:“大箱子里的东西都差不多,到时候你我车上随时放一个,咱家的防护屋里放一个。” 大家再看时,只见箱子里有四瓶水,十来块干粮,一个带着红十字的包,还有手电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费柴补充说:“这是72小时救生箱,大大增加72小时的生还概率。” 常珊珊忽然说:“费柴,咋回事?你忽然弄这个?你又在地监局上班儿……不会是……” 费柴说:“我可啥都没说,居安思危,平时就要做好打算。” 尤倩说:“别理他,他平时就这样的。恋爱的那会儿,别人都逛公园去,他带着我去爬山,一路上就跟我说遇到狼了怎么办啊,遇到泥石流怎么办啊,别管他,他就这样。” 费柴嘿嘿一笑,也不接尤倩的话茬,把手上的箱子关上,又拿出了红颜色的箱子来检查了一下,认为物品无误后,又关上啪的一下拍在尤倩的腿上说:“你喜欢红色,这个放你车后备箱里。”然后把原来的那个箱子递给小米说:“儿子,把这个放防护屋里,放墙角,不要摆在门口。” 小米高兴地应了一声,拖着箱子就去了,不多时回来说:“那小的呢?” 费柴说:“黄的,小点的是你的,大的红的是你姐和你妈的。” 小米嘟了嘴说:“凭啥我的要小点。” 费柴笑着说:“你年龄都要小点的嘛。”说着把小救生盒也打开了,一样样给小米介绍里面的东西。其实小救生盒里的东西和救生箱里的也差不多,只是数量和个头都小的多。比如救生箱里有水,救生盒里就只有两只葡萄糖和两颗无糖巧克力。救生箱里有医疗包,救生盒里就只有消毒棉签、酒精片和创可贴。 费柴一样样的跟小米介绍完,又叮嘱道:“两件事,必须记住。第一,救生盒必须随身携带,你就放在书包里。第二这个东西是拿来救命的,不是拿来炫耀的,所以不到有危险时不能拿出来用,也不要给人看,明白了吗?” 小米点了点头,又朝老爸敬了一个军礼。费柴这才满意地笑笑,把剩下两个盒子,一个给了杨阳,一个给了尤倩 尤倩才接过救生盒,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常珊珊一把夺了过去,笑着打开说:“让我也开开眼。”才看了一眼,就笑道:“哟,你想的够周到的,怎么还有这个?” 小米一听忙问:“什么呀什么呀,就要凑过去看。” 常珊珊笑着说:“这个啊,可不能给你看。” 尤倩凑过来一看,救生盒明面儿上就是两个那什么巾,赶紧把盒子盖上了,略带责备地对费柴说:“你怎么还往里装这个?” 费柴答道:“那老天爷降灾可从来不算日子。” 小米没落着看妈妈的盒子,又去求姐姐,自然也是不让看,只得胡闹了一番。 “好了好了。安静下。”费柴拍着手说“以后啊,每周我们家都抽两个小时时间来做防灾演练,大家平时都睡在楼上,一旦有了什么事,就要用最快的时间跑到楼下的防护屋里,下面我们先说一下下楼时的顺序,咱们家四口人,楼梯肯定是不够咱们四个人并排跑的,所以必须有先有后……” 费柴林林总总的讲了十几分钟,然后宣布:现在开始演练,大家回各自房间装睡觉啊。 小米贪玩,觉得这个和躲猫猫差不多,于是笑着第一个就上了楼,杨阳也跟在后面。尤倩却稳当当坐在沙发上抄手说:“要折腾你们折腾吧,我可不陪你们一起疯。” 费柴笑着过来拉她,说:“来嘛来嘛,咱们一家人一个都不能少。” 尤倩拗不过他,正要被她拉上楼之际,常珊珊忽然说:“哎呀,你们这样,我怎么办啊。” 费柴说:“什么你怎么办。” 常珊珊说:“你们又是救生盒又是演练啥的,真正来什么了,我怎么办啊。” 尤倩说:“我老公瞎胡闹呢,你当真啊。” 常珊珊说:“不行,我也得跟你们一起。”说着也要跟着上楼。 费柴一把拦住了说:“楼上三间卧室一间书房,没你的地儿。” 常珊珊说:“那万一有啥事儿来的时候,我正在你家做客呢?” 费柴说:“那你住楼下保姆房。” 常珊珊一瘪嘴说:“什么保姆房啊,你就不能说个客房?” 费柴一笑说:“反正都是一间,你睡那儿。” 等大家都到位了,费柴就拿了一个大号的闹钟宣布道:“我在二十分钟以内设了闹钟,但是不一定什么时候响哈,等闹钟一响,就是有灾了,大家就往防护屋跑哈。”等大家都应下了,他才跑回卧室。 回到卧室,见尤倩正开了电视要看,于是拿了遥控板就要关,尤倩过来夺说:“哎呀,你干嘛?” 费柴笑着说:“模拟演练嘛,快脱衣服上床。”说着自己先脱衣服。 尤倩说:“不用吧,意思一下就行了。” 费柴说:“那不行,模拟就要贴近现实才行。”说着就要去扒尤倩的衣服,尤倩咯咯笑着抵抗,却也是半推半就。可没想到今天换了个方式,尤倩忽然觉得身体燥热了起来,等费柴把她脱的差不多了,塞进被子里,自己也钻进来时,她居然嗲嗲地喊了一声:“老公~”说着就要凑过唇去。可偏偏此时,那该死的闹钟叮铃铃的就响了起来。费柴就跟上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用棉睡衣把自己一裹,又把尤倩一裹,赤着脚就拖出了房门。 到了门外,孩子们也起来了,按着费柴的安排,杨阳第一,小米第二,尤倩被费柴推着第三,费柴自己押尾。大家或是嘻嘻哈哈,或是抱怨着跑到防护屋门前,杨阳伸手一推,却推不开。 ~ 第二百章防灾演练 ?杨阳打不开门,一时楞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小米过来一推,也是推不开,直到费柴来了,狠敲了几下,正要抬腿踢门的时候,门才开了,常珊珊见了费柴那表情,脸都给吓白了。 “为什么反锁门!”费柴说话,凶神恶煞。 常珊珊真的跟做错了事情似的,低了头说:“嗯……嗯……随手关门……习惯了。” 费柴眼睛一鼓,又要说话,尤倩看不过说:“老公~姗姗平时又不接触这些,你就别说她了。” 费柴被尤倩这么一说,也明白了过来,常珊珊又不是他们家的人,只不过是来玩的,也犯不着太过严厉,于是就勉强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姗姗,我有点急了。你可能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我再说一遍。”于是费柴又把家庭紧急避灾的程序说了一遍,先到避难所的人应该坐在哪个位置,谁该最后一个关门,都又说了一遍,然后特地问:“都听清楚了没?” 结果常珊珊和孩子们都说“听清楚了”惟独尤倩没说。 费柴于是宣布‘再来一次’,大家刚要各就各位,费柴又说:“等等等等。”然后把每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们怎么都穿着衣服啊。” 小米笑道:“裸奔我是没问题啊,可姐和姗姗阿姨就困难点儿。”话没说完,脑袋上就被常珊珊敲儿了一记。 费柴说:“也不是裸奔啊,咱们既然是模拟演练,就得从难从严,人在睡梦中惊醒后的反应在灾难中直接决定一个人生死,所以我们要模拟半夜三更发生意外的情况,谁见过天天穿着衣服睡觉的人呀。” 于是大家又各就各位来了一次,这次弄的不错,常珊珊也没在反锁门,反而是规规矩矩的坐在房间的最里头——原本这里是没她位子的,所以得挤挤。 两个孩子依次进入避难所之后,后面是尤倩,尤倩后面是费柴,可就在费柴低头进去的时候,只听尤倩‘呀’的一声,反手就把门关上了,正撞在费柴的鼻子上,真个是又酸又疼,一时恼火吼道:“搞什么名堂!”都说了最后一个人关门。 “不是不是。”尤倩在里头慌张张的喊。 费柴捂着鼻子,气哼哼地说:“尤倩我告诉你,这要是真有什么事,你已经是寡妇了,快开门!” 房间里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费柴又喊道:“快开门!” 又过了一会儿,杨阳才开了门,一见费柴那样,就是一愣,然后是一脸的关切,但是她挡着门了,费柴让她闪过一旁,却见常珊珊只穿了上身的短大衣,也没拉拉链,只是用手掩着怀,一脸的委屈,下面是两条白嫩浑圆的大腿,尤倩正用手挡着,可又哪里挡的完全?难怪一下就把我关在门外呢,费柴原本是气鼓鼓的,现下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嗯,不错不错,真实啊。” 尤倩说:“真实个屁啊,可以结束了不……哎呀,你流鼻血了,你至于嘛你……”她又羞又气,想过来帮费柴处理一下鼻子,可又怕自己一动弹,费柴看在眼里的更多,鼻血喷的更快。 费柴见她那样子焉不知她的想法,就说:“哎呀,我这鼻子就是刚才你关门的时候被门撞的!不是……” 好在屋里有一大堆急救箱,杨阳在小米的协助下,总算是把费柴的鼻血给止住了,还好,只是流鼻血,鼻梁骨尚且健在。 尤倩见大家都不在,就埋怨常珊珊说:“让你装睡觉,你也脱的太干净了啊。” 常珊珊委屈地说:“我平时在家都是裸睡的啊,今天我又没带睡衣来……” 尤倩说:“可这是在我家啊。” 常珊珊说:“所以我内衣裤都没脱啊。” 尤倩真是服气这位好朋友了,她平时还真就这样,于是说:“冬天啊,好歹穿个秋裤睡嘛……” 这时费柴鼻孔里塞着棉花,从门外探进头来说:“两位,还得来一次!” “来你个头,别探进来~”尤倩娇喝着,又把常珊珊的腿挡住了。 这些想来也是正常的演练失误,谁家的演练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这之后费柴又组织演练了两次,结果第三次下楼时尤倩崴了脚,气的第四次说什么也不参加了,可是第四次还是被费柴强抱下了楼,尤倩气鼓鼓地说:“老公!你再闹我就不理你了!我脚都伤了。” 费柴却对她说:“就因为你脚伤了,我才抱你下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女人禁不住三句好话,何况是如此的真情意切呢?旁边看的常珊珊眼热说:“看来我也得找个好男人放在家里才行。” 尤倩扭头说:“是啊,早该找了,免得一天到晚东家走西家窜的八卦……” 常珊珊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说:“不会吧,我可是这家的二房,二房!你亲口答应过的,干嘛?想说了不算啊。” 尤倩转脸看着费柴的脸问:“她说是咱们家二房啊。” 费柴一脸无辜相,想了一下说:“二房?倩倩,咱们二套房不是租给小黄了嘛。她要租只能和小黄合租了。” “讨厌,你装糊涂~~”尤倩撒嗲说,这也是有孩子在,要是没孩子在,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是。 这时小米又对常珊珊说:“姗姗阿姨,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个儿挺高的,而且啊特帅……”话没说完,脑袋上又挨了一记。常珊珊笑着骂道:“你臭小子,想干嘛?”还想打,小米跳着脚跑了,没打着。 “倩倩,你们家都什么孩子啊。”正说着,却看见费柴和尤倩又有点对眼儿了,于是又转过脸问杨阳:“杨阳,你说我在这儿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杨阳笑而不语,扭头上了楼。 费柴也扭头对她说:“姗姗,你自便啊,我上楼去给倩倩揉揉脚~”说完,抱着尤倩也走了。 “嘿!嘿!嘿!你们家什么待客之道啊。”常珊珊喊着,但也没用,偌大的客厅里还是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为家里添置了救生设备,防灾演练也搞了,这让费柴的心里踏实了不少。虽说他现在也没把握断定在未来不久的时间时里,南泉地区就会发生什么事,可是他的直觉却一再的告诉他,该做点什么才行。说起费柴的这个直觉啊,就像一只报丧的乌鸦,好事是从来都不灵验的,倒是倒霉的事却能中十之**。 除了让家人做好防范(老丈人家不用他去说,尤倩自己就会去说的)工作上的事情也不能含糊,把整个地防处的人只配的溜溜转不说,还经常借别处的人来用,为了不让大家产生厌烦,思想工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是绞尽脑汁四处找钱来保证大家的福利,让大家觉得累着也不白累。除此之外,吴东梓的回归也为他减轻了很大的压力。 安洪涛被下放,顿时露出了自私的嘴脸,他和吴东梓不同,毕竟他从一个农村孩子打拼到现在也着实的不易,当然不能像吴东梓这样的豁得出去。可既然他豁不出去了,吴东梓也确实没有值得豁得出去的地方了,所以也就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先去把肚子里那个祸水也取了,休养了一段时间,又去外地‘疗伤’,据说是去了丽江,不过回来时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头发剪短,整天一副男人装,唉……好容易恢复点女人味,这下算是又缩回去了。 原本考虑到影响,地监局是准备给她换个工作岗位的,就算去别的单位,局里也会尽力协调的,可她坚持要留在地监局,留在地防处。大家一开始还以为她这个处长肯定做不成了,可是费柴据理力争:又不是业务上出了啥差错,女人原本就是容易上当的生物。 虽说费柴的这通歪理流传出来过后,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但是吴东梓的处长职务算是给保住了,而她这次回来也确实很争气,把个地防处打理的井井有条,费柴从而减少了不少压力,于是暗赞自己还是会看人,只是女人到了某个时候都会犯糊涂,就算是男人,不也有发蒙的时候吗? 工作上的一大助力的回归,让费柴减压不少,于是他打电话给杨阳的老师秦晓莹,商谈了给学生们上课的时间——既然别人做这件事搞敷衍,那么我就认真亲自做一回呗,反正是杨阳的年级,就当帮自己孩子了。不过由此又想起小米来,琢磨着什么时候也联系着去小米班里讲上一堂课才好。 费柴在杨阳班上的讲座非常成功,他知识广博,谈吐风趣,深受孩子们的喜爱,特别是他有着很强的实践能力,进行模拟救护包扎也非常的熟练,又有长期的野外工作经验,沿途的一些趣闻更是这些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们闻所未闻的,因此两堂课下来经过孩子们的口口相传,整个年级整个学校也知道了这件事,于是学校的校长又请他来讲了一次,同样效果不错。不过没多久费柴就觉得烦了,因为这次根据联席会的决定,几乎每个学校都有防灾演练的项目,虽说大多数不过是敷衍一下,可毕竟要纳入年终目标考核,所以做还是要做的,费柴这么一来,好多搭得上边的学校都来请,费柴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只是挑着选了几家,其实最主要的是其中一家是小米的学校。至于其他的,费柴还是交给支援办去公事公办了,正所谓谁也不是上帝,做不完世上所有的事,而当下费柴最关心的,是把地下这条孽龙紧紧的盯住,好在他苏醒伤人之前警告大家 ~ 第二百零一章巨星陨落 ?费柴给杨阳学校上课那天正好是周末,所以下课后就问杨阳有无其他安排,若没有正好带她一起回家。杨阳虽然已经长成了窈窕少女,却很喜欢和父亲待在一起,再加上平时各忙各的,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所以就要和他一起回家。 出现门时,费柴看见杨阳以前的小男友唐栋自行车后座上搭了一个长头发的女生正避开门口的老师跑掉了,就笑着问:“怎么?被人撬墙角的?可惜了,这小子其实不错。” 杨阳笑了一下,算是回答。 光顾着和杨阳说话,一不留神,前面路上拦了几个女生,忙一个急刹车,正想叱喝几句:好好的路不走,都拦在道路中央干什么?却又觉的这几个女生眼熟,人家又上来亲热地打招呼,有叫费叔叔的,也有叫费老师的,叽叽喳喳的,又脆又甜又腻。这下费柴认出来了,都是杨阳班上的同学,说是要搭车。 费柴看了杨阳一眼,杨阳脸上却没任何表情,于是就笑着说:“搭车可以啊,一是要顺路,二嘛,我后座最多只能上三个人。”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你推我搡,最后一股脑的挤上来四个,还咯咯咯的笑。 费柴摇摇头,好在这四个女生里没有胖女孩儿,总载重量也不算超标,不过等会开车的时候还是得小心着点交警。 才发动了车子,电话又来了,还好费柴戴着耳机,不用违规接听,而电话却是秦晓莹打来的,她在电话里笑着打趣道:“费叔叔,你带着我班上一群无知少女打算去哪里呀?” 费柴知道她在开玩笑,于是也开玩笑地说:“河南。能卖个好价钱。” 秦晓莹笑道:“你还真敢下手啊。” 费柴答道:“那送上门的财路,推出去才是傻瓜呢。” 秦晓莹笑了一阵,稍微正经了点说:“不和你开玩笑了,好久没见了,什么时候单独见见,喝喝酒啊。” 费柴听了心里一动,他和秦晓莹之间并没有真正的那种亲密关系,可是两人却总觉得两人其实又过,这可真实中奇妙的感觉啊,于是就答道:“可以可以,等我忙过了这段。” 秦晓莹说:“好吧,只希望你快点忙完。” 挂了电话,后座那帮女生可算是逮着了机会,叽叽喳喳的问起问题来没完没了,费柴看在她们都是杨阳的同学,又都是可爱少女的份儿上,也只是笑着应付。不过忙了一阵,总算是把这帮孩子一个个都送回家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总算是清净啦。”再看杨阳,似乎不那么高兴,只是低头一个劲儿地玩儿手机。于是就一路哄她开心,可效果似乎不怎么好。 回家吃完晚饭,大家各做各的事,费柴回书房继续他的研究,小米和尤倩在客厅抢电视看(其实主卧里也有电视,可尤倩就喜欢和儿子抢)杨阳也回自己房间了。 费柴才摊开图表,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居然是杨阳发的,她有语言障碍,所以短信成了她最直接最便捷的交流方式。 “爸,离那帮疯子远点儿。” 费柴有点不解,就回了一个问号。于是杨阳又发:“我那几个同学?” 费柴看了笑了一下,回道:“怎么管同学叫疯子啊,不好。” 这次杨阳足有五六分钟没动静,开始费柴以为这次交谈已经结束了,谁知五六分钟后杨阳还是发了一条信息来:“她们都是大叔控!” 费柴差点笑喷了,这个孩子啊,比尤倩盯的都紧。于是就回道:“好的,我离她们远点就是。” 杨阳这次立刻就发了一个笑脸回来,交谈圆满结束。 多亏有这么个温馨的家庭氛围,不然费柴真的要被压力压垮了。从各方面来的数据一天比一天让人担忧,为此省部两级也有专门的专家论断,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怕负责任还是水平问题,所有的论断都是模凌两可基本没什么倾向性,唯一有倾向性意见的是省地质学院秦中教授的小组,他们的意见很奇特,说目前的频繁地质运动是能量持续释放的结果,是好事,连续的释放将减缓地壳的压力,从而不至于发生剧烈的地质运动。他们的这个观点很受官方的推崇,因为现在的主题是和谐与发展嘛,要和谐要发展,首先要脚下的大地‘稳定’,不然怎么发展?投资商都不敢来。 虽说秦中小组的论点听起来颇有道理,可费柴还是非常的担心,毕竟地底下的事从来都不是直观和主管的,只能推测和预防。谁又能保证地质运动的能量会一直平稳的释放,而不会一下达到爆发的临界点?可另费柴欣慰的事,地质界的泰斗韦凡前辈最近已经病愈,并答应亲自再来南泉一趟,做实地考察,而且南泉地区四个城市的领导层,对地质灾害预警工作也很上心,在费柴看来,尽管地质情况趋于恶化,但是在人事方面却是朝好的方向发展的。然而事与愿违,后续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费柴的意料之外。 南泉地区地质灾害监测站的批复终于下来了,四城市的行政长官们决定为此举行一个隆重的挂牌仪式,而韦凡教授也将在这天抵达南泉。南泉市作为东道主,准备了红绸剪刀,就等着吉时一到,剪彩鼓掌了。可韦凡教授的班机误点,到达时间拖延到了下午,大家也不好都等他一个人,于是就按时剪了彩,大家中午吃喝一顿,以示庆祝。 费柴不在乎什么剪彩不剪彩,他现在只想和韦凡前辈早些见面,好请教些问题,并希望他能支持自己论点,可好容易熬到下午又得到消息说韦凡前辈被省地质厅强留了做讲座,要第二天才能来了,不由得骂道:好事多磨!好在当晚和韦凡前辈通了电话,老爷子看来精神很好,夫人阮丹也有陪同,这才稍稍的安心。 第二天费柴起的很早,因为韦凡前辈答应了一大早无论如何都会赶过来,就算这样,费柴还是专门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得知他们一行人已经出发了。 余下的几个小时里,费柴坐立不安,什么都干不下去,简直就是一分一秒的在熬时间,每一次外面有车进院子,他都会以为是韦凡前辈到了,可每一次都是失望。不过失望的次数再多也不打紧,因为韦凡前辈终究是要到来的。 不过人世间的事真的有阴错阳差一说,费柴一大早就盼着能早一点见到韦凡前辈,可盼着盼着,韦凡不见影子,却先把自己独自给盼疼了,于是急匆匆的去厕所,等他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韦凡教授的车已经进了院子。 费柴才从厕所出来,就听见黄蕊在喊:“费局,韦老来啦。” 费柴慌忙洗了手下楼,只见院子里已经围了一圈人,心喊了一声:“哎呀,晚了。”忙迎上去,分开人群,却发现大家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对劲,但当下也没顾得上,而是兴奋地喊了一声:前辈,可把您盼来了。 此言一出,回答的却是一片沉寂。汽车开着后门,韦凡前辈坐在车后座上,怀里抱着公文包,双目闭合着,面带微微的笑意,显得无比的端庄慈祥。 “怎么回事?”费柴隐隐的感到了一丝不祥。 一个与韦凡相仿的老妇人,应该就是韦凡的夫人阮丹了,她的手刚从丈夫的脸颊上缓缓的拿下来,看见费柴俯下身正往车里看,居然还对他微笑了一下,然后语气悲凉地说:“你就是费局长吧,常听韦凡提起你,近些年他提及名字最多的人就是你。” “不~”费柴低吼了一声,忙伸手去探韦凡的鼻息,没有!又去探他的颈部脉搏,也没有!再摸他的手腕,已经冰凉了…… “快!叫救护车!”费柴回头大声喊着,阮丹却依旧在一旁风轻云淡地说:“快到南泉时,他说他累了,想闭一会眼睛……” 费柴的右拳狠狠地捶在自己的左掌上,顿时觉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了半边。 虽然后来把韦凡送到了医院,但是医生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一件了——开死亡证明,整件事情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韦凡的心愿也算是有所达成,他曾经说过,我不愿意像普通人一样死在床上,作为一个搞地质的,我应该死在路上。他做到了。 因为殡葬的有关规定,韦凡的遗体不能运回北京,只能就地火化,也就是说,韦凡的遗孀阮丹是陪着丈夫出来,却只能带着丈夫的骨灰回去了,也算人生的一种悲剧。不过这个老妇人十分的坚强,她对费柴说:“我嫁给他时,并不知道作为一个地质工作者的妻子将会承受什么,不过后来几十年我渐渐觉悟了,所以你不用内疚,更不用为我担心。” 在费柴的操持下,韦凡前辈的后事就在南泉办了,他的儿子也来到南泉,丧事办完后就陪着母亲回去了,费柴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于是也就陪他们一起回北京去了,算是出差。 关于韦凡的死,有些人觉得晦气,毕竟他是死在联合观测站挂牌的第二天,可是没人敢在费柴的面前表现出来,因为那几天他的脸色阴沉的吓人,从来没人看到过他这副样子。 ~ 第二百零二章求援 费柴陪同韦凡的遗孀阮丹和儿子送他的骨灰回北京,之后又盘桓了几日,韦凡的死是国家地质行业的一大损失,因此回到北京后费柴又参加了一次葬礼,这次规格很高,费柴也趁机认识了不少高层,主要是地质部的人.虽说费柴从内心讲是不愿意做这些事的,可是现在没办法,韦凡一死,费柴不但失去了一个很好的老师,同时也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理论支持者,他必须再认识一些人,好让高层也有支持自己的人,不然以后的工作会增加不少难度。不过结果很令费柴失望,几乎没什么人支持他,似乎大家都相信,或者愿意相信地质能量的逐渐泄露理论。 带着韦凡给他的遗物——一些研究资料,费柴浑身的郁闷回到南泉,本以为无论理论基础如何,至少南泉的地质灾害预防工作还是热火朝天的,可是也很令他失望,大家似乎把城里联合地质灾害监测站本身作为了终极目标,等监测站一挂牌,立刻就松懈了下来,这个监测站本身也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机关单位,这和费柴想象中的监测站是由一群地质科学精英和强大的后勤保障机构组成的城市安全保障机构的构想完全不一样,这不等于又养了一群闲人嘛。其实要说闲人,也不全是,也都是机关里挑出来的人,热衷于搞软件,写信息,写总结什么的,一句话,全是水货!弄不出点儿实在的东西。 费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却无可奈何,他虽然顶个监测站副站长的头衔,可是,人、财、权,都不在他手里,按分工他只是个管技术的。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一大难,好容易做出饭来,别人不爱吃更是一难。为此费柴没少做工作,下力气,总算是把张市长和蔡梦琳等人说动了,可这是又偏偏发生了一次误报,一次费柴主持的预报4.7级的地震没有发生,反而连续发生了一连串的三级以下小震,反而印证了秦中教授的地质能量的逐渐释放理论,如此一来,费柴说话更不管用了。 其实地震误报是在寻常不过的事了,谁敢保证自己半分之百的预报成功?费柴的地质模型系统的准确率已经是很高了,这次误报也是他的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的一次误报,只是这个误报来的太不是时候,在大多数人都相信秦中教授的地质能量逐渐释放理论的时候,费柴的理论和战略预测成了不主流的杂音。 此次误报,成了费柴的麦城,连回到家尤倩劝他的时候都说:“老公,你不要这么犟嘛,人家,那么多人的理论未必都比不上你啊,少数服从多数嘛。” 费柴不能和尤倩争论,她只是个有点傻乎乎的漂亮女子,殊不知科学上的事情,和少数多数没有关系,诚然,人数多的论点正确的概率要大些,可在科学史上少数人的真理颠覆大多数人的谬误可比比皆是,甚至可以说,正式少数人对大多数人的不断挑战,才推进了科学的不断进步。但是费柴不敢想象自己就是那么伟大的少数人,他只是觉得这些人其实就是一群鸵鸟,对着可能到来的危险故意视而不见,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子里还不算,还妄图把所有人的脑袋都埋进去。原本自己还是有机会可以据理力争的,可这一次的误报,却让他元气大伤,说话的力道大减。但就是在这个时候,地质模型探测出的数据却让他越来越坐卧不宁。 或许……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费柴不能在指望张市长,张市长历来和他只有工作关系,而且其更喜欢做政绩工程,他也不能指望蔡梦琳,或许以前可以,至少春闺之内她对他是百依百顺的,可是她现在和省里的老黄恋爱,两人已经没有以前那种机会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没见过几面的金乌市副市长吴放歌。 此人虽然在地质学上也是个外行,但是费柴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别的官吏所没有的东西,虽然他没有在表面上支持费柴的理论,但是根据费柴的观察,金乌市的地质灾害预防工作搞的是最扎实的,这和吴放歌的亲历督促密不可分。于是费柴冒了一个险,他给吴放歌打了一个电话,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就劈头盖脸的连着牢骚带想法的都说了,然后闭住一口气,等着倒霉。 身为南泉市的官员,却向另一个城市的主要领导之一诉苦,求援,这要是传播开来,日子肯定好过不了。 吴放歌在电话里耐着性子听他讲完,沉吟良久,然后才说:“这样吧,你找个时间过来一趟,我们详细谈谈。来的时候低调点。” 费柴就像是快要淹死了的一个人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第二天就请了假,一个人驱车去了金乌。 到了金乌后,吴放歌把他安排住进喀秋莎酒店——有传说这里是吴放歌的私产——原来也是个大贪官。不过费柴现在顾不得这许多,只要能帮他,就是在挽救未来可能失去的无数条生命,只要能救人,就算和魔鬼做交易,费柴也会毫不犹豫的。尽管他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官僚,但是他骨子里就不是干这个的。 下午在酒店休息了一下,晚上吴放歌请他吃饭,费柴吃的很少,说的很多,后来喝了几杯,干脆直言不讳地说:“吴市长,我说未来短期内,南泉地区可能发生一次大地震,你信吗?我现在还拿不出百分之百的理论依据来!” 一般作为一个领导层,遇到这种情况通常是会敷衍过去,不说什么倾向性意见的,费柴在官场混了这些年,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他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为了某种支持,更多的只是一种心理压力的排遣罢了。可是结果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吴放歌长出了一口气,缓慢而坚定的吐出了两个字“我信。” 他说‘我信’?这倒让费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吴放歌,吴放歌知道他心里的迷惑不解,淡然一笑说:“你可能听说过,我当过兵,打过仗。说实话,我的军事素质很一般,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我的直觉,我总能预感到危险。所以我活下来了。可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是心神不定的,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按说这和平年代,个人无非也就是车祸,事故,遭遇犯罪等等。可这次的感觉实在太不好,总感觉会死很多人,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自然灾害。” 费柴看了吴放歌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失礼。吴放歌宽容地由着他笑,等他笑完了才说:“你是不是觉得,你满肚子的学问,到头来却要一个怪力乱神的家伙来支持很好笑啊。” 费柴抬头正色地看着他说:“是。”说完又笑。 吴放歌也笑道:“我喜欢你。” 费柴说:“别,我没那爱好。”说完两人都放肆似大笑了一番。 笑够了,费柴又问:“那吴市长,我的难处你也知道了,我想知道你怎么帮我。” 吴放歌说:“我当然有办法,但未必完美。” 费柴说:“愿闻其详。” 吴放歌说:“首先啦,当然是利用我在地质灾害预防领导小组里的影响啦,不过你也知道,这个影响有限。小组成员的官阶都和我一样的,我们是谁也管不了谁啊,所以我只能说说话,能起多大作用不知道。” 费柴说:“你这不跟没说一样嘛。” 吴放歌说:“所以啦,然后……你要是有兴趣,干脆离开南泉,过来帮我,先借调一下,要是大家合作不好,以后还可以好合好散,要是合作的好,干脆就留下。你的情况我了解,你妻子下岗在家多年了,这次也可以解决一下,机关里到处都是闲人,也不在乎多她一个。” 费柴被他这番话吓了一跳,这也太大手笔了。他楞了一会儿才说:“可是……可是你们金乌没有地监局这个编制啊。” “是没有。”吴放歌说“我们目前只有一个临设机构,专门应对可能发生的地质灾害和自然灾害的,目前还缺个主任呐。地监局的编制项目也一直没有批下来,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还在这里,你要什么都会有的。怎么样?考虑一下?” 费柴还真的一时拿不定主意,虽然最近在南泉官场又受了点挫折,可毕竟多年经营,房子车子儿子都安置的好好的,可这要是一挪窝…… 吴放歌又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说:“别急别急,我知道你有难处,人要经营好自己的生活不容易,一旦稳定就不想被打乱,我也不催你,只是提醒你一下,要做大事,有个好搭档是很重要的。我在金乌,你在南泉,我就是想帮你,也很难使上力气,就算是使得上力气,也难免被人风言风语,你我就都不好混了,要不你先考虑一下?” 他说的这个是事情,费柴焉能不理解?只是这的确是个大决定,任凭谁也不想在几分钟之内就作出决定,总得有个考虑时间才好。好在吴放歌很是理解,所以这话说过之后就再也没提,而是只说风花雪月的事情了,还问他晚上要不要安排点节目。这不提还好,一提费柴还真想起来了,最近一段时间弄的紧张兮兮,别说在外头沾花惹草,就是对尤倩,也没几回尽兴的呢,不过是尽义务罢了。不过吴放歌这么说,他怎么也得客气下,更何况这些事情,有时候仅仅是句玩笑话,谁要是当真了,就只能是双方的尴尬了。 【快速评论】 确定 .. 第二百零三章收买 谁知晚饭后,吴放歌真个去请他蒸桑拿按摩,虽然玩的比较‘素’,但终归有莺声细语在身旁,一双玉手上下杨,任凭谁家的老婆也不愿意看到的景象. 给费柴按摩的这个女孩似乎懂些医道,就说费柴体内湿毒重,虚火旺,而且郁积的很厉害,就建议他拔个罐子。 费柴还没说话,吴放歌却在一旁说:“拔了罐子后不能洗澡,还是等收拾完了再拔吧。一句话这事就定了,费柴自然也是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是等最后冲了淋浴,女孩又给费柴拔了一个火罐,弄的整个后脊梁跟七星瓢虫似的,那女孩还把拔下的罐子给费柴看:你看,全是水汽。 费柴看了,果然,不像是从他背上拔下来的,倒像是才从蒸笼里拿出来的。 收拾了出来,吴放歌对他说:“你难得来一趟,我呢,明天确实也有事脱不开身,我安排人带你四处走走,主要是看一下我们的避难所建设和房屋加固情况,别怪我抓你的差啊,实在机会难得。另外你也需要点时间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费柴原本就是想出来散散心,透透气的,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吴放歌晚上要回家,又做了些招待安排,这才走了。 费柴回到酒店房间,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聊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然后又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实在无趣,干脆关灯睡觉。可就在他还没睡着的时候,发现有人开门,难不成是小偷?这可是金乌市招待贵宾的地方,保安也如此之差?可再听却是两个女子悄悄说话的声音。费柴心中一凛:我有那么重要?弄的吴放歌这样的人都要美色利益的给我?原本想谢绝了出去,不过这段日子他过的也确实清苦,谢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两个女孩进了屋,也不直接来打搅他,只是放下手袋径自去卫生间洗澡了,借着屋内的暗光,费柴看不清这两个女子的面貌,只看到体型一个丰满,一个娇小,正印证了燕瘦环肥的说法。 两个女孩洗碗了澡,这才爬上床来,其中一个问:“哥,睡着了没?” 费柴答道:“……没……” 女孩笑道:“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费柴忽然冒出一句傻话来:“这,这个不合适吧。” 娇小女孩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虚火太旺,我们是来给你治疗的。不然会郁结出病来的。” 瞧她说的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像个治病救人的医生。既然是治疗,当然是另当别论了。于是费柴就放松了全身心,配合医生给他治疗。 这两个女孩医术果然高明,让费柴沉醉于温柔乡之中,乐不知返,而一直让他烦恼的事情也暂时被忘却了,这一晚也不知翻云覆雨了多少回,反正几乎所有的治疗方法都用上了。不过费柴才拔了罐子,不能洗澡,但也因祸得福,每一个疗程结束,两个女孩都洗干净毛巾小心翼翼地给他一寸寸的擦干净,反而多了一层享受。不过治疗倒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在折腾了一番之后,费柴忽然说:“哎呀,糟了,听老人人拔了罐子后,除了不能洗澡,也不能干这事儿。” 娇小女孩笑道:“听谁说的啊,你不是挺生龙活虎的吗?” 丰满女孩也笑着说:“是啊,而且你已经做了这么多……” 费柴一想也是,不管能不能做,反正都已经做了,干脆就恶人做到底吧。 费柴虽然习惯早起,但也有例外,比如在发生了这种‘治疗’的情况下。他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左右,一睁眼,只见怀里还搂着一个,是那个娇小的女孩儿,往旁边一看,丰满的那个已经不见了。再转过头来,见这个女孩儿也行了,迷迷瞪瞪的眼睛正看着他说:“你醒啦。” 费柴见她醒了,就问:“她呢?” 娇小女孩说:“她,她早晨值日,走了一会儿了。”说着又撒起娇来说:“哎呀哥,你果然喜欢她多些。” 费柴一听,现在的……可真敬业啊,撒娇都跟真的一样,就说:“不是,觉得是两个人,少了一个,我担心嘛。” 娇小女孩笑着说:“你就放心吧,这儿都不安全,就没地儿安全了。”说完又问:“哥,你要起床还是再眠一会儿啊。” 费柴说:“起床,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娇小女孩说:“行,那我先去洗个澡,你还不能洗澡,等我给你擦擦。” 费柴说:“太麻烦了,不用了。” 娇小女孩说:“你可是贵客,伺候完了你,我可是要写述职报告的。” 费柴一听差点没笑出来,这还要述职啊,不过细想想,倒好像也不为过。 于是女孩起了床去洗澡,然后又端了脸盆回来,给费柴擦身子,昨晚是关着灯的,现在天色却已经大亮,这娇小女孩确实很漂亮,身材也堪称完美,这一看,再被女孩上下一擦可不得了,奋战了一夜的他居然又有点蠢蠢欲动,那女孩就说:“哥你真棒,要不要我给你做个早操啊,你要是不想动,吹也可以的。” 费柴想了一下,笑着说:“算了,你还是给我留点儿吧,不然回家了没法儿跟老婆交待。” 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又看到了一线希望呢,还是拔罐、治疗的效果好,虽说费柴起床后又把那些让人头疼的事情想起来了,可是却没那么在意了,心情真的舒缓了很多。中午时,吴放歌派了办公室的人来陪他吃饭,为他安排下午的日程,还征求他的意见。费柴就把日程重点放到了避难所建设上,并要求低调。对方照办了。 通过一系列的低调检查,费柴发现金乌市的地质灾害预防工作是四个城市中做的最好的,这让费柴很惭愧,因为无论是在技术和财力方面,南泉市都是比金乌市好的,又有专职的地监局坐镇,可无论是专业还是协调方面,金乌市都把南泉甩在后面一大截。 晚上回到酒店,还是先吃饭,结果饭都快吃完了,吴放歌又匆匆的赶来,原来他又推掉两个应酬,专程回来陪费柴的,并开玩笑地说:“看来你的湿毒也清了,虚火也消了不少啊。” 好在一桌都是男人,费柴虽然被说的尴尬,但是不难堪,也跟着自嘲地笑。大家放开了聊了几句,吴放歌又问:“你今天视察的事,我都听说了,说你只看硬件,基本不看软件?” 费柴说:“软件材料都是应付上级检查用的,真要发生什么事,最大的作用就是当引火物,严格的说,那些都不能叫软件,真正的软件是我们大脑里的应急和求生知识。” 吴放歌点头说:“言之有理啊。其实呢,硬件啊,关系什么的,我都能摆平,至少在金乌市辖区内我能摆平,但是防御地质灾害的知识传授,我们就又欠缺了,目前我们最正规的教官只能从消防队里找,专业指导面狭窄啊。另外就是我们在预防方面,也缺乏专业的平台和指导。”他说着眼睛看着费柴,虽然嘴里没催着,可意思谁都看得出来。 费柴笑着说:“吴市长这是……呵呵……” 旁边有人敲边鼓说:“吴市长是求贤若渴啊。” 费柴想了一下说:“明天,明天看完了你们的医院学校等人员密集建筑的加固工作,我就给你一个答复。” 吴放歌笑道:“好,大家干了这杯,一言为定!” 当晚费柴回房间,服务电话响了,是个女的,问他:“今晚还要继续治疗吗?” 费柴一听心想:果然是厚待啊。但却说:“不用了不用了。” 那女的说:“不要客气哦,我没直接安排是因为听说你昨晚很勇猛,怕你今天累了。” 费柴一看这是个台阶,就说:“是啊,有点累,有点累。” 那女的说:“那行,有需要随时可以打电话下来,这里是24小时电话值班。” 费柴赶紧又到了谢。可要往床上躺的时候忽然发现,今天自己跑了一下午的工地,出汗不说,又沾了不少的泥灰,偏偏又不能洗澡。于是很后悔,早想到叫人上来给自己擦一下也很好嘛,说实在的,真的很受用。不过既然已经拒绝了,实在是不好在回头,于是就自己跑到卫生间洗了一个头,又把身上随便擦了一下,独自上床睡了。 第二天费柴起了一个大早,到楼下吃了早饭,想来是有人通风报信,才吃过饭不多久,市府办公室的人就到了,又是安排日程,这次整整跑了一整天,等这一整天看下来,费柴就下了决心,干脆来金乌工作,因为吴放歌是个真正干实事的。尽管这里的条件不好,可是什么也抵不住做事开心啊。于是晚饭时分费柴就很痛快地答应了吴放歌的建议。而吴放歌做事稳妥,对于费柴的借调原因,也只说是‘指导金乌市的地质灾害预防工作’,这样可进可退,没一下把所有的路都堵死,同时也给各方都留了面子。 晚上过夜时,费柴又照昨天的样子推说累了,不需要人治疗,因为他觉得,自己随便擦一下身子也过得,不一定非得有人伺候。可是最后人家还是派了人上来,说是因为‘昨天已经受批评了,不治疗也该帮着擦身嘛。’费柴一看这次派来的人既不是那个丰满的,也不是那个娇小的,而是又换了一个低眉顺眼的。心里有点担心,就冒昧地打了个电话给吴放歌说:“吴市长,你不用天天都这么客气吧。” 吴放歌笑道:“都是男人,你满意就好,而且你也别指望以后日日如此,等你过来了,忙死你!累死你!” 费柴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就说:“我这人就是不怕累,只要事情做得好就行。” 吴放歌一语双关地说:“没错,我们都得做好自己的事。” 费柴看了那低眉顺眼的女孩儿一眼说:“还有件事,我没对谁不满意。” 吴放歌当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就笑着说:“哦,那你随便表示一下就行了,这种事我是不管的。” 费柴得了这句话,已经知道该怎么做,等那女孩帮自己擦完身子,洗过头,就给了她500块小费,女孩不收,说:“我们不能随便收客人小费。” 费柴笑道:“这次例外,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信你问。” 那女孩真个打电话去问,得到的答复是不行。费柴笑道:“可能还没到吧。” 果然,才过了一两分钟,又有电话回上来说可以了。于是费柴再次把钱给那女孩儿,又委托她给昨晚那两个女孩一人各500,算是表示过了。结果这女孩走了没多久,昨晚那个娇小女孩又笑嘻嘻地来了,说:“我们都觉得你是好人,就抽签决定谁今晚来陪你,结果我抽中了。” 结果又是一夜风流自然不用细说,反正第二天费柴就回南泉等消息去了,临走前市府办公室的那个眼镜递给费柴一个信封说:“这是你这次的出差补助。” 费柴开车到了一个加油站才打开信封,里面居然是两千块现金,这倒好,吃喝玩乐一条龙下来,还倒赚500元。这个吴放歌,真是很会收买人心,花钱不多,却用的很是地方。 【快速评论】 确定 .. 第二百零四章霉的起灰灰 漂亮少妇尤倩,提着两个大购物袋从出租车上下来,付了车钱,满面春手被沉重的购物袋勒的生疼,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小区里一群练习秧歌的老太太,其中有和尤倩熟识的,见她购物归来,就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倩倩回来了啊。” “买这么多好吃的啊。” “倩倩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了啊。” 尤倩笑着一一招呼着,并且略带几分炫耀地说:“啥喜事啊,还不是我老公要回来了。” “哎呀,久别胜新婚啊,这次又是回来探家啊。” 尤倩头一扬,扬眉吐气地说:“不是探亲,调回来了,以后就在市里地质监测局上班了。”她说着,觉得手实在被勒的不行了,干脆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甩了甩被勒红了的手。其中一个购物袋歪向一边,一只被宰杀拔毛的鸡不甘心地探出了头,灰白的眼睛仰望天空,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实际是冤死于人类的喜庆活动。 老太太们见尤倩暂时不会走,就又聚拢过来几个,问东问西,并对她购买的菜蔬鱼肉点评了一番,其中又有个问道:“倩倩,这次费柴调回来应该是高升了吧。” 尤倩说:“啥高升啊,他一个技术干部……不过是在他们国际级别的年刊上发表了一个论文,得了奖,引起了领导的重视罢了。” 老太太们追问:“得奖?奖金稿费也不少吧。” 尤倩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老公你们都知道,就是个书呆子,熬更守夜写文章也赚不了多少,这次也就……”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估计着把老太太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才说:“十来万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两秒才补充说:“美元。” 于是老太太们又是一阵的赞叹,那充满了羡慕的赞美之词让尤倩觉得很是受用,觉得手也不那么疼了,于是又提起购物袋要走,老太太们还假惺惺地要帮忙,当然被她客气地拒绝,自己提上走了。边走还边想:“要你们帮忙?真要是脚底一滑摔个好歹的我还得负责任!哼!” 她想的很恶毒,那帮老太太也不善,见她一走远,纷纷议论道:“哎呀,老公回来了也好。” 另个说:“是啊,省的每天花枝招展的早出晚归。” “就是就是。” 尤倩的高兴劲儿其实真是从心底儿出来的,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给外人看。正所谓咸鱼也有翻身日,她嫁给费柴七年了,今天总算是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说起费柴这个名字,还颇有些来历。当年费柴出生的时候,南北交流尚不通畅,所以‘废柴’这个南方词汇还不被北方人所知,如果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恐怕费柴的父母打死也不会给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吧,因为无论是废米还是废油,都比废柴强啊。 好在费柴并非是真正的废柴,非但不废,相反倒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不然当年尤倩也不会嫁给他。只可惜他只是为人太老实,不善钻营倒也罢了,又好认死理,所以在地质监测局里只能做技术干部,行政级别也上不去,专业职称因为有能力在那里盯着要好一些,可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像易中天教授所说的‘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显现出来’,费柴半年前的一篇论文忽然在国际上得了大奖,人家发来邀请函请他去参加授奖仪式,这才得到了系统内部的重视。领导们不但把这件事当做是他个人的荣誉,还当成了是系统、部门,乃至领导集体的荣誉,为此专门组织了一个领奖团前去领奖。只是临上飞机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对劲,因为领奖团虽然编制齐全,却偏偏漏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获奖者费柴。这一点就连带队的大领导也觉得奇怪,记得开始的时候编制领奖团成员,费柴的名字是紧随自己其后的啊,只是后来名单越来越长,费柴才逐渐退到后头去的,可什么时候不见的,却不知道。于是大领导很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于是领奖团变成了代表团,浩浩荡荡地杀向位于美国的会场,结果在会场门口吃了闭门羹,人家说的明白,只接待获奖者和其助手或者夫人,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人家可没这概念,可这也没难倒代表团,他们找了家华人开办的旅行社,开开心心地在美国玩儿了一个礼拜,然后各自买了些纪念品回来了。临离开美国前大领导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呐,你们也都看到了。回去后大家要努力工作,为祖国的强大做贡献,只有祖国强大了,我们出来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啊,我们千辛万苦地来领奖,人家看我们是华人,居然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呢。” 大家纷纷附和,声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之后,就登机回国了。 费柴似乎并没有对没能出国领奖有什么意见,尤倩却气了个要死,就差没点着他的脑门儿骂了,事实上也点不着,因为费柴长期在野外工作,尤倩生气的时候,他总是选择逃离家门。其实就这一点也是尤倩的一个痛点,一提起来就生气。因为地质监测局的野外工作是轮班制,五年一轮,可费柴一干就是十年,眼瞅着又奔第三个五年去了。 不过当老天爷也对人间的不公看不过去的时候,老实人就会有出头之日。就在代表团回国后的不到两星期,一组代表团在国外花天酒地的照片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网上疯传起来,代表团一干人一下子出名儿了,上头就派人来查,这一查居然查出大领导有经济问题,这一下子就炸了营,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有人趁机运作,于是就换了一批官帽子。而费柴也因此得了些实惠,级别长上去了不说,也终于结束了野外的工作生涯,被调回南泉市地质监测局机关,更有风传要被直接提拔为副处长呢。 另一方面人家颁奖机构也通过国际快递把奖章和奖状都给他寄过来了,并且要求他提供一个银行账号,24小时内就把奖金也打过来了,一共十七万三千九百八十四美元。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奖,居然还带零带整的。 谁说福无双至?这下费柴算是扬眉吐气了,不但可以与家人团聚,而且这笔奖金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呢,房贷什么的一下也能解决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出了头。 费柴咸鱼翻身,妻子尤倩比他还开心,所以一大早就去赶早市,买了鸡鸭鱼肉,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红酒蜡烛,等晚上丈夫回到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温馨lang漫的景象。说起来,除了结婚前那几天,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有一段时间尤倩甚至以为她和费柴的这个‘七年之痒’算是熬过不去了呢。 为了不破坏这种lang漫气氛,尤倩特地嘱咐自己爸妈晚把儿子费小米接回去住,等自己和丈夫过了这个lang漫之夜,第二天再去接他回来。 “我不去机场接他,他一定很失望吧。”尤倩边上楼边想“就得这样,失望越大,越是惊喜!”她进了家门,把东西归类放进了冰箱,然后换了衣服,匆忙忙的下了一碗面吃。然后就挽起袖子下了厨房,洗、切、涮、炖的整整忙和了一下午,等晚餐预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洗澡换衣化妆,床上床下的也都换了,里里外外的地板也拖得锃亮,把整个家连同自己都弄的香喷喷的。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三十分,于是在心里默算着:“航班正点到达是六点三十分,机场大巴开四十分钟,下了大巴打个的士……那么最多二十分钟后久别的丈夫就回按响家里的门铃了。 “嘻嘻……”一想到这儿,尤倩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音来,心跳居然也加快了不少,对着镜子一看,又对自己的装扮不太满意,于是又去补了个妆,换了两样首饰,再看时间,还差五分钟,于是拿出那对结婚时娘家陪嫁过来的银烛台来,把蜡烛都点上了,然后坐在餐桌的一侧,手托了下巴,静静地等。 “叮咚……”门铃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响了,尤倩差点没欢呼出来,她跳着跑着去开门,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下了。她再次拽拽衣服的下摆,舒缓了一下心情,等着门铃响了两声,才打开了门。 然后她的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住了,因为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不单单是费柴一个,身边还有他们的养女费杨阳。为什么会是她?!自己千算万算的设计了这个lang漫气氛,却偏偏没把她给算进去。 费柴取了托运的行李出机场时,远远的就看见出口那儿有个女孩跳着脚朝他挥手,还不住的咧着嘴甜甜地笑着。又是几个月没见,养女费杨阳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他本想立刻就迎上去,可是前头还排了很多的人,他又是一向守规矩本分的,所以就耐着性子跟着队伍一步步的往前挪,同时对着那女孩慈爱地微笑着。 费杨阳是他六年前收养的凤城大地震的孤儿,当时也不知道年龄,只是凭着目测,大约是**岁的样子,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了。她的父母在六年前的凤城大地震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凭谁都猜得到多半是埋在地下了。而她因为受刺激太深,不但对以前的事情失忆了,而且语言功能也发生了障碍,尽管已经被费柴收养了这么些年,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能表达出她想表达的大部分的意思,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费杨阳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多半是因为凤城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所以她也有点混血,获得了混血优势,她鼻梁高挺,眼眶也较深,瞳孔的颜也偏绿,头发则更是一头的栗色自带卷儿。其实为了这一头栗发还出过笑话。费柴收养了她之后,带她去学校报名,结果那老师语重心长地对费柴说:“当父母的,从小要给孩子正面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给她染头发干嘛啊。”害得费柴解释了半天。 好容易排到了出口,费杨阳立刻就像只小鸟一样地飞进了费柴的的怀里,脑袋顶着他的胸口拧了半天,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只才长了犄角的小羊羔一样。费柴顺势用手胡撸着她的脑袋问:“就你?你妈呢?” 费杨阳笑着甩着头,眨了两下眼睛,随即又挽了他的胳膊。费柴四下一看,确实也没有其他人,就扬手做欲打状说:“今天才周四,你别告诉我你逃课了哈。” 费杨阳低头一吐舌头,拽着他就往外走。费柴边走边佯怒道:“下次再逃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费杨阳把父亲的胳膊肘又拽的紧了些,有些恃宠而骄仰着头,眼睛微闭,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舍得尽管打。” 可费柴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手肘压到了一个‘小馒头’上,就把手肘往外抽,并岔开话题说:“咱们快点回家吧,你妈想必已经等急了。”可费杨阳好像急了,费柴越往外抽手肘,她就拽的越紧越靠里,而且眉头都皱起来了,但费柴最终还是笑着把手肘抽了出来,反手用温热的大手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往前推着她走,边走边笑着说:“杨阳,你现在长大啦。咱们回家!” 第二百零五章有朋自远方来 费柴请方秋宝吃饭,自己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倒把旁人吓了一跳,因为方秋宝的案子并没有结,只不过是暂时‘移交’给市纪委.漫说别人,就连方秋宝都吓了一跳,但同时心中也多了几分感激,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到倒霉的时候看不出谁是真正对你好的。 请了方秋宝吃过一次饭后,第二星期,费柴又请了一顿,弄的当球包特别不好意思,直说:“费局长啊,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咱们还是少见面的好,免得连累你。” 费柴笑道:“有啥连累的,我最近也是霉的起灰灰。” 方秋宝忙说:“说笑说笑。” 这两句话,两人都说的不是客气话,因为两人看问题的起点和角度不一样,在一般人看来,费柴虽说最近连连受挫,但是作为一个官员,根基没有受到损害,只是自己办事采用了不恰当的方法,假以时日,让时间把某些影响冲淡一些,再好好做上几件事,一切损失还是可以弥补回来的,方秋宝是个老官僚,自然也是往这个方面想的。可是费柴自己想的又是不同,诚然,自己现在什么也不缺,可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大家都是瞎子,只有他不是,却偏偏又是个哑巴。哑巴看到了瞎子看不见的危机正在逼近,却不能喊出来让大家知道,当他想尽办法试图让所有的瞎子都明白危险正在逼近的时候,却被瞎子们当成异类,甚至有聪明的瞎子也猜出了什么,却‘好心’地劝哑巴也如瞎子一样的生活。搞的费柴虽说还身处冬月间,却已经急的恨不得去包几个粽子吃了。 酒足饭饱,方秋宝临别时再度提醒费柴:“感谢你还记得住我这个老头子,不过以后别再请我了,请我也不会来了。” 费柴故意问道:“为什么呢?” 方秋宝对着费柴笑道:“你装糊涂,真是的。你没听说啊,升级为因为吴市长的事弄的灰头土脸,自顾不暇,而我呢,也差不多被他们双规的快半年了,所以才放我回来,不过事情还没有了结,不然早就放我复职或者让我养老去了。这是给我留着尾巴呢,等他们腾出手来了,或许手上案子又不够充数了,保不齐还会来找我的。” 费柴见他都这么说了,自然也不好老主动往上贴,这又是完全没好处的事,于是就说:“那行,反正你需要帮什么忙了给我招呼声,咱们自觉,案子上的事情不管,生活上的尽管开口。”说吧,两人拱手而别。 说心里话,费柴虽说有些书生的臭脾气,但是对方秋宝还是十分敬佩的,被纪委双规了差不多半年,居然愣是牙齿咬的紧紧的,一个字儿都没吐,而他身边办案子的到换了两三波,这老爷子到没白受d的教育这么多年,换一般人,早就完蛋了,别的不说,就说那个号称打过仗的吴放歌,不是也没挺过几天就精神崩溃了嘛。 费柴送别了方秋宝,直接回了家,最近坐冷板凳,外头的应酬也少了很多,倒也乐得清静。回到家一进门,却听尤倩在客厅喊道:“是老公吗?咱家有客人。” 费柴以为只是一般的客人,就一边换鞋一边随口问道:“哦,是谁啊。”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答道:“谁?三剑客!” 费柴一听那声音,忍不住心中就是一喜,忙探头才出玄关一看,只见从沙发上才站起一个人来,瘦高个儿,戴了副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的浑身书卷气,唯一怪异的事,这家伙居然穿着一袭长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民国穿越来的。 “王俊!是你小子!哈哈哈。”费柴顿时大笑起来,冲进客厅,两人狠狠的拥抱了一下。 王俊和费柴是地质学院的同学,当年和吴哲并称三剑客,整日里黏在一起,偶尔还加上一个混进来的朱亚军。 王俊和其他人不同,毕业后只在分配的单位待了三个月就离职了,从此说的好听叫逍遥人间,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四处流窜,今天却不知怎么的,窜到了这里。 在此分宾主落座,费柴笑着骂道:“你小子,一失踪几十年,都流窜到哪里去了?怎么混成了这幅打扮?演戏啊。” 王俊嘿嘿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张名品,递给费柴说:“看看这个,一般人我就给他这个。” 费柴接过来一看,上写:古今博艺风水研究所副所长一级研究员风水师王占波。顿时笑了出来:真不知风水界原来也凭职称的,还一级二级的。 尤倩在旁边说:“王先生算卦也挺准的,刚才就给我算来着,简直神了。” 费柴笑着看着王俊说:“咋?骗到我家来了?” 王俊讪笑一下说:“呵呵,这不刚才等你,闲着没事儿,随便给嫂子看看。” 费柴啐了他一口说:“还是察言观色,以话套话那一套?” 王俊说:“谁说的啊,我这些年闯荡江湖,改进了好多,不是当年咱们骗师大那些女生的老套路啦。” 费柴还没答话,尤倩耳尖,忙问费柴:“不是,你们当年还用这个去师大行骗?你也有份?” 费柴瞪了王俊一眼,底下又踹了他一脚,转脸对尤倩陪笑说:“别听他胡说八道,江湖骗子。”随后又甩着名片问王俊:“你刚才说你给一般人看这个,那我也是一般人?” “你那儿能呐。”王俊说着,又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费柴,费柴接过了,见上面写着:民间地震预报中心王俊。 见到这行字,费柴几乎是本能的提高了点戒心。在一般情况下,官方和民间的地震预报组织,几乎是没有资料往来的。王俊当年也是地质灾害专业的才子之一,他的直觉和能力,绝不亚于费柴,但限于民间这个概念,能获取的研究资源和支持绝对不能和费柴相比。而他在这个时候来南泉,难不成也发觉了点什么? 王俊似乎没察觉到费柴心里的变化,自古看着天花板说:“那边是加固的钢条吧,看来你对南泉未来的地质稳定状况也没啥信心啊。” 费柴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居安思危嘛,咱们搞地质的,多少都有点神经质的。” 王俊哈哈一笑,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这时尤倩说还没吃饭。费柴于是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请王俊吃。因为他已经和方秋宝吃过晚饭,就陪着王俊喝了几杯酒,饭后又闲聊了一会儿,王俊就告辞了。 等王俊一走,尤倩又追问了一下有关利用算命在师大行骗的事,费柴自然是不愿意承认年少轻狂时的荒唐事了,只是插科打诨的想混过去,两人打打闹闹,到也有情趣,可是尤倩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就问:“老公,你平时和人聊天,都巴不得往你专业上头聊,怎么今天反而不开口了呢?王俊是搞民间地震预报的,你们也算同行啊。” 费柴说:“老婆,你不懂。咱们民间这些搞地震预报的啊,人是好人,可就是能力不咋地,这也不怪他们,资源什么的都几乎被官方垄断完了。可他们还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有的民间地震预报组织听风就是雨,净干些不靠谱的事儿,所以我不愿意在王俊面前说这些事儿,比如这件事我自己只有三成把握,到他那里就成了六成了,他在张嘴一添油加醋,那得造成多大恐慌啊。” 尤倩听了,忽然大笑:“我一直以为你是你说的预报派呢,怎么也变成隐瞒派了?” 费柴说:“我还是预报派啊,只是这件事一定要搞准,不能连自己都没把握就乱说。地震预报原本就是很说不准的事,像上次,我那么精心计算,还是没算准呢。另外就算预报,也必须把握方法,在那之前就得加强民众的防灾训练,这几样工作哪样都马虎不得。” 尤倩说:“老公啊,话是这么说,不过你也别太犟了,该让的就让让呗,虽然你回家不说,但我也听说了些,反正咱们随大流,总不会有错的。” 费柴张张嘴,但还是把要说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那可是毛老爷子名言:真理有时候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 虽说没和王俊好好谈谈,可似乎又被王俊勾起了瘾头,费柴把妻子安抚睡了之后,就到书房又研究他那些东西,知道凌晨三四点才伸了个懒腰,关机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正刷牙的时候,吴放歌忽然接到吴哲的电话,两人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可吴哲劈头一句就问:“王俊那小子可能要来找你,你小心点儿。” 费柴诧异道:“他昨天来过了,我小心什么啊。” 吴哲叹道:“这小子近年来搞民间地震预报,到处找我们这些老同学套资料,拉赞助,我都赞助了他好几回了,不过最近南泉地质板块活动频繁,上回我见着他,他说要到你哪里走走,你可得小心点儿,别让他把资料套走了,这帮搞民间地震预报的,没人管,张着大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特别是王俊,简直就是个大霉星。” 费柴笑道:“这倒也不全怪他们,人家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搞出点成果来,巴巴的交给官方,又有又有几回是得到重视了的?” 吴哲笑了一下说:“你呀,就是滥好人,当心弄不好,落个两头不靠。” 费柴说:“不会不会,这个尺度我还是把握的住的,而且昨天王俊是来了,可我们只谈友谊,专业上的事情几乎没提到。” 吴哲诧异道:“这就怪了,这小子平时拉着我都聊起个没完,到你那儿反而没话了?” 费柴笑着说:“反正我们是没谈,不过还是谢谢你提醒,我是的对他小心点儿,这家伙这些年流落江湖,天晓得学会了什么江湖手段。” 吴哲也说:“是啊是啊,你多保重,和我还是常联系联系,别一失踪就好几个月,时不时的来个电话啥的。” 费柴应了,又和吴哲闲聊了几句,才把电话挂了,收拾妥当了上班。 【快速评论】 确定 .. 第二百零六章异类 漂亮少妇尤倩,提着两个大购物袋从出租车上下来,付了车钱,满面春手被沉重的购物袋勒的生疼,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小区里一群练习秧歌的老太太,其中有和尤倩熟识的,见她购物归来,就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倩倩回来了啊。” “买这么多好吃的啊。” “倩倩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了啊。” 尤倩笑着一一招呼着,并且略带几分炫耀地说:“啥喜事啊,还不是我老公要回来了。” “哎呀,久别胜新婚啊,这次又是回来探家啊。” 尤倩头一扬,扬眉吐气地说:“不是探亲,调回来了,以后就在市里地质监测局上班了。”她说着,觉得手实在被勒的不行了,干脆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甩了甩被勒红了的手。其中一个购物袋歪向一边,一只被宰杀拔毛的鸡不甘心地探出了头,灰白的眼睛仰望天空,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实际是冤死于人类的喜庆活动。 老太太们见尤倩暂时不会走,就又聚拢过来几个,问东问西,并对她购买的菜蔬鱼肉点评了一番,其中又有个问道:“倩倩,这次费柴调回来应该是高升了吧。” 尤倩说:“啥高升啊,他一个技术干部……不过是在他们国际级别的年刊上发表了一个论文,得了奖,引起了领导的重视罢了。” 老太太们追问:“得奖?奖金稿费也不少吧。” 尤倩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老公你们都知道,就是个书呆子,熬更守夜写文章也赚不了多少,这次也就……”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估计着把老太太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才说:“十来万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两秒才补充说:“美元。” 于是老太太们又是一阵的赞叹,那充满了羡慕的赞美之词让尤倩觉得很是受用,觉得手也不那么疼了,于是又提起购物袋要走,老太太们还假惺惺地要帮忙,当然被她客气地拒绝,自己提上走了。边走还边想:“要你们帮忙?真要是脚底一滑摔个好歹的我还得负责任!哼!” 她想的很恶毒,那帮老太太也不善,见她一走远,纷纷议论道:“哎呀,老公回来了也好。” 另个说:“是啊,省的每天花枝招展的早出晚归。” “就是就是。” 尤倩的高兴劲儿其实真是从心底儿出来的,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给外人看。正所谓咸鱼也有翻身日,她嫁给费柴七年了,今天总算是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说起费柴这个名字,还颇有些来历。当年费柴出生的时候,南北交流尚不通畅,所以‘废柴’这个南方词汇还不被北方人所知,如果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恐怕费柴的父母打死也不会给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吧,因为无论是废米还是废油,都比废柴强啊。 好在费柴并非是真正的废柴,非但不废,相反倒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不然当年尤倩也不会嫁给他。只可惜他只是为人太老实,不善钻营倒也罢了,又好认死理,所以在地质监测局里只能做技术干部,行政级别也上不去,专业职称因为有能力在那里盯着要好一些,可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像易中天教授所说的‘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显现出来’,费柴半年前的一篇论文忽然在国际上得了大奖,人家发来邀请函请他去参加授奖仪式,这才得到了系统内部的重视。领导们不但把这件事当做是他个人的荣誉,还当成了是系统、部门,乃至领导集体的荣誉,为此专门组织了一个领奖团前去领奖。只是临上飞机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对劲,因为领奖团虽然编制齐全,却偏偏漏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获奖者费柴。这一点就连带队的大领导也觉得奇怪,记得开始的时候编制领奖团成员,费柴的名字是紧随自己其后的啊,只是后来名单越来越长,费柴才逐渐退到后头去的,可什么时候不见的,却不知道。于是大领导很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于是领奖团变成了代表团,浩浩荡荡地杀向位于美国的会场,结果在会场门口吃了闭门羹,人家说的明白,只接待获奖者和其助手或者夫人,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人家可没这概念,可这也没难倒代表团,他们找了家华人开办的旅行社,开开心心地在美国玩儿了一个礼拜,然后各自买了些纪念品回来了。临离开美国前大领导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呐,你们也都看到了。回去后大家要努力工作,为祖国的强大做贡献,只有祖国强大了,我们出来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啊,我们千辛万苦地来领奖,人家看我们是华人,居然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呢。” 大家纷纷附和,声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之后,就登机回国了。 费柴似乎并没有对没能出国领奖有什么意见,尤倩却气了个要死,就差没点着他的脑门儿骂了,事实上也点不着,因为费柴长期在野外工作,尤倩生气的时候,他总是选择逃离家门。其实就这一点也是尤倩的一个痛点,一提起来就生气。因为地质监测局的野外工作是轮班制,五年一轮,可费柴一干就是十年,眼瞅着又奔第三个五年去了。 不过当老天爷也对人间的不公看不过去的时候,老实人就会有出头之日。就在代表团回国后的不到两星期,一组代表团在国外花天酒地的照片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网上疯传起来,代表团一干人一下子出名儿了,上头就派人来查,这一查居然查出大领导有经济问题,这一下子就炸了营,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有人趁机运作,于是就换了一批官帽子。而费柴也因此得了些实惠,级别长上去了不说,也终于结束了野外的工作生涯,被调回南泉市地质监测局机关,更有风传要被直接提拔为副处长呢。 另一方面人家颁奖机构也通过国际快递把奖章和奖状都给他寄过来了,并且要求他提供一个银行账号,24小时内就把奖金也打过来了,一共十七万三千九百八十四美元。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奖,居然还带零带整的。 谁说福无双至?这下费柴算是扬眉吐气了,不但可以与家人团聚,而且这笔奖金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呢,房贷什么的一下也能解决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出了头。 费柴咸鱼翻身,妻子尤倩比他还开心,所以一大早就去赶早市,买了鸡鸭鱼肉,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红酒蜡烛,等晚上丈夫回到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温馨lang漫的景象。说起来,除了结婚前那几天,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有一段时间尤倩甚至以为她和费柴的这个‘七年之痒’算是熬过不去了呢。 为了不破坏这种lang漫气氛,尤倩特地嘱咐自己爸妈晚把儿子费小米接回去住,等自己和丈夫过了这个lang漫之夜,第二天再去接他回来。 “我不去机场接他,他一定很失望吧。”尤倩边上楼边想“就得这样,失望越大,越是惊喜!”她进了家门,把东西归类放进了冰箱,然后换了衣服,匆忙忙的下了一碗面吃。然后就挽起袖子下了厨房,洗、切、涮、炖的整整忙和了一下午,等晚餐预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洗澡换衣化妆,床上床下的也都换了,里里外外的地板也拖得锃亮,把整个家连同自己都弄的香喷喷的。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三十分,于是在心里默算着:“航班正点到达是六点三十分,机场大巴开四十分钟,下了大巴打个的士……那么最多二十分钟后久别的丈夫就回按响家里的门铃了。 “嘻嘻……”一想到这儿,尤倩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音来,心跳居然也加快了不少,对着镜子一看,又对自己的装扮不太满意,于是又去补了个妆,换了两样首饰,再看时间,还差五分钟,于是拿出那对结婚时娘家陪嫁过来的银烛台来,把蜡烛都点上了,然后坐在餐桌的一侧,手托了下巴,静静地等。 “叮咚……”门铃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响了,尤倩差点没欢呼出来,她跳着跑着去开门,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下了。她再次拽拽衣服的下摆,舒缓了一下心情,等着门铃响了两声,才打开了门。 然后她的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住了,因为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不单单是费柴一个,身边还有他们的养女费杨阳。为什么会是她?!自己千算万算的设计了这个lang漫气氛,却偏偏没把她给算进去。 费柴取了托运的行李出机场时,远远的就看见出口那儿有个女孩跳着脚朝他挥手,还不住的咧着嘴甜甜地笑着。又是几个月没见,养女费杨阳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他本想立刻就迎上去,可是前头还排了很多的人,他又是一向守规矩本分的,所以就耐着性子跟着队伍一步步的往前挪,同时对着那女孩慈爱地微笑着。 费杨阳是他六年前收养的凤城大地震的孤儿,当时也不知道年龄,只是凭着目测,大约是**岁的样子,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了。她的父母在六年前的凤城大地震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凭谁都猜得到多半是埋在地下了。而她因为受刺激太深,不但对以前的事情失忆了,而且语言功能也发生了障碍,尽管已经被费柴收养了这么些年,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能表达出她想表达的大部分的意思,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费杨阳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多半是因为凤城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所以她也有点混血,获得了混血优势,她鼻梁高挺,眼眶也较深,瞳孔的颜也偏绿,头发则更是一头的栗色自带卷儿。其实为了这一头栗发还出过笑话。费柴收养了她之后,带她去学校报名,结果那老师语重心长地对费柴说:“当父母的,从小要给孩子正面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给她染头发干嘛啊。”害得费柴解释了半天。 好容易排到了出口,费杨阳立刻就像只小鸟一样地飞进了费柴的的怀里,脑袋顶着他的胸口拧了半天,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只才长了犄角的小羊羔一样。费柴顺势用手胡撸着她的脑袋问:“就你?你妈呢?” 费杨阳笑着甩着头,眨了两下眼睛,随即又挽了他的胳膊。费柴四下一看,确实也没有其他人,就扬手做欲打状说:“今天才周四,你别告诉我你逃课了哈。” 费杨阳低头一吐舌头,拽着他就往外走。费柴边走边佯怒道:“下次再逃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费杨阳把父亲的胳膊肘又拽的紧了些,有些恃宠而骄仰着头,眼睛微闭,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舍得尽管打。” 可费柴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手肘压到了一个‘小馒头’上,就把手肘往外抽,并岔开话题说:“咱们快点回家吧,你妈想必已经等急了。”可费杨阳好像急了,费柴越往外抽手肘,她就拽的越紧越靠里,而且眉头都皱起来了,但费柴最终还是笑着把手肘抽了出来,反手用温热的大手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往前推着她走,边走边笑着说:“杨阳,你现在长大啦。咱们回家!” 第二百零七章最后的交谈 黄蕊办事虽然干净利落,但是这件事还是拖了一个多星期才办成.黄蕊在茶楼订好了房间,才通知费柴,费柴急匆匆赶来时,蔡梦琳已经等了十多分钟。黄蕊见费柴来了,识趣地招呼了一声,到外面大堂去了。 蔡梦琳现在是有点忌讳和费柴单独见面的,特别是在办公室以外的地方,于是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好在费柴也是为公事而来,又是黄蕊牵线搭桥,没什么说不清楚的。不过蔡梦琳还是问:“既然是公事,就不能在办公室谈吗?” 费柴微笑道:“在办公室,你是领导,我是下属,很多话不方便说的。” 蔡梦琳说:“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性子上来,说不定还会在我办公室里打人哩。”她这话让两人都想起以往旧日情分来,不觉得都莞尔一笑。 于是费柴说:“过去的就不说了,就现在而言,虽然谈的是公事,可自古道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么和你商量也是希望能有个好的结果。” 蔡梦琳微微叹了一声说:“柴狗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除了那些事,也没其他的事情可说了。你是个敬业的人,可是你要求的现在也都有了啊,地监局有地质模型系统,经费保障充足,咱们还有联合监测站,避难所在建设,医院学校等重点单位在加固,人员培训也在进行中……柴狗子,挺好了,差不多就行了。” 费柴看着蔡梦琳的眼睛,想在里面找点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惜没找到,于是他说:“表面上是不错,可实际上呢,地质模型目前有我盯着,还没问题,几项基本建设那是哄神哄鬼的东西,我上回砸了一个工地,办了两个人,可真起作用了吗?别的不说了,就说九号避难所吧,居然选址在河道鲍坎的边上,虽说那里是个狭长的小广场,可堡坎本身在地震情况下就是危险地带,还有医院的预备血源,病床,抗生素都不到位,学校的应急培训都是应付了事,而我们地质方面的数据几乎是一天一报,形势也越来越严峻,我就奇怪了,你们怎么就不着急啊。” 费柴越说越激动,可当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时,很快地又压抑住了自己的激动状态,端起面前的茶,不顾冷热,狠灌了两口。 蔡梦琳看着费柴,没错,这就是自己喜欢过的男人,现在也依旧喜欢,之所以喜欢是因为他的学识,胆识和温柔,更重要的是他那种好像是长不大的大男孩气质,这在官场里,甚至在同龄人里,已经罕有这种纯净的心态,和他在一起觉得特轻松,可以尽情的做个傻乎乎的小女人。可是现在,他却是个惹祸精。于是蔡梦琳收起心里才涌上的那点爱意,耐着性子说:“柴狗子,咱们国情不同,几千年都是官本位,就这么过来的,这个环境凭你我的力量是不能改变的,不能改变怎么办?咱们得适应它,否则会被淘汰的。柴狗子,我这可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蔡梦琳说话的时候,费柴一直垂着头,等蔡梦琳说完,又等了一阵,费柴才说:“你说的,其他人也说过不少类似的话给我,我懂,你们都是为我好。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最近越发的话不投机了。” 费柴这话语气很轻,但内涵却很重。无论男人女人,一旦到了话都说不到一起的时候,那任凭是交情还是q情,就算是彻底玩儿完了。所以蔡梦琳听了这话,心里隐隐的有些气恼,于是就说:“既然话不投机,那你还跟我说什么呢?咱们各自回家岂不是更好?”她虽然这么说,却还没有起身走,只是双臂在胸前抄了,脸扭向了一边。 费柴叹了一口气,他也觉得自己的话重了,虽然说两人现在关系不比以往,但是在‘避嫌’的情况下,蔡梦琳对他还是非常照顾的,有好事总想着他。但是话说出了口,又如何能收的回来?于是费柴干脆决定,一竿子捅到底了,就柔声说:“梦琳,我就再问你一件事。” “你说呗。”蔡梦琳的回答有点冷。 费柴说:“现在我手上的证据不足,但仍在不断的增加中,我就想问问,如果有一天,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南泉市地区……比如说吧,三天之内将发生一起大地震,我把资料和报告放上你们的办公桌,你能支持我吗?” 蔡梦琳问:“支持你什么?” 费柴睁大眼睛说:“向全市***警啊。” 蔡梦琳立刻打了磕巴:“这个……这个肯定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要从长计议,你也说过,地震这东西谁也没百分之百的把握预测,你不是也误报过的嘛,而且,这么大型的报警……” 费柴见她说话磕巴,立刻摆手说:“好吧,那咱们就退一步,不报警,但是全市机关单位,特别是要害部门进入紧急状态,这个总该可以吧。” 蔡梦琳想了一下说:“这个……如果情况紧急属实,当然是可以的。“费柴说:“那好,我准备了一个报告,我们必须修改各级部门的防灾紧急预案。我要谋这个差事。” 蔡梦琳一愣:“那些都是现成的,有必要修改吗?” 费柴说:“当然有必要,别的不说,咱们就说地震吧,如果地震真的忽然发生了,咱们市的紧急指挥部设在哪里?各部门该如何协调通讯和交通?万一出现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的时候怎么办?有没有备用措施?梦琳,我们居住的城市其实很脆弱的,禁不起几下折腾的。” 蔡梦琳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只是这么一来,上下左右的牵涉就大了,要是真把这事交给费柴来处理,他免不得又要大刀阔斧的一阵子砍,那不是等于把一派和谐景象又给破坏了嘛。 蔡梦琳正迟疑着该怎么和费柴说和,却听得费柴笑了一声说:“算啦,算啦,我随便说说的,你说的对,这个社会不是我能改变的。” 蔡梦琳见费柴这么一说,顿时很高兴,于是就接着说:“是啊是啊,你明白就好,其实我们只要找到一个规律,再顺着这个规律走还是能做成不少事的。你不也常说我们要顺应自然规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吗?”可她话一出口,却骤然发现费柴说那话的时候语气不对劲,于是她真切地感觉到了,自己和费柴的交情算是彻底完了,至少费柴以后不会再主动来找自己了。这么一想,又觉得很奇怪,她原本是觉得自己应该伤感一下的,可是不知怎么的,竟觉得非常的轻松,就好像是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一样。 “那没什么事……”蔡梦琳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费柴朝她摆摆手,不语,蔡梦琳于是站起来说了声再见,就出了门,等出了门才想起,自己怎么也是个副市长啊,怎么就像是被男朋友甩了似的小女人一样,就这么出来了啊。可回头去又没这么必要,于是自我解嘲地笑了一下迈步朝前走了。 在大堂遇到黄蕊,黄蕊问:“谈完了?” 蔡梦琳点点头,把她拉到一边说:“今晚他说不定要发发酒疯,看着他点儿,不行就把他老婆叫来,他这个人把家人看的最重,有家人在他不会咋地。”说着,停下来想了想又说“算了,还是让他发泄出来来,不然更不好。”说完这些话,再无留意,径自出门去了。 黄蕊听了蔡梦琳的话,心里有些担心,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没人比她更清楚了。于是她急慌慌进了包间,却见费柴端了茶碗,却跟端了酒杯一样,小口小口的品茶,亦跟品酒一样。于是心里赞道:不愧是老情人,知根知底。于是又上前问:“谈的怎么样?” 费柴苦笑了一下说:“还能怎么样?其实早料到的结果,只是我傻,明知结果还想试一试。” 黄蕊劝道:“别这么说,市领导还是很器重你的,就连我老爸有时说起你,也赞不绝口呢。” 费柴依旧苦笑,似乎没搭理黄蕊的话,只顾自己说:“我以为我也可以做个官僚,看来这也需要天赋,我不行的。我只是太天真,以为自己做了官僚就能掌控一些事,现在看来还是不行。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说着,抬起头忽然又问黄蕊:“小蕊,你是否有打算一直在南泉干下去?” 黄蕊说:“那还用问,我正在读地质学院的函授呢,干嘛?你烦我了?” 费柴笑了一下说:“跟你老爸说声,回省城去吧,龙头凤尾,都不及省城的千斤坠稳当啊。” 黄蕊一撅嘴说:“果然是赶我,那我怎么办,函授的学费我已经交了哇,又不能退……” 费柴说:“谁赶你了,我还想求你帮忙呢。” 黄蕊说:“要帮忙你就说话啊,咱俩谁跟谁啊。” 费柴说:“你先回省城,然后接着寒假的空闲帮我找两家好学校,我想让孩子转学。” 黄蕊一愣,说:“现在转什么学啊,杨阳翻年就高三了吧,换个环境未必好啊。” 费柴长叹一声,半晌才说了一句:“我觉得吧,我和这个地方缘分尽了,这里也不再需要我了。” 【快速评论】 确定 .. 第二百零八章致命一击 黄蕊虽说答应了下来,却只当费柴是随便说说出出气的,所以既没往心里去,也没真的去办,后来又过了几天,也不见费柴再提及此事,就越发了证明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干脆就把这事给忘了. 虽说费柴萌生去意,却是不好实施的一件事。他在南泉发展这几年,其实势头不错,这要是一走,一切又得从头开始,而且尤倩那关尤其过不去,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虽说是沈浩送的,做了个假买卖手续,尤倩却真当那就是自己的了,费柴却觉得自己若是走了,房子那是要归还的,这又如何跟妻子说的通?况且,怎么个走法?调动?往上上不去,平着不甘心,往下那岂不是要打回原形?辞职就更不行了,自己自负没有吴哲那样做生意的天分,若再不甘心和王俊似的佯作看风水骗人,那就没活路了。 左思右想,虽然真有撂挑子不干了的想法,却因为没有去处,也就只能想想,另外现在毕竟还能时刻查阅到动态数据,也算是的监测吧,先过一天是一天再说。 不过人若是到了倒霉处,那是会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的。费柴现在只想混混日子,监测一下数据,免得真有大难来临之时连自己都没提放,却不成想那早一上班就被朱亚军叫到办公室,办公室却又坐着另外五六个人,有的看上去面熟,只有一个喊得出名字,好像是纪委的。 费柴看见纪委的人,心里就是一震,还以为是沈浩送他那套房子的事儿发了,那可一直是块心病。谁知人家一自我介绍,却发现除了纪委的,居然还有保密局的人。而朱亚军给他们介绍了之后,居然陪着笑就出了办公室,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如此一来,费柴越发的害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事儿发了。 人家开始问话,话语很随和,可问题却逐渐尖锐,先是问他在地监局主要负责哪些工作,平时上不上网,是不是喜欢在某某论坛发帖,在得到印证后忽然问:“王俊你认识嘛?” 费柴当然说认识,人家又问:“最近你们见过面吗?” 费柴又答见过。只见那帮人相互看了一眼说:“前天在某某论坛,王俊发了一篇帖子,说南泉地区半年内可能发生7级以上的大地震,还引用了大量数据。现在经证实,这些数据的来源都在你们局里……” 费柴一听就蒙了,这些数据其实都是保密的,一方面是因为这属于知识产权,二一个是因为害怕泄露被滥用。只是因为新的保密法施行后,保密等级的制定级别增高了,地监局本身再无对数据文件制定保密等级的权力,不过按照惯例的一套惯例措施却依然沿用着。现在这些数据被泄露了,而且王俊以此为依据向社会发布了地震预警信息,这责任一追究下来,自己还真脱不了干系,这么一想,背上冷汗直冒。 那帮人又问了些问题,费柴只是有什么说什么,完全没有任何抵抗意识,这时人家若是问他的房子或者其他什么问题,他肯定也就顺着说了,如果真是那样,他就算没完蛋也完蛋了,不过那帮人居然没问,只又问他关于地震预警方面的一些事,最后还问:凭你的专业知识,以现有的证据能证明未来半年内南泉地区会不会发生地震?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发出预警? 费柴老老实实地答道:有发生地震的可能性,但还不到想公众发出预警的程度,不过各级机关单位应该做一些措施了,比如物资储备,应急计划等,特别是医院、学校和军队预备役等部门。 那帮人一听,又问:“那你最近都做了那些工作。” 费柴说:“我按规定上报数据和文件,另外我自己也写了一些材料,一部分已经递交,一部分还没有完稿。” 那帮人又相视看了一眼,然后就让费柴把材料什么的,不管是写完的还是没写完的,文稿还是电子档,都打包让他们带走。 费柴一开始是吓着,这是逐渐清醒起来,就说:“我是做技术工作的,很多材料是有版权和专利的……” 那帮人其中一个说:“你放心啦,我们会帮你妥善保管的,这是我们的专业。” 费柴没辙,只得回办公室把东西都收拾了交给这些人,而这些人又说了些诸如:不要被思想包袱啦,继续认真工作啦的话,才走了。 这帮人走了以后,费柴就在自己办公室里发愣,手脚不断地瑟瑟发抖,并暗自寻思道:难怪吴放歌那种铁打的汉子都垮了,是够吓人的。想着又骂王俊,大家同学一场,你来来我热情款待,可你怎么还坑我呢?然后又想王俊是怎么把他的资料偷走的,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越想脑子越发热,眼前也直发黑,呆坐了半晌,才堪堪缓过来。 等他好了一点之后,却发现朱亚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他面前了,见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递给他一支烟。费柴虽说平时沾这东西少,可此时实在需要减减压,也就结过点上了。 “王俊这厮,害人不浅啊。”朱亚军叹道:“他也来找过我,我就请他吃了顿饭,不过害人害己,他自己也进去了,估计是要按造谣办,只是连累了你,连累了咱们地监局啊。” 刚才那些人问了费柴半天,费柴还真没注意王俊这个祸水到底咋样了,现今听朱亚军一说,才知道原来他已经被抓了,于是说:“我想见见他,不知行不?” 朱亚军大骇:“你见他干嘛,如今摘都摘不开,你还要去看他。” 费柴咬牙说:“我就是想知道他怎么把资料偷走的!我都没怎么跟他说专业上的事儿。” 朱亚军这才明白说:“哦,这个你不着急,你不问,自然有相关部门让他说实话,只是……”他说着,话转入了正题:“其实这事是前天出的,你可能没上网不知道,不过现在舆情监控还比较到位,没造成什么影响就都删完了。昨天市里专门开会讨论你的问题,今天才派人来找你问话……我也想帮你来着,可是你知道的……” 费柴点头,示意他不要再这个问题上再说了,心中却想起水浒传里的宋江来,生辰纲那么天大的干系都敢通风报信,确实义气,只可惜那个时代早已过去,现在的人只图自保,只要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前天的事,自己今天还蒙在鼓里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朱亚军知道他心里现在感觉不好,于是就小心翼翼地说:“刚才他们问你的时候,我们局党委一般人也在开会研究,其实……唉……也是市里的意思,想请你先停职,配合纪委和保密局调查,公安上可能也要问一下话,不过没事的,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停职也是非正式的,啥都不影响,只要你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就行了。” 费柴开始还一直担心自己的前程,可现在朱亚军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反而一身轻松了,竟然冷笑了一下,又听得朱亚军说:“你可别多想,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一辈子不会遇到点儿事儿啊。” 费柴说:“是啊,谁叫我点儿背。”心中却又想,朱亚军自己老同学,事先不向自己通风也可能有他的难处,可对自己的处理决定确实市里做出来的,也就是说蔡梦琳不但不向自己通风,反而直接参与了对自己处理的决定,女人啊……看来得着机会就得狠狠的操,千万别给人面子……越想越恨,牙齿又咬的紧了,就站起来说:“既然我停职了,那我就回家等待处理吧,反正手机保持24小时畅通就行了吧。” 朱亚军赶紧说:“也好也好,我叫办公室派车送你,另外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费柴一听,顿时明白自己的公务车算是没了,就把车钥匙拿出来丢到桌上说:“那就麻烦跑一趟了。” 朱亚军没去拿那要是,甚至没去看一眼,只是打电话联系派车。 费柴也不管他,径自出门,迎头撞到黄蕊,后者忙问:“费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费柴勉强对她一笑,说:“没事儿,就是被停职了。”说完绕过她头也不回的走了,黄蕊在背后喊了他好几声他也没回头。说实在的,鉴于黄蕊和蔡梦琳的关系,费柴怕和她说多了话,反而迁怒与她,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忍下去吧。 费柴才到了楼下,就有司机开了车过来打开车门,一看确实章鹏,费柴便知道这是故意的安排,现在章鹏也是个中干了,哪里还用得着做这些活儿?不过是籍着熟人的面子,一路上安抚着,免得他出什么事,捎带着还有点监视的意思。 到了家,章鹏看着他进了屋,费柴进屋前回首偷看了一眼,却见章鹏正在掏电话,明显的是要报告的,于是暗地冷笑一声,叹了半句世态炎凉。 才一进屋,尤倩就哭着扑了上来说:“老公~那个王俊不是好人,把我们害了。” 【快速评论】 确定 .. 第二百零九章一塌糊涂 ?费柴好一阵子才问出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费柴在被问话的同时,又来了一帮人到他家给尤倩也做了笔录,临走把家里所有的电脑都抱走了,还问有没有移动硬盘和u盘什么的,凡是放在家的,也一并拿走了。尤倩原本就是个小女人,出了大事是拿不出主意的,更兼得别人还不让她打电话给费柴,并说费柴也正在被问话。于是尤倩也不敢打电话,直到费柴回来。 费柴听尤倩这么一说,立马到楼上书房看,果然电脑主机已经不在,又打开杨阳和小米的房间,电脑主机也不见了,一股心火腾腾的就往上升,立马拿出手机来,上午有个纪委的家伙给他留了一个联系号码,立马拨通了,听到有人接,劈头就说:“喂!你们这帮人怎么这么无耻啊!祸不及妻儿你们不懂吗?有什么就冲我一人儿来!” 那人被费柴一下骂糟了,惶惶然地问:“……请问您哪位?” 费柴道:“这么快就忘了?我是费柴!” 那人显然是受过训练的,被费柴这么骂,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说:“哦,是费局啊,早上不是说的好好的吗?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费柴正要说情况,尤倩却从外面闯进来,一把抱了费柴就要夺手机,口中道:“我的人儿啊,你别再闯祸了。”这一搅合,电话给撞断了。费柴不甘心,还要拨打,尤倩死命抱着不放,好一阵子,才消停下来。费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尤倩则在一旁呜呜的哭。 尤倩哭了一阵,好容易要收帆了,忽然费柴的手机又响了,尤倩身子一颤说:“叫你别跟人家那么凶!叫你别跟人家那么凶!你看,又找上门来了!” 其实费柴现在心里也挺害怕的,刚才那一下不过是血气之勇罢了,不过事已至此,该扛的还是得扛起来,于是拿起电话先看号码:确实是纪委那个家伙,然后才按下接听键。 那家伙说话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说他问过情况了,到费柴家询问情况的同志也是受了上级的命令,不过年轻,缺乏经验,另外他个人还有件事请费柴帮忙。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费柴原本就是捏在人家手里的,现在人家说话却客客气气的,确实不好在提着虚劲咋呼,于是就说:“有什么你说就好了。” 那人先嗬嗬嗬的笑了几声,然后才说上午调取资料的时候,忘了,费柴的笔记本电脑也是该调取的,所以呢麻烦他配合一下,在家等等,方便的话他们马上派人过来取。费柴一听,这简直是变本加厉了,于是就不满意地问:“那我孩子们的电脑呢?他们可跟这事儿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那人连连说:“孩子们的马上还,马上还,等会儿我们派人来取笔记本电脑的时候一并带回来。” 费柴一听这到也算‘合理’,就答应了下来。 等了大约两个多小时,调查组终于来人了,却没把孩子们的电脑带回来,只是推说他们这组人原本是在外边办事的,临时叫了来取东西,没回去,也就没带什么东西来。 费柴一听,心中的气愤超越了恐惧,于是就取了笔记本电脑过来说:“我的笔记本就在这里,你们这么多人,派两人回去拿我孩子们的电脑,就当是交换人质好啦。” 这群人里就有人说:“还请费局长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大家都不好交待。”言语间隐隐的有些威胁的味道。 费柴冷笑道:“交待?该交代的我上午都交待了,祸不及妻子,别连累我的孩子们,反正东西在这里,你们要么抢走,要么去公安上申请扣押文书,反正我看不见孩子们的电脑回来,这个绝对不会交给你们的。” 于是人家又说:“那你要考虑一下不合作的后果哦。” 费柴道:“无非就是因为泄密坐牢嘛,了不得了脑袋上挨颗枪子儿。” 费柴现在是豁出去了,尤倩可给吓坏了,上来就把他抱了,然后对那帮人说:“拿去吧,拿去吧,都拿走吧,拿了赶紧走,让我们清净清净……”说着眼泪又往下掉。 那帮人一见就顺势拿了笔记本电脑,还假惺惺地对费柴说:“那费局,我们就拿走了?用完了就还回来。” 费柴被尤倩抱了,一股英雄气出不来,只得摆摆手背过头去。那帮人把笔记本电脑拿了,开了收条让费柴签字,费柴不肯签,尤倩帮着签了,又送了这些人出去,回来后对费柴说:“老公~你别和他们硬来啊,咱们整不过人家的。”见费柴不说话又说:“要不等几天咱们去求求小米的干妈?让她给帮帮忙?” 尤倩现在实在是没辙了,她一向对蔡梦琳有提防,不愿意老公和她走的太近,可如今出了事,也顾不得了。 费柴冷笑道:“我已经被停职了,就是市里一帮人开会做的决定,蔡梦琳也在其中。” 尤倩还抱了一丝希望说:“也许是她开会的时候不方便说话。” 费柴又长叹,然后不说话了。尤倩倒是问了几句:“你这次又是把谁得罪了嘛。”费柴答不出,她又开始呜呜的哭。 费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下午四点多了,于是就去厨房煮了两碗面,尤倩说吃不下,费柴自己虽说也没有胃口,但他习惯好,天塌下来了也得有精力对付才行,于是强忍着吃了大半碗,剩下的一点实在吃不下了,才扔到了厨房里。 晚上吴哲又打电话来,说是听说了王俊的事儿,问问他的情况,费柴只得苦笑说:“你这个事后诸葛亮啊。我今天已经被问话了,电脑什么的也都被抄走了。” 吴哲一愣说:“这么严重?”寻思了一阵说“真要是落实了,你在南泉就不好混了啊……我看这样,你先对付着把这关过去,实在混不过去了,干脆辞职来我这儿。” 费柴又苦笑道:“我去你那里干嘛?我又不会做生意。” 吴哲说:“先不扯那么远,反正你需要什么来个电话,别的先不说。”说完又安慰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当晚,自然是个不眠之夜。 从第二天开始,纪委、保密局,公安轮着班儿的来问话,不但问费柴,还问尤倩,几圈儿问下来,不管是费柴还是尤倩,胆子反倒给问壮了,反正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别人问还好,只要是纪委或者保密局的来了,费柴就先问他们要孩子的电脑,不然就一言不发,最后可能是人家也给弄烦了,就答应先把孩子们的电脑还了,条件是有些事想问问孩子们。费柴便说:“儿子还小,女儿有语言障碍,并且祸不及妻儿,你们看着办吧。”最后还是杨阳手写了一份‘我所知道的事情经过’复印了,每个单位交了一份,才把孩子们的电脑要了回来,如此这般过了两个星期。不过两个星期之后,就几乎没什么人打扰费柴了,费柴也乐得清闲,干脆啥也不管,没事就和邱奇练太极拳,不过邱奇说他心静不下来只能学其形,不能学其神,但心越乱越是练习的好时候,更能体会到心态由乱到静,再到有序而动的境界。在练习的时候,吉娃娃见了也跟着一块儿练,最近沈浩把她当金丝雀养着,又不用上班,故而闲的也无聊。 如此又过了一周多,公安上来了一个办案小组,又来问了费柴一次话,问完后才说:这次你确实是有点冤,那个王俊在你的电脑上用了摆渡木马。 木马病毒费柴倒是听说过,摆渡木马是怎么回事却不知道,那俩小警察到也热心,就跟他解释说:“摆渡木马啊,就是装在u盘里,悄悄插在你电脑上,等你一开机,他就自动复制压缩你电脑上的数据。我们通过嫂子的笔录和王俊的供述,他是趁你不在家的时候,第一次借口参观你们家的新房子,悄悄在电脑上插好u盘,过几天又借口有样东西找不到了,可能掉在你家书房了,再把u盘取走,就这么把你数据偷走的。” 费柴听了,就问:“不对呀,我没发现我电脑上插过别的u盘啊。 小警察说:“他用的是机箱尾部的usb端口,所以你看不见。” 费柴听了,自言自语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过这小子偷资料预警,也算有种。” 小警察说:“王俊也说了他对不起你,可是在和几百万人的生命财产相比,他只能选择对不起你了。”说完,忽然压低嗓子,好像怕被谁听到了一样问:“费局,您是专家,您给说说,王俊说的话考不靠谱啊,咱们南泉半年内真的可能地震吗?” 费柴说:“我可不敢乱说,现在我最多是泄密,乱说话那不成了造谣了。” 小警察说:“哎呀,知道你跟我们包局长是好朋友,我们和小包也熟的很,咱们就当私下聊天说说嘛。” 费柴说:“最近咱们南泉地区的地质活动确实很频繁,可要说半年内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却也不一定。地震这种地很难预测的,就算是这方面最权威的美国和日本,百分百的预测时段也只有1-3分钟。时间跨度越大,准确率就越低。” 小警察说:“费局,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听不懂,您就直说,咱们南泉半年内发生大地震的概率有多大?” 费柴想了半天,才缓缓地说:“据我离职前的系统计算概率是百分之二十四。还达不到预警标准,但达到了24小时观测标准。” 小警察听了,松了一口气说:“百分之二十四啊,还好,不算高,我们这就放心了。”说着就起身向费柴告辞了。 ~ 第二百一十章长假 ?费柴送走了这两个警察,尤倩又埋怨他乱说什么地震概率,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别人不是套你的话? 费柴觉得妻子的话有理,可是既然话都说了出去,自然是收不回来的,只得硬着脖子说:“就算总书记来了,我也这话。”心里却暗下决心,以后任凭谁问,也不说了。 又过了几天,保密局打电话让去一趟,说是他的事儿了啦,需要最后挽个总,费柴就去了,去之前尤倩拉着手不肯放,生怕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费柴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那你就把牙刷换洗衣服被合都给我准备下。”原本是半开玩笑的,可话出口自己都觉得语调不对,不说还好,一说尤倩的脸都白了。 谁知去了保密局,人家相当的客气,说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王俊对他用了间谍手段,他也算是受害者,只是根据新的《保密法》他也有过失,不应该使用家用电脑存储使用公共资料。其实费柴这几天在家里也没闲着,虽然他对资料泄露负有责任,可那些资料都没有注明保密等级,就说是向社会公开,也没人能说什么,若真跟这帮家伙说的似的,那论文岂不是也得在单位里才能写了?这帮家伙之所以这么干,无非是想给费柴留个小尾巴,告诫你,你并不干净,我们放你一马,你就感恩吧。 费柴虽说心里明白,但不想节外生枝,也就要了牙认了,然后又写了个‘认识’算是服了软,原以为就此销案,还可以把电脑和资料领回来,可是又被告知,那些资料牵涉到机密,所以先被地监局领回去了,他应该回单位去要。于是费柴强按着肚子里的气,到了谢,打了个车回地监局。 地监局到也顺利,只是要求他把牵涉到地监局资料的部分删除,或交由单位保管就行了,费柴在自家单位上,还是谁都不怕的,就说:“那你们看着办吧,这要打起版权官司来,地质模型系统的版权归谁还说不清哩。” 旁人听了也只是讪笑。 开始大家觉得很简单,觉得只要把单位的资料归单位,费柴个人的研究归个人就好,谁知一查之下发现这两样东西根本就分不清,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查了半天,全抓瞎了,费柴又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就算你们分的清了,我这里也还有,怎么分?” 朱亚军深知他的脾性,就说:“差不多就行了,做个材料归类记录就好了。” 大家也正不想搞这事儿呢,于是随便挑了几样东西做了,剩余的依旧是一本糊涂账。 费柴签了领条,就要把东西都带走,朱亚军又拦着说:“东西拿回来了,就不着急了嘛,晚上我请你吃饭。” 费柴不想去,可又不好坲他的面子,正犹豫间,章鹏说:“要不我跑一趟,帮费局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顺便跟嫂子说声你们晚上吃饭。” 费柴见都这样了,也就答应了下来。于是晚上就到朱亚军的酒楼去吃饭,几个局领导和重要中层也都陪着,黄蕊开始也想去来着,可是临了不知怎么的又说不去了。 大家落座后酒过三巡,开始说些好听的话,庆祝洗脱冤情一类的,但话里头还带着劝解,总的意思就是别太特立独行,要以领导意愿为核心。 这些人说这些话,其实真的是好意,把费柴当自己人看,可费柴现在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开始清醒的时候还压得住,只听,不说,后来喝的多了,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就完全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自己很丢脸的嚎啕痛哭,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大家没想到他会觉得这么委屈,见实在收不了场,只得打电话把尤倩喊来,又派了两个小伙子,总算是把他送了回去。 费柴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起床后才想起是周末,于是就先下了碗面吃,然后和尤倩一起,两口子去菜市场买了菜,又去学校接了小米和杨阳回来,在家里小小的庆祝一番,饭后又回书房把电脑安装好了,把资料整理了一回,一直忙到凌晨两点。第二天又去丈人家报平安,这些日子,二老也跟着担惊受怕了不少。 再上班时,费柴又如以往的满面春风,精神抖擞了,知他底细的人看得出,他这是心中又有主意或者决定了。周一的上午啥事也没有,却通知下午局务会,这也是意料中的事。 果然,开会的主要议题就是费柴今后的工作安排问题,费柴就知道市里又有决定了,局里开会无非就是落实一下市里的决定精神,顺便做个缓冲,以免太刺激了他。不然工作安排还需要开什么会呢,直接以前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就好了,不过早料到‘泄密’事件一出,再想做业务工作是不可能了,反正这帮家伙早就想把自己调离业务岗位,以免再和秦中教授地质能量渐释论唱对台戏,所以说‘泄密’真是一次天赐良机。 费柴这两天虽然都是陪着家人渡过,但是脑子也没闲着。他不怕工作忙,甚至不怕给别人当牛做马,只要自己做的事情真正对老百姓有益就行,可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很难达到,一身的抱负得不到施展,这对一个有理想的人来说,无意于是一种酷刑。好在费柴这些年也学会了些变通和手段,进一步能呕心沥血,那退一步怎么也得混个逍遥自在啊。有了这个打算,在开会的时候,别人发言时,他只是听着,当别人征求他的意见时,他先是对大家的关心表示了感谢,然后又承认了自己的过失,最后才提出希望能休一个长假。这些年一心扑在工作上,都没怎么好好休假,这次的事虽又过错在先,却也给弄的心力疲惫,而且又快过年了,为来来年以崭新的面貌投入工作,所以想先休个长假。说着话,假条都准备好了,就等签字。 大家都没想到费柴会来这一手,因为在大家的眼里,费柴虽说有时有点铁骨书生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说的不好听就是不成熟的二愣子),可对于工作是从来不挑肥拣瘦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无所事事似乎不是他的风格。 朱亚军尤其感到惊骇,而且他几乎马上明白了,费柴,真的废了。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费柴已经对某些事彻底失望,否则不至于如此。所以朱亚军惊骇之余,还隐隐的觉得有些可惜——多优秀的一个地质人才啊,就这么废了?一想起自己多少也要为此担上点责任,又有些愧疚。于是接过费柴的假条来,就签上了字,然后说:“咱们这一级的干部,要休长假,得报经市里批准备案。” 费柴把借条递给朱亚军后,就不再往回收,笑着说:“那就拜托帮我跑跑手续啦,我实在是累了,先回家睡一大觉再说。”说着就站起来,晃悠悠慢腾腾,却头也不会地离开了会议室。余下的人坐着愣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也匆匆的散了。 在各行政机关里,总有那么一种人叫‘闲人’,数量也不多,至多不超过三五人,他们的日子过的十分超然悠闲,几乎是常年不上班,有时上午会在单位出现一下,下午是铁定不见人影的,除了某些必须全员参加的大会,平日里相见一面都很难。按说这应该算是长期旷工,可是这些人不是美人,就是老资格,要么就是官场失意者,历任领导不是见惯不怪就是心怀愧疚,所以也就由他们去。费柴此次请这个长假,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是打算做个闲人了,莫说现在临近春节,就算是年后,对他的工作安排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心中都觉得可惜,但目前的大局势如此,让他做闲人,总强过做刺头的好。而且这人本质正直、有责任心,真要到了需要用他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怕他不出山?故而朱亚军亲自把假条送到市里后,也很顺利的就被批准了。 费柴满面春风地回到家,尤倩见了,以为是拨开乌云见月明,甚是欢喜,但听说是她老公主动要求长假时,又有些担心,劝他:“你别和他们应对着来啊。” 费柴笑着说:“别担心,我现在不做事了,才正和他们的心意呢。我先在家好好休息几天,陪陪你和孩子……还有啊,咱爸咱妈不是早就想把房子重新粉刷一下嘛,你明儿就把他俩接过来住几天,我亲自操办这事。这些人我忙于工作,实在亏欠你们太多。” 尤倩又是欢喜又是忧,又听费柴说:“还有啊,空了把你那车送到汽修厂好好保养下,也开了好几年了,我准备休息几天出个远门,四处走走,看看老同学啥的。” 尤倩说:“带上我?” 费柴笑着说:“这次就不带你了,我这次出去啊,不是为了玩……”他说着,常常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狡兔三窟,我发现我得有条退路才行,还得是个好去处。” 尤倩见他这样,知道他决心已下,明面劝肯定是劝不动了,只有暗地里另想办法了。 ~ 第二百一十一章半截话 ?自周一请了假回来后,费柴真的不再去上班了,只是有时偶尔去局里晃一圈。在家里先是把尤倩的车送去保养大修,然后又联系了几个民工帮老丈母娘家刷墙、换铝合金门窗,空闲了,就找邱奇过来喝酒、练太极,有时候沈浩空闲了也凑进来,日子过的倒也逍遥。 不到两周的时间,是车子也弄好了,房子也刷亮了,只是刚刷好的房子住不得人,于是费柴两口子就邀请二老在家里过春节,因为二老在,他的行期也延迟了,不过这样也好,节前可算不上是拜访别人的好时候。 春节前,地监局里开总结表彰大会,费柴也给叫回去,他现在怎么也还是副局长,是坐主席台的人。只是他历来不喜欢开会,所以对这位子还是很陌生的,以后不再理俗务,估计也只会更陌生。 下来后,费柴原打算直接溜走,却被黄蕊截住,原来这丫头帮他把年终奖领了,顺便把这月的房租交给他,费柴收了钱又要走,黄蕊又给他一张纸,说是春节值班表,原来费柴作为局领导之一,节假日照例是要带班的,费柴笑道:“我都这样了还带什么班,再调整一下吧。” 黄蕊说:“这个是局里定的,我也没办法调整啊。” 费柴笑道:“你急什么啊,又不用你担责任。”说完又要走,黄蕊就是拉着不放,费柴只得笑着说:“你这小丫头,怎么就拉着我不放啊。” 黄蕊也觉得不好意思,就说:“最后最后一件事,包应力要请你吃饭。” “小包啊。”费柴寻思道:确实很久不见,听说自己前段时间走麦城时,小包的父亲老包在讨论王俊的案子时,对自己还是很偏向的,一直想找个由头表示一下感谢,可一直没合适的。这么一想,就说:“那好吧,好久没见他了,挺想的,可这家伙怎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啊。” “你家里电话他记不得,你手机又长期处于关机状态……”黄蕊说。 费柴笑着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我的错,我的错。我马上就打开。”说着,拿出手机开了机。 辞别黄蕊之后不久,包应力果然打了电话来,商量好了时间地点,费柴先买菜回家,晚上自然是不在家吃饭,欣然赴约。 到地方才发现,请客的绝对不是包应力,因为前段时间问过自己话的那两个小警察也在,面相谦和,显然这局是他们做东,包应力不过是个牵线搭桥的。费柴觉得奇怪,按说人家是他案件的承办人之一,要请客也该他请人家才对,怎么就反过来了?可又不好问,于是只得一番寒暄过后,分宾主落座。 费柴四下一看,不见黄蕊,就笑着说:“黄蕊这丫头怎么不见?” 包应力忙说:“原本是要来的,可是她老爸催的紧,下午就回去了。” 费柴‘哦’‘哦’地应着,席间和他们三个说些客套话,只等他们开口说出此次宴请的实际用意来。果然,酒过三巡,小警察按耐不住,敬酒后说:“这次请费局长一来是快过春节了,咱们出来聚聚,二是因为有点事情想跟费局长请教。” 费柴笑道:“什么请教啊,说就是了,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包应力也在一旁说:“我们费局是我见过的最热心最博学的人呢。”那语气,就好像他依然是费柴的手下一样。 费柴自然又谦虚一番,那两个小警察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这次啊,我们纯粹是私人求教,不带任何其他的。是这么回事,上次费局跟我们说了个地震百分之二十四的概率后,我们回去又去提讯王俊,说漏了嘴,他就一直的冷笑,说你说话只说了半截。费局,我们当了这么久的警察,也算见过些凶人了,可是王俊这样的笑容,真是看得我们哥儿俩发毛,所以请了小包,我们也算发小儿,请费局指点下,您是不是还有后半句话啊。” 费柴一听这话,笑容就往回收,看着杯子盯了半天才说:“记得我上回是这么跟你们说的:据我离职前的系统计算概率是百分之二十四。还达不到预警标准,但达到了24小时观测标准。是这么说的吧。” 小警察连连点头说:“是是是,一个字都不差。” 费柴叹了一声,一口把杯中就喝了,说:“我现在长假在家,说穿了就是不再想管这些事了,费力不讨好啊。所以跟你们说的这话呢,也没后半句,你们别多想了,王俊那小子做了十几年江湖术士,最喜欢故弄玄虚了。要是你们真的对这些事情感兴趣,想深度研究的话,可以去我们距离找吴处长,她虽然是个女的,水平可不低,又或者去请教一下省地质学院秦中教授嘛,他可是这方面的权威。” 费柴说的话里明显带着情绪,把问题全推出去了,可这俩小警察要听的可不是这些事,因为秦中的理论现在是主流,而当前的人们只有在开会的时候才说主流,下来后更喜欢一些从别处来的消息。他俩多年警察工作干下来,接触的阴暗面多,脑子也较一般人更容易学会变通,于是就说:“费局,我们都知道上次的事是您受了委屈,我们也想帮忙啊,不过是人微言轻,我俩当时要是做的什么让您不痛快了,您可千万别忘心里去,说起来我俩现在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凡事弄不清楚了,心里总有块心病。”他说着一指旁边的同事说:“您看,小杜的父亲,床上瘫了好几年了,这要是有个好歹,那是跑都跑不动啊。” 包应力见状也劝道:“费局,您的才华人品,我小包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其实就算那个王俊,我也跟着见过几回,那也是个有学问的,我们几个朋友私底下都认为啊,这事肯定不是空穴来风,所以我们哥儿几个是诚心诚意的想找费局你指点迷津呐。” 费柴笑道:“你可别忽悠我,上次我还只是泄密,这次我要一开口,说不定那就是直接造谣,得进去陪王俊了。我跟他只是同学,还不想做同监。” 包应力忙说:“费局,您这就多虑了,咱们就是几个朋友见面喝喝酒,聊聊天,出你口,入我耳,咱们就是聊聊。” 小警察也趁机附和说:“对对,聊聊,我是从小就喜欢地理的,和中学的地理老师现在都有联系呢。” 费柴一拍大腿说:“也罢,那咱们就聊聊?” “对对对,聊聊,聊聊。”包应力等三人一起附和。 费柴清清嗓子,把包应力布菜过来的一块鸡脯肉扔进嘴里,嚼烂了咽下去才慢慢地说:“我那话后面却是还有半截话,不过也不是一两句说的清楚的。” 包应力等人伸长了脖子,等着费柴继续往下说。 费柴又端起饮料来,喝了半杯,才说:“现在我的地震理论和概念不被上面看中,因为大家都喜欢和谐,和谐发展,发展经济。我那理论动不动就是大灾降至,所以不受人待见。而秦中教授的地质能量渐释论呢,正好迎合了大家不希望动乱,向往和谐的心理,所以就特受欢迎,我的这个就总让人觉得有点危言耸听了。” 小警察点点头说:“这些我们都理解,我们就是想知道。” 费柴说:“你要让我告诉你们南泉市半年内会不会发生破坏性强烈的大地震,我没办法告诉你,地震预测可是世界性的难题。我只能说,近一段时间,南泉地区的地质活动越发的频繁,未来发生大震的概率正在增加。” 包应力说:“费局,那个秦中教授的地质能量渐释理论,就是已当前地质板块活动频繁为依据的吧。” 费柴笑道:“不愧是跟了我那么久,说的有点门道。” 包应力笑着,和费柴喝了一杯。费柴又说:“其实依据也好,证据也罢,其实我和秦中教授使用的都是一套依据,只是在另一个条件的运用上,我们出现了差距,造成了我们理论结果的不同。” 包应力笑道:“这一说深了,我就不懂了。” 小警察也说:“是啊,隔行如隔山,你们有些术语听的我们是云山雾罩啊。”说完,大家笑了一回。 费柴沉吟道:“举个什么例子呢?”说着,目光滑过餐桌,一亮,说:“有了。” 他说着,用手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白斩鸡脯,双手握了两端说:“这个就是秦中教授的理论。”他说着,双手用力鸡肉被慢慢的掰弯了,然后他把鸡肉扔到桌上的骨碟了,又拿起一块脆饼说:“这是我的理论。”说着双手又用力,脆饼微微的弯了一点之后,就脆生生地断开了。费柴又扔掉脆饼,拍拍手上的碎屑说:“你们都是年轻人,脑子灵活,看出有什么不同了吗?” 三人面面相觑,虽然想到了一些东西,却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过了好一阵子,包应力才试探着说:“您的意思是……地质结构不同,相应的理论也就不同?” 费柴拍了一下掌以示赞赏,却没有说话。 “那咱们南泉的地质结构倒是是鸡肉还是脆饼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那个警察看来还有些迷糊 费柴笑了笑说:“咱们南泉的地质结构啥样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必须有居安思危的思想。人类啊,太容易遗忘了,唉……”说着说着,他叹气起来。 包应力接下来却帮着费柴把原本不愿意说出口的话给说了出来:“地底下的事儿,确实不好预测,不过反正我是宁可信其有的,一方面我是相信费局的学识,还有就是这个理,费局长的理论就算是用错了地方,最多也就是误报,虚惊一场,秦中教授的理论迟早会害死人,而且现在地震概率虽然低,可是一旦释放,中间几乎没有缓冲时间,换句话说,大自然都不会给你时间准备。” 费柴笑道:“小包,没白在地监局干,说的不错。” 俩小警察的脸都听白了。 ~ 第二百一十二章百无聊赖 ?饭后,包应力等人还要请费柴出去‘坐坐’,但是费柴对此已基本没了兴趣,打了一个车就回家了。包应力也就和那两个警察分手,各自回家。 回到家,包局长就笑着问:“谈的怎么样?费局怎么说?” 包应力说:“费局没明说会怎么样?不过话里透着担心呢。” 包局长说:“难怪,莫说他,就连地监局的朱亚军也惦记着把酒楼出手呢。” 包应力说:“朱亚军不是想调省城嘛,出手酒楼也属正常。” 包局长笑道:“那也倒是,不过以后还是多跟费局走动走动,他是个真有学问的,为人也正直。” 包应力应声道:“爸爸,你那么看重他,干嘛还把我调走?就一直他干得了呗。” 包局长笑着骂道:“不懂事的东西,这种人做朋友是极为牢靠的,可共事、特别是当手下就不行了,早晚带着你一块儿倒霉!” 包应力暗骂了老爸一声‘老狐狸’,然后忽然又想起什么,忙说:“对了爸爸,我听黄蕊说,有次费局跟她说让她最好回省城去,还让她帮着给他孩子联系学校呢,只是黄蕊以为他开玩笑的,没办。“ “这样啊……”包局长沉吟道“看来我们脚下这块地真的不太稳当呢。” 包应力笑道:“上上下下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啊,还有啊,以后你要想知道啥消息,你自己去问费局好了,你们又不是不熟。” 包局长鼓了他一眼说:“你知道个啥?而且你怎么知道上上下下都不着急?我自己去问费局当然也是可以的,可他现在这样,盯着的人太多了。” 虽然在事业上受到重挫,可细算下来费柴发现自己也没有更多的损失,尽管有人说‘费局最起码在这一届领导换搬迁是没戏了’但今生能做到副局长已经是大出费柴的预料了,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个普通技术干部的命了呢。而且经此一劫,他忽然觉得自己浑身轻松了许多,正所谓‘无案牍之劳形’嘛,更兼有大把的时间陪老婆儿子,而且现在虽说改不了的总要去研究一下地质方面的东西,可和上班时不一样,更多的是凭兴趣。而且一旦工作变成了嗜好,做起来时就会觉得很开心,若嗜好变成了工作,难免就会让人觉得倦怠。更何况,单位的工资福利一分也不会少,按月到账,细想想,做个薪水小偷,国家米虫的滋味也不错呢。 谁知费柴整天呆在家里,觉得逍遥快活,尤倩却心急如焚。这可怎么得了,一个大男人整天窝在家里,虽说目前看福利工资一分不少,可谁知会不会天长有变?而且时间久了,最怕的就是男人被磨了锐气,虽说现在流行宅男,可是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做事业的时候,老宅在家里算怎么回事啊。于是也劝了费柴好几回,让他多出去和朋友走动走动,哪怕是花天酒地也行啊。 费柴听了就笑道:“哪有谁家的老婆劝自家老公出去花天酒地的?再说了过了春节我就出门,就怕你还嫌我在外头待久了。” 尤倩说:“我说的是南泉的朋友啦,远处的我看还是别去了,上回你认识一个吴放歌,后来又来个王俊,你还嫌被害的不够啊。” 费柴笑道:“事情不能这么看,远处的,吴哲还帮过我呢。” 尤倩说:“老公,我的意思是南泉是咱们根基,根基不能丢啊,跟你说啊,我反正是住惯这儿了,你要想走,我可不依。” 费柴摸着她的头发笑着说:“你哪里是舍不得南泉,明明是舍不得这房子。” “是又怎么样?”尤倩说。 话是这么说,费柴却也拗不过尤倩的劝,可他现在就跟的瘟神似的,而且现在临近春节,各部门也都忙着上下走动搞团拜,又哪里有时间招呼他一个闲人?费柴无奈之下只好选了两件事做,一件是下午阳光好的时候到远处的公园看老头老太太下棋跳舞(近处不敢,怕遇到老丈母娘),晚上就隔一两天出去泡吧,然后喝的微醺的回来,尤倩问,就胡乱扯几个名字。说也怪,这么一来,尤倩反而觉得费柴的生活正常了,不过也是凑巧,有一晚常珊珊陪着一个才离婚的八婆也去泡吧,恰好见到费柴,但费柴背对着,没看见她俩,那个八婆却先看见了他,顿时骚性大发,一拽常珊珊指着说:“快看,帅哥,成熟的,我喜欢。” 常珊珊顺着一看,忙打落她的手说:“别乱指,倩倩的老公!怎么一个在这儿喝酒……难不成有约会?” 八婆眼睛一亮,俩人都不用商量,就一直盯着费柴,看他能出什么幺蛾子。谁知溜溜等了两个多小时,费柴还是一个单本冷,而且快到11点的时候就结账回家了。 两个八卦婆心有不甘地耗了一个晚上,居然还是这个结果,心有不甘,于是就添油加醋的跟尤倩说了,尤倩转过头就问费柴:“你某晚不是和某某,某某某在一起吗?怎么有人只看到你一个人喝闷酒啊。” 费柴脑子转得快,赶紧说:“人家有事先走了呗,我闲着无聊,就一个人坐会儿呗。” 尤倩埋怨道:“这也就是看你失了势了,以前拿棍子都撵不走的。” 费柴只是笑笑,言多必失的道理他是懂的。 虽然尤倩什么也没说,但费柴知道这里有人告密,于是后来泡吧就又走的远了些,免得又被不该看见的人看到。 实话实说,费柴这些日子没事就独自泡吧,也并非一点故事都没有,虽然是次次有机会,但毕竟是男人,很少被女人主动搭讪,来的多是些看上去比杨阳还小几岁的女孩儿,张口闭口‘叔叔’的叫,虽然**,却见她们那满脸稚气,一身风尘的样子,费柴早就没了胃口。 临近春节前几天,地监局通知费柴回去参加团拜,顺便把年终奖领了,费柴就去了,席间有个以前的老部下说:“前几天看门卫有你封信呢,还是快递。” 费柴饭后就去拿,却被告知从来没有他的快递,费柴又想了想,现在联络从来都是用电子邮件或qq,要么就直接打电话,确实也很少给谁写信了,并且快递的网购也都是送回到家里,从不寄到单位上,所以也就没有再追问,只当是告诉他的人看错了。 正要回家做他的逍遥公的时候,却又被魏局一把拉住,跟他讲了半天的佛理,老爷子这算是钻进去了,还说费柴是有慧根的人,他才来“渡一渡”,费柴见他说的诚恳,自己现在又失势,也不好像以前那样,遇到自己不喜欢听的,就拂袖而走,于是就耐着性子跟他聊了一回。要不是秦岚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催,真不知魏局还要讲到什么时候去。 回了家,尤倩又吊在他脖子上腻歪,费柴就笑着把年终奖全给她了,可心里却打了几下子鼓——现在没实权了,除了工资奖金啥的,其他收入就是自己的一点稿费了,以后花钱确实不能大手大脚了。 尤倩拿了钱,发出一声欢呼,然后又搂着脖子请假,说春节前想出去玩儿几天,顺便带上儿子小米。 费柴说:“既然是出去玩,顺便把爸妈和杨阳都带上呗。” 尤倩说:“人家不想人太多了嘛,就带小米,你和杨阳留家里照顾爸妈嘛。” 费柴笑着说:“那你不如连小米也不带,单身一个出去好好玩玩呗。” 尤倩说:“不行,我要带儿子。” 费柴心想,反正车也大修回来了,车况正好,只是尤倩从未开过长途,若要坐车,目前正是春运,到处都挤,想来想去,见尤倩决心下的又大,只得叮嘱她路上小心,把车开的慢一点。 尤倩现在是有钱有车又请到了假,高兴的跳了起来,但还是说:“我这也算是你给的补偿了,节后你还不是要一个人出去玩好久啊。” 费柴笑道:“原来是是来找平衡来了,也罢,不管你,只是要注意安全就好。” 尤倩骂了他句啰嗦,就兴高采烈地找儿子去了。 尤倩说干就干,当晚先收拾了半晚上行李,又把费柴折腾了半晚上,就这,第二天一早还能早早的起来折腾儿子,然后吃早饭化妆,临走又说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拿,又返回屋里翻箱倒柜,直到上午十一点才得以出门,费柴就开玩笑说:“要不,吃了午饭再走?” 尤倩推了他一把说:“讨厌!都来不及了。”说完带着儿子开车走了。 中午费柴做饭给二老吃,丈母娘说:“倩倩不在家,你有什么事就是去办好了,不用再加照顾我们,我们还没老的不能动呐。” 一席话说的费柴心里暖融融的,这么的好的丈母娘,到哪里找去啊。可还没吃完午饭,儿子就打回来电话说:“爸爸,我想回家……” 费柴笑道:“才走就想回家啊。” 小米说:“一点意思都没有,老妈还在逛街买东西,我想自己回来了。” 费柴问:“你自己怎么回来?” 小米说:“我坐公车啊。我在某某街。” 费柴一听差点没笑的把饭给喷出来,这和他们住的小区坐公车也才四五站啊,这尤倩都开车出去快两个小时了。就在这时,尤倩过来抢了儿子的电话说:“老公~我们走了,不和你聊了哈,走了走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岳父岳母问他笑什么,费柴就说了,二老听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杨阳更是掩嘴低了头。 吃晚饭的时候,老岳父忽然又问了一句:“你说咱们倩倩现在开到哪儿了?” 费柴想了不想随口就说了一句,估计已经出城上高速了吧,一句话又把全家人逗的大笑。 ~ 第二百一十三章间谍 ?无论费柴过的如何悠闲,每天还是铁定会在书房里待两三个小时的,只会多,不会少。而且自从王俊的事情发了之后,费柴就把书房的锁换了,钥匙只在自己手里,并跟家人说明,以后书房不许任何人进出。就连打扫也是费柴自己亲力亲为,老丈母娘有几次想帮帮他都被拒绝,心中有点暗暗的生气,但尤倩只当是费柴一朝被蛇咬,私底下帮他说了不少的话,如此时间一长,成了习惯,大家也就无所谓了。这是个好习惯,或许可以救大家的命。 其实就当所有人以为费柴已经放下某些事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放下,哪里放得下呢?至少他还有一个借口:必须保护家人。他把所有能用的都用上了,电脑里的数据,写字板上的算式,顶在书架上的新闻,所有的一切一切,就连他坐在酒吧里的时候,周围喧嚣的音乐和红蓝绿女都不能阻止他的思考与运算,为此他还专门买了一台平板,因为这个用起来比笔记本更方便。 “我不是上帝,我救不了所有人,可我至少应该能保护我的家人。”他常常对着镜子这么对自己说,这是他的动力,这是他不至于沉沦的最后的动力。 不过就算费柴打算孤军奋战,有一个难点他始终绕不过去,在地监局赋闲后,他很难得到最新的数据了,为此他不得不放下身段,去求人了。 对于相求的人选不多,因为这个人既要能得到最新的数据资料,同时也要有胆子向他透露资料,毕竟他身上还担着‘泄密’的小尾巴呢。 最终费柴选中了三个人:吴东梓、章鹏、还有郑如松。这三人都是他的老部下,可又各有优缺,吴东梓通过安洪涛的事被证明是非常感性的一个人,情绪波动极大;章鹏原本是朱亚军的人,也不看好。剩下的就是郑如松了,可这老头现在正忙着找老太太,安排自己的晚年生活,也未必肯冒险。但放眼望去,除却这三个人,别人更不合适。费柴只得试探着和这三个人接触。 首先找的人是郑如松。郑如松倒也痛快,知道费柴的来意后,第一句就直截了当地说:“小费啊,一句话,我是赞同你的看法的。” 费柴一听,觉得有门,然后又听得老头儿说:“可我不能帮你,我老了,经不起风雨了。” 费柴心随之一凉,然后又听老头说:“我现在都不怎么上班了,我原本就是南方人,因为工作关系才留在南泉的,我老家现在改建成仿古的小城镇了,非常的恬静。我在那儿还有点祖业,打算婚后就带着老婆子回去住,这边儿嘛,就等着退休了。” 费柴听他这么说,也只得为他说些祝福的话,他也安慰费柴说:“其实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原本我已经是个活死人了,若不是你来,我也没这个第二春。忽然觉得我那么不死不活的简直就是浪费生命呢,呵呵。”说完,又拍拍费柴的肩膀说:“小费啊,对于那帮不听劝的人就由他们去吧,你实在感觉不对头,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嘛。” 费柴见他都这么说了,也只得点头称是。在心里把郑如松从材料供应者的名单上划去了。 接下来一个是章鹏,这小子答的更干脆:“费局,资料是可以给你的,就是在方法上有点区别。” 费柴一听有门儿,即时追问,章鹏又才说:“费局,我说了你别不高兴,你要资料,我可以给你,但是肯定不是你随时要随时有,得我方便的时候主动找你才行,毕竟这事儿有风险。但是你放心,感觉情况不对了,我肯定说什么也得给你找资料出来。” 费柴听了,咂摸了半天,又换了个角度想,总算是想明白了,原来这小子也不太信得过现在的报警标准,是把费柴当成人肉报警器了,一旦发现数据不对劲,才送给费柴研究,自己好避祸,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一旦想通,费柴也不强求,甚至没道谢,因为既然章鹏把费柴当了人肉报警器,谁求谁的概念就不同了,既然如此,还用道什么谢? 最后一个希望是吴东梓。 吴东梓自从被安洪涛重挫后,整个人又恢复到早先费柴才见到的样子,甚至更甚,整天除了上班,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费柴悄悄单独约了她出来,开始还以为她不会来,可她很轻描淡写的就答应了。 两人见面,费柴说明来意,说的也很直接,吴东梓半天不说话,费柴以为又是不成,反正前面已经谈崩了俩,不在乎再多一个,就说:“你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 吴东梓却忽然所问非所答的反问:“大官人,我其实也没有其他特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确认一下,要你亲口说出来,你是不是和金焰睡过。” 费柴很久没有人被人称作为大官人了,可关于和金焰是否睡过的问题,实在是有些扎口,其实这在他们三人面前属于那种大家心里都有数,但谁也不明说的那种东西,如今却被吴东梓逼到了头上,费柴只得干咽了一口口水问:“这和我求你的事有直接关系吗?而且记得你以前似乎问过的。” 吴东梓说:“没有,我就是想问问。” 费柴想了几秒钟说:“我和金焰,确实有过,她临走的时候。” 吴东梓忽然笑了,她已经许久不笑,甚至连废柴都以为她原本就是个不会笑的人了。她笑着说:“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人太熟,不方便下手呢。” 一听这话,费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之间的谈话气氛顿时和刚才的沉闷大为不同了。 笑的差不多了,费柴才说:“咱们这是说哪儿去了,怎么突然聊到这上头了。” 吴东梓说:“是我挑起的,我再问你啊。” 费柴赶紧说:“我和局里的女的,再也没有了。” 吴东梓说:“没问你这个,我是问你,当初我们仨老在一起喝酒,你怎么不选我?怕我赖着你,逼你离婚跟我结婚?你也知道我和安洪涛的事儿后来闹成啥样,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有先见之明啊。” 费柴又想了想说:“这个……怎么说呢,不管良缘还是孽缘,男女交往总少不了这个字吧。” 吴东梓忽然吹气如兰,凑到费柴耳朵边小声说:“我才不信这个字儿呢,我只相信你是个狡猾的家伙。”说完笑着回到自己座位上一靠说:“那现在说说你的事儿吧。” 费柴笑道:“还有什么说的,我需要什么你都知道的。” 吴东梓说:“难办,自从你的事情出了之后,所有的数据资料每天一汇总,每周一报送,报送之前统一按绝密材料处理,报送至保密局后才分类设定保密等级。若你要,我只能给你一般的非涉密资料,而且还隔一周。” 费柴心往下一沉,隔了一会儿才勉强笑笑说:“聊胜于无,我要!” 吴东梓看着费柴有些失望的样子,忽然又笑了起来,问:“大官人,你觉得保密局那帮家伙动地质学吗?” 费柴说:“也备不住有个把懂的,但基本上都不懂。” 吴东梓说:“那你觉得那帮家伙要把资料分类得依靠谁?” 费柴愣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了一声,上前抓起吴东梓,紧紧地抱在怀里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还好这是酒吧,做出点另类动作也没人觉得太奇怪,做多是看你几眼。 吴东梓笑着敲打了费柴几下说:“干嘛?终于也要对我下手了吗?” 费柴一听,赶紧把她放下了,两人又坐定后费柴说:“你就不怕我再出点什么事连累了你?” 吴东梓摇摇头说:“我现在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自从你提点我做了这个处长之后,做的几件事都很对不住你,就算赎罪吧。还有就是,我是觉得我们搞地质的,手里其实都捏着人命呢,真要是水平不济测不出来倒也罢了,若是有那个能力,却偏偏装睁眼瞎,不觉得愧对良心吗?” 费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漠然抓过吴东梓的手拍了两下。吴东梓又说:“只是我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你要想知道全面的资料,只能另想办法。” 费柴说:“太谢谢你了东子。”心里又想,吴东梓,章鹏都答应给自己些资料,总算是有所获,只是每天的实时资料又到哪里去找呢? 自从和这三人谈过之后,吴东梓每隔一周,就会把相关资料的电子档压缩了发到费柴这边来,虽说信息量不大,但吴东梓是行家,挑出的数据都是精华,只是她也要保护自己,所以做事不能太过,弄的费柴看资料就像是在看拼图。至于章鹏那里,估计这小子认为最近一段时间不会有什么地质危险,所以一份资料也没给费柴送过来。费柴倒也不过多的指望他,可就在费柴为看‘拼图’感到头疼的时候,有个马甲为‘剑蝶’的人申请为他的qq好友,是个新号,性别女,一上来就问:“你是不是费柴?” 费柴答“是”,于是剑蝶就要求视频。费柴原本忙着,挂着qq也只为是和几个地质方面的专家交流,并不是为了聊天,于是就拒绝了。谁知那个剑蝶不厌其烦地发请求过来,费柴急了,就对她说:“我忙着呢,你再闹就拖黑名单了。” 谁知剑蝶不慌不忙地说:“我进了黑名单你就再也拿不到资料了。” 费柴一惊,等剑蝶再发过视频请求来就接了,他也很想知道一下对方的庐山真面目,谁知他的视频出来了,对方的却是一片漆黑,才发觉又上当。 随后剑蝶关了视频,发过一个笑脸和一句话:“我就是确认一下是不是你本人,以后你要的资料我包了,做个间谍真刺激啊。” ~ 第二百一十四章午夜相约 ?费柴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剑蝶让他感到害怕。现在地防处的所有资料都要送保密局做保密等级设定,能全面接触到的人包括朱亚军在内不超过十五个人,而自己找资料的事目前也只有章鹏、吴东梓和郑如松三人知道,如果说自己需要资料的事有人知道了,那多半就是这三人出卖了自己,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可既然如此,这个剑蝶为什么不去向更高层告发自己,反而说要给自己资料?难道这里又有陷阱?可思来想去也把所有的事理不出个头绪,最后只得决定静观其变。 可后来发生的事却十分的单纯平常,那个叫剑蝶的家伙每隔两三天就会把资格资料包压缩后发到他的电子邮箱,信息量很大,几乎包含了所有的地质模型即时资料,除此之外,也在qq上和她闲聊几句,言语间似个女子,也有些疯话,费柴就以为这个剑蝶最可能的就是吴东梓的马甲,当面不好答应自己的一些事,只好背后来做。这么一想越发的觉得像,无论是性别、能接触的资料面,和了解自己的需要,都十分的吻合。 既然她不愿意明着帮自己,那么自己也没必要非弄个明白吧,费柴这么想道。并且剑蝶的资料加上吴东梓的资料,费柴总算是不用看‘拼图’了。 尤倩刚走了一天,老唐又打来电话,说是想请儿子唐栋的老师吃顿饭,可是现在的老师紧俏的很,根本不容易排上队,所以老唐想联合几个家长一起请客,这样不容易被拒绝,也容易排的上号。费柴听了,发现自己其实也挺想秦晓莹的,于是就答应了下来,并想道:“是不是也得请小米的老师吃顿饭呢?”可转念又想,小米已经随尤倩出去玩了,就算要请还是等小米回来再说吧。当下就和老唐大致的约了下时间,但没约定,因为还有几个家长老唐还没联系。 挂了电话,费柴还以为老唐总要花上一两天,甚至两三天的时候才能把一切都联系好,可是才不过半小时,老唐就又打过电话来说一切都联系好了,定在第二天的晚上。费柴就跟岳父母和孩子们都说了,并安排了岳父母第二天晚上的饭食,带着杨阳如期赴约。 因为现在没了公车,家里的车又被尤倩开走了,费柴就打了个车到酒楼,忽然发现不开车也有好处,那就是随时都能随心所欲的喝酒,而不用在喝酒前想一下自己来之前是不是开车来的。 大伙儿见了面,老师也来了两三个,秦晓莹却不见,据说实在是有事来不了,但费柴和老唐却相谈甚欢,也不枉此行。 回来的时候,费柴忽然接到秦晓莹的电话,笑着问她是不是和女儿在一起,费柴说:“那是自然,我们才吃了饭,正在回家呢。” 秦晓莹就说:“那就回家再说,你打过来。” 费柴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事,就随口应下。回到了家,费柴陪岳父母说了会儿话,就回书房去做事,谁知过了两个小时才想起还要回电话这事来,忙给秦晓莹回了一个回去,秦晓莹笑道:“怎么?路上堵车?” 费柴也只得随口说:“有点别的事,耽搁了,你有什么事找我?” 秦晓莹说:“不是事,是算账。” 费柴笑着说:“什么账啊。” 秦晓莹说:“你要见我,直接打电话叫我出来就是,何必弄一大帮子人,家长老师的混着?” 费柴听了才知这里头有误会,不过自己更是不堪,若不是老唐提起,自己还没想起要去见秦晓莹呢。但这事不能解释,一解释更不堪,可还没等他想好如何跟秦晓莹说时,秦晓莹却先说:“我听说你最近过的不顺,怎么不找我聊聊?我未必能解决你的问题,可毕竟还有我能做的。” 费柴听了,心里挺感动的。自古以来锦上添花的人大有人在,可人在落难时,肯和你说话的人都少。于是就说:“晓莹啊,我这些日子确实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什么的,可是又怕给别人添麻烦,所以还是自己一个人儿扛了吧。” 秦晓莹笑道:“我又不是别人。”她说这话时语气极其的娇嗲,一般女人只有对自己的男人时,才会有如此的语气“再说了,男人虽说要顶天立地的活,可有时候也需要一些帮助啊,你一个人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啊。” 费柴连忙道谢,秦晓莹又笑着问:“咱俩之间你要说谢,就俗了。我就问你,你现在想见我不?” 费柴其实已经有段时间没出去寻欢了,虽说妻子尤倩是个大美人,可费柴既然早已偷过腥,那期间的味道久而不尝,到也有些想。于是就说:“想。” 秦晓莹笑道:“你呀,好父亲,坏丈夫。我们上次聚的酒吧,我等你。” 费柴说:“现在?” 秦晓莹说:“怎么?不方便?” 费柴说:“不不不,只是我现在没车了,可能要来的晚些。” 秦晓莹说:“晚些可以,可不要太晚了,不然说不定就跟别人走了。”说完,还咯咯的笑。 费柴挂了电话就换衣服出门,路过客厅时,岳父母还在看电视,就问:“这么晚还出去啊。” 费柴虽有防备,可毕竟心虚,忙说:“啊,那个,有朋友非让出去见一面。” 岳母便说:“小心点,别喝太多了。” 岳父到大方,说:“你管他呢,小费又不是喝滥酒的人。” 岳母说:“死老头子,未必你也想跟着去?” 岳父笑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有些年没在外头混了。” 费柴讪讪的笑,虽然知道岳父是在开玩笑,可心里还是隐隐的害怕,还真担心这老头一时兴起跟上来,那可怎么办呐。 不过玩笑就是玩笑,老头子虽然还真煞有其事地欠欠身子好像要站起来,但始终没有跟上来,费柴出了门就逃也似地到了主路上,打了个车一溜烟跑了。 酒吧里很暖和,充满着烟草和果酒的味道,秦晓莹坐在吧台上,没穿外套,估计已经寄存到了吧台里,穿了件红色毛衣,黑裙,把身材衬的不错,她叼了支女士烟,没点,费柴看见她时,她旁边正有个登徒子,拿了个雕钢打火机正要给她点火,而秦晓莹看上去似乎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费柴笑着走上去往秦晓莹的另一边一坐,见秦晓莹面前摆了一盒女士烟,就抽了一支出来叼在嘴上,对秦晓莹说:“美女,借个火儿。” 秦晓莹一见是他,立刻笑了一下,凑了过来,费柴趁势搂了他的脖子,两人烟对烟的‘借火’,旁边那个登徒子一看,眼睛都直了,觉得自己没戏,笑了一下就走了。 两人的借火方式其实不适合点烟,费了好大的力气还对着了,秦晓莹笑道:“你再晚来一分钟,我今晚就不是你的了。” 费柴吸了一口烟说:“说的好像我俩今晚真要发生点什么似的。” 秦晓莹笑着说:“未来是不可预知的……”说着,忽然一皱眉头,伸手把费柴嘴上的烟拿了下来说:“不会抽烟就不要学别人抽烟,一个大男人叼个女士烟,难看死了。” 费柴虽说没再把烟拿回来,嘴上却说:“这才是情趣。” 秦晓莹听了笑了一下,然后贴近费柴的耳朵说:“那我身上还有些女人的东西,要不要也借给你用?” 费柴笑道:“那就免了,我还没那么变态。” 两人又点了些酒,秦晓莹又问:“听说你最近挺不顺的,说说呗。” 费柴端着酒杯说:“还没喝到位,到位了再说。” 秦晓莹笑着和他碰了一下杯说:“那我们就加油吧。” 秦晓莹算得上是费柴的红颜知己了,费柴借着酒,把最近一段时间的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了,话必,感觉周身轻松了一大截,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秦晓莹只是倾听,手指在酒杯的外延划来划去,等费柴说完了,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发现你好伟大,是个英雄。” 费柴听了脸一热说:“你快别说了,脸皮快被你说着火了。” 秦晓莹说:“我要是你,就早点收拾收拾带着家人走的远远的,哪里管得别人许多事。只是你一身凌云壮志得不到施展,你越是努力越是要痛苦。” 费柴说:“我惭愧啊,已经不打算管这摊子事儿了,我打算春节后去外头走走,找个合适的工作就把家人都接走,反正这边的地质模型系统我已经建成了,也算是尽心了。” 秦晓莹说:“也没啥好惭愧的,天塌下来,家人也一定要排第一位。” 费柴笑道:“晓莹啊,跟你说话可真好,我怎么做都是对的。” 秦晓莹笑道:“那是因为你做的都没错。” 费柴看见秦晓莹放在吧台上的手机亮了,就指着说:“电话。” 秦晓莹拿了手机过来看了一下,给费柴看说:“你女儿的。” 费柴一看是条短信:“秦老师,祝你新年快乐!”忍不住就往酒吧里看了一圈,没看见杨阳,心里稍安。 秦晓莹见他四下观望,就笑着说:“怎么?怕被女儿盯上?” 费柴说:“晓莹你是不知道,这丫头啊,鬼精鬼精的。” 秦晓莹笑着说:“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他老师。”说着,低下头了一会儿又抬了起来说:“看来你是要回去了……” 费柴忽然觉得自己挺对不起秦晓莹的,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却见秦晓莹又凑过来说:“分手之前,抱一下吧。” 说是只抱一下,可是抱在一起时,好似一种默契,两人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热吻了起来。 ~ 第二百一十五章费柴安逸的一天——这才是 ?秦晓莹只是个普通女人,相貌一般(化了妆还是算得上是美女的),身材也一般,胸部也不甚丰满,只能算是‘有’,腰腹处却有不少的赘肉,但总的来说也算不上是难看。更何况她与费柴心息想通,所以自然别有一丝情挑。 费柴喜欢看着她坐在自己身上的样子,那**的表情,富有韵律的动作更是让人难以忘怀。可是……可是当费柴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睡在家里的大床上,并没有其他人陪着他,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来,秦晓莹接到杨阳一个短信后,两人就从酒吧分手各回各家了,至于分手前的那一吻,到底是现实还是刚才的那个梦,还真有点分不清楚。 “该死的,这梦也过于真实了些吧。”费柴嘟囔着,起床洗澡, 刷牙的时候,看着浴室的镜子想到:“也真是怪了,说起来睡过的女孩也有几个,不能说是没感情的,怎么就偏偏总梦到这个不起眼儿的?难不成上辈子我俩是夫妻?”他想着,忍不住自己都笑了出来,然后咕噜噜的漱口又想:“我今世和尤倩感情这么好,要是有下辈子的话,会不会也是有如今世和秦晓莹一样的感觉啊。明明什么也没发生过,却总感觉彼此曾经有过一样。” 放好牙刷,开始淋浴。费柴一向不喜欢过热的水,只要感觉‘不冷’就可以了。一边淋浴又想起昨晚回到家时,却发现杨阳一个人儿撅着嘴坐在小区门口的长椅上,两只小手冻的冰凉,也不知道到底在那里坐了多久了,这个小丫头,盯的比尤倩还紧,虽然什么也没说,可也猜得到,昨夜肯定是跟着自己出来了,只是自己打车跑了,她没跟上,可又怎么猜出自己是跟秦晓莹在一起,从而给秦晓莹发短信呢?而且这丫头出门的时候没走大门,以至于回来的时候岳父母颇为奇怪地问:“杨阳什么时候和你一起出去的啊?” 既然没走门,肯定是从窗户出去的,这可是二楼啊。他想着,又笑,记得自己曾经带着孩子们去玩过几次攀岩,看来杨阳算是学以致用了。也罢,以后小心点吧,老被孩子捉住这事总是不好。 梳洗完毕,费柴下楼,岳母说:“早饭买回来了,还热着。”说完就和老头子出去溜达去了。费柴吃了早饭,也出了门,却见小区的花园里,邱奇的老婆正在长穗剑,后面不远处一帮老头老太太跟着学。其实早有人提出让邱奇老婆办个班,教教社区的老头老太太练练健身武术,可她却不答应。不过她自己在练习的时候,有人跟着在后面学,她也不管。不过自打上回在他们郊外租的院子里练过一回双短剑之外,费柴也是再无缘得见。 费柴看了一会儿,觉得兴起,就回房换了衣服,在门前小院里练起邱奇教他的太极来,因为邱奇教他很尽心,所以不像别人教,只教个套路就算了事,而是从精气神形一步步的教起,所以费柴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进步很快,现在只要一旦练起,第一遍有形,第二遍就能忘我,周围无论是鸟语花香还是车水马龙,全能视若无物。 两套太极练完,却见邱奇老婆正站在院子外头笑着说:“费局现在的太极越来越精进了。” 费柴笑道:“哪里啊,不能跟你们专业的比。我就是图个锻炼。” 邱奇老婆进院子说:“费局人聪明,做事又认真,有韧性,早先要是学武术,也能成为大家。” 费柴继续假谦虚说:“你可别夸我了,再夸我就飞起来了,直接练轻功好了。” 邱奇老婆掩嘴笑道:“你好好练吧,拳术是基础,能你融会贯通了,再练练枪什么的,都容易的一塌糊涂。” 其实费柴练太极可没想练成个什么境界,锻炼还是其次,关键是练太极能锻炼自己的脾性,一个能控制自己脾性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 费柴和邱奇老婆闲扯了几句,然后各自回家,自从岳父母搬来住之后,费柴基本就不用买菜的,老两口每天都有自己的运动轨迹,现在小区花园里锻炼散步,然后散着散着就散到附近的菜市场去了,上午十点左右时,就把菜买了回来,开始是手提,后来觉得太重,就买了个购物车每天拖着。 进了屋,却见杨阳正在拖地,楼上楼下这么大,难为她天天做清洁,自从她放了寒假以来,家政都失业了。 因为杨阳在拖地,费柴没地而落脚,干脆就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小歇,一边看着杨阳弓着腰,在房间里晃来晃去。 时间过的真快啊,杨阳再过几个月就满18岁了(其实费柴并不知道杨阳真正的岁数和生日,岁数是估计的,生日就是按着捡回她的那一天),从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出落成为一个漂亮女孩儿。她今天扎着马尾,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袖保暖衣,下面是条宽松的居家条格子长裤,卡通兔子的拖鞋,赤着脚,脚后跟儿冻的红红的。费柴看着心疼,把空调打开了。杨阳听到空调滴滴的声音,回头用手一捋额头上飘落的褐色头发,对着费柴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低头又干自己的活儿,费柴顿时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可能养女儿的图的都是这样的笑容吧。 眼瞅着女儿越长越水灵,费柴不禁想:天晓得以后会有哪个臭小子有福气娶了她,要摸样有模样,身材更是没得说,估计娶回家至少短命三十年~~罪过罪过,我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想着想着,忽然又觉得有些伤感——地震废墟里捡回来,含辛茹苦地拉扯大,会有那么一天,嗖的一下,就归了别人了,唉……天下所有养女儿的人,都是悲哀的。还好我还有个儿子,可是将来儿子娶回来的儿媳妇能跟杨阳比吗?我这么想是不是有点想的太远了啊。 费柴靠在沙发上,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儿女的事,电视里演的什么居然什么也没看见,不过又忽然觉得,这才是生活。 正胡思乱想的入神,手机响了,却是在楼上隐隐的传来的铃声,原来自己在院子里锻炼,回来后还没换衣服,手机自然也不在身上,正要起身去拿,却见杨阳嗖的一下就跑上楼去了,不多时就拿着依然在呼叫的手机跑下楼来,直奔自己就过来了,费柴觉得脑袋一晕,心道:“女儿啊,知道你身材好,可别在老爸面前晃悠啊。”就这么一犹豫,当手机拿在手里时,铃声却停了,再看时,却是尤倩打回来的,这可得及时回话。于是回拨了过去,开始两次没拨通,说是机主正在通话中,估计正在和费柴互播,于是童心大起,不听的播号,看咱们谁手快,最终拨了进去,尤倩埋怨道:“老公啊,你干嘛呢,都打不进来电话耶。” 费柴忙说:“电话开始没在身上,后来又拨不通了。” 尤倩嘻嘻一笑说:“我们明天就回来了哦,你今晚要去那里疯狂就快去吧。” 费柴见杨阳拖地拖到厨房去了,家里没其他人,就说:“疯狂啥啊,还不得留着等你回来疯狂啊。” 尤倩只是嘻嘻的笑,费柴于是又问:“儿子呢?让他接电话。” 尤倩说:“一大早就去霸占厕所,这几天外头吃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肚子不太好,昨晚才灌了一瓶麝香正气液,还说我虐待他。等他出来我让他打给你?” 费柴说:“无所谓啦,反正你们明天就回来了。” 又腻歪了几句,才挂了电话,上楼回书房做研究,顺便再和那个‘剑蝶’胡诌几句。然后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就下楼来,果然岳父母已经把菜买回来了,一边抱怨着快过春节了,那些菜贩没良心的涨价,另一方便又大书特书自己讨价还价的英勇战绩,通常的开场白是拿起某样菜来让费柴猜价格,当费柴说出一个价格后会很自豪地说出个低的低的价格来,最后的结束语是:你们年轻,还不会过日子…… 中午做饭一般是由费柴来承担的,杨阳打下手,原本岳母想吧做饭的事情包下来的,但是费柴坚持不让,说请他们来住就是来想几天福的,若是还做饭,不就成了保姆了? 中午吃过了饭,大家都回房,看书的看书,小睡的小睡,但是岳父母两点钟准时起床,外出找小区里的麻友搓麻,费柴睡醒后回书房继续做研究。但是到了晚上,岳父母记得女儿的嘱咐,老把费柴往外赶,总说临近春节了,人情世故的不能免。费柴心道:“我的老岳父耶,我现在一个霉神,谁跟我人情世故啊。”可想归想,还是出去溜达溜达的好让家人安心,于是就收拾了一下出门,心里盘算着该去哪个酒吧泡一泡,却听得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居然是杨阳发的,写着:“听说秦老师五一就结婚了。” 费柴看了笑了一下,回道:“我不找她。” 回玩短信后忽然觉得泡吧实在是无趣,却想起很久没去‘梦乡’泡过澡了,于是兴起,打了一个车就去了。 梦乡的老板孔峰见了他热情的不得了,还专门问他需要特殊安排不?费柴笑着说:“不了,明天老婆回来,得留点儿。” 孔峰当即贱笑着说:“理解理解。”也就没再强求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恭喜 ?说了上午就回来,一家人做好了饭菜等着,可尤倩却拖拖拉拉的到了中午两点多才到家,小米已经饿的哇哇叫了,可尤倩的精神却好的就像是打了兴奋剂,按照费柴的经验,这一定是开心到了极致才有的作为。 吃过了饭,尤倩就把买的各种各样,华而不实,花花绿绿的纪念品拿出来分给大家,人人有份。费柴笑着问小米:“儿子,这次跟妈妈出去玩的开心不开心啊?” 小米撅着嘴说:“不开心,妈妈老带我串门子……” 尤倩一听,赶紧说:“胡说,不是带你去了游乐园了嘛。” 小米嘟囔着说:“就一次……” 费柴笑着对尤倩说:“看嘛?开个车去老同学那儿显摆了?” 尤倩说:“就这破车,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费柴说:“那行吧,等我过了这段时间,给你换车。” 尤倩立刻接上说:“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费柴一笑,那意思是,自家人说话还有什么可反悔的。 由于今年费柴‘失势’,所以春节前来拜年的人少了很多,而费柴已经决定年后就出去走走,另寻高就,所以也就不再去给别人拜年,这么一来家人反而多了很多团聚的时间,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他现在没事就在家里打打电话,上上网,也算是为自己年后外出游说打打前站,按他的说法,就算此次出去一无所获,最起码白吃的酒食总要捞回几顿的。 费柴原打算过了初七就动身,可是老岳父母在家里住的开心了,尽管他们的老房子已经重新粉刷完毕,气味也散发的差不多了,可老两口还不愿意回去,尤倩又是个不擅长做家务的,所以还得做些安排,另外地监局打来电话,说准备在正月十六开收心会,作为局领导还请费柴好歹露个面。费柴见人家都这么说了,等于已经默许自己长期的休假下去,露个面就露个面吧,做人有时候得知道见好就收。 大年初十这天,黄蕊从省城回来,上门来拜年,顺便来交清最近一个季度的房租,尤倩很大方地免了她半个月的,理由是‘反正这半个月也没住’,黄蕊却非给不可,说:原本已经很便宜了,怎么还能这样呢?两个女人推来推去,跟打架似的推让了一回,最终尤倩还是收了,毕竟她骨子里还是蛮爱钱的。 又闲扯了一阵,黄蕊对尤倩说:“倩姐,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想和费局谈谈。” 尤倩立刻大方地说:“行啊,你们谈吧你们谈吧。” 费柴知道黄蕊这是想找个和自己单独说话的空间,就说:“行吧,咱们书房谈吧。”说着就站了起来。 谁知黄蕊忽然上前一把把费柴胳膊挽住了说:“咱们还是出去谈吧。” 这一举措把费柴吓了一跳,可不带这样的,老婆岳母还在旁边儿呢,急忙把胳膊往外抽,却没抽-动,急慌慌的看尤倩,却发现尤倩笑呵呵地说:“嗯嗯,你们去吧,早点回来。” 费柴就这么心慌慌地被黄蕊给拽走了。 两人走了之后,老岳母果然问尤倩:“倩倩啊,那女的什么人啊,怎么动手动脚的?” 尤倩笑道:“妈,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搞不懂你们……”岳母嘀咕着。 黄蕊一路把费柴拉了出来,偏偏出院子门儿时又遇到沈浩和吉娃娃这对奸-夫淫-妇,这俩,顿时眼睛就亮了,真不知心里想到哪里去了。 到了大门口,费柴总算把黄蕊的胳膊给挣脱开了,埋怨道:“小蕊,你想害死我啊。” 黄蕊嘻嘻地笑着说:“放心吧,我那么喜欢你都喜欢不过来,怎么会害你。” 费柴赶紧说:“打住吧,你就嘴下留情行不?” 黄蕊说:“你这人真是奇怪,胆子大的时候天都敢捅个洞洞,现在怎么就跟老鼠胆儿似的?” 费柴说:“我啥时候胆子也没大过啊……哎哟我说,你这是要把我往哪里带啊。” 黄蕊说:“还能往哪儿带?找个能说话的地儿呗。”说着话,伸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黄蕊喜欢泡吧,而且这次是一车拉到位,现在约费柴出来是早有预谋,只是慢摇吧从来不是个说正经事的地方,到非常适合男女亲近,因为音乐声太吵,即便是只隔着桌子,彼此说话的声也听不见,所以只好勾肩搭背,嘴贴近了耳朵,看上去暧昧的紧。 费柴见黄蕊当着尤倩的面把他拉出来,又带到这个地方,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虽然尤倩没说什么,可这样总是不好,现在自己事业受挫,家里再来个后院起火,那可真活不下去了。所以这叫他如何在酒吧里做的安稳?总觉得背后随时会出现尤倩那幽怨的眼睛。 黄蕊却毫不在乎,面前放着百威,脑袋随着音乐声晃来晃去,晃着晃着一回头,看见费柴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就笑着说:“费局你慌什么啊,我帮你跟倩姐请了假的。” 费柴是光看见她嘴动,却听不见她说什么,就大喊了一声:什么? 黄蕊从嘴型看出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手勾了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又说了一遍。 费柴听完,下意识地又朝门口那边看了一眼,逗的黄蕊咯咯直笑,就拉了他的手来到过道外的吸烟区,这里有沙发,音乐声也小了很多。两人找了个沙发坐了,黄蕊笑着说:“你怎么了吗,今天这胆小。” 费柴说:“你把我从老婆身边拽走,搁谁也胆儿大不了。” 黄蕊听了嗤嗤的笑,笑够了才说:“你放心吧,这次包你没事。” 费柴说:“你凭啥这么肯定啊。” 黄蕊说:“就凭我是来给你报喜的。” 费柴说:“年都过完了,拜年你晚了点儿。” 黄蕊又笑,然后说:“我说真的,我这次来其实主要是给你带个口信儿,顺便再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费柴说:“我不知道现在还有谁稀罕我的意见。” 黄蕊说:“真的不骗你,有人关心你,让你最近一段时间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过一两个月,你就该走马上任,去下面县区做个副县长或者副区长什么的……挂职锻炼。” 费柴一听,笑道:“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南泉市县区新旧加起来十来个,难道还由得我挑?” 黄蕊说:“到也没那么多可选择性,有的地方也不空编,能去的地方也就三四个,云山县,龙溪县,白马区,大概就这么几个吧,不过蔡市长倾向于你去云山县,说那儿你最熟,上下的关系也好。” 费柴一愣:“这里头还有蔡梦琳的事儿?” 黄蕊笑着说:“是啊,人家对你余情未了,处处都为你想着呢,你说我不把你盯紧点儿行嘛。” 费柴沉吟了半天不知声,后来忽然问了一句:“这事要是光蔡梦琳办,没这么干净利落,还有谁?” 黄蕊瞪着费柴说:“你可真行,这也给你猜到,这里有两方面的力量,一个就是地质监测厅,说是厅里的意见分歧也很大,但是对于咱们市里这么轻易的就把你调离业务岗位很不满,毕竟咱们还是双重领导体制嘛。另外就是……嘿嘿……我老爸要帮你一下……” 费柴问:“厅里有点反应也很正常,但不满归不满,不影响人事大局,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可你老爸怎么想起来帮我?我们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 黄蕊说:“那你还不得感谢我?不过我老爸虽然只和你见过一次面,印象却很好……而且……蔡梦琳好像也替你吹过枕头风……我老爸说了,能让梦琳和我宝贝闺女都说好的人,应该是不会错的。然后谁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啊,反正那意思就是不能亏带着你,但也不能给你机会让你乱说话,说你这人太直,有时候害了自己连累的别人都还不知道。” 费柴冷笑道:“倒也想的周全。” 黄蕊没注意费柴的语气,继续说道:“那是啊,现在不是都流行双赢嘛。这些话呢,原本是该蔡梦琳那女人自己和你说的,不过她避嫌,让我跟你说。更好,我好找个借口和你一起出来玩!”说完,合着慢摇吧里传出的音乐,哼了起来。 费柴发了一会呆,忽然拉了黄蕊的手说:“走!进去喝酒!” 黄蕊先是一愣,不知道费柴为什么一下子转变的这么快,但毕竟是个贪玩的,立刻就笑着由他拉着去了。 费柴这下玩儿的疯了,开始黄蕊还挺开心,后来就决定而有点不对了,等到她都觉得时间差不多该撤了的时候费柴却说:“是该撤了,走,换下一家!” 黄蕊苦苦求道:“第二天还要上班,算了嘛,下次嘛。” 费柴笑道:“这还没到十五呢,上班不就是那么回事儿?” 黄蕊没辙,只得又陪着换了一家又泡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是害怕了,又哀求说想回家,费柴就搂了她的肩膀说:“你放心吧,我不会丧心病狂地要求和你来一发的。”说完一阵大笑,看来已经喝高了。 “哎呀!我不是怕这个!”黄蕊一着急,说了句不该说的话,费柴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爆发出更大的笑声,惹的整个酒吧的人都转过头来看。 黄蕊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燥热,跳下高脚凳就跑了,酒吧里也不知道是谁,干脆打了一个呼哨,引得整个酒吧的人都哄了起来,于是黄蕊更不能回头,一溜烟就跑的不见了。 费柴也跟着大家笑,笑完了,结账回家。临走前,那酒保颇为同情地说:“大哥,把妹不带你这样明说的,要含蓄一点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尤倩的聪明和大度 ?费柴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家人都已经休息。于是他就晃悠悠直接上楼回卧室。 尤倩还没有睡着,正靠在床背上看一本时尚杂志,见他回来,立马甜甜地一笑说:“老公回来啦。” 费柴勉强笑了一下,原本想打个招呼的,可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你所有事都知道的吧。” “什么?”尤倩被他抽冷子这么一问,似乎没反应过来。 费柴就又笑道:“呵呵,没什么,等我洗了澡出来再说。”说着他进了卫生间,刷牙洗漱,收拾妥了,干脆也不换睡衣了,就这么赤条条地冲了出来,尤倩则早把被子打开一半说:“快快,快进来。” 电热毯加上尤倩的体温,被窝里暖融融的。尤倩扔了杂志,钻进费柴怀里说:“咋样啊?谈的?” 费柴没回答她,反而问:“你这次带儿子出去玩,其实是去找蔡梦琳的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咱儿子干妈对不?” 尤倩娇声地叹道:“是又怎么样?你脖子硬,不愿意求人,只好我去求喽。多大点儿的事儿啊,我们也是受害者呢,凭啥倒霉这样?”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倩倩,你不知道,王俊的事,不过是个借口,他们早就不想让我搞业务了。” “不搞就不搞,咱们还懒得熬更守夜的呢。”尤倩说。 费柴又长叹了一声:“不搞不行啊,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咱们脚底下这块地真的不太稳当。” 尤倩说:“你少杞人忧天了。全国又不止你一个搞地质的,人家都说没事,偏偏你说有事,你就感保证你从来没错过?” 费柴脸上一热说:“错是错过的,谁敢保证自己半分之百全对?” 尤倩说:“那就是了,谁都会错,说不定这次就是你错了。” 费柴长出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听佩服王俊的,真是敢说敢做。我就不敢。” 尤倩说:“他敢,那不是把自己敢到监狱里去了?还连累咱们。好了老公,咱们少管点事,就安安生生过自己日子不行吗?” 费柴说:“我就是想一家人平平安安过日子啊,所以才准备去外边走走,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事情做,然后咱们一家人都搬走,平安是福啊。” 尤倩听了,立刻换了副脸色说:“老公我跟你说啊,你出去玩玩,散散心,我没意见,可别惦记着辞职跳槽啊,都一把年纪了,这些年的根基又都在南泉,我爸妈也在,别折腾了行不?” 费柴说:“那没辙,我总不能上班窝着火,下班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吧?倩倩,听我的,咱们搬家,搬远点,事儿我不管了,就图一家平安不好吗?” 尤倩说:“你可别……搬家了有这么大的房子吗?有咱现在的收入吗?你放得下,我可放不下。而且你怎么就这么犟啊,我们全家不是都陪着你懂不懂就搞防灾演练了嘛,搬次家穷三年你懂不懂啊,跟你说啊。我是死也不离开这房子的,我想了半辈子了,要搬你自己搬!每月把工资寄回来,我是不会搬的!”她说着,从费柴的怀里挣脱出来,睡了下去,但却把脸扭向了另一边。 费柴靠着床背闷坐了一会儿,见尤倩没有点要缓和的意思,就又叹了口气说:“倩倩,我这可都是为了咱们全家啊。” 尤倩哼了一声说:“要不是看你对咱家好,对我好的份上,我早就收拾你了,你以为!” 费柴觉得她话里套着有话,就说:“收拾我?凭啥?” 尤倩忽然翻身坐了起来,她头发披散着,两腮绯红地说:“我就问你,你为什么非要走不可?为什么不喜欢这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当初若不是……你都不会让我们搬进来!” 费柴耐着性子说:“倩倩,这房子不干净,我们只花了很少的一点钱……” “是不干净!”尤倩就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同时眼睛里还含着委屈的泪水说:“是不干净!这是你和蔡梦琳那个女人睡觉换来的!” 费柴一下蒙了,这等于就是被捉了啊,都说捉-奸中的女人智慧仅次于福尔摩斯,果然不差。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何止这房子。”尤倩冷笑着,一行眼泪同时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用手背抹了,又说:“你要不是攀上蔡梦琳这颗大树,这几年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啊。现在人家恋爱了,要嫁人了,你就完蛋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费柴心里默默念着,嘴上却说不出来“我这些年的顺境,在工作上又付出了多少啊,这次倒霉也和跟蔡梦琳分手没关系啊。” 尤倩说:“我作为一个女人我够可以了我,跟你说费柴!我装了这么久傻瓜,为了啥?就是为了我爱你!因为看你还顾及这个家!为了咱们家能在南泉立足!现在你倒好,一张口啥也不要了,我我跟你说费柴,不行!你别说你的委屈,我为了能有今天,我才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呢,我才是委屈呢!现在还得为了你去求人,去求我老公的老情人!我……我***都不是人了我!” 费柴此时的脑子里嗡嗡直响,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想,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痴呆呆地伸出手,想去安慰一下尤倩,谁知尤倩却猛的一扭身子说:“拿开,别碰我!我一想到你趴在那堆肥肉上,我就觉得恶心!” 其实蔡梦琳没有尤倩说的那么不堪,但心境一到,就是如此。 费柴痴呆呆的在床沿儿上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去拿衣服,却被尤倩喝住:“你上哪儿去?” 费柴毕竟理亏,小声说:“我……我对不起你……我去书房……” 尤倩摸了把眼泪,一把就把他抓回到床上,翻身骑了上去就是一顿粉拳抽打,最后还咬了两口,费柴都闭眼忍了,然后尤倩又伏在他身上哭诉道:“你是个混蛋!可我就恨不起来你呢!” 费柴又试探着把手放在尤倩的腰上,这次尤倩没有扭动着挣脱开,反而俯下身吻吻他的脸颊说:“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得赎罪。你在外头给了别的女人多少,我是你老婆,你就得加倍给我!” “嗯嗯。”费柴应着,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毕竟这样了,也就不会因为那些事起太大的风波了。只是以后做事必须加倍小心,毕竟夫妻间这种事是永远也不会愈合的疤痕,时不时的还会发作一下的。至于今晚嘛,那是必须要全力以赴的。 第二天,尤倩就跟头晚上啥也没发生一样,该干嘛干嘛,费柴却是做贼心虚,有点手足无措。 “真是的,我身边的人,特别是女人,没一个简单的。”他想着“不知道她出了蔡梦琳的事,是否还知道其他的事?会不会遇到点什么事就冒出一个来?真要是这样就可怕了。”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有些侥幸心理的,只要尤倩不主动提,自己是万万不能坦白交代的,因为无论是尤倩的忍耐程度还是后果,都是无法预料的啊。而且自己昨晚的表现也确实是糟糕,尤倩那么一说,自己从认了,现在想想,尤倩到底知道什么,知道多少,自己都没谱……由此想开去,又想到自己当初被保密局和纪委的人盘问时表现也不咋地,实在是不够爷们儿。于是就琢磨着,哪天再和方秋宝聊聊,交流交流心得,以后不管是应付纪委的还是老婆,也许用得着。 脑子里胡思乱想,手里做事就老出错,切菜时给了手一刀,差点就切掉半个指甲,好在家里现在别的没有,急救的东西到很多,小米笑呵呵当玩儿似的就把他的手指给包好了,而且看着消毒水把费柴杀的龇牙咧嘴的样子,他脸上那个笑容啊……以后这孩子肯定有出息,起码能当个大夫啥的,而且是外科。 费柴的失态,旁人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当是他不小心,可尤倩确是心知肚明的,中午就把他堵在卧室里柔声细语地说:“我又没怪你,又没要把你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了嘛,你现在都这么倒霉了也不愿意回去找她,足以说明你的心意了嘛。我都没怪你,你干嘛还这样?” 费柴讪笑着说没有,尤倩就温柔的吻他,安慰他,以证明自己并没有因为他的出轨而会怎么样,心中却暗笑:这个老公算是被彻底的拿下了,估计怎么也得消停几年了。 如此过了几天,已经过了十五,费柴还是没有要出门的意思,尤倩就笑着问:“你不是要出去另找事儿嘛,怎么不动弹了?” 费柴说:“我要是一走了,落得个妻离子散,就得不偿失了。” 尤倩从背后抱着他说:“你不是说咱们脚底下不稳当嘛,要是真不稳当咋办?” 费柴说:“我只有加倍的使着劲儿盯着呗,实在不行……”他说着,好像是下了决心,转身把尤倩搂进说“实在不行就死一块儿呗。” “净胡说!”尤倩说着,虽然一想起丈夫确实曾经出过轨,心里总是觉得疙里疙瘩,但毕竟愿意和自己同生共死,心里还是觉得美滋滋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出游 ?费柴这下算是霉到了谷底,一时间不管是官场交际的,还是家里家外的人,似乎都比自己聪明,都能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而自己还傻乎乎的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呢。看来除了搞地质专业,干啥别的都不行啊,况且在书房里,相对独立,没人打扰,搞搞研究,偶尔和吴东梓聊聊天,和‘剑蝶’打趣几句,但也逍遥自在,至于其他的心思,也就先放下了。 出了正月的第一个星期一,组织部的人又来地监局搞民意调查,而费柴要调离的小道消息却已经传了好几天了,这之间的程序还很多,云山县那边也要做民调,所以即便是顺利,费柴要想正式调离也还需要一段时间。最幸福的是,所有的手续几乎都不用费柴操心,上上下下都有人帮他忙和,只不过有些人是真心帮忙,有些人多少有些送瘟神的意思,毕竟有费柴在这儿盯着,最起码,那些该避难所工程的家伙们还不敢太放肆,如此上下一下,费柴想不走都不行了。 在家里,尤倩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费柴出去交际,可越这样,费柴还就越不敢了,自从上回被尤倩揭穿了他和蔡梦玲曾经有的q情后,费柴不管走到哪儿,都觉得有双眼睛在后面盯着,总是自在不起来。后来可能尤倩也觉得老这样不是个事儿,甚至劝他:男人嘛,逢场作戏,只要别落在我眼里,你看我是那么小气的女人嘛,比如这次,要不是你坚持着要放弃这里的一切,我到死都不会提。结果不说还好,一说,费柴越发的紧张,干脆连门儿都不出了。后来吴哲打来电话问:“费柴!你丫不是说要出来走走吗,我咋等了半个月都没动静儿啊。” 费柴正要说不想去了,尤倩恰好在旁边,夺了电话说:“来来来,他肯定是要来的,只是这几天有点感冒,好了就来。” 挂了电话,尤倩就劝费柴出门儿,还说她就是喜欢原先那个自信满满,直爽开朗的老公,别老在家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有些事……毕竟人无完人嘛。 其实费柴心里这段时间也憋火的很,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只是生怕又引出尤倩什么话来,现在见尤倩三番两次的劝,心想这或许是借坡下驴的时候了,就试探着问:“要不?反正孩子也都开学了,咱们一块儿去?” “我才不去呢。”尤倩说“我去了你们都不自在。” 费柴这才如蒙大赦般,却又不敢太张扬,又磨叽了两天,终于出了门。一上高速,就好像是出笼的小鸟,油门一踩到底,车窗也全开,任平冷风小刀似地割在脸上,可心里那股子痛快劲儿,就别提了。 费柴没直接去吴哲那儿,而是沿着高速路,照着旅游地图,但凡是个景儿的,就下去游览一番,拍拍照,有几个地方原来他跑野外的时候也去过,现在也都商业化了,修了很多仿古建筑,票价也不低,可费柴诚心放纵,自然也不在乎价格,一溜的玩过去,所以原本走高速半天就能到吴哲的公司总部所在地,可这一同七扭八歪的,能后半夜到就不错了。 见当天不能到,费柴又见牛林山大庙也安排住宿,而且价格合理,就找了执事僧登记了一间古香古色的客房住下了,晚饭还有素斋吃,虽然只有一盘豆干,一盘豆芽,一叠腌菜和一碗青菜汤,但是烹调的不错,还很舍得放香油,味道不错,费柴也跑了一天,连吃了两大碗冒冒的干饭。 饭后在寺里散步。他以前也曾来过这里,那时这里还没商业化,参观的门票也只要五毛钱,古庙青苔,倒也幽静风雅,可如今尘埃俗气的很。逛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以前来时攀谈过的几个和尚也都不在了,于是干脆回房,问执事僧要了免费的无线宽带账号,上网把今天的照片全传到博客上去了,然后脱衣睡觉,也许是今天跑的路多,也许是今天觉得轻松了,总之他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费柴起了一个大早,用过了早斋,执事僧很热情地邀请他去大殿‘参观’,费柴知道这其实是在讨要香油钱,于是就去晃了一圈,给了两百。估计是执事僧还嫌少,又鼓动他去庙里的佛教用品商店逛逛,于是费柴又买了些袖珍的佛经挂饰等小东西,权作参观的纪念品,当然了,当面不能说买,得叫‘请’。差不多了才告辞出来开车上路,一路又是吃吃玩玩的,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到。 吴哲早就等的发慌,可集团的邓董事长不知道咋想的,忽然从海岛回来了,作为总经理也不能不去接驾。于是只得派个手下去接费柴,接到后安排到酒店住下。到了第二天下午,两人才得了机会见面。 又是几年没见了,见面自然十分亲热,当晚就摆了一桌,居然又找到当年两个地质学院的同学,再加上吴哲找来的四个陪酒妞,八个人正好是八仙过海,只不过人家是七男一女,这边最好是对对碰了。 既然都是地校同学,尽管席间有两位并没有从事这个专业的工作,聊着聊着也聊到这上头来了,聊到了这上头,就不能不说说最近的风云人物王俊了。 王俊虽说还被关着,可一直没下判,这里头也很有许多的纠结,法院也有自己的想法,你说人家造谣,得证明人家确实造谣才行,可人家给出的证据却偏偏又是地监局的正规文件,万一你今天才下判,第二天大地就晃悠起来了咋办?也有人提议说既然不能按刑事案件算,那就干脆撤案,让公安报劳教算了,可是公安又不干了,法院检察院觉得不合适的就推给我,我也不干。结果政法委做了几次工作也没结果,事情就这么拖着。 费柴虽说这次受王俊的连累最深,也着实的生气,但从骨子里还是很敬佩这家伙的,而且两人的理念相合,所谓费柴虽然没去看守所探望,倒也托人送了一千块钱进去,王俊也写了封信给他,可他没看,直接扔垃圾桶了。尽管他心里也明白,就算没有王俊的事,他和南泉市的一班官僚也是迟早会因为地震预报的事情起冲突的,其结果和现在也相差无几。 不过说也奇怪,在体制内的人对某些事反应比较僵化,可体制外的人却十分的敏感,别的不说,在座的除费柴的三个人中,都或多或少的赞同费柴的理论,特别是吴哲,他还有一个水厂在南泉市云山县呢,而他早就下了命令让厂里员工的家属都疏散了,员工人数也压倒了能让工厂正常运行的最低点,并且每周都要坚持一次应急训练,把个水厂弄的像个兵营。 尽管大家说的热火朝天,费柴却少言寡语的,非但如此,对身边的那个主动投怀送抱的那个陪酒妞也挺冷淡,一同学不满地说:“这还是咱们当年那个风流才子吗?撕开脸皮我瞧瞧,不会是火星人假扮的吧。” 另一同学笑道:“你别烦人家,人家最近屡遭重创,你该多安慰安慰才是。” 吴哲却说:“你们啊,还是不了解他,他最多后天就没事了。” 那两人不信,于是又定下赌约,输家请客。 吃完饭大家去k歌,费柴也很少抢麦,倒是那两个同学喝上了道,做了一会麦霸。吴哲找了个时候对费柴说:“他俩是凑巧遇到了,刚好打了电话来问你到了没,我也不好说谎,等会儿咱俩找个清静地方聊聊。” 费柴点头,其实这个才是他这次出来想要的。 谁知那两个同学兴致颇高,凌晨两点了还不完事,就连那几个陪酒女也觉得今晚不会再有什么赚头了,纷纷找了个由头跑掉了,可那俩位还没完没了,最后还是吴哲这个主人说散了吧,那俩才歇了手。 送走了那两位,吴哲对费柴说:“咋样?咱俩找哪儿聊聊?” 费柴笑道:“算了吧,都这点儿了,你明天还上班呢,我又不急着走,明天吧。” 吴哲也确实困倦了,两人又是多年的好友,所以也没那么多客套话,就说:“也行,咱们就都早点睡吧,看你明天怎么安排,是自己随便四处玩玩,还是我派人带你到公司参观参观,看着什么合适职位就说声,然后我好向我老板推荐你,正好他这几天回来了。” 费柴苦笑了一下说:“我还是自己随便玩玩吧,具体的事儿咱们找时间好好聊聊,我再不找人聊聊,胸口就该炸开了。” 吴哲笑道:“行行,我是不会让你变人体炸弹的。”说完又坏笑了一下说:“晚上需要什么安排吧,可别在我这儿客气。” 费柴摆手说:“算了,我出来就是想清静清静。” 吴哲说:“也罢,由你,反正到了后天啥都解决了。”说完伸手拦了出租,两人上了车,先把费柴送回酒店,他才自己回去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鸳梦重温 ?第二天费柴就自行开车去了附近的几个景点玩了玩,由于兴起走的远了些,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吴哲打来电话说:晚上要陪老板吃饭,不能陪他了,让他自己先凑合凑合。这时费柴正在郊外的一座破庙里看着那斜扁残柱的感慨怀古,又值山风吹过,枯草摇动,松枝摇逸的正觉风雅,也不打算这么快又回到那杯盘交错的俗世里,所以吴哲没时间陪他,正好也随了他的意,于是就又多在那里盘桓了一阵子,才驱车进城寻了个小馆子吃了饭,左右又觉得无事,于是又跑到附近的一个广场去看灯展,如此又消磨了两个多小时才慢悠悠地回酒店。 回到酒店才开了门,却发现屋里的等早亮着,同时浴室里哗啦啦传来水声,于是暗笑道:“吴哲这家伙,都说了我不需要安排的。”不过为了预防走错门,还特地退出来看了看门牌号,发现并没有走错,这才放心的走了进来,敲了敲浴室的玻璃门说:“美女,洗了澡就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话才说完,就见一个长发窈窕的影子走到门前,咔哒一下地打开门,只用浴巾假模假式地护了胸,却露着条修长的腿,笑着说:“干嘛?才见面就撵?” 费柴一看,却是张婉茹。 此次来找吴哲可能会遇到张婉茹,费柴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可两人已经分手多年,虽然不久前见过一次,也只当是普通的熟人相待,怎料到会如此的‘坦诚’?因此费柴一时楞了,甚至还下意识地一低头,可该看见的还是一点没落下。 张婉茹笑着说:“瞧你,至于嘛,又不是没看过。”说着哐当一声又把门关上了,继续洗澡。 费柴在门口呆站了半天,才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张婉茹在里面回答说:“吴总打电话说你来了,我就来了?还好意思说,本来我的工作虽然今天就做完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才回来,就是因为你,害得我连轴的往回赶,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你现在没事帮我点个客房服务吧。” 费柴于是打电话到服务台点了餐,两人毕竟有过交往,彼此的喜好现在还记得。 张婉茹洗了澡,还不从浴室里出来,只是开了门,对着镜子用电吹风吹头,费柴去接客房点餐是看见她只裹了个浴巾,回来放好饭菜后就从衣柜里拿出睡袍,进去从后面给她披上,说:“小心着凉。” 张婉茹对他嫣然一笑说:“还是那么温柔啊,真是女性杀手,少妇公敌!” 费柴被她说的有些脸红,于是匆匆又出来了。 不多时,张婉茹吹干了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了,费柴见她赤着脚,睡衣带子松垮垮的系着,浴巾显然已经没裹在里面了。她走到桌旁,也不用筷子,伸手拈起一块排骨咬了一小口尝了尝说:“嗯,味道不错。”然后又对费柴说:“你不去洗个澡?” 费柴被她这么一说,才尴尬地笑了一下,到浴室把衣服脱了,自言自语道:“看来还真是鸳梦重温呢。”想了想又说:“这回不会让老婆逮着吧。”说实在的,心里当真很忐忑,可人家都主动上了门,又怎么好拒绝? 费柴洗了澡,也换了睡袍,出来时却见人家张婉茹都已经躺倒床上去了,还对着他一招手说:“嗨~~关灯。” 费柴说:“台灯啊,在你旁边呢。” 张婉茹笑了一下说:“那你也可以关啊。”典型的没话找话,但颇有情趣。 费柴过去把台灯关了,上了床,规规矩矩地躺着。过了一会儿,一只温暖的小手摸过来抓住儿了他的手说:“你还恨我吧。” 费柴也反握了她的手说:“怎么会呢?原本我就给不了你什么,你不恨我,我就很感激了。” 张婉茹说:“反话!” 费柴说:“真的,我有时候想起来觉得特对不起你,一个女孩子把身心都交给一个男人不容易。” 张婉茹握住他的手又加大了一些力度说:“那你怎么像只呆头鹅一样就那么躺着?” 费柴说:“我怕我再辜负了你,几年不见,或许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再这样做……” 张婉茹忽然笑了一下,贴了过来,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说:“傻男人,我既然都这样了,你怎么做都不会影响我的。” 费柴觉得她的身躯滚热的像块红碳,于是再也抑制不住,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搂抱的是如此之紧,恨不得把自己融化在这柔软的炭火里。 两人多年未曾亲密过,原本就是灵肉相通的关系,经过几年的离别,爱火越发的炽烈,整个晚上两人除了翻云覆雨就是聊天,聊的都是些甜言蜜语,过往趣事,没一句有建设性的,就这么着,居然彻夜未眠,可即便是如此,两人依旧觉得精力旺盛,犹如吃了兴奋剂一般,只是到了第二天画晨妆时,张婉茹有些埋怨,因为她有了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儿,今天还要去公司汇报工作呢,不能像费柴一样,上午可以补觉。 送走了张婉茹,费柴这才感到些困倦了,于是又回到床上补觉,可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就被吴哲一个电话给闹醒了,这家伙在电话里笑道:“你小子果然是旧情难忘啊,可也不能整夜折腾人家啊,明明是公司开会,人家就做一个哈欠右一个哈欠的打,哥们儿,怜香惜玉些好不?” 费柴今天心情大好,就反击道:“你还好意思说,从头到尾你都知情是不?我是说前天你老说‘后天就好了后天就好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啊。我就奇了怪了,怎么凡是我身边的人,个个都比我脑子快,个个都有事瞒着我,还个个都能把我耍的团团转?难不成我的智商在人类平均标准以下?” “还真说不准。”吴哲说“不过智商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晚上别安排啥活动,我都安排好了,没别人,就你,我,加上婉茹,我再带个妞,旁的人一律不带,咱们也好好说说贴己话,好不好?” 费柴笑道:“早该这样了,算你上道。”又闲聊了几句才挂了。 挂了电话又想睡,却再也睡不着了,想的最多的还是张婉茹,这女人真是奇怪,当年主动和自己分手,现在又回来投怀送抱,吴哲好像也知道,真不知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尤倩也不知会不会在这上头又显示出她的福尔摩斯的能力……越想越睡不着,干脆起床,可时间不早不晚的,又约了张婉茹一起吃午饭,所以干脆就在酒店的茶座了坐了一个来小时,等到了张婉茹下班,两人一起把中午饭吃了。费柴见张婉茹确实满脸的倦意,想必是这次出差原本就累,一路赶回来又被自己折腾儿了一晚上,心中顿起怜惜之心,就请她回房间休息,张婉茹却嗔道:“干嘛?昨晚还没弄够我?中午还要打个腰台?” 费柴忙解释说:“真没那意思,就是看你累了,想让你休息休息。” 张婉茹说:“不行啊,我也想啊,午休时间短……”她说着看了一下时间,又说:“最多再陪你说十分钟话,我就得走了。” 费柴说:“十分钟也行,那就别说话了,你靠着休息会吧。” 张婉茹看着费柴说:“真是一点也没变,滥好人~” 话是这么说,还是就在大堂找了背静地方的沙发,张婉茹靠在费柴的怀里,总算是舒舒服服的打了一个盹儿,然后又去上班了。 因为晚上和吴哲有约,费柴下午也没走远,就在市内附近的几个景点随便逛了逛,晚上就到酒楼和吴哲碰面。 吴哲果然自带了一个小妞儿,白领打扮,看那小白领殷勤的架势应该是从本公司下的手,张婉茹也来了,一见面就大大方方地挽了费柴的胳膊,活脱脱一副‘费太太’的样子。 小白领像个管家婆,走在前面,安排包间,布置酒水,忙的不亦乐乎,费柴等人就坐享其成了。杯席间可能是因为有生人在吧,大家都没说太深沉的话,饭后又去喝茶,这可是聊天的大好机会,张婉茹却又开始打哈欠,看来确实欠的瞌睡太多。于是费柴就关心地说:“困了?不行就先回去休息吧。” 张婉茹摇摇头说:“还是不了,难得陪陪你。” 吴哲却说:“婉茹,你最好还是走吧,你不走,我们费柴都玩的不开心啊。放不开呢。” 张婉茹道:“我又不是他老婆,他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吴哲笑道:“哎呀,你这么说就深沉了,佛曰:不可说,不好说啊。” 张婉茹又转向费柴问:“那你呢,想我陪你吗?” 费柴说:“当然想了,可是,你不是太累嘛。” 吴哲又笑着在一旁起哄道:“就是就是,婉茹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后半夜费柴回去免不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世纪大战啊。” 张婉茹脸一红说:“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吧。” 吴哲不回嘴,只是笑。张婉茹又对费柴说:“那我先回去了,实在困呢。” 费柴说:“那我送你。” “早去早回啊,别腿软了才回来!”此时的吴哲已经是满脑袋小蝌蚪了。 第二百二十章痴心的女人和报恩的男人 ?费柴把张婉茹送到楼下,后者就死活不让他送了,打了一个车,又给了他一个飞吻,就这么走了。虽说让她回去休息还是费柴自己提出来的,可真的这么一走,他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回到楼上,发现吴哲身边的那个小白领也没了,就笑着问:“我的是回去休息了,你的呢?” 吴哲笑道:“婉茹无所谓,我这个毕竟是个生人,再说了,兄弟之间聊天,旁人最好回避下。” 费柴说:“说的也是,不然没由来的老插嘴,也烦人。” 于是两人坐定,干了两杯酒,胡乱聊了几句闲话,就又切入了正题。 吴哲叼着根牙签儿,脱了一只鞋,曲着膝盖踩在椅子上,这副模样,也只有在费柴面前才摆的出来,他慢悠悠地说:“老同学,你的事儿,我多少知道点儿,像你这么个有理想的人,确实是个重挫,可从另一方面讲,你没伤筋动骨,该有的都没少。就是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看的,打算将来怎么办?”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我啊,还是太天真。以前做工程师的时候,就想,要是有一天我当了官,会怎么做怎么做,现在也算是个官了,才发现还是什么都做不成。个人的力量在整个系统的强大力量下,简直不值得一提。不怕你笑话我,我一度心灰意冷,想离开那个是非之地算了,只要我自己的家人平安,管他天崩地裂,洪水滔天!” 吴哲点头说:“看来你是真伤心了。那你又怎么看王俊,你真恨他吗?” “恨啊,当然恨!”费柴咬牙说:“不过我不是恨他利用了我,相反我很钦佩他。不愧是学地质的,有种。” “你恨他没把你当朋友,这么大的事情也瞒着你?”吴哲说。 费柴举杯和吴哲碰了一下说:“有点这意思。不过细想想也可以理解,在他眼里我已经是个官僚了,就想朱亚军在我眼里是个官僚一样。” 吴哲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实话跟你说,我把你的情况跟我们老板也说了,他看上去也很赏识你。我这里永远都有你一个位置。当然了,你得预备苦个两三年,毕竟你以前不是这个行当的。” 费柴说:“我原来是打算来你这儿的,可现在又不能来啦。” 吴哲问:“你说不能?没说不想?到底怎么回事?” 费柴自嘲地笑了一下说:“别提了,我自以为聪明,谁知我在外面和一个女人的q情让倩倩猜着了,这可把我捏住了,我要是再坚持要走,那还不得世界大战啊。” 吴哲笑道:“这样啊,说具体点儿。” 费柴就把整个事儿,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吴哲听了沉吟道:“一直觉得倩倩傻傻的,其实那才是有大智慧的。” 费柴说:“她是有大智慧的,我可惨了。” 吴哲说:“你活该。不过也怪我,总以为你人聪明,好多事我不提醒你也能参的透,早知道如此,我就该提醒提醒你的。蔡梦琳那女人……属于关注自己感受的女人,只有在自己有所得的情况下,才会对他人付出的,而且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啥都干得出来的。” 费柴叹道:“已经领教过了,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才是天下第一号的大sb呀。” 吴哲说:“我看也是……你知道婉茹前些年为啥和你分手吗?” 费柴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不能给她她该得到的吧,毕竟我是已婚男人,她青春年少的,确实也不应该在我身上耽误太多的时间。” 吴哲叹了一声,笑道:“你呀,空具一身魅力,原来不懂女人。不过倒也正常,好事儿不能让你一人占齐了。” 费柴问:“你这话啥意思?” 吴哲说:“咱们不说男人女人,只要是一个人真的喜欢另一个人,那么只要那个人能好起来,这个人是不惜牺牲一切的,包括自己的感情,而婉茹实在真真正正的你的女人。” 费柴的脑子里飞快地把各种信息的碎片拼接起来,似乎有了一个大概的结果,但他依然问:“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说仔细点。” 吴哲说:“那我先跟你说说当初张婉茹为什么会跟你分手。” 费柴说:“说说看。”他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尽量做出一副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十分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吴哲也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地说:“宛如当初之所以离开你,是因为有人找她谈了一次话,说的也很直接,说是虽然都是做情人,你张婉茹只能成为他的拖累,而我却能让他平步青云。” 费柴笑了,说:“你这也太雷人了,还有人争着做人情人的啊,说是争着做老婆还有可能。” 吴哲正色道:“你别不相信,只怕你心里已经猜出大概是那个找婉茹谈话的人是谁了吧。” 费柴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蔡梦琳?” 吴哲笑着反问:“为什么猜是她?” 费柴说:“也不瞒你,想瞒也瞒不住,这女人是啥事都做得出来的,我的另个妞赵羽惠就是被她弄进监狱里去的。” 吴哲说:“没错,你果然已经知道了,就是她,她一早就打你的主意了,谢天谢地现在你们分手了,不然你的下个情人,或者我们想的更悲观一点,倩倩,如果她不在满足于做你的情人了,天晓得她能干出什么来。” 费柴叹了口气,又自嘲地笑笑说:“吴哲,你说我这算是操人不慎呢?” “操人不慎?”吴哲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操人不慎,这个词好,很好,我的拿本子记录下来。”说着,真个佯装去翻包包,被费柴一把推开,骂了声:“去你的,少来了!” 两人闹了一阵,费柴又问:“婉茹和我分手我算是闹明白了,那她为什么这次又……这些年她就没自己的生活?” “有啊,怎么没有,人家也是心里生理正常的女人嘛。”吴哲说:“这些年她也谈过两三次恋爱,可都不长久,不怕你揍我,我还勾搭了她几回呐,可是女人啊,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只要心里有了一个男人,别人就很难再插-进去了。你的情况,她和我知道的差不多多,可是她毕竟是青春少女了,估计现在也有了点其他想法。” 费柴问:“其他想法?” “是啊。”吴哲说“你老婆不愿意离开南泉,又捉着你出轨的尾巴让你也不敢轻易离开南泉,可是你若是执意离开南泉呢?” 费柴说:“那还得了,家破人亡不一定,妻离子散是跑不了啦。” 吴哲说:“小米是你亲生的,在怎么也跑不了。杨阳跟你最亲,倩倩到现在都不让她喊她一声妈,足以证明杨阳也是离不开你的,至于妻嘛,就算倩倩真走了,这儿不是还有一个随时准备上场的吗?” “你是说婉茹~~”费柴说着,又忽然不说话了,隔了好久,才喃喃地说:“那婉茹就是为了这点渺茫的希望?” 吴哲用筷子敲着费柴的头说:“你呀,都说你不懂女人了你还不承认,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 费柴说:“我不用明白,我只要知道我欠婉茹这份情,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造化弄人啊。”吴哲叹道。 此后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喝酒,你杯中空了,我给你倒,我杯中空了你给我倒,就这么默然地喝了大半瓶白酒,然后费柴又问:“吴哲,我要是真辞职过来了,你收不收我?” 吴哲说:“那还用问,收!不过……” “不过什么?”费柴更关心‘不过’后面的话,因为世上万物万事很多都是倒霉在这个‘不过’上头的。 果然,吴哲说:“我希望你来帮我,可是我希望你能晚点来。” “多晚?”费柴追问道。 吴哲说:“直到南泉市发生地震或者地质异动平稳下来为止。” “为什么?”费柴问。 吴哲说:“因为我欠南泉人的,我们都欠。”他说完,看着费柴一脸错愕的样子,又说:“你忘了吗老同学,当年咱俩跑野外队的时候,有次迷了路,饿的快死了,是南泉偏远山区的一户农民用半锅红薯救了咱俩,那可是他全家一天的口粮,咱们吃了,他一家人就得挨饿,人家当时还问咱们是干啥的,我是我们是搞地质的,他又问搞地质有什么用,你就说,若是探出底下的矿来,大家就能大家致富,若是监测出大的自然灾害来,咱们就能避祸。老同学啊咱们都欠他们的,南泉是贫矿区,找不到多少有用的矿藏,可咱们还有别的机会报恩啊。我现在是没搞地质了,可你还有机会从这方面报恩。你上回打电话不是说有个日本人,隔了几十年还来还当年抢走的粮食吗?咱们可不能连日本人都不如啊老同学。” “我记得这件事,”费柴说“后来过了很多年,你辞职了,我还专程去了那个村子,可是那个自然村合并早其他村去了,我没找到人。而且吴哲啊,我现在说话没人听啊,就算我测出了南泉比如说吧,明天就要地震,我又能怎么样?” “你能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做事。”吴哲说的很坚定“那个善良的农民咱们是找不到了,可是我记得那个村庄是在云山县辖区内的,不是有人正在帮你活动云山县副县长的位置吗?我也会支持你的,毕竟你要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事,你如果救不了整个南泉,至少救下云山县,我可以给你经济上的支持,需要人了,香樟村水厂的人可以直接归你调遣!”吴哲说着,两眼放着光,就像一个即将充满雄心壮志,冲上战场的战士。 第二百二十一章第二次分开 漂亮少妇尤倩,提着两个大购物袋从出租车上下来,付了车钱,满面春手被沉重的购物袋勒的生疼,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小区里一群练习秧歌的老太太,其中有和尤倩熟识的,见她购物归来,就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倩倩回来了啊。” “买这么多好吃的啊。” “倩倩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了啊。” 尤倩笑着一一招呼着,并且略带几分炫耀地说:“啥喜事啊,还不是我老公要回来了。” “哎呀,久别胜新婚啊,这次又是回来探家啊。” 尤倩头一扬,扬眉吐气地说:“不是探亲,调回来了,以后就在市里地质监测局上班了。”她说着,觉得手实在被勒的不行了,干脆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甩了甩被勒红了的手。其中一个购物袋歪向一边,一只被宰杀拔毛的鸡不甘心地探出了头,灰白的眼睛仰望天空,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实际是冤死于人类的喜庆活动。 老太太们见尤倩暂时不会走,就又聚拢过来几个,问东问西,并对她购买的菜蔬鱼肉点评了一番,其中又有个问道:“倩倩,这次费柴调回来应该是高升了吧。” 尤倩说:“啥高升啊,他一个技术干部……不过是在他们国际级别的年刊上发表了一个论文,得了奖,引起了领导的重视罢了。” 老太太们追问:“得奖?奖金稿费也不少吧。” 尤倩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老公你们都知道,就是个书呆子,熬更守夜写文章也赚不了多少,这次也就……”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估计着把老太太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才说:“十来万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两秒才补充说:“美元。” 于是老太太们又是一阵的赞叹,那充满了羡慕的赞美之词让尤倩觉得很是受用,觉得手也不那么疼了,于是又提起购物袋要走,老太太们还假惺惺地要帮忙,当然被她客气地拒绝,自己提上走了。边走还边想:“要你们帮忙?真要是脚底一滑摔个好歹的我还得负责任!哼!” 她想的很恶毒,那帮老太太也不善,见她一走远,纷纷议论道:“哎呀,老公回来了也好。” 另个说:“是啊,省的每天花枝招展的早出晚归。” “就是就是。” 尤倩的高兴劲儿其实真是从心底儿出来的,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给外人看。正所谓咸鱼也有翻身日,她嫁给费柴七年了,今天总算是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说起费柴这个名字,还颇有些来历。当年费柴出生的时候,南北交流尚不通畅,所以‘废柴’这个南方词汇还不被北方人所知,如果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恐怕费柴的父母打死也不会给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吧,因为无论是废米还是废油,都比废柴强啊。 好在费柴并非是真正的废柴,非但不废,相反倒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不然当年尤倩也不会嫁给他。只可惜他只是为人太老实,不善钻营倒也罢了,又好认死理,所以在地质监测局里只能做技术干部,行政级别也上不去,专业职称因为有能力在那里盯着要好一些,可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像易中天教授所说的‘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显现出来’,费柴半年前的一篇论文忽然在国际上得了大奖,人家发来邀请函请他去参加授奖仪式,这才得到了系统内部的重视。领导们不但把这件事当做是他个人的荣誉,还当成了是系统、部门,乃至领导集体的荣誉,为此专门组织了一个领奖团前去领奖。只是临上飞机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对劲,因为领奖团虽然编制齐全,却偏偏漏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获奖者费柴。这一点就连带队的大领导也觉得奇怪,记得开始的时候编制领奖团成员,费柴的名字是紧随自己其后的啊,只是后来名单越来越长,费柴才逐渐退到后头去的,可什么时候不见的,却不知道。于是大领导很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于是领奖团变成了代表团,浩浩荡荡地杀向位于美国的会场,结果在会场门口吃了闭门羹,人家说的明白,只接待获奖者和其助手或者夫人,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人家可没这概念,可这也没难倒代表团,他们找了家华人开办的旅行社,开开心心地在美国玩儿了一个礼拜,然后各自买了些纪念品回来了。临离开美国前大领导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呐,你们也都看到了。回去后大家要努力工作,为祖国的强大做贡献,只有祖国强大了,我们出来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啊,我们千辛万苦地来领奖,人家看我们是华人,居然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呢。” 大家纷纷附和,声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之后,就登机回国了。 费柴似乎并没有对没能出国领奖有什么意见,尤倩却气了个要死,就差没点着他的脑门儿骂了,事实上也点不着,因为费柴长期在野外工作,尤倩生气的时候,他总是选择逃离家门。其实就这一点也是尤倩的一个痛点,一提起来就生气。因为地质监测局的野外工作是轮班制,五年一轮,可费柴一干就是十年,眼瞅着又奔第三个五年去了。 不过当老天爷也对人间的不公看不过去的时候,老实人就会有出头之日。就在代表团回国后的不到两星期,一组代表团在国外花天酒地的照片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网上疯传起来,代表团一干人一下子出名儿了,上头就派人来查,这一查居然查出大领导有经济问题,这一下子就炸了营,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有人趁机运作,于是就换了一批官帽子。而费柴也因此得了些实惠,级别长上去了不说,也终于结束了野外的工作生涯,被调回南泉市地质监测局机关,更有风传要被直接提拔为副处长呢。 另一方面人家颁奖机构也通过国际快递把奖章和奖状都给他寄过来了,并且要求他提供一个银行账号,24小时内就把奖金也打过来了,一共十七万三千九百八十四美元。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奖,居然还带零带整的。 谁说福无双至?这下费柴算是扬眉吐气了,不但可以与家人团聚,而且这笔奖金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呢,房贷什么的一下也能解决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出了头。 费柴咸鱼翻身,妻子尤倩比他还开心,所以一大早就去赶早市,买了鸡鸭鱼肉,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红酒蜡烛,等晚上丈夫回到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温馨lang漫的景象。说起来,除了结婚前那几天,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有一段时间尤倩甚至以为她和费柴的这个‘七年之痒’算是熬过不去了呢。 为了不破坏这种lang漫气氛,尤倩特地嘱咐自己爸妈晚把儿子费小米接回去住,等自己和丈夫过了这个lang漫之夜,第二天再去接他回来。 “我不去机场接他,他一定很失望吧。”尤倩边上楼边想“就得这样,失望越大,越是惊喜!”她进了家门,把东西归类放进了冰箱,然后换了衣服,匆忙忙的下了一碗面吃。然后就挽起袖子下了厨房,洗、切、涮、炖的整整忙和了一下午,等晚餐预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洗澡换衣化妆,床上床下的也都换了,里里外外的地板也拖得锃亮,把整个家连同自己都弄的香喷喷的。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三十分,于是在心里默算着:“航班正点到达是六点三十分,机场大巴开四十分钟,下了大巴打个的士……那么最多二十分钟后久别的丈夫就回按响家里的门铃了。 “嘻嘻……”一想到这儿,尤倩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音来,心跳居然也加快了不少,对着镜子一看,又对自己的装扮不太满意,于是又去补了个妆,换了两样首饰,再看时间,还差五分钟,于是拿出那对结婚时娘家陪嫁过来的银烛台来,把蜡烛都点上了,然后坐在餐桌的一侧,手托了下巴,静静地等。 “叮咚……”门铃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响了,尤倩差点没欢呼出来,她跳着跑着去开门,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下了。她再次拽拽衣服的下摆,舒缓了一下心情,等着门铃响了两声,才打开了门。 然后她的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住了,因为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不单单是费柴一个,身边还有他们的养女费杨阳。为什么会是她?!自己千算万算的设计了这个lang漫气氛,却偏偏没把她给算进去。 费柴取了托运的行李出机场时,远远的就看见出口那儿有个女孩跳着脚朝他挥手,还不住的咧着嘴甜甜地笑着。又是几个月没见,养女费杨阳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他本想立刻就迎上去,可是前头还排了很多的人,他又是一向守规矩本分的,所以就耐着性子跟着队伍一步步的往前挪,同时对着那女孩慈爱地微笑着。 费杨阳是他六年前收养的凤城大地震的孤儿,当时也不知道年龄,只是凭着目测,大约是**岁的样子,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了。她的父母在六年前的凤城大地震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凭谁都猜得到多半是埋在地下了。而她因为受刺激太深,不但对以前的事情失忆了,而且语言功能也发生了障碍,尽管已经被费柴收养了这么些年,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能表达出她想表达的大部分的意思,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费杨阳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多半是因为凤城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所以她也有点混血,获得了混血优势,她鼻梁高挺,眼眶也较深,瞳孔的颜也偏绿,头发则更是一头的栗色自带卷儿。其实为了这一头栗发还出过笑话。费柴收养了她之后,带她去学校报名,结果那老师语重心长地对费柴说:“当父母的,从小要给孩子正面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给她染头发干嘛啊。”害得费柴解释了半天。 好容易排到了出口,费杨阳立刻就像只小鸟一样地飞进了费柴的的怀里,脑袋顶着他的胸口拧了半天,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只才长了犄角的小羊羔一样。费柴顺势用手胡撸着她的脑袋问:“就你?你妈呢?” 费杨阳笑着甩着头,眨了两下眼睛,随即又挽了他的胳膊。费柴四下一看,确实也没有其他人,就扬手做欲打状说:“今天才周四,你别告诉我你逃课了哈。” 费杨阳低头一吐舌头,拽着他就往外走。费柴边走边佯怒道:“下次再逃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费杨阳把父亲的胳膊肘又拽的紧了些,有些恃宠而骄仰着头,眼睛微闭,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舍得尽管打。” 可费柴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手肘压到了一个‘小馒头’上,就把手肘往外抽,并岔开话题说:“咱们快点回家吧,你妈想必已经等急了。”可费杨阳好像急了,费柴越往外抽手肘,她就拽的越紧越靠里,而且眉头都皱起来了,但费柴最终还是笑着把手肘抽了出来,反手用温热的大手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往前推着她走,边走边笑着说:“杨阳,你现在长大啦。咱们回家!” 第一章上任 漂亮少妇尤倩,提着两个大购物袋从出租车上下来,付了车钱,满面春手被沉重的购物袋勒的生疼,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小区里一群练习秧歌的老太太,其中有和尤倩熟识的,见她购物归来,就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倩倩回来了啊。” “买这么多好吃的啊。” “倩倩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了啊。” 尤倩笑着一一招呼着,并且略带几分炫耀地说:“啥喜事啊,还不是我老公要回来了。” “哎呀,久别胜新婚啊,这次又是回来探家啊。” 尤倩头一扬,扬眉吐气地说:“不是探亲,调回来了,以后就在市里地质监测局上班了。”她说着,觉得手实在被勒的不行了,干脆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甩了甩被勒红了的手。其中一个购物袋歪向一边,一只被宰杀拔毛的鸡不甘心地探出了头,灰白的眼睛仰望天空,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实际是冤死于人类的喜庆活动。 老太太们见尤倩暂时不会走,就又聚拢过来几个,问东问西,并对她购买的菜蔬鱼肉点评了一番,其中又有个问道:“倩倩,这次费柴调回来应该是高升了吧。” 尤倩说:“啥高升啊,他一个技术干部……不过是在他们国际级别的年刊上发表了一个论文,得了奖,引起了领导的重视罢了。” 老太太们追问:“得奖?奖金稿费也不少吧。” 尤倩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老公你们都知道,就是个书呆子,熬更守夜写文章也赚不了多少,这次也就……”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估计着把老太太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才说:“十来万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两秒才补充说:“美元。” 于是老太太们又是一阵的赞叹,那充满了羡慕的赞美之词让尤倩觉得很是受用,觉得手也不那么疼了,于是又提起购物袋要走,老太太们还假惺惺地要帮忙,当然被她客气地拒绝,自己提上走了。边走还边想:“要你们帮忙?真要是脚底一滑摔个好歹的我还得负责任!哼!” 她想的很恶毒,那帮老太太也不善,见她一走远,纷纷议论道:“哎呀,老公回来了也好。” 另个说:“是啊,省的每天花枝招展的早出晚归。” “就是就是。” 尤倩的高兴劲儿其实真是从心底儿出来的,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给外人看。正所谓咸鱼也有翻身日,她嫁给费柴七年了,今天总算是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说起费柴这个名字,还颇有些来历。当年费柴出生的时候,南北交流尚不通畅,所以‘废柴’这个南方词汇还不被北方人所知,如果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恐怕费柴的父母打死也不会给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吧,因为无论是废米还是废油,都比废柴强啊。 好在费柴并非是真正的废柴,非但不废,相反倒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不然当年尤倩也不会嫁给他。只可惜他只是为人太老实,不善钻营倒也罢了,又好认死理,所以在地质监测局里只能做技术干部,行政级别也上不去,专业职称因为有能力在那里盯着要好一些,可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像易中天教授所说的‘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显现出来’,费柴半年前的一篇论文忽然在国际上得了大奖,人家发来邀请函请他去参加授奖仪式,这才得到了系统内部的重视。领导们不但把这件事当做是他个人的荣誉,还当成了是系统、部门,乃至领导集体的荣誉,为此专门组织了一个领奖团前去领奖。只是临上飞机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对劲,因为领奖团虽然编制齐全,却偏偏漏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获奖者费柴。这一点就连带队的大领导也觉得奇怪,记得开始的时候编制领奖团成员,费柴的名字是紧随自己其后的啊,只是后来名单越来越长,费柴才逐渐退到后头去的,可什么时候不见的,却不知道。于是大领导很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于是领奖团变成了代表团,浩浩荡荡地杀向位于美国的会场,结果在会场门口吃了闭门羹,人家说的明白,只接待获奖者和其助手或者夫人,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人家可没这概念,可这也没难倒代表团,他们找了家华人开办的旅行社,开开心心地在美国玩儿了一个礼拜,然后各自买了些纪念品回来了。临离开美国前大领导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呐,你们也都看到了。回去后大家要努力工作,为祖国的强大做贡献,只有祖国强大了,我们出来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啊,我们千辛万苦地来领奖,人家看我们是华人,居然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呢。” 大家纷纷附和,声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之后,就登机回国了。 费柴似乎并没有对没能出国领奖有什么意见,尤倩却气了个要死,就差没点着他的脑门儿骂了,事实上也点不着,因为费柴长期在野外工作,尤倩生气的时候,他总是选择逃离家门。其实就这一点也是尤倩的一个痛点,一提起来就生气。因为地质监测局的野外工作是轮班制,五年一轮,可费柴一干就是十年,眼瞅着又奔第三个五年去了。 不过当老天爷也对人间的不公看不过去的时候,老实人就会有出头之日。就在代表团回国后的不到两星期,一组代表团在国外花天酒地的照片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网上疯传起来,代表团一干人一下子出名儿了,上头就派人来查,这一查居然查出大领导有经济问题,这一下子就炸了营,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有人趁机运作,于是就换了一批官帽子。而费柴也因此得了些实惠,级别长上去了不说,也终于结束了野外的工作生涯,被调回南泉市地质监测局机关,更有风传要被直接提拔为副处长呢。 另一方面人家颁奖机构也通过国际快递把奖章和奖状都给他寄过来了,并且要求他提供一个银行账号,24小时内就把奖金也打过来了,一共十七万三千九百八十四美元。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奖,居然还带零带整的。 谁说福无双至?这下费柴算是扬眉吐气了,不但可以与家人团聚,而且这笔奖金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呢,房贷什么的一下也能解决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出了头。 费柴咸鱼翻身,妻子尤倩比他还开心,所以一大早就去赶早市,买了鸡鸭鱼肉,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红酒蜡烛,等晚上丈夫回到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温馨lang漫的景象。说起来,除了结婚前那几天,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有一段时间尤倩甚至以为她和费柴的这个‘七年之痒’算是熬过不去了呢。 为了不破坏这种lang漫气氛,尤倩特地嘱咐自己爸妈晚把儿子费小米接回去住,等自己和丈夫过了这个lang漫之夜,第二天再去接他回来。 “我不去机场接他,他一定很失望吧。”尤倩边上楼边想“就得这样,失望越大,越是惊喜!”她进了家门,把东西归类放进了冰箱,然后换了衣服,匆忙忙的下了一碗面吃。然后就挽起袖子下了厨房,洗、切、涮、炖的整整忙和了一下午,等晚餐预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洗澡换衣化妆,床上床下的也都换了,里里外外的地板也拖得锃亮,把整个家连同自己都弄的香喷喷的。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三十分,于是在心里默算着:“航班正点到达是六点三十分,机场大巴开四十分钟,下了大巴打个的士……那么最多二十分钟后久别的丈夫就回按响家里的门铃了。 “嘻嘻……”一想到这儿,尤倩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音来,心跳居然也加快了不少,对着镜子一看,又对自己的装扮不太满意,于是又去补了个妆,换了两样首饰,再看时间,还差五分钟,于是拿出那对结婚时娘家陪嫁过来的银烛台来,把蜡烛都点上了,然后坐在餐桌的一侧,手托了下巴,静静地等。 “叮咚……”门铃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响了,尤倩差点没欢呼出来,她跳着跑着去开门,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下了。她再次拽拽衣服的下摆,舒缓了一下心情,等着门铃响了两声,才打开了门。 然后她的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住了,因为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不单单是费柴一个,身边还有他们的养女费杨阳。为什么会是她?!自己千算万算的设计了这个lang漫气氛,却偏偏没把她给算进去。 费柴取了托运的行李出机场时,远远的就看见出口那儿有个女孩跳着脚朝他挥手,还不住的咧着嘴甜甜地笑着。又是几个月没见,养女费杨阳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他本想立刻就迎上去,可是前头还排了很多的人,他又是一向守规矩本分的,所以就耐着性子跟着队伍一步步的往前挪,同时对着那女孩慈爱地微笑着。 费杨阳是他六年前收养的凤城大地震的孤儿,当时也不知道年龄,只是凭着目测,大约是**岁的样子,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了。她的父母在六年前的凤城大地震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凭谁都猜得到多半是埋在地下了。而她因为受刺激太深,不但对以前的事情失忆了,而且语言功能也发生了障碍,尽管已经被费柴收养了这么些年,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能表达出她想表达的大部分的意思,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费杨阳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多半是因为凤城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所以她也有点混血,获得了混血优势,她鼻梁高挺,眼眶也较深,瞳孔的颜也偏绿,头发则更是一头的栗色自带卷儿。其实为了这一头栗发还出过笑话。费柴收养了她之后,带她去学校报名,结果那老师语重心长地对费柴说:“当父母的,从小要给孩子正面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给她染头发干嘛啊。”害得费柴解释了半天。 好容易排到了出口,费杨阳立刻就像只小鸟一样地飞进了费柴的的怀里,脑袋顶着他的胸口拧了半天,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只才长了犄角的小羊羔一样。费柴顺势用手胡撸着她的脑袋问:“就你?你妈呢?” 费杨阳笑着甩着头,眨了两下眼睛,随即又挽了他的胳膊。费柴四下一看,确实也没有其他人,就扬手做欲打状说:“今天才周四,你别告诉我你逃课了哈。” 费杨阳低头一吐舌头,拽着他就往外走。费柴边走边佯怒道:“下次再逃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费杨阳把父亲的胳膊肘又拽的紧了些,有些恃宠而骄仰着头,眼睛微闭,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舍得尽管打。” 可费柴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手肘压到了一个‘小馒头’上,就把手肘往外抽,并岔开话题说:“咱们快点回家吧,你妈想必已经等急了。”可费杨阳好像急了,费柴越往外抽手肘,她就拽的越紧越靠里,而且眉头都皱起来了,但费柴最终还是笑着把手肘抽了出来,反手用温热的大手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往前推着她走,边走边笑着说:“杨阳,你现在长大啦。咱们回家!” 第二章接风洗尘 大家一见面,就亲热的不行.范一燕嗔怪道:“你倒是跑得快啊,害得我们走不脱路,宣传部的徐部长和你们朱局实在是太能喝了,抓着我们说,你跑了,就拿我们当替身呢。不行,今天晚上我可饶不了你。” “就是就是。”万涛和曹龙在一旁附和着,费柴一看,尽管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这俩还是一对红脸关公,看来中午的压力果然不小。于是就说:“以后大家就要在一起长期共事了,咱们还是不要整这么复杂好不?” 范一燕说:“那怎么行?就是因为你今天刚来,所以规矩必须立起来,否则以后还怎么合作,怎么开展工作啊。” 费柴笑道:“开展工作归开展工作,你能先把我手放开吗?都拽了好几分钟了。” 范一燕一听,慌的连忙把手松开,可不是嘛,刚才一见面就紧紧的拽着,一直没放开呢。 万涛见了哈哈大笑说:“费县长你是不知道,范县长是想你的紧呢,就这几天,恨不得一天念叨八遍,就盼着你早点来呢。” 范一燕扭头对万涛说:“干嘛,羡慕嫉妒恨吗?” “那我可不敢,我哪儿敢跟费县长比啊。”万涛笑着说。 曹龙一旁说:“我看咱们都别站外头了,还是快进去坐着吧。” “对对对。”大家纷纷附和着,可又因为进门时谁前谁后谦让了一番,不过这也都是普通的官场礼节,事实上,谁先谁后早有规矩,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费柴原以为今晚是在劫难逃的,可是没想到却出奇的平和,虽说也喝了不少,但大多是客客气气的敬酒,却不似在南泉似的‘灌’开始还以为是范一燕等人中午已经在市里被重创,此时实力不济,但是后来才想通,那是因为在市里自己显不出身份来,又被当是在送瘟神,被被灌酒当然是理所应当,可到了这里,自己虽然是个贬官,可毕竟也是县里的主要领导之一,当然是不能被灌酒的。不过当是费柴还没想到这一点,反而觉得自己没被灌酒听过意不去(在官场混久了的人其实都有些受虐狂的),到主动回敬大家,还自认罚了几杯酒。 饭后,范一燕就在桌上对万涛说:“涛兄,等会你安排一下,让费县长去孔胖子那儿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放松放松,我就不参加了,都是你们男人的活动。”说完又对费柴说:“以后这儿就是你家了,别把自己当外人。” 万涛笑道:“范县长你就放心吧,如今费县长回来赴任,本乡本土的,咱还不得好好照顾着?”他用了‘回来’这个词,就好像费柴原本就是云山人,此刻只不过是归乡的游子而已。 费柴当然知道孔胖子是何许人也,记得他当初把洗浴中心都开到南泉去了,难不成现在又杀回了老家?不过就算是自己在这里当副县长,有些事在没摸熟之前就先别碰了吧,从历史的经验来看,混官场混社会,好像是个人都比自己强,就连尤倩,也常常能打自己一个出其不意呢,于是就说:“我看还是算了,实话实话,我这俩礼拜啊,可被人灌酒灌的一塌糊涂,随时这脑袋就嗡嗡的叫,我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算了。” 范一燕见他这么说,就笑着说:“涛兄,我不管,反正人我交给你了,咱们自己人可不能亏待自己人,我就先走了,免得你们这些臭男人放不开。”说完,咯咯笑着,真的走了。 万涛笑着对费柴说:“你看,这就算是给我布置的任务了,我要是完不成,明儿我就不上班儿了。我看咱们这么着,身为国家干部确实也应该注意一下形象,咱们就来个素的,去干蒸一下,洗个头,按一下太阳穴,你不是头疼吗?我这儿也疼的厉害,我和老曹都陪着你,这总没问题吧。” 费柴见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再要是推辞就不好了,于是就应了下来,万涛哈哈大笑着,招呼司机下楼去倒车,自己和曹龙陪着费柴,慢悠悠地下了楼。 到了梦乡洗浴城,万涛一进门就大喊:“孔胖子!孔胖子出来!” 话音未落,西装领带的孔峰就从后面弥勒佛一般的笑着出来了,一出来先和费柴热烈握手说:“哎呀,费局你好你好,好久没见了哇,我听说你来云山特地从南泉赶回来的。” 万涛笑道:“还不改口,什么费局!该掌嘴不是?” 孔峰赶紧赔罪说:“是是是,费县长费县长。我这嘴啊,就是改的慢。” 费柴却不在意,他骨子里本来就不是个官僚,对官衔的称呼,排名的先后啊,根本不在乎,只是有时适应官场的规矩,给别人留面子而已。所以他笑着对孔峰说:“孔老板,既然是专程回来的,刚才也不招呼一声,大家一起吃个饭啊。” 孔峰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说:“我也想来啊,可您别见怪,实在是这边临时有事,非得我处理不可。下次,下次一定好好陪陪您。” 这时,一旁的曹龙又像是开玩笑,又像是阴阳怪气地说:“哎呀,这是遇见领导了,老朋友也不打招呼了。” 慌得个孔峰赶紧转过来对曹龙说:“哎呀,曹局,我再怎么也不能冷落了您啊,来来来,大家都里面做,我给大家安排。” 万涛说:“但主要是给费县长洗尘哈。” “那是那是。”可怜一个胖子,这么卖力地点头哈腰,尽管天气还冷,他的鼻尖上硬是沁出了汗珠儿,时不时的要擦一下。 曹龙陪了费柴进vip去做,孔峰慌张张往外走,万涛一把拉住问:“干嘛去?” 孔峰道:“安排去啊,这可是自家老板啊。” 万涛笑道:“知道怎么安排吗?” 孔峰摇头说:“具体的不知道,不过我按好的来,从没错吧。” 万涛说:“说你啊,做生意这么久了,一点眼力价没有,我问你,当初他在南泉的时候,在你那儿怎么玩儿的?” 孔峰说:“别说,还真没看见他玩,就是泡个澡,最多按个素的,开始我还没把他打在眼里呢,不过他似乎偏好良家,有几次带的美女来,肯定不是他老婆。” 万涛说:“知道就好。” 孔峰一听犯难了:“万书记啊,不是我不好好办事,只是我今天才回来,手头上没良家啊,这毕竟只是个县城……” 万涛笑了起来:“你啊孔胖子,知道我们大家为什么都这么喜欢你吗?你有时候真的笨的可爱。费县长初来乍到,就算有什么也不愿意现出来,今晚上就是干蒸一下聊聊天,你水果小吃上勤快点就行了,等会找个手艺好的给按按头,看情况发展明白了吗?”他说着,还朝孔峰挤了挤眼睛。 孔峰恍然大悟道:“哎呀,这个简单,我来安排,包你们满意。多些万书记指点。” 万涛笑着说:“我们满意不满意无所谓今天,里面那位满意了就好。” 当下就安排了干蒸,三个男人脱得光溜溜,只下身裹了条浴巾,孔胖子亲自进来伺候着,万涛笑着说:“这澡堂子里头,还兴衬衣领带啊,脱了脱了。”说着和曹龙一起动手把孔峰脱的只剩了一身白肉,孔峰笑着埋怨道:“你们也是,有力气不用再小妹妹的身上,却来脱我的衣服。”说着一瓢冷水泼在浴石上,升腾起一股蒸汽。 费柴觉得万涛和曹龙两人把孔峰欺负的有点厉害,就招呼了孔峰过来坐,孔峰见到费柴一身健美的肉块儿,说:“哎呀,你这一身肌肉,小妹妹见了别提会有多喜欢了。” 曹龙笑道:“老孔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张口闭口就是妹子,没出息。” 孔峰嘿嘿地笑着说:“那没辙,咱就是靠这吃饭的。” 于是四人就铺开了说些闲话,都是风花雪月的事,在这一点上,男人们无论身份地位,总是有共同语言的。 蒸了桑拿出来又冲过了淋浴,费柴顿时觉得精神气爽,孔峰又安排按头,试探着把他请进一个单间儿,费柴一看就出来了,对孔峰说:“我一人多没意思啊,刚才聊天还没聊够呢,都一起都一起。” 万涛一看,费柴今晚看来铁了心要吃素,也罢,慢慢来。于是就让孔峰换了个四人的大间,并说:“老孔,你也算一个,你没事就往南泉跑,想找你聊个天都不好找人。” 孔峰笑着说:“今天晚上一定把几位都陪好。”说着又去安排了按摩技师,带着一起回来。 大家都去按摩床上躺了,头冲外,好方便技师按摩。 技师看上去相貌都算不上角色,但也端正,都是中上等水平的,想必是因为手上有手艺,所以相貌上就差了那么一筹,虽然现在天气还冷,却穿着蓝色的短袖t恤和迷你裙,领口很低,底下一水儿的黑色丝袜。 分给费柴这个技师,相貌是四个人里最差的,但据说手艺是最好的,并且她也有她的有点,虽说身材微胖吧,可也是最凶猛的一位,平时是d,有时候也客串一下e。 她往费柴的头前一坐,就让费柴再往外躺一躺,费柴才往外一挪,头顶就碰到了两团软软的东西,说不出的受用。 【快速评论】 确定 .. 第三章安置 虽然万涛等人有把费柴往那方面‘引’的意思,可费柴始终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借口累了,做了头部按摩之后,就回酒店睡觉去了.其实费柴这些年过的并不纯洁,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就是太重感情,这次和张婉茹破镜重圆就差点让自己无法自制,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少再招惹这些桃花事,况且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永远那么好,总在烟花之地遇到像张婉茹、赵羽惠那般的好女子,就算真的还有那样的好女子遇到了他,又该是人家的不幸了。都说没心没肺,活着不累,看来自己还是学会了逢场作戏就如同一日三餐般随便的时候,再来风流潇洒吧,而且学不会也没关系,那事儿嘛,没有也不会死,更何况上天原本就带自己不薄,已经拥有了娇妻,若干好女子,早就不枉此生了。 当晚再无人打扰,费柴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因为是第一天上班,所以起的早早的,打算在酒店的餐厅吃过了早饭再去上班,殊不知县政府派来的司机早就在大堂等着。费柴是个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不管对方是谁,是什么身份,所以就匆匆的吃了几口早饭,让司机载他去上班了。 到了县政府,才发现有个麻烦,那就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办公室在哪里,好在这事范一燕等人是早有安排的,司机把他带上了楼,可是司机又没有办公室的钥匙,而保管钥匙的人还没有来,急得那司机又是打电话,又是上下跑,才从清洁工那里拿来了钥匙,原来这里权力最大的人居然是清洁工,她拥有县政府所有办公室的钥匙,并且可以在其他人下班后随意的进出任何一个办公室。 费柴一听这个,心里就是一哆嗦,这也太没有保密意识了,自从费柴本人因为泄密的事挨了那么一下之后,自己也发狠读了些保密方面的书和规章,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半个专家了。 办公室布置的不错,跟市里个局级干部办公室的格局差不多,都是套间——外头是客厅,摆着沙发,里头是办公室,而且打扫的很干净。 费柴走进里间办公室,这里书柜,电脑也是一应俱全,只是书柜还空的。 费柴对自己的新办公室很满意,他打发走了司机,舒舒服服地往老板椅上一座,左右转了转,叹道:“东山再起就靠你啦。”说着,顺手打开电脑,网路自动就链接上了,上了几个自己平日爱去的网页,不错,网速非常的快。于是又挂上q,准备和‘剑蝶’等人联系联系,最近酒局太多,都没时间做研究,和剑蝶聊天都少了。 谁知还没聊到两句,就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于是赶紧把所有的窗口都最小化了,抬头一看,却是范一燕,于是就站起来笑着问候道:“这么早啊。” 范一燕笑着说:“没你早啊,怎么样,这里条件有限,可没有办法跟市里比啊。”她说着很随意地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费柴见她坐下了,也才坐下说:“很好了,这都不叫好什么才算好?” 范一燕说:“反正你缺什么了就直接跟办公室的小刘说,这小伙子办事还算精灵。”她说着,下意识地用手捋了一下额头飘落下来的头发,这让费柴忍不住看了她几眼,有段时间没细看她,发现她眼角的鱼尾纹又比以前深了些,女人果然是更加禁不住时间的摧残的。 费柴一不留神,看得投入了些,被范一燕察觉到了,脸上微微一热说:“你看什么呢?” 费柴这才回过神来,掩饰着说:“没啥没啥,觉得你今天发型不错。” “真的?”范一燕被费柴这么一夸,心里挺美的,忍不住又捋了一下头发,若不是还待在费柴的办公室里,八成是要拿出小镜子来自我欣赏一下的。 费柴见范一燕心情这么好,就顺势说:“范县长,这个办公室呢,是挺好的,可是我还是想做点改变。” 范一燕说:“需要什么尽管说,直接让小刘去办就好了。” 费柴说:“这挺好的,我不需要什么了。就是我吧,初来乍到,也没个地方容身,我就想把办公室的布局改改,不要客厅了,办公室搬到外面去,这里头搁张床,没找到住房之前呢,我就先在这儿凑合凑合。” 范一燕一听脸儿就变了,不高兴地说:“你这是骂我,打我们全云山县老百姓的耳光。” 费柴笑道:“你别这么严肃,我怕这个。” “本来嘛。”范一燕说:“你又不是乡镇干部,还搞里外合一?你要真这么干了,人家不得说我们慢待了你啊。” 费柴说:“什么慢待不慢待的,我可是把这儿当自个儿家的。” 范一燕说:“真把这儿当自己家就别客气,你就先在那个酒店凑合两天,宿舍我们自然会安排,至于吃饭,早晨就在酒店吃,中午晚上在咱们县政府食堂吃,你要是实在吃不惯食堂,不如咱们搭伙啊……”她说着,笑了,几分玩笑还有几分暧昧“反正我吃食堂吃的也腻了。” 费柴见她这么说,也深知恭敬不如从命的道理,只是又补充了一句:“酒店其实挺好的,就是一天好几百的费用,我有点心疼。” 范一燕笑道:“看来你是真把云山县当自己家了,确实,自己家的东西自己心疼,可是咱们云山再穷也供得起你住几天酒店的,别啰嗦,就这么定了,等会政府一班人要开个小会,商量一下你的工作分管范围——其实也差不多都定好了,下午开个大会宣布你到任就行了。知道你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这就算是正式上班了,行不?” 费柴说:“行啊,听你安排就是了。” 范一燕说:“啥安排啊,你我都是带副字的,相互协作吧,而且你还是我老师呢,以后还多多仰仗哦。”说着说着官场上的客套话又出来了,不过范一燕说这些的时候,费柴听得出,她还是念及旧情的,但能到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对范一燕也好,对其他干部也罢,费柴还真没个打交道的底,尽管平时关系不错,可那是有特定原因的,当时他们都是基层干部,他是市里机关的干部,彼此之间,没隶属关系,都保留着一分客气,关系自然好相处,现在彼此有了隶属关系,该说什么话,怎么做事都得从头开始摸索了。 不过自己初来乍到,热乎劲儿还没过去,大家表现的都很客气,只是这个时间也是转瞬即逝,费柴若不能在这个短时间内找到正确的与人相处的方法,以后的日子,怕是没那么好过了。所以,除了官面上的客套之外,找机会和这些人好好聊一聊,说说掏心窝子的话,也是大有裨益的。 这一天就在开会中过去了,中午散会的时候,费柴溜出去了一趟,到附近的小卖场买了一个饭盒,预备中午吃饭用,可到了中午吃饭时却发现自己又土鱼了一把,因为在县政府食堂吃饭根本不用饭盒,一水的自助餐,热菜不少于十个,水果冷盘另算,餐盘都摆在消毒柜里,根本就不用操心餐具的事儿。费柴看着那些菜品,心里想着范一燕说食堂的饭菜已经吃腻了的话,脊梁骨直发寒——就算是自己长假在家天天做饭的时候,家里最经常的也只不过是一荤两素一个汤,这儿简直就是天天过节了。 不过下午上班的时候,办公室小刘来收伙食费了,费柴问多少,小刘说50。费柴还以为这是一天的,就暗想,若论这些菜品,莫说一天,就是一顿也值得,只是一个月三十天就要1500元,也不便宜啊。为了稳妥,他就随便问了一句50块钱是一天还是一周的啊。他怕自己又土鱼了,所以还没敢说一顿。结果小刘笑容可掬地说:“每月的伙食费是一百,周六周日和周五下午不开伙,您来晚了几天,所以按半个月收。” 费柴一天脑袋就是一晕,地监局的食堂每顿只有四菜一汤,一月还要收两百元,这儿那么高的档次居然只收一百元,简直就是白吃啊。难怪大家都这么喜欢考公务员,摊上个好单位好主管领导,这些可不都可以算在隐性收入里头吗? 可这还不算离谱的,离谱的是费柴晚上回到酒店上网的时候想起小刘说过,云山县自己还有个门户网站,于是就抱着随便看看的心里点了进去,这不进去还好,居然看到了自己在大巴站的玉照,也不知道是谁照的,弄了个图片新闻,标题是‘云山县来了个背包县长’,下面的说明文字是‘某月某日,新上任的云山县副县长费柴像个普通旅客一样坐着大巴,背着背包来到云山县赴任……’再往下看,论坛里还有评论,随手点开几条,发现显示出的无非就是那几句“好样的,是个清官!” “我们云山县需要这样的好干部。” “难得啊好官啊。” 几乎全部都是溢美之词,虽说费柴也脱不了爱听好话的人性,可是他总觉得动不动全是这类话不太正常,再仔细一看才算明白了,评论的最上角明明白白地写着:该新闻评论35条,显示7条。合着不好听的话已经被屏-蔽,剩下这几天可能也大多出自职业的网络评论员之手吧。 费柴心里的滋味怪怪的,原本自己坐大巴来赴任真的没什么理由,想了,就这么做了,却被这帮笔杆子来个这么一下,真不知道是捧他还把他放在火上烤,又想起自己白天在小卖场买饭盒的事,心说不会再被偷拍了,来个一上任就微服私访搞**调查的新闻吧。越想越怕,于是抓起电话就给小刘打了一个,但也不好责备人家,只是很温婉地把自己的意思说了,让他以后凡是有关自己的新闻还是先给本人看一下再签发吧。 第四章赵梅病了 费柴对图片新闻的事很头疼,现在比不得从前了,民间资讯发达,几乎人人手机都能拍照,然后直接就传上微博,而且这些年民智大开,以往的那些赞扬官员的手段早就没用了,非但没用有时反而会适得其反呢.万一‘背包县长’的事引起了公众的兴趣,人肉他一下,那么之后的宴请、高级酒店跟着一曝光,自己也就只好提前打道回府了。 给小刘打过了电话,费柴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又上网和剑蝶聊了一阵,这才睡了。 第二天上班,小刘安排办公室送了些纸、笔、文件夹、笔记本等办公耗材,又说已经安排下去,下属的文教卫部门已经准备好了近半年的工作简介,会陆续的送来让他‘熟悉情况’,费柴正有此意呢,同时也觉得做官确实有好处,凡事都有手下给预备好,就想是吃饭,只等着动筷子就好了。 下午果然就有人送了公文来,费柴就开始研读,虽说大部分公文写的都是八股格式,水分多,实实在在的东西少,但公文总是公文,总能从中了解到一些情况的。 除了情况简介,还有些需要签字的文件,费柴都粗略看了看,发现有些不过是例行公事,于是顺手就签了,剩下的暂时放在一旁,属于常例的,准备等自己再了解一些工作实际再签,还有些个案,准备把撰稿人叫来汇报情况,一来可以快速熟悉,二来也可以多认识一些面孔。 中午吃饭时,范一燕和万涛分别来问工作情况,大家说说笑笑,甚是和谐。 如此过了几天,费柴对所辖工作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不适应的就是会议太多,作为县领导似乎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开会,如此一来每周五天至少要开三天会,这让做惯了实际工作的费柴感到头疼不已,就盼着周末早点能回家和妻子温存一下,已去除案牍之劳形,顺便还需要把留在书房的资料取回,下周估计自己的宿舍已经预备好,可以有一个相对隐秘的小空间来继续自己的研究了,酒店不管条件有多么的好,总找不到那种感觉。 好容易到了周末,曹龙来了,还带来了教育局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简介。既然是老熟人,自然不会轻易放他走,而他也乐得和费柴多聊一聊。 聊着聊着,费柴想起了赵梅,就笑着问道:“我来这么多天了,都没看见赵梅,她最近还好吗?身体也没问题吧。” 一提到赵梅,曹龙脸色一变,费柴忙追问:“怎么?出什么问题了?” 曹龙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不管是于公于私,我都该早点向你汇报的,只是看费县长才来没几天,工作千头万绪的太忙,就想过几天再向你汇报,可如今既然你经提起了,我就跟你说说吧。” 费柴想让谈话的气氛轻松一些,就笑着说:“你可别这么严肃,你这么严肃弄的我也紧张起来了。” 曹龙苦笑了一下说:“赵梅这些年工作很努力,身体也渐渐的好了,只是出了一件事,给弄的住院了。” 费柴一听,就是一惊,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赵梅那种‘林妹妹’似的体态和眼神,心里就是一痛。这这丫头,身体虽然先天不良,可不等于心理不健全,前些时候知道了费柴也找情人的事,对费柴已不如往日亲近,可毕竟也算是费柴的学生,一听说她有事,费柴不可能不无动于衷。 曹龙见费柴满眼的关切之色,就接着说:“赵梅这些年工作努力,才升任了县中学的教务主任……” 费柴插嘴道:“赵梅升职了?好事啊,只是她的身体能否承担起这份工作压力啊。” 曹龙说:“原本是没问题的,毕竟不是体力劳动,大家又都知道她的病,也格外的体恤她,学校一年还有两个假期,她原本也是干得下来的,只是……” 费柴有些着急,忙说:“你赶紧说重点,别吞吞吐吐的。” 曹龙说:“只是我御下不严,局里除了个败类啊!” 费柴说:“你快点说是怎么回事?” 曹龙说:“我下面的一个科长,认识了一群做生意的狗肉朋友,都是外地来的,莺歌燕舞的腻了,想学人家贝利亚吃青苹果,一共七个,七个在校女生被他介绍了出来玩儿……这事被赵梅知道了,当场抓了个现行,现在给当案子在办,可赵梅也给气的病发了。” “禽兽啊!”费柴一拍桌子说:“以前只是在网上听说过这些事,怎么咱们这儿也出这种禽兽?” “谁说不是呢?”曹龙说“为这事,我也觉得脸上无光,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可事情出都出了,好在后续的工作做的比较好,才没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费柴暗道:这可能就是‘维稳’做的好了,消息封锁的也严,切不说自己在南泉没听说,就是来了这几天,也从没有人对他提起过。于是他想了一下问:“那现在这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曹龙说:“几个老板和我手下那个科长都给拘留啦,孩子们的家长情绪也十分稳定,具体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费柴又想了一下说:“万涛是政法委书记,又是分管政法的副县长,有他坐镇相信这事能圆满解决。这本来也就是他的工作,这样吧,你告诉我赵梅住院的床号,我抽空去看看她。” 曹龙说:“这个好办,到时候我带你去。” 曹龙走了之后,费柴又想了很久,觉得这件事自己还是不插手的好,毕竟不是自己分管的工作,又是初来乍到,还是低调点好。可是转过来一想又有些放不下,而且从从管辖上来说‘文教卫’也是自己的管辖范围,稍微过问一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想着想着,忍不住骂了出来:这帮有钱佬,无聊的吃嫩草……可骂一出口,又觉得人家也真是有情趣,青春少女的躯体又是另有一番风味嘛,而且人越老越想吃嫩的,好像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不老一样,这种心理莫说是那些人,自己时不时的不是也常有这种念头闪过吗?只是做人,必须要又自己的道德底线,虽说自己自从回到南泉后,道德底线已经不知道下滑了多少个档次,自己骂别人,从某种程度上说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周五下午上班没多久,小刘就来问他要不要回南泉去,好安排车辆。这也是惯例,其实家住在南泉的各县区干部都不少,这些人周末下午通常是用来安排车辆回家的,有人戏称这些干部为‘走读干部’,费柴这周是第一周在云山上班,也想早点回南泉去,可一想到上午曹龙说的事,就想还不如先去看看赵梅,于是就对小刘说自己还不着急走,然后抽了个冷子,办公室门也不关,悄悄溜出了县政府办公楼,直奔县人民医院去了。 到了县人民医院住院部,费柴才拿出手机来给曹龙打了一个电话问赵梅的床号,这可给曹龙一个措手不及,他上午并没有告诉费柴赵梅的床号,只说了到时候和费柴一起去,可费柴到了医院才给他打电话,他赶来不急,只得先把赵梅的床号跟费柴说了。 费柴进了住院部,直奔三楼,在护士站又问了护士床号位置,这才找到了赵梅。 赵梅住的是间普通病房,三张床位的那种,费柴见赵梅脸色虽然略带苍白,但精神尚好,最有意思的是她一见到费柴进来,就把头扭到一边去了,彷佛是不愿意见到他一样。 费柴笑道:“干嘛啊,怎么说你也是当老师的人,我又是你的老师,尊师重道点好不好?” 赵梅头也不会地说:“当人家老师,首先得为人师表,不能为人师表,别人自然不会尊师重道。”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又不太舒服了。 费柴忙说:“哎呀,你可别吓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今天上午我从曹局长那才知道你病了,这不下午就来看你了?别怪我了。” 赵梅说:“你来不来看我和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你们这些当官儿的自己快活就好了,还用管我们这些小民?” 费柴见她话里火药味很浓,生怕自己再留下又惹得她发病,于是只得讪讪地说:“好好好,你好好休息,我不在这儿惹你了,等你病好了,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说好了。”他说着,又对这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属谦和地笑笑,退出来了。 费柴出了病房后,虽然刚才脸上带着笑,可心里却是不痛快的,本来嘛,原是好心好意来看赵梅,却被她一阵说,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同时觉得这案子里可能还有隐情,以赵梅嫉恶如仇的性格才会对自己如此态度,不然仅凭她知道自己也有情人的事,又过去了这么久,也不至于对此如此的态度吧。受了如此的待遇,又赶上午饭多吃了些,费柴觉得肚子胀鼓鼓的,有些事情若要弄不清楚,这胀鼓鼓的肚子怕是消不下去了。于是费柴又赶回县政府去找万涛,谁知万涛刚接到通知,去市里开会了,于是费柴就让小刘安排了车也回南泉,并在路上给万涛发了一个短信,只说想晚上和他聚聚,并没有提曹龙说的事,反正曹龙和万涛于公于私都相交深厚,自己这么一个短信过去,他想必也知道是什么事了吧。 【快速评论】 确定 .. 第五章少女陪酒事件 费柴回到南泉家里,一周未与尤倩相见,儿子女儿又都回家了,按理是该一享天伦的时候,可是他心中有事,所以总有点心不在焉.多亏了万涛有会议伙食,两人约定了晚饭后找机会见面,不然这赴任云山归来的第一顿团圆饭还吃不上呢。 吃过了晚饭,费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妻子尤倩聊天,一边摆弄着手机,等万涛的电话,就这样,从晚饭后一直等到十点多,眼见天色已晚,万涛不会再来电话了,可就在这时万涛却突然打来了电话,说话有些结巴,想必已经是喝了不少了。 见他已经是这样了,费柴还犹豫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谈话是否适合,可万涛似乎对和他谈话很上心,很干脆地就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尤倩见他要出门,就说:“这么晚了,开车去吧。” 费柴吻了她一下说:“可能要喝酒,还是不开了。”说完就出了门。 见了万涛,费柴见他果然面红耳赤的,显然与人喝了不少,费柴就笑着和他握手说:“不好意思啊万书记,这么晚还把你叫出来。” 万涛双手握了他的手说:“自家兄弟还这么客气干嘛?” 两人随后就在茶楼换了包房,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就到了该说正事儿的时候。 费柴也没那么多客套话,来了一个单刀直入,把曹龙说的事跟万涛说了。 万涛原本带着几分醉意,但经费柴这么一说,立刻就正色起来说:“这事儿啊,有,几个当事人都羁押着,我也正为这事儿头疼呢。” 费柴笑着说:“本来你是主管司法的副县长,又是政法委书记,我本来不应该过问的,可是这里头不是还有个教育局的科长嘛,这文教卫……” 万涛笑道:“你说着话就见外了,咱们之间啥关系?还不是都为了能把工作做好嘛。” 费柴忙说:“那是那是,不过出了那个科长外,我主要是担心那七个孩子,还都是在校学生呢。” 万涛摇着手指说:“不不不,不是七个,是十一个。七个,可能只是云山县中学的数。二中还有两个。这十一个里有两个也给羁押了,不是在校生,也不是什么好孩子。” 费柴暗自一算,就算有俩不是好孩子,可受害人的数目也增加到了九人,于是又问:“能说仔细点儿吗?” 万涛说:“是这么回事,这些女孩子啊,都是些贪吃好玩的女生,其中有个叫王钰的,初二那年就没上学了,整天在外头混,爹妈也管不了,可在外头混也需要用钱啊,于是就卖,先是自己卖,后来又介绍同学去卖,其实照我看那,受害的远远不止这几个人,她都卖了一年多了,哪止这几个人啊。” 费柴听了点头道:“是啊,可具体这案子是以什么罪名办的呢?” “难就难在这儿了,我怕这案子有影响,特地留了心,强-奸肯定是算不上了,最小的那个出事那天刚过了生日两天满了十四岁。而且根据案情来看,虽说有的女生也有些反抗动作,但更像是那种半推半就的,说不上是完全的强迫,后来有几个还又发生了几次关系,并且还收了礼物和钱的。” 费柴说:“毕竟都是些孩子,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万涛说:“你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你说啊,都是男人,好色咱理解,哪个男人不好色,可是再怎么也不能对孩子下手啊。下面报上来要按‘唆使,收容妇女卖-yin’来办,我开始就差点批了,可后来一想不对呀,要是办了王钰和教育局的那个科长,这些孩子岂不就成了妓-女?所以啊,我也正为这些事儿头疼呢。” 费柴一听万涛这么说,就知道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不了了之,可自己不是法律专业出来的,也不知该怎么办,于是叹道:“这可怎么办,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呢,真有个什么处理不当,一辈子就毁了啊。” “我又何尝不这样想啊。反正啊,我是决定了。”万涛的话音忽然慷慨激昂起来“就算我不当这个官了,也不能让这些家伙走了干路。” 费柴心想:原来这家伙早就把刀磨好了,只是这一刀子进去,出来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叮铛作响的金银。但他现在在云山立足未稳,这些事又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呢,所以就说:“嗯,老万你的人品和能力我历来是拜服的,多亏了有你办这事。” 万涛说:“说起工作能力,我哪里能和老费你比啊,哈哈。” 费柴连连摆手说:“别别别,隔行如隔山,论起司法工作来我是一窍不通的,总之,有你这根擎天白玉柱,我是非常放心的。”、说完,两人都笑起来。 笑毕,万涛手拍额头说:“今天真是喝的太多了,好多细节都记不清楚了,这样吧,等周一回到了云山,我让办案的兄弟带着案卷来你那儿汇报一下,你要看看案卷就留下看。” 费柴忙摆手说:“不不不,这不和规矩。” 万涛说:“什么不和规矩啊,你也是县里的主要领导之一,而且这个案子真要是处理不好影响会很大,前几天范县长还说实在不行,县委一班人干脆开个会研究一下呢。” 费柴见时机到了,就说:“不管怎么说,我看案子肯定是不合适,就算看了也看不懂啊,我看啊这么着,我主要是担心案子里的几个孩子,其他人怎么样,那不关我的事。我只了解一下和我这摊子有关的吧。” “呵呵。”万涛笑着说:“范县长早就说过了,现在是全县工作一盘棋,在正式的县长还未到任之前,咱们就当着搭伙也得把这些工作都做起走啊。” 费柴又说了两句客套话后,忽然觉得自己忽然没话跟这个家伙说了,于是就借口晚了要告辞,万涛却说:“哎呀,出都出来了,咱们不如到梦乡去找孔胖子玩玩啊。” 费柴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这个啊,真的不方便,在云山待了一星期,这次回来得尽尽义务才行啊。” 万涛哈哈大笑说:“哎呀,瞧我,忘了你回来是要交家庭作业的。也罢,看你在云山也守身如玉的,晚上回去得好好退退火才行啊。” 两人就此分手,费柴径直回家。回到家时,尤倩已经睡了,费柴想起和万涛说的家庭作业的事,又见眉目紧闭,睡姿撩人的尤倩,心中颇有澎湃,于是就匆匆去洗了个澡,回来撩拨尤倩,尤倩却哼哼唧唧地说:“哎呀老公,夫妻这么多年了,你还算不清人家的日子啊,不方便呐。”一句话就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今晚,或者明晚甚至后天的作业,估计是交不成了。 不过尤倩毕竟也算是个贤妻,见自己扫了丈夫的兴,也不顾自己睡意未消,就转过身来说:“云山可是你的老地盘,你这次回去人家没好好款待你,给你个一条龙的服务啊。” 费柴说:“倒是提起过,可是那些地方,实在是没兴趣,而且家里已经有个好老婆了,再看其他女人,也打不上眼。” 尤倩心道:打不上眼?连蔡梦琳那老女人你都看得上,口味也实在是重。可是她同时也深知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的道理,特别这可是自己的老公。尤倩可不想跟别的女人似的,有个什么问题了就把以前的事情拿出来敲打丈夫,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早晚会有个大大的反弹,到时候可就不可收拾了。 既然有如此的觉悟,尤倩也就不再就着这个话题下去了,就说:“要不我给你解决下?” 费柴笑道:“不用,其实我就是有点想你了,睡觉吧。” 尤倩说:“那你可别后悔,错过了你可能要熬到下周回来了。” 费柴说:“哪里要的了那么久,实在想你了,扯个谎就溜回来了,实在回不来你也可以过来看我啊,大巴也挺快的。” “嘻嘻。”尤倩笑着,她对费柴的话很满意,但仍然说:“你就不怕我不打招呼就擅自来查哨啊。” 费柴说:“你是我老婆,查哨也是理明正份的嘛。” 尤倩被他说的开心了,翻身坐了起来说:“瞧你说的好听,这次去云山赴任,就如同鸟儿出了笼,我可管不了你,只好给你上个保险了。” 费柴忽然一下想起了夫妻笑话中那个‘警察看门’的段子来,忍不住笑着说:“干嘛啊,你难道还要给我画个警察?” 尤倩对着他嫣然一笑说:“我才没那么无聊,只不过是把你榨干就是了。”她说着俯下身和丈夫吻了一阵,然后就顺着脖子、胸腹一路的吻了下去。 费柴闭上眼睛,享受着妻子的服侍,可脑子里闪现出的居然是一帮脑满肠肥的暴发户,怀抱着一群脸发育都未完全的少女的场景,又听得尤倩在下面传来一声说:“哎呀,可惜了,这么硬。” “是啊,可惜了。”费柴也这么想着。 第六章听案情汇报 费柴原打算一回到云山就把这事给办了,可是也不知是真的和万涛时间不定对还是万涛有意这么做(这个可能性不大)反正两人就是难得一见,都在各自忙各自的分管工作,一直到了周三,才算碰了头,万涛说:“可不能再拖了,要不这样吧,咱们晚上加个班,让你把情况先了解了,不然一晃这一个星期就又过去了.” 费柴见他说的有理,就答应了。于是晚上在食堂吃了饭,费柴也没急着回酒店,而是打了个电话给曹龙,让他也来办公室,以免遇到什么教育系统的事情,不了解的,又得临时找人。 谁知这一等就等到了八点多,连累了早早就来了的曹龙也跟着等,好在俩人原来就熟,到也不乏话题,曹龙甚至还埋怨他去看赵梅也不喊他一声,等他闻讯赶到医院时,费柴已经走了。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来了两个警察,说是万书记叫过来汇报工作的,而这两人也和曹龙打招呼,显然是相识的。费柴就先请他们坐了,办公室小刘却又钻了出来,笑呵呵的给大家倒茶,费柴笑道:“小刘啊,我看你走了啊,怎么又回来了。” 小刘说:“我是走了,可是刚才从楼下看见您办公室灯还亮着,就上来看看。”倒完茶,又说:“那你们谈工作,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说着就出去了。 费柴却给万涛又打了一个电话,万涛接了,还没等费柴问,就说:“哎哟,老费啊,我这儿又给缠住了,脱不开身,那两个承办人到了没有?” 费柴说:“到了到了,可是你不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万涛说:“瞧你说的,想怎么问就怎么问,全县一盘棋,你也是他们的领导嘛,要是发现有什么问题,该收拾的直接收拾就是,不用给我面子,呵呵。” 费柴又客套了两句,才挂了电话,然后又对那两个警察说:“那就先自我介绍下,我就费柴,上周来过来工作的,和各位也是初次见面啊,呵呵。” 那俩警察赶紧自我介绍,原来还不是一般的警察,头上大小都还顶着个帽子呢。一个叫孔杰是云山县公安局治安队副大队长,另一个叫姚伟,是云山县公安局治安队二中队队长。 双方介绍客套完毕,费柴也不想过多的耽误时间,就直接提出请他们讲讲这个案子,而这两位也正是为这事儿来的,所以两人之间也不慌张,甚至还相互推让了一下,最后决定由姚伟做主要汇报人,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再由孔杰补充。费柴又说:“我其实也不是分管政法的,只是这里头的当事人牵涉到我们教育系统的一个干部,几个在校学生,所以你们就把和这些方面有关的说说就好了,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姚伟听了,就翻开卷宗开始介绍起来。 “这个案子的定性呢,开始我们打算定强-奸,”姚伟说“可是后来通过调查,行为上算不上,事后这些女孩子也都收了钱物,而且年龄最小的一个案发的时候也满了十四岁,所以这个定性就不准确了,后来我们就改变定性为唆使,收容妇女卖-yin,可是又都是些未成年的孩子,所以啊,目前只是个暂时的定性。” 费柴笑了一下插话道:“这个司法工作啊,我基本就是外行,定性什么的,你们肯定都是专家啦。”说着,看着那俩警察谦虚地笑了一下,说:“哪里哪里,还需要领导对我们的工作多指导。”接着又说:“案情什么的就先不说了,看来也挺复杂的,就说说这几个孩子和我们教育系统那个干部,是怎么回事?” 姚伟和孔杰相互看了一眼,孔杰接过了话题去说:“是这么回事,这群女孩子里呢,有个女孩叫王钰,今年十六岁,初二就没上学了,整天在外头鬼混,可混久了没钱用啊,爸妈也伤了心,不管了。她就在网吧酒吧之类的地方游逛,找人要吃要喝的,人家自然不是白给的,后来不知怎么的,搭上了几个外地来的老板儿,于是又介绍以前的同学去,就这么着越裹人越多,目前查实的有十一人,其实我个人意见哈,不止,远远不止。” 费柴一咂摸这话,难不成这个唆使妇女卖-yin的事就要落在这个小丫头身上了?她一个县城的小女孩,就算再坏,能坏到什么地方去?于是又问:“那她和我们教育系统的那个科长是什么关系?” 孔杰故作轻松地笑道:“这个啊,纯属巧合。那个科长姓陈,叫陈皓。发案那些日子正好老婆大肚子,熬的火大,那天家里电脑坏了,就去网吧上网,这个王钰就忽然走过来说:“叔叔,我身上没钱了,能给我20块钱吃饭吗?” 陈皓当时也没介意,就说:“我凭啥给你钱啊,我又不认识你。” 结果这个陈皓偏偏在王钰上学的时候给王钰代过课,王钰还记得他,就说:“你是陈老师啊。” 当时陈皓还以为这是自己什么时候的学生,反正20块钱也不多,就随手给她了。谁之也不知是哪辈子的孽缘,每隔几天又遇到了,陈皓这次就不愿意给钱了,就说:“你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你老找我拿钱,你拿什么还我。”结果王钰就说:“我可以陪你玩嘛。” 据陈浩自己说啊,这个有记录的,原本他自己当时就火长,又赶上王钰当初穿着吊带露脐装,发育的也不错,就这么着……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孔杰说完,曹龙又适时地补充道:“这个孔队长说的不错,陈皓被拘留后,我还去看过他,他跟我也是这么说的。” 费柴说:“那就是说,他卷进这个案子里头去纯属偶然,和身份职业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曹龙连声说着,还摆着头。 姚伟又说:“他就是尝到了甜头,他那个老婆是相亲来的,比他大两三岁,这粉嫩嫩的小女生的味道一旦尝到了,哪里丢的下?说起来可恨的人也又可怜的地方,现在他老婆抱着个婴儿四处跑动,拉关系,肚子里还憋着一肚子气,也真难为她了。”说完还叹了一声。 “嗯……”费柴托着下巴,半天都不说话。孔杰等了一会等不下去了,就问道:“费县长,对于这件事,您有什么指示?” 费柴笑道:“我能有什么指示啊,我又没归口政法。” 孔杰说:“范县长提出的全县工作一盘棋,您也是我们的领导啊,而且万书记专门打电话跟我们说了,说您工作能力强,干啥都是呱呱叫的,还叮嘱我们多跟您学习哩。” 姚伟随后也附和了两声。 费柴摆手道:“隔行如隔山,司法上的事情我是不能乱发言的,只是这些孩子,受害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孔杰说:“这个,有些还在上学,有些转学了,毕竟我们这儿不大,出点事大家都知道了,女孩子要面子不说,父母更是如此啊。” 姚伟说:“据我所知还有两个出去打工了,我找人核对笔录都没找到呢。” 费柴转向曹龙说:“老曹啊,我有个想法啊,不知道成熟不成熟。这些孩子们无论如何都是未成年人,又摊上这样的事,我们这些人不能太呆板的处理这些问题,都说要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嘛。这些孩子不能带着这样的包袱走向社会。我建议啊,这件事由教育局出面,归口学校负责,一定要把这些孩子们都找回来,让她们重返校园,重新把已经扭曲的人生观改过来,特别是现在已经辍学和打工的孩子,一个都不能落下了,至于那些仍在上学和已经转学的孩子,也要视情况做心理辅导。把这些孩子脑子里的那些对社会认识的负面的东西,从他们的脑子里清除出去,是我们这些搞教育的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啊。” 曹龙显然之前猜到费柴会这么说,就说:“费县长说的太对儿了,我原本也想这么做来着,只是依旧在校就读的,和转学的都好办,这个可以找到,就是已经退学的和打工的,这个……” 费柴笑着指着面前的孔杰和姚伟说:“老曹你真是的,面前这么能干的两个警察兄弟你没看见啊。”随后又对孔杰说:“刚才我一见你就觉得眼熟,记得去年有个诈骗的案子,云山县公安奔袭千里把人抓到了,还上了电视,带队的好像就是你吧。” 孔杰笑了一下说:“那都是领导指挥得力,兄弟们又肯卖力……” “你就别谦虚了,是金子,总会发光滴。”费柴说着又对曹龙说:“孩子们必须一个不漏地找回来,高中都没毕业,又有这种经历,出去打工,能干什么好事?咱们现在不但要做孩子们的工作,更要做孩子家长的工作,要让他们让孩子回学校上学,同时也要尽家长的责任,我虽然不是什么教育家,可是如果一个家长只知道让孩子吃饱穿暖,那也不能算是完全合格的家长。老曹,不好意思啊,我一来就往你肩膀上压这么重的担子。” 曹龙讪笑道:“瞧你说的,工作嘛,谁不希望干出成绩,说实在的,我的管辖范围内出了这种事情,我都不好意思抬头走路哦。” 费柴见压住了曹龙,然后又对孔杰、姚伟二人说:“到时候我给万书记商量商量,要是曹局长遇到什么困难,还是得请公安上的兄弟鼎力相助啊,毕竟你们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啊,呵呵。” 孔杰和姚伟此时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得连连点头,还陪着笑。 【快速评论】 确定 .. 第七章尤倩探亲 漂亮少妇尤倩,提着两个大购物袋从出租车上下来,付了车钱,满面春手被沉重的购物袋勒的生疼,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小区里一群练习秧歌的老太太,其中有和尤倩熟识的,见她购物归来,就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倩倩回来了啊。” “买这么多好吃的啊。” “倩倩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了啊。” 尤倩笑着一一招呼着,并且略带几分炫耀地说:“啥喜事啊,还不是我老公要回来了。” “哎呀,久别胜新婚啊,这次又是回来探家啊。” 尤倩头一扬,扬眉吐气地说:“不是探亲,调回来了,以后就在市里地质监测局上班了。”她说着,觉得手实在被勒的不行了,干脆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甩了甩被勒红了的手。其中一个购物袋歪向一边,一只被宰杀拔毛的鸡不甘心地探出了头,灰白的眼睛仰望天空,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实际是冤死于人类的喜庆活动。 老太太们见尤倩暂时不会走,就又聚拢过来几个,问东问西,并对她购买的菜蔬鱼肉点评了一番,其中又有个问道:“倩倩,这次费柴调回来应该是高升了吧。” 尤倩说:“啥高升啊,他一个技术干部……不过是在他们国际级别的年刊上发表了一个论文,得了奖,引起了领导的重视罢了。” 老太太们追问:“得奖?奖金稿费也不少吧。” 尤倩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老公你们都知道,就是个书呆子,熬更守夜写文章也赚不了多少,这次也就……”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估计着把老太太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才说:“十来万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两秒才补充说:“美元。” 于是老太太们又是一阵的赞叹,那充满了羡慕的赞美之词让尤倩觉得很是受用,觉得手也不那么疼了,于是又提起购物袋要走,老太太们还假惺惺地要帮忙,当然被她客气地拒绝,自己提上走了。边走还边想:“要你们帮忙?真要是脚底一滑摔个好歹的我还得负责任!哼!” 她想的很恶毒,那帮老太太也不善,见她一走远,纷纷议论道:“哎呀,老公回来了也好。” 另个说:“是啊,省的每天花枝招展的早出晚归。” “就是就是。” 尤倩的高兴劲儿其实真是从心底儿出来的,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给外人看。正所谓咸鱼也有翻身日,她嫁给费柴七年了,今天总算是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说起费柴这个名字,还颇有些来历。当年费柴出生的时候,南北交流尚不通畅,所以‘废柴’这个南方词汇还不被北方人所知,如果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恐怕费柴的父母打死也不会给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吧,因为无论是废米还是废油,都比废柴强啊。 好在费柴并非是真正的废柴,非但不废,相反倒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不然当年尤倩也不会嫁给他。只可惜他只是为人太老实,不善钻营倒也罢了,又好认死理,所以在地质监测局里只能做技术干部,行政级别也上不去,专业职称因为有能力在那里盯着要好一些,可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像易中天教授所说的‘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显现出来’,费柴半年前的一篇论文忽然在国际上得了大奖,人家发来邀请函请他去参加授奖仪式,这才得到了系统内部的重视。领导们不但把这件事当做是他个人的荣誉,还当成了是系统、部门,乃至领导集体的荣誉,为此专门组织了一个领奖团前去领奖。只是临上飞机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对劲,因为领奖团虽然编制齐全,却偏偏漏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获奖者费柴。这一点就连带队的大领导也觉得奇怪,记得开始的时候编制领奖团成员,费柴的名字是紧随自己其后的啊,只是后来名单越来越长,费柴才逐渐退到后头去的,可什么时候不见的,却不知道。于是大领导很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于是领奖团变成了代表团,浩浩荡荡地杀向位于美国的会场,结果在会场门口吃了闭门羹,人家说的明白,只接待获奖者和其助手或者夫人,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人家可没这概念,可这也没难倒代表团,他们找了家华人开办的旅行社,开开心心地在美国玩儿了一个礼拜,然后各自买了些纪念品回来了。临离开美国前大领导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呐,你们也都看到了。回去后大家要努力工作,为祖国的强大做贡献,只有祖国强大了,我们出来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啊,我们千辛万苦地来领奖,人家看我们是华人,居然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呢。” 大家纷纷附和,声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之后,就登机回国了。 费柴似乎并没有对没能出国领奖有什么意见,尤倩却气了个要死,就差没点着他的脑门儿骂了,事实上也点不着,因为费柴长期在野外工作,尤倩生气的时候,他总是选择逃离家门。其实就这一点也是尤倩的一个痛点,一提起来就生气。因为地质监测局的野外工作是轮班制,五年一轮,可费柴一干就是十年,眼瞅着又奔第三个五年去了。 不过当老天爷也对人间的不公看不过去的时候,老实人就会有出头之日。就在代表团回国后的不到两星期,一组代表团在国外花天酒地的照片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网上疯传起来,代表团一干人一下子出名儿了,上头就派人来查,这一查居然查出大领导有经济问题,这一下子就炸了营,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有人趁机运作,于是就换了一批官帽子。而费柴也因此得了些实惠,级别长上去了不说,也终于结束了野外的工作生涯,被调回南泉市地质监测局机关,更有风传要被直接提拔为副处长呢。 另一方面人家颁奖机构也通过国际快递把奖章和奖状都给他寄过来了,并且要求他提供一个银行账号,24小时内就把奖金也打过来了,一共十七万三千九百八十四美元。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奖,居然还带零带整的。 谁说福无双至?这下费柴算是扬眉吐气了,不但可以与家人团聚,而且这笔奖金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呢,房贷什么的一下也能解决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出了头。 费柴咸鱼翻身,妻子尤倩比他还开心,所以一大早就去赶早市,买了鸡鸭鱼肉,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红酒蜡烛,等晚上丈夫回到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温馨lang漫的景象。说起来,除了结婚前那几天,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有一段时间尤倩甚至以为她和费柴的这个‘七年之痒’算是熬过不去了呢。 为了不破坏这种lang漫气氛,尤倩特地嘱咐自己爸妈晚把儿子费小米接回去住,等自己和丈夫过了这个lang漫之夜,第二天再去接他回来。 “我不去机场接他,他一定很失望吧。”尤倩边上楼边想“就得这样,失望越大,越是惊喜!”她进了家门,把东西归类放进了冰箱,然后换了衣服,匆忙忙的下了一碗面吃。然后就挽起袖子下了厨房,洗、切、涮、炖的整整忙和了一下午,等晚餐预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洗澡换衣化妆,床上床下的也都换了,里里外外的地板也拖得锃亮,把整个家连同自己都弄的香喷喷的。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三十分,于是在心里默算着:“航班正点到达是六点三十分,机场大巴开四十分钟,下了大巴打个的士……那么最多二十分钟后久别的丈夫就回按响家里的门铃了。 “嘻嘻……”一想到这儿,尤倩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音来,心跳居然也加快了不少,对着镜子一看,又对自己的装扮不太满意,于是又去补了个妆,换了两样首饰,再看时间,还差五分钟,于是拿出那对结婚时娘家陪嫁过来的银烛台来,把蜡烛都点上了,然后坐在餐桌的一侧,手托了下巴,静静地等。 “叮咚……”门铃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响了,尤倩差点没欢呼出来,她跳着跑着去开门,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下了。她再次拽拽衣服的下摆,舒缓了一下心情,等着门铃响了两声,才打开了门。 然后她的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住了,因为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不单单是费柴一个,身边还有他们的养女费杨阳。为什么会是她?!自己千算万算的设计了这个lang漫气氛,却偏偏没把她给算进去。 费柴取了托运的行李出机场时,远远的就看见出口那儿有个女孩跳着脚朝他挥手,还不住的咧着嘴甜甜地笑着。又是几个月没见,养女费杨阳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他本想立刻就迎上去,可是前头还排了很多的人,他又是一向守规矩本分的,所以就耐着性子跟着队伍一步步的往前挪,同时对着那女孩慈爱地微笑着。 费杨阳是他六年前收养的凤城大地震的孤儿,当时也不知道年龄,只是凭着目测,大约是**岁的样子,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了。她的父母在六年前的凤城大地震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凭谁都猜得到多半是埋在地下了。而她因为受刺激太深,不但对以前的事情失忆了,而且语言功能也发生了障碍,尽管已经被费柴收养了这么些年,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能表达出她想表达的大部分的意思,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费杨阳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多半是因为凤城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所以她也有点混血,获得了混血优势,她鼻梁高挺,眼眶也较深,瞳孔的颜也偏绿,头发则更是一头的栗色自带卷儿。其实为了这一头栗发还出过笑话。费柴收养了她之后,带她去学校报名,结果那老师语重心长地对费柴说:“当父母的,从小要给孩子正面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给她染头发干嘛啊。”害得费柴解释了半天。 好容易排到了出口,费杨阳立刻就像只小鸟一样地飞进了费柴的的怀里,脑袋顶着他的胸口拧了半天,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只才长了犄角的小羊羔一样。费柴顺势用手胡撸着她的脑袋问:“就你?你妈呢?” 费杨阳笑着甩着头,眨了两下眼睛,随即又挽了他的胳膊。费柴四下一看,确实也没有其他人,就扬手做欲打状说:“今天才周四,你别告诉我你逃课了哈。” 费杨阳低头一吐舌头,拽着他就往外走。费柴边走边佯怒道:“下次再逃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费杨阳把父亲的胳膊肘又拽的紧了些,有些恃宠而骄仰着头,眼睛微闭,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舍得尽管打。” 可费柴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手肘压到了一个‘小馒头’上,就把手肘往外抽,并岔开话题说:“咱们快点回家吧,你妈想必已经等急了。”可费杨阳好像急了,费柴越往外抽手肘,她就拽的越紧越靠里,而且眉头都皱起来了,但费柴最终还是笑着把手肘抽了出来,反手用温热的大手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往前推着她走,边走边笑着说:“杨阳,你现在长大啦。咱们回家!” 第八章尤倩探亲(二) 漂亮少妇尤倩,提着两个大购物袋从出租车上下来,付了车钱,满面春手被沉重的购物袋勒的生疼,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小区里一群练习秧歌的老太太,其中有和尤倩熟识的,见她购物归来,就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倩倩回来了啊。” “买这么多好吃的啊。” “倩倩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了啊。” 尤倩笑着一一招呼着,并且略带几分炫耀地说:“啥喜事啊,还不是我老公要回来了。” “哎呀,久别胜新婚啊,这次又是回来探家啊。” 尤倩头一扬,扬眉吐气地说:“不是探亲,调回来了,以后就在市里地质监测局上班了。”她说着,觉得手实在被勒的不行了,干脆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甩了甩被勒红了的手。其中一个购物袋歪向一边,一只被宰杀拔毛的鸡不甘心地探出了头,灰白的眼睛仰望天空,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实际是冤死于人类的喜庆活动。 老太太们见尤倩暂时不会走,就又聚拢过来几个,问东问西,并对她购买的菜蔬鱼肉点评了一番,其中又有个问道:“倩倩,这次费柴调回来应该是高升了吧。” 尤倩说:“啥高升啊,他一个技术干部……不过是在他们国际级别的年刊上发表了一个论文,得了奖,引起了领导的重视罢了。” 老太太们追问:“得奖?奖金稿费也不少吧。” 尤倩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老公你们都知道,就是个书呆子,熬更守夜写文章也赚不了多少,这次也就……”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估计着把老太太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才说:“十来万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两秒才补充说:“美元。” 于是老太太们又是一阵的赞叹,那充满了羡慕的赞美之词让尤倩觉得很是受用,觉得手也不那么疼了,于是又提起购物袋要走,老太太们还假惺惺地要帮忙,当然被她客气地拒绝,自己提上走了。边走还边想:“要你们帮忙?真要是脚底一滑摔个好歹的我还得负责任!哼!” 她想的很恶毒,那帮老太太也不善,见她一走远,纷纷议论道:“哎呀,老公回来了也好。” 另个说:“是啊,省的每天花枝招展的早出晚归。” “就是就是。” 尤倩的高兴劲儿其实真是从心底儿出来的,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给外人看。正所谓咸鱼也有翻身日,她嫁给费柴七年了,今天总算是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说起费柴这个名字,还颇有些来历。当年费柴出生的时候,南北交流尚不通畅,所以‘废柴’这个南方词汇还不被北方人所知,如果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恐怕费柴的父母打死也不会给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吧,因为无论是废米还是废油,都比废柴强啊。 好在费柴并非是真正的废柴,非但不废,相反倒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不然当年尤倩也不会嫁给他。只可惜他只是为人太老实,不善钻营倒也罢了,又好认死理,所以在地质监测局里只能做技术干部,行政级别也上不去,专业职称因为有能力在那里盯着要好一些,可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像易中天教授所说的‘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显现出来’,费柴半年前的一篇论文忽然在国际上得了大奖,人家发来邀请函请他去参加授奖仪式,这才得到了系统内部的重视。领导们不但把这件事当做是他个人的荣誉,还当成了是系统、部门,乃至领导集体的荣誉,为此专门组织了一个领奖团前去领奖。只是临上飞机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对劲,因为领奖团虽然编制齐全,却偏偏漏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获奖者费柴。这一点就连带队的大领导也觉得奇怪,记得开始的时候编制领奖团成员,费柴的名字是紧随自己其后的啊,只是后来名单越来越长,费柴才逐渐退到后头去的,可什么时候不见的,却不知道。于是大领导很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于是领奖团变成了代表团,浩浩荡荡地杀向位于美国的会场,结果在会场门口吃了闭门羹,人家说的明白,只接待获奖者和其助手或者夫人,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人家可没这概念,可这也没难倒代表团,他们找了家华人开办的旅行社,开开心心地在美国玩儿了一个礼拜,然后各自买了些纪念品回来了。临离开美国前大领导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呐,你们也都看到了。回去后大家要努力工作,为祖国的强大做贡献,只有祖国强大了,我们出来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啊,我们千辛万苦地来领奖,人家看我们是华人,居然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呢。” 大家纷纷附和,声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之后,就登机回国了。 费柴似乎并没有对没能出国领奖有什么意见,尤倩却气了个要死,就差没点着他的脑门儿骂了,事实上也点不着,因为费柴长期在野外工作,尤倩生气的时候,他总是选择逃离家门。其实就这一点也是尤倩的一个痛点,一提起来就生气。因为地质监测局的野外工作是轮班制,五年一轮,可费柴一干就是十年,眼瞅着又奔第三个五年去了。 不过当老天爷也对人间的不公看不过去的时候,老实人就会有出头之日。就在代表团回国后的不到两星期,一组代表团在国外花天酒地的照片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网上疯传起来,代表团一干人一下子出名儿了,上头就派人来查,这一查居然查出大领导有经济问题,这一下子就炸了营,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有人趁机运作,于是就换了一批官帽子。而费柴也因此得了些实惠,级别长上去了不说,也终于结束了野外的工作生涯,被调回南泉市地质监测局机关,更有风传要被直接提拔为副处长呢。 另一方面人家颁奖机构也通过国际快递把奖章和奖状都给他寄过来了,并且要求他提供一个银行账号,24小时内就把奖金也打过来了,一共十七万三千九百八十四美元。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奖,居然还带零带整的。 谁说福无双至?这下费柴算是扬眉吐气了,不但可以与家人团聚,而且这笔奖金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呢,房贷什么的一下也能解决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出了头。 费柴咸鱼翻身,妻子尤倩比他还开心,所以一大早就去赶早市,买了鸡鸭鱼肉,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红酒蜡烛,等晚上丈夫回到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温馨lang漫的景象。说起来,除了结婚前那几天,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有一段时间尤倩甚至以为她和费柴的这个‘七年之痒’算是熬过不去了呢。 为了不破坏这种lang漫气氛,尤倩特地嘱咐自己爸妈晚把儿子费小米接回去住,等自己和丈夫过了这个lang漫之夜,第二天再去接他回来。 “我不去机场接他,他一定很失望吧。”尤倩边上楼边想“就得这样,失望越大,越是惊喜!”她进了家门,把东西归类放进了冰箱,然后换了衣服,匆忙忙的下了一碗面吃。然后就挽起袖子下了厨房,洗、切、涮、炖的整整忙和了一下午,等晚餐预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洗澡换衣化妆,床上床下的也都换了,里里外外的地板也拖得锃亮,把整个家连同自己都弄的香喷喷的。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三十分,于是在心里默算着:“航班正点到达是六点三十分,机场大巴开四十分钟,下了大巴打个的士……那么最多二十分钟后久别的丈夫就回按响家里的门铃了。 “嘻嘻……”一想到这儿,尤倩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音来,心跳居然也加快了不少,对着镜子一看,又对自己的装扮不太满意,于是又去补了个妆,换了两样首饰,再看时间,还差五分钟,于是拿出那对结婚时娘家陪嫁过来的银烛台来,把蜡烛都点上了,然后坐在餐桌的一侧,手托了下巴,静静地等。 “叮咚……”门铃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响了,尤倩差点没欢呼出来,她跳着跑着去开门,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下了。她再次拽拽衣服的下摆,舒缓了一下心情,等着门铃响了两声,才打开了门。 然后她的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住了,因为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不单单是费柴一个,身边还有他们的养女费杨阳。为什么会是她?!自己千算万算的设计了这个lang漫气氛,却偏偏没把她给算进去。 费柴取了托运的行李出机场时,远远的就看见出口那儿有个女孩跳着脚朝他挥手,还不住的咧着嘴甜甜地笑着。又是几个月没见,养女费杨阳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他本想立刻就迎上去,可是前头还排了很多的人,他又是一向守规矩本分的,所以就耐着性子跟着队伍一步步的往前挪,同时对着那女孩慈爱地微笑着。 费杨阳是他六年前收养的凤城大地震的孤儿,当时也不知道年龄,只是凭着目测,大约是**岁的样子,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了。她的父母在六年前的凤城大地震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凭谁都猜得到多半是埋在地下了。而她因为受刺激太深,不但对以前的事情失忆了,而且语言功能也发生了障碍,尽管已经被费柴收养了这么些年,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能表达出她想表达的大部分的意思,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费杨阳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多半是因为凤城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所以她也有点混血,获得了混血优势,她鼻梁高挺,眼眶也较深,瞳孔的颜也偏绿,头发则更是一头的栗色自带卷儿。其实为了这一头栗发还出过笑话。费柴收养了她之后,带她去学校报名,结果那老师语重心长地对费柴说:“当父母的,从小要给孩子正面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给她染头发干嘛啊。”害得费柴解释了半天。 好容易排到了出口,费杨阳立刻就像只小鸟一样地飞进了费柴的的怀里,脑袋顶着他的胸口拧了半天,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只才长了犄角的小羊羔一样。费柴顺势用手胡撸着她的脑袋问:“就你?你妈呢?” 费杨阳笑着甩着头,眨了两下眼睛,随即又挽了他的胳膊。费柴四下一看,确实也没有其他人,就扬手做欲打状说:“今天才周四,你别告诉我你逃课了哈。” 费杨阳低头一吐舌头,拽着他就往外走。费柴边走边佯怒道:“下次再逃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费杨阳把父亲的胳膊肘又拽的紧了些,有些恃宠而骄仰着头,眼睛微闭,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舍得尽管打。” 可费柴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手肘压到了一个‘小馒头’上,就把手肘往外抽,并岔开话题说:“咱们快点回家吧,你妈想必已经等急了。”可费杨阳好像急了,费柴越往外抽手肘,她就拽的越紧越靠里,而且眉头都皱起来了,但费柴最终还是笑着把手肘抽了出来,反手用温热的大手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往前推着她走,边走边笑着说:“杨阳,你现在长大啦。咱们回家!” 第九章陈老请客 漂亮少妇尤倩,提着两个大购物袋从出租车上下来,付了车钱,满面春手被沉重的购物袋勒的生疼,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小区里一群练习秧歌的老太太,其中有和尤倩熟识的,见她购物归来,就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倩倩回来了啊。” “买这么多好吃的啊。” “倩倩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了啊。” 尤倩笑着一一招呼着,并且略带几分炫耀地说:“啥喜事啊,还不是我老公要回来了。” “哎呀,久别胜新婚啊,这次又是回来探家啊。” 尤倩头一扬,扬眉吐气地说:“不是探亲,调回来了,以后就在市里地质监测局上班了。”她说着,觉得手实在被勒的不行了,干脆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甩了甩被勒红了的手。其中一个购物袋歪向一边,一只被宰杀拔毛的鸡不甘心地探出了头,灰白的眼睛仰望天空,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实际是冤死于人类的喜庆活动。 老太太们见尤倩暂时不会走,就又聚拢过来几个,问东问西,并对她购买的菜蔬鱼肉点评了一番,其中又有个问道:“倩倩,这次费柴调回来应该是高升了吧。” 尤倩说:“啥高升啊,他一个技术干部……不过是在他们国际级别的年刊上发表了一个论文,得了奖,引起了领导的重视罢了。” 老太太们追问:“得奖?奖金稿费也不少吧。” 尤倩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老公你们都知道,就是个书呆子,熬更守夜写文章也赚不了多少,这次也就……”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估计着把老太太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才说:“十来万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两秒才补充说:“美元。” 于是老太太们又是一阵的赞叹,那充满了羡慕的赞美之词让尤倩觉得很是受用,觉得手也不那么疼了,于是又提起购物袋要走,老太太们还假惺惺地要帮忙,当然被她客气地拒绝,自己提上走了。边走还边想:“要你们帮忙?真要是脚底一滑摔个好歹的我还得负责任!哼!” 她想的很恶毒,那帮老太太也不善,见她一走远,纷纷议论道:“哎呀,老公回来了也好。” 另个说:“是啊,省的每天花枝招展的早出晚归。” “就是就是。” 尤倩的高兴劲儿其实真是从心底儿出来的,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给外人看。正所谓咸鱼也有翻身日,她嫁给费柴七年了,今天总算是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说起费柴这个名字,还颇有些来历。当年费柴出生的时候,南北交流尚不通畅,所以‘废柴’这个南方词汇还不被北方人所知,如果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恐怕费柴的父母打死也不会给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吧,因为无论是废米还是废油,都比废柴强啊。 好在费柴并非是真正的废柴,非但不废,相反倒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不然当年尤倩也不会嫁给他。只可惜他只是为人太老实,不善钻营倒也罢了,又好认死理,所以在地质监测局里只能做技术干部,行政级别也上不去,专业职称因为有能力在那里盯着要好一些,可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像易中天教授所说的‘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显现出来’,费柴半年前的一篇论文忽然在国际上得了大奖,人家发来邀请函请他去参加授奖仪式,这才得到了系统内部的重视。领导们不但把这件事当做是他个人的荣誉,还当成了是系统、部门,乃至领导集体的荣誉,为此专门组织了一个领奖团前去领奖。只是临上飞机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对劲,因为领奖团虽然编制齐全,却偏偏漏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获奖者费柴。这一点就连带队的大领导也觉得奇怪,记得开始的时候编制领奖团成员,费柴的名字是紧随自己其后的啊,只是后来名单越来越长,费柴才逐渐退到后头去的,可什么时候不见的,却不知道。于是大领导很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于是领奖团变成了代表团,浩浩荡荡地杀向位于美国的会场,结果在会场门口吃了闭门羹,人家说的明白,只接待获奖者和其助手或者夫人,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人家可没这概念,可这也没难倒代表团,他们找了家华人开办的旅行社,开开心心地在美国玩儿了一个礼拜,然后各自买了些纪念品回来了。临离开美国前大领导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呐,你们也都看到了。回去后大家要努力工作,为祖国的强大做贡献,只有祖国强大了,我们出来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啊,我们千辛万苦地来领奖,人家看我们是华人,居然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呢。” 大家纷纷附和,声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之后,就登机回国了。 费柴似乎并没有对没能出国领奖有什么意见,尤倩却气了个要死,就差没点着他的脑门儿骂了,事实上也点不着,因为费柴长期在野外工作,尤倩生气的时候,他总是选择逃离家门。其实就这一点也是尤倩的一个痛点,一提起来就生气。因为地质监测局的野外工作是轮班制,五年一轮,可费柴一干就是十年,眼瞅着又奔第三个五年去了。 不过当老天爷也对人间的不公看不过去的时候,老实人就会有出头之日。就在代表团回国后的不到两星期,一组代表团在国外花天酒地的照片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网上疯传起来,代表团一干人一下子出名儿了,上头就派人来查,这一查居然查出大领导有经济问题,这一下子就炸了营,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有人趁机运作,于是就换了一批官帽子。而费柴也因此得了些实惠,级别长上去了不说,也终于结束了野外的工作生涯,被调回南泉市地质监测局机关,更有风传要被直接提拔为副处长呢。 另一方面人家颁奖机构也通过国际快递把奖章和奖状都给他寄过来了,并且要求他提供一个银行账号,24小时内就把奖金也打过来了,一共十七万三千九百八十四美元。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奖,居然还带零带整的。 谁说福无双至?这下费柴算是扬眉吐气了,不但可以与家人团聚,而且这笔奖金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呢,房贷什么的一下也能解决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出了头。 费柴咸鱼翻身,妻子尤倩比他还开心,所以一大早就去赶早市,买了鸡鸭鱼肉,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红酒蜡烛,等晚上丈夫回到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温馨lang漫的景象。说起来,除了结婚前那几天,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有一段时间尤倩甚至以为她和费柴的这个‘七年之痒’算是熬过不去了呢。 为了不破坏这种lang漫气氛,尤倩特地嘱咐自己爸妈晚把儿子费小米接回去住,等自己和丈夫过了这个lang漫之夜,第二天再去接他回来。 “我不去机场接他,他一定很失望吧。”尤倩边上楼边想“就得这样,失望越大,越是惊喜!”她进了家门,把东西归类放进了冰箱,然后换了衣服,匆忙忙的下了一碗面吃。然后就挽起袖子下了厨房,洗、切、涮、炖的整整忙和了一下午,等晚餐预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洗澡换衣化妆,床上床下的也都换了,里里外外的地板也拖得锃亮,把整个家连同自己都弄的香喷喷的。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三十分,于是在心里默算着:“航班正点到达是六点三十分,机场大巴开四十分钟,下了大巴打个的士……那么最多二十分钟后久别的丈夫就回按响家里的门铃了。 “嘻嘻……”一想到这儿,尤倩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音来,心跳居然也加快了不少,对着镜子一看,又对自己的装扮不太满意,于是又去补了个妆,换了两样首饰,再看时间,还差五分钟,于是拿出那对结婚时娘家陪嫁过来的银烛台来,把蜡烛都点上了,然后坐在餐桌的一侧,手托了下巴,静静地等。 “叮咚……”门铃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响了,尤倩差点没欢呼出来,她跳着跑着去开门,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下了。她再次拽拽衣服的下摆,舒缓了一下心情,等着门铃响了两声,才打开了门。 然后她的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住了,因为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不单单是费柴一个,身边还有他们的养女费杨阳。为什么会是她?!自己千算万算的设计了这个lang漫气氛,却偏偏没把她给算进去。 费柴取了托运的行李出机场时,远远的就看见出口那儿有个女孩跳着脚朝他挥手,还不住的咧着嘴甜甜地笑着。又是几个月没见,养女费杨阳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他本想立刻就迎上去,可是前头还排了很多的人,他又是一向守规矩本分的,所以就耐着性子跟着队伍一步步的往前挪,同时对着那女孩慈爱地微笑着。 费杨阳是他六年前收养的凤城大地震的孤儿,当时也不知道年龄,只是凭着目测,大约是**岁的样子,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了。她的父母在六年前的凤城大地震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凭谁都猜得到多半是埋在地下了。而她因为受刺激太深,不但对以前的事情失忆了,而且语言功能也发生了障碍,尽管已经被费柴收养了这么些年,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能表达出她想表达的大部分的意思,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费杨阳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多半是因为凤城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所以她也有点混血,获得了混血优势,她鼻梁高挺,眼眶也较深,瞳孔的颜也偏绿,头发则更是一头的栗色自带卷儿。其实为了这一头栗发还出过笑话。费柴收养了她之后,带她去学校报名,结果那老师语重心长地对费柴说:“当父母的,从小要给孩子正面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给她染头发干嘛啊。”害得费柴解释了半天。 好容易排到了出口,费杨阳立刻就像只小鸟一样地飞进了费柴的的怀里,脑袋顶着他的胸口拧了半天,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只才长了犄角的小羊羔一样。费柴顺势用手胡撸着她的脑袋问:“就你?你妈呢?” 费杨阳笑着甩着头,眨了两下眼睛,随即又挽了他的胳膊。费柴四下一看,确实也没有其他人,就扬手做欲打状说:“今天才周四,你别告诉我你逃课了哈。” 费杨阳低头一吐舌头,拽着他就往外走。费柴边走边佯怒道:“下次再逃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费杨阳把父亲的胳膊肘又拽的紧了些,有些恃宠而骄仰着头,眼睛微闭,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舍得尽管打。” 可费柴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手肘压到了一个‘小馒头’上,就把手肘往外抽,并岔开话题说:“咱们快点回家吧,你妈想必已经等急了。”可费杨阳好像急了,费柴越往外抽手肘,她就拽的越紧越靠里,而且眉头都皱起来了,但费柴最终还是笑着把手肘抽了出来,反手用温热的大手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往前推着她走,边走边笑着说:“杨阳,你现在长大啦。咱们回家!” 第十章衣食住行 漂亮少妇尤倩,提着两个大购物袋从出租车上下来,付了车钱,满面春手被沉重的购物袋勒的生疼,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小区里一群练习秧歌的老太太,其中有和尤倩熟识的,见她购物归来,就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倩倩回来了啊。” “买这么多好吃的啊。” “倩倩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了啊。” 尤倩笑着一一招呼着,并且略带几分炫耀地说:“啥喜事啊,还不是我老公要回来了。” “哎呀,久别胜新婚啊,这次又是回来探家啊。” 尤倩头一扬,扬眉吐气地说:“不是探亲,调回来了,以后就在市里地质监测局上班了。”她说着,觉得手实在被勒的不行了,干脆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甩了甩被勒红了的手。其中一个购物袋歪向一边,一只被宰杀拔毛的鸡不甘心地探出了头,灰白的眼睛仰望天空,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实际是冤死于人类的喜庆活动。 老太太们见尤倩暂时不会走,就又聚拢过来几个,问东问西,并对她购买的菜蔬鱼肉点评了一番,其中又有个问道:“倩倩,这次费柴调回来应该是高升了吧。” 尤倩说:“啥高升啊,他一个技术干部……不过是在他们国际级别的年刊上发表了一个论文,得了奖,引起了领导的重视罢了。” 老太太们追问:“得奖?奖金稿费也不少吧。” 尤倩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老公你们都知道,就是个书呆子,熬更守夜写文章也赚不了多少,这次也就……”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估计着把老太太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才说:“十来万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两秒才补充说:“美元。” 于是老太太们又是一阵的赞叹,那充满了羡慕的赞美之词让尤倩觉得很是受用,觉得手也不那么疼了,于是又提起购物袋要走,老太太们还假惺惺地要帮忙,当然被她客气地拒绝,自己提上走了。边走还边想:“要你们帮忙?真要是脚底一滑摔个好歹的我还得负责任!哼!” 她想的很恶毒,那帮老太太也不善,见她一走远,纷纷议论道:“哎呀,老公回来了也好。” 另个说:“是啊,省的每天花枝招展的早出晚归。” “就是就是。” 尤倩的高兴劲儿其实真是从心底儿出来的,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给外人看。正所谓咸鱼也有翻身日,她嫁给费柴七年了,今天总算是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说起费柴这个名字,还颇有些来历。当年费柴出生的时候,南北交流尚不通畅,所以‘废柴’这个南方词汇还不被北方人所知,如果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恐怕费柴的父母打死也不会给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吧,因为无论是废米还是废油,都比废柴强啊。 好在费柴并非是真正的废柴,非但不废,相反倒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不然当年尤倩也不会嫁给他。只可惜他只是为人太老实,不善钻营倒也罢了,又好认死理,所以在地质监测局里只能做技术干部,行政级别也上不去,专业职称因为有能力在那里盯着要好一些,可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像易中天教授所说的‘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显现出来’,费柴半年前的一篇论文忽然在国际上得了大奖,人家发来邀请函请他去参加授奖仪式,这才得到了系统内部的重视。领导们不但把这件事当做是他个人的荣誉,还当成了是系统、部门,乃至领导集体的荣誉,为此专门组织了一个领奖团前去领奖。只是临上飞机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对劲,因为领奖团虽然编制齐全,却偏偏漏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获奖者费柴。这一点就连带队的大领导也觉得奇怪,记得开始的时候编制领奖团成员,费柴的名字是紧随自己其后的啊,只是后来名单越来越长,费柴才逐渐退到后头去的,可什么时候不见的,却不知道。于是大领导很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于是领奖团变成了代表团,浩浩荡荡地杀向位于美国的会场,结果在会场门口吃了闭门羹,人家说的明白,只接待获奖者和其助手或者夫人,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人家可没这概念,可这也没难倒代表团,他们找了家华人开办的旅行社,开开心心地在美国玩儿了一个礼拜,然后各自买了些纪念品回来了。临离开美国前大领导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呐,你们也都看到了。回去后大家要努力工作,为祖国的强大做贡献,只有祖国强大了,我们出来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啊,我们千辛万苦地来领奖,人家看我们是华人,居然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呢。” 大家纷纷附和,声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之后,就登机回国了。 费柴似乎并没有对没能出国领奖有什么意见,尤倩却气了个要死,就差没点着他的脑门儿骂了,事实上也点不着,因为费柴长期在野外工作,尤倩生气的时候,他总是选择逃离家门。其实就这一点也是尤倩的一个痛点,一提起来就生气。因为地质监测局的野外工作是轮班制,五年一轮,可费柴一干就是十年,眼瞅着又奔第三个五年去了。 不过当老天爷也对人间的不公看不过去的时候,老实人就会有出头之日。就在代表团回国后的不到两星期,一组代表团在国外花天酒地的照片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网上疯传起来,代表团一干人一下子出名儿了,上头就派人来查,这一查居然查出大领导有经济问题,这一下子就炸了营,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有人趁机运作,于是就换了一批官帽子。而费柴也因此得了些实惠,级别长上去了不说,也终于结束了野外的工作生涯,被调回南泉市地质监测局机关,更有风传要被直接提拔为副处长呢。 另一方面人家颁奖机构也通过国际快递把奖章和奖状都给他寄过来了,并且要求他提供一个银行账号,24小时内就把奖金也打过来了,一共十七万三千九百八十四美元。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奖,居然还带零带整的。 谁说福无双至?这下费柴算是扬眉吐气了,不但可以与家人团聚,而且这笔奖金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呢,房贷什么的一下也能解决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出了头。 费柴咸鱼翻身,妻子尤倩比他还开心,所以一大早就去赶早市,买了鸡鸭鱼肉,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红酒蜡烛,等晚上丈夫回到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温馨lang漫的景象。说起来,除了结婚前那几天,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有一段时间尤倩甚至以为她和费柴的这个‘七年之痒’算是熬过不去了呢。 为了不破坏这种lang漫气氛,尤倩特地嘱咐自己爸妈晚把儿子费小米接回去住,等自己和丈夫过了这个lang漫之夜,第二天再去接他回来。 “我不去机场接他,他一定很失望吧。”尤倩边上楼边想“就得这样,失望越大,越是惊喜!”她进了家门,把东西归类放进了冰箱,然后换了衣服,匆忙忙的下了一碗面吃。然后就挽起袖子下了厨房,洗、切、涮、炖的整整忙和了一下午,等晚餐预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洗澡换衣化妆,床上床下的也都换了,里里外外的地板也拖得锃亮,把整个家连同自己都弄的香喷喷的。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三十分,于是在心里默算着:“航班正点到达是六点三十分,机场大巴开四十分钟,下了大巴打个的士……那么最多二十分钟后久别的丈夫就回按响家里的门铃了。 “嘻嘻……”一想到这儿,尤倩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音来,心跳居然也加快了不少,对着镜子一看,又对自己的装扮不太满意,于是又去补了个妆,换了两样首饰,再看时间,还差五分钟,于是拿出那对结婚时娘家陪嫁过来的银烛台来,把蜡烛都点上了,然后坐在餐桌的一侧,手托了下巴,静静地等。 “叮咚……”门铃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响了,尤倩差点没欢呼出来,她跳着跑着去开门,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下了。她再次拽拽衣服的下摆,舒缓了一下心情,等着门铃响了两声,才打开了门。 然后她的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住了,因为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不单单是费柴一个,身边还有他们的养女费杨阳。为什么会是她?!自己千算万算的设计了这个lang漫气氛,却偏偏没把她给算进去。 费柴取了托运的行李出机场时,远远的就看见出口那儿有个女孩跳着脚朝他挥手,还不住的咧着嘴甜甜地笑着。又是几个月没见,养女费杨阳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他本想立刻就迎上去,可是前头还排了很多的人,他又是一向守规矩本分的,所以就耐着性子跟着队伍一步步的往前挪,同时对着那女孩慈爱地微笑着。 费杨阳是他六年前收养的凤城大地震的孤儿,当时也不知道年龄,只是凭着目测,大约是**岁的样子,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了。她的父母在六年前的凤城大地震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凭谁都猜得到多半是埋在地下了。而她因为受刺激太深,不但对以前的事情失忆了,而且语言功能也发生了障碍,尽管已经被费柴收养了这么些年,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能表达出她想表达的大部分的意思,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费杨阳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多半是因为凤城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所以她也有点混血,获得了混血优势,她鼻梁高挺,眼眶也较深,瞳孔的颜也偏绿,头发则更是一头的栗色自带卷儿。其实为了这一头栗发还出过笑话。费柴收养了她之后,带她去学校报名,结果那老师语重心长地对费柴说:“当父母的,从小要给孩子正面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给她染头发干嘛啊。”害得费柴解释了半天。 好容易排到了出口,费杨阳立刻就像只小鸟一样地飞进了费柴的的怀里,脑袋顶着他的胸口拧了半天,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只才长了犄角的小羊羔一样。费柴顺势用手胡撸着她的脑袋问:“就你?你妈呢?” 费杨阳笑着甩着头,眨了两下眼睛,随即又挽了他的胳膊。费柴四下一看,确实也没有其他人,就扬手做欲打状说:“今天才周四,你别告诉我你逃课了哈。” 费杨阳低头一吐舌头,拽着他就往外走。费柴边走边佯怒道:“下次再逃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费杨阳把父亲的胳膊肘又拽的紧了些,有些恃宠而骄仰着头,眼睛微闭,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舍得尽管打。” 可费柴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手肘压到了一个‘小馒头’上,就把手肘往外抽,并岔开话题说:“咱们快点回家吧,你妈想必已经等急了。”可费杨阳好像急了,费柴越往外抽手肘,她就拽的越紧越靠里,而且眉头都皱起来了,但费柴最终还是笑着把手肘抽了出来,反手用温热的大手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往前推着她走,边走边笑着说:“杨阳,你现在长大啦。咱们回家!” 第十一章如影如行 漂亮少妇尤倩,提着两个大购物袋从出租车上下来,付了车钱,满面春手被沉重的购物袋勒的生疼,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小区里一群练习秧歌的老太太,其中有和尤倩熟识的,见她购物归来,就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倩倩回来了啊。” “买这么多好吃的啊。” “倩倩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了啊。” 尤倩笑着一一招呼着,并且略带几分炫耀地说:“啥喜事啊,还不是我老公要回来了。” “哎呀,久别胜新婚啊,这次又是回来探家啊。” 尤倩头一扬,扬眉吐气地说:“不是探亲,调回来了,以后就在市里地质监测局上班了。”她说着,觉得手实在被勒的不行了,干脆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甩了甩被勒红了的手。其中一个购物袋歪向一边,一只被宰杀拔毛的鸡不甘心地探出了头,灰白的眼睛仰望天空,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实际是冤死于人类的喜庆活动。 老太太们见尤倩暂时不会走,就又聚拢过来几个,问东问西,并对她购买的菜蔬鱼肉点评了一番,其中又有个问道:“倩倩,这次费柴调回来应该是高升了吧。” 尤倩说:“啥高升啊,他一个技术干部……不过是在他们国际级别的年刊上发表了一个论文,得了奖,引起了领导的重视罢了。” 老太太们追问:“得奖?奖金稿费也不少吧。” 尤倩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老公你们都知道,就是个书呆子,熬更守夜写文章也赚不了多少,这次也就……”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估计着把老太太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才说:“十来万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两秒才补充说:“美元。” 于是老太太们又是一阵的赞叹,那充满了羡慕的赞美之词让尤倩觉得很是受用,觉得手也不那么疼了,于是又提起购物袋要走,老太太们还假惺惺地要帮忙,当然被她客气地拒绝,自己提上走了。边走还边想:“要你们帮忙?真要是脚底一滑摔个好歹的我还得负责任!哼!” 她想的很恶毒,那帮老太太也不善,见她一走远,纷纷议论道:“哎呀,老公回来了也好。” 另个说:“是啊,省的每天花枝招展的早出晚归。” “就是就是。” 尤倩的高兴劲儿其实真是从心底儿出来的,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给外人看。正所谓咸鱼也有翻身日,她嫁给费柴七年了,今天总算是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说起费柴这个名字,还颇有些来历。当年费柴出生的时候,南北交流尚不通畅,所以‘废柴’这个南方词汇还不被北方人所知,如果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恐怕费柴的父母打死也不会给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吧,因为无论是废米还是废油,都比废柴强啊。 好在费柴并非是真正的废柴,非但不废,相反倒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不然当年尤倩也不会嫁给他。只可惜他只是为人太老实,不善钻营倒也罢了,又好认死理,所以在地质监测局里只能做技术干部,行政级别也上不去,专业职称因为有能力在那里盯着要好一些,可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像易中天教授所说的‘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显现出来’,费柴半年前的一篇论文忽然在国际上得了大奖,人家发来邀请函请他去参加授奖仪式,这才得到了系统内部的重视。领导们不但把这件事当做是他个人的荣誉,还当成了是系统、部门,乃至领导集体的荣誉,为此专门组织了一个领奖团前去领奖。只是临上飞机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对劲,因为领奖团虽然编制齐全,却偏偏漏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获奖者费柴。这一点就连带队的大领导也觉得奇怪,记得开始的时候编制领奖团成员,费柴的名字是紧随自己其后的啊,只是后来名单越来越长,费柴才逐渐退到后头去的,可什么时候不见的,却不知道。于是大领导很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于是领奖团变成了代表团,浩浩荡荡地杀向位于美国的会场,结果在会场门口吃了闭门羹,人家说的明白,只接待获奖者和其助手或者夫人,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人家可没这概念,可这也没难倒代表团,他们找了家华人开办的旅行社,开开心心地在美国玩儿了一个礼拜,然后各自买了些纪念品回来了。临离开美国前大领导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呐,你们也都看到了。回去后大家要努力工作,为祖国的强大做贡献,只有祖国强大了,我们出来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啊,我们千辛万苦地来领奖,人家看我们是华人,居然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呢。” 大家纷纷附和,声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之后,就登机回国了。 费柴似乎并没有对没能出国领奖有什么意见,尤倩却气了个要死,就差没点着他的脑门儿骂了,事实上也点不着,因为费柴长期在野外工作,尤倩生气的时候,他总是选择逃离家门。其实就这一点也是尤倩的一个痛点,一提起来就生气。因为地质监测局的野外工作是轮班制,五年一轮,可费柴一干就是十年,眼瞅着又奔第三个五年去了。 不过当老天爷也对人间的不公看不过去的时候,老实人就会有出头之日。就在代表团回国后的不到两星期,一组代表团在国外花天酒地的照片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网上疯传起来,代表团一干人一下子出名儿了,上头就派人来查,这一查居然查出大领导有经济问题,这一下子就炸了营,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有人趁机运作,于是就换了一批官帽子。而费柴也因此得了些实惠,级别长上去了不说,也终于结束了野外的工作生涯,被调回南泉市地质监测局机关,更有风传要被直接提拔为副处长呢。 另一方面人家颁奖机构也通过国际快递把奖章和奖状都给他寄过来了,并且要求他提供一个银行账号,24小时内就把奖金也打过来了,一共十七万三千九百八十四美元。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奖,居然还带零带整的。 谁说福无双至?这下费柴算是扬眉吐气了,不但可以与家人团聚,而且这笔奖金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呢,房贷什么的一下也能解决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出了头。 费柴咸鱼翻身,妻子尤倩比他还开心,所以一大早就去赶早市,买了鸡鸭鱼肉,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红酒蜡烛,等晚上丈夫回到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温馨lang漫的景象。说起来,除了结婚前那几天,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有一段时间尤倩甚至以为她和费柴的这个‘七年之痒’算是熬过不去了呢。 为了不破坏这种lang漫气氛,尤倩特地嘱咐自己爸妈晚把儿子费小米接回去住,等自己和丈夫过了这个lang漫之夜,第二天再去接他回来。 “我不去机场接他,他一定很失望吧。”尤倩边上楼边想“就得这样,失望越大,越是惊喜!”她进了家门,把东西归类放进了冰箱,然后换了衣服,匆忙忙的下了一碗面吃。然后就挽起袖子下了厨房,洗、切、涮、炖的整整忙和了一下午,等晚餐预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洗澡换衣化妆,床上床下的也都换了,里里外外的地板也拖得锃亮,把整个家连同自己都弄的香喷喷的。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三十分,于是在心里默算着:“航班正点到达是六点三十分,机场大巴开四十分钟,下了大巴打个的士……那么最多二十分钟后久别的丈夫就回按响家里的门铃了。 “嘻嘻……”一想到这儿,尤倩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音来,心跳居然也加快了不少,对着镜子一看,又对自己的装扮不太满意,于是又去补了个妆,换了两样首饰,再看时间,还差五分钟,于是拿出那对结婚时娘家陪嫁过来的银烛台来,把蜡烛都点上了,然后坐在餐桌的一侧,手托了下巴,静静地等。 “叮咚……”门铃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响了,尤倩差点没欢呼出来,她跳着跑着去开门,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下了。她再次拽拽衣服的下摆,舒缓了一下心情,等着门铃响了两声,才打开了门。 然后她的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住了,因为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不单单是费柴一个,身边还有他们的养女费杨阳。为什么会是她?!自己千算万算的设计了这个lang漫气氛,却偏偏没把她给算进去。 费柴取了托运的行李出机场时,远远的就看见出口那儿有个女孩跳着脚朝他挥手,还不住的咧着嘴甜甜地笑着。又是几个月没见,养女费杨阳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他本想立刻就迎上去,可是前头还排了很多的人,他又是一向守规矩本分的,所以就耐着性子跟着队伍一步步的往前挪,同时对着那女孩慈爱地微笑着。 费杨阳是他六年前收养的凤城大地震的孤儿,当时也不知道年龄,只是凭着目测,大约是**岁的样子,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了。她的父母在六年前的凤城大地震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凭谁都猜得到多半是埋在地下了。而她因为受刺激太深,不但对以前的事情失忆了,而且语言功能也发生了障碍,尽管已经被费柴收养了这么些年,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能表达出她想表达的大部分的意思,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费杨阳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多半是因为凤城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所以她也有点混血,获得了混血优势,她鼻梁高挺,眼眶也较深,瞳孔的颜也偏绿,头发则更是一头的栗色自带卷儿。其实为了这一头栗发还出过笑话。费柴收养了她之后,带她去学校报名,结果那老师语重心长地对费柴说:“当父母的,从小要给孩子正面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给她染头发干嘛啊。”害得费柴解释了半天。 好容易排到了出口,费杨阳立刻就像只小鸟一样地飞进了费柴的的怀里,脑袋顶着他的胸口拧了半天,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只才长了犄角的小羊羔一样。费柴顺势用手胡撸着她的脑袋问:“就你?你妈呢?” 费杨阳笑着甩着头,眨了两下眼睛,随即又挽了他的胳膊。费柴四下一看,确实也没有其他人,就扬手做欲打状说:“今天才周四,你别告诉我你逃课了哈。” 费杨阳低头一吐舌头,拽着他就往外走。费柴边走边佯怒道:“下次再逃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费杨阳把父亲的胳膊肘又拽的紧了些,有些恃宠而骄仰着头,眼睛微闭,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舍得尽管打。” 可费柴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手肘压到了一个‘小馒头’上,就把手肘往外抽,并岔开话题说:“咱们快点回家吧,你妈想必已经等急了。”可费杨阳好像急了,费柴越往外抽手肘,她就拽的越紧越靠里,而且眉头都皱起来了,但费柴最终还是笑着把手肘抽了出来,反手用温热的大手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往前推着她走,边走边笑着说:“杨阳,你现在长大啦。咱们回家!” 第十二章怎么全是熟人? ?后来范一燕肯定是跟黄蕊谈过了,但不知道她是怎么谈的,谈的什么内容,反正不知道从哪天起,黄蕊就那么夸张起缠着费柴了,总算是耳根子清净不少,于是费柴决定去干一件早就该干的事——拜访赵梅。 自从上次在医院碰了赵梅的钉子后,费柴还没再去看过赵梅,有一两次远远的看见她抱着讲义去学校上课,却又由于当时自己正在车上急着去上班而没跟她打招呼——其实就算是打了招呼又如何,不好好的长谈一次,两人之间的有些疙瘩根本解不开。 说起两人的疙瘩,也是有些年头了,但事情却很简单,无非就是赵梅知道了即便是费柴这样看上去很正人君子的人,居然也会有情人,所以自打那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一直不怎么好。有点讽刺的是,赵梅得知费柴有情人是通过她的同学秦晓莹,而秦晓莹后来却成了费柴红颜知已一类的人,缘这个东西,真是让人感到玄妙。 周四下午下班的时候,黄蕊听说分配到她那件宿舍的室友老师已经去学校报到了,就请了假,提前回去看看,费柴觉得这到是个好时机,于是下班回去的时候,见车快到学校了,就让司机把车停到一边,借口想‘走走’,打发走了司机,自己却横穿过了马路,只朝探针站的方向走去。 已经多时不到探针站来,虽然主体建筑没变,但外貌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首先探针站的占地增加了,用竹篱笆围了一个小院子,底部用碎砖围了大约不到一尺宽的花坛,已经发芽,费柴看了看叶子,认出几样,多数是爬藤植物,因此可以想象的出盛夏来临之际,爬藤植物会爬满竹篱笆,绿叶和鲜花会形成一堵天然的墙,把探针站与外面的喧哗隔离开来。 费柴走到门前,见那门其实是形同虚设,只是个竹排编成的挡板,靠一个铁销子拴住。 尽管门很容易就可以被打开,费柴还是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有人吗?可以进来吗?” 喊了两声没人答应,刚想自己去打开那销子,却听身后一个文文静静的声音说:“你想干嘛?” 费柴一回头,见赵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今天的她戴了眼镜,抱着讲义夹,典型的眼镜娘教师。于是就笑道:“过来看看你。” 赵梅哼了一声,不搭理他,绕过费柴自行打开了门,进院子去了。费柴见她进去后并未关门,情知有门儿,也就跟了进去,并转身把院子门重新插好,然后回头一看,果然有戏,赵梅虽然不理他进屋了,但门却虚掩着呢。 费柴进了屋,照例反手关好门,再看房内,工作间已经被改造成了书房,透着浓浓的书卷气,而内室费柴只能看见一角,却已经觉得满满的女儿香。 赵梅先到探针站电脑前观察了一下数据,费柴出于职业习惯也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到赵梅熟练的整理数据,然后打发发送走了,就搭讪道:“现在还是一天一报送?” 赵梅说:“早就改标准了,一周一报,不过我只要在,还是一报送的。”说着,忽然扭头白了费柴一眼说:“你不是不在地监局干了吗?怎么还这么关心?” 费柴笑道:“职业习惯,没辙啊。” 赵梅昨晚了探针值班员的事后,才转过身说:“傻站着干嘛啊,随便找地方坐呗,免得人家知道了说我慢待领导。” 费柴笑了一下,拖了张翻板椅过来坐了。赵梅又问:“费县长屈尊大驾,来我这小地儿干嘛?” 费柴说:“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你。” 赵梅说:“我既不是花又不是草的,有什么好看的。” 费柴也不答话,直勾勾两只眼直盯赵梅的脸,赵梅被他看的不自在,问道:“你干嘛呢?” 费柴说:“我不是来看你的吗?正在看……” 赵梅原本就和费柴那么大仇,最多也就是有点小别扭,更何况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加之费柴在过问陈皓的案子的事她也逐渐知道了,心里早就不生他的气了,只是一时拉不下脸来,所以还死绷着,如今被费柴这么一逗,就再也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十分难得的,因为赵梅有十分严重的心脏疾病,常人觉得很平常的喜怒哀乐对于她来说却是致命的,所以她连平时说话都很平淡,几乎不加入任何感**彩,如今居然笑了一下,岂不是难得? 赵梅笑了一下之后,右手下意识地伸向左手腕摸了摸,费柴注意到赵梅的左手腕上戴了一块类似于电子表的东西,但显然不是电子表,因为这年头已经没人戴那东西,恐怕就连生产线都已经卖了废铁多年了。就问:“那是什么?” 赵梅说:“保护我的东西,我的心脏不能跳的太快,但我也不能一辈子行尸走肉的或者啊,还好有这个。”她说着扬起手腕,让费柴看的更清楚些,然后又说:“它随时测定我的脉跳频率,一旦超过安全负荷,他就会嘀嘀嘀的报警,多亏了他,我总算能找回点人生乐趣了。” “确实是好东西。”费柴说“不过近年来你的身体似乎好了很多。” 赵梅说:“嗯,我也在适度锻炼,不过无论如何,我也变不回正常人的。” 费柴听着她的话,忽然觉得有些伤感,于是就转移话题说:“赵梅啊,你可能也听说了,我正在插手陈皓的案子,不过我可能做不到最好。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赵梅说:“那你能做到身程度,先说说。” 费柴说:“第一步是努力不让一个孩子吃亏。第二步是建立一个体系,保证不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费柴说完后,赵梅等了一会儿,见费柴没话了,就问:“那那些禽兽就这么逍遥法外了?”她一边说,右手一边不停的抚摸左手腕上的‘电子表’显然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费柴不想让她太过激动,缓缓地说:“赵梅啊,不是我不想做,我目前只能做我能做到的事,并且力图做到最好,其他的只能说是遗憾了,人无完人,做事也是如此啊。” 赵梅说:“道理我懂,只是我心里很难受,总是不甘心呢。” 费柴说:“天底下的事,不能说是没有道理讲,只是我们生活在现实中,逼得我们不得不把握一下得失,计算一下成本。就说陈皓的案子吧,我若真的咬死不放,也许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结果,可是接下里那些孩子们和他们的家长能得到什么?就是出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啊。而且以后我再推行自己的计划时,因为我没给人家面子,人家此刻肯定也不给我面子,事情做不下去,孩子们也会吃更多的苦头啊。” 赵梅叹了一口气,看了费柴一眼,又垂下眼帘说:“连你这样的人都要妥协,看来这事真的不好办了。” 费柴苦笑了一下说:“我本来就算不上什么硬汉,你以前高看我了。” 这话一说,让赵梅又想起他找情人的事情来,于是略带愤愤地说:“就是,我以前就是高看你了。” 费柴说:“你有这觉悟就好。对了,过几天我要召集个会议,教育系统和公安系统的人都会参加,一起商讨这事最终将怎么处理,我提前给你泄个底,咱们半分百的精力都要集中在为孩子们争取权利的目标上,至于其他的事,只要不和咱们的这条原则有抵触,就睁一眼闭一眼吧。” 赵梅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回答说:“你来看我,是不是一早就为了说这事儿啊。” 费柴叹了一下说:“事情要说,但主要还是看你。” 赵梅居然又淡淡的笑了一下说:“早点把嫂子也接过来吧,这么会哄人,没嫂子在身旁保不齐又要在云山做多少孽呐。” 离开探针站时,费柴觉得浑身轻松,自打赵梅不再怎么搭理他时,他心里就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今天两人重归于好,总算是填补上了他心里的这个空洞。说老实话,自从来南泉,先后有三个女人叫过他老师,但感情最单纯的要数赵梅。范一燕先不说,蔡梦琳纯粹是肉-欲套近乎的成分多,为此费柴付出的代价可谓不少。其实现在细想想,人和人之间,特别是男人和女人之间,关系简单一些,纯粹一些,反而会更持久,更正常呢。 就这样,费柴哼着‘我为祖国献石油’的小调,步履轻快地走进教员宿舍区,上到三楼就听见有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声,其中一个一听就是黄蕊,看过去她宿舍的门居然是半开着,透着灯光出来。费柴心中暗道:“这丫头相比是接回了新室友,而且处的还不错——很好,这下她来纠缠我的时间就更少了。” 想着,又不想让她看见又拽着说话,所以费柴就低了个头,快步走过黄蕊的宿舍门口,却不成想还是被她看见了,冲出来一把抓住说:“哎呀,你去哪里了,快来快来,我介绍我的室友给你认识。”然后就对屋里喊道:“莹莹!莹莹!我介绍我们领导给你认识。” 屋里应声出来一个女孩子,扎着马尾,这么冷的天,却只穿了一套紧身的红色运动衣,下面虽是一条长裤,上面却只是个运动背心,外套显然是扔到屋里了,可由此更显示出了她高挑的身材,整个儿一个丰胸细腰长腿的典范,美中不足的是她五官长的一般,皮肤颜色较深,不是传统观念里的润白美肤。 费柴一见此人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哈哈!怎么是你?!” 对方看见费柴显然也很是意外,眼睛一亮,冲过来跳起身双手抓了费柴的肩,双腿则结结实实地夹住了他的腰,欣喜地喊了一声‘呦呵~~~’弄的费柴也忍不住,就这么抱着她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把一旁的黄蕊眼睛都看直了。 原来这个新来的老师就是当初费柴在健身俱乐部的健身教练蒋莹莹。 第十三章王钰回归学校之前的历险 ?蒋莹莹与黄蕊之前未曾见过,自然是不相识,所以当黄蕊看到费柴和蒋莹莹居然如此熟稔之时,惊骇的不得了,但当时也并未多言,只等晚上快入睡之际才小心地问蒋莹莹:“莹莹,你和他……到底熟到什么程度啊。” 蒋莹莹却很随意地回答说:“程度?这个很难说啊,反正就是熟到很熟很熟……” 黄蕊一个人想了半天,又问:“那……你们睡过没?” 蒋莹莹一愣,然后忽然哈哈大笑说:“没有啦没有啦,你想哪里去了。” 黄蕊舒了一口气说:“哦……”谁知蒋莹莹紧跟着又是一句:“不过大官人人这么好,就算偶尔发生一两次关系,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黄蕊立刻说:“哎呀,你说啥呢,人家有老婆的。” 蒋莹莹笑道:“你急什么啊,就因为他有老婆的,才说偶尔发生一两次关系啊,他这人啊,顾家。所以啊,不该指望到手的东西,千万别去奢求,否则是伤情又伤心哦。”说着,她翻了一个身问道:“哦对了,你怎么问起这么**的问题啊。” 黄蕊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支吾了半天才回答说:“人家八卦嘛,我从小就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觉得好好玩哦。” 蒋莹莹虽然也很年轻,但毕竟一直在江湖上跑,比黄蕊成熟的多,才不相信黄蕊紧紧是因为八卦而问这些,但也不便说破,反正都是闺中闲谈,说过就算了。 费柴这次与蒋莹莹相遇,心中颇感意外,但同时也觉得造化弄人,本以为和她一旦离别就再也不会相见,谁知却在此处意外重逢,反倒是金焰,本以为即便是调到外地,也不至于断了联系的金焰,反而是一去渺无音讯,人生之奇妙之处,莫过如此。但费柴却没时间用太多的精力去应付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上班时有一大堆公务不说,下班除了应酬又要接收吴东梓和剑蝶的资料进行研究,甚至盯住脚下这条孽龙的任务更加重要,毕竟这关系到成千上万条人的生命。 饶是如此,政事也不可废。经过与万涛的多次协调,终于定下了联席会议的日期,公安、教育系统还有关工委的相关人员都参与了会议,经过几轮激烈的争论(其实在费柴看来更像是讨价还价,不过他还是强忍下了)终于有了结论,因为证据不足,没有一个人因涉嫌犯罪而达到移送起诉的标准。不过虽然如此,也并非不会施以惩戒,比如陈皓,被撤销职务,调离教育系统,至于另外几个老板土财主,则被课以重罚,撵出云山县(在具体操作中,则先被判处劳教,然后再送出云山县,如此做是为了安抚受害人家属的情绪。) 处理完这几个大人,剩下的就是孩子的事。仍然在继续上学的好办,还有就是王钰等两名尚关押在看守所的女生已经辍学外出打工的两人。费柴的意见是这四人也必须回归学校,万涛对此也表示同意,并由公安机关派出民警去找回外出打工的那两个女生,并吩咐出差民警说:“若是找到了那两个孩子,不要说劝她们回来上学,那未必管用,直接说她们涉嫌某某案子,这样的话,旁人也就不敢干涉了。” 费柴一听,觉得万涛可真是个老狐狸,自己把有些事情想的简单的,还真没他想的细致。 不过即便是开过了联席会,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一件件的去办,远的不说,就说还在看守所里的两个女孩子吧,另一个有家长领了回去,王钰却没人领,她父母据说早就伤透了心,不管她已经两三年了,费柴派人去找,却被告知那两口子已经外出做生意去了,一时半会是找不回来了,而她别的亲戚更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办案的警察到看守所办理释放手续时恰好是周末,又有些粗心,等了一阵子不见家长来接,心里不耐烦,就擅自把王钰带回城区,然后又给了她五十块钱打车,让她自行回家,就此撒手不管了。王钰得了自由,手里又有了点钱,哪里还按捺的住?一头就扎进网吧里,然后又遇到几个朋友说是要庆祝她重获自由,于是一帮子少男少女就又跑去酒吧喝酒,一直喝到凌晨,结账的时候一摸口袋,还就只有王钰手里还有二三十块钱(她上了一阵子网,又吃了一碗面,所以就只剩下了这些),大家相互一看,立刻心有灵犀地一哄而散,只可惜王钰作为主宾,喝的最多,腿脚不灵被店老板抓住了。 店老板抓了王钰,也犹如放了一块烫手山芋在手里,打又打不得,又没人拿钱来赎,正发愁之际,王钰却黏黏嗒嗒地主动拱过来说可以‘陪他耍’,店老板也是一时情迷,又见王钰虽然年幼,但身姿曼妙,相貌也清秀可人,就关了酒吧的门,就近开了一家酒店,带了王钰去胡天胡地了一回。 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多,店老板还意犹未尽,只是实在疲惫了,才沉沉睡去,临睡前还对王钰说:“你个女娃子,知道喝了我多少好酒吧,我还没干回来一半呢,等我歇一会儿再***干你。” 店老板睡着了,王钰却睡不着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澡,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骂骂咧咧道:“干老娘那么多次还不戴套,明早还得去买药吃!男人都一个德行。”然后又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身材说“这么好的本钱,走遍天下都不用花钱呐。” 洗完澡回房,店老板早就鼾声震天,王钰皱了皱眉头,又自言自语道:“胡噜扯的山响,让人家怎么睡嘛。”忽然间眼睛一亮,原来店老板的裤子放在床头,裤包里露出四分之一个钱包来,于是心里一动,上前轻轻地抽了出来,打开一看居然只有几百块,看来大半的营业款并不在他身上,她把钱拿了,钱包又塞回店老板的裤包里。然后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悄悄地溜出门,另外又找了一家小店住下,这一觉睡的,直到警察把她从床上揪了起来。 费柴周一回到云山,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陈皓一案当中的受害女孩子们的情况,结果除了在外打工的两个女孩尚未找回之外,就是王钰,居然失踪了。这可非同小可,费柴赶紧找到万涛,万涛又立刻给公安局长雷玉德打电话,雷玉德又找到周末去释放王钰那两个警察,一听说那俩警察居然把王钰扔到大街上了,大发雷霆,立刻就先臭骂了一顿,又安排人手四下寻找,可整整的找了一天都不见王钰的影子,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消息传到费柴这儿,费柴后悔不已,王钰的家长已经不管孩子多年,他也是知道的,可就是疏忽了这一层,不过转念一想这可不是自我批评的时候,就打了一个电话给曹龙,拿出副县长的架子来,颇为严厉地对他说:早就让你们做好家长的工作,王钰的家长到底是谁负责的?! 费柴一向是付好好先生的样子,曹龙等人从未见过他发火的模样,今天算是头一回,算是给震了一下。其实之前他也曾派人去找过王钰的父母,但没有找到,之后也就没有再找,原打算等王钰被释放时直接接回学校里看管起来,可那天又恰恰是周末,所以就疏忽了。还好费柴是个务实的人,当前第一要务不是斥责谁,而是先把王钰找回来再说。于是曹龙也把教育系统所有能动员的人都使唤了起来,把县城的网吧、游戏厅等孩子们喜欢去的地方跟筛子似地来回滤了好几遍,仍然是毛都没找到一根。 费柴可被这个王钰把脑袋给弄疼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能有多大的本事?少女般007?能上天入地不成?当初说了一个孩子都不能少,现在还没正式开始就少了一个,以后的事还怎么做?他不知道,此时的王钰因为涉嫌盗窃又被扔进公安局拘留所里了,因为抓她的警察恰好今天休班,在家里睡大觉,所以身为公安局长的雷玉德也不知道王钰其实已经被抓了。所以直到那个警察再上班时,才算把王钰找着。 人虽然找到了,但是后面的事情还很麻烦。看着费柴的面子,王钰再次盗窃的事倒是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可该怎么安置她确是个大问题。赵梅倒是提出她可以暂时代管王钰,可就赵梅的身体和王钰的现状,真有点什么,赵梅能活过一个礼拜不被气死就不错了。至于其他人,也是各有各不方便的地方。最后雷玉德出主意道:“暂时还是让王钰住在拘留所,上学由一个警察送去,放学由一个老师送回来。” 大家一听,这个办法虽然于法无据,但确实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于是纷纷的表示赞同。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处理完这一切,费柴忽然感觉到特别累,又一想到前途漫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于是越发的觉的疲惫不堪,于是就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谁知不经意间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还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等他醒过来一睁眼时,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黄蕊的笑脸,两个人的脸离的那么近,以至于吓了他一大跳。 第十四章费柴的新计划 ?见费柴吓的那样儿,黄蕊笑的越发厉害了,说:“干嘛呀,那副表情,我长的像妖怪吗?” 费柴往后挪了挪,好离黄蕊远一点,然后才说:“还要你长的不像妖怪,不然我一拳就盖上去了。” 黄蕊说:“哪里有那么严重。” 费柴说:“你是不知道,原来我们在野外勘探队的时候,经常露营在野外,有时候会遇到食腐动物,它们见到地上倒了这么多人,就会把鼻子凑过来试试你有没有鼻息,好开吃,所以我们都给吓成条件反射了。” 黄蕊说:“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费柴说:“我骗你做什么。我的一个同事,在野外待了二十多年,后来调回城里,他儿子跟他开玩笑,戴了个猪八戒面具趁他睡着的时候吓唬他,结果他随手一拳就把儿子给打晕了。” “真的呀?”黄蕊说完这句后就不说话了,闷着脑袋好像在想什么事。 费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天色已经麻麻黑了,又见桌上又现成的饭菜,就笑道:“不错啊,记得帮我打饭。”说着也不客气,走过去端起来就吃,看来自己睡的时间也不长,饭菜还是温热的。 原本只要自己说一句话,黄蕊总是要跟上三五句的,可如今费柴赞了她一句,她却没反应,颇有点反常,于是费柴就看了她一眼,见她还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笑着问:“喂,想什么呐,这么认真。” 黄蕊显然是被什么问题难住了,可是又觉得不好问费柴,现在既然费柴主动问起了,就趁机问道:“不是……我就是想不通,猪八戒怎么会是食腐动物呢?他不是和尚嘛~” “噗。”费柴一个不及防,一口饭卡了嗓子,忍不住吐了出来,然后又是一阵咳嗽,接下来就放下碗筷笑个不停。黄蕊见了,一边忙着帮费柴收拾,一边嗔怪地说:“你看嘛,就是怕你笑,开头才不敢问你的嘛。” 费柴于是强忍了笑,伸手去拿杯子,想喝点水缓解一下嗓子的不适感,但杯子空了,黄蕊就夺了过去,噘着嘴去饮水机那儿给他兑了一杯温热水回来,费柴接过喝了两口,然后说:“你呀,有时候鬼精灵,有时候又傻的可爱。” 黄蕊说:“就傻了,咋地吧,不愿意让我跟着你啊。”说完双手往胸前一抄,往椅子上一坐,脑袋也扭向了一边。 费柴赶紧哄道:“哎呀小蕊,其实想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设身处地,你想想啊,假如是你睡着了,猛一睁眼面前很近的地方不是一张人脸,你哪里还有时间是辨别那是猪头还是狼头啊,只能屈从与本能,所以就是这样喽。” 黄蕊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嗔怪道:“你一说我就明白了,干嘛不早点解释。” 费柴当然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会不给女孩子,于是就笑了一下,不在纠结这件事,用最快的速度把饭吃完了,又是黄蕊把桌子收拾了,残羹剩饭和都扫进一个塑料袋里,拎着对费柴说:“走吧,今天刘主任正式把车钥匙交给我了,从今天起我负责开车送你上下班。” 费柴原本对她的驾驶技术有些担心,但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更何况刚才的猪八戒事件才打击了她一下,实在是不想再扫她的兴,更何况从县政府到学校教工宿舍的路况也算不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黄蕊虽然开车技术差点,但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人小心,车开的慢,就这么摇摇晃地出了县城,前面全是车少路宽的大道了,黄蕊却把车停到了一边,对费柴说了声:“你等等我啊。”说着就拎着一包剩菜剩饭下了车,费柴看着她朝路边不远处几个废置的水泥管道走过去了。 黄蕊走到水泥管道旁,把塑料袋放下,打开,这才又一路小跑的回到车上来,嘴里说着:“行了行了,咱们可以走了。” 费柴笑道:“剩饭剩菜不扔垃圾箱,你扔在这儿养苍蝇啊。” 黄蕊一边发动车子一面说:“不是苍蝇,是狗狗。” 费柴又从车窗上看过去,果然看见从水泥管道里钻出一只黑色的瘦狗来,是条母狗,吊着奶,显然在水泥管道里还有一窝小狗。忍不住赞道:“你心肠真好。” 黄蕊得意地一仰头说:“现在你知道了?哼!” 尽管黄蕊车开的慢,可毕竟也是车,不多时就已经快回到新校区教工宿舍了,费柴忽然对黄蕊说:“把车停路边。” 黄蕊赶紧把车停在一边问:“你干嘛啊,一惊一乍的。” 费柴笑着说:“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黄蕊说:“啥事儿啊,咱有车啊,我送你。” 费柴把手往探针站那一指说:“不用车,我就去那,有点事想和赵主任商量一下。” 在开联席会议的时候,黄蕊作为书记员也参加了,因此也认识了赵梅,就笑道:“就是那个文文静静的眼镜娘?好啊好啊,干脆我把车停过去,如果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也让我参加一个呗。” 费柴想了一下说:“行啊,其实还是工作上的事。还有啊,赵主任有先天性心脏病,很严重的那种,你可别大喊大叫一惊一乍的。” 黄蕊奇道:“那么严重?” 费柴笑道:“你这个小八卦,这人人都知道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黄蕊说:“谁八卦了,我可是纯而美的女孩子。”说着,她重新发动了车子,一直把车开到探针站附近才停住,两人下了车,费柴打开院门,黄蕊笑道:“你对这儿还真熟啊。” 费柴笑了一下,不做解释。 但是进房门就没这么随便了,得敲门。赵梅开了门,见是费柴,一喜,随即又看见黄蕊,又有些失望。但还是客气地把他们请了进来。 赵梅今天在室内穿了一件黄色的薄毛衣,很趁身材,她因为心脏病的缘故,不可能有很健美的提醒,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很像林黛玉的那种病态美,但是体型还是很好,很符合比例的。 黄蕊显然也发现了赵梅的这种病态美感,于是起了攀比之心,就说:“哎呀,你房间里真暖和。”于是就把外衣也脱了,她身体好,里面只是件黑色的长袖加厚的t恤,尽管腰肢不及赵梅的细,胸部却差不多多出两个罩杯来,并且很自豪的一挺,总算是找回了一点优势。 费柴可真的事来谈事情的,可没空看这两个女孩比身材,事实上也只是黄蕊一人在一厢情愿的比,赵梅从小就被心脏病训练的对任何名利上事情都很淡薄,没有和任何人在任何方面一争高下的想法。于是费柴就想快点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他拿过包,从包里拿出一叠稿纸和一个u盘交给赵梅说:“梅梅,我想来想去,这件事还是由你来办最合适。” 赵梅结果稿纸和u盘一边翻看一边说:“是什么啊。”黄蕊在一旁也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费柴说:“还不是最近的一点工作安排,只是我现在压力有点大,如果什么事情都是由我提出来的话就有点问题,所以我就想让你来提,你毕竟是云山中学的教务主任嘛。另外,我这份意见书很粗燥,毕竟我不是专职搞教育的,所以只提了些基本的看法,具体的东西还是要你这个行家来解决。” 赵梅看了看稿子,她看的很快几秒钟就能浏览一页,还得旁边的黄蕊啥也没看明白。 费柴让赵梅一边看,自己也解释道:“现在孩子们虽然大部分都回来上学了,但是她们毕竟经历了她们这个年龄不该经历的东西,所以适当的心里辅导是必须的,还有同学、家长,社会等等方面对她们的看法和流言蜚语等等,如果我们后续的工作不能跟上,那么现有的成果也很快就会失去。所以说,我的设想啊,不单单是要对这些孩子进行心理辅导,很多课程都必须在学校里全方位的开展,包括女孩子的安全教育。另外还有家长,很多孩子不会做家长,不是纵容溺爱,就是棍棒教育,要不就干脆放羊。我们把孩子们带到这个世界上,对他们是有责任的。但是就目前来看,几乎所有的家长都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其实都是凭借着本能的习惯在教育孩子。我希望能以这件事为契机,做一些改变。” “你的这个想法啊……”赵梅说了半句话,后面拖了很长的一个尾音,然后才缓缓地说:“简直太好了,我一直想做这么一个系统工作,开始的时候范县长还是很支持的,可是后来她不分管文教卫了,又忙,我去找曹龙,可他就是个官僚,只要按部就班的能应付走,他是不想有丝毫改变的。” 费柴长舒了一口气说:“我的天呐,开始听你说话,我还以为你要说我是外行,开黄腔乱指挥呢。” “怎么会呢?”赵梅说“你的这个办法真的很好,并且计划书的机架都出来了,我一定好好拜读一下。” 费柴说:“不是拜读,是完善。毕竟你才是专家呢。” 黄蕊忽然插嘴说:“哎呀,你俩就别相互吹捧了,我看你们都够优秀的,就我是个小笨笨,唉……没办法,上大学的时候太贪玩了,混满了学分就算毕业,实在没学着什么好东西,说起来,我读的也是师范呢。” ~ 第十五章黄蕊帮了一个大忙 ?费柴听了黄蕊的话,不由得一愣,然后笑道:“记得你是学文秘的啊,怎么又是师范了呢?” 黄蕊白了他一眼说:“我是在师范学的文秘,可以不?” 费柴笑着说:“可以可以,要不你帮帮你梅梅姐?你梅梅姐身体不太好,那些费体力的活儿就归你了吧。” 赵梅淡淡的笑了一下,不语,黄蕊却说:“就知道抓我当长工……”她说着,从赵梅手里接过手稿来,看的居然很专心。 费柴怕黄蕊是三分钟的热度,但又不方便这么快就给她浇凉水,干脆就让她先看着,又和赵梅商量了一些细节上的事,就起身告辞。黄蕊见费柴要走,有点着急,放下手稿说:“你这走啊,我怎么办啊。天都黑了呐。” 费柴说:“你不是要帮梅梅姐做事吗?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先做着,我走路回去,车留给你,你开车回来不就行了?”一句话,把黄蕊后面的话都给堵死了,然后不待她反应过来,站起来就向赵梅告辞,被送出院子时又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一类的话,然后就一身轻松地回学校宿舍去了。 上楼时,经过蒋莹莹的宿舍,忍不住慢下的脚步,门里隐约传来了音乐声,好像是在放瑜伽的碟子,于是费柴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幅幅曼妙的图像,笑了一下,加快脚步走到自己房门前,打开门进去了。 回房先打开电脑,同时打开电视,尽管节目无聊,却让屋里增加了不少的人气,然后他边走边脱衣服,去浴室洗澡。 费柴洗澡很快,基本上只是冲刷一下身上的汗渍,等他出来时qq上已经积累了不少的信息,他只打开了几条重要的,其余的连看都不看,直接取消了了事。然后给剑蝶发了一个信息说:“我已经安顿好住处,可以继续发资料给我了。” 剑蝶先发过一个笑脸来,然后才说:“我还以为你现在从政了,不干这事儿了呢,你等等啊,最近有些积累,东西多,文件挺大的,我得慢慢做压缩。” “不急不急。”费柴回到,然后两人开始闲聊。说也奇怪,最近一段时间,费柴和剑蝶越来越聊的投机了,不仅仅是最初的资料交换的关系了,甚至一些私人生活上的事,也会适时的说一些,只是剑蝶是个很小心的人,出了能确定她是个女人,已婚外,其余的,什么都听不出来。可越是如此,费柴越是好奇,几番那话去套,却都没有成功。 一边聊天,剑蝶把资料打了包发送了过来,费柴忽然发现自己还需要一些工具,包括写字白板,水笔,固体胶水,原先这些东西自己书房里都有,但是现在身处异地,还得从新置办才行啊,不然不方便开展工作。 等资料传送完,费柴也就跟剑蝶说拜拜,不再和她聊天了,毕竟有段时间没看新的资料,总是有点牵肠挂肚的。于是他关了q,把剑蝶发过来的文件解压,然后一条条地看过来。结果又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情况真的不怎么好啊,看来自己留在南泉是正确的选择,这条孽龙,真的要有人看着它才行啊。 浏览了一边资料,一看时间,居然已经11点了,人真是不能做事,一做事,时间就嗖嗖的往前跑,他才伸了一个懒腰,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他也正好想起来活动活动,就去开了门,一看原来是黄蕊。 黄蕊脸红扑扑的,像是吹了冷风,而且还穿着白天上班的衣服,多半是还没回自己房间。 “你真棒!”黄蕊兴奋地说“你的规划我都看了,和梅梅姐也谈过了,这要是搞成了,就是教育界的一场改革大风暴!” 费柴笑道:“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黄蕊一把推开挡着门的费柴说“干嘛啊,木头似的挡着门,渴死了,倒你杯水喝。” 她说着,就想跟回自己家似的打开饮水机柜,取了纸杯,到了杯冷水一饮而尽,然后一扭头,看见了电脑屏幕上的资料。毕竟是在地监局干了一段时间,虽然看不懂,却知道是什么,就笑着说:“哟,还以为你做行政了就不搞业务了,还是放不下啊。” 尽管费柴知道她看不出资料的来源,但还是有些担心,于是就走过去把资料页面都最小化了,同时笑着说:“都搞半辈子了,哪里放得下,我现在是当业余爱好再弄了。” 黄蕊放下纸杯,有床不坐,却一屁股坐在费柴的床上,还用力一上一下地测设床垫的弹性,又跟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了,梅梅姐不是还兼职探针值班员吗?你没事可以去哪里找资料啊。” 费柴笑道:“你还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翻的船啊,现在资料都是有保密等级的,我可不想害你梅梅姐。” “哼,那有什么嘛。”黄蕊满不在乎地说“这是他们没吃到苦头,等吃了苦头,哼!免不了还得三姑毛驴请你回去。” 费柴先是一笑,然后又叹了口气说:“个人的荣辱得失其实不算什么,我到希望谁也别在这上头吃什么苦头,搞地质灾害预报人的宿命啊,既想证明自己,又希望自己的语言永远都是错误的。” 黄蕊似乎对费柴的这番话很有感触,也跟着费柴深沉了几秒钟,不过她很快就从中恢复了过来,并且说了一番话,让费柴明白了,这其实才是她今晚夜访的目的。 “柴哥,你的那个计划真的挺棒的,我也想帮帮忙呢。”黄蕊说。 费柴说:“你不是已经在帮忙了吗?” 黄蕊摆手说:“不是这个,我是说有关‘如何做家长’那部分的,我正好有个同学研究生的课题就是这个,我在想等计划实施起来,能不能把她也请过来啊。正好,她有了课题实践,咱们也充实了师资,更重要的是,请实习老师很省钱的耶。”她说这话时,眼睛放着光,亮晶晶的,看上去很萌。 其实费柴也正为师资的事情发愁呢,其实做计划很容易,资金部分也不是不能争取,难就难在师资上。费柴打算进行一套新的思想教育体系,无论是问题少年还是普通学生,这方面的教育几乎都是空白的,至于针对家长教育,不要说空白,是根本没人想到。既然想到的人都没有,师资问题就越发的显的突出了。可没想到这个难题却被一个小尾巴似的黄蕊给解决了。 黄蕊说完了话,见费柴半天不答话,有点稳不住,就说:“行不行嘛……其实不行也没事儿,我就是说说……” 费柴忽然笑了出来,说:“什么行不行啊,你只要确定了他们确实是这种或者类似的研究项目,就别耽误时间啦,立刻打电话叫他们过来。” 黄蕊喜出望外,说:“我马上……”可手机拿出来一半,又迟疑了,问:“可是,我们的计划书不是都还没提交吗?他们现在过来是不是有点早了?” 费柴说:“不早不早,其实就算是计划书的制作,也是需要专业人才来做的,如果他们专业对口,又愿意来这里,我可以先想办法特批一个研究小组,成果的质量肯定会更好。计划书的质量好了,我们这个计划的成功概率更大啊。” 黄蕊高兴的说:“那太好了,我马上打电话,其实其中几个人你也认识的,上回在省城谈判的时候我们一起喝过酒的,司蕾还说你很有男人味呢。” 姓司的人不多,但是费柴还是对这个女生没啥印象,和黄蕊的同学喝了几次酒,男生女生一大堆,谁又记得清司蕾到底是哪一个啊。不过费柴没让黄蕊打电话,而且跟她说:“你呀,电话先别打,我问你,你有同学的研究生课题和我们的计划相吻合这件事,你跟梅梅姐说了吗?” 黄蕊眨巴着眼睛说:“说了啊,就是她让我来想你请示请示的。” 费柴点头说:“你呀,先别急着给你同学打电话,你先帮着你梅梅姐弄个初步计划书出来,就下周一之前吧,然后开个介绍信,你去趟省城,我召集曹龙和几个校长开个会,无论如何,咱们还是得按照组织程序来做菜稳妥。” 黄蕊一听,有点心有余悸地说:“你就不怕被这些官僚一搅,这件事又做不成了吧。当初在地监局……” 费柴笑着照她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今时不同往日,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好了,别的不用你操心。”说着揪着黄蕊的脖领子,把她推到门前,到了声晚安,也不顾她的抗议就把她扔了出去。 黄蕊虽然平时总是让人觉得有点小娇蛮,又有点小笨笨,但毕竟是年轻人,总是希望能做点什么事的,自从费柴交给了她这个任务后,几乎天天下班就泡到赵梅那儿,就连周末也没和费柴一起回南泉。就这样,到了周一的下午,一份打印稿就放到了费柴的面前。 费柴拿过稿子一看,不但自己的想法都被写了进去,还加入了很多自己没有想到的细节方面的事情,不用问肯定是出自赵梅的脑袋了。但是黄蕊在文字整理和打印方面也功不可没。不过黄蕊毕竟没经验,赵梅又过于书生气。于是费柴就又对黄蕊说:“小蕊啊,你在整篇文章的开头再加点东西。” 黄蕊不解地问:“加啥啊。” 费柴说:“就加点诸如,某某某时间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总之就跟电视直销似的,先把某问题说的很严重,再把某种规划说的很重要,总之文章要官僚化一点,实在弄不下去的就去请教一下刘主任,他的公文可是写的非常棒的,这些事你就别再劳烦你梅梅姐了,就你来承办,争取在周三前把文件分发下去,我争取周五开会。你这次干的很棒,继续努力啊。” 黄蕊受了表扬,应了一声,开心地去了。 ~ 第十六章规划通过 ?尽管费柴对黄蕊说要注重组织程序,可他自己偏偏疏忽了,虽说这片计划书的后期工作全是黄蕊做的,作者署名上却不能有她,而且递交程序也必须先由赵梅递交给云山县中学的校长,校长才递交教育局,等这几关过了之后,才能到分管县领导——费柴的手里。 放费柴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脑袋都大了三圈儿,这没两个星期哪里办的下来?于是天天电话不离手的催了又催催了又催,大家也都知道费柴已经先看过手稿了,又对这项工作很重视,饶是如此,还是拖了一个星期,正式的文件才到了费柴手里。 费柴手拿着文件有些哭笑不得,照这速度,等整个计划完成,还不得弄到下半年去了啊,学生都毕业了一届了。就在这时,范一燕忽然又让他去她的办公室一趟,费柴不敢怠慢,赶紧去了。 范一燕一见费柴,就笑着说:“好你个大官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第一把火可就捅在腰眼儿上了啊。”她说着,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费柴看过去虽然是倒着的,但仍认出了,就是有关这次提交的思教改初步意见。 可虽然看见了,费柴还是装着啥也不知道的样子说:“啥三把火啊,我是完全外行,现在还没把条目理顺呢。” “你少给我装糊涂。”范一燕手指敲打着文件说“这个文件我看了,赵梅确实是个才女,不过有些规划大胆又有突破,除了你这个脑袋,别人是想不出来的。” 费柴笑了一下说:“既然你都猜出来了,说说吧,支持还是不支持。” “当然是支持啦!”范一燕说“不然还能干嘛?实话跟你说,我分管文教卫的时候,也准备改改这个的,现在中学生的思想品德课既枯燥又没有可操作性,孩子们不愿意听,听了也没用,所以早该改改了。只可惜后来我分管其他工作了,这件事就没进行下去,现在好了,你来了……” 费柴立刻接口道:“我来接手你未竟的事业了,你可以放心了。” “呸哦。”范一燕笑道“别拿死人的话咒我。不过嘛……” 费柴一听他说出‘不过’这两个字来,以为她要节外生枝,心里着实的吓了一下,却又听得她接着说:“你有这么好的创意不提早跟我商量,让我也搀一脚,分明是这些年离得我越来越疏远了,有话也不愿意跟我说。” 她这话说的没错,这些年两人的关系确实越发的疏远了,其实当年也只是范一燕主动往费柴身上靠,只是费柴这人原本就喜欢含蓄一点的举动,加之他那时上有蔡梦琳,下有张婉茹和赵羽惠,家里还有个美娇妻,自然没把范一燕放在心上,若说不后悔也是假的,倒不是因为没推倒她而后悔,而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早知道自己现在要到她的手下来谋生活,早就该搞好关系的。不过现在看来,范一燕似乎并没有因为他几年前的冷淡而记恨他,总算是好事一桩。 费柴见范一燕的语气不是责怪而是嗔怪,心中稍安,也就实话实说道:“确实是没想起要先跟你说说,下回不会了,但是这次还请大力支持才好。” 范一燕说:“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你是个能做事的人,又没有什么私心,和你合作特别的省心,不用算来算去的,而且你做得好了,也是我的政绩,我没有理由不支持你的。另外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跟我说话不用太唯唯诺诺的,那不是你,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嘛?嘻嘻。” 费柴也笑了一下说:“行啊,我知道在何时何地掌握什么分寸的。”正说着话呢,范一燕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费柴见状就做手势欲退出,范一燕却一边接电话,一边示意他留下。费柴也就顺势再坐下,从桌上拿过一份报纸来翻看。 范一燕接完了电话,笑着对费柴说:“马上你的手机要响了,但之前,是你办公室的电话先响,不过既然你在我这里,那边一般是没人接的啦。” 费柴说:“我听你说‘向费县长汇报没有’应该也和我现在手上办的事有关系吧。” 范一燕说:“哎呀,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啊,就是。雷玉德的人把那两个外出打工的女孩子找回来了,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费柴说:“回来就好,先安排个体检什么的,然后把家长叫来训诫一顿,然后再让把孩子领回家,隔一天汇报一次情况。” 范一燕笑道:“别跟我说,等会你电话响了,安排下去就是了。” 费柴说:“可是公安司法这一块是万涛的管辖啊。” 范一燕说:“可是你也有建议权啊,而且你管文教卫,卫生系统医院什么的可在你的管辖范围内,总有你直接能干的事情啊。实在不行孩子先扣在公安上,咱们抓紧时间开个会布置一下?” 费柴刚想说:“这样最好。”可话还没出口,电话果然响了,只是范一燕还是有一点没猜对,电话不是雷局长打来的,而是万涛亲自打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老费啊,你在哪里呢?我在你办公室啊,门大开着人不见啊,跟你说啊,俩孩子都找回来了。” 费柴忙应道:“我没走远啊,你等我,我马上回来。”说着,对着范一燕一使眼色,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有了范一燕的支持,事情果然好办了很多。加之陈皓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剩下的多是些辅助性的工作,在费柴职权内运作的事由就越来越多了。在范一燕的支持下,县里一般人又召开了一个会议,主题就是对青少年思想品德课的改革试点问题,同时还有针对学生家长的训练规划。由于当年范一燕主管文教卫的时候就搞过一次,虽说是无疾而终,但总算也是有点底子,大家听着也不觉得那么耳生,出乎意料的事,第一个表示大力支持的居然是县人大副主席,关工委主任刘培中等一帮老朽,除了是因为之前费柴去做了工作以外,原来这帮老朽之前曾经作为福利,去欧洲考察过一圈,其中一个项目就是中学,因为没接触过异国他乡的教育方法,因此印象很深。所以赵梅(其实还有费柴)的规划一提出,立刻就获得了这些老朽心中的共鸣。认为“咱们的孩子也该试一试”。 如此一来,这个计划的赞同率就出奇的高了,老朽们赞同,范一燕支持,费柴也支持(废话,就是他的主意),万涛也比较支持,他说:“现在的孩子就是不像话,街上惹事的一半儿以上都是十六七的孩子,头发染的花花绿绿的,吃喝嫖赌啥都来,不是我对咱们县教育界有意见啊,这简直就是教育的失败,十六七的孩子不去读书,天天在街上晃什么晃啊。” 对此,教育局长曹龙弱弱地回了一句嘴道:“这是大环境造成的,你看哪个城市没有一批这种小混混儿?咱们这是县城,还算不错了。” 这时雷玉德却说:“大环境咱们管不了,可要是这个计划能成功,咱们能让咱们的小环境好转起也不错啊,刚才万书记说的对啊,这个计划弄好了,我们公安机关的压力都能减轻不少呢。” 既然这个规划是从上之下的改革力量,曹龙和他手下的一帮校长自然是没有反对意见,所以尽管争论还算激烈,但都是在如何搞好这个规划上的激烈,至于搞还是不搞,在开会之前就已经有定论了。 不过下个文件好办,马马虎虎的糊弄做一个所谓的‘思教改’也容易,但要真搞起来,有三样事情必须解决:第一是需要一个详尽的规划;第二是需要资金投入;第三是人才引进和现有师资的培训。 会议结束后,县府办公室立刻出了一个文件:成立了思教改(思想品德教育课程改革)领导小组,范一燕任组长,万涛和费柴为副组长,下设办公室(教育局),像曹龙啊,雷玉德啊,刘培中等人都是领导小组成员。不过范一燕怕费柴调度不灵,在办公室出文件的之前特地在手稿上改了一笔,将办公室主任曹龙改成了由费柴兼任,至于曹龙只好委屈点去做副主任了。 虽说领导小组成立了,办公室也成立了,但是费柴知道这都只是表面工作,目的有二,一是证明这件事县里一般人是首肯并且很重视滴,第二就是万一需要有什么安排的时候好师出有名。真正的意义其实不大。所以好多事费柴必须亲自作安排才行。 费柴首先找到赵梅,其实赵梅也是参加了会议的,即便是费柴不找她,她也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她身体不太好,做详尽规划又是极伤身费力的,所以费柴就要求曹龙派两个笔杆子到云山县中学协助赵梅做规划,并嘱咐赵梅,动动脑子动动嘴巴就可以了,跑腿码字的事交给曹龙派来的人干。曹龙原本就是赵梅的亲戚,又当过她很长一段时间的监护人,自然不会亏待她,派来的人都是相对勤快,业务也不错的人。 ~ 第十七章招贤纳士 ?其次是资金问题,费柴打了个电话给吴哲,开口就要钱,吴哲一听立马的大倒苦水,费柴笑道:“这又不是你求我留在南泉的时候了?当初可是答应的要钱给人要人给人呐。” 吴哲说:“你做的是公事啊,自然可以申请财政追加啊。” 费柴道:“那我不管,财政追加和公务款项挤压是一回事,企业赞助又是另一回事。” 吴哲说:“那我好歹也得看的到规划,能有点回报吧。” 费柴说:“规划弄出来马上可以给你传一份,至于回报……我这儿除了毫无经验的应届毕业高中生勉强可以作为劳务输出之外,其他啥也没有,再说了,你不是要报恩吗?还要什么回报嘛。” 吴哲忙说:“得得得,不说了,再说你还得让我给你解决应届高中生就业问题呐。” 费柴说:“应届高中生有啥不好?虽然没有工作经验,可是年轻,学得快,而且听话啊。” 吴哲说:“算了吧,你就说你这个规划打算投入多少,打算从我这里刮走多少?” 费柴笑呵呵地说了一个数字,吴哲立刻喊道:“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不活了。” 费柴笑道:“你活不活是你的事,不是我的管辖范围啊。” 其实除了吴哲,费柴几乎把自己认识的所有生意场上的人都骚扰了一通,这也算是广种薄收,另外他还找了万涛,万涛从陈皓的案子那儿也刮了不少,几个老板都给罚哭了,这都是借着孩子们受害刮来的钱,怎么也得拿一部分出来重新花在孩子们身上啊。同时费柴还要和县市两级财政局协调,要求拨取专项资金和追加预算,并且让教育局重新调整年度花钱的方向,极力的挤出资金来。出乎意料的是,要求县市两级财政追加和拨取专项资金的事,费柴几乎没耗费什么太大的精力,最多就是在某些文件上签签字,陪着吃吃饭喝喝酒,大部分的手续都有人非常积极的去跑,这也难怪,有个由头伸手要钱的差事,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去做的。据说教育局私下有个文件,如果能争取到额外的资金,无论是从私人老板那里还是财政上,都有那么一点点的奖励。对此费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又不是纪委书记,没工夫去抓党风廉政建设。 除了资金问题,费柴还要解决师资力量问题,费柴派黄蕊回母校目的有二:一是走出去,让她联系一下本土老师的进修培训事宜;二是引进来,招募实习生、教师和讲师团;为了表示重视,费柴让曹龙从教育局抽调一两个擅长交际,行政级别够高,顶着虚名又整天无所事事的家伙陪着一起去。范一燕听说了,笑着说:“这么重要的工作,你这个总设计师都不露面?” 费柴故作惊骇地说:“你别瞎说,咱们国家,除了小平叔,谁敢自称是总设计师啊。” 范一燕说:“黄蕊毕竟太年轻,有些事还是需要你把关的。” 费柴说:“我只是派小蕊回母校去联系一下而已,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等有点眉目了我自然会亲自出马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劳你大家呢,毕竟现在在咱们云山,你才是boss。” 范一燕笑道:“什么boss啊,会不会说话啊,貌似boss虽然血厚,可总是难逃一死的。”原来这女人平时也打游戏的。 其实费柴这趟是很想和黄蕊一起去一趟省城的,正如范一燕说的,黄蕊还太年轻,可是他实在太忙走不开啊。说起来只是思教改这么一档子大事,可细枝末节的事情却多如牛毛,几乎件件是都要抱到他这儿来拍板,就更不要提其他方面的事情了。 比如说训诫那两个打工孩子的家长的事,费柴原本以为这事交给雷玉德去做就可以了,谁知雷玉德到了还是把他和万涛都请去了现场,然后才把那两个孩子的家长狠狠的训了一顿,如果不是有关‘如何做家长’的培训班还没成立,恐怕训完了之后就直接送那儿去了。不过后来费柴还是说了些勉励的话,毕竟人家又不是犯人,只不过对孩子失去了点信心而已。其中一家的孩子还是偷跑出去的,这回找了回来,也算是好事一桩。 黄蕊回到母校后,事情办的出乎意料的顺利,这也难怪,原本学校近年来也是讲求效益的,多办个培训班也能增加收入,而这件事恰好一举三得:既增加了收入,又解决了实习生的去处,最重要的事,原本给家长办班就是个冷门的项目,通过这件事,说不定能够炒热呢。原本很多重点中小学只是收一份学生的学费,若是家长也来参加培训班,那么说不定又多出一份学费收入来呐。这年头,只要跟钱挂上了钩,不管什么事都会有人争着去做的。 由于学校方积极配合,并且很热心,所以费柴觉得自己去不去一趟省城都无所谓了,但是曹龙和冯庆忠等一干中学校长,倒是借着这个由头跑到省城去‘考察’了一回,费柴也不管他们在省城干什么,等他们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找他们要考察报告,这可难不倒这帮教书出身的家伙们,于是妙笔生花地写了一篇洋洋洒洒二十多页的考察报告交上来,费柴也没客气,拿起水笔一通划拉,把里面的口水话划拉掉了不说,又在报告的尾部写了好几个问题,然后把报告打了回去,并说:“考察报告若是通不过,考察费用就不给报账。”这下可把曹龙等人给熬苦了。无奈,曹龙只得拿着这个报告去找赵梅,赵梅对曹龙说:“不是我不帮忙,这事得去找小蕊想想办法。毕竟我对这个项目只有设想,没有实践。” 于是曹龙又去找黄蕊帮忙,黄蕊正好带了几个同学回来联系实习,就敲诈了曹龙一顿大餐,然后几个同学把这份报告完善了。 就这样,等这份报告再度递交到费柴的案头时,总算是中肯客观,也实在了很多。于是费柴很痛快地在报账单上签了字。通过这件事让很多人知道的费柴做事的习惯,按他的话来说:哪怕是有通天的富贵,只要你把该干的事情都干完了,其余的我一概不管。 倒是黄蕊最近一段时间日子过的很滋润,这是她头一次办这么大的事,而且办的相当不错,不免有点飘飘然。特别是现在思教改的事情办的如火如荼,她的名字也频频的出现在很多人的嘴里,甚至有人一来就叫她‘黄主任’,虽然不是真的,但听起来却真的很爽。 前几天曹龙找她帮忙做考察报告,请她们一干人吃了一顿好的,她趁机就要曹龙帮她的同学赶紧把实习的手续办了,结果又是十分的顺利,她那帮同学又把她夸了一个飘飘然,还好她的尾巴已经退化了,不然现在上头铁定能顶起一顶帽子来。费柴觉得她老这样下去不好,于是就借着派送教师去省里学习培训的机会把她也派去了,言明:你不仅仅是负责后勤管理工作,主要还是学习,乖乖的一堂课也不能落下。黄蕊见他说着话的时严肃的样子,也给震着了,出来后才吐吐舌头,给她同学司蕾打电话说:“哎呀不得了啦,我是没办法陪你们了,我的boss把我也派到省城学习去了。” 司蕾笑道:“你也该好好读读书了,逃课公主!” 司蕾等人来实习有两项任务,一是代课,因为县中学抽调了一批老师去省城学习,空出的课时必须补上。二就是协助赵梅(虽然领导小组办公室头衔一大堆,但是办事的人其实就是那么几个)把思教改的整体规划做好,并且做好细则并一步步的开始实施。因为是专款专用,资金保证充足,上上下下的又非常的支持,所以进行的非常顺利,第一阶段的课程教案没几天就弄了出来。 第一阶段的教案主要是针对曾经失足的青少年做心理辅导矫正,由于个案不同,所以尽管试点的人数不多,却也非常的耗费精力。在圈定试点人选的时候,费柴建议让陈皓一案的十一个女孩参加,毕竟整个计划是因她们而起,首先把她们作为试点对象也算是一种福利了。 司蕾首先为这些女孩子申请了一个集体宿舍,毕竟这些女孩子年龄、年纪都不同,常规的课程安排也不一样,在一起住便于管理,可第一天就出了问题,其余几个女孩子合伙把王钰打了一顿,另外一个女孩子见机的快,跑了,所以没挨着。 王钰挨打自然有她的原因,毕竟是她介绍这些女孩子去和那些‘叔叔’耍的,而且是连蒙带骗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这些女孩子醒过闷儿来揍她一顿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也有当时没动手的,这无形中就把十一个女孩子分成了三派。司蕾当晚就搬进女生女生宿舍里去了,并且马上调整了课时,用她的话来说:挑战比预想的要大,来的也更快。 费柴听说了这事笑着对曹龙说:“多好的事儿啊,真是想啥来啥,正好试试这帮年轻人的斤两。 ~ 第十八章打赌 ?当赵梅院子里的爬藤植物已经爬满了半个竹篱笆,并长出了花骨朵的时候,费柴也完全适应了作为一个纯粹的行政官员的生活。这就是时间的威力。 时间会把人们的记忆慢慢磨平甚至消失,当费县长被人叫的多了的时候,昔日地监局的费局长以至于费处长就逐渐的被人淡忘了。只有在茶余饭后的偶然里,才会有人说:“他呀,以前在地监局做过副局长的。” 不过有些事,谁都可以忘,惟独当事人本人不能忘。费柴现在白天工作,晚上应酬,挤出来的时间还得从事研究,若不是他深知保养之道,不想和韦凡前辈一样落得个积劳成疾,早就恨不得缩短睡眠时间了。 不过光埋头做工作,搞研究也是不行的,有时候还是需要给某些关键人物打打预防针才行,不过这个预防针嘛,也不是想打就能打的,有道是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而这一次,老天爷似乎站在了费柴的一边。 就在云山县中学的选派老师学成归来的前一天,县里一班人在一起开了一个小会,商量下一步的工作,散会后,费柴故意走的晚了些,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递给范一燕,谁知此时万涛还没出门,看见了,就笑着说:“哈哈,给领导行贿,我可全看见了哦。” 范一燕也笑道:“可不是嘛,看看你给我送了几大万。”她说着去看信封,却发现信封薄薄的不说,而且还封了口子,就摇晃着说:“喂,不诚心啊,怎么还封住了?”说着就伸手去撕。 费柴赶紧拦住说:“别撕别撕,我是想跟你打个赌。” 范一燕停下手说:“不管是赌博还是行贿都是违法的,你说吧,怎么赌。” 费柴笑着说:“有件事,这几天可能会发生,但是我也拿不准,所以就把可能发生的事和时间写了下来,放进这个信封里……”他一边说,一边又拿出一个信封来,这回是空的,说:“咱们把赌注放进这个空信封里,一百一注,然后封好,和那个信封放在中间人那里,等那件事真的发生后在打开信封看看事件和时间能不能相对应,赢家就可以拿走全部的现金。” 范一燕还在犹豫,万涛却笑道:“听起来有点意思,我也算一个。” 费柴说:“你算一个也可以,但是你若加入,就不能当中间人了。” 万涛说:“这还不好办。小刘,小刘,你过来一下。” 小刘巴巴的过了问:“什么事?” 万涛就把打赌的事情说了,小刘眨着眼睛说:“不对呀,你们三个人堵,怎么才算输赢啊。” 费柴拿出两百块钱放进空信封里说:“既然是我写的,我自然堵这件事会发生,并且时差超过左右一小时。你们只需要赌这件事不发生,或者发生了时差超过左右一小时就行了,那样就算我输。”说着,他把手里的信封又交给范一燕。 范一燕看来还有点犹豫,接了信封,从包里取出两百块钱来,费柴笑着说:“你和万书记一人一百就可以了。” 万涛一听,赶紧拿出一百块来,又从范一燕手里的两张百元钞里抽出一百来,笑着说:“就当是周末的火锅钱了。”说着,把钱全塞入信封,将就范一燕办公桌上的固体胶水粘了,又用订书机把两个信封往一起一订,然后交给小刘说:“保管好,过几天我们要见输赢的。”说完,哈哈笑着走了。 费柴见状也要走,却被范一燕叫住说:“喂,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费柴笑着说:“什么花样啊,觉得无聊,就跟万书记说的似的,找点周末的火锅钱嘛。”说完又对小刘说:“保管好哦,事情没发生前不要给任何人打开看哦。”说罢优哉游哉的走了。 小刘见这两人都走了,他也笑着退了出去,只剩下范一燕一个,见费柴这幅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有心想问一下,但随后忽然又来了一大堆公事,等处理完了,就把这事给忘了。 第二天下午,前往省城进修的老师都回来了,以县教育局和县中学牵头,开了一个欢迎会,在县城里最好的酒楼摆了四五桌以示庆祝和欢迎。县里能来的领导也都来了,毕竟是官办的宴席,在开席之前领导照例还是要讲几句话的,首先讲话的自然是范一燕、其后按理应该是万涛,可这件事毕竟是费柴分管的,所以一番谦让之后,只得清清嗓子说了句:“看到大家学成归来,我深感欣慰,仅此我代表我个人,向大家表示热烈的祝贺!” 话音未落,满堂大笑起来。原来自打费柴当了这个副县长,常常要去参加一些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会议,不但要参加,有时还要讲几句话,费柴哪里有那些心思?又怕让秘书写了稿子太长也惹人烦,于是每每推脱不开非要讲话不可的时候,他就来上这么一句:“某某会议开的其当即使,我仅代表我本人(视情况改为县政fu等)对某某会议的顺利召开,表示热烈的祝贺!”所以大家私底下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费祝贺。 若是别的会议,他这么祝贺一下倒也罢了,偏偏今天正是他分管的范围啊,居然也被他自己恶搞了一把,大家焉有不笑之理? 等大家笑够了,又轮到这次的参训教师代表讲话了。这次的代表是个端庄秀气的女老师,她一脸严肃的走上台,拿出稿子,才读了一句:“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事……”下面就读不下去了,而且脸色变的惨白,因为她明显地感觉到,地面好像晃了几下,虽然持续不过两三秒钟,但确确实实是晃了一下。 实际上不光是她感觉到了,在场的大多数人,除了几个缺心眼子的家伙外都感觉到了晃动,只是有人还问邻座:“你刚才晃桌子了?” 原本台上有人讲话,下面的人,也纷纷的耳语聊天,可这一晃,大家一下子都说话了,现场一下子变的安静异常。 “我靠!地震了!”一两秒钟后,小刘首先反应了过来,拔腿就往外跑,在他的带动下,几个离门口近的家伙也站起来往外跑,不过小刘是毕竟是办公室副主任,身上的责任还没忘了,很尴尬地回过头,只见几个领导里,万涛一脸严肃,坐的端端正正的,范一燕脸色略变,扭过头去看费柴,费柴的脸色是最正常的,但也有一点小尴尬,倒不是因为刚才晃悠了一下,而是坐在他身边的黄蕊,因为紧张把他的胳膊抓的牢牢的。 “还好是吃饭。”费柴慢悠悠,略带调侃地说“要是睡觉的话。”他说着一指刚才已经站起来跑到门口却又因为不好意思站住了的小刘等人说:“要是正式睡觉或者洗澡的时候,你们这几位还不得裸奔啊。” 边说他边笑了起来,有他的带动,不但全场的人陆续笑了起来,就连刚才站起来跑的家伙们也都尴尬自嘲地笑了起来。 等大家笑的差不多了,万涛就说:“其实大家根本不用担心,咱们费县长以前是专门研究地质灾害的,真要是有破坏性的自然灾害,他能不提前告诉咱们不?”说完自己先又笑了起来。 虽说现场也有马屁精跟着附和,但是毕竟现场里有很多教师,而教师里往往就会出几个有书生气的家伙,于是就有人问:“那么这次的地震,就是刚才晃悠那一下子,你提前预测到了吗?” 费柴还没回答,黄蕊就抢先站起来说:“你这个人问的好奇怪耶,费县长已经没在地监局干了,现在要资料没资料,要设备没设备,你让他怎么预测啊。” 问话的那个人平时就有点怕黄蕊,所以被黄蕊当面这么一说,下面又有人悄悄的拽他的衣角,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么问话是有点让领导难堪,于是就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事费柴笑着说:“这位老师,您好像是姓李吧……哦,对,是李老师。其实对于今天的事情我是有点预测的,为此还和范县长和万书记打了个小赌,那个小刘啊,我让你随身带着呢,带了吗?” 小刘这才如梦方醒般,忙取过包来,拿出了那两个信封,先拆开一个,里面是四百块钱,又拆开一个,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费柴又说:“你给大家念念吧。” 小刘看了范一燕和万涛一眼,见二人给他的眼色都是认可,于是就念道:四月二十五日十九时左右一小时内,将发生里氏三级左右地震。费柴。 小刘念完后,现场再次一片寂静,忽然黄蕊跳了起来,若不是众目睽睽,她说不定会狠亲费柴一口,欢呼道:“哇塞,你可真棒啊。”大家也才纷纷交口称赞起来。 费柴笑呵呵地对范一燕和万涛说:“不好意思啊,好像是我赢了,那这钱我拿走了?” 万涛笑道:“拿去吧拿去吧,不愧是地监局出来的啊,真有两下子,你不会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吧。” 费柴说:“就算有内幕,也该由上头先通知你们才行啊。” 范一燕好像还没缓过来,嗔怪费柴说:“你早说会地震就完了,还打什么赌啊。” 费柴嘿嘿笑了一下,不语,只是拿了那四百块钱在空中一挥喊道:“独资四百,算是今晚的啤酒钱,大家拼命喝啊,就算是压惊了!” 场内顿时欢呼起来。 第十九章夜访 ?李老师一手端着酒杯,另一手拎了一个酒瓶子,轮了好一阵子,才轮到给费柴敬酒,可他的敬酒词却和别人不一样,居然问:“费县长,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那个……那个你既然预测出了刚才会地震,为什么不提早通知大家呢?” “这个嘛……”费柴笑着,显得非常的平易近人地说“这个我解释一下。你可能也知道,我是做地质的出身,现在虽然不做了,可也当个业余爱好来弄。但毕竟不是专业了,什么资料啊,设备什么的都不齐备,所以弄的准,二一个呢,这个结果是我个人弄出来的,没有经过专业部门证实,故而不方便提前向大家公布,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级数的地震即便是发生了,除非是静坐、卧的人,其余的,比如正在走路啊,乘车啊等等,都是感觉不出来的,而且可以说造不成什么危害,在这种情况下我如果公布了,反而可能会造成恐慌了,你说是不是啊。” 李老师听了费柴的解释,好像是明白了,于是就和费柴干了杯,接着又给他续上酒,又问:“那我再多问一句啊,假如啊,假如刚才那个地震是破坏性的,很厉害的那种,专业部门也没有预警通报,你知道了,你会怎么办?误报是要负责任的。” 费柴看着李老师,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那李老师,你说如果是你在我的位置上,发生这种情况,在你的心中是几十万人的生命财产重要呢?还是你个人的前途地位重要?这个恐怕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吧。” 李老师原打算是从费柴那里得到一个答案的,却被他反问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又有人过来向费柴敬酒,李老师也就没了再和他交谈的机会了。 就在李老师想费柴提出疑问的时候,县教育局长曹龙正往这边看着,于是就找了个时间跟费柴道歉,说李老师是比较有书生气的一个人,有口无心云云。其实费柴对李老师这种人还是很喜欢的,凡是书生气重的人,一般对个人的荣辱得失考虑的较少,所以也就能更多的为他人考虑,坚持原则。从某种程度上说,费柴其实和这个李老师算得上是同类,所以对于曹龙的道歉,费柴也就敷衍了事,借着喝酒混了过去。 今晚费柴是当然的焦点,毕竟他是主管文教卫的,今晚正是他的场子,而且又才预言了一次地震,不过他还是尽力的保持低调,毕竟按职务排辈,他最多也只能排第三。更何况今天一晚上,范一燕看他的眼神儿都不太对劲儿。 因为算是比较有节制,满桌子又大多是教师或者是教师出身,算得上是斯文人,所以尽管费柴惹了一身的酒气,但也没算太醉,最后和县中学的教师一起坐校车回学校去了。 回到自己宿舍,所幸没人跟进来叨扰,因为最爱惹事的黄蕊今晚大醉,被蒋莹莹抗进房间之前就已经人事不省了,其余的人都知道要让领导好好休息,不会那么不知趣地跟进来,那个李老师倒是想来着,可被人拉住,拽走了。 费柴晕乎乎的洗了个澡,然后上网,结果发现剑蝶,吴东梓和章鹏都发了邮件来,剑蝶是定期给他发资料的,吴东梓和章鹏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估计是和今天震了一下有关系。于是他分别下载了解压,想好好看看,却没想到酒力上来了,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看来今晚是弄不成了,还是干脆睡觉吧。他这么想着,就和剑蝶说了再见,关了电脑一点一点的往床上爬,可才脱了上衣,外头门铃忽然响了,害得他只得又披上衣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范一燕。 范一燕今晚也喝了不少酒,脸颊红扑扑的,见费柴开了门,也不等他邀请,就跟进自己家似的走了进来,进来后往床沿上一坐,身体微微后仰,双手撑了床垫,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费柴随即关了门跟了进来,嬉皮笑脸地问道:“领导,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范一燕白了他一眼说:“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费柴笑道:“不就是打赌赢了你嘛,两百块钱都输不起,真是的,要不我还你。”说着作势去拿皮包,却被范一燕一拽说:“哎呀,你真是的,老没个正经。” 费柴原本就有点晕乎晃悠,被她这么一拽,顿时身体失衡,一下靠着床坐到了地毯上,不过不疼,居然就势靠着床边笑了起来。 “哎呀,没正形,你给我起来!”范一燕伸手去拽。她今天穿着衬衣和紫色短外套,因为一路走得热了,外套是敞开的,衬衣的上两颗扣子也没系,这一弯腰免不得春光乍泄,费柴不知怎地,居然很放肆地狠狠的挖了一眼,然后笑着说:“还是很有料的嘛。” 范一燕下意识地去掩胸口,拉着费柴的手一松,于是他又跌了下去。 范一燕略微生气地说:“干嘛?吃豆腐啊,你真是喝多了你。” 费柴自己爬了起来,坐在床边说:“是啊是啊,是有点多了,只是有时候我觉得啊,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似乎一当了官,在下属面前,性别就慢慢的消失了,你只能把他们当上司看,当领导看,而不能当男人看,当女人看。” 范一燕说:“那,能不能当朋友看呢?” 费柴笑道:“你比我会当官,你觉得呢?” 范一燕沉思了几秒钟,叹了一口气说:“你说的有点极端,但确实不容易。” 费柴慢慢的往床上爬,直到靠到了靠背,靠稳了,才说:“我是有点极端了。哎对了,你这么晚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谈人生理想的吧。” 范一燕这才说:“哦,是啊是啊。有事找你。” 费柴笑道:“有事打电话啊。” 范一燕说:“你手机关了。” 费柴说:“没有啊,是不是没电了我不知道啊。”说着看了一眼包,觉得离得太远,不想过去拿,就又说:“那既然你来了,就直接说啥事。” 范一燕说:“刚才接到一个电话,要我明早去市里开会,我想和你一起去。” 费柴笑着说:“不会是地震方面的会吧。” 范一燕点头说:“就是,所以我才让你和我一起去,你是专家啊。而且分管工作也有几项对口的。” 费柴说:“我有点不想去,你一个人去不行吗?” 范一燕说:“干嘛不想去,这不正是你的专业吗?而且我知道你是还在乎你的专业了,不然你也不会业余还在搞研究,搞预测了。” 费柴叹了一声,把双手枕到脑下,等了良久才说:“我要不是放心不下南泉这地下不踏实啊,我早就走了。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和你去开会吗?” 范一燕摇头。 费柴说:“不去,我也知道大概是什么内容。无非是先稳大家的心,继续鼓吹能量渐释理论,但同时要求大家不可掉以轻心,要求各部门县区安排值班,同时也要求大家注意保密,不信谣不传谣更不要造谣等等等等,就是这么回事,这种会啊,最没名堂,无非就是在推卸责任。” “推卸责任?”范一燕一时没反应过来。 费柴笑道:“你怎么会不明白呢?只要开了这个会,以后若是没出事,他这就叫防患于未然,若是出了事,他就叫高瞻远瞩,如果出了事损失很大,他也算是提前打了招呼,是下面没把事情做好,不听话,没提早做好准备。总之他们是永远不会犯错误的。其实……其实你做了这么久一把手,类似的会也没少开吧,比如上次森林防火的事儿……” 还没等费柴把话说完,范一燕就略带娇嗔地说了句:“哎呀,怎么扯到我身上去了嘛。不那样做,我还能怎么做?” 费柴嘿嘿笑了两声,缓缓地说:“今天有个老师问我,若是全县几十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和我个人的前途相比,必须只能选一个的话我该怎么选?我没直接回答他,如果问的是你,你会怎么回答?” 范一燕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都挺重要的,选择了前者我很受罪,选择了后者良心过不去,最好是别出现这种情况。” “是啊,谁说不是呢。”费柴说着,眼皮越发的睁不开,于是就下逐客令道:“我实在是困的不行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没法儿送你了,你自己小心。” “嗯。”范一燕应道,却又呆坐了好几分钟,后来终于站了起来,却没有出门,反而去浴室里洗澡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试图亲密接触,倒像是多年的夫妇一样随意。 费柴虽然眼睛睁不太开,但人还是清醒的,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不由得自言自语地说:“孽缘孽缘,若是避得开就不算是孽缘了,又或者……我们根本没想避开?……管他的!既来之则安之……” 范一燕洗过了澡,关了室灯,只穿着内衣裤摸到了床上,费柴却是和衣躺在床上的,范一燕就帮他脱衣,但也没那么露骨,还是留着内裤。然后用薄被把两人都盖好了,就蜷缩在费柴的怀里。 费柴抱着她,问道:“这次怎么这么直接?” 范一燕说:“今晚我格外的感觉到害怕,不想一个人回去。” 费柴又问:“怕地震?” 范一燕先点点头,然后又说:“还有孤独,我已经离婚两年了,几乎找不到人说话。” 费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然后开始亲吻她的唇,范一燕微微喘息地迎合着,舒展着身体,好让费柴的一只手更方便地伸进她的内衣,抚摸她那柔滑腻软的丰胸。 第二十章高考志愿 ?旁人只道是范县长一大早就来喊费县长去市里开会,全不知人家昨晚一晚上压根儿就没走,不过今天的范县长与往日也有几分的不同,精神气爽不说,脸蛋红润,眼睛明亮,原本已经堪堪要加入‘黄脸婆’的行列了,却不知被哪个救星一拉,又拉回来了。反观费柴倒有点精神萎靡,不过应该是宿醉的过错,与旁者无关。 市里的会议果然如费柴说的那样无趣,几个重点要求也被他说中,而费柴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也都在神游,只有朱亚军和吴东梓上台讲述的时候,费柴才稍微集中了点注意力,毕竟这俩是懂专业,通过他们的讲话总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的,结果也不多。他们所讲的无非还是依据省厅下发的统一预警标准和秦中教授的能量渐释理论,简单的说就是希望南泉的地质活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心里又没底,于是就找些理论依据出来给自己看,掩耳盗铃而已,于是费柴又开始神游起来。 事实上与会者大部分人都在神游,一来听不懂,二来没兴趣,现在的会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虽说昨天云山县晃了一下,可今天跺跺脚,觉得地面还是挺牢靠的嘛,而且省里市里都没着急,我们这些部门的县区的人又着急什么来头? 但也有少部分人挺的很认真,范一燕就是其中一个,不过她虽然号称是专业型干部,其实那是唬人的,听来听去,就被朱亚军和吴东梓满嘴的学术名字给镇住了,只可惜她和费柴之间还隔了几个人,够不着说话,好容易等散了会要过去问问的时候,费柴又被朱亚军和吴东梓给拉住了,好说歹说的要去吃饭,当然了,范一燕自然也在邀请范围之内。可这样一来,范一燕有话就不好问了,她又不笨,当然知道费柴的很多理念和朱、吴二人是不一样的,自己若问了,岂不是打破了饭桌上和谐稳定的局面。 吃过饭,范一燕返回云山县布置落实会议精神,费柴却请了假回家,既然已经回到了市里,当然没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毕竟他只是费柴,还做不成大禹。 看到费柴猴急着回家,范一燕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加之有话想问费柴一直没得着机会问,心里觉得挺堵得慌。一路回程又想起昨晚和费柴翻鸾倒凤的情景,浑身就发热,脸上就发烧,好在中午也喝了酒的,到可以掩饰一下,不过旋即又想起费柴此次回去,晚上肯定是不会返回云山了,那就免不得又要和妻子翻鸾倒凤一番,这么一想脑海里画面又重复地放了一遍,只是女主角换了脸,等回到云山,范一燕的脸色已经从红润变成了铁青。 费柴回到家,真的给了尤倩一个惊喜,谁想到他会在一周的半中拦腰回来?只可惜孩子们都不在家,不过也好,到成就了他俩的二人世界。都说人都是有第六感的,范一燕一路归程脑海中的影相居然成了现实。其实费柴昨晚刚胡天胡地了数度,本对这事没太大兴趣,可是站在尤倩的角度你毕竟是离家三天了,所以只得勉力上阵,好在他身体一向不错,倒也应付的来。 在家睡了一下午,费柴中午喝的酒也散的差不多了,起床打开冰箱一看,还是自己走前买的那些菜,只动了一点点,于是就笑着问尤倩:“倩倩,你这周没做饭啊。” 尤倩说:“只是中午煮个面,下午跳操完了都是跟姗姗她们去吃饭,然后打牌。” “哟,小日子过的不错嘛。”费柴笑道,“那今天还去不去啊。” 尤倩白了他一眼说:“明知故问。”于是费柴做了饭,两口子吃了就靠在客厅沙发上闲聊,看电视,结果没几分钟家里电话就响了,费柴顺手拿起来一听就是常珊珊的声音:“喂!今天你怎么没出现啊,什么状况?” 费柴也不答话随手就把电话交给尤倩说:“你的。”于是尤倩接过去就是一震海聊,但中心意思就是今天老公回来了,所有的外事任务一律取消。 不过直到第二天一早费柴临走时尤倩才想起正事来,说杨阳的老师让杨阳好好考虑一下高考志愿的问题,我又不好出主意,你周末回来给参考一下吧。 费柴觉得这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反正自己周末还要回来的,到时候再看看杨阳的想法也不迟——真是时光如梭啊,好像就是一转眼的事,杨阳都要参加高考了。 才一回到云山县,还没把椅子坐热,就被范一燕一个电话叫道她办公室里去了。 范一燕板着脸,也不叫他坐,可费柴不客气,自己坐了,还问:“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范一燕见也没旁人,还未说话脸先红:“你还问我?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费柴压死声音说:“那你就是我的色友了。” 范一燕随手抓起份文件砸了过来,费柴既不躲也不闪,反正是砸不疼的。然后她气鼓鼓地说:“就知道主动送上门会被人看轻,我苦熬了几年,还是没逃过这个宿命。” 费柴知道凡是女人都有点小娇蛮的,只要不触及原则,还是由着她们发泄一下的好,不然后果就严重了。于是就微笑着看着她不语,任由她宣泄。 其实范一燕既然肯委身于费柴,心中不是没有一点觉悟的,她昨天只是有话一直想问费柴又没得着问,并且头天才亲热了的男人第二天就要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任何正常女人遇到了都会觉得别扭。而且尽管费柴就在云山上班,可两人的关系还必须要保持隐秘,细算下来费柴尽可以和尤倩做周末夫妻,和她却未必能一周偷上一回,不想还则罢了,这一想起心里那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要不怎么说是孽缘呢?两人没关系之前倒也没啥,现下有了关系,以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我现在都有点后悔给你了。”范一燕抹着眼睛说,吓得费柴老往门口看,这时若进来一个人还真不好解释,却听范一燕又说:“要不我们就到此为止吧,那天我俩都喝了酒,可能就是成年男女之间的一个错误。” 费柴点头,现在范一燕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的。不过自打费柴走出了她的办公室后,接连两天,周四和周五,范一燕果然没有再和他有这种私密的谈话往来,都是公事公办。周五费柴要返回南泉时,在县府楼下候车,偶尔往楼上一看,正发现范一燕隔着玻璃窗也往下看呢,发现费柴往上看时,立刻就缩了回去,并且把窗帘拉上了。 费柴暗笑:这就是斩不断理还乱了。随后又责怪自己,都说人不应该犯相同的错误,可在某些事上却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天晓得这次的事再让尤倩察觉的话,她还会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原谅自己。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太多的用处,当下要做的是回南泉和家人团聚,顺便看看杨阳的高考志愿到底是怎样的。 回到家,家里没人,尤倩去接小米了。于是费柴就干脆又出门去菜市场买了菜,再回家时,正看见杨阳骑着山地车正要进小区的大门,就喊了她一声,这丫头笑着就掉头骑了过来,然后下车陪着他一起走,还把费柴买的菜都挂在自行车上。 父女俩回到家,尤倩也把小米接回来了,一家人总算是聚齐。然后又是一周的惯例,杨阳帮费柴打下手做饭,小米和尤倩在客厅里嘻嘻哈哈的打闹,抢电视遥控器。不过饭后该谈点正事了,费柴让杨阳把高考志愿的事情说说。杨阳就拿了一张样表过来,颇为自豪地往费柴面前一推,费柴一看,第一志愿是中国地质学院(武汉),眉头就是一皱,再往下看,杨阳倒也是遵循着高中低档的次序再填写志愿,可都和地质有关系,费柴叹了一声说:“咱们家啊,有一个搞地质的就行了。”边说边拿笔一下就把中国地质学院给划掉了。 杨阳见状忙伸手抢回去,可已经晚了,道道已经划上了,于是嘴一撅,身子不自然地扭了两下以示抗议。 尤倩说:“老公啊,那是孩子的选择,她喜欢什么就填什么嘛,而且地质专业也不错啊,我听姗姗说凡是技术性的学科都还包分配呢。” 费柴解释道:“你不知道,搞地质是个苦差事,女孩子很难出头的。” 尤倩说:“那有什么?只要有个工作有个自己的饭碗儿就行了,女人嘛,干得好不如嫁的好。你看你们单位的金焰和吴东梓,业务倒是好了,现在还没嫁出去吧,倒是秦岚,你看和你们魏局结婚了,现在成效也不差啊。” 费柴说:“就算是饭碗,也得有个好饭碗才行,反正杨阳你要是考地校,我第一个不同意!”他说的很坚定,并且又要去拿高考志愿样表,谁知杨阳突然一下抓了他的胳膊拼命摇晃,费柴看她时,觉得她今天的眼睛也格外的大,里面也全都是亮晶晶的东西。这时小米忽然插嘴说:“爸爸,姐姐快十八岁了,考什么学校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啦,你不能干涉姐姐的选择权。” 小米一席话说的费柴哭笑不得,于是说:“你姐现在不是还没满18岁嘛。还得听爸爸的。” 杨阳说不出话来,只得又摇晃他的胳膊,小米见了,笑着跑到另一边也跟着摇晃,说:“爸爸求求你嘛,让姐姐自己选嘛。” 费柴实在熬不住一把把两个孩子都搂进怀里说:“别晃啦,都散架啦。” 尤倩笑着把杨阳拉开说:“老公,孩子们都大了,你就尊重一下孩子们的意见嘛。” 费柴无奈,只得和他们展开了艰苦的谈判,最终把中国地质大学定为了第二志愿,算是一方让了一步。 ~ 第二十一章家长培训班 ?随着师资力量和资金的一步步的到位和加强,云山县教育系统的‘思教改’试点工作也开始逐步进入正轨,新的思想品德课虽然不需要考试,也不会为学业加分,但同时也没有那些空泛的大道理,都是些实用的东西,比如;青少年如何控制自己的各类**?男孩子该如何拒绝朋友的约架助威且不伤感情?女孩子如何摆脱纠缠的不良男子等等;与此同时,万涛和雷局长也展开了一场清理学校周边小混混的专项行动,劳教了一批年纪超过十八岁的,又督促了一批返回校园的,还有些中间派联系了一下送工读了,这么一整,各校园周边清爽了许多,各方面的效果都非常的好。 然后思教改的更重要的一环是对于家长的培训,一开始很多家长对这种课程很是抵制,又少不得做工作,又哄又骗,在课程的时间安排上,也尽量安排在周末,并且还是免费学习的,饶是如此,第一堂课也只报名了二十多个人,而且来的时候不守时,课堂纪律还不如他们的儿子,手机铃声更是此起彼伏,还好上课的教师虽然年轻,却也有些真才实学,勉强还镇得住场子。 消息反馈到费柴那儿,费柴岂能让自己一手承办的事情冷了场子?于是就和范一燕和万涛等县里领导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在这个周末,除了主动报名参加的一般学生家长外,把机关干部里凡是家里有孩子上学的,不管孩子是不是在云山上学,都硬性地派到培训班去听课,若是还凑不够两个六十人的大教室,就把未婚的也顶上去,理由很简单,现在未婚,早晚也要结婚生子的。 培训那天,万涛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纸箱子,一卷医用胶布,搬了张桌子坐在教室走廊上,来一个人就登记姓名,撕下一截医用胶布写上,下一步就是暂扣手机,把写了名字的胶布贴上,放进纸箱里。开始的时候这个规定仅仅是针对机关干部的,可后来有晚来的正牌学生家长不明就里,还以为都这规矩,也就把手机交了出来,结果形成了带队效应,教室里一下子就清净了。 除了万涛,范一燕也做了一下恶人,机关各部门的干部被安排坐在第一排,凡是有部门缺人未来的,就让这些中干一个个的打电话叫人,还说年底要纳入绩效。而费柴则暗地跟这次的教研组长司蕾商量:下午留出一到两个课时来布置课堂作业,做完的交卷才能走人。此举被黄蕊誉为‘阴险’。 不过己不正焉能正人?费柴和范一燕也都是孩子的家长,免不得开课后也规规矩矩的进去听课,而万涛则借口要看着手机,所以没来听。不过几堂课下来确实让费柴大开眼界,他历来觉得自己是开明的家长,而且做的还不错,但听了课后才觉得,每一行里其实都有大学问呢。 有这种想法的人其实不止费柴一个,包括哪些被强迫来的机关干部都有这种想法,而这正是费柴需要看到的效果,开头用一些强迫手段,但只要这种东西的确是好,之后自然会有人自觉自愿的来听课,甚至还可以收费呢。而这些机关干部平时在生活中也是普通人,带动效应并不仅仅限于交手机啊。 至此,费柴制定的‘思教改’规划课程已经全部得以实施,并且成效也在试点地区逐渐的展现开来。 不过若要办成一件事,那是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的,就比如说为了促进‘如何做一个好家长培训班”的工作吧,费柴连续两三周没回市里,尤倩的抱怨那是不说了,因为天气热,周末又要照顾儿子,所以她也只来了一次看费柴。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周末不管是学校还是县府,食堂都不开门。 费柴当然是不缺饭吃,他不开口都有人请,只是那种请饭吃起来总不如家常菜舒服,后来范一燕提出:“我们搭伙吧。”费柴觉得不错就答应了。 当然了,范一燕提出的搭伙,并不仅仅是搭伙那么简单。虽说两个人之前已经超越了同事和朋友之间的界限,可毕竟两人在云山县也算是树大招风的人物,因此也不敢太过招摇,而费柴周末只要不是必须那是铁定要回家的,如此一来两人真正能偷香窃玉的时间和机会就少的可怜了,因为两人作为县里的主要领导,平时就算是业余时,也常常有人找到住处来,因此莫说偷-情,费柴都抱怨他做研究的时间都没有了,因此范一燕一提出搭伙的建议时,费柴几乎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可惜还是好事多磨。这次又是因为黄蕊。 黄蕊平时周末是要回南泉的,有时候回蔡梦琳那里去蹭饭,有时又找一帮年轻人在租房里开派对,反正再无一个空闲时候。她的租房原本是费柴的旧房,可她到了云山工作后,并没有退租,说是要保留一点自己的空间,反正费柴的收租原本就不贵,她现在又不缺钱,于是这就成了一种生活规律。可是自打‘如何做合格家长’的培训班开班后,她会南泉的机会就少了,一则她是县府办公室人员,有时要做些协调工作,二一个她又受过相应培训,有时还要去代代课什么的,说起来还真忙。可这一忙就麻烦了,因为没办法回南泉蹭饭,虽说她在云山还有一大帮同学,可这帮同学也是单身,天天凑在一起下馆子,时间长了也乏味,并且这些同学虽说都是研究生,可是口袋空空,也不可能陪她下馆子吃。结果给她听到范一燕要和费柴搭伙的事,就凑进来了。若是别人到也罢了,偏偏是她,范一燕和费柴就算不看蔡梦琳的面子也得看她老爸的面子啊,于是只得带着她,偏偏她又不安分,又要拖上司蕾或者蒋莹莹。好在蒋莹莹久闯江湖很有眼力价儿,来过一次之后就看出了点什么,以后就不来了,倒是那个司蕾,每次是必到的,她虽然在讲台上是个挥洒自如的讲师,可是在生活里跟和黄蕊加一起,刚好就是一个台湾歌星‘伍佰’。于是……于是……范一燕看费柴的眼神就越来越幽怨了,不过这算什么呢?周末吃饭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呀。 蒋莹莹的眼睛毒,早就看出范一燕看费柴的眼神不对劲儿,然后又四下一八卦,居然把范一燕早年做实习的时候就对费柴暗藏情怀的事情都找出来了,想来知道这个事的人其实原本不多,天晓得她是从哪里挖掘的,于是叹道:大官人从风流才子混到风流大叔,也真是不容易。于是看到黄蕊和司蕾总是不知深浅的往范一燕那里混,司蕾倒也管不着,但黄蕊是她的室友啊,开始隐晦地说了几句,见黄蕊不动声色,后来干脆挑明了说,黄蕊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笑着说:“真厉害啊,走哪儿都不闲着。”说归说,吃归吃,还是一顿不落的混着,蒋莹莹忠告算是白说了。 “唉……若是一直没有倒也罢了,现在弄的尾大不掉的……”一次闲里偷忙的激情之后,范一燕伏在费柴怀里,说的很伤感。 费柴宽慰她说:“别纠结太多,在等上几十年,等咱们都老了的时候,再想起这些事那都是趣事呢。” 范一燕扭着眉头说:“可我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啊。” 可这种事遇上了谁又高兴的起来?费柴心里也郁闷着呢。 按说如果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的犯相同的错误,那么这个人简直就是愚不可及,但若是在男女关系上一次次犯相同的错误,旁人对于其的指责一定是道德方面远远的高过智商方面,其实莫说是别人,就连费柴自己也常常暗骂自己定力差了。其实定力这东西就像是一堵墙,一旦被情-欲的风暴撞毁一次,即便是修复了,其坚固程度也远不及以往了。而且随着人的成熟和年长,对男女之间的事,也早就不是手无意相碰一下就脸红的年代了,甚至在某些人眼里‘做-爱’,和吃饭没什么区别,家里的是家常菜,外头的则是野食。曾经有个笑话说:某人娶了一绝色美女,可婚后还是出轨了,而且对方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子,于是有人就骂他,家里的山珍海味不吃,干嘛跑到外头啃窝头啊。他答道:偶尔吃吃粗粮野食对肠胃有好处。 最近费柴就常常想起这个笑话来,觉得自己就是个某人,虽然说范一燕肯定是比窝头强,但仅从姿色上来说,比起尤倩还是差一截的,唯一的好处就是她身上有股另类的刺激感,恐怕所有的婚外情感所追求的大多都是这种感觉吧。尤其是范一燕每到高-潮时就会忘情的呼喊着:再给我多一点呀,我喜欢你十几年啦呀。 不过无论在床上是如何的激-情,两人毕竟都是成熟男女,在日常的工作上也好把握的住分寸,没有那种苦逼言情剧里的狗血情节,除了在人少的时候,彼此对视的眼神都是正常又正常的,有时候费柴就忍不住想,或许仅仅是我如此的虚伪,那么在大街上,在电视里,那些衣冠楚楚宝相庄严的人们,背地里是不是也干着和我一样见不得光的事呢?这个答案当然只能猜了,因为费柴不能去找人家直接问。 ~ 第二十二章拦路鸣冤 费柴分管的工作是文教卫,可之前的精力大部分放在‘教’上头了,其余的工作就有些耽搁,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现在思教改的工作已经上了正轨,县中学的试点搞的跟成功,照此下去,下一学年向全县推广是不成问题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费柴也可以收回些精力来做其他的事了。 市里又下了一个文件,说是要推广低碳生活,要节能减排,还要等等等等。原本大家也没把这当成个事儿,可天晓得张市长和蔡梦琳他们市里一干人等是怎么想的,一人弄了辆自行车骑着上班,这自然也少不了新闻的跟上,有张照片费柴在南泉日报上见过,张市长在中间,左边是蔡梦琳,右边是另一个副市长,后面是市里的常委,排着整齐的雁行阵,悠哉哉地起着自行车。有意思的是张市长自行车的前篮里,还放了一把青菜,估计之前还去蔡市长访问民生来着。费柴看照片看的仔细了些,发现远处的背景里还有几辆警车和维持秩序的警察,便自言自语地笑着说:“如此低碳还是算了吧,天天这样,政府倒是低碳了,公安却又增排了,这还没算扰民的茬子呢。” 谁知他还没嘲笑完别人,县政府也买了二十多辆自行车回来,说是响应市里的号召低碳减排,以后包括县里一把手在内,年龄50岁以下的干部,在城里办事的一律骑自行车,不派公务车,为此还专门下了文件,并测定了县城自行车办公的范围。这文件一出,大家四下忍不住抱怨连连,因为天气一天天热了,顶着大太阳骑自行车,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出文件的时候,费柴觉得很荒唐,别的不说了,就这又能坚持多久?三分钟热度一过,这几十辆车就算是白买了,对此他私下也跟范一燕说过,范一燕则说:“有什么办法,别的县区都这么搞,我们不搞的话,年底绩效就算是有样工作没做。” 好在费柴也不是真的要抵制这个政策,他只是觉得这种搞法很荒唐很幼稚,不像是个成熟的施政者搞出来的事,倒像是小孩过家家,所以虽然心有不满,但也没公开的提意见,别人签字,他也签字了。不过他也用了一下自己小小的特权,当那批自行车回来的时候,他就挑了一辆质量最好的,天天骑了上下班,这一来一往就是十公里左右,无形中节省了锻炼身体的时间。但如此一来黄蕊也没了再开车的理由,因为她目前是公认的费柴的司机和秘书,每天上下班都是由她开车接送的。于是她也申请了一辆自行车,天天陪着费柴上下班,虽然还如以往一样的嘻嘻哈哈,却把范一燕的眼睛都给惹红了。早知如此,当初安排费柴住宿的时候就该把他留在县府宿舍! 不过自从这批自行车回来后,起码在一段时间里,县府公务车的使用量确实减少了不少,也算是减排低碳的成效吧。费柴这人又是不喜欢官面排场的,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有了低碳的借口,倒觉得自己平民化多了,而且更舒适更自然。不过毕竟是副县长,尽管尽量不制作自己的新闻,可偶尔还是会在县电视台上露露面,所以有时骑车上街会被人认出来,对此费柴的表现还不错,大多数时发现有人认出他来了,他也会报以微笑,有时还会招招手,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可这么这事情就来了,开始有人拦车反应问题,自行车可远比汽车好拦的多呀,这是件很麻烦的事,如果是正好归他分管的工作还好,有些不但不是他分管,甚至不属于他的辖区,这可真真的让他头痛不已,有次他正骑车去菜市场买菜,斜刺里突然窜出来这么一位,拿包装箱纸壳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字,用绳子挂在肩上,冲出来噗通就跪在路中间了。费柴怕车撞着他,猛一甩把,人是没撞着,到把自己的小腿肚撞到马路牙子上了,蹭破了两寸多长的一个口子,当时就直往外冒血。 按说费柴腿受了伤,这位鸣冤的怎么也得体谅一下吧,只见他看见费柴摔了,霍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朝着费柴腾腾腾的跑了过来,费柴还当他是过来扶自己的,把手头伸出去了,但人家根本就不是来扶他的,在距离他一两步的地方普通一声又跪下了。 “冤枉啊~~~”这一嗓子,喊得刺耳不说,正好又赶上旁边一辆三轮车轮胎砰的一声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炼成了什么神功呢。 费柴根本不兼管司法,更何况此时腿疼的钻心,挽起裤腿一看血都流到脚后跟儿了,于是对那人说:“你先等一下,我处理一下伤口。”说着勉力站起来,想到路边的小摊上去买瓶水冲洗一下伤口,谁知那人见他要走,得寸进尺地往前一扑,抱住了他一条腿,又哭又喊鼻涕眼泪的抹了费柴一裤子。 费柴哪里遇到过这种人啊,心头的无名火腾腾的就往上冒,可毕竟身份在这儿呢,而且这时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陆续聚拢了,费柴莫说打人,就是把腿往外抽都不敢太用力,如今的官员整体声望都不太好,自己现在的一言一行若是被人传到网上去了,可真是替整个吏治背了黑锅了。于是一边只得好言相劝,一边想办法脱身。 总算是公道自在人心,费柴最近常从这条路上过,也帮附近的居民解决过两三个民生问题,因此算是有几分好名声,于是人群中也有帮着他说话的,对他鸣冤的人说:“你先把费县长放开嘛,他会为你做主的。” “你先放开他,你看他腿都受伤了,让他先去医院嘛。” “你这个人咋个搞的嘛,告状就告状嘛,怎么把费县长的腿都弄伤了嘛。” 可是任凭人怎么劝,这人就是不松手,他是吃准了费柴不敢动手打他,可费柴几次问他到底有什么冤情,他又东一句西一句的没个完整情节。费柴心中暗道不好,遇到**癞子了。 正所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在**的人里头,确实有那么几个极品人物,平时好逸恶劳,就指着这个吃饭,没事找事,小事弄成大事,就两个字,一个是缠,一个是闹,也赶上现在创建和谐社会,很多基层都下了硬性指标,这些人因为能缠能闹,有时也能落些好处,结果反而形成了恶性循环,真正那些有事有冤情的,反而落得个不及他们。 费柴见实在不得脱身,就拿出手机给雷玉德打了一个电话,最近公安正在搞‘大接访’活动,费柴让他派两个人来帮帮自己。谁知费柴才喊了一声雷局长,那个人就大声说:“不要给雷局长打电话,那是个贪官,还威胁说要枪毙我!!” 费柴对雷玉德还是了解几分的,虽说这人具有所有官僚共有的特点,但是这些话,八成还是不可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的,于是就问:“不找雷局长,你想找谁?” 那人说:“万书记是好人,他跟我说像雷玉德这种警察,早就该处理了!”然后又是某主任,某书记说过某某话,明显的是满嘴跑舌头。而万涛和雷玉德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更不会当着这个癞子的面说雷玉德早该被处理了。 给雷玉德打过了电话,费柴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处理好了,可是那人还死抱着自己的腿不放,自己的另一条腿又疼的钻心,血也没止住,就好言好语地对那人说:“你先放开我,我弄点水洗一下伤口好不?” “不行!”那人说“放开你就跑了,我的问题还是没办法解决。” 这是旁边看热闹的人开始纷纷指责这个人,可是这个人脸皮厚,才不怕人说,旁边的人虽然想帮忙,可也怕这种癞子,更何况也相信费柴身为副县长总是不会吃亏的,于是只是说,却不敢动。不过旁边卖冰激淋的一个家伙倒是给了费柴一张小凳子做了,又给了他一瓶水清洗伤口,而费柴随身又是总带着救生包的,这下算是又用上了。 处理完伤口,费柴见那人老抱着自己的腿也不是回事,就找卖冰激凌的又借个小凳子,对那人说:“你起来,咱们坐着好好说话不行吗?” 那人也真有耐力,地上那么烫居然也熬得住说:“不行,你们当官的都是出尔反尔的,我一松手你跑了怎么办?” 费柴心说:我今天可真遇得上。又琢磨着怎么雷玉德的人还不来啊。就在这时人群里传出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你***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给我放开人家!”随着声音,人群中挤出一个少女来,留着短发,有些蓬松,这大多是因为之前染过发,后来又洗过,大概就会变成这个样子,眉目清秀,细眉大眼,脸上略有几颗雀斑,上穿一件白色t恤,胸脯上印了‘对不起’三个字,下着橘黄色的短裤,光着两条长腿,脚上是一双绿色的洞洞鞋。这个丫头可太火辣了,一上来就掰那人抱着费柴腿的手,可没掰开,于是上了火,一个耳光扇在那个人的脸上。 【快速评论】 确定 .. 第二十三章少女的报答 那个汉子虽然看上去又黑又瘦,有四十多岁了,但手上的力气挺大,可那少女一耳光愣是把他打倒在地,并且立刻扭动着身子撕心裂肺地喊道:“救命啦,没天理啦,县长女儿打人啦!”不过即便是如此,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抓着费柴的一条裤腿儿. 费柴脑袋顿时就是嗡一声:今天算是碰到胡搅蛮缠的了。再看了一眼这少女,还是觉得素不相识的,于是心道:这个洗衣板儿似的身材怎么能跟我家杨阳比?还女儿? 那少女见解围不成反而惹了更大的祸出来,干脆上前又是一脚,在那人的手腕上踩了一下,汉子吃痛,总算是松了手,然后一骨碌爬起来,伸手就去抓那少女,少女往后一退,躲开了,但随即的一耳光却没躲开,这汉子的力气可比那少女大多了,一巴掌几乎把少女打倒,兼得他本来就是个无赖,哪里管得了什么男女之嫌,又上前抓住那少女拉扯,口中也喊叫个不停。 费柴这人原本就是非常怜香惜玉的,更何况这少女也是为了自己才弄成这样的,正欲上前解劝,谁知被脚下的小凳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多亏几个路人扶了,就在这时就看出那少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了,只见她挣了两下挣不脱,干脆拽着自己的领口,又借了点对方的力,往下一扯,刺啦一声,t恤差点变成的披风,里面白底蓝点的胸围都露了出来,那汉子一愣,少女趁势拿了那汉子的手,往自己的小胸脯上一按,刚好那汉子刚才手上沾了不少灰尘,这一按,少女的小胸脯上就多了一个手印,还没等那汉子反应过来,少女原本银铃般的嗓子算是变成了破铃铛的嘶喊道:“救命啊,非礼啊,当街强干啦!天啦!” 那汉子原本只是赖人家的,今天却被人赖,而且证据确凿(胸脯上的手印)周围的人原本就恼他,见状也纷纷起哄,少女这是就跟个发怒的母猫一般,抽冷子上前就是两爪,汉子脸上立马挂了花,这脸上一疼,人也就豁了出去,正要上前继续和少女撕拼,费柴迎了上来,他不便动手打人,于是只是用力一推,那汉子推得后退几步,他仍不甘心喊了声:县长打人!又要上前缠抱,费柴这次要是再被抱住大腿,铁定是怎么都弄不开了,可就在此时他感觉被人从两边夹住了,同时两天胳膊被人紧紧的锁拿住,他左右一看,原来是警察赶到了。 因为要求低碳环保,警察是骑自行车来的,所以来的晚了一点儿,但迟到好过不到。 费柴见警察来了,才松了一口气,却见那少女用手把怀一掩,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费柴无奈,只得搂着她安慰,因为见她鼻涕眼泪的,也分不清真假了。 费柴因为腿伤进了医院,因为他是分管文教卫的,卫生系统这块也归他管,因此颇受照顾,只是他一直搞不懂明明是腿上的一点小伤,干嘛还要查心电图? 因为得到的消息早,万涛是第一个来看他的,在听了事情经过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说:“早跟你说别一个人骑车在外头乱晃,看!出事儿了吧,还好有个小女侠帮你。” 费柴笑道:“得了吧兄弟,别拿我寻开心了,不过这里里外外的到底都谁跟谁啊,都怎么回事啊。” 万涛说:“那个抱你腿的家伙叫钱伟杰,老**户了,很缠人,但具体的情况雷局长最清楚。”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万涛话音没落,雷局长就推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小警察,一个抱着花篮,另一个抱着果篮。费柴暗道:“照这么发展下去,等出院时我就可以开家花果店了。 不过正如万涛所说的,雷局长倒是对钱伟杰的事非常了解。说起来这个钱伟杰的祖父也算的上是革命先驱,不过他不是当兵的,百万雄师过大江的那阵子,随着军队南下的,还有一大帮地方干部,钱伟杰的父亲也是其中之一。那时的南下干部很牛叉的,老解放区一个村级干部到了南方差不多就能混到县级,只可惜钱伟杰的祖父吃不得苦,到了南方又悄悄的跑了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地主的姨太太,这还了得?好在那个地主姨太太也是出身贫寒的,他又有些老战友,所以总算是蒙混过关,却也落得了一个削职为民,回老家刨地球去了。有这么个祖父,钱伟杰自然没遗传到什么好东西,又兼得好逸恶劳,基本就沦落成村痞了。不过痞人也有痞人的活法,某年县棉纺厂扩招,从农村招了一批女工,钱伟杰的村子里也选上了两个,而钱伟杰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三下两下就搞定了其中一个,虽然户口最终没落到解决,可也借着夫妻关系的名义进了城。虽说最终人家还是跟他离了婚,可他却赖在了城里,再也不回乡下去了,每日只是靠着倒卖蔬菜度日。有一日跟城管起了冲突,他受了点小伤,城管为了息事宁人赔了他5000块钱,没想到却引起了他的贪心,因为这钱实在是来的容易,于是混进了**队伍,他脸皮厚,又不讲理,进拘留所就当进旅馆了,谁也拿他没辙,这些年下来,就为了他的事,少说也投进去一二十万了,光从北京就把他接回来了三回,省里的若干,至于市里的更是不计其数了。 “怎么还有这种货啊。”费柴听完了雷局长的介绍,皱着眉头说。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雷局长说:“其实最可恶的是,这家伙这么一闹腾,占据了他不该占的资源,所有资源都是有限的,人家真有冤情的,需要帮助的怎么办?” 雷玉德听说费柴这个人心善,总想着帮别人,所以说话的时候,把握了相当的重点,可是费柴却没往这边想,却问道:“哦对了雷局,签个钱伟杰缠着我的时候,有个小女孩儿帮了我,那孩子。” “哦。那孩子啊。”雷局长笑着说“说起来也是费县长你种善因得善果,那孩子不是外人。” 费柴见他卖关子了,就笑道:“不是外人还是内人不成?我确实是不认得她。” 雷玉德说:“你不认得她,她却认得你,把你当恩人一样看待,这丫头就是王钰啊。” 费柴心中一凛,原来是她。说起来费柴还真算是帮过她,两次帮她躲过牢狱之灾,一次是涉嫌组织介绍卖-yin,另一次是涉嫌盗窃。办手续的时候他也去过,也知道当时王钰是在场的,却没心情却看哪一个是王钰,毕竟只是个问题少女而已,而他做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一项工作,并不是特地为了谁谁谁。却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施惠于人,今日却得到了回报,虽然这种回报有些怪异。 “哎呦,我还真没认出来,当时天气还冷,穿的衣服不一样,又只是从我眼前就是那么一过,长啥样一点也没记住。”费柴说。 万涛又笑道:“我们费县长魅力无限,哪里需要去记得住别人?” 费柴说:“老万你咋回事?这话说的暧昧啊。哎对了,雷局,那孩子……王钰现在咋样了?” 雷局长说:“这你放心,刚刚我来的时候安排了盒饭给她吃,衣服也换过了,就做了个笔录,例行公事嘛,另外通知了司蕾老师接她回去。你要见她不?” 费柴想了一下摆手说:“还是不了,就让她跟司蕾老师去吧。还有这个钱伟杰怎么处置?他着实的有点不像话啊。” “这个……”雷玉德有些犹豫,用眼睛去看万涛,万涛笑道:“你看我干什么,你才是公安局长啊。” 雷局长笑了一下说:“这个钱伟杰啊,一贯的胡搅蛮缠,闹访缠访,我们之前为了促进社会和谐,好多时候都忍了,但这次不能再忍,再忍他就该改拆我们党政机关的牌子了,我觉得啊,劳教是有点重了,拘留个几天一点没问题,这也是为了社会的安定,法律的尊严。” 万涛说:“这就是了,只要证据扎实,不怕他出来后再闹!” 雷局长说:“这个好办,当时的证人我们都做了笔录,公道自在人心啊,更何况他还让费县长受了伤,拘留那是起码的,证据也是足足的,没问题。” 费柴这时说:“这个……法律的东西我不怎么懂,如果按相应的法律该拘留的,那就拘留吧,我看他那个地癞子相,也该受点教训了。只是这个事,一定要做好正面宣传,不然他出去一阵乱说,不明真相的人听了,难免会对我们的工作造成误会。” 雷局长说:“这个二位领导请放心,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范一燕那天正在市里开会,听说费柴受了伤就急忙忙往回赶,打电话通知的人直说是伤了腿,轻重却没说。等她急匆匆走进医院时,却见面前人影一晃,一个影子比她快一步就钻进了病房,原来是黄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下午有课,现在才听说你受伤了!”黄蕊见费柴躺在床上,会客的椅子上又摆满了花篮果篮没地方做,就一屁股坐在病床边上,又对费柴说:“你怎么样啊,伤哪里了?” 费柴皱着眉头说:“腿……伤腿上了……” “啊~”黄蕊叫了一声又问:“重不重啊,左腿右腿啊。” 费柴疼的吸着冷气说:“左腿还是右腿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了,反正你现在正坐在上面……” 【快速评论】 确定 .. 第二十四章发水果 尽管医生让费柴留院观察,可费柴知道这点小伤,只要伤口不感染,就无大碍,所以就撺道着黄蕊和范一燕帮他‘越狱’,黄蕊青春年少,正式好玩的时候,而范一燕呢,有时在费柴的面前完全的正经不起来,于是三人伙同了范一燕的司机,成功越狱,非但人跑了,还把那些鲜花水果一并带跑了,整整塞了一车. 一车就拉回了费柴在学校的宿舍,有看见他们进来的就过来帮忙,把鲜花和水果帮着往楼上搬,费柴笑着说:“搬可以,就直接搬到各位自己家去吧,我可用不完这么多。”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可却没一个真往自己家搬的,还是照例搬到了费柴房里,紧接着,学校的一干领导,包括冯庆忠校长又都来探望,熙熙攘攘的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完。这期间医院和卫生局还打来电话,絮絮叨叨的又啰嗦了半天。 众目睽睽,范一燕虽心有不甘,但又不好留下,况且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自己不走,周围总会有几个马屁精赖着不走的,于是叮嘱了费柴好好休息后,告辞离去,于是旁人也陆续的散去了,只剩下了黄蕊。 黄蕊一口气吃了五根香蕉,三个苹果,又剥了一个大橙子,还没来得及吃,见房间里眼瞅着就没人了,就笑着对费柴说:“你看你啊,你房间都成花果山了。” 费柴笑道:“马上就不是了。听说你的那帮同学思教改实行一帮一的策略,和孩子们同吃同住?” 黄蕊点头说:“是啊,弄的我都没时间跟他们玩了。” 费柴说:“那你帮帮我,跟我一起啊,把这些花儿啊,水果啊,都给那些老师孩子们送去,送完为止。” 黄蕊顿时眼睛瞪的老大:“都都都,都送啊,全部?” 飞铲见他那馋样,笑道:“你啥时候缺吃缺喝了啊。也罢,你先拿些到你自己房里,顺便叫莹莹也过来帮忙,我腿一用力就疼,她力气大,正好帮忙。” 黄蕊一听,笑着提了两个果篮,一个花篮就跑,不料有一个果篮是拆了封的,两个橙子咕噜噜的掉了下来,也顾不上捡,嘻嘻哈哈的就跑了。 过了没一会儿,蒋莹莹和黄蕊一起来了,她肩上搭着毛巾,身着运动衣,显然是正在做运动时给拖来了。她一进屋就笑道:“哎呀好香啊,就伸了鼻子去嗅一个花篮,然后又对费柴说:“还是当官好啊,受个小伤就收到这么多好东西。” 黄蕊不服气地说:“莹莹,你凭啥说他的伤是小伤啊。” 蒋莹莹笑道:“若是重伤,早就送到市里或者省里去了,还会自己跑回来啊,再说了,大官人什么体格我还不知道?一辆自行车还不能把他怎么地。” 黄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诡异暧昧,她坏笑着说:“哎呀奇怪啊,他什么体格你知道?嘿嘿……” 蒋莹莹一愣马上听明白了黄蕊话里的意思,脸一红,推了黄蕊一下说:“你胡说什么啊,我以前可是他的健身教练,你别瞎猜?” 黄蕊说:“我没瞎猜啊,健身教练嘛,嘿嘿嘿。”这种事就是如此,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的。 这是费柴出来解围笑道:“行啦行啦,快帮我搬东西。” 蒋莹莹说:“我看咱们也别搬了,打电话叫他们来领不是更好?” 黄蕊笑着说:“哎呀,看不出你不光肌肉发呆,脑袋还是蛮好用的嘛。” 蒋莹莹说:“那当然,不然怎么混进教师队伍的?不过要发也得有个策略,咱们先大致的把东西点一下数,然后在合计一下要发放多少人,不然有的人领到了,有的人没有领到,有的多有的少就不行了。” 费柴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就拜托你们俩了,我就当甩手掌柜了。” 于是两个女孩开始分工,点数,打电话,然后黄蕊煞有其事地拿了纸笔在门口摆了桌椅,一本正经地坐在那儿,不过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就会从桌下拿出一个大苹果来,吭哧就是一口,不多时就又下去了大半个。 虽然花多水果多,但是那是相对费柴个人来说的,真要是往下一发,每人也就摊上一两个,不过多少是个意思,这就算是领导的关心了。 黄蕊坐在门口当账房,蒋莹莹在屋里帮着搬进搬出,费柴原本就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哪里看得下蒋莹莹一个人里外的忙和?所以也来帮忙,虽然瘸着腿,但毕竟不是什么重伤,蒋莹莹又照顾他,倒也不算什么重体力劳动。 黄蕊在门口作登记,见有个少女总是躲躲闪闪的落在后边,直至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却又不上前,就招手说:“你再不来就啥也剩不下了啊。” 少女说:“我吃不吃无所谓。” 黄蕊说:“你说的轻巧无所谓,你又不是帮你自己一人儿领的。快过来签字。” 少女这才上前来签了字,眼睛却往屋里瞟,正巧最后一篮花果是费柴亲自拿过来,一见那少女就笑道:“是王钰啊,今天多亏了你啊,进来坐吧。” 黄蕊一听,忙看了一眼签字薄,从桌下拿出苹果又是一口,自嘲地说:“光顾的发果果了,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茬子。” 费柴请了王钰进来坐了,亲手给她削了一个苹果吃了,又说了些勉励的话,然后才让蒋莹莹送她回去了。 黄蕊又走进费柴的房间,用力的吸了两下鼻子,又把目光往周围一扫说:“哎呀,财去人安乐,现在啥都没有了。” 费柴笑着说:“你房里不还是有两篮嘛,别一副守财奴的样子,再说了,貌似送出去的是我的东西吧。” “就是因为这个才难受啊。”黄蕊说“他咋就不是我的呢?”说完,趁着费柴一发愣的功夫,飞快地从费柴自留的几个水果里抓了一个夏橙,然后瞬间就跑不见了。 当晚尤倩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他受伤了,又打电话来嘘寒问暖,黏糊了半个多小时才算完。 第二天费柴正要照常去上班,却发现自行车没了,原来是昨天被警察推到公安局去了,他又不想麻烦别人,于是就很低调地拐着一条腿出了院子,往公路边的公共汽车站走去,才走了还不到一半的路,后面就来了一辆车,老远的就摇下车窗,看见冯校长喊道:“费县长,是去医院还是去上班啊。” 费柴笑道:“当然是去上班,这又不是什么截肢断腿的伤,一大堆的事儿等着处理呢。” 冯校长说:“正好我要去教育局办事,先送你?” 这种好意实在是不好拒绝,所以费柴也不客气,更何况人家都打开车门了,他就坐了进去,一路上聊些闲话,不多时就到了县政府,又送费柴上了楼,坐下喝了两口茶这才告辞离去办自己的事了。 原本以为就这点小伤,坚持上班也不算什么的,可没多久他才发现自己又犯了书生气,至少也是不符合官场的常规了,还累的县医院的院长又打来电话,又派医生和护士过来办公室给他换药,不过人在办公室倒是没人送花和水果了,也省却了不少事,毕竟天天晚上当散果童子也实在是麻烦。 黄蕊一早就骑车上班,到了办公室遇到办公室的小刘主任,问她:“费县长怎么样了?” 黄蕊答道:“应该在家里休息吧。”说完后,小刘主任也没再问。可后来费柴又被冯校长送来上班,范一燕见了,就悄悄喊了黄蕊到她办公室对她说:“小蕊,我知道你父亲很有地位,可毕竟你现在在现办公室工作,有些事不能任着性子去做的。” 黄蕊一时没听懂,但也听得出范一燕对她有些不满,就说:“范县长,嗯,我爸确实老说我不懂事,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呗,我全听你的。” 范一燕一笑说:“那我可就说了。你看啊,费县长这次受了伤,家又不在本地,虽说咱们这儿没有说让县领导配专职的秘书和司机,可自打你来一直是跟着他在工作的,又和他住隔壁,就应该多关心他多照顾他,你看你今天,自己骑个自行车就上班来了,费县长那人我了解,生平都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这不?一早就拖着条瘸腿往公共汽车站走,多亏冯校长来县里办事,路上遇到了给送来了。” 黄蕊其实在刚才小刘主任一问起的时候,就有点后悔早晨走的时候没叫费柴一声,可千真万确的是以为费柴今天要在宿舍里休息的呀,谁想到他又来上班呢。不过再细想想也是自己考虑不周,就很诚恳地对范一燕说:“范县长,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范一燕笑着说:“我也没批评你的意思,我和费县长是什么人你也很清楚,我们俩其实都不在乎这事,再说了,就算做个小官,偶尔汽车也好,乘公共车也好,都是很正常的事,可是现在这个大环境就是这样的,咱们也只好顺着走啊。” 黄蕊点头说:“嗯嗯,我爸也常跟我这么说,人不能改变环境的时候就必须学会适应环境。” 范一燕说:“那行,从今天起,你就负责照顾好费县长,其实也就是别让他在四处乱跑,他这个人啊,闲不住。” 黄蕊应了一声之后,出去了。 【快速评论】 确定 .. 第二十五章下水道 ?黄蕊出了范一燕的办公室,虽然没回头没停下脚步,心中却暗道:哼!真当我看不出你俩的猫腻啊……这个费柴确实是个好男人,就是这点调调的不好,走哪儿都能惹出这事儿来。 而范一燕却在黄蕊走出自己办公室后暗道:“小妮子,若不是我不方便,哪里有你的事儿?”难怪现在宫斗戏这么火,的确是有生活来源。 费柴却没时间想这些事,原本工作就很忙了,这腿一伤,甭管真的假的,前来嘘寒问暖的人越发的多了,还好这是办公室,花篮果篮的不方便送,塞红包明目张胆的又不行,因此都是些话平伙,费柴到也能应付的过去。 如此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快吃午饭时黄蕊真的来‘照顾’费柴了,她进了费柴的办公室,兜头就说:“你行动不方便,我帮你把午饭打上来吧。说说,你都爱吃什么菜。” 费柴笑着站起来说:“不用不用,我又不是不能走路了。” 黄蕊说:“那可不行,不然范县长又该说我没把你照顾好了。” 费柴说:“你又不是我保姆,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别听她的,平时咋样还咋样就行了。”他说着,想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谁知分了神,一个不小心,腿上的伤口撞上了桌子角,顿时疼的呲牙咧嘴,黄蕊见了着了急,忙上前去扶,谁知不扶还好,往前一迈步,高跟儿鞋一拐顿时身体失衡,原本是准备去扶费柴的,如今搞成了把费柴劈胸一把抓了找平衡,可费柴现在哪里有平衡啊,被她这一抓,整个人都压过来了,还好后面是个沙发,黄蕊在下,费柴在上,两人一起倒进沙发里,总算是没摔着,可紧接着就面临了一场更大的危机,因为费柴一抬头,看见妻子尤倩和范一燕正站在门口,正凝固了脸上的笑容,张了个嘴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费柴一慌,赶紧往起来爬,一不小心伤腿又在桌腿上撞了一下,疼的这叫一个钻心。 还好尤倩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范一燕,她笑着,带了一两分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费柴还真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解释,毕竟这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的,就在此时,忽然沙发那儿传来黄蕊的哭声,众人都被她的哭声吸引了过去,只见黄蕊抱着脚,脚踝骨那儿明显的肿了起来,边哭还边对着费柴骂道:“干嘛呀,都是你都是你!我的脚啊~~~” 范一燕这才转过头扑向黄蕊说:“哎呦小蕊,咋回事啊。” 黄蕊说:“他没站稳,我扶他,崴了脚,本来没事的,他一下压下来,哎呀,你别按哪里啊,呜呜呜呜。” 范一燕一看黄蕊的脸都被眼泪涂花了,有些哭笑不得,这是费柴说了句:“得找点冰来冷敷。”说着就往门外走,经过尤倩身边时,他用一个小动作解释儿了一切——悄悄在尤倩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尤倩脸上先是一怒,然后又软和了下来,甚至还对着他笑了一下,但时间持续很短。 费柴出了办公室,就大嗓子的喊小刘主任。小刘原本已经下了一节楼梯,听到喊声又返了回来,费柴让他赶紧去厨房找一包冰块来,并且安排个车去医院。 小刘聪明,自己就没再下楼,只打了两个电话,一个让下边拿冰上来,一个安排车,相比自己亲自跑下楼,算得上是省了一半的时间。 待厨房里的送了冰上来,费柴用门背后的毛巾包了给黄蕊做冷敷,可尽管已经止痛不少,黄蕊还是啼哭不已,后来被小刘主任和厨房里的帮工合力抬下楼,扶上车送到医院去了。 送走的黄蕊,费柴又对尤倩一笑说:“没事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范一燕则在一旁说:“真是个重色轻友的,我带了倩倩来,你只怕她饿了。” 费柴笑道:“自然是一起去吃,大家这么熟了,难道还用三邀五请的吗?” 范一燕哼了一声说:“问题是你连一遍也没问啊。”说着一拉尤倩说:“算了倩倩,咱们走,想吃什么吃什么,只要他后面跟着买单就好了。” 吃饭的时候,只有范一燕和费柴插科打诨,尤倩一直闷着不说话,饭后费柴要先送尤倩回宿舍,范一燕对他挤挤眼说:“愿上帝保佑你。”自己就先走了。 费柴打电话向小刘要了车顺便问了一下黄蕊的伤情,在得知并无大碍后就对小刘说:“回头让她补个假条,就休息两天吧。” 回到宿舍,尤倩就坐在床沿上,脸扭向一边不看费柴,费柴还没来得及出言讨好,她就抢先说:“你倒是蛮关心她的嘛。” 费柴心知她说的是谁,却故意问道:“谁啊。” 尤倩说:“小蕊呗。”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你这就没名堂了哈。”说完就扭头就出了门。 按说以费柴平时的脾气,尤倩的这点小别扭远远不至于让他发这种程度的火,费柴真正发脾气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做贼心虚。 自从上次自己的jq被尤倩说破后,费柴来云山之前出了和张婉茹重温了一回鸳梦外,还是过的比较检点的,谁知不知道是固态萌发还是什么原因,居然又搭上了范一燕,原本就是心虚的,却又被尤倩撞到了他把黄蕊压在身下,虽说那是个事故,可尤倩真要是追究起来黄蕊就是躺着也中枪了,范一燕却可以阴笑着置身事外,至于自己呢,无论摊上哪一个都是个衰字写在脑门儿上。所以尤倩才一提,费柴就发作了起来,并夺门而出,看似自尊心受了伤,实际则是使的以退为进,以攻为守的招数。 费柴出了门,虽然上班时间还早,却又没地方去,于是干脆就又拖了一条瘸腿一拐一拐的去等公共车,这次运气不好,没有顺风车坐。 因为不是周末,这条线上的公共车不多,天气又热,费柴心里有事,头上不免汗如雨下,伤口也又疼又痒,恨不得随手揪过一个人来痛打一顿出出气,可偏偏他又不能这么做,心里的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好容易来了一辆车,虽然空荡,但不是空调车,此时又是一天中阳光最烈的时候,车开起来虽然有风,却是热的,混合着汽车发动机的汽油味,让人感到恶心。 都已经这样了,可偏偏前面座位上有个五十多岁土里土气的老头又常常的时不时的回头偷窥他,费柴心里这个别扭,难不成在这小小的县城里,也有那种癖好的老头?于是把目光挪到窗外,来了眼不见心不烦。 好容易到了站,还得走一百多米才能到县政fu,费柴才走了两步,就听后面有人喊:“喂,那个谁,等下。” 费柴不耐烦地一回头,见喊他的人就是车上那个老头,心说:“我靠,不会吧。” 只见那老头赶上两步,对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板牙来说:“请问您就是费县长吧,我在电视上看过您,你不怎么露正脸儿,所以我也拿不准。” 费柴强迫自己笑了一下,说:“老人家有什么事吗?”毕竟形象还是很重要的。 那老头听了一喜,伸出双手来抓了费柴的手说:“果然是费县长,都说费县长和一般的领导不一样,果然是。” 那老者的手黝黑粗糙,裸露着青筋,偏偏手掌又是滑腻腻的,让费柴觉得很不舒服,但还是忍了又问了一遍对方有什么事。 那老者说:“是这么回事,我儿子在双林小区买了套房子,接我来城里住,可他们那个小区下水道没修好,稍微下点雨,下水道就往上翻臭水,我们找有关部门反映了好多次都没解决,这眼看雨季就要到了,那小区还不得变威尼斯啊。” 眼看着一个又土又猥琐的老头嘴里居然冒出威尼斯一词来,费柴觉得有些好笑,又见离正式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就跟那老头说:“好吧,那我现在跟你去一趟,到现场先看看情况。” 老头很高兴,就说:“那就打个的吧,我看你腿不太方便呢。” 尽管费柴还客气了一下,但老头还是执拗地拦了一辆出租车,费柴上车后才发现,老头其实在公共车上的时候早就该下车了了,可一直跟自己到站,看来在是否和自己打招呼这个问题上,老爷子也是纠结过一阵子的。 不多时就到了双林小区,费柴一看,此地自已几年前也曾路过,那时这里已经算是郊外了,原本是一块水田,地势低洼,谁知现在已经是个住宅小区了,而且楼房设计的样式还不错呢。 出租车开进小区,费柴老远就闻到一股臭味,让人作呕,老者也闻到了,就笑着说:“前面一点就是了。” 可司机却不愿意往里开了,说:“开进去了还得洗车,本来就挣不到你们几个钱。” 费柴下了车,抢着要付钱,可也就是客气一下,若是他真的把钱付了,老者心里怕是会不踏实了。 其实一下车就看见了,因为一大片黄不黄黑不黑的水就在前面,费柴左右看了看,原来小区是依地形而建,东面高一些,西面低一些,整个的地形是一个小斜坡,自己当年看见的那片水田,就是现今的低洼地区。 费柴皱了皱眉头说:“怎么会积水的?前几天雨不大啊。” 老者说:“下水道有问题,别说下雨,现在天气热,只要到了下班时间,上头那几栋楼的人回来了,一洗澡,这儿都往外冒黑汤,为此,上下的住户还吵过好几架,又一次都报警了呢。可警察也解决不了下水道的问题啊。要不费县长,你先去我儿子家坐坐?” 费柴皱着眉头一挥手说:“不用了,先解决问题吧。” 第二十六章下水道(二) ?费柴跟着老头,踩着铺在地上的砖块到了物业办公室,来的路上费柴注意到了,那污水最深的地方差不多能超过膝盖。 物业虽然是24小时执业,此刻却只有一个穿保安服的家伙趴在桌上午睡,费柴左右看看也没其他人,费柴就上前把手指在保安面前桌面上铛铛地敲了几下。 原本趴子啊桌子上睡的人,一般都是睡不太熟的,那保安被费柴这一敲桌子,其实也就醒了,他打着哈欠,先看看费柴,又看看墙上的挂钟,然后才对费柴说:“什么事儿啊,还二十分钟才上班呢。”原来他把费柴当了业主。 费柴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搪的道理的,就直接问道:“你们管事的呢?” 保安白了费柴一眼说:“你谁啊?哪个单位的?住这儿吗?”这倒好,费柴才问了一句,他反倒回了三句。 这时那老者上前说:“四娃子你不要这么没礼貌,这位是咱们县的费县长。” 四娃子虽然也给震了一下,但还是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嘀咕道:“县长又怎么了嘛,又不直接管我,我又不找他要工资……”可说归说,他还是拿起电话来拨了一个号说:“二舅,费县长来我们小区了,说是要见你。”说完等了一下,又说了声‘是’,然后把电话听筒直愣愣的伸给费柴说:“我二舅让我把电话给你。” 费柴冷哼了一声,不接,只说:“有话当面讲吧,让他直接过来。” 四娃子照费柴的原话传了。费柴就坐在办公桌前,找保安要了纸和笔,把几个相关部门的领导手机号都写了下来,然后交给老者说:“你就按着这些号码,一个一个的打,跟他们说这里的情况,但先不要说我在,怎么回答你的,记录下来。然后隔十分钟再打,告诉他们,我命令他们立刻到现场来!”说着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上说:“有我电话帮我接。” 老头见他原本挺和蔼的表情一下的变得严肃起来,再加上让他给那些部门领导打电话,还是有些不敢,四娃子就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哟,赵老爷子,平时不就属你跳得高吗?怎么有个县长给你撑腰你反倒害怕了?” 可费柴也没放过他,问他:“你们的管道疏通工具房哪里的?” 四娃子先是一愣,然后说:“那个,我们都疏通好几遍了,没用。” 费柴不搭他的话茬,直接命令道:“带我去拿工具。” 四娃子没办法,只得带他去储藏室,打开门费柴一看,东西还挺齐,拖把、铁锹、扫帚、甚至还有一台管道疏通机,可惜只是手动的,但是崭新。 费柴拖了管道疏通机出来,另一手又拿了一把长柄的扫帚,见角落里还有几双水靴,顺手拿过一双合脚的来穿了,对四娃子说:“你要是愿意给我指个路,我不知道下水道井盖在哪里。” 四娃子虽然不愿意,但是见遇到了硬茬子,也值得换了水靴,出了门在前头带路。 两人踏着污水走了一段路,四娃子却不愿再往前走了,费柴问:“到井盖了?” 四娃子指着前面的路段说:“井盖还在前面,只是那里水深,水靴过不去了。” 费柴见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就觉得气,于是就说:“你指给我,我自己过去。” 四娃子真个给他指了一下,费柴往前才走了两三步就觉得脚下一凉,污水已经漫进了水靴。开弓没有回头箭,费柴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边走边用扫把的长柄探路,终于给他探到了一格一格的硬物,应该就是下水道的井盖了,而此时污水已经过了膝盖,水靴已经变成了泰坦尼克姊妹号,穿着和没穿一样了。 费柴见已经到了这里,其他的法子也用不上了,干脆心一横,先把扫把扔在水里,反正它会飘在水上,然后弯腰侧脸双臂全探进了水里,十指扣住了井盖的网格,一发力,一块长方形的金属井盖就被他从水里搬了出来。 打开井盖后,费柴把扫把往下水道里一插,作为标记,然后又涉水回来对四娃子说:“那边水深,疏通机过不去,这样,我牵着通条过去,插好了,你在这边摇摇把。” 四娃子见费柴一身的污水,有些过意不去,就说:“要不我下去,你就在这吧。” 费柴笑着说:“我反正脏都已经脏了,还是我去吧。”说着牵着通条又往下水道那里走,到了以后就把柔性通条往下水道里塞,直到拉到头同时也塞不动了才回头对四娃子说:“可以摇了。” 于是四娃子攥紧了摇把一阵猛摇,还真的是卖上了力气,效果到也有些,乱七八糟的垃圾弄出来了不少,居然还有一只死猫!真不知怎么进去的。可通水的效果却不怎么好,开始还冒了一阵漩涡好像在下水,后来就又没有动静了。 这时那老者打了电话出来,见费柴站在膝盖深的污水里,就站在远处喊道:“费县长,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不成了老汉我的罪过了?” 四娃子也对他说:“费县长,要不你上去休息,这儿交给我吧,反正这也算是我的工作。” 费柴对着他笑了一下说:“我可是分管文教卫的,这儿卫生出了问题,那就是我的责任,我不上,谁上?” 四娃子说:“我看我们这么搞也不是个办法,这水排不干净,就不好弄呢。” 费柴抬眼见路边十余米外就是一条挺深的水渠,想必最早应该是一条小河,就问:“咱们这儿有塑料管子吗?抽水机没来之前我们可以先抽一下。” 四娃子说:“有道是有一卷,只是只有一般粗细,而且不知道够不够长呢。” 费柴说:“聊胜于无,我们去拿来。” 于是两人涉水上来,那老者上来又要拉费柴的手,费柴赶紧躲开说:“别别别,我的手脏。” 那老者一听也就不和费柴握手了,但把费柴大大的称赞了一番,说他是党的老干部,人民群众的贴心人。四娃子说:“哎呀赵老爷子,你就别拍马屁了,有这功夫也来帮帮忙啊,人家费县长纵然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再说了,人若不自救,上帝也没辙,你们整天抱怨着污水,还不是你们吃喝拉撒流出来的?” 赵老头不甘示弱地说:“那我们还交了物业费呢,你们又做了些什么?” 四娃子一看杠上了,哪里肯让步,说:“我们有什么办法啊,这事市政施工的遗留问题。” 费柴一看连忙劝开说:“行了行了,现在的问题是先解决问题,不是吵架,推卸责任。不过老赵啊,这个年轻人说的对啊,众人拾柴火焰高,有些事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没啥解决不了的。”说完就让老赵回去休息,自己和四娃子去拿水管。 路上,四娃子还意犹未尽,扭头看了一眼老赵离去的背影,对费柴说:“费县长,其实这里就属这老头讨厌,麻烦的不得了,老让我们解决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是一看见他就头疼了。” 费柴说:“这个不怪他,也不怪你,要怪也是怪我的工作没做到位。” 四娃子说:“您可别这么说,您这样的领导其实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来的时候居然连个车都没有。” 费柴一愣,诧异地问:“你开始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知道我……?” “嘿嘿嘿……”四娃子笑着,不解释。 正如四娃子所说,管子确实有一大卷,估计是够长的,但是只有一般的水管粗细,要排干这洼水,至少也得天黑了。费柴不管这么多,就和四娃子一起把管子搬到了水渠边,展开了,拉到井盖的位置,堪堪够长。 铺开了管子,新的问题又来了,虽说井盖的地势比水渠高,可那水也不会毫无动力地就流下去,必须得给他一个动力才行。可到底该是一个什么动力呢,两人都犯了愁,后来四娃子见费柴一身污水的样子,心一横说:“操,我就当我车没油了,我嘬它一口。”说着弯腰就要探嘴,费柴赶紧一把拉住说:“傻小子,你干嘛?” 四娃子一手拿着管子,说:“我嘬一口,我一嘬,水就出来了。” 费柴笑着说:“水那么脏,你也嘬?” 四娃子说:“除此也没别的办法啊,再说了反正咱们现在都是一身污水了。” 费柴说:“一身污水是一回事,入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四娃子说:“那怎么办?” 费柴说:“傻瓜,你不一定嘬啊,你吹啊,只要你肺活量够大,能让管子里的空气压小于水压,这里地势又低,水也会流出来的。” 四娃子眼睛一眨说:“对呀,我试试。”说着就在费柴的指导下往管子里吹气,吹的管子另一头直冒水泡,前两次失败了,但第三次成功了,一股污水从管子里留了出来。 “哈哈,成啦。”四娃子笑的差点跳了起来,费柴也忽然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正抬头看时,只见刚才已经离去的老赵带着一群老头老太太回来了,手里又拿着扫把的,有拿簸箕的,还有拿着盆子的,远远的就喊:“费县长,我们也来帮忙啦。” 四娃子笑道:“这个老赵,有时候也能做点好事啊。” 费柴说:“你赶紧过去,让他们就在边上帮点忙,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天这么热,再倒下个俩仨的就得不偿失了。” 四娃子应了一声去了,几乎同时费柴又听到身后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一路开过来五六辆小车,于是就自言自语地笑道:“该来的终于来了啊。” ~ 第二十七章下水道(三) ?费柴召集相关部门的官员就在双林小区开了一个现场会,下达了三条死命令:第一,双林小区的积水问题必须在天黑前解决;第二,双林小区的下水道必须在一周内得到根本性整治;第三,如果各位官员觉得这几点不能做到,那么也有两个选择,一是可以辞职不干,二是自己挽裤腿亲自去做疏通。 果然没压力就没动力,大家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先是调来了抽水机,这可比一根小管子不紧不慢地抽水强多了,不到两小时就把积水都抽干了,疏通机也换成了电动的和高压水枪式的两种,上下齐动手,不多时下水道也疏通了。 可就在大家弹冠相庆的时候,赵老爷子突然插了一句:现在是通了,等会儿下班的回来一洗澡,又要漫出来。 旁边也有老头老太太附和,说是下水管道太窄,只要小区的人在差不多的时间用水,就要往外冒,而且容易堵。费柴听了,才舒缓的脸色又紧绷了起来。 就在这时,又有两辆小车开了过来,有眼尖的认出,其中一辆是县里的一号车。 下车的果然是范一燕和几个县政府的干部,小刘主任也在其中。 范一燕今天穿着浅灰色的套装,裹臀一步裙,鞋跟高矮适中,一下车就对着大家连道辛苦,又对费柴笑着说:“不好好在家里养伤,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费柴指着一地的狼藉说:“哪里休息的了,事情是一件接一件。”原来地上的污水虽然已经排空,但是原来污水里的各种生活垃圾却死皮懒脸地趴在地上,继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环卫局的一个干部正带队清理呢。 范一燕的到来,让原本有点紧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她让物业的主管,也就是四娃子的二舅找间比较大的房子,又凑够椅子凳子,又开了一个现场会。 范一燕主持的会议更像个会议,比起费柴那直来直去的东西更能让人接受,但她外柔内刚,笑呵呵的就迫使几个相关的部门负责人先承认了错误,然后才理着脉络一条条的梳理开来。 按照费柴的意思,如此漂亮的一个居民小区,配套设施居然如此之差,必定要从施工、设计、质检等所有部门一一的查起来,必要的时候可以要求检察院的自侦部门介入侦查,该处理的一定要严肃处理。可范一燕迫使相关的部门负责人承认错误后,就要求这些部门组成个联合调查组,对双林小区的配套工程进行复查和整改。 费柴对这个处理结果不太满意,但既然范一燕已经拍了板,费柴自然不能跟她对台戏,但他心里的不满意,范一燕是看得出来的。 会议开到尾声,电视台的人也来了,又是摄像又是采访的,忙的不亦乐乎,而这些干部们也都不走了,纷纷挽起裤腿,把刚才做事的工人撵到一边,来了一个白腿溅黑泥,直忙到晚上吃了定制的盒饭才算收工,临走前还让物业打了一个借条,把电动抽水机和疏通机都留下了,先暂时顶着用。不过因为被费柴刀子似的眼睛盯着,倒也不敢全是做戏,真刀真枪的也干了不少。 不过费柴没能坚持到吃盒饭,因为后来又来了一辆救护车,上面下俩穿白大褂儿的,把费柴按在一把椅子上就挽起了裤腿儿,然后责备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注意啊,都感染了。” 新鲜的伤口在污水里泡了几个钟头,不感染才怪呢,是说都不觉得疼了。费柴常年在野外工作,甚至即便是个小伤口,感染了也会变的很严重,再加上范一燕已经在这里了,自己在这里已经没有最终的拍板权,也该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了,于是当救护车上又下来俩抬担架的时候,费柴没有拒绝,乖乖的跟着回医院去了。 范一燕见费柴走了,又叫过小刘来,让他亲自开车去接尤倩同同去医院,自己等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又才到医院去。 费柴这次回医院,倒也落了不少埋怨,而且费柴自己也看得见,被浸泡了污水的伤口发生了很严重的炎症,再加上在烈日下晒了差不多几个小时,让他有些头疼,精神萎靡,并且伴随着轻微的低烧。费柴虽然不是医生,但也知道这是伤口感染的结果,只要及时消炎,打破伤风针,病情就会很快的痊愈的。 不过他自己不在乎,并不代表别人不在乎,看着医院这帮人如临大敌的样子,让他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看过的一篇小说来,暗笑道自己若是去市医院的话,肯定是不会受到如此良好的待遇的,毕竟在县里,自己还算得上县领导,可到了市里,自己这样的也就多了去,不当回事了。 一来是确实有些疲惫,二来可能是医生开的药有关系,费柴在病床上躺了一会就觉得昏昏欲睡,左右也是无事,干脆就合上了眼睛。 就这样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恢复知觉的时候听到病房里有人在说话,那声音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就是尤倩和范一燕,于是费柴就没有睁眼,而是继续装睡,想听听这两个女人背着自己在聊些什么,只听范一燕先说:“倩倩,现在也没别人,不是我说你,你这次做的确实有点过了,你老公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而且就算他要做什么,也不会大白天的办公室也不关门的对小蕊做什么吧。” 又听尤倩说:“燕子,这事儿不好说。” 范一燕笑道:“有啥不好说的,难道你还真觉得你老公和小蕊有点什么啊。” “不是这么说的。”尤倩说“他和小蕊肯定是没什么,我也清楚,可是我一看到他们那么贴在一起,我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范一燕笑道:“真是爱之深,恨之切啊,嫉妒死我了。” 尤倩说:“哎呀,你别笑了,我现在心里难受死了。” 范一燕说:“怎么?醋劲儿还没过去?不应该哈。” 尤倩说:“不是。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每次和我吵了架,从不落到我身上来,就是自虐,这次又是,你看他的腿嘛。”费柴感觉有人在自己的伤口附近轻轻按了两下。 范一燕说:“我也看出来了,他今天是有点那个。这次来县里做副县长,一向做事很温和很有分寸的,今天却来的很火爆……唉……实现也没和我打招呼,所以我赶紧就跟着去了,怎么我和他也这么多年朋友了,再怎么也得帮他盯住啊。虽说那些人官职都不如你老公大,可官场上的事情你也知道的,上下左右的关系盘根错节,你今天管着他了,也就是得罪他了,以后又怎么样谁也说不清呢。” 尤倩说:“是啊,多亏你在这儿,不然在别处不知道又会得罪多少人呢。他呀,书生脾气一上来,别的就啥都不管了。” 其实不光尤倩这么说,费柴也是这么想的,今天下午自己所做的是有些莽撞了,虽说如今在官场上也有一些官员号称铁腕,可是人家在铁腕之前无不早就权衡了利弊,最后才雷霆手段的下手,像自己这样说风就是雨的还真少见。不过想起后来范一燕过来给自己撑场子,又带了电视台的人过来,估计最多明晚,就有相关的新闻出来了,而且范一燕又使出了‘黄鼠狼看鸡’的计策,让相关官员自己组成调查组,调查处理问题,今天自己的这阵折腾,应该还是抹的过去的。 两个女人又聊了一阵,又听尤倩说:“光和你说话了,我去下厕所,一听小刘跟我说,急的我立刻就跑过来了,现在还憋着呢。” 范一燕笑着说:“快去快去,这个得你亲自办,谁也帮不了你。”说完还咯咯的笑。 费柴听到卫生间开关门的声音,偷偷睁开眼睛,见范一燕离自己很近。而且没看见自己,于是悄悄伸出手去,在她的屁股上轻轻掐了一下,范一燕吓了一跳,忙回头看见费柴正躺着对他笑呢,于是把嗓子压的低低的说:“你疯啦!” 费柴趁势一揽她的腰,把她搂过来对着脸颊又轻吻了一下,范一燕的脸眼瞅着就红了,忙挣脱了他的手,远远的让了开去,怪嗔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眉来眼去了没几个回合,尤倩就从卫生间出来了,见费柴醒了,笑着说:“哎呀,你醒了,赶紧谢谢燕子吧,要不是她下午过去给你圆场,真不知你怎么下台呢。” 费柴说:“我这不才醒嘛。” 范一燕则笑着说:“哎呀,什么谢不谢的,那儿问题居民反映了很久了,下面办的慢吞吞的,他刺激他们一下我看就挺好的,不然老百姓最终还不是要骂道我头上来,再说了,我怎么也叫你你老公那么久的老师,我不帮他谁帮他?”说完还掩嘴笑。 尤倩自然又对范一燕千恩万谢了一番。 等范一燕告辞走了之后,尤倩过来就照费柴身上打了几下,不重,不过是撒娇而已。费柴立刻就说:“倩倩,我错了,别打了。” 尤倩说:“你也知道错了,那你说,你错哪里了?” 费柴嗯哈了半天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错哪里了……” 尤倩一听,又抬起手来佯装要打人的样子,费柴忙连连求饶,尤倩才算作罢说:“老公,你以后得注意点儿了,别做事就凭冲动,这次虽说是燕子帮了你,可谁知道燕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在这里做这么久了,一切都弄的很平衡,你这么一搞,得罪人说不说,说不定好多平衡都打破了,至少下次要做什么的时候你也得跟她商量一下啊。” 费柴为了缓和关系,连连点头称是,趁机又对她说:以后别动不动就在外人面前拿出脸色来,特别是对小蕊这些女孩子,人家毕竟还是未婚的,你这一拿脸色不要紧,旁边有人看见了难免会乱说乱想,本来没有的事也弄的满城风雨的,影响很坏。 尤倩其实也觉得自己上午做的是有点过,所以也就点头认了错,于是风波过去,两口子和好如初。 ~ 第二十八章早熟 ?范一燕‘黄鼠狼看鸡’的计策果然使的不错,第二天就有施工队进驻了双林小区,开始进行下水管道的整改,一周后调查报告就出来了,费柴详细的看了一遍,写的很不错,就是处理意见那儿是空着的,这应该是留给他发挥的。多亏之前得到了范一燕的提醒,就提出暂不做任何处罚,全看双林小区的整改情况。这样一来,让整件事有了缓冲的空间,最终得以皆大欢喜的结果。而且费柴也借口伤口感染,获得了一周的假期,只是这一周的假期过的并不完全的清闲,因为范一燕说了,你既然回南泉养伤,那么就把所有市里要求各县区的领导参加的会议都代表了吧。所以费柴虽然在南泉休息了整整七天,到有四个半天在开会,但其余的时间都可以在家里陪家人,也还是不错。 因为回到了市里,费柴医院也不去了,只让医生开了些内外使用的药物,按时自己换药吃药。其实开始的时候这事想甩给尤倩干的,可是尤倩又怕血又怕脓又怕弄痛了他,结果下手反而畏手畏脚的很麻烦,于是他只得自己来,好在很快就到了周末,孩子们都放假回来了,小米一看老爸的脚伤了,兴奋的跟什么似的,因为自打费柴教了他急救之后,还没真正的体验一回呢,这下算是逮着机会了,只是他毕竟年龄小,受的训练还少,又是男孩子的玩闹心态,往往弄到最后最后还得杨阳收拾残局。 杨阳尽管已经面临高考,但只要老爸有事,她历来是放在第一位的,况且换个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吃过了晚饭,尤倩接了个电话跟常珊珊去做美容,杨阳等小米折腾够了,就端个小板凳,拿个脸盆,又从冰箱里取了纯净水,让费柴躺靠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他的对面,把他的腿放在自己腿上,小心地陷卸掉原有的包扎,先用净水清洗费柴的伤口,然后才小心地换上药,包扎好。 费柴躺靠着,觉得很舒服,自己含辛茹苦养活了这个女儿这么多年,总算是有回报了。可他偶尔一睁眼,却发现小米也靠在自己身边,眼睛直愣愣的等着杨阳看。原来杨阳今天穿的t恤有点小,她本来就身材火辣,这一紧绷绷的还得了? 费柴趁着杨阳去倒水的功夫,对着儿子脑袋就是一下,笑道:“你干嘛呐。” 小米嘿嘿笑着,也是妈妈不在胆子大,就鬼笑着咬着费柴的耳朵说:“爸,姐姐的胸好大啊。” 费柴 故意板着脸说:“干嘛?是不是还想摸一下?” 谁知小米一听,脸居然红了,甚至还点了一下头,费柴立刻笑着对着他的脑袋就是几下,骂道:“臭小子,多大个人啊,满脑子什么东西?” 小米嘿嘿笑着逃开,费柴一只脚还放在凳子上,没办法追他,只得招手道:“小米,过来。” 小米摇着头,嘿嘿笑着就是不过来。费柴又笑着说:“你过来,我不打你。” 小米半信半疑的挪过来,却被费柴抓了个正着,按在沙发上哈了好一阵子痒痒才放过了他。 小米笑的肚子疼,好一阵子才喘过气来,费柴才问:“知道为什么要收拾你嘛?” 小米还没笑过,摇着头不说话,费柴说:“杨阳是你的姐姐,是你的亲人,你只能尊重他,不能欺负她,明白吗?” 小米说:“当然知道,我又不是高衙内。” 费柴说:“光知道还不行,还得言行合一,这是一个男子汉的基本美德之一。” “嗯……”小米点点头,忽然压低嗓子问:“那爸爸,我听妈妈说,杨阳不是我亲姐姐,是你们收养的,是真的吗?” 费柴点头说:“这不是什么秘密啊,平时我们也没回避这个问题啊。” 小米‘呃’了半天说:“那我说个事儿,爸你得答应我别收拾我。” 费柴说:“诚实是另一种美德,我怎么会收拾你呢?” 小米又期期艾艾的,脸更红了,半晌才说:“那,爸,杨阳又不是我亲姐,又漂亮,那我长大了能娶她吗?这样我们一家人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费柴听了就是一愣:哎呀,现在孩子早熟如斯了吗?小米却一早跳开了去喊道:“爸你答应了不收拾我的,答应了的。” 费柴连忙笑道:“我说了收拾你了吗?你过来我跟你说。” 小米说:“不过来不过来,你刚才就说不收拾我,结果我过来了就弄我痒痒。” 费柴说:“诚实是美德,我保证不整你。” 小米正犹豫着要不要过来,却见杨阳收拾外了东西,在楼梯口对着他们一笑,然后指指楼上,意思是她要上去看书了。 费柴就笑着说:“去吧去吧,别太辛苦了。” 等杨阳上楼之后,费柴一回头,却不知道小米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他的身边了,尽管杨阳的背影早就消失在楼梯上,可他依旧看的如痴如醉,就笑道:“你姐姐很正点?是不是?” 小米点点头说:“嗯,而且疼我。” 费柴搂着儿子说:“听我说儿子,你现在还小,结婚这些事儿呢,还提不到日程上来呢。” 小米说:“那我喜欢姐姐可不可以啊。” 费柴说:“当然可以啊,但是喜欢的前提是尊重,如果没有尊重,就什么都没有,你明白吗?” 小米虽然点头,却看得出,其实本质上是似懂非懂的,于是费柴又笑了一下说:“儿子,有件事我跟你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而且不管结婚也好,恋爱也好,并不是人生的全部。” 小米问:“那爸爸,人生的全部是什么啊。” 费柴说:“这个,要等你将来一点一点的去体会了。” 晚上,费柴临睡前对尤倩说:“倩倩,你发现了没有啊,孩子们都长大了。” 尤倩正做面膜呢,白着一张脸说:“怎么没发现啊,我脸上皮肤都没前几年好了。 假期结束,费柴返回云山,一进公寓宿舍大门时,看见黄蕊瘸着脚和蒋莹莹正往外走,就笑着问道:“我的腿都快好了,你怎还瘸着?哈哈。” 黄蕊哼了一声说:“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特别的大,结果就在一瞬间,大堂里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费柴的身上,费柴原打算嘲笑黄蕊一下,结果却落得个一个尴尬。 黄蕊虽然也意识到说错了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好在蒋莹莹笑着接上话说:“她不听我的话,不用冰袋,自己买了瓶红花油揉,结果就越来越肿了,嘻嘻。” 费柴说:“那还不在房间里休息,这又往哪里跑啊。” 蒋莹莹说:“陪小蕊换药去啊。” 费柴说:“那好,你们快去吧,等会儿你空了,来我房间一趟,有件事拜托你。” 黄蕊立刻插嘴问:“你找她干嘛?” 费柴用手掌在她脑袋顶上轻轻一拍说:“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说着又问蒋莹莹:“方便吗?” 蒋莹莹笑着说:“没问题,我先照顾好黄蕊了。” 于是三人在大堂分手,费柴回房间,蒋莹莹和黄蕊去诊所。 费柴回到房间,本以为蒋莹莹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来,谁知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好容易门铃响了,透过猫眼一看却是蒋莹莹和黄蕊两个人,也只得开了门让进来。 黄蕊苦着个脸,浑身散发着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费柴一边让她们坐下,一边笑着说:“瘸个腿还四处跑,不怕再崴一下?” 黄蕊又是一副委屈像说:“你就咒我嘛,人家已经够倒霉了。” 费柴笑着说:“好好,不咒你。那个莹莹,有件事拜托你。” 蒋莹莹说:“有事就说呗,大家这么熟了,不用这么客气的。” 费柴从包里拿出一件t恤递给蒋莹莹说:“这个就拜托……” 费柴话还没说完,黄蕊就一把把衣服夺了过去,打开在身上比着说:“哇^海绵宝宝的……柴哥你偏心,多亏我跟来了,不然你就悄悄的给莹莹了。” 费柴笑着在她头上一敲,夺过衣服说:“偏心你个头啊,你也不看看这衣服什么尺码,莹莹什么尺码。”说完就又把衣服叠好,交给蒋莹莹。 黄蕊看了一下蒋莹莹,果然,明显的,那t恤若要她穿,肯定是小了,虽说蒋莹莹腰肢是够细了,可毕竟胸前伟大,穿不进去的。 蒋莹莹也笑道:“不是给我的,干嘛塞我手里?” 费柴说:“所以叫有事拜托你啊。上回我被个癞子缠住,王钰帮我解围,衣服都给扯烂了,我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也得赔人家一件吧。可人家毕竟是个小女孩,我就这么直愣愣的去不方便,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听说她不是参加了你的才艺班了吗?你就替我给她一下,并且道声谢。” 蒋莹莹笑道:“没问题啊,不过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就送她一套健身服好了,她父母都还没找到,学费和伙食费都是学校垫付的,一些女孩子的必需品也都是同学和老师凑的,在我才艺班里,就她一个没运动服的。” 费柴听了一楞:“还没解决啊。” “你也有官僚的时候啊。”黄蕊逮着机会,挖苦了费柴一句。 费柴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我还是得和万涛说说,这事越早解决越好,女孩子穷养,早晚还得出事。” ~ 第二十九章情怀 ?费柴原打算第二天就去找万涛谈谈,这种事在电话里说总觉得说不明白,可是从第二天起就开始下雨,到也不大,可一下就是二三天,淅淅沥沥的牛毛细丝一般,把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全仰仗着这种好天气,虽然下着雨,气温却一点儿也不降,生生的把整个云山县造成了一个大蒸笼,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这细雨,把道旁的树叶儿冲洗的却绿得发亮,很是养眼。 一见这雨下个不停,费柴不由得想起双林小区的下水道来了。虽然这雨下的淅淅沥沥的,可整日整夜的下,积水也应该不少了吧,不想还则罢了,一想,心里还真担心了起来,有心亲自跑一趟看看,又担心自己老这么做,真要是把手下那帮官僚弄的觉得老没面子了,以后的事到也不好办,于是就让小刘代替自己跑一趟,结果小刘回来汇报说:“小区正在进行下水道整改,到处都挖的乱七八糟的,泥泞不堪,不过因为有抽水机定时抽取积水,所以情况还不错。” 费柴听了笑道:“看来只要上心,还是可以做好的嘛。” 小刘也笑着附和道:“是啊,但凡做事就需要认真二字,只要认真了,就做成一半了。” 正说着话,黄蕊一瘸一拐的拿了份文件来让费柴签发,费柴接过来一看“云山县政府关于成立防洪防汛领导小组的决定”,就笑着说:“这种文件应该是范县长签发的吧。” 黄蕊说:“范县长去市里开会了,打电话请示过,说让你签。” 费柴稍微浏览了一下文件,就开始签字——这种文件是不需要细看的,反正大同小异都差不多,边签字边说:“其实我前头还有万书记呢,他不是在吗?” 小刘主任说:“公安局那边有案子要汇报,一早就过去听案子了。” 费柴原打算等会就去找万涛说说王钰父母的事,看来今天最起码是上午没戏了,万涛这人又好喝两口,中午公安局若是办个招待,下午也别想找着人了。 因为县里的几个主要领导都不在,费柴就成了唯一的留守领导,所以差不多啥事都找他,弄的他也无暇他顾。好容易熬到了下班,推掉了两个应酬之后,费柴让小刘安排了车回宿舍,路过探针站的时候费柴忽然想起有好几天没去看赵梅了,于是就让司机靠边停下,黄蕊就问:“你要去看梅梅姐?” 费柴边下车边笑着说:“是啊,你也要来?” 黄蕊按一般的情况是铁定要跟上的,可这次却很意外地说:“算了,我想休息了。” 司机也问:“费县长,那送了小蕊后还回来接你吗?” 费柴说:“不用了,这又不远,适当活动对身体有好处。” 走上通向探针站的小路,并不如想象中的泥泞,反而是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石子路,给了人一种田野小径的清幽之气。探针站周围竹篱笆上的爬藤植物也逐渐茂盛,已经俨然是一堵绿色的墙了。 费柴打来远门,却看见赵梅居然就在院子里拿着花锄侍弄花草,只见她上身是一个米黄色t恤,外罩一条深蓝色的背带工装裤,一顶份红色的遮阳帽护住了一头秀发不至于被雨水打湿,耳边垂老两串长长的装饰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无规律地摇曳着。 费柴见细雨中的她扮的美,忍不住赞道:“好啊,黛玉葬花呐。” 赵梅见他来了,挺高兴,嘴角露出微笑来说:“别咒我啊,黛玉命可不长。” 费柴听了心中一凛,暗道:这赵梅真是林黛玉转世也不一定。但嘴里连忙道歉并问:“要不要帮忙啊。” 赵梅说:“不用,这其实是我的锻炼项目。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把思教改的第二阶段课程规划草样给你看看呢。” 费柴赞道:“这么快就弄好了?可要注意身体啊。” 赵梅说:“没事,小蕊和小蕾都在帮我呢,我不需要怎么动手的。你先进屋坐,我马上就来。” 费柴进了屋,叫脚上泥水多,赵梅这里又没有他合适的拖鞋,于是就干脆连鞋子带袜子的全脱到了门下,光脚进了屋。 赵梅过了不多时进来,看见费柴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探针站的显示屏,就说:“怎么?职业习惯?” 费柴笑道:“是习惯成习惯,发现了总想看一眼。”他说着,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转过座椅来又说:“反正现在和我基本没啥关系了,只是市里有相关的会议还是会派我去开。” 赵梅微微的笑了一下说:“你呀,绝对放不下的。你的思教改规划里很多东西全是你以前做的防灾演练的翻版,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费柴也知道这些东西是瞒不过人的,就说:“唉……能做多少算多少吧,人生在世,总得有些作为。” 赵梅洗了手,又说:“你吃饭了吗?我晚上想吃茄汁面皮,你要吃的话我也给你做上。” 费柴笑着,拍着自己的肚皮说:“还真没来得及吃,这一下午忙的,一下班我就跑了,生怕再被谁缠上问工作上的事儿,不过……我这饭量,你怕是没准备我的量吧。” 赵梅说:“有,我每次饭量小,买生面皮的时候总不能一两二两的买啊,我就一次买一斤,然后吃一个星期。” 费柴笑道:“就怕我这一顿下来,你明天就得买新粮了。我来帮忙。”他说着站了起来,却被赵梅伸出纤手一推说:“你坐着,我来。” 费柴是客随主便,也就依着她。 赵梅先炸汁,然后煮青菜,炒面皮,最后给费柴盛了一大碗,红绿相间,香气扑鼻,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发。 费柴接了碗筷,再看赵梅的小碗,就笑道:“你那叫碗啊,难道不是吃饺子的醋碟儿吗?” 赵梅微笑了一下说:“别逗我笑,我可经不住大悲大喜,发病了我就讹上你。” 费柴吃了一大口面皮说:“就凭你这碗面皮的手艺,讹上就讹上了吧。” 这话说完,半天没听见回音,费柴吃了两口面皮觉得不对劲就抬头看,却见赵梅夹了一筷子面皮,看着他直发愣,就笑道:“干嘛呢?怎么发愣不吃?” 赵梅放下筷子说:“要是真讹上了,你老婆怎么办啊……” 费柴听了先发了一下楞,然后大笑道:“你还真打算讹上我啊。” 没想到赵梅居然点了点头,这可把费柴吓着了,半晌才说:“梅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玩不起也输不起啊,我确实非常的喜欢你,可也就是因为喜欢,所以希望你永远都好好的。” 赵梅咬了咬嘴唇,先把碗放下了,费柴看着她,既不敢动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她又端起碗,夹了一筷子面皮递到费柴面前说:“吃一口吧。” 费柴有点犹豫,又听赵梅说:“吃一口吧,求你了。” 费柴于是只得吃了。赵梅放下碗筷长舒了一口气说:“我总算是做到了啊。” 费柴还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又听赵梅幽幽地说:“嗯,你先回去吧,好吗?” 费柴一愣,其实他确实有点想走了,不为别的,赵梅这女孩子太容易受到伤害了,他甚至骂自己,没事来烦她来干嘛啊,虽然她身体不好,可不代表她不会动春心啊,可由此造成的后果还真不可预料。但是被人下逐客令又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于是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赵梅开始调整呼吸,并说:“没有没有,你快走吧,我心跳好像加快了,就快报警了。”她说着,右手习惯性地抓向左手腕。 费柴慌忙放下碗,逃也似地到门口穿上了鞋,连袜子也顾不得穿,匆忙忙的就离开了探针站。可他毕竟还算的上是个负责的男人,才一过马路就想:万一我就这么走了她发病了咋办?可现在回去就不太合适,于是就先返回了宿舍,换了衣服拖鞋,这才用手机给赵梅发了一条短信:“很抱歉,你没事吧,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请你原谅我。” 不多时赵梅回了短信过来:该说道歉的是我,我没事,而且今晚我觉得很幸福。 费柴回道:“那就好。”这一次赵梅没有回复回来。费柴等了一阵子,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唉,以后那地方还是少去吧,工作的事情可以工作的时候在办公室谈嘛。”说着,就决定先洗个澡,然后上网和剑蝶聊聊天,顺便再看看有没有最新的资料,形式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好,省市两级连续开了几次秘密会议,看来有些人也嗨不住了,不过根据会上的信息,这帮人还抱着能量渐释论不放,除了要求加强观察能表面工作外,并没有多少新意。 才洗完了澡出来,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门铃又响了,他极不耐烦地蹬上一条裤子,又套上件t恤,从猫眼往外一看,门口站着的居然是赵梅。 费柴差点没晕过去,这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吗?不至于啊,我没把你怎么着啊。连忙开了门让进来。 赵梅没有打伞,蒙蒙的细雨已经打湿了她的头发,费柴见了就要去拿毛巾来给她擦,却被她一把拉住手腕说:“先别去。”她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手里提着保温饭盒说:“你都没吃完,晚上会饿的。” 不知怎么的,费柴看着赵梅那楚楚可人的样子,心中涌起了一股想把她抱入怀中的冲动,但他终究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感情,去给赵梅拿毛巾去了。 ~ 第三十章结婚请柬 ?给赵梅拿了毛巾,赵梅则已经为他打开了保温饭盒说:“嗯,你快吃吧,还热的。” 费柴笑着接过饭盒,一口还没吃进去,就听见门口有人说:“哎呀,好狡猾,难怪不让跟着去,你们有好吃的!” 两人往门口一看,原来是黄蕊,想必是刚才请赵梅进来时忘了锁门了。 于是费柴笑道:“政府食堂有饭你不吃,我去你梅梅姐那儿你又嫌地下有泥不跟着,没得吃活该。” 黄蕊啊啊啊地叫着冲进来,劈手就抢了费柴手里的饭盒,甚至等不及坐下,胡噜胡噜的就吃,那吃相,就像一只小猪。 费柴和赵梅相视看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有了黄蕊在,赵梅和费柴两人也就不方便再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只是闲聊了几句赵梅就要走,黄蕊是个瘸腿,所以只有费柴来送一下了,毕竟外边已经完全黑了,又下着雨。 赵梅来的时候没打伞,费柴就随手拿了一把送赵梅下了楼,可由于伞小,两人又刻意的保持一点‘安全距离’所以两人的肩膀在细雨中就潮湿了各一边,由于这段路上怕熟人多,所以湿着也只能让她湿着了,直至过了马路,上了通往探针站的小路,两人才离的近了些,可这时两人的这段短暂的旅途已经快到终点了。在探针站院门口的时候,费柴开了门,对赵梅说:“梅梅,回去赶紧把衣服换了,都湿了。” 赵梅点点头说:“嗯,你也是。” 费柴温柔地说:“知道了,快去吧。”然后看着赵梅走进房间里,又关了门,才转身离去。 还没过马路,就听见手机响,接了一听原来是范一燕:“我开会回来了,正在往学校去,你出来一下好不?” 原来这两人虽然最近jq满满,可毕竟都还是县里的公众人物,总不能就这么明铺暗盖的,所以两人没绝对的把握,绝不在两人的宿舍亲热,一般是找个稍远的地方做野鸳鸯。于是费柴就说:“你到哪里了?我刚好在外面。” 范一燕笑道:“我看见你了,你站着别动。” 费柴就在路边站着,往县城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了范一燕的车正开过来。 费柴当晚自然是没回宿舍。 第二天费柴上班时,总觉得门口有人晃来晃去,听着那一瘸一拐的脚步就像是黄蕊,费柴事情多,也就没主动问她有什么事,但到了上午十点半左右的时候,黄蕊最终是熬不住,进来对费柴说:“能说点私事吗?” 费柴见她那神神秘秘的样子,眼睛里就写了两个字‘八卦’于是笑道:“既然是私事那就坐着说呗。” 黄蕊没坐,反而神秘秘地瘸着腿,先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了,费柴笑着说:“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黄蕊又回来做好才说:“哎呀,你还说我,你胆子也太大了,她你也敢碰。” 费柴心里一凛:难不成自己和范一燕的jq被这小丫头知道了?可还没等他答话就听黄蕊又说:“她有心脏病的啊,万一你们那个的时候她发病了,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就惨了。” 费柴暗自寻思,没听说范一燕有心脏病啊,看来等会赶紧去问问的好。但黄蕊这儿也没点名道姓的,于是他就问:“你胡说什么呢啊,都是哪跟哪儿的事儿啊。” 黄蕊说:“哎呀,你别骗我了,这是明显的事儿。昨晚你说了送了梅梅姐就回来的,可你一夜没回来,还能到哪里去了?” 费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原来黄蕊是误会了他和赵梅发生了什么,就笑着说:“哦,你说的是这个啊,你怎么知道我一夜没回来啊。” 黄蕊说:“你还好意思问。你昨晚说了要回来,我就在你房间等你啊,结果左等你不回,右等你也不回,我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啊,结果一直到天亮你还没影子,昨晚又是送了梅梅姐回去的,肯定就留宿了呗。我早就觉得梅梅姐每次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头了。” 费柴听了笑了起来。黄蕊哼了一声说:“一般被人说中秘密的家伙都是爱用笑声来掩饰的,趁机争取点时间来编谎话,你说吧,我听着,看你怎么编。” 费柴立刻把笑容收了回去说:“不笑了,总可以了吧。” 黄蕊说:“哎呀,人家跟你正经说呢。梅梅姐确实是个好女人,跟林妹妹一样的,可是她有病啊,你要真是因为和她……最划不来的还是你啊。” 费柴正色说:“小蕊啊,我的事蛮谁也瞒不过你。昨晚我确实和某人约会去了,但不是梅梅。正如你说的,她身体不好,我不会因为自己一时的**而害了她的。” 黄蕊眨着眼睛想了一下说:“你要这么说,还真像是你的所为,你这人是不会害人的。”她说着,眼珠里又浮现出‘八卦’两个正楷字来,压低嗓子,微微欠着身子问:“那,那你昨晚和谁约会的啊。” 费柴笑道:“这个嘛,就先让我保个密嘛,虽然咱俩关系不错,可彼此还是要多保留一些空间的好。” 黄蕊撅了个嘴说:“不行,你非说不可,你不说我可就惨了哇。” 费柴听了觉得奇怪:“这怎么还和你扯上关系了呢?” 黄蕊说:“怎么没有啊,我昨晚不是在你屋里睡着了嘛,今早回宿舍去换衣服,莹莹就非说我昨晚和你睡过了,我的清白啊~~~~~” 费柴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儿上笑了起来,黄蕊嗔道:“你还笑,我的清白都毁在你手里了。” 费柴忙摆手说:“别别别,别说这种会被人误会的话,莹莹那里我去找她解释好吧。” 正说着,忽然有人敲门:费县长,在吗?是门卫收发的声音。 黄蕊显然吓了一下,费柴却微笑着让她去开门。 黄蕊开了门,门口的果然是门卫收发,说:“哟,谈事情呐。” 黄蕊不知道该说什么,费柴就说:“谈的差不多的,你有什么事?” 门卫收发笑着说:“没事没事,就是您的报纸和信。”他说着把报纸和信都交给黄蕊,笑着走了。 黄蕊咣当一下又把门关上,跑到费柴桌前说:“哎哎,你说,我们刚才说话他听见没?” 费柴笑着从她手里把报纸和信件都拿过来说:“其实你就开着门说,说小点声音就是了,遮遮盖盖的反倒欲盖弥彰……说起来你平时说话大大咧咧的,怎么今天这么畏首畏尾的?” 黄蕊说:“那不一样啊,平时是八卦别人,这次我自己脚上也沾了泥啦。” 费柴笑着,把信件从报纸的夹层里取出来,有两封不过是寻常的文件往来,有一封却比较大,于是拆了开来,原来是一张结婚请柬。黄蕊刚刚还在担心自己卷进费柴的风流韵事里面去,一见请柬,眼睛又是一亮说:“哎呀,谁结婚了?” 费柴打开请柬一看,原来是秦晓莹要结婚了,想想以前好像也听杨阳说起过这事。不知怎么的,心中忽然涌起几分伤感来,但旋即又开导自己说:“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已经得到很多了,别人也是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的。”这么一想,就有些发愣,直到黄蕊再摇他的手说:“哎呀,问你呢,谁要结婚了?” 费柴这才醒过闷儿来说:“是我女儿的老师。”说着,把请柬递给黄蕊。 黄蕊接过去一看,笑着说:“甭问,肯定是这个叫秦晓莹的吧。” 费柴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黄蕊说:“认识你这么久,发现你有个特点,朋友里头女多男少,一看就是个风流种……” 费柴:“……%¥” 好容易打发走了黄蕊,又答应了她去蒋莹莹那里去澄清事实,然后又拿过请柬来看,忽然发现请柬里头还有一张名片大小的红卡片,原来是婚庆公司的广告卡,上面写了几句打油诗:本人结婚利好,请君送上红包,如不送上红包,把你打成熊猫。——蒋莹莹。 费柴看了,忍不住笑了出来,若说这都不是红颜知己,别人就更不能是了。又想了想,拿出手机给秦晓莹打了一个电话,秦晓莹知道他的手机号,一接了就笑道:“喂!收到请柬了吧。” 费柴说:“收到了。” 秦晓莹又说:“那有没有心痛欲裂的感觉啊,嘻嘻。” 费柴捂着胸口说:“有啊,岂止是天塌地陷啊,简直就是心疼欲裂。” 秦晓莹又咯咯地笑了一阵说:“好了好了,你要真心疼啊,就提前一天上来,现在男女结婚头一天就放纵日,可别错过了哦。” 费柴跟着笑了一阵,说了些祝福的话,才挂了电话。却又心有不甘地自言自语道:“婚前放纵日……一般新娘子都是跟闺蜜读过的吧,我要去了岂不是成了蜜龟?” 中午时,赵梅又打来电话说:“晓莹要结婚了,她结婚的时候你去不去?” 费柴说:“我也收到请帖了,还是得去一趟,不说别的,怎么也是杨阳的老师啊。” 赵梅说:“嗯,我也得去,你要去的话送我嘛。” 费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得答应下来。反正只是送人去参加婚礼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不过细想想,黄蕊也说的不错,人再风流也要看对象,像赵梅这种女人先天不足,和她交往的危险远远大过和其他女人交往,而且最关键的,和别的女人交往或许是一种相互间的需要,但是和赵梅,搞不好就是一种伤害了。 ~ 第三十一章旧衣扶贫 ?原打算一下班就回宿舍去找蒋莹莹,以便兑现承诺,帮黄蕊澄清昨晚她在自己房里过夜的事,可是市里忽然来了几个人公干,虽然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可是县里领导都有了应酬,只得由他出面负责招待一下了。好在这几个人身价不是很高,不用从头到尾的全程接待。 在接待这几个人的时候,费柴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作为地监局干部下来出差时,县里负责接待的干部心中是否也如同自己一样,充满的厌烦,却又不得已面带微笑呢?或许不是全部的人,但至少也有相当的一部分吧。 应付完市里的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费柴回到宿舍先洗了一个澡,换了衣服,这才去敲隔壁的门。 蒋莹莹应声前来开门,只见她上身是一件虎纹运动短背露脐背心,胸部被撑的高高的,腰间是一个靛蓝色的肚皮舞腰带,下身是一个墨绿色的球裤,赤着脚,扎着头发。费柴一见她就笑道:“每次见到你都在运动啊。” 蒋莹莹一边请他进屋,一边关了音响说:“就这点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怎么大驾光临啦。” 费柴坐下,屋里左右一看问:“怎么?小蕊不在?腿不是还没完全好吗?就四处跑?” 蒋莹莹拿了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说:“呵呵,她呀,去找她的同学八卦去了,这腿伤了之后已经低调很多了。” 费柴觉得该切入正题了,黄蕊明显是留下空间让自己和蒋莹莹解释的,于是就说:“今天我来呢,其实就是为了小蕊的事。” 蒋莹莹说:“真是让人伤心,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呢,话说自打我应聘来到这里,你还没主动找过我呢,看来我又自作多情了。” 费柴笑了一下说:“那我先认个错?” 蒋莹莹说:“我才是失败啊,我都怀疑我对男人的魅力了,还是现在男人都是喜欢一身泡泡肉的女人?”她说着,显示了一下自己的二头肌。 费柴说:“哪里哪里,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运动型女子,我难道不是男人?” 蒋莹莹说:“算了吧,没感觉出来你喜欢,行了,说正事,小蕊怎么了?” “也没怎么。”费柴说“她昨晚不是在我房间里睡了一夜吗?特地让我来说明昨晚我并不在房间里。” 蒋莹莹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捂住了肚子,好一阵子都停不下来。 费柴开始也跟着笑了一阵,然后就一直等她笑完,才问:“这么好笑?” 蒋莹莹依旧捂着肚子,又‘哎哟哎呦’了两声,才算是最后结束了,说:“小蕊啊,一天到晚的八卦其他人,自己被八卦了就这么急着澄清,我早晨就是随便那么一说,刚才要不是你提起来,我都忘了这事儿了,难怪这丫头今天一天都怪怪的。行了行了,不管咋样,我都相信她跟你是清白的,行了吧。等晚上她回来我就跟她说。” 费柴听了笑道:“这样最好了,你就赶紧跟她说吧,不然她有事没事的都在我办公室门口晃悠,没事都弄出有事来了。” 蒋莹莹说:“你就放心吧,不过……”她说着,脸上又露出暧昧而诡异的笑容。 费柴焉能看不出?于是就说:“不过什么?你又想什么呐?” 蒋莹莹压低声音说:“小蕊和你是清白的,那你老师交待,昨晚你和谁不清白去了?” 费柴觉得凭他和蒋莹莹的关系有些事不能全都跟她说,但也不能全隐瞒着她,于是就说:“确实是和某人不清白去了,不过嘛,这个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所以不能告诉你她的名字。” 蒋莹莹说:“你就算想告诉我我也不想听,毕竟我也是女人嘛,女人都是会吃醋的。” 费柴笑道:“你又没和我睡过,吃个那家店的醋啊。” 蒋莹莹说:“你们男人都可以先上车后买票,我难道不可以先吃醋后睡觉?” 费柴笑着站起来说:“你爱睡不睡,反正我是要回去睡了,今天陪市里的干部,多喝了几杯。” 蒋莹莹也笑着送他到门口说:“对了,学校的健身室开放了,老师也可以去,有空交张照片给我,我给你办个证。” 费柴说:“可我不是老师啊。” 蒋莹莹说:“可你是管老师的啊。” 费柴说:“管老师的是教育局长,我可没那权利。” 蒋莹莹笑着骂了句:“贫嘴。爱来不来。”说着就砰的一声关了门,把费柴关到门外去了。 费柴回到房间还没坐稳,黄蕊就又打来电话追问他跟蒋莹莹解释了没有,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还问了好几遍,看来正如蒋莹莹所说的,喜欢八卦的人却不喜欢八卦降临到自己身上。 不过蒋莹莹的建议还真的让费柴动了心了,偏偏今晚剑蝶又不在线,他干脆把邱奇教他的太极拳又练了两遍,出了一身的大汗,只得又洗了一个澡,然后找出了两张证件照,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旁边,预备着明天一早就交给蒋莹莹,让她给办**身卡。 说起健身,费柴又忍不住想起金焰来,也不知她在异地他乡过的好不好,是否也和秦晓莹一样也要结婚了呢?想来想去又是一脑袋的糊涂账,干脆不想,集中精力研究一点地质资料,然后睡觉。 周末回南泉,原本想把运动衣找出来带到云山去,可是又一琢磨周末回来有时会和邱奇练太极,于是决定干脆再买两套新的,原本尤倩一听说要买东西,兴致勃勃的就要跟着去,可临了被常珊珊等八婆拖了去打牌,费柴只得自己去了。其实他也乐得了自己去,毕竟男人买东西干脆利落,通常是买了就走,若是跟上个女人,这一路下来走走停停的真不知要多花多少时间。 费柴随便找了家体育用品店,挑了两套运动衣,一套蓝色的,一套黑色的,见尺码合适,也没试穿,就让店员包起来,就在这时,店里又进来一对母女,那女孩子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是来买体操服的,长的十分的乖巧,这让费柴一下子又想起问题少女王钰来,记得上次听蒋莹莹说王钰颇有些天赋,只是父母都还没有下落,生活拮据,于是就照着记忆中王钰的样子又给她买了两套运动服,按照稍大一点的尺码买的,毕竟衣服这东西大一点还能凑合穿,小了可就浪费了。原本这件事费柴不打算告诉尤倩,可是晚上尤倩回来时非要让他试穿了给她看,费柴开始不干,尤倩就硬去拿了给他换,结果看见了给王钰买的运动衣,就问:“怎么还有女式的?” 费柴于是就把王钰的事情对尤倩说了,尤倩听了之后说:“你呀,就是烂好人。不过她既然缺衣少穿的,我还有些旧衣服你也拿去呗。” 费柴说:“不行,她还小,个子整整比你小一圈儿,而且你的衣服这么成熟,她不合适。” 尤倩又说:“那你问问你宝贝女儿,她的应该合适。” 费柴一听笑了:“杨阳个子比你还高了,更不合适了。” 尤倩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你傻啊,杨阳又不是一天就长成这么高的,以前的衣服应该还有些,挑一挑,相对新一些的也还是送的出手的。” 费柴一想可不是吗?于是就去找杨阳,杨阳听了费柴的讲述,也很热心,就打开衣柜,把压箱子底儿的几年前的衣服都找了出来,费柴挑了十几件,成色都还不错,就是压了几年箱子底儿,有些皱了,杨阳就打手势:交给我。 第二天杨阳复习完了预定的功课项目,先把那些衣服都洗了一遍,甩干晾在阳台上晒了一天,傍晚时就干的差不多了,她又借的尤倩的蒸汽电熨斗,一件件弄的平平整整的叠好。费柴见了就找了一个纸箱,小米也跑过来帮忙,慢慢的装了一箱子。 尤倩看着这爷儿仨这通忙和,有些醋意就说:“老公,找个时间带我下去看看这个王钰吧。” 费柴说:“行啊,不过你怎么忽然想见她了?” 尤倩说:“关心呗,看你们仨为她忙和的,总觉得咱家又多了个女儿似的。” 对尤倩的话,费柴只不过是付之一笑,根本没往心里去。 周一回到云山,费柴找到蒋莹莹,把旧衣服和新买的运动衣都交给她,委托她转交给王钰,蒋莹莹笑道:“这么多啊,有没有我的啊。” 费柴笑道:“别啥都凑热闹。这些只有运动衣是我送的,剩下的都是我女儿杨阳的,虽然都是旧的,可我们一家子又是洗又是烫的,忙和了整整一天呐。” 蒋莹莹说:“看来善良真是有家教的,行了,不过……”她看着运动衣,随意翻起来看了看说:“还缺双鞋。” 费柴拍脑门儿说:“哎呀,忘了这条了,我自己的也忘买了,干脆我一并买了吧。” 蒋莹莹连忙劝道:“别别别,你可别对她太好了。” 费柴说:“怎么?” 蒋莹莹说:“王钰和一般的少女不同的,缺乏家庭温暖,又在外头经历了很多男女之事,所以你若对她太好,难免她不会胡思乱想。” 费柴一愣,说:“不至于吧,我们都没怎么私下接触过呢。” 蒋莹莹说:“小心点好,像她这种女孩子极容易发展成大叔控的。” 费柴想了一下说:“那行,那我以后就小心点。”他说着又拿出照片来交给蒋莹莹说:“这个上周就准备好了,老忘了给你,帮我把健身卡办了吧。” 蒋莹莹说:“没问题啊,但你还得给我五十块。” 费柴笑道:“不是吧,还收钱?” 蒋莹莹说:“领导干部也不能搞特殊化耶,再说了,五十块钱一个月很便宜了,一年算下来才六百,你上哪儿找这么便宜的健身场地去啊。” ~ 第三十二章调动消息 ?虽然办了健身卡,但费柴除了第一天去了一次之外,后来就只零零星星的去了一两次,倒也不是不想去,实在是事情太多,除了县里的公务,平时的应酬外,南泉地区的地质运动研究也越来越让人放心不下,在短短的两个星期里,南泉地区下辖的十一个县区就有三个发生了三级以上有明显震感的地震,不过虽然震的时候让人们心慌意乱了一阵,但又过了几天见没有动静,官方又发布了‘能量渐释论’的解释,电视台还专门播放了相关的科教片,于是大家又觉得脚下的大地还是比较稳当的。 费柴和剑蝶谈了好几回,判定这个剑蝶在地监局里地位要么不高,要么是专业不对口,因为费柴要她做一份专业性比较强的报告她都推辞不做,于是费柴说:我写,挂你名字你交。以后有什么荣誉啥的都归你。 剑蝶说:“不行啊,我一交人家就能看出来不是我写的,一查起来我倒霉了不要紧,谁还帮你偷资料啊。” 其实对于南泉市地区未来的地质灾害情况,不光是费柴不表示乐观,其实官方也有了着急的意思,他们一方面拼命找秦中教授等人,让他们拿出‘能量渐释论’的具体证据案例来,另一方面居然也开始羞羞答答的对与公民避难所建设和避难教育加大了力度,当然了,据说为了稳定和经济建设,也没大张旗鼓的做,只说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可笑的是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在做表面文章,后来也觉得这些表面文章到了关键时刻是根本不管用的,于是又让地监局,消防队等部门要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最后转来转去发现最好的还是当初费柴弄的那一套最实用。再看云山县,早已经搞的热火朝天了,而且费柴似乎也吸取了教训,把公民避难教育融合到了各个学校的‘思教改’,里面,再让这些孩子回家后去影响他们的父母,还成功的开了一届蕴含了避难意味的家庭趣味运动会,真正的寓教于乐啊。 至于避难场所,费柴也做了周密的安排,就以原有的市政建设的广场为基础,增设了自来水龙头和公共厕所,并整改了下水管道,几个广场加起来,一旦危机爆发,至少能收容全县半数以上的市民避难。至于食物与饮用水,也不在话下,饮用水的提供由香樟村水厂保证平时的储备,应急食品储备则由县粮库承担一半,县里的几个大商家承担一半,方法也简单,没有应急储备食品的超市,就不准开业,虽然霸道了点,但很有效。 不过费柴能在云山搞的这么好,和县政府一班人的协助分不开,范一燕自然不消说,凡是费柴提出的她大部分都支持,并且尽量的使计划官僚化,这样做虽然效果降低了,但却更容易办了,费柴在此前为此吃亏不少,所以范一燕这么做他还是很感激的。另外就是万涛,万涛原本只是因为他平时和费柴关系不错,很多事情他不好拒绝才支持的,可是后来他发现,费柴的很多计划是可以利用的,比如机动救援队的建设,让他有借口向市里要辅警的编制和经费,又可以用拉关系,何乐而不为呢?因此对费柴的支持也很大。 看来要做成一件事,光有热情还不够,要从各个角度,各个方面让大家都能从中受益才能做得下去。这一点费柴以前也看到了,但没有做的这么细致,总是顾东不顾西的,所以干着干着,就干不下去了。到了县里,人事关系相对比市里的简单,自己又算是个能做主的人,所以总算是小有成效了。 范一燕从市里开会回来,一脸的不高兴。原本这个会议也有费柴的份——主要是召集各地干部深入学习‘能量渐释论’理论基础,可费柴说:“我原本就和这个理论不对付,相当于对立派,还让我去学,若是秦中本人来,还能和我辩论下,若是他的学生或者其他什么二把刀来,那都是我的晚辈!不去!” 费柴和秦中两人理论不对付,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所以这个会最终还是范一燕去了,结果去了之后回来就拉长了一副脸,就跟多年的积账收不回来的样子一般。 费柴以为她是代自己去开会受了闲气,就找了个借口到她办公室探口风,谁知范一燕却说:“你还来做什么,回南泉去陪老婆儿子好了。” 费柴见这话说的不对头,虽说两人现在是情人关系了,但是在办公室范一燕说话还是很正经的,毕竟还要注意影响,于是就陪着笑说:“这不还没到周末呢,我回去干嘛?” 范一燕没理费柴,径自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提了小包,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回去睡觉,头痛的很。”然后就这么走了,反倒把个费柴孤零零一个地扔在了她的办公室里,尴尬不已。 不过费柴这人有个习惯,那就是看见谁生气了,先会劝一劝,若是劝不好,就会躲的远远的,用他的话来说是:免得血溅在身上了。 如此才过了一两天,范一燕对费柴还是爱理不理,而费柴几次想要去搭讪示好,不是机会不对头,就是被碰了范一燕的钉子。 “难不成是大姨妈闹腾的?”费柴算了算日子,似乎也不是,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晚上万涛兴致勃勃地要请费柴喝酒,费柴开始谢绝道:“非年非节非应酬的,几个傻老爷们儿傻喝什么啊。” 万涛笑道:“你要和花酒也是有的,只是今天真有事儿跟你说。” 万涛虽是个酒色之徒,但办事还算牢靠,他说有事,十有**那是真有事,不是随口说说的了,于是费柴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有了酒饭局,晚上自然是不用到食堂吃饭了,还没下班,万涛就到办公室来找,过了下班的点儿,雷局长就来办公室接了,三人一起去了酒楼。 到了地方分宾主坐定,先是说些闲话,几杯酒落肚后就入了正题,万涛先通报了一个好消息,王钰的父母找到了。 费柴听了大喜,父母的地位,那是任何好心人,朋友,老师都不能替代的,忙问她父母在何处,于是雷玉德详细介绍道:“这丫头的父母现在在省城,说起来也是让孩子整伤心了,现在她妈又怀上了。看来之前是当没这个孩子了。” 费柴听了皱眉说:“他们到不能这么做哦,王钰是未成年人,他们这么做是……遗弃,对吧。”他说着,转向万涛,问道。 万涛笑着说:“当然不能只由着她们啊,呵呵,你别急,继续听雷局说。” 费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雷局长于是接着说:“我们当然是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了,说王钰这丫头已经学好了,现在回到学校,外头犯的事也了啦。开始的时候这两口子还犟,后来我们就吓唬他们,说他们超生,可能是为了保肚子里那个吧,总算是答应回来看看王钰。” 费柴听了笑道:“可真有你们的,人家不回来你们还能怎么着啊?” 雷局长说:“这要是真没吓唬住,我还真没办法了,那孩子都七个月了,成型儿了,这时候要打掉那和杀人没啥区别了,咱都是有子女的人,哪能干那缺德事儿?就是吓唬吓唬。” 万涛此时又笑着插口说:“他就算是有单胆子干,也不敢找我汇报,因为计生口是归你管的。” 费柴笑道:“部门联合执法也是很平常的嘛,呵呵。对了雷局,王钰家人见面,时间定下来没?” 雷局长点头说:“定下来了,就是这周末,他们在省城还有点生意,要做个交待才能过来。到时候费县长你可得参加。” 费柴说:“这个自然,只是周末有个朋友结婚,我得去一趟,时间上咱们得好好协调下。” 雷局长说:“这个自然。这是个好事,而且走了九十九步就差这临门一哆嗦了,当然不能搞砸了。” 费柴说:“就知道你老雷办事稳妥。不过这里头还得跟司蕾老师沟通一下,她是王钰的指导老师,又是思教改教案的编撰主力,对付孩子,勾兑亲情,她可是专家,比咱们这些老爷们儿强多了。” 雷局长说:“那是那是,我明天就和她沟通一下,顺便说说组织学生来我们局里参观和招收少年辅警的事儿。” 万涛端起酒杯来说:“别光说话,喝一杯吧,自打费县长来了咱们这儿,真个是搞了个热火朝天。说实话,我开始不是很看好你老弟,觉得你能把分管工作维持走就不错了,没想到你是一招落定,满盘皆活啊,把我的政法口的活力也激发出来了啊。” 费柴赶紧端起杯来说:“话不能这么说,是你老哥和雷兄弟等一大帮兄弟看得起我,帮衬着我才让我在云山坐稳了屁股,说起来我得好好的感谢感谢你们。” 三个人你推我往的很是客气了一阵子,才喝了,雷局长又给大家都倒满了。 万涛点燃一根烟,原本满是笑容的脸上,随着香烟的袅袅,又渐渐的流露出愁容来。 费柴笑道:“干嘛啊,才吃你一顿,就摆出这脸色来。” 万涛说:“瞧你,我是那人吗?只是刚才说的那个是个好消息,还有个消息对你来说也是好消息,我虽然也替你高兴,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费柴转向雷局长说:“你看看他,我又没抢了他初恋情人,至于这样吗?” 雷局长说:“要是的话到好了。” 费柴一看这二位都话里有话,马上就要朝自己开口了,干脆就又搭了一个梯子说:“有话就说呗,咱们兄弟朋友之间还有什么要磨磨唧唧的吗?” 万涛吐出一口烟雾说:“倒也不是磨叽,其实也是真的为你高兴,你呀,可能要调回南泉去了。” ~ 第三十三章我懂你 ?自打离开地监局的那一刻起,费柴就没想过要返回那个行当里去,更不要说是调回南泉了。他之所以留下一是舍不下家人,二是受了吴哲的‘蛊惑’,另外还隐隐的有点不服气,毕竟在专业这一块他还是非常自信的,什么‘能量渐释论’那就是个掩耳盗铃的玩意儿,他需要证明自己的正确。 现在万涛忽然对他说他可能要调回南泉,这简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想了一下也不可能,现在这局势谁能希望他回去呢? 万涛见他满脑袋问号的样子,苦笑了一下说:“老费啊,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作为朋友,这个不说假话,我对你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无论的是才华还是人品,真的,五体投地,我这位兄弟也是。” 雷局长见提到了他,也忙点了点头。 费柴笑了一下说:“老万,小雷,咱们今儿都做一张桌子上喝酒了,别的话就甭说了,我是怎么来云山的,你们也都知道,那是有人还念旧情,所以给我找个去处,说白了我就是个贬官,说白了,你们都比我更适应找个官场啊,我啊,当初就不该进来。还是那句话,多亏了各位兄弟姐妹的帮衬,我总算是有了立锥之地了,所以老万啊,你的话,说过头了,或许专业方面我还凑合,其他的,彻头彻尾一失败者。”他说着,忽然觉得苦上心来,自己端起酒杯来,一口吞下,又把酒杯啪的一声放到了桌子上,雷局长默默地又给他倒满了。 万涛笑着也喝了一杯,然后说:“这个不是说你,你当官确实还缺点历练,可是这并不能就证明你不是个好官啊。说起来那些不喜欢你的,甚至说恨你的,那是不了解你。我们兄弟就不同,就算是偶尔生生你的气,回去睡一觉就想通了,为什么啊,因为我们都知道,你这人历来是就事论事,从来不会坑人害人,若是朋友也好,同事也好,身边的这个不会坑人害人,那咱们的日子过得也轻松很多啊,这可是最浅显的道理了。所以啊兄弟,我们都舍不得你走啊。” 费柴笑着,见万涛面前的杯子空了,就从雷局长面前去抢了酒瓶过来给万涛倒上,然后举杯说:“多谢兄弟们帮衬包容,真的。不过我实在是想不出南泉有谁希望我回去,我回去了还不得又给他们添乱啊。” 万涛说:“不是希望你回去,是你不回去不行了。” 费柴听了更是一头雾水,万涛笑道:“咱们说说你的专业吧,老费,你觉得那个‘能量渐释论’倒是是对还是错啊。” 费柴说:“到也不能说对还是错,要看放在那些地方。” 雷局长说:“您给解释解释,我们就学过文件,说的含含糊糊的。” 费柴说:“那咱们就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平面几何都知道哈,三角形的内角之和是180度,可这只适合平面几何,若是遇到凹面或者凸面,三角形内角之和是180度这个定律就要被打破了。” 他说到这里时稍微停顿了一下,见万涛和雷玉德听的都很专心,就又继续说:“能量渐释论也是如此,在一定的地质环境下他的正确性是无懈可击的,但是地质环境多复杂啊,更何况还存在着无数不可预知的变量,所以这个理论在某些地质环境下是真理,但在另外一些地质环境下就是不折不扣的的谬误!” 万涛听完,似乎明白了一点,又问:“那你说咱们南泉地区的地质环境适合套用能量渐释论吗?” “不适用。”费柴回答的斩钉截铁“甭管多高级的专家来论证,他有种就跟我辩论,大家拿证据说话,我是谁也不怕。” 万涛又问:“那你说,那咱们的这些领导,干嘛这么热衷于相信能量渐释论呢?” 费柴听了笑道:“拜托,你俩可比我更熟悉官场,这怎么能问我呢?” 万涛说:“我们就是想知道知道你的看法。” 费柴说:“我的看法?我的看法一分钱也不值,不说也罢,喝酒喝酒。”他说着举起酒杯,而那两位却都不动。于是就笑道“哎呦,你们都不喝,我这杯子怎么放得下去?” 万涛和雷局长相互看了一眼,万涛说:“我们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的,你说了,我和小雷各喝三满杯。” 费柴一下来行兴趣说:“那行啊,为了让你们喝三杯,那我就说说。” 万涛和雷局长说:“你说吧,你说了我们就喝,绝不含糊。” 费柴嘿嘿一笑,自己先仰脖把杯中酒喝了,然后才说:“这事情吧,有的是人们希望发生的,有的是人们希望不发生的。有时候人呐,就喜欢偏偏自己,总觉得那些不好的事情,只要自己不希望他发生,他就真的不发生了,但是光想没有用,于是又去找些理论来支持,能量渐释论就是这么回事,一句话,掩耳盗铃而已。” 费柴说完,看着万涛和雷局长,这二位又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也不说话,两人碰杯,一杯一杯,足足喝了三个满杯才放下,费柴跟着鼓起掌来说:“好样儿的,这才是爷们儿。” 万涛喝完了酒,又端起茶杯来喝了小半杯,放下了才说:“你说的没错,一针见血,掩耳盗铃啊,我也是那个掩耳盗铃的,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掩耳盗铃,最终坑的还是自己,还是自己的家人。” 费柴见他说的痛心疾首,就劝慰道:“老万啊,其实我的预测也未必就准,说实话,我都不希望是准的,真要是有点什么事儿,人命就先不说了,损失多少财产啊,一夜之间的多少人无家可归啊。” 雷局长这时插话说:“其实啊,对于这个事,我是这么看的,能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能量渐释论好是好,可万一要是不准了,大家就给打个措手不及,要是真要发生什么事没说准,最多也就是造成点经济损失,说严重点再有几起践踏车祸不得了啦,好多事真的是不得不防呢。” 费柴见这二位这么说,颇为惊奇,说:“没想到你们二位能这么想啊,怎么转过闷儿来的?我就不明白了。” 万涛说:“好明白啊,怎么不明白。我们和那些干部不同,人家是干两届就走人,我们都是坐地户本地的干部,拖家带口的大家族少则几十号,多则上百号人,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别的不说,逢年过节的都不好意思回老家,如今又流行见宗谱立祠堂,咱们在外头辛苦一辈子,别再弄的连族谱都进不去,那可不就是白活了嘛。” “原来如此。”费柴心中暗自寻思道:怎么就疏忽了这一层,三国时期江东孙氏不也是依靠着本地氏族才站稳脚跟的嘛。 万涛没注意费柴在想什么,又说:“其实市里也有些领导想到这一层了,可是能量渐释论是省里定的调调,又不能硬顶,所以就有人提出把你调回去,可能是想搞的白皮红心吧,指望着有你顶着总要多一层保险吧。” “切!”费柴冷笑起来“我看不是指望着我多层保险,是指望着我出事的时候顶一头吧。” 万涛说:“你怎么想我不管,我们反正是希望你能留下。且不说你工作做的这么好,就凭地质安危这块,我们的人心理和市里有些人的心理其实是一样的,都是觉得有你在身边心里就踏实的多。” 费柴眼珠一转,诡异地笑了一下说:“我家在南泉,我肯定是想离家近点好多个关照,既然你们想的和市里领导想的都是一样的,那么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们凭什么觉得我该留下来呢?” 万涛说:“你若真想走,莫道我们是留不住,就算让我们留,我们也不能这么做,咱们可都是官场中人,有道是什么路都可以拦,莫拦人家的官路财路,更何况咱们还是朋友,当然是指望着你好。只是有一点,咱们县里做得到的,市里却做不到。” 费柴笑道:“有什么事是县里能做到的市里反倒做不到。” 万涛说:“当然有。俗话说艄公多了打翻船,在咱们县里,你虽然不是一把手,但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说话总是有人听的,而且我们这帮兄弟也肯定会帮衬你,就算不为了你,为了自家的身家性命也没理由跟你对着干的。只要你提出来,大家都会帮着你干,还会帮你弄的圆圆满满的,就算是瞒上欺下吧,肯定让你过的去。市里就不行了,你上头婆婆太多,周围又多有制肘,还有就如同你说的,谁敢保证你回去了不是给人家当替罪羊?” 费柴点头说:“你说的不错,被人制肘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可是我回去能帮的人是全市的人民,留在这里最多只能帮一个县,对于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万涛听了哈哈大笑:“我和你的看法正相反,你回到市里,遇事多有制肘,别说全市的人民,可能一个人都帮不了,你留在咱们县,首先咱们县是稳当了,再利用这个成果辐射出去,能帮的人那是只多不少。你说呢?” 费柴又点头说:“你说的有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费柴说着,脸色变的极为严肃,甚至是带着质问的语气说:“假如有一天,我忽然找到你,说云山要发生大地震,房倒屋塌,铁路变麻花,但是我预测的不准,最多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把握,我要求你立刻疏散群众,避免人员伤亡。可同时也要承担后果,你的前途官途可能就此玩完儿,你还会按我说的做吗?” “我不知道……”万涛的嘴唇有些颤抖,“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按你说的做,我肯定要。” “为什么?”费柴双眼如炬追问道。 “因为……因为如果真的出了事,我的家人,我的家族因为我的疏忽遇到了灭顶之灾,我就算是当上了省长、部长、中央委员又有个毛用啊。”万涛此时脸和脖子都红了,他说着猛然站起来和费柴对视着,对视着,忽然两人都放声大笑起来,右手同时相握,狠狠的摇晃了几下,费柴说:“虽然答案不是那么高尚,可真实可信,希望到了那个时候咱们能做到言出即行,不为别的,为了家人。” “那还不喝一杯!”雷局长早把酒又都倒好了,满满的递了过来。 ~ 第三十四章吐真言 费柴喝的醉醺醺的既没让人送也没自己回宿舍而是歪歪倒倒的去敲范一燕的宿舍门不过他似乎也没全醉因为他还知道避着人可饶是如此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却也还是第一回.一般的说虽然也有上门的时候但多有个理由时间上没有这么晚 范一燕才一开门费柴就挤了进去连给她惊诧的时间都没有范一燕只得赶紧把门关好口中嗔道:“怎么喝成这样?” 费柴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径直去卫生间拿了牙刷就刷牙这牙刷到真真切切是他的前段时间他和范一燕还有黄蕊周末常常搭伙做饭吃故而就名正言顺地在这里放了一套牙具 刷过了牙费柴先试了一下自己的口气觉得酒味淡了很多于是自言自语地笑道:“嗯这就好多了省的惹人烦” 范一燕在他身后埋怨说:“这也就够惹人烦了” 费柴又是一笑转身扳过她来不由分说就在她的脸蛋上咂了一口惹得范一燕作势欲推开他说:“哎呀真是嘴了呢我送你回去吧” “你放心~”费柴说着就往卧室里走边走边说:“我问你句话就回去”说着人已经走到床边也不脱鞋歪着身子就邪靠到了范一燕香喷喷的床上 “真是言不由衷啊”范一燕叹了一口气只得跟了进去就坐在床边说:“有话快问啊问完了赶紧走” 费柴笑道:“这还没说话呢就轰人啊” 范一燕说:“不是轰你我倒是离了婚的无所谓你可拖家带口的别到时候又说是我害你的” 费柴说:“怎么会?我算是明白了凡是男人女人之间出了事儿对不起人的肯定是男人” 范一燕笑了一下说:“就会贫嘴不是有话问我吗?快问呗问完好走” 费柴说:“好吧那我问啦?” 范一燕说:“问吧” 费柴清清嗓子说:“燕子全县是不是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我可能要调动的人?我怎么觉得你上次回来后就对我的态度变了呢?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他说完看上去颇为得意地嘿嘿地笑了起来 范一燕脸一红说:“我呸谁舍不得你巴不得你早点走了孽缘就是孽缘没好结果的早断早好” “行”费柴听了一用力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那我可就走了原本今晚老万他们好好的慰留了我一番都打算留下了可既然你不留我我还是走了吧”说着就又要往起来站 范一燕情知他醉着做事没分寸就有些着急连忙一推谁知费柴此时脚下无根这一推就倒了可两手却抓着范一燕的胳膊将就着把她也带倒了压在了他的身上 范一燕有些慌说:“哎呀你干嘛?” 费柴依旧笑道却也不松手说:“是你推我的还怪我?” 范一燕说:“你松开” 费柴说:“不松”非但不松原本还只是拽着她的胳膊现在反而改成紧紧抱着了范一燕扭动着挣扎了一会儿也不动了就这么软软的伏在他的身上就这么过了一会儿费柴又捧过她的脸来在她的唇上温柔的吻了起来 成熟女人就是成熟女人不几下范一燕的呼吸就变的沉重起来身上也就愈发的没有力气了 范一燕洗了澡又用温水洗了毛巾自己又换了睡衣进屋来给费柴擦身子费柴虽然酒力发作又才爽过一回身上发软可一双手还是不老实范一燕佯怒道:“你再不老实我就收拾你啦” 费柴无赖一样地嘿嘿笑着说:“随你怎么收拾就当我是案板上的肉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范一燕也是兴起下手也不规矩了专攻费柴的重要部位最后弄的不可收拾又得重新洗澡擦身 就如同结局饭局是熟人和陌生人之间交往的润滑剂一样床上的那点事也是男女间的润滑剂有些话平时觉得说不出口的床事过后相互依偎着就似乎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而费柴经过两轮战斗出了不少汗经范一燕伺候着擦身子感觉到很舒爽虽然疲惫但酒意似乎淡了不少可最先开口的却还是范一燕这也很正常因为有些事过去之后女人总比男人精神好 范一燕倚在费柴怀里手依然有些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并略带嗲声地问:“我问你啊你得实话实说记得之前你并不怎么待见我的怎么来了云山之后就……是深闺寂寞无从选择还是另有目的?” 费柴笑道:“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啊男女床上的事没那么复杂彼此有好感该发生的就发生了” “哼”范一燕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说:“那世界上就没有美人计美男计了” 费柴笑道:“晕你不会是以为我在对你用计吧” “那可说不准”范一燕说着转过身背对着费柴却把费柴的手按在自己的丰胸上说:“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小把戏?把我变成你的女人好让我听你的话关键的时候好按你说的做搞你的地震警报” 费柴笑道:“你明知道还这么干?” 范一燕说:“我是女人啊而且是喜欢你的女人女人就是这样净干些飞蛾扑火的事儿”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啊我还真没想过要这样没打算利用这个来利用你再说了现在的人多精明了前途利益面前情人算个屁啊又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当初……”他说着……说不下去了 范一燕嗤嗤笑着说:“你是想说蔡梦琳那个女人吧那不一样的她只是做过你的情人从来也没有想做你的女人你可别把我跟她一起比” 费柴点头应着轻轻吻了吻她说:“反正你记住我绝对不是为了利用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就行了” 范一燕点头说:“我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若真是要利用女人往上爬也不至于落到我怀里了嘻嘻” 费柴也跟着笑了一阵又问:“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调动的事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范一燕说:“你当然没有消息了你做人太正经官场上的事公开的消息一般是通过会议还有那不公开的都是按着大大小小的圈子传递你不是圈子里的人当然不知道” 有关圈子的事费柴也有所耳闻也相信其确实是存在着的但他却没想到自己也能成为圈子里的话题 范一燕接着说:“你以为当官的都是笨蛋啊其实确实他们确实能给人一种笨蛋的感觉不过你想想啊他们真要是笨蛋能当得了那么大的官吗?只是他们的智慧聪明都没用到老百姓认为该用的地方而已所以呢前几天不是又晃了**吗?这帮人心里也没底什么能量渐释论啊弄不好就是掩耳盗铃所以有人就提出重新把你用起来能报警就用来报警要不就拿来挡第一波说白了就是替罪羊” 费柴听了就是一身冷汗虽然在酒桌上和万涛也提起过这种设想但也仅仅是想想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自己若是回到市里事事难免会被左右制肘若真有的一差二错的那顶缸的也必然是自己啊 范一燕背对着他没察觉到他的表情径自又说:“可是这事儿我又没办法劝你你家人全在南泉调你回去说不定还会提个一级半级的你又十分钟爱在意地质工作三条加在一起你要走又有谁拦的住?”她说着竟有些伤感的样子了 费柴点头说:“我理解我想起一个故事来一个哑巴看到一个瞎子就要掉到沟里去了可他就是喊不出来只能干着急了” 范一燕扭动了身子说:“你是瞎子我可不是哑巴就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才合适毕竟我和你都这样了说不定你会以为我不让你走就是因为不想让你离开才做的” 费柴轻轻地抚摸着范一燕胸前的球形说:我不会那么认为你的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今晚老万和我喝酒都跟我说了 “那你的意思是……”范一燕问 费柴说:“我不走让我顶缸卖命当我傻的啊” 范一燕听了身子却绷的紧紧的问:“真的?” 费柴说:“真的这时候还有必要骗你吗?” 范一燕顿时身子一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虽然我不是为了要把你留在身边才劝你不走的可是还是很开心” “那是一举两得嘛”费柴笑着手上稍稍用了点力范一燕则报复性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背 范一燕说:“不过我知道你是属芭蕉的叶黄心不死是不是还想把地质灾害预报搞起来?别瞒我啊看你那个思教改里头就有好多我眼熟的东西” 费柴说:“那是当然不然我早就走了谁还留这破地方?” 范一燕又掐他手背说:“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费柴连忙道歉又哄了一阵才好了又接着说:“你若真不想走又想搞地质灾害预报正好呢省里市里也都下的有文件只是别的地方都是敷衍了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嘛你若真的还想搞我打算借着省市的文件意图成立个防灾减灾办公室挂在你名下让小刘兼主任领一班笔杆子专门应付上级的软硬件检查你依托着这个办公室好好做你的事县里一干人虽然各有来历目的但我相信在大原则上还都是支持你的你觉得怎么样?” 费柴有点喜出望外了这样一来他就不但不是孤军奋战还可以明正言顺做地质灾害预防工作了但是尽管这是范一燕说的他还是让自己冷静了一下问:“燕子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可我还是想问问你这么做是全为了我吗?” 范一燕说:“若不是你我未必如此尽心可也不是全为了你都躺在你怀里了若是把口号喊的太高也没意思可我县里还有几十万人口呢若是真在我任期里有个什么一差二错的怕是下半辈子睡觉都不安稳了还好你能留下不然我心里还真没底” 第三十五章婚前单身夜 ?范一燕洗澡梳洗,化妆换衣,早先还是个懒散娇媚的妇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端庄典雅的职业女性,眉眼间还流露着几分官威的庄严。她收拾妥当,又走到床边,俯身对着费柴脸颊上一吻说:“我去上班啦,你再睡一会儿,等这楼上上班的人都走了,晨练的也都回来了在悄悄的出去,别让人看见了。” 费柴笑道:“我知道,偷情嘛,可不得偷偷摸摸的嘛。” “厚脸皮!”范一燕笑着骂了一声,手又抚过他的脸庞,这才扭身走了。 范一燕走后,费柴果然听话,又小睡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起床洗漱了,出门前先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见没人,才溜出门来,饶是如此在门口还遇到了一个老头跟他打招呼,而他却完全没记起来这老头到底是县政府退休的老干部呢还是谁的亲属,不过应该不算什么问题。 到了办公室,黄蕊却又等着,神秘兮兮地说:“哼哼,你昨晚又没在宿舍睡。” 费柴见左右也没有其他人,就逗她说:“你昨夜又没在我房睡,又怎么知道我没在?” 黄蕊说:“昨晚我和莹莹轮着番敲你的门,到晚上两点多还不开门,肯定是没干好事。” 费柴笑道:“你们找我有事?怎么不打电话?” 黄蕊说:“也没事,只是昨晚我们喝了点酒,我说莹莹身材好,她说你是她教练出来的,提醒也特好,我不信,于是我们就敲你门,可你不在,所以只好一直敲。” 费柴说:“还好我没在,不然这一夜就别想清净了。”又调笑了几句,才打发了出去。 签了两份文件,一看日期才想起今天是周五,不是王钰的家人本周末要从省城回来吗?于是赶紧打了个电话给雷局长,问他这事到底落实的如何了,雷局长答道:“王钰爸妈要第二天早晨才能坐车回来。” 费柴一听就说:“那下午就先回去,明天等他们到市里了给我打电话,我明天要去参加一个婚礼,最快也得下午才能回来呢。” 雷玉德笑道:“那就不着急见面了,耗着他们,想当初他们一跑了之,害得我们操了多少心?” 费柴只是笑笑说:“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本周必须把这事儿给了啦。” 挂了雷玉德的电话,费柴又给赵梅打了个电话,既然是秦晓莹要结婚,赵梅又是秦晓莹的同学,早就说了要搭车,不招呼一声不好。 到了下午,小刘早早的安排好了车,费柴让司机先去学校一趟,接了赵梅,黄蕊和司蕾也要回南泉玩儿,正好一车坐了五个人直奔南泉而去。 回到南泉,费柴按着路线顺序,先让司机送了黄蕊和司蕾下车,然后送赵梅去找秦晓莹,送到了地方,远远的看见秦晓莹正在路边等着呢,就让司机停了车,让赵梅下去,自己也下车去打了个招呼。 秦晓莹看见赵梅和费柴,笑着过来先把赵梅一抱,然后顺势也把费柴抱了抱说:“我今晚是最后一个单身夜,你也来玩儿吧。” 费柴笑着说:“这女孩子的单身夜自然都是跟女孩子在一起,我已经把梅梅送来了,你还要怎样?” 秦晓莹说:“那可不一定,最后一个单身夜,没有男人像什么话!再说了梅梅身体不好,怕吵,今晚也赔不了我多久。” 费柴笑着只是推辞,秦晓莹也不在强求,只是说:“对了,杨阳今晚就在我这儿了,给我帮帮忙,你就别接她回去了。” 费柴说:“我家杨阳虽然长的高大,可还没满十七岁呢,在外头玩你别让她太疯了。” 秦晓莹说:“这还用你说,我可是她老师。”说完又把费柴一抱说:“趁现在还没嫁,拼命抱抱,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完了,拉着赵梅嘻嘻哈哈的走了。费柴这才又重新上车,吩咐司机回家。 回到家,先把杨阳今晚要陪老师的事先跟尤倩说了,尤倩原本对杨阳就一直没有什么母女之情,只是说:那孩子离不得家,晚了少不得要你接她回来的。 费柴想起杨阳有几次很晚了都是自己回来的,料想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谁知这次却给尤倩说着了,十一点多的时候,家里电话忽然响了,尤倩去一接了,就交给费柴说:“给你的,多半是让你去接人。” 费柴接过一听果然是秦晓莹,说:“费县长,我们都喝多了开不了车,你过来把杨阳接回去好不好?这孩子在外头待不住。” 费柴听了颇为赞赏地看了尤倩一眼,意思是你说对了。 虽说一个人天太晚了回不了家是有很多的解决方法的,别的不说在酒店开个房间就是一个好办法,只是这话费柴没法儿说,只得应下来。然后找尤倩讨了钥匙,开车去接人。 晚上车少,不到半个小时费柴就到了地方,又找个服务生问了房间,打开一看好一屋子红男绿女,当然是女生站绝大多数,看见费柴来了,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欢呼着站了起来,还有人拿着酒瓶子就往费柴嘴边塞,玩的可真够疯的。费柴解释了半天说要开车才被众人放过,却在人群中看到了蒋莹莹和黄蕊,就惊奇地说:“你们怎么也在啊。” 黄蕊说:“那当然了,我们也是教育系统的嘛。” 费柴也懒的问她们是怎么认识的了,见杨阳在,就上前说:“杨阳,咱们回家吧。” 可哪里走的脱,早有四五个人拦着,费柴忽然一下明白了,这是个圈套,哪里是杨阳想回家,分明是蒋莹莹希望自己来参加她的单身聚会,使了这个计策,最离谱的是,以前自己和秦晓莹悄悄的约会,杨阳百般的阻挠,可今天怎么反而成了帮凶了呢?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也好,有杨阳在此,还有这么多人,自己和秦晓莹总不至于再来个疯狂的婚前放纵了吧。 既然走不了,只是咬定了不喝酒,旁人倒也没辙,只是锲而不舍地劝着,最后有人提议,不喝酒可以,只坐一下就走也可以,但是要对今天的准新娘——秦晓莹说点好听的。 费柴无奈,只得想了想说:“那我就祝秦老师新婚快乐,永远幸福。” 说完大家都‘嘘’,黄蕊说:“你这是明天的词儿,现在说还有点早了。” 费柴四下观望,赵梅不在,估计是因为怕吵没来,若是她在,或许能帮自己说几句话吧,于是就告饶说:“我确实没参加过这种单身聚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啊。” 于是又有人说:“那行吧,吉祥话就不让你说了,你给讲个笑话,要好笑的,大家不笑就不准你走。” 又有人说:“对对,要有点内涵的。” 又有人说:“要带点色的,哈哈哈哈。” 费柴觉得一阵头疼,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要是一屋子女人铁定那是要天下无敌啊。于是他想了半天,才想起一个自以为既合乎标准,又不太过分的笑话道:“从前啊,有个波霸参加百米跑,她一路领先但不慎摔了一跤,于是她爬起来又跑,却还能得第一名,为什么?” 司蕾说:“让你讲笑话,你却让我们猜谜,违规啊。” 费柴说:“就是笑话啊,是你们让我讲个有内涵的。” 大家一听也对,于是纷纷猜测,有人猜着波霸原本跑的就非常非常快,所以即便是摔倒也能得第一;也有人猜是其他选手都沉迷于波霸的美色,不能正常发挥;更有人干脆说裁判受了波霸的那个贿赂,吹黑哨。费柴都说不对,于是大家就纷纷催促费柴公布答案。 费柴知道胜败在此一举,于是就说:“波霸一跤摔下去把跑道砸了两个坑,其他选手就经过时都掉到坑里了。” 费柴说完,大家先楞了一下,然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笑着笑着,有个女孩就一戳杨阳的丰胸说:“杨阳,你爸爸说的是不是你啊。”顿时把杨阳说了一个大红脸,又引起一阵笑来,费柴也给弄的挺尴尬,刚才光想着怎么把这帮八婆逗笑了好脱身,还真没想到杨阳的身材上来。这时司蕾起来说了句公道话:“齐老师你不像话啊,怎么说杨阳也是你间接的学生,她老爹就在这儿,你要说也该说说蒋老师啊。”这席话,果然把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蒋莹莹这里来了,果然是一对傲人的宝贝,于是就有人说:“哎哟看你纯亚洲血统的样是不是真的啊。” 蒋莹莹还没回答,黄蕊就说:“我作证我作证,我们同一个宿舍的,天天都看的见。” 又有人说:“耳听是虚眼见是实,我们来眼见一下哇。”说着,手就已经伸了过去,那蒋莹莹可是健身教练出身啊,哪里容得她放肆,于是嘻嘻哈哈一屋子女人开起了摸奶大会,丝毫不顾及屋里还有两三个男宾,而这两三个男宾也乐得如此,现场直播看的津津有味。费柴见闹的不像话,就趁乱一手拉了杨阳从包间里出来了。 才出了包间回头一看,秦晓莹也跟了出来,不好意思地说:“没办法,闹的太厉害了。” 费柴笑道:“没事,只是下次别再让杨阳这样的孩子掺合进来了,毕竟是成年人的世界。” 秦晓莹满怀歉意地笑了一下说:“是啊,是不该,但是不这样,今晚怎么见得到你?” 果然如此,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只是杨阳还在这里,又能怎么样?于是费柴说:“现在也见着了,我也该回去了。” 秦晓莹点头说:“嗯,尽管今天是最后一个单身夜,可毕竟我也是准新娘子,还是要有个尺度的。不过我还想抱抱你。” 费柴一慌,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就提出这种要求来,费柴第一反应就是先看杨阳的反应,谁知杨阳却往外走了两步,并背对着她们,可见这两人之间已是早有默契。 费柴又才转过头来,蒋莹莹就已经上前,踮起脚尖踩在他的脚面上,温柔地搂了他的脖子,滚烫的脸贴了他的连,轻轻的用牙齿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两下。 ~ 第三十六章亲人相见 ?在回家的路上,费柴几次想跟杨阳搭话,可是见她总是把脸向着车外,只好几次欲言又止,除了刚上车时那句“现在的老师玩儿起来可真够疯的。”之外,只剩了一路的沉默。只是到了家,往车库放好车后,这丫头趁费柴不注意,上前搂了他在他脸上啄了一口,然后笑着跑掉了。 费柴摸着脸,自言自语地说:“一个疑似情人终于出嫁了,这丫头心里指不定多开心呢。” 管好车库的门,却听到有人嘻嘻的笑,借着路灯一看,原来是邱奇两口子,只见邱太太笑道:“多温馨的一幕啊,让我们看见了,还是养闺女好啊。” 费柴也笑着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一起上楼回家。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的早早要去参加秦晓莹的婚礼,小米却不大高兴,因为他周末历来睡懒觉,这下破了他的好梦,自然心怀不满,况且秦晓莹又不是他的老师,自然提不起半点兴趣来。 费柴于是对小米说:“你若是实在不想去也没关系,两条路,要么送你去外婆那儿,要么自己在家煮面条吃。” 小米说:“不去外婆那儿,每次去了我走哪儿他们就跟哪儿,嘴巴不停的说说说,烦死了。” 费柴就说:“那就自己在家煮面条吃。” 小米说:“不是说好了,上了初中才学做饭的嘛,还好几个月呢。” 费柴笑着说:“那我们可不管,反正今天你不想跟我们走就自己安排生活,爸妈可管不了你一辈子。” 小米嗯嗯哈哈的不干,又跑到尤倩那里去撒娇,尤倩就是这点好,好多时候都是按着费柴安排的套路在做事,所以自然也是费柴说的那一套话,没辙,只得又去求姐姐,本来已经说动了,谁知费柴一句话:“杨阳,不准帮弟弟,人家现在是小男子汉了,没啥摆不平的。”这下杨阳也不帮他了,气的小米一个人回楼上生闷气去了。 可不管他怎么生闷气,一家人还是说走就走了,只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秦晓莹的婚礼很热闹,同时也是极其普普通通的那种,毕竟现在都是请婚庆公司,于是就如同工厂生产线上的商品一样,出来了一大溜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主持人,说着差不多的吉祥话,走的也不过就是差不多的婚礼程序。不过让费柴眼睛一亮的是,那个新郎很高跟帅,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很富,不然高富帅就算是占齐了。 婚宴结束后,费柴要赶回云山去参加王钰家人团聚的会议,尤倩就让杨阳带她去看秦晓莹的新房,女人嘛,都好这个。 费柴辞别了众人,县政府的车也到了,于是上了车问:“王钰的父母接到了吗?” 司机答道:“这是雷局长他们负责的,我不知道啊。” 费柴见这司机不知变通,就有几分不喜欢,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雷局长,雷局长说已经接到了正在往云山赶。费柴于是就吩咐司机稍微开的快点,毕竟人等人急死人,他离开可是个守时的人。结果赶回云山时,他们居然还先到了二十多分钟。 见面会的地点就设在县政府,参加见面会的人除了王钰和她父母外,几乎各方面头头脑脑的相关人员都到齐了,除了费柴和万涛,范一燕也来了,此外还有公安局雷局长、关工委的刘培中主任,县中学的校长冯庆忠和王钰的指导老师司蕾。原本作为县中学的教务主任赵梅也是应该参会的,但是费柴临回来时问过她,她说既然已经有了那么多人,那么也不多她一个。费柴了解赵梅,知道此女不但身体柔柔弱弱的跟林黛玉一样,脾气上也是有几分类似的,所以也就由得她去了。 王钰的父亲长相的一般,皮肤黝黑,母亲却很漂亮,显得很乖巧,看来王钰小巧清纯的样子多半是遗传自母亲的,只是母亲现在有着七个月的身孕,娇小的身子挺了个大肚子,脸上又生了些斑,再怎么美,也美不起来了。 整个会议亢长而乏味,几个领导依次先讲了话,反正是该批评的批评,该鼓励的鼓励,后来司蕾又向大家(主要是对王钰的父母)汇报了王钰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活和学习情况,整个会议期间,无论是该说话还是不该说话的时候,王钰始终都低着头,王钰的母亲则一言不发,只有王钰的父亲还说了几句,也都是套话,无非是自我批评一下,然后是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领导感谢老师的一阵感谢。费柴暗想,自己因为开会是总是说祝贺,所以得了个外号叫费祝贺,那么这个人就应该叫王感谢了,想着入了神,居然很不和适宜地的面带微笑了起来,范一燕见状,赶紧在桌下扫了他一脚,他这才连忙把那笑容收了起来。 会议开到后半截,领导们就都没什么事了,于是又说了些勉励的话,费柴就迫不及待的提出:还是让人家一家人单独待一会儿吧。大家也正都坐的无聊呢,于是纷纷退场,王钰却一下子紧张起来,身边又没旁人,就一下子拉了司蕾的手,恰好被费柴看到,于是就说:“司蕾老师,要不你再陪几分钟,一会儿再出来吧。”于是司蕾就留下了,其余的人都到另一间会议室休息聊天喝茶。 大家正聊得起劲,忽然听到楼上会议室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哭声,雷局长就是一愣,范一燕也一时没稳住,只有刘培中主任笑道:“好啊,哭出来就好了,这家人啊,是家长不会做家长,女儿不会做女儿,希望这次过后都能吸取点教训。” 大家听了纷纷点头称是,万涛又对冯校长说:“你们的思教改工作总结可要抓紧啊,争取明年再全县开展起来。” 范一燕笑道:“老万,你过界了吧,文教卫工作可是贵老费负责的。” 万涛笑道:“我肯定不会跟老费抢饭碗儿啊,只是这个思教改啊,其实跟我们的工作还是有很大关系的,雷局长才做了这小半年的工作总结,自从思教改工作开展以来,辖区内青少年的犯罪比例明显下降,这就是联系啊。” 刘培中主任说:“自从范县长在我们县主持工作以来,大力推行全县工作一盘棋的工作方略,现在看来真是远见卓识啊。” 范一燕一看马屁拍上来了,赶紧谦虚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啊。” 费柴一面和他们敷衍着,一面竖着耳朵听楼上的情况,听得哭声渐渐的小下去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又没过一会儿,司蕾回来了,大家就问:“情况怎么样?” 司蕾说:“没事,毕竟是亲生的,开头中间有个隔膜,只要一捅破,后面的亲情自然就出来了,事情也就好办了。” 冯庆忠校长作为一校之长有他的担心和顾虑,毕竟这段时间王钰的学费书杂费以及伙食费都是由学校垫付的,一直是他一块心病,于是就说:“各位领导,大家看啊,今天的见面会效果目前还不错,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下下一步的工作了?” 范一燕对费柴说:“这是你分管的工作,你先说说吧。” 费柴说:“我有什么好说的,一切按程序来呗。我的意思啊,主要还是尊重当事人本人的意见,毕竟王钰的父母也在省城做生意一段时间了,好多事不是说办就能办的,总之无论是以后想让王钰转学去省城,还是他们回来谋生,我希望大家还是多多的予以协助,毕竟这件事办到现在效果一直还不错,后面也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大家对此都没什么意见,只有冯校长因为费柴没直接提到学杂费的问题,心有不甘,可他刚要说话,司蕾却抢先说:“可无论如何,我觉得有必要还要跟王钰的父母单独谈谈才行,毕竟他们都没上过家长课程,万一他们要带王钰回省城去读书,一个弄不好,咱们的工作就又前功尽弃了,很是划不来。” 万涛笑着说:“我同意司蕾老师的意见。”然后对雷局长说:“雷局,若是司蕾老师需要,你们公安部门也要予以大力的协助啊。” 雷局长当即拍胸脯说:“那好说,怎么咱们也是共建单位呢。” 当晚,王钰的父亲请大家吃饭,大家先开始客气了一番,但最终还是去了,不过王钰和王钰的母亲没参加,说是在酒店说说话,其实这种杯盘交错酒气冲天的场合也不适合王钰这样的女孩子参加。 费柴原本既不愿意去的,可是作为思教改的倡导者,又直接介入了王钰的案子,自然是主宾,更何况雷局长不止一次地对王钰的父亲说:“老王啊,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费县长,要不是他,你的女儿就完了!”如此这般费柴又如何推得脱? 席间冯校长终于按耐不住,直接对王钰父亲说了学杂费等费用的事儿,汪雨的父亲当即就掏钱包要付款,费柴离得近,见里面也没几张票子,卡倒是有一些,可也看不出有钱没钱啊。就说:“老冯啊,今天是周六,出纳会计都不在,又是在吃饭,周一再说吧。” 大家也纷纷附和,冯校长也只得就此罢了,反正周六也好,周一也罢,只要定下来就好。 ~ 第三十七章留下 饭后,谢绝了王钰父亲安排的‘活动’,大家各自回家,冯校长,司蕾和费柴都要会学校宿舍,因此就拼了一辆车。 费柴今晚被敬酒不少,喝的有些晕,但依然清醒,听见冯校长好像说了一句:唉,这件事总算是可以解决了。不由得暗笑,看来此人这辈子也就当个校长了,脑子里没多少宏图大志,他这个解决无非就是王钰的父亲要补交学费的事,想当初曹龙在这个位子上时,不哼不哈,该花的就花,不几年不但建了新校区,自己也升任教育局局长,看来这个冯校长的本事,远不及曹龙。 回到学校宿舍,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司蕾见冯校长走了,就悄悄对费柴说:“费县长,你注意到没?王钰今天穿的是你给买的衣服。” 费柴说:“嗯,看见了,挺合身的。” 司蕾忽然用手肘暧昧地拱了他一下说:“以前在省城酒吧看见你,就觉得你是大叔控的菜,现在一看,果然不错。” 费柴笑道:“你可是指导老师啊,别也说这种疯话。” 司蕾咯咯笑着说:“嗯嗯,知道了,我分了地点场合的。”说着就回自己宿舍去了。 费柴一个人慢悠悠的上楼,忽然想起昨晚秦晓莹的单身夜时,来宾大部分也都是教师,可开起男女间的玩笑时也与普通的酒吧红男绿女没有什么不同,看起来放纵之心是人人皆有的,只是要看时间场合。 回到宿舍,因为喝了酒,也没什么精力做研究,只是上网随意和剑蝶闲聊几句,不成想她居然说:“我可是听说上头有人提议把你调回南泉专职搞地震预报哦。” 费柴一惊,她也知道了,若不是她身居一定的位置,那就是这话已经传的很开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造势?于是就问:“别瞎说,我已经脱离地质界了。” 剑蝶说:“没瞎说,现在已经传的很疯了,朱局也被叫去谈了几次话,你这次回来说不定要高升,做联合监测站的主任呢。” 费柴打了个笑脸过去说:“什么联合观测站,闲人观测站差不多。” 剑蝶说:“那要看谁主事,你若是回来了,招兵买马整顿军备,那就是只能打硬仗的队伍。到时候把我也调过来好不?真的好想做点事情。” 费柴见有机可乘,忙问:“那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啊,我才知道该调谁过来不是?” 可剑蝶是一如既往的不上当,说:“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如果你对我不满意的话,潜规则一下也是可以的哦。” 费柴只得说:“就凭你为我提供了这么多资料的份上,我也没理由不要你啊,只要你自己开口现身就行。” 剑蝶说:“结果还是要献身,啥世道啊。” 费柴知道她是故意拿同音词开玩笑,于是干脆就跟她调笑了一番,酒意上来,就决定去睡觉了。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费柴不缺资料,除了剑蝶定期发资料过来,吴东梓和章鹏估计是看到情况不太对劲,也常常发资料过来,而且是经过筛选的,价值很高,更不要说赵梅还兼着探针站的职,只要费柴想要,第一手的资料也能拿到一些的。 才合上眼睛好像一会会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费柴原以为是尤倩打过来黏糊,可一听却是秦晓莹慌张张的声音:“老柴快救救我,他,他在撬门!” 费柴一听就是一个激灵,还以为是她遇到了歹徒,忙问:“你在哪里?谁在撬门?” 秦晓莹听那声音都快哭了:“我在卫生间啊,撬门的是他,是他啊。” 费柴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秦晓莹的新婚丈夫在撬门,就笑道:“新婚之夜的,你躲到卫生间里干什么?” 秦晓莹说:“我也不知道啊,只觉得男人好可怕啊。我好惶恐啊。” 费柴一听,忽然觉得嗓子眼儿发干,于是干咽了一口口水说:“有啥惶恐的?莫非……莫非你还是处……女?” 结果秦晓莹说:“哎呀,不是啦,人家就是觉得惶恐啊,他喝醉了,客人才一走就脱衣服,鞋子都踢到窗户上去了,还说‘今晚非要把我办踏实了’怎么办啊,他又在撬啦。” 费柴笑道:“他要把你办踏实了还不好啊,都成年人,不至于这样啊,出去之前跟他说,让他温柔点,他是你老公,会答应的。” “我可怎么办啊,我可怎么办呀。”秦晓莹又哀叹了两声,忽然尖叫了一声,同时听见有个男人嘿嘿嘿地笑着说:“宝贝儿,我来了。”然后又是秦晓莹的尖叫,然后是稀里哗啦咚,再往后就是电话盲音了,估计不是电话被关了,就是摔坏了。 费柴看着电话,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新婚之夜,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呐。”又想起自己和尤倩的新婚之夜,虽说尤倩也不是处女,但前半夜也是羞涩可人,后来才逐渐狂野起来的,看来新婚是女人的一道坎儿,这话不假,不过像秦晓莹这样躲在卫生间里给自己的‘蓝颜’打电话求救的还真少见。 第二天早晨,费柴恶作剧般的想给秦晓莹打个电话,问问昨晚的战况,可是转念一想人家新婚燕尔,早晨难免有些懒床,而且一大早就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总是不好,所以就忍着没打,不成想后来一忙也就忘了。 下午上班时,王钰的父亲又来了,说是上午去学校把学费什么的都补交了,只是在省城找合适的学校不容易,而他们的生意又才起步,不方便牵回来,所以想让王钰暂时还在云山读书,另外他们觉得王钰在云山被教育的不错,怕一回到省城又‘管不了’,不过这又不同于以往,毕竟王钰今后的学习生活总算是有人买单了。 费柴见这样也不错,于是又说了些勉励的话,把他打发走了。 如此一来王钰算是鸟枪换炮了,她母亲给她添置了若干衣物,父亲送了她一部手机方便联系,临走还给她留了些零花钱,学费伙食费也已经交清,最艰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费柴打发走了王钰的父亲,忽然想起今天原打算给秦晓莹打个电话逗逗她的,可竟然忘了,于是又抓起电话来打,却总是打不通,知道黄蕊等人回来谈及时才得知,那晚手机掉进马桶里,废了。 费柴初听时,差点笑的肚子疼,可晚上一个人回到宿舍休息时忽然又觉得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忽然明白了,随着秦晓莹的出嫁,他和她之间是红颜的关系也好,蓝颜的关系也好,算是终结了,至少也算是冻结了,毕竟嫁了人的女人就是人妇,开始的是平凡却又庄重的另一段人生了,这段人生里往往是容不下其他的异性关系的,无论这种关系的性质是什么。 一旦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一股淡淡的忧伤不由得涌上心头,但他为了拜托这种情怀,对自己不停的说:“老天爷已经给了你很多了,别贪别贪,别人也有别人的日子要过啊。”于是脑子乱糟糟,有一晚上不能做研究了。 既然做不成事那就好好的睡觉,一觉醒来,费柴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深深的吸了两口新鲜空气,顿时觉得又是崭新的一天,然后洗漱换衣,完了一看时间正好,于是准备去食堂吃饭。他每次出门有个习惯,那就是总要回手推推门,看是否是锁好了,可今天一推却觉得手上触觉有异,一看才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串色彩斑斓的东西,取下来一看一串幸运星手链儿,小女生的手工活儿,不值钱,却颇要耗费些时间精力,细想想自己周边最爱搞这些名堂的就是黄蕊了,不过她这个人是能懒就懒的,这么费时费力的小玩意,她决计不可能去做的。 正想着,楼梯上跑上来一位体型健美的女子,正是蒋莹莹,额头上香汗淋漓,显然是刚晨练了回来,两人打了招呼,被她看到了手里拿着的手链,就笑着问:“哎哟,哪个小女生送的啊。” 费柴笑着一指门把手说:“早晨出来就挂那儿了。” 蒋莹莹说:“哎呀,你还真是大叔控的菜呐。”原本是笑着说的,可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 费柴忙问:“有什么问题?” 蒋莹莹说:“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看见王钰慌张张跑下去了,不会是……” 这里是教职工宿舍,学生一般是不上来的,费柴心里头一沉:这可是个麻烦事啊,看来前段时间蒋莹莹和司蕾提醒的对,这些小女孩不能对她们太好了,特别是不能让她们觉得你对她和对别人不同,容易引起误会。不过他还是勉强笑了笑说:“也不一定是她,等我查一下再说。” 话是这么说,心里就又好像结了一个疙瘩一样,好在吃早饭的时候在教职工食堂遇到了司蕾,就把手链拿了给她看。 司蕾看了手链也皱了一些眉头说:“十有**是那丫头干的了,前些日子我看她悄悄的在折这些幸运星,还藏着不让我看见,我也就装没看见,却没想到是给你的。” 费柴说:“那我该怎么办?还给她?” 司蕾摇头说:“不妥,我们把这个女孩子矫正过来不容易,现在她看起来是完全正常女孩子一样了,其实内心还极不稳定,说不定一次刺激,前面的事情就全白做了。而且……”司蕾说着,看着费柴。 费柴有些着急,就说:“你就别卖关子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司蕾说:“这女孩子以前一直在外面晃,虽然也认识些男人,却没个真心对她好的,这孩子聪明,也看得出。总之对你有好感总比对混混有好感强,就这么着吧。” 费柴一听,忍不住拍她的头说:“请你来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找我开心的,反正这事交给你办,你必须得给我弄好喽。” 第三十八章在哪里重启炉灶 费柴把自己的麻烦甩给了司蕾就再也不管了反正他也管不了司蕾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她都办不下来这事别人就更办不了.虽说一般的人到中年的大叔都喜欢青春靓丽的小萝莉可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若是肆意放纵自己的底线那么他又和他曾经惩治过的家伙有什么区别呢?更不要说这种事弄不好就会带来很大的副作用一旦事发就连正事也做不了啦 说起正事既然得到了范一燕和万涛的支持费柴做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首先是定制一个计划在依照着计划划定人力编制财政预算和最重要的工作程序不过由于毕竟这只能算是政府行为不是专业部门的工作真要实施起来在技术力量上还是很匮乏的但是费柴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其实世间万事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只要认真做起来技术力量上的缺憾可以慢慢的修补但若是空有强大的技术力量却没心思做事那么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尽管费柴已经打算暂时在云山扎根但是在这之前还得处理一件事那就是谢绝市里的调令或任命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件很傻的事——有机会高升和进市里却要拒绝要知道在官场上你拒绝一个机会不仅仅是拒绝了一个机会而且连今后的机会也拒绝了特别是当别人把这个机会当成一种‘赏赐’的时候更会让人家产生‘给脸不要脸’的感觉以后再想要拿回这种机会就不容易了好在费柴早就萌生去意不过是还有心愿未了罢了因此以后有没有机会他并不在乎反正做完这件事他就准备走了 但是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不这么认为 才刚刚周四黄蕊就跑到费柴办公室对他说:“这周末搭你车回南泉等我哦” 费柴笑道:“这还用说不是差不多每周都这样吗?” 黄蕊笑着说:“不一样啦这次不白搭你的车请你吃饭” 费柴说:“算了吧八成是别人请客你蹭饭最多也就是居中” 黄蕊一听嘿嘿嘿地笑着说:“你真聪明有人想跟你谈谈” 费柴想都不用想既然是需要黄蕊居中相陪的那么找她谈话的人一定就是蔡梦琳了如若是别人黄蕊才不愿意管这闲事呢而蔡梦琳找他谈话的内容无非就是有关他工作调动的事根据范一燕和万涛提供的消息最近一两周以内组织部的人该找他谈话了但在此之前一般上头有人的人会得到领导的单独谈话费柴每每想起这一茬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定位自己这到底算不算是朝中有人呢? 周末黄蕊下午才一上班没多久就到费柴办公室等着了费柴笑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现在路修的好了不到开快点一个小时多点就能到了” 黄蕊说:“从这里到南泉确实只用一个多小时啊可今天周末准堵车天晓得进了城到我们定的酒楼又要花多少时间” 黄蕊这话不无道理可她也确实太早了点虽说周末‘走读干部’通常会早早的下班回南泉可好歹也得工作一两个小时到了四五点钟时再说啊费柴没理她反正手上总有做不完的事办公室进进出出也有进出不完的人要想拖着不走也很容易不过在黄蕊的再三催促之下费柴还是比往常提早了半个来小时动身总算是随了她的意 回到南泉果然遇到堵车但因为走得早总算是按时抵达约定的酒楼对此黄蕊颇为自傲说:“瞧要不是听我的早走现在还堵在路上呢” 其实他们还是早到了一些但这也是应尽的礼数蔡梦琳虽然是主但她毕竟是上司即便是费柴还和她保持着情人的关系上下还是要分清的更何况那早已经是昨日**了 最近费柴和蔡梦琳见面少偶尔在会议上见到也是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相距甚远今日离得近了一看费柴不由得吓了一跳——没想到蔡梦琳老的这么快或者说是自己以前居然迷恋过这具衰老的身体?又或者说是女人不禁老?脑子里转了一大圈却又想起了一个猥-琐的念头也许是黄蕊老爸的‘营养品’不如自己的滋润人吧想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但只露出了一点点立刻又憋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蔡梦琳今天的装束打扮看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各方面平衡的都比较好既要让费柴看到她光彩的一面又不能让黄蕊觉得她花枝招展而且她烫了头发越发显得老气这也难怪如此一来和老黄走到一起时就显的般配了 大家打过招呼后分宾主落座蔡梦琳自然是坐了主人席费柴下手黄蕊作陪蔡梦琳又问喝不喝酒费柴回答说不合然后蔡梦琳又说:“喝点吧无酒不成席”这才一人开了一瓶‘勇闯’ 蔡梦琳点菜不多但都很精致而她和费柴也都不是为了吃饭而来的只有黄瑞菜一上桌就闷头大吃全不顾那两位只是小酌 吃喝了一阵蔡梦琳终于忍不住饭桌上的趁机主动说:“小费啊听说你在云山干的不错真没想到不是你的专业一样也能干的出彩” 费柴原本打算夹一筷子鱼的可还没来得及伸出去蔡梦琳就说了这句话于是他干脆放下了端起酒杯说:“还行吧怎么也得做点事不然会给人看笑话的” 蔡梦琳故作轻松地笑道:“谁那么无聊啊” 费柴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还真说不准” 两人才一说话就有点打顶仗黄蕊于是暂时停止了吃东西抬起头说:“要不你们单独谈谈?” 结果费柴和蔡梦琳几乎同时(蔡梦琳稍晚一些)说:“吃你的东西吧你” 黄蕊一吐舌头又立刻低下头去 费柴和蔡梦琳这才相视一笑原本郁结的气氛融化了些许蔡梦琳又说:“见你现在过得不错我真的很替你开心说起以前的事情你确实是有些委屈的” 费柴说:“已经过去的事说不上委屈不委屈本来那些资料甭管涉密没涉密毕竟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再说了我也想通了我不在很多人就会自在很多毕竟现在讲究是和谐作为不和谐因素呢我还是走的远些好” 蔡梦琳叹道:“知道你心里一直憋着股怨气其实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也不能全怪你” 费柴把杯中酒喝了把玩着手里的啤酒杯缓缓地说:“其实这事儿吧原本就是可大可小的最后不是还放了我一马嘛?还有副县长可以做按照鸡头凤尾的原理我这不也算升官了嘛说起来……”他说着看了低头吃东西耳朵却竖的尖尖的黄蕊说:“也不枉我们好过一场” 蔡梦琳没想到费柴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有些慌忙看了黄蕊一眼可黄蕊依旧低头吃东西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于是叹了一声说:“能不能不提这个啊都过去很久了” 费柴一耸肩膀双手一摊不语 蔡梦琳把头扭向一边好像是在欣赏墙上的那副小画过了良久才喃喃地切入了正题:“最近地质运动又加剧了有人建议把你调回来” 费柴说:“南泉地质界人才济济编制齐全设备精良调我回来做什么?” 蔡梦琳说:“地监局长也就是你那个老同学朱亚军就要调回省城去了联合监测站自从吴市长被双规后也半死不活的南泉地质界确实需要有个人回来做顶梁柱” “和替罪羊……”费柴补充说 蔡梦琳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费柴费柴微笑了一下说:“我有说错吗?或许我说的不够全面不单单是替罪羊还是报警器两用的反正有好的轮不上我出了事我担着对吧” 蔡梦琳又叹了一声不语 “你们这些当官的啊”费柴叹道“遇到什么事总是权衡利弊号称公仆可却总是先想到自己” 这时黄蕊忽然抬起头对费柴说:“费县长你可别这么说你也是当官的哈” 费柴听了略带尴尬地笑了一下说:“还真是而且我以前的理想居然是做个合格的官僚就这么一辈子过下去呢可惜啊……我终究是没学会” 蔡梦琳见扯远了就问:“撇开一些个人思想上的东西不说你到底打算回来不?反正回来了你说的那些东西有可能存在可对于你的专业来说你就又可以重操旧业有人力、设备可以运用强似你在下头费劲巴拉的苦熬” 费柴看着蔡梦琳过了半晌才笑了一下说:“你先别劝我我就问你一句你一定要用心来回答你希望我回来吗?” 蔡梦琳眨巴着眼睛问:“你这什么意思?” 黄蕊也觉得这问题有趣也看着他们 费柴说:“我在问你话希望还是不希望” 蔡梦琳说:“我要是回答了有什么区别吗?能左右你的决心吗?” 费柴说:“不能不管你希望还是不希望我回来我都是不打算回来了我是要做事的人做事的人对官衔无爱只要能满足他们做事需要的条件就可以” 蔡梦琳说:“你觉得在云山县你能得到相应的支持我不为难你可不管我是否希望你回来都不会改变你扎根云山的想法那你干嘛还问我?” 费柴说:“当然要问以后万一南泉真要地震的话在它到来之前我需要一份值得我去通知去救助的人的名单真要是那天到来了提前通知救助的时间是有限的我必须先救那些在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第三十九章探监 蔡梦琳和费柴谈话后,心情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以前没看错费柴,他果真是个聪明的男子;而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看错了费柴,经过了如此的挫折,居然还是那么的不识时务。虽说此次调动有‘陷阱’趋向,但事在人为,只要肯去做,因势利导,坏事也是可以变成好事的,像他这样的直截了当的拒绝,拒绝的何止是一次升迁的机会啊,简直就是把自己后半生的前途都葬送掉了。不过作为一个女人,她心里在那么一瞬间又有了一丝温暖和自傲,毕竟曾经的男人还惦记着自己呢,可转念一想:我是副市长,他的上司,他有事就算是于公也该先告诉我啊。如此一想,对费柴的最后一点情谊也消散不见了。 “我已经仁至义尽”她心里这么想着“相比咱们之前的情谊,我已经做得够了,所以,再有什么事,别说我不关照你了。”想着,可忽然又觉得自己空落落的,于是急匆匆的赶回家,先洗了澡,然后换了件非常性-感的睡衣,对着镜子照了很久,甚至还抚摸了一阵自己日渐衰老的肌肤,最后叹气上了床,拿过手机给老黄打了一个电话说:“……没有催你的意思啊……我想结婚了,你的意思……” 费柴和谈完话后,确实一身的轻松,感觉着背了很久的包袱这次才算是真的放下了,但是回到家,这件事暂时没跟尤倩说,毕竟尤倩只是个小女人,当然是盼着丈夫能天天在家陪着,若是知道他不但拒绝了这次机会,而是把今后的路也给堵了,免不得又要闹腾一番。但是这件事也不能拖的太久,最好就近就把这件事情说了,等杨阳的高考和小米的升学考试都弄完了,他想暂时举家迁到云山,这样就在身边看着,也好照顾,反正杨阳是要到外地去上大学的,云山县中学的教育质量也是不错的,耽误不了学业。可这还面临着一个老问题,那就是尤倩多半还是舍不得这大房子。唉……最终还是免不了一番口舌交锋啊。 他回到家时时间还不算太晚,大厅里却已经没了人,最近总是如此,杨阳要高考,小米要升初中,两个孩子都很懂事,饭后稍微休息一下就回各自房间去看书,尤倩若是觉得无聊了,就会出去找常珊珊一干八婆消遣,或者回卧室窝到床上去,反正偌大的一个客厅就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呆着也确实难受。 上楼,尤倩果然床上躺着看时尚杂志,见他回来,省不得又是一番温存,可费柴脑子里有事,多少有点心不在焉,尤倩倒是没怪他,只说:“别把自己弄的压力太大了,不过是份工作而已。”费柴点头称是,脑子里却还是闲不下来,想着想着,忽然又想起王俊来。 王俊仍在南泉的看守所里,他的那个事可大可小,可他性子硬,所以最终还是被判了刑,但是刑期不长,他除了在‘地震’这两个字上不让步之外,在其他方面还是很随和的,而且略通中医,又会算命,上上下下都觉得他这人不错,所以看守所长就留他在所里服短刑,先在伙房干了一段时间,后来又让他负责看守所的猪圈,说起来活儿挺轻松的,无非就是每天早晨起来拿个水管子在猪圈里冲,清洗打扫,然后就是收所里的潲水,再掺上点饲料喂猪,里外里就这么点事。行动上也相对自由,出了穿着件黄色的号服以外,到更像一个打工的。 自从王俊被抓后,费柴恨他利用自己,牵连了自己,所以一直没有去看他,只是托人带了点钱进去,现在又想起来,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薄情寡义了,于是第二天就给市局的包局长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包局长笑道:“这还算是个事儿吗?我打个电话给看守所长,你直接去就行了。” 费柴也赔笑说:“今天不是周六嘛,怕麻烦人家不好。” 包局长说:“你呀,有时候就是想的太多,自家兄弟的事,不算事。你等我会儿,我一会电话给你回过来。” 费柴于是放下电话等,果然不到五分钟,包局长就回了电话过来说:“没问题了,现在的所长叫严青,我马上把他的电话发给你,你快到看守所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他到门口去接你。” 费柴连声道谢,然后就找尤倩要车钥匙,尤倩就说:“你真要去看那个杀千刀的骗子?还被他害的不够?” 费柴说:“朋友一场,还是去看一眼吧,而且也没把我怎么样。” 尤倩说:“还没怎么样?都发配到县里去了。” 费柴说:“燕子老爸还是省里的高官呢,她也是发配?” 尤倩说:“那能在一起比嘛,人家是人家,你是你……哎呀不跟你说了,你要去你就去吧,看你昨晚那抓耳挠腮的样子,早就想了吧。” 费柴心说:“你哪里知道还有别的事儿呐。”但嘴上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要,拿了车钥匙,自己开车去看守所了。 因为有了赵羽惠的经验,费柴知道不能乱在外头买东西往里送,必须在看守所指定的场所买东西,据说是为了统一管理外来物资,是安全管理的一部分。于是费柴路上路过了几个小超市都没停车,直到快到看守所了,才给严青打了一个电话,严青果然得了招呼,很是热情,在看守所门前的小停车场把他迎住,并笑着说:“你是第一次来,其实你若要看老王时,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到那儿。”他说着用手一指借着说:“看见那个木栅栏没?打开门,老王就在里头,我们所以安排他养猪。” 费柴一看,那里连个岗哨都没有,难不成服刑犯也有‘敞养’的?但还是跟严青说:“主要是麻烦你了,星期六还劳烦你办事。” 严青说:“没事没事,其实咱们电话一联系,我只要和你一说怎么找怎么找就行了,只是费县长可是咱们市里的传奇人物啊,早就想认识一下了。” 费柴笑着说:“什么传奇人物啊,倒霉鬼而已。” 严青笑道:“别这么说,我有时也和老王聊聊天,觉得这人有学问,深不可测,你的事儿,我以前也常常听说,都是了不得的人。” 说着话,严青在前带路,引着费柴往猪圈那边走,费柴跟着,心想:这王俊也不知给严青下了什么**,严青身为看守所长,居然称呼他为老王,而且给了他这么个好差事,恰如当年的林冲看守天王堂和草料场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惦记着在猪圈放一把火,来个火烧猪头王了。想着,就忍不住面带笑意了。 严青离着猪圈老远就大声武气地喊:“老王,有人来看你了。” 随着喊声,王俊出现在栅栏后面,一见费柴,立刻脸上堆了笑,快步迎了出来,口中道:“我靠,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来见我了呢。” 费柴也笑道:“我这次来是特地来掐死你的。”迎上去,两人狠狠地握了一下手,顺表较量了一下手劲,费柴最终占了上风。 好几个月不见,王俊黑瘦了些,但精神尚好,虽然外套号服,又是在负责养猪,但全身上下依旧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真不知他是怎么弄的。 严青见两人见了面,就说:“那你们聊吧,完了知会我一声。费县长难得来一次,中午我做东,咱们就在咱们所食堂小聚一番。” 费柴连说叨扰,严青却一再盛情邀请,实在是无法拒绝,只得应了。 严青走了之后,王俊把费柴让进院子,费柴四下一看,除了空气中的味道去不掉,这里到更像个农家院,于是笑道:“好家伙,让你坐牢,你跑这儿隐居来了。” 王俊又把他往房间里引,费柴进了屋,发现虽然低矮潮湿,但也随着王俊的性子,整洁的一塌糊涂,桌下还点着盘香,以驱逐部分弥漫于空气中的异味,最离谱的是杂木拼凑的书桌上居然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而且还插着无线网卡!于是说:“你***这是坐牢嘛,还能上网?” 王俊故意苦着一张脸说:“也是附了条件的啊,我答应了严所长绝不发表不恰当言论才可以上的啊。” 费柴说:“我才不信你这家伙能信守诺言呢,干嘛,坑了我不算还要坑人家严所长?看得出人家严所长带你不薄,简直就是超标准的超标准待遇了。” 王俊笑道:“人家敬我一尺,我就得还人家一丈,诺言肯定是要遵守的,不然这种待遇就没了。” 费柴笑着骂道:“果然还是为了自己,你呀,上大学那会儿就是自私鬼兼奸商,历来是无利不起早,这次你把我坑的苦。” 王俊道:“自古舍小我而利大家,再说了坐牢的是我,你可还当着官呢,并且你可能也注意到了,我不闹腾着下,现下的应急防灾预案的很多条款都上不来呢,这说不定就能救很多人,细算算,这笔生意还是划得来的。” 费柴说:“其实你不这么闹腾我也在争取一个更稳妥的办法,可你这么一闹腾,我现在也转行了,天晓得会有多大的损失,这笔账你怎么不算算啊。” 王俊听了哈哈大笑说:“你少来了,吴哲早就来看过我了,把你们密谈的话都跟我说了,咱们其实都是一个命,地质这摊子事,无论如何也是放得下的。” 费柴听了,立刻就掏手机,王俊笑着问:“你给谁打电话?” 费柴说:“吴哲啊,骂他!这个叛徒!” 王俊只是笑,等费柴拨通了才说:“替我也骂两句,那么大的老板,来看我一回,才给了我两千菜金,小气吧啦的。” 第四十章群测群防 费柴和王俊两人通过电话把吴哲骂了一顿,吴哲却笑道:“骂吧骂吧,看到你俩重归于好我可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啊。” “你高兴个屁!”费柴骂道“我看你俩才是蛇鼠一窝才是。” 王俊在一旁笑道:“哎,不是骂吴哲吗?怎么又把我拐进去了?” 费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就再也不敢多语。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费柴骂完了吴哲,才放下电话,王俊的狐狸尾巴就又露了出来。 “哎,我知道你是放不下地震预报这块儿的,咋样?透点资料给我呗!两个人一起努力,强过一个人苦熬嘛。”王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表情特别的自然,简直就好像是在说:“咱们就随便吃个早饭呗,谁付钱都一样啊,就凭咱这交情。” 只可惜透露资料给王俊可不像一起吃个早饭那么简单,费柴一听就是一哆嗦,忙摆手说:“算了吧,你还嫌害的我不够啊。” “非也非也。”王俊摇头晃脑地拽起了文:“现在的形势和几个月前又不一样了,秦中那套理论至少是在省上乃至南泉这一地区的高层人士心里,已经越来越不受待见了,我可有消息啊,省里已经再做防灾物资储备了,很快各个市里也会开始,你拿些资料来给我研究,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当然有。”费柴话说的斩钉截铁,“秦中受不受待见我不管,反正你我是信不过。拜托,我已经到了县里了,你要是再给我来一火,下次说不定就连乡里、村里都待不住了,也得来这儿跟你一起养猪了。” 王俊笑道:“那好啊,咱们还可以搭个伴儿。” 费柴骂道:“搭你个头啊,到时候我一准儿掐死你。” 王俊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直捶床板,也许是业余生活太乏味的缘故吧,费柴都纳闷儿,有这么好笑吗?于是他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那房子矮小,伸直了的手臂已经触到了天花板。王俊笑着说:“你留神点儿,别把我房顶儿捅漏了。” 费柴白了他一眼说:“屋顶算什么?你是让我捅破天呢。” 王俊说:“瞧你,一段时间不在,怎么变的跟着怨妇似的。” 费柴说:“驴都知道不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我难道还不如一头驴?” 王俊说:“这可不能往一块儿比,我问你,你这次要在云山县里搞减灾办,既没设备又没人才的,你打算怎么搞?” 费柴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搞?我现在已经不搞地质了,就以普通官员。” 王俊说:“你少来了,这不才挂了吴哲的电话吗?” 费柴说:“那就算我要搞,也没你啥事。” 王俊说:“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地震预防,无非就是土洋结合,既然你离开的地监局,没了技术支持,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搞‘群测群防’喽。” 二人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彼此都知根知底,在专业方面,两人的能力都不相伯仲,只是费柴一直在专业部门,所以各方面的经验比较丰富,但在理论上,依旧是平分秋色,费柴想得到的地方,王俊也一定想得到。 费柴情知瞒不过,但又想知道王俊到底还有什么底牌,所以一直端着不肯承认,直到王俊把群测群防四个字说出来才说:“就算是我要搞,和你也基本没什么关系吧。你呀,就好好在这里养猪,争取早日出狱。我呢,要回家了。”说着,佯装要走。 王俊果然是身在牢狱,即便是再受优待,也不能跟自由人相比。于是忙说:“哎哎哎别走啊,你要搞群测,我能帮你。” 费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这小屋,说:“帮我?你还是先帮帮你自己吧。”说着还是一副欲走的样子。 王俊说:“我真能帮你!真的!” 费柴这才停住脚步,转过身笑着说:“行啊,那你说说。” 王俊这才说:“你搞群测群防最缺的是什么?” 费柴面带微笑说:“我不说,你说,你不是也是专家吗?” 王俊无奈地叹了一声说:“唉……遇到吸血鬼了。” 费柴说:“彼此彼此。” 王俊这才说:“群测群防最缺的是一群相对专业的技术骨干人员,帮你进行人员培训,站点检查,信息分析处理等大量反锁的工作,这些人你到哪里去找?”他说完这些话,颇为得意。 费柴笑着说:“本来是不知道的,只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可现在我知道了,他说完,贼兮兮地看着王俊。 王俊彻底被打败了,说:“行,就算我给你人吧,我有什么好处。“ 费柴说:“啥好处也没有,你要的资料我也不能给你,只能保证优先使用你的人。” 王俊说:“还还还优先,弄的跟我求你招招工似的。” 费柴说:“招工,美死你了。人员是你报我选,选中后该干什么自己应该知道,我负责统一安排他们的食宿,其余的一概不管,就按志愿者的待遇来。” 王俊一听脸立刻就拉长了:“你这也太抠门儿了吧,只负责食宿……我的人可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啊。” 费柴说:“什么一等一,不过都是些热血沸腾的志愿者和爱好者,其中连几个专业院校毕业的人都没有,老王,你别糊弄我,我的地质模型系统怎么来的?还不是靠我自己和一帮子志愿者爱好者弄出了基干后,我才申请到官方介入的?你那一套我也搞过,我手里其实也不缺人。” 王俊说:“好好好,算我败给你了,不过这待遇也太低了。”于是两人又是一番的讨价换件,最后敲定除了免费食宿,还包括往返路费,代买人身保险和每月发放香皂洗衣粉等劳保福利。 “比周扒皮还狠!”王俊最后说。 费柴说:“你也不错,我虽然没把资料给你,可用的都是你的人,天晓得他们会不会悄悄的跟你来个互通有无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开心,今天来看王俊还真有意外的收获,他这几天其实也正为缺乏骨干力量发愁呢,先前他用来编制地质模型系统的那干志愿者虽然还有联系,但几年时间过去,有的早就结婚生日过日子,能放在这方面的精力少了,而且这些人肯定远不及王俊那帮人实际操作经验丰富,多数不过是计算机宅罢了,天天让他们翻山越岭的,还真挺难为他们。不过这些福利劳保用品也没白给,费柴又加码让王俊帮着也做一份群测群防的计划书,王俊别无他法,只得苦着脸答应了下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费柴偶发心思来看一下王俊,却意外的解决了一个难题,顿觉着心情舒畅,中午严所长请客,王俊也脱了号服上桌相陪,几圈下来,费柴是越战越勇,王俊和严所长却连连败退几欲现场直播,最终求饶,费柴才肯罢手。饭后又和严所长带着王俊瞎聊了一阵,严所长借着酒意问:“我说费县长,前段时间吵吵着咱们南泉要地震要地震,要低有谱没谱啊。” 费柴笑着说:“那当然是谣言!不然……”他说着,拿手一指王俊:“不然这家伙怎么会关在这里?” 严所长当即就笑了,不过笑完后他还是对费柴说:“话是这么说啊,不过这地底下的事儿,谁也说不准,我知道费县长专业知识强,以后有个什么风吹躁动的,你可得提前给兄弟我透露透露啊,我老娘快八十了,搁我家养着呢,伤不起,伤不起啊,呵呵。” 费柴说:“我啊,早就起家归天啦,现在不干本专业了,不过看守所是机关重地,真要有什么事不会事先没辙招呼的,再说了这家伙不是还在吗?这家伙比猴子还精,真要有什么事儿啊,早就跳起来吱吱叫了,呵呵。所以你就赶紧看他,他一跳,你就把家人都搬出来安置在广场上,准没跑儿。”说完大家都笑,费柴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严青喝的多了头犯晕,也就没挽留,只是送到了门口。 费柴到了门口才发现麻烦了,他是开车来的,这么醉醺醺的怎么能开的回去?左右想想这荒郊野外的也每个人能帮着开车,最后还是严青所长叫了个管教干部来,帮着把费柴连人带车的送回家去了。 费柴回到家,又见一家人正在客厅里下跳棋,就笑着说:“重来重来,我也算一家。” 小米捂着棋盘说:“不行不行,我下不过姐姐只下的过妈妈,你要是来了,就有两个人能下过我了。” 费柴笑着说:“那有什么啊,不是还有你妈垫底嘛。” 尤倩正输的郁闷呢,一听就往后一座说:“合着一家人都欺负我啊,我不干了,不玩了。” 小米急了:“哎呀,那不就剩我一人儿输了?” 费柴笑着过来,一边拿开小米当着棋盘的手说:“哎呀,男子汉大丈夫,玩得起就输的起,来来来,陪爸爸下几盘。” 小米说:“那要下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费柴说:“行啊,你说什么条件。” 小米说:“第一,让我先走两步。” 费柴说:“没问题。第二呢?” 小米说:“我就快考初中了,考试那天,你得来我学校给你加油。” 费柴想也不想就说:“没问题,但如果你和姐姐是同天考试,我就不能陪全场了,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儿,谁也不能亏待了。” 尤倩这时插嘴说:“耽误不了,杨阳的高考还要早两天。” 费柴说:“那就没问题了。” 尤倩又问:“你底下工作那么忙,抽得出时间吗?不然你就陪杨阳,我陪小米就好了。” 小米着急了,说:“不!我要妈妈陪,也要爸爸陪!” 费柴说:“没问题,都赔都赔。”然后又对尤倩说:“孩子的事,一辈子就这一回,就算天塌了,我也要来的。” 第四十一章招贤纳士 回到云山,费柴和范一燕等人说了自己明确拒绝了调动的事,大家都很高兴,这也算是各取所需,后来市组织部的人虽然还是来对费柴做了一下考察,但不过是走走程序,此刻就算是费柴想走也走不了了。不过这个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尤倩耳朵里,费柴免不得又被落了一身的埋怨,道歉求饶之余,费柴又提出了让她迁居云山的事,尤倩还是不同意,还对费柴说:“人往高处走,你不想着往省城走,往市里走到也罢了,可别指望着我们娘儿几个跟你往乡下窜啊。” 提及可能要发生地震时,尤倩又说:“你呀,就是钻了牛角尖了出不来,再说了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你要提前知道点啥了,打电话给我啊,平时什么避难急救的,不是都依着你在练嘛。” 费柴见她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强求,只得希望两点,一是自己真的错了,二是如果真的那一天来临,自己能有时间提早告诉她们。 调动的风波过去,费柴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群测群防的体系建立中去了,云山县专门为此成立的‘减灾办公室’,其实这个办公室在南泉市最新的防灾减灾 应急预案出来后,各个县区都建立的相应的机构,可大多只是个牌子,不像云山县的这么体系完整,运作得利。 云山县的减灾办费柴有意思,除了表面上的一套体系外这个主要是报给上级的,主要运作却是另一套系统,首先是技术保障系统,由费柴亲自来抓,相当于整个减灾办的大脑部分;另外就是范一燕亲自抓的,由小刘主任带队的文秘体系,他们的任务首先就是研究上级的文件精神,寻找其中对开展工作有力的部分,其次就是把技术保障方面提出的文字材料官僚化行政化,以便和上级的文件相符合,不发生抵触,可以说,文秘体系是减灾办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没有他们,费柴等人甚至连工作都无法开展。 最后一个体系也是最庞大涉及人员做多的一个体系,那就是群测群防体系,按照王俊提供的计划书,群测群防的站点要建立到村或者自然村,当然都是兼职的,但人员必须受到培训;为了让这三个体系顺利的运转,光靠财政的那点经费根本是不可能的,费柴于是还专门出了一趟差,带着全套的计划书去找吴哲,让他兑现‘要人给人,要钱给钱’的承诺。吴哲虽然一阵子的哭穷,但还算说话算话。不过他要求王俊的志愿者最好能在他在香樟村的水厂食宿,如有可能还可以打打工嘛,这也是从节约成本的方面着想。 费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因为这个办法着实的不错,大家都能得点实惠。而志愿者们来的也快,不到两周人就聚齐了,开始费柴害怕王俊的这帮伙计良莠不齐,还专门请了范一燕、黄蕊和赵梅虽然这仨全是地质方面的二把刀,但已经算是云山最精锐的地质人才了再加上自己,对这群志愿者进行了面试,结果发现王俊派来的人全是人尖子,虽说没受过正规院校的学习,但在业余的地质爱好者里,已经是一等一的专业人才了,并且这些志愿者一半儿以上都是业余的野外生存专家,要么就是资深的驴友,无论是灾前灾后,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现在人、财、权方面都齐了,费柴这才有点要大展宏图的感觉,他要做的只是运筹帷幄,在技术上统管大局了。 除了这方面的志愿者,费柴还在想办法逐步培训年轻市民和学生的防灾意识和贡献意识,以学校、社区、和共青团组织牵头,鼓励年轻市民和学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合法组建社团从事公益活动,别看仅仅是些休息天上街捡一下垃圾,或者帮助医院福利院陪护一下病人和孤寡老人,孤儿这些看起来‘软软’的事,但是费柴知道,通过这些活动,一种对社会的责任感和奉献精神正在这些年轻人的心中发芽,一旦有什么灾难发生,这些年轻人就是源源不断的攻坚力量和后备军,他们可以不怕辛苦,不计酬劳,仅仅是为了心中的社会责任感而奋斗。防灾减灾,牵涉到社会的方方面面,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不过要让更广大的市民和乡镇居民有着充分的防灾减灾意识,同时又不至于让大家产生厌烦或者恐惧的心理,仅凭行政手段是不够的,必须能让一些东西寓教于乐才行。为此费柴也想了很多办法。比如前些年县里恢复了露天电影的放映,费柴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途径,现在天气热,傍晚时分人们都喜欢出来散步纳凉,若是这个时候能放映一些相关的科教片子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于是他让电影公司联系片源,谁知科教方面的电影片源不但少,而且种类不多,只能叫“将就用”,于是费柴又想到了电视,云山县也是有个县电视台的,而且只要淡化版权问题,网络上的各种科教类片子,国内外的还是有很多的,只是既要筛选片源,又要照应到版权等问题,费柴需要一个专家,于是他想起了市电视台的韩诗诗,他们以前曾经合作过,那时候还有金焰,在是电视台做过相关的科教节目,有几期还被省电视台科教频道采用了呢,只是后来金焰调走,费柴失势,这个节目才没继续做下去了,看来要想重新在云山电视台做一档类似的节目,还得招贤纳士才行啊。 有了这个想法,费柴就去找范一燕商量,范一燕笑着说:“你还嫌身边的美女不够多吗?又想招新人?哦,不对,也算是老相识。” 费柴听了笑道:“说话别这么酸溜溜的,那位不是我的菜,纯粹是为了把事情办好。” 范一燕说:“韩诗诗我见过的,不化妆也很漂亮,如果她都不是你的菜,那谁才是?” 费柴说:“别的我不知道,反正目前在云山,只有你是我的菜,而且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吃。” 范一燕听了大笑,第二天就召集县里一般人开了一个小范围的会,这事就算定下了,不过前提是,人家得愿意来,因为韩诗诗这些年干的也不错,已经晋职为市电视台的栏目主编了,而云山县电视台最多给她一个副台长,从各个方面上来讲,这都算不上是升职,人家是未必愿意来的,于是大家就鼓动着费柴应该去来个三顾茅庐,多少也有点起哄架秧子的意思。 不过这事费柴出面倒也在情理之中,一来他分管文教卫和宣传,二来既然下来做个副台长都委屈了人家,就只好让个有点身份的人出来招贤纳士啦。 费柴原本是有韩诗诗的手机号码的,只是联系一直不多,后来金焰负责做节目,自己就基本不用这个号码了。好在翻了翻号码簿,号码居然还在,于是一个电话拨过去却被告知是空号,细想想也对,现在各个公司总是出各种优惠项目,所以有人隔上一两年,换上一次号码倒也正常。既然手机打不通,就只好通过黄页查了市电视台的座机号打过去问,可是问,人家都不说,哪怕表明身份了也不说,或许市电视台的人经常见到市领导,不在乎像费柴的这种九品官吧,于是只得问韩诗诗办公室的电话,人家开始也不说,最后好说歹说总算是要着了,打过去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等好容易打通了,费柴第一句话就是:“哎呦喂,找你可真不容易。” 原以为隔了这么久,韩诗诗一定是听不出自己的声音了,总要问句:“请问您哪位?”可谁料人家第一时间就做出反应道:“是大官人?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想起我,真是意外啊。” 费柴忙说:“你就别讽刺我了,这有什么意外的,我几乎天天晚上看电视都能看见你呢。” 韩诗诗笑道:“少说谎了,我现在不做一线了,也很少在电视上露面了,你看的是哪一年的电视啊,还能看见我?” 费柴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呵呵,被你揭穿了,其实我最近很少看电视的,而且那么多台,真的是选择太多,时间都浪费在换台上了。” 韩诗诗被逗笑了,说:“哎呦,我真想和你好好聊聊,可手上事情太多了,你有事吗?有事赶紧说,就这么会儿,两三个电话提醒了。” 费柴赶紧说:“事情没有,就是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想请你喝个茶。” 韩诗诗说:“现在能到请喝茶份儿上的,事儿都小不了,只是这段时间市里有大型活动,我特忙,你要请我喝茶无论哪天都得十点钟以后,我倒是方便哦,就怕你不方便。” 费柴笑道:“你一个女孩子都说方便,我一个傻老爷们儿还能说啥啊,赶早不赶晚,就今天晚上。” 韩诗诗说:“看来这事越发的大了,好吧,十点,你在豫剧团门口接我,晚上那有台节目我得盯着,不过十点左右差不多就能撤了。” 费柴见她答应的痛快,自然满口应下来,挂了电话就让小刘安排车,晚上去三顾茅庐。范一燕听说了,就笑道:“韩诗诗若是个男人就好了,弄到孔老板的梦乡去,一个澡搓下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哪像这么麻烦。” 第四十二章吻错人 费柴当晚准备来到市豫剧团,却还是多等了半个多小时,韩诗诗一出来就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里面实在走不开。” 费柴现在是有求于人,哪里有埋怨人家晚来的道理,反倒是亲自打开车门请她进去。 今晚韩诗诗的妆很浓,但因为是工作人员的缘故,却浓而不媚,更显得端庄大方,只见她盼着职业女性的头,黑鬃鬃,光油油的,恰如乌云霞着四鬓,云鬓堆纵,头饰是一只带着翠梅花金丝簪,齐插后鬓,耳边带着紫瑛石坠子。上着藕白色的丝制衬衣,,下穿藏青色一步裙,黑色袜,配黑色高跟鞋,只是穿了那裙子上车时迈不开步子,她微微把裙子上提才勉强坐进了车里。 上了车,费柴早就定好了茶楼,司机也知道地址,直接就往那里开了,但费柴还是问道:“你觉得哪里好啊,哪里好咱们就去哪里。” 韩诗诗笑道:“你我老熟人了就别来这么客套的了,不是都订好地方了吗?” 费柴听了笑了两声,然后路上也只是跟她闲聊了两句,并未切入正题。 到了茶楼包房,司机自然是不在,韩诗诗这才收敛起了端庄的样儿,先把手袋扔到沙发的一角,然后左一脚右一脚,两只高跟鞋就飞到了一边,这才坐下,却又是斜坐着的,双脚也弯曲着放在沙发上,用手揉着脚说:“哎呀,疼死了。” 费柴笑道:“这就是美丽的代价啊。” 韩诗诗说:“可不是咋地,可是不这样又不行啊。”说着,看了看费柴说:“我脚捂的难受,想把袜子也脱了行不?” 费柴笑呵呵的地说:“行啊。” 韩诗诗说:“你说了行了,还不转过去?我这袜子可一直到大腿的,是不是想看,想看给你看嘛。”一边说,一边就顺着 把裙子往上提,慌的个费柴赶紧把头扭向一边。 过了一会儿,费柴听见韩诗诗说:“行了,别扭着了。” 费柴转回头来,见韩诗诗依旧斜坐在沙发上,揉着脚,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只是由于穿久了高跟鞋的缘故,一双玉足已经有些变形了,而且有点红肿,就问:“罪受大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原本费柴只是略微的撩拨一下她,想让气氛再轻松些,谁知韩诗诗大大方方的把脚一伸说:“行啊,来吧。” 费柴势成骑虎,不过反正也不吃亏,于是就凑了过去,捧起她的一双脚,慢慢地捏着。韩诗诗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借势把身子往后一靠,美眸微合,美滋滋地享受起来了。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睁开眼睛说:“唉……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有什么事儿说呗。” 费柴这才一边继续捏着脚,一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了,说完后看着韩诗诗的表情。 韩诗诗皱着眉头说:“你想法倒是不错,只是你们云山的那个电视台啊……” 费柴赶紧说:“条件是差了点儿,是差了点儿。” 韩诗诗说:“何止是差啊,简直就是山寨电视台嘛,拢共三间工作室,演播室还不到十平方米,房子又不隔音,录音的时候外头的汽车声都能录进来啊。” 费柴说:“条件嘛,自然会慢慢改进的,既然要做,肯定要往好里做,这点你可以放心。” 韩诗诗说:“你办事倒是没问题,我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得见,好多事你几乎都是白手起家的,可是我的行政待遇问题怎么办?现在我已经是频道主编了,虽然没做副台长,可手下好赖也管着两三个频道呢,去你那儿最多也就是个副台长,可我干什么去啊,节目节目没有,职称职称没有,住房福利啥的,都成问题吧。” 费柴腾出一只手来扣扣自己的头说:“是问题是问题。” 韩诗诗说:“那你靠什么说动我啊,拿点实际的出来。”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实际的实惠还真没有,我只能说尽我的努力尽量给你我能给的最好的。” 韩诗诗说:“不是我势利眼啊,我现在过的好好的,凭啥去你那儿啊。” 费柴想了一下,正色道:“我还真没啥了,不过我只能说你的作为也许能救很多人的命,其余的,真不敢跟你承诺啊。” 韩诗诗从费柴的手里把脚抽了出来,说:“大官人,你听我说,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确实没有你那么伟大,我是过惯了好日子的,让我从米缸里往糠背篼里跳那是不可能的。” “唉……”费柴长叹了一声,不语。 韩诗诗看着他,忽然不由自主地把手往他脸上一摸说:“哎呀哎呀,别摆出这一副犹豫的样子,你以为你梁朝伟啊。” 费柴勉强笑了一下说:“摸了脚又摸我脸,万一把脚气传染给我,脸上长脚气你让我怎么见人啊。” 韩诗诗笑道:“你才脚气呢,你全身都脚气,行了行了,我只说不愿意去你们云山,没说我不帮你啊。” 费柴听了眼睛一亮,问:“真的?” 韩诗诗佯怒道:“你要不相信就算了。”说着双脚放下地去找鞋子,佯装欲走,费柴赶紧拉住她说:“别别别。” 韩诗诗说:“别什么啊,让我别帮忙?” 费柴说:“你就别逗我了,快说说你打算怎么帮我?” 韩诗诗说:“做电视节目又不一定非要在你们云山做,你们就负责出计划书,出钱,我负责给你培训人员,指导制作节目,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出来客串的呀,等节目做好了,直接连审都过了,你们只管拿回去放就好了,多方便啊。” 费柴一听喜出望外,抓了韩诗诗的手说:“哎呀,太谢谢你了,我该怎么谢你呢?” 韩诗诗嫣然一笑说:“那你在帮我揉揉脚。” 费柴笑道:“别说揉脚,摸腿都可以的。” 韩诗诗啐了他一口说:“呸啊,当初金焰就是这么遭了你的道的。” 一提起金焰,费柴心里不由得一痛,脸色一下子就黯然下来。韩诗诗叹道:“冤孽啊,你呀,什么都放在脸上,想你这么四处留情的早晚有一天会被一个情字纠缠的满身都是麻烦。” 费柴说:“是我,我啊,就这点不好。不过我没回城之前就我老婆一个女人,一年还在一起不了几天,可也就过了。回城之后可能是诱惑多了,这方面犯了不少错误。而且还跟上了瘾似的,改不回去了。” 韩诗诗说:“学好不易,学坏一天。不过这也算是男人的本性,只是你这个男人啊,坏的还不够彻底,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男人都是拔鸟不认人的,你呀,还得好好练练。” 费柴说:“真要是有了那事,怎么可能没一点感情啊,我又不是动物。” 韩诗诗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那你就等着倒霉吧。” 说完正事,两人又商谈了一下做电视节目的细节,费柴又请她烧烤宵夜,直到凌晨一点多才把她送回家。然后司机问是回云山还是去梦乡休息,费柴笑道:“既然都回来了,我自然是回家了,你先送我回家,然后你去梦乡休息吧。” 费柴回家拿出钥匙悄悄开了门,心想给妻子尤倩一个惊喜,就蹑手蹑脚的上了楼,进了卧室也不开灯,悄悄摸着尤倩常睡的那一边,伸手过去搬过来就亲了一口,可入手时就觉得手感偏软,入口又觉得肥腻了些,刚觉的有点不对劲了,就听见一声尖叫,把个耳朵都震聋了,另一边赶紧开了灯,说:“怎么回事?” 费柴一看可尴尬了,尤倩常睡的这边居然又睡的是常珊珊,正捂着被费柴吻过的脸,一脸夸张的的惊恐,尤倩睡在了另一边,也是一脸错愕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费柴吻错了人,心里有苦说不出,于是就虚张声势道:“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你们是怎么回事?” 常珊珊还没缓过来,不语,尤倩却猜出刚才发生了点什么,于是气鼓鼓地说:“你常年不在家,家里这么大就我一个人,我就不能找个人来陪我啊,你还凶,我还想问你呢,你把姗姗怎么了?” 费柴还没来得及解释,常珊珊却说:“没事没事,他没怎么我,我刚才睡着的时候觉得不对劲,一睁眼眼前一个黑影,所以就叫出来了。” 尤倩这才哼了一声,常珊珊又说:“你老公回来了,我去客房睡吧。”说着,作势欲起,尤倩一把拉着她说:“你别动,让他睡外头去,平时就忙的周末也不回来,今天招呼也不打就回来,来捉我的奸咩?” 费柴叹了一声,扭头就出了卧室,门摔的山响。常珊珊担心地说:“你怎么这样对你老公啊,他也不是故意这样的。” 尤倩笑道:“我若给他好脸色,他就不会给你好脸色了,我平时一个人害怕,怎么敢就得罪了你呢?睡吧睡吧,没事。” 两个女人重新关灯睡下,又聊了几句八卦,才又睡了。 睡了一会儿,尤倩又悄悄的喊了常珊珊几声,见她已经睡熟,才悄悄的爬起来,轻轻的打开卧室的门,溜出去了。等她走了,常珊珊才轻声自言自语地说:“到底是恩爱夫妻呀,怎么都打不散。” 第四十三章顾问 尤倩以为常珊珊睡着了,就悄悄起身溜进了客房,用手一摸,发现费柴澡也没洗,衣服也没脱,就那么直愣愣的躺在床上,不由得笑道:“干嘛啊,跟谁发脾气啊,便宜你也占了,我也没说啥,这又是干啥呢?” 费柴翻身起来对她说:“跟你说多少回了,你我的床别让别人睡,以前住老房子你就这样,现在房子宽敞了你还这个样子,引起误会多不好。” 尤倩说:“哎呀,我还没说啥你到来劲了,老实交待,珊珊是啥味道?” 费柴欺着当时没开灯,屋里是黑的,就说:“什么啥味道,我才一伸手,她就叫起来了,紧接着你就开了灯。” 尤倩笑着说:“得了吧你,我明明听见‘咂’的一声,以为我三岁小孩子啊,说实话。” 费柴只得说:“也没啥,太腻,就像是没放盐的烧白。” 尤倩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跑这而赴宴来了,品菜的词儿都出来了。”边说边伸手戏谑地推他,却被他一手拉入怀里死命的吻。事后又搂着嘱咐:“以后我不在家时,别人要留宿也可以,就睡客房好了,我超讨厌这个。” 尤倩正享受着温存呢,自然全都答应下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第二天一早,费柴因为还要赶回云山去,所以就早早的起了床,打电话唤了车来,却看见司机吊着两个黑眼圈儿,明显的是昨晚没休息好,于是就骂道:“没出息,又不是头一次上城,至于这么玩儿命嘛。” 司机辩解道:“不是不是,孔老板拖着打了一晚上牌,五点多才收摊吃了点东西。” 费柴笑道:“那就好啊,我看咱们还是往回赶吧,早饭呢,咱们也就别吃了。” 那司机有苦说不出,只得勉强上路,但费柴一来是历来心疼下属,二来也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等车出了城,就换了他下来,让他到后座上休息,果然没几分钟,司机就在后座上发出了鼾声,这小子,昨晚肯定不是去打牌了,看来以后来南泉还是让司机另找落脚地的好。 回到云山,费柴就把和韩诗诗谈的情况跟范一燕等人说了,虽然没请来韩诗诗,但结果也算差强人意,于是范一燕就给费柴主意,让他着急电视台等宣传口的人开个会,制订出相应的计划书和培训计划来,典型的时间紧任务重,实在不行主持人还得在县内海选。费柴也深知要想化不可能为可能,其中一项因素就是要把事情做大,让有些人都看到其中的利益,因此当下就心领神会,下来后让小刘主任拟定会议流程和与会人员。小刘主任是做这行的专家,不到半天就弄出来了,费柴一看林林总总,虽说是以电视台为主体,可是广播电台的,宣传部的林林总总的居然也有三五十人,就笑道:“这么多人,真不知道有多少能出上力的。” 费柴原本就是开了句玩笑,可没想到却成了现实,电视台虽然有十几号员工,可平时做个新闻啊,勉强弄个会议直播啊还行,要做一个频道栏目却还差着点儿,那台长更是大倒苦水:什么办公地点狭窄啊,摄影棚不规范啊,设备老化啊,人才短缺啊,林林总总说了一大堆。费柴先把他打发了回去,然后找了个下午到县电视台来了一个突袭,没错,那台长说的那些问题确实都是事实,特别是办公条件,简陋的就是个山寨电视台,也难怪人家韩诗诗不愿意来,但是话说回来,管理和工作能力确实也问题,别的不说,各种新闻磁带就那么随意的摆在桌上,连标签都不完整,新闻摄影棚拢共也不到十平米,空调老化,一开就嗡嗡响。费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台长请他吃饭他也没吃,说:“就这么几步路,还搞什么招待!你先把管理抓起来再说。我就给你一句话,你们的硬件条件是差,这个经费问题我来解决,技术问题由县里出面请市电视台的人来解决,但是制度管理问题你们自己解决!时间紧,我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时间一到,你这个做台长的要是发现台里还是这样,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不是叫李安吗?那可是著名导演的名字,干不好先改名儿吧。” 费柴说完话就自己走了,却没想到自己一番话把那个李安台长给吓着了,他知道费柴有时候爱发点书呆子脾气,而书呆子脾气的一个特点就是有时候做事不计后果。于是第二天上班时,宣传吕部长就到了费柴的办公室,现实东拉西扯了几句,然后就帮着李安台长说了半天的好话,费柴估计昨晚李安这家伙昨晚坐不住,去他那里走动了一下于是费柴就笑道:“我也没批评他的意思,其实是我的错,太着急了,那儿的硬件条件我看了,确实很糟糕,我来云山也有段时间了,天天看电视,却没想到同志们还是在那样的工作环境里工作,我的失职啊。” 吕宣传部长从费柴这里出去后就给李安打了个电话说:“你没事了,不过费县长交待的事情要赶紧办,他可是个做实事的,脾气上来了天王老子都不认黄的。” 李安一听一听,先是松了一大口,然后就召开紧急会议,把整个电视台弄了一个鸡飞狗跳,不过他也是个会做官的,除了内部整顿,还按着县里的相应文件精神,把电视台要做的事准备了好几个文件,除了相应的套话,基本上分两部分,前面是他的规划,后面就是困难,无非也就是这么几个部分“缺人缺钱缺设备。”这可难不倒费柴,不怕你伸手要东西,就怕你站着位子不做事。于是费柴又照着李安的报送文件,自己也上网查了点资料重新整理了一张供求表,抽了个时间再度会南泉去找韩诗诗,让她给参谋参谋。 韩诗诗略微不满地说:“你堂堂一个副县长,怎么老凭着私人关系找我啊,就不能来个官方正式的邀请?” 费柴说:“请了,请你做副台长你不来。” 韩诗诗埋怨道:“你啊,有时候聪明过人,有时候又是榆木脑袋。我只是说不愿意到云山正式任职,又没说不帮你。” 费柴挠了挠头说:“我真没明白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管我要红包?这个好办,我虽然只是个副县长,但是想想办法,还是可以满足你的。” “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你!”韩诗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看着费柴依然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呀,真可爱。” 费柴已经是接近四毛的人了,被人用可爱形容真的不是很合适,但听她这么说,却让他心里很安稳,这说明,他的这个忙,韩诗诗是帮定了。 韩诗诗见费柴算是钻到牛角尖里闷着出不来了,只得明说:“真拿你没办法,你回去写个聘书来,办事总得名正言顺才行啊。” 费柴这下才算是被点破了,立马兴冲冲的就赶回了云山,又把宣传部吕部长和李安台长等人召集起来开会,以提高电视台人员的业务素质为由,聘请韩诗诗等人作为云山县电视台的技术顾问,从策划,采编,摄像,主持来个一整套的重新洗练。 李安做了这几年的台长,若说不想做出点成绩来也是假的,这下算是被费柴点燃了热情,但他随即又担忧地说:“聘请顾问是好事,只是这一下又要增加若干的费用啊。” 吕部长笑着骂道:“小李你个没出息的,费县长既然要办这事,有些事还用得着你操心啊。” 费柴脸上笑着,心里暗骂吕部长是个老狐狸,不声不响的就把球踢到自己这边来了,不过无所谓,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科教频道搞起来,其余的事情都不在话下。 李安下去后就准备聘书,先是空白的还没填名字,同时费柴又和韩诗诗联系敲定顾问组的名单,和顾问的待遇问题,因为韩诗诗哪里也要走组织程序,所以尽管紧锣密鼓的弄,还是花了几天时间。最终敲定顾问组的名单,韩诗诗如愿以偿地做了顾问组的组长,下面还有两个人,分别负责摄像和采编,韩诗诗还兼任了主持的顾问,其实原本她采编也很棒的,只是一个人不能把位子都占完了,这里头也有了利益平衡问题。 一切都弄妥当完毕,费柴亲自组团,带着吕部长,李台长等一行人,正式来到南泉市电视台下聘书,市电视台则认为这是个加强对基层宣传部门管理力度的机会,所以也非常的重视,为此还专门开了一个会,市宣传部长也参加了,场面弄的很隆重,其中一个议程就是由费柴、吕部长和李台长分别向顾问组的人发聘书,费柴给韩诗诗发,可当韩诗诗来接时费柴却故意不松手,韩诗诗借着当时台上台下的掌声小声说:“干嘛?还不想给啊。” 费柴却说:“你是如愿以偿了,可得支持我。” 韩诗诗骂道:“我呸,不然我干嘛来了。”说完手上用力,把聘书夺走了。 第四十四章故地重游 开完会,一干相关人等照例喝了一个大醉,费柴回家时拿捏着小心,生怕摸上床时又亲错了人,还好,尤倩今天是一个人在家,总算没再闹出笑话来 通过韩诗诗做顾问的事件,费柴得到了启发,既然电视台可以请顾问,那么防灾办自然也是可以请顾问的,这里面好处有二,一是可以重新建立起和老单位的联系,二是有专业人员的参与,更能让相应的工作事倍功半,想了一宿,越想越是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只是地监局的聘书发给谁合适呢?想来想去,只有‘剑蝶’合适。 虽然说他个这个剑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过面,更不知道这个剑蝶到底是何许人也,不过就凭剑蝶自他失势后一直都在帮助着他,鼓励着他,冒着风险不间断的为他提供原始数据,可见这个人是个有责任心,有良知的人,有这样的人相助,自然是太好了,现在的问题是得先知道这个人是谁啊,也许是到了揭开这个剑蝶神秘面纱的时候了,当然了,两人之间的信息交往嘛,还必须得是个秘密。 回到云山,费柴立刻就通过qq和剑蝶联系,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后又提出想请她作为防灾办的首席顾问的事,剑蝶回答说:“你的顾问组的想法是很好的,毕竟你在下面单打独斗,干着地监局专业的事,若是干的不好了,有人看笑话,若是干的好了又会踩人嫉妒,只有让他们觉得你还是想着他们靠着他们,再给他们一点好处时,你才能在下面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 费柴见自己的想法被剑蝶首肯,很是高兴,立刻又提出请剑蝶出马做顾问,剑蝶却说:“我不行的啦,我不是这个专业出身的,嫩菜的啦。” 费柴鼓励说:“没问题啊,其实做地质这个工作,有时候良知比业务能力更重要的。” 剑蝶说:“我真的不行啦,你是不知道我是谁,你要是知道了,第一个就会看不上我的。” 费柴一寻思:这可就奇了,原来一直是个我看不起的人在帮我?到底是谁?脑子里想,可嘴上却没说,只是一再的请求。剑蝶于是说:“你就先弄着呗,你先点几个人名,具体的让地监局最后拍板,定下的人里头,说不定就会有我啊,呵呵。” 费柴见她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出于尊重,也就不再刨根问底的,只是觉得若是这个剑蝶真进了顾问组,明里暗里的肯定也少不了帮助自己的。于是费柴就又草拟了一份报告,先去找范一燕和万涛等人商量了,大家也都觉得这个办法很好,虽然大家的最终想法各有不同,但毕竟这个主意是可以加大和上级相关部门联系的,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的,都不会对此反对。有意思的事,后来这套方法被制度化了,各行各业,只要有上级行政主管部门的,都被要求‘分片定点帮扶指导’,当然了,那个时候顾问组已经被官僚化,组长通常是个单位副职或者主任,再也不似费柴搞的这一套里的业务能手做顾问了。 才把地监局顾问组的初步计划弄下来,韩诗诗又带队下来‘顾问’了,费柴只得暂时放下手里的事陪吃陪喝了半天,于是他又想起来自己当年下到县里,人家也是陪吃陪喝,肯定也是误了人家的事的,正所谓要想公道,打个颠倒,古人的话,说的果然不错,好在这是陪自己的人,心情还算愉悦。而事实证明韩诗诗这个顾问也真没白请,从管理制度到方方面面都提出了很不错的整改意见,不过她有次喝醉了对费柴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来做副台长吗?因为做了副台长就好像是别人的小妾,事儿一件不少干,还处处被人埋怨被人制肘,说话也没人听,上级派来的顾问就不一样了,说出来的话有人听,不愿意的做事的时候也可以什么都不问,进可攻,退可守。” 费柴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自己不是也宁愿做个说话算是的副县长,而不愿意去市里做个受气包替罪羊的联合监测站主任吗?看来韩诗诗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终于又踏入了地监局的大门。看着地监局的办公大楼和旁边地防处的副楼,费柴忽然觉得恍如隔世,不过是小半年的光景,却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看门的老头依然认识他,也依然很客气,可看他的眼神却如同是个外人,其实他现在就是个外人。 章鹏现在做了办公室主任,早就在院中迎接着,一上来就亲热地握手,口称‘老领导’并说朱局早就在会议室等着了。 费柴心中纳闷,不是说他要调到省里去了吗?怎么还在主事?又或者是因为知道自己今天要来,专门为了同桌之谊出面招待下?反正现在多想也是无意义,还是先上楼再说。 才出电梯,门口就站着一大群人候着,一看基本都是熟脸儿,为首的正是朱亚军,于是又是一通的握手寒暄,被众人簇拥着进了会议室,分宾主坐下。 大家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切入正题,顾问组的人选也基本定下,费柴的老部下吴东梓做组长,另外还有两个组员一个是叫王宁的小伙子,地校毕业的新人,另一个是秦岚。 费柴对王宁很满意,因为他身材消瘦,脸上的书生气还没有完全的消退,又架着一副眼镜,举手投足间与已经过世的钱小安颇有几分相似;但是对秦岚却有些看不起,虽说自己在离开的最后一段时间里,秦岚工作的还不错,可是这个人毕竟不是专业出身,而且费柴对她印象不是太好,不过既然是地监局敲定的人选,费柴也实在不好提出更换,再说了,有吴东梓这个业务尖子人组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谈完正事,就已经到了饭点,费柴要请大家吃饭,却被朱亚军等人骂了回来——都回了娘家还来这趟客气的?于是大家就又都去了朱亚军开的酒楼,胡吃海喝了一台。席间费柴抽了个空子问了一下朱亚军调动的事,朱亚军叹道:“本来好好的,可上头被人卡了一下,我本来想亲自在跑一趟,可是现在时局紧了,不让走开,我就让我老婆去省城了,多催催她老爷子,赶紧把这事儿办了。” 费柴故意装醉说:“时局?什么时局?” 朱亚军笑着骂道:“你这家伙,看热闹不是?”等了一下又换了种语气说:“老同学,搞不好你的推断是正确的,现在上头也有点慌呢,只是……唉……你懂的……”他说着,又把手在费柴肩膀上拍了拍说:“我啊,不如你。不仅仅是业务上的,你是真豁得出去,我就不行了,我们大家都不行。” 费柴问:“既然上上下下都是明白事儿的,怎么就不把事情往好处办呢?” 朱亚军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击鼓传花,知道不?其实大家都在赌,谁也不相信,谁也不希望那朵花,也就是嗤嗤冒烟的炸弹呀,别落在自己手上,你呀,就是当代的屈原,我们就是楚国的那帮士大夫,只是你比屈原狠,不会去跳江的,呵呵。” 费柴没有借着酒劲指责朱亚军,倒不是他们之间的同学情谊,是因为他知道这种指责是毫无用处的,即便是有用处,也不可能对整个官场风气起作用,他能做的就是在这个官僚体系中游走,寻找一切能为自己所用的力量为自己所用,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做成一部分他想做成的事。我靠,在这个世道上怎么想做点实事,说点实话就这么难呐,费柴心中暗叹着,不由得愁上心来。 酒入愁肠,费柴又喝得大醉,醒来时却睡在梦乡的包房里,应该是他的司机和随员带他来的。还好就他一个人睡着,身边并没有个陌生的女人相伴。 他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四点多,宿醉的头疼让他再也难以入睡,再加上口渴,就起身来找水喝。 穿过大堂,看见一个女孩正坐在柜台后面手撑着下颚打瞌睡,但人十分的警醒,费柴才一走近,她就醒了,看见费柴,惊道:“您醒啦。” 费柴对她笑了一下说:“口渴了,给我找点水喝。” 女孩‘哦’了一声转身就去货架上拿饮料,费柴又说:“不喝饮料,那儿不是有饮水机吗?你找个纸杯给我倒一杯。” 女孩这又才拿了纸杯,给费柴倒了一杯凉水,费柴一口气喝干了,又将纸杯交还给她说:“太渴了,再来一杯。” 于是女孩又给他倒了一杯,这次费柴喝的慢了,但一转眼那女孩却不见了,费柴左右再看,也看不到一个人了,于是自言自语地笑道:“合着现在我成了值夜班的了。” 正说着呢,却看见女孩子带着孔胖子来了,显然是从床上被拉起来的,一副睡眼蓬松的样子,却强打精神地关切地问:“哎呀您醒了?昨晚你醉的太厉害了,只好安排你先睡了。” 费柴笑道:“醉了当然最好就是睡觉了,不然还能咋地?” 孔胖子见他还不忘开玩笑,也就笑着说:“那是,那现在您感觉咋样?” 费柴说:“酒醒了,就是还有点头疼。” 孔胖子说:“那是没醒透。”说完对那个女孩说:“小冬,去煮一小碗醋汤面给费老板吃,加两个鸡蛋。” 费柴说:“算了算了,我也不饿,就别麻烦这孩子了。” 孔胖子说:“没事没事,这就是她的工作啊,而且你现在这样子,吃点东西,头和胃都会舒服一些的。” 第四十六章陪考 也是不凑巧,费柴连续拦了几辆出租,都不是空车,最后豁出去了,站在路中冒险拦下一辆载客的来,那司机刚要开口骂,费柴抢先说:“不好意思,孩子高考,车坏了,拼个车吧。” 那车里早就坐了一家人,是父母带子一个儿子,看来也是去高考的,将心比心很愿意帮忙,只是担心不是一个考场的,不过拿出准考证来一核对,没问题就是一个考场,只可惜就剩了一个座位,费柴忙招呼了杨阳过来让她上车,小妮子还有点不愿意上去,费柴不得不花点时间哄她上车,而那车里的大男孩见杨阳丰满漂亮,早就已经殷勤的不得了啦。 费柴送走了杨阳,也顾不得叫人来拖车,先是打了个电话给送自己来的云山司机,看他昨晚是否留宿于梦乡了,若是,也许还来得及,谁知这小子虽然在梦乡留宿了一晚,可一早却往云山赶回了去,此时已经上了大建路,再掉头肯定是赶不上了,于是费柴一边拦出租,一边往公共站牌哪里小跑,到了站牌那儿一看站名,感情中间还得倒一路车,当时也没有别的选择,等车来了只能先上车,到了站又下车去赶另一路车,这时候可恶的上班堵车时间到了,公交站那儿黑压压的一大票人,费柴更是急的汗如雨下。 就在着急的时候,一辆警车忽然停在费柴面前,探出一个人头来笑着说:“领导,您怎么在这儿?” 费柴一看,原来是包应力穿着制服,神气活现地不知道要干什么去,忙说:“陪杨阳去高考,半路车坏了,我拦了个车让她先过去了,我也得赶过去啊。” 包应力说:“那还不上车,我送你?” 费柴也是急了,一边上车一边还客气道:“不耽误你们的事情吧。” 包应力说的:“瞧您说的费县长,原本我们今天的任务之一就是要保证高考学子能顺利进行高考,所以帮你一下也算是公务。”说着让司机拉响警笛一路超车赶路的到了考场外头,然后停车对费柴说:“费县长,里面还有段路,您得自己走进去了,有规定,再往里任何车都不让进了。” 费柴连忙道谢下车,一路小跑往里头赶,眼瞅着就听见最后一遍预备铃响了,就看到杨阳居然还在门口翘首以盼呢,于是他挥着手喊道:“杨阳~~快进去!加油啊。” 杨阳听到了喊声,也看到了他,于是脸上绽开了笑意,对着他也挥了挥手,这才转身进了考场。 费柴这才喘了一口气,弯腰双手扶了膝盖说:“我靠,总算是赶上了。” 正自言自语说着,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对让杨阳搭车的夫妇,赶紧起身道谢,那男的说:“没什么,都是为了孩子嘛。”又做了自我介绍,原来此人叫吴东鹏,是个下岗工人,平日也是舍不得打车的,今天为了儿子参考,算是个例外。 如此这般,孩子在里面考试,大人们在外头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小声聊天,除了和吴东鹏,费柴还遇到了杨阳的‘前男友’唐栋的老爸老妈,于是三家人聚在一起聊天,眼瞅着太阳是越升越高,能给这些大人们遮阴避阳的地方是越来越少,老唐就跑到附近的咖啡厅订了一个座,邀请这两家人去,吴东鹏见自己只是个下岗工人,而这两位一个是干部一个是老板,又去相对比较奢华的地方,就推辞不去,可这两家人哪里肯依,都说相逢是缘,结果硬拖着去了。 其实咖啡厅里也是人满为患,都是学生家长,隔着窗户看出去,忽然见一个穿的土了吧唧的家伙,挑了个担子,大约是二三十把折叠凳,在路边轻声吆喝着五块钱一租,费柴就笑道:“还真会做声音呢。” 老唐摇头说:“不行,五块钱一租就坐一上午,最多赚十五块,打着十块钱一租的牌子,其实卖三十块一个,收入翻一倍。” 吴东鹏看了却不说话,只是做沉思状,费柴便猜他说不定也打算第二天做一天这个生意补贴家用呢。其实高考这两天周边卖水的,卖扇子的都能笑笑的赚一笔呢。 临近中午时,开始陆续有考生从考场里出来了,也是有几个极品,一出门就掉眼泪的,估计是考砸了,这第一天就锉了锐气,估计今天是完蛋了。更有家长纷纷上前询问自家孩子‘考的怎么样’的,在费柴看来也是平白给孩子增加压力。 杨阳出考场的时间不早不晚,差不多在中间,一出考场就四下盼顾,寻找这费柴的影子,看见了就急急的小跑过来,在他面前停住,低着头,身体微微摇晃着撒娇。费柴笑了一下,手指轻轻的在她肩胛上一敲说:“考完了就别想了,吃饭,吃玩饭下午还有呢。”于是他在前头走,杨阳则牵了他的衣服后襟跟在后头,父女俩一起穿过人群,当然了,因为吴东鹏的儿子和唐栋都还没有出来,那两家人还在那儿伸长了脖子傻等呢。 走出考场区,正想着该到哪里去吃饭,却见远远的有人招手,一看居然是云山的那个司机,于是等他跑过来就问:“你不是回去了嘛,怎么还在这里?” 司机说:“听说您车坏了,怕您需要车,就赶过来了。”然后看了一眼杨阳说:“您女儿一看就是又漂亮又聪明的,我在附近酒店订了房间,等会咱侄女儿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应付下午那一场。” 费柴笑道:“你想的到周到,只是我想先带孩子去吃饭,早晨急着赶路,都没吃好。” 司机笑着说:“吃饭的地方我也订好了,据说专门是为高考生和家长的订餐,经济实惠。” 费柴听了哈哈一笑,对杨阳说:“谢谢小周叔叔吧,其实叫哥哥也可以。” 杨阳于是对着司机只是微微一笑,欠了欠头,那司机脸上堆着笑,心里却说:“早听说费县长的养女漂亮,却不会说话,果然如此,真是一个人的好事,老天爷是不会让他占全了的。” 吃过了饭,费柴让杨阳就在酒店休息,自己和司机则在楼下大堂聊天,其实这里的家长也是不少,居然又看见了老唐,于是也凑过来一起聊天,老唐说:“你们杨阳出来的早你们先走了,那个老吴的儿子和我儿子差不多一块儿出来的,我见他们是自己带的馒头,老口子把唯一的火腿肠给孩子吃,自己就凉水,心想大家相见也是缘分,就邀他们一起去吃饭,可是人家不愿意去,我们前脚走,他就跟儿子说:“咱们不能欠人家人情,要记得不吃嗟来之食,不能要别人因为可怜你给你的东西。你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又没看不起谁,根本没那意思啊。” 老唐老婆说:“早就叫你别做滥好人了,喝咖啡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要结账时非要挤在前面,却哆哆嗦嗦的掏不出几张整票子来,他们啊,太好面子了。” 费柴则笑道:“其实人上一百,形形**,有些人啊,怎么说呢,不好说,人是好人,可是可能是因为以前的一些原因吧,比如说一个总受人家欺负的人,时间久了,在这方面就特别敏感,,不管别人做了什么,他们总是先考虑别人这么做是不是针对了要欺负他的,人穷了也是一样,他们自己首先就看不起自己穷,所以不管别人做什么,他也是先往这方面考虑。” 老唐拍着沙发扶手说:“就是这个理啊,到底是做领导的,有水平。” 费柴笑着说:“什么水平啊,这也算是人情世故罢了,不过今早他们确实是帮了我的,可见心地还是很善良乐于助人的。” 聊着,又到了考试时间,大家纷纷上楼把孩子们叫了起来,再度奔赴考场。 下午考完,费柴专门等到了吴东鹏的儿子也考试出来,然后邀请他们一起回家,吴东鹏自然是百般的客气,而他的儿子却愿意多和杨阳接触,颇有点一见钟情的意思,费柴于是就笑道:“我那车大,位子空着也是空着,拼个车也是低碳生活的一种体现嘛,你们就别客气了。”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这一家人弄上了车,先把他们送回了家。 送了吴东鹏一家,费柴才让司机把自己和杨阳送回去,临别时对司机说:“我车坏了,明天怕是还是麻烦你一天。” 司机笑着说:“费县长别这么客气,这也算是我的本职。” 进了家门,尤倩也上前关心地问‘考的如何’,费柴却笑着说:“嗨,考的如何无所谓,努力了就好。”然后却对尤倩说:“倩倩啊,商量个事儿,这两天你去车市逛逛,有喜欢实用的,咱就买下得了,咱那破车再不换还得误事。” 尤倩压住心中的喜悦,故意爱理不理地说:“你也知道误事啊,我都说了小半年了你都不松口,活该!” 费柴只得又哄了她一阵,才算是好了。 第二天,司机小周一早就来小区接人,尤倩却也上了车,对司机说:“先送他们去考场,然后送我去车市,你行家,帮我挑挑车。” 那司机咧嘴一乐说:“没问题啦,嫂子。” 第四十七章陪考(二) ?孩子进了考场,一干的家长又开始了等待,费柴正打算像昨天一样找个地方去喝茶,一扭头却碰到老唐,老唐笑着朝一个方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费柴去看。费柴看时,却见昨天的吴东鹏夫妇一人坐了个就折叠凳,手拿折扇,正在一处阴凉处休息,就笑道:“老吴两口子嘛,和昨天一样,喝茶还是喊上他们吧。” 老唐说:“不是这意思,你看昨天我们喝咖啡时不是见到外面有租凳子的吗?我见他俩有兴趣,就把话说的明了,可你看,他们居然自己带了凳子来做,我看这两口子这辈子都发不了财了,只知道省,不知道挣……” 费柴说:“呵呵,每个人想的不一样嘛,你看我也没想到卖凳子嘛。” 老唐说:“那不一样,你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会想这些蝇头小利。” 费柴笑道:“我能做什么大事啊,你才是做生意的啊,呵呵。” 老唐说:“不说了,咱们喝咖啡去。” 费柴有点犹豫,他还想叫上吴东鹏夫妇,老唐看了出来说:“算啦算啦,你现在去叫,他们也不一定去的,这两口子,自尊心忒重,去了又要抢着付账,让他付增加他们负担,不让他付又伤他自尊。” 费柴见他说的有理,也就不再叫吴东鹏夫妇,自己和老唐两口子去了。 中午照例开了房间让孩子们休息,家长们就聚在酒店的茶座聊天,有人说:“过了今天,不管结果如何,孩子们就成人啦。” 有人接口道:“成不成人又怎么样,儿女就是爹妈一辈子的债哦。” 老唐听见了,恰好唐太太又去了洗手间,就笑着对费柴说:“老费啊,你养的是女儿,担心不担心啊。” 费柴一下子没明白:“我担心什么啊。” 老唐压低了声音说:“高中几年,孩子们都熬的苦,今晚肯定是要放纵一下的。” 费柴一下明白过来,笑道:“没事没事,其实啊,孩子们的事那就是该发生的时候一定要发生,不发生反而不正常呢。” 老唐一挑大拇指说:“你这样开明的父母倒也少见,其实啊,我是替我儿子吃醋呢。杨阳后来又有了男朋友没?” 费柴笑道:“孩子们的事儿,咱们就别操心啦,咱们只需要指导他们该怎么做就行了,至于具体的,还是得看他们自己,毕竟今后的人生路还要靠他们自己走呢。” 老唐还要说什么,唐太太回来了,他只得闭嘴,不过还是没忘了对费柴暧昧地笑了一下。不过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心酸,费柴便猜到这个老唐青春年少时也是个风流少年,只是现在韶华已逝,就只能靠着回忆了。 不过老唐这番话也提醒了费柴,今天下午最后一场考完,孩子们铁定是要安排些活动的,于是等杨阳午睡起来,费柴悄悄往她包里放了五百块钱,穷男富女,女孩子身上是不能缺钱的。 下午候试的时候,云山的小周司机也找来了,费柴就问:“陪你嫂子去车市,看中了哪一款啊。” 小周司机笑道:“嫂子贤惠,太贵的舍不得买,太次的车买了又划不来。” 费柴笑道:“你直接说挑了一天,啥也没买就行了。” 小周司机说:“也不是啥也没买,后来去了服装批发市场,买了一堆衣服。” 果然,女人啊,衣柜里总是缺一件衣服的。 杨阳考完试出来,和所有的参加高考的孩子一样,都是一身的轻松,脸上笑吟吟的,费柴远远的就看见了她,迎上去说:“考完了?” 杨阳点点头。 费柴笑着搂着她的肩膀,和她并肩走着问:“晚上和同学有活动吧。” 杨阳先是点点头,后来脸一红,又赶紧摇头,看的费柴笑着说:“有就有呗,莫说你现在算是成年了,就是平时,我也没没由来的要求你啊。”他说着,停住脚步,又拉着杨阳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说:“去吧去吧,最近辛苦了,好好放松放松,只是小心些,别玩的太晚,注意安全。” 杨阳红着脸笑了笑,突然过来把费柴抱了抱,然后才转身跑了。 看着杨阳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费柴怅然若失,心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估计等大学一毕业,自己就能抱上外孙了。 正这儿感慨呢,老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笑着对他说:“女儿可是当爹的心头肉啊,还是放出去了?” 费柴叹道:“孩子大了,总要自己飞的。你儿子呢?出来没有?” 老唐扬扬手里的书包说:“还说,一出考场,把这个塞到我手里就跑了。” 费柴笑道:“说不定还是约在一起的呢。” 老唐笑道:“要真是那样,我真该念几声阿弥陀佛了。”这老小子,还惦记着杨阳做他的儿媳妇呢。 紧接着,老唐又约费柴一起去喝酒,还说孩子们今天放松,我们当家长的也要放松放松,费柴实在拗不过,只得跟着去了,另外还有两家家长,大家都陪着孩子紧张了几个月,一放松,喝的就多了些,还好有小周司机跟着,这才分别把大家都送回去了。 费柴回到家,尤倩见他一个人回来,就问:“怎么就一个人啊,杨阳呢?” 费柴说:“哦,憋了几个月了,放出去玩儿了。” 尤倩说:“放松放松到也对,哎,对了老公,我看了几款车,你看你喜欢那种啊。”说着就在茶几上摊开一堆资料。 费柴笑道:“你喜欢就好,反正平时也是你用,我用公车,呵呵。” 尤倩说:“人家拿不定主意嘛,来帮我看看,帮我看看。” 费柴在额头上抹了一把说:“你看我这一身的汗,让我先洗个澡。” 尤倩说:“那你快点洗,快点来哦。” 费柴于是洗了澡出来,又陪着妻子挑车,从车型到价格的,讨论了一晚上也没个结果,不过这种讨论,原本也就没想有什么结果,不过是夫妻亲情的手段而已。 费柴一觉醒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心里觉得不踏实,于是悄悄的爬起来,去敲杨阳卧室的门,却没反应,壮着胆子打开一看,杨阳仍然不在房里,不知怎么的,顿时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回到卧室后,居然睡不着了,于是强迫自己睡,就这样半睡半醒的一直折腾的接近凌晨四点点,实在躺不下去了,就起来洗了个澡,然后到客厅去看电视,反正现在24小时都有电视节目的。 才看了不到半个小时电视,忽然听到门响,杨阳蹑手蹑脚地回来了,可一进门看到费柴居然在客厅里看电视,顿时呆住了。 费柴见她那样,就笑着说:“别瞎想,我是起的早了点,不是一直没睡。” 杨阳看着费柴,眼睛里亮晶晶的,然后从包里拿了纸笔出来,刷刷的写了几行字,交给费柴,费柴看时,上面写道:“我没干坏事,没和男孩子出去。” 费柴笑了笑,把纸揉成团扔进纸篓里,说:“和男孩子出去也很正常,你现在是大人了,这是属于你的青春,也是属于你的生活,无论如何,爸爸都为你高兴啊。”说着,不知怎么的,鼻子竟然有点发酸。 杨阳的眼睛里开始积蓄泪水,为了不让费柴看到她们流下来,她投入到费柴的怀里,紧紧地抱着费柴,费柴也紧紧地抱着她,鼻子里充满了杨阳秀发里的馨香,两人就这么抱了一会儿,费柴把杨阳轻轻推开说:“好了杨阳……”他说着好抽了抽鼻子,然后又笑着说:“嗯,今晚还喝了酒的。” 杨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费柴又说:“赶紧上楼去睡吧,轻点,别吵醒了……” 杨阳点着头,又伸过嘴来想来亲费柴的脸,费柴用手挡住笑着说:“行了行了,睡去吧。” 杨阳又抱了费柴一下,这才上楼去了。 费柴心情一下觉得好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本来也想上楼去睡个回笼觉,可是一看时间都凌晨五点多了,于是干脆就开着电视,斜靠在沙发上,打算凑合到天亮算了。可是这人精神一放松下来,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如果不是上了手机闹钟,怕又是要起来迟了。 杨阳的高考结束了,可又隔了一个星期,又是小米升初中的考试,既然陪了杨阳,没理由不去陪小米,不过这次尤倩也在,又只有一天的时间,所以到比陪杨阳高考轻松的多,而且杨阳也懂事的来陪,一家三口陪着一个小崽子考试,这小子也真算是幸福了。 其实杨阳原本是可以不来的,费柴和尤倩也让她该去玩的就去玩,可杨阳自小和小米感情很好,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说,杨阳也是带大小米的人之一,小米见姐姐也来陪他,十分的高兴,更是信心满满。而杨阳任凭费柴和尤倩怎么说,也是不愿意走,所以干脆一家三口都陪着吧。等小米考试的时候,费柴干脆买了付扑克牌,三人打斗地主,杨阳的手风破顺,上午赢了二十多,下午又赢了十几块,费柴却因为要让着尤倩,所以输的最多,等小米考试出来后,一家人又开开心心地去吃了个饭,小米的外公外婆又打电话来问小米的考试情况,尤倩就把手机给小米,让他自己说去,结果听见小米说:“哎呀姥姥,跟你说你也不懂啦,反正我很有把握就是了。” 第四十五章赶考 费柴见盛情难却,只得一边和孔胖子聊天一边等着面来,毕竟孔胖子现在看起来比他还难受,一个哈欠跟着一个哈欠的打,不是也熬着呢吗? 聊着,孔胖子说:“费老板,你不是头疼吗?等会让小冬给你做做头部。” 费柴笑着说:“算了吧,都这时候了。” 孔胖子说:“没事儿,反正今晚是她值班,也不能睡的。” 费柴见那女孩生的乖巧,其实也是有些心动的,不过还没等他说同意或者不同意的时候,小冬已经端了个托盘回来,托盘上是两碗热气腾腾的醋汤面,表面上还铺着两个煎蛋。孔胖子笑道:“瞧,我还沾了你的光了。”于是两人一人一碗,西里呼噜的吃。 费柴喝了一肚子就,因为酒精的作用,也一直没觉得饿,可眼下几口热面下肚,却觉得十分舒服,一碗面顷刻间就来了个底朝天。然后满意地摸摸肚皮说:“行了,这下可以安心的去睡了。” 孔胖子的面还没吃完,却也放在一边说:“不行,不能立刻睡,才吃了东西,对胃不好。” 费柴拍拍脑袋说:“不行,头昏沉沉的,得睡,明天还得赶回去呢。” 孔胖子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劝说,就对小冬说:“小冬,去给费老板做个头部。” 小冬点头应了,引着费柴回房。 费柴回了房间,就在床上躺下,头冲外,脚冲里,小冬拿了圆凳过来坐好,捧了他的头开始为他按摩,手法不错,力度也恰当,头痛果然缓解了很多,一套做下来费柴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小冬洗了手,收拾了圆凳,又问费柴:“叔,你还要做别的不?” 费柴说:“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小冬摇头说:“休息不了,出去还得值班。” 费柴笑道:“你给我做的时候外头还不是没人?” 小冬说:“那不一样,你是贵客,要优先照顾。” 费柴见小冬说话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暗道:这个孔胖子在我们面前总是低眉顺眼的,平日里过的恐怕跟皇帝一样。于是就说:“那你要一直在我房里,外头不值班也没什么吧。” 小冬点头说:“嗯。” 费柴说:“那你就留下吧。” 于是小冬关了灯,先把上衣脱了,屋里暗,费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已经许久不曾出来玩荤的了,今天原本也没想,可既然遇到了,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所以等小冬上了床,费柴就反手把她抱住,另一只手则在她粉嫩的小乳上揉捏起来。但是小冬忽然说:“叔,跟你商量个事儿。” 费柴说:“你说吧。” 小冬说:“你要怎么玩直接跟我说,我都陪你,只是你能快点不?我真的好困呀。” 费柴被她说的心里忽然一痛,暗骂了自己一句,便说:“什么都不用,你好好睡吧。”说着把那只咸猪手缩了回来,换了个姿势,让小冬躺的舒服些,抱着她睡了。 小冬还有些担心,过了十几秒钟又问:“叔,你没生气吧。” 费柴笑道:“困了还那么多话,睡吧睡吧。”说着,温柔地在小冬的耳根后亲了亲,又说:“你要是觉得这么睡不舒服,也可以分开睡。” 小冬摇头说:“不,这样挺舒服的。”她说着,甚至给了费柴一点甜头,主动把费柴的一只手放在自己小巧的胸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由于费柴第二天一早就要赶回云山去,所以昨晚他的司机和随员睡下时,即便是没忘了风花雪月也没忘了给手机调好了闹钟,所以一到点儿都起来了,费柴听到外头有人声,也醒了,却见小冬依旧睡的香甜,于是轻轻的把自己那只已经被小冬枕的半麻了的胳膊抽出来,又替她擦了唇边的一点口蜒,这才穿好衣服出了门。 才出门,孔胖子应了过来,笑着说:“正准备来喊你起床呢,你倒先起来了。”他说着,用手一指房间,嘴巴动了几下却没出声音,费柴当然会意,就说:“还在里面,让她多睡会儿吧,困的厉害。” 孔胖子笑道:“都说费老板心地好,果然不差。” 出来和大家会合,洗漱完毕,对孔胖子又说了声叨扰,一干人才坐车去临近的小吃街吃了早饭,然后趁着还没堵车,一路驶回云山。 回到云山,已经是上午十点多,费柴就放众随缘回家休息,自己却回到办公室继续办公,中午在食堂吃饭时,范一燕端着食盘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往他旁边一坐说:“听说昨晚你也留在梦乡睡了?” 费柴被她一问,心中忙叫糟糕,梦乡是什么地方,那是云山设在南泉的联络站!自己就算是要花,也不能花到那个地方去啊,不过这时说什么也晚了,只得硬着头皮点头。范一燕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诡异了,又问:“爽不爽?” 费柴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女人都会吃醋,情人更不会例外,有时甚至还会变本加厉呢,不过他依旧实话实说道:“那丫头喊我叔呢,我就什么也没干。”说着只顾低头吃饭,又听得范一燕说:“你觉得你这么说我会信吗?” 费柴不敢抬头,只得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块排骨,也不管大小的就往嘴里塞。 范一燕笑着伸过筷子来打掉那块排骨说:“我当然也信了,你这家伙做的事,与其他人总是不一样的。不过你下次碰我前,最好把你那玩意儿消消毒,什么鬼地方你也舍得去?” 费柴说:“原本我每次会南泉都是回家的,昨晚实在是喝醉了,才莫名其妙的被人送到那里的。” 范一燕压低声音说:“你当你每次回家我心里想着就不难受了?”她原本还打算说下去,可黄蕊端着食盘东顾西盼的找地方坐,最后看到这里还有空位就过来了,范一燕只好把后面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费柴心里想着:看来最近要找个时间好好安抚一下这个女人了,若她翻脸,天知道自己的事还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原本不是美男计的啊,怎么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还没找着机会和范一燕亲近,杨阳高考的日子就到了,费柴允诺了要回去陪考的,而且杨阳高考完毕了,没几天就有事小米考初中,再加上电视台的工作,防灾办的工作可有的忙了。 费柴急慌慌的直到高考的前一天下午才得了空急匆匆会南泉,回到家时天都黑了,车一进院子就看见杨阳坐在小区花园靠近大门的地方,双手托了下巴,可怜巴巴的往大门这儿看呢,见费柴的车回来,才面露喜色地站了起来,费柴才一下车,她已经迎了过来,原本是打算搂着他脖子的,可毕竟姑娘大了,周围人又多,实在是不好意思,才来了一个急刹车,转而拉起费柴一只手来。旁边司机赞道:“费县长你们父女感情真好。” 费柴客气了几句,然后就和杨阳一起回家。 才进家门,尤倩就笑着对杨阳说:“到底还是被你等来了啊。”随后又对费柴说:“一天就盼着你回来,书也看不进去,晚饭也没吃呢。” 费柴说:“我也没吃呢,正好一起吃。” 尤倩于是就从冰箱里端出饭菜来,费柴要去厨房热,杨阳却抢着去了,尤倩就说:“明天就考试了,今天还不多弄点时间看书?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费柴笑道:“就剩着一晚上了,再看书就能看的了多少,还不如好好放松一下,多休息,明天才有精力全身心的投入考试啊。”说着,也不跟杨阳争着进厨房了,而是和尤倩一起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询问一下小米的复习情况,毕竟他还有几天复习的时间。 第二天费柴起了一个大早儿,没顾得上吃饭就到车库擦车,把车擦的亮亮的,又检查了一下油箱,发现居然没剩多少油了,就暗骂了尤倩几声懒婆娘,然后把车开出去加油,在加油站远远的看见一辆车抛锚,忽然觉得后脊梁发凉,这辆车说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尤倩平时又不注重保养,今天要是在路上也来个罢工,可就惨了啊。越想越害怕,加满了油匆忙忙的就往回赶,回到家,一家人正吃早饭呢,费柴对杨阳说:“拿着路上吃吧,我这眼皮老跳,咱们还是早点出发,时间这东西留的宽裕些好。” 杨阳一听也有点急了,拿了两份早点就要走,尤倩笑道:“你这个当爸爸的,怎么也稳不住了?你这样不是让杨阳增加压力嘛。” 费柴也顾不上解释,匆匆在尤倩脸上吻了一下,拉着杨阳就走了。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费柴在加油站里不过是灵光一现,可还就真成了现实,路程不过才走了一半儿,这辆老车还真就趴了窝,任凭怎么样也发动不起来了,费柴急的头上的汗珠噗啦啦的就直往下掉,口中不断的责怪自己说:“唉!倩倩早就让我给换辆新车,我心疼钱没答应,早知道真该换了的。” 无奈,这左右又没有公交站,费柴只得去拦出租。 第四十八章心理治疗 两个孩子相继考试完毕,一家人总算是轻松了许多,费柴也得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不过其间一家人还是到云山来玩了几天,尤倩自然去和范一燕八卦,杨阳却居然一直和王钰有通信联系,所以也有朋友,只有小米最可怜,不但没啥玩的,反而被黄蕊,司蕾等几个‘不正经’的阿姨天天捏脸,逗着玩,不到两天就嚷着要回去了。 不过孩子们还是有点问题要解决下,杨阳因为有语言障碍,怕入学会遇到点困难,而小米则面临着择校的问题,原本的小学是干妈蔡梦琳帮着找的,现在费柴和她的‘蜜月期’早已经结束,她绝对不会主动再帮忙了。费柴远打算让小米来云山读书,一来云山中学的教育质量其实挺好的,每年高考中榜比例都很高,就是糟在交通上,不过近些年已经有所好转了,而且费柴本人就主管文教卫,小米在这里上学,那岂不是大受优待?但是对此尤倩很是犹豫,她既离不开南泉的大房子,也离不开儿子,真真的落了一个两难,好在还有时间,若是能在南泉离家附近找到那么一所满意的学校,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只是那样一来,费柴又省不得上下奔走跑跑关系了。另外还有一点,尤倩始终认为费柴落魄云山不过是暂时的,早晚还会调回南泉来的,毕竟以前十来年的夫妻两地分居都过来了,现在这点距离又算得了什么呢? 至于杨阳语言障碍的问题,以前费柴也带她看过医生,都说生理上没问题,是心理的问题,当时也觉得杨阳还小,只要生活稳定,多给她些关爱,自然就会好的,可是现在都要上大学了,还这样,往远离想想,若是大学毕业了还这样,可怎么找工作啊。不想还好,越想越着急,猛然想起司蕾有次说她有个学长在做心理医生,是省城一家颇具规模的心理诊所的合伙人兼主治医师,于是就去问司蕾,司蕾说:“没错啊,不过我师兄说,心理医生里有很多色狼的。” 费柴笑道:“所以才找你嘛,你的这个师兄不会也是吧。” 司蕾笑着说:“就算是,也不敢找我介绍的人下手啊,你等着,我给你联系,有我联系好啊,不然挂号你都难。” 费柴暗自寻思:一个心理诊所挂号都难,这得多少人心理有毛病啊。 司蕾的办事效率还真高,不到两天就联系好了他那位师兄把一切都联系好了,然后对费柴说:“你可得请我吃顿好的,我为你女儿的病,我都出卖色相了我,我容易嘛。” 费柴笑道:“请吃饭是一定要请的,但是我说了,若是你这位师兄人真的好,跟了他也不错啊。” 司蕾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说:“不行不行,那家伙是心理专家,你举手投足啥意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谁在他面前就跟全-裸的一样,毫无**可言。” 费柴叹道:“那这么说,可是个厉害家伙啊。” 司蕾说:“可说不是呢?”说完又提出请吃饭不能在县城,也不能在市里,而是在省城。 费柴就说:“也对,省城的馆子是要高档些。” 司蕾听了哈哈笑道:“我说大官人啊,你请人家特别照顾你女儿,不得表示表示啊,我做个陪,就算二合一解决了,我可是为你打算呐。” 费柴连忙道谢。周末时又找范一燕请了一天假,下周三再来上班,就和司蕾黄蕊一起回南泉,而家里费柴早就打了招呼,尤倩又想趁机带小米一起去玩几天,还可以试试新买的车。 可是车一共只有五个座,加上司蕾就有六个人了,这么远的路,又不敢超载,于是逼得费柴又找沈浩借了一个车,这才算坐下了,可黄蕊看见了忽然改主意说要去省城看老爸,于是就又多了一个人。 大家一行七人周六一早出发,尤倩图新鲜要开新车,费柴只得依她,只是嘱咐她开慢点,他则开了沈浩的车在后面跟着压阵,总算是一路平安的到了省城。 到了省城首先安排住处,既要看病方便,也要小米游玩方便,最终选了一家酒店住下,黄蕊倒是一进省城就跑回家去了,司蕾虽然家也在省城,但是要联系师兄,所以费柴也给她开了一间房,免得她来回奔波。 尽管一路前来大家都有些旅途劳顿,但毕竟大家是来办事的,不是专门来游玩的,于是司蕾就快刀斩乱麻约了她那师兄当晚吃饭,可快到饭点的时候,黄蕊突然打了一个电话来,说家里没人没饭吃,问他们这儿有安排没?费柴当然不好拒绝,就邀请她过来,还问:“你父亲出差了?不在家?” 黄蕊气鼓鼓地说:“我从南泉跑来看他,他却回南泉去陪那个女人去了,郁闷。” 那个女人,显然就是蔡梦琳了,费柴苦笑一下说:“你该提早联系一下的。”然后就把晚饭的地址告诉了她。 司蕾的这个师兄高大英俊,谈吐不凡,费柴一看就顿生好感,说了很多拜托的话,师兄说:“你来求医,也是我的客人,你付钱,我当然是要尽全力的。” 司蕾一旁说:“那不行,要打折,但治疗不能打折。” 师兄宽厚地笑道:“好好,蕾蕾都这么说了,我又和费兄这么投缘,肯定是没问题的。” 费柴见司蕾和这师兄言谈举止间很是随便,又多带挑逗之意,就越发的觉得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于是结账走人之时就故意拉开距离给二人多留点空间,谁知到了门口一回头却吓了一跳,黄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挽上了师兄的胳膊,司蕾则脸色铁青地走在一旁,最要命的是那个师兄对于黄蕊挽着他的胳膊居然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于是费柴心说:“糟了,这多少还是我给带的。” 回到房间,费柴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司蕾,想人家司蕾为了杨阳的事情,跑前跑后的,可就因为自己多了一句嘴,让黄蕊就抢了人家的准男友,若是司蕾不帮自己,这事没准就不会发生,于是就对尤倩说:“我越想越不对头,想去小蕾的房间看看,看现在也不是太晚。” 尤倩说:“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其实今晚的事情我也看见了,要严格的说呢,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可既然小蕾是在帮咱们的,去关心一下也好,但是说话稳着点,要是人家原本就没那意思,咱们反倒是多此一举了。” 费柴诺诺称是,于是就只穿了拖鞋,前去敲司蕾的门,司蕾一开门,费柴见她可能才洗了澡,头发还只是半干,脸蛋却是红扑扑的,就像刚刚开放的桃花,费柴还问道一股酒气,联想起在宴请师兄的席桌上,她一直是在喝饮料的,显然这丫头心里发闷,正在借酒浇愁呢。 “没事儿。”费柴说“见你一个人住,你嫂子叫我过来看看。” 司蕾勉强笑了一下说:“嗯,那进来吧。” 费柴进了屋,见床头柜上放了一瓶红酒,已经喝了小半瓶,还散乱着几个已经拆开的食品袋,无非是些鱼干花生一类的小吃,就笑道:“挺会享受啊,是不是晚上我请客你没吃饱啊,要不我带你出去宵夜?” 司蕾上床坐了,把当做睡衣的宽大t恤往下拉着直至盖住了腿,然后才摇头说:“懒得动。”说着,抱着膝盖,下巴放在膝盖上发愣。 费柴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了几秒钟,司蕾扭脸看着酒瓶子说:“你来点儿不?” 费柴说:“算了吧,我今晚喝的够多了。” 司蕾于是抓过酒瓶子来灌了一大口,放下后不到一两秒钟又灌了一大口,然后对费柴说:“你怎么不跟我抢啊。” 费柴问:“我跟你抢什么啊。” 司蕾说:“酒瓶子啊,电视剧里的女猪脚都是这样的,她要喝酒,男主不让喝,就抢。” 费柴笑着说:“那可是电视剧啊,再说了,小蕾啊,你是个非常棒,非常坚强的女孩儿,既然你要借酒浇愁,一定是有你充分的理由的,而且一瓶红酒也不多,我没必要拦着你,或许你喝醉了,睡一夜,明天就又是崭新的一天呢。” 司蕾苦笑道:“你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呢。是啊,我今晚很烦啊,暗恋了几年的男人被人家一晚上就捞走了,而且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呢。” 费柴说:“都说人生如戏,有时候生活里还真会遇到些戏剧化的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呢。” 司蕾说:“可不是嘛,刚刚不就演了一出嘛,不过嘛……”司蕾说着把眼看着费柴,故意借着酒力让那眼神变的迷离,说:“我们都觉得小蕊其实是跟你有一腿的,怎么?清白?” 费柴赶紧说:“哎呀,那可是绝对的清白啊,怎么大家都这么看?” 司蕾咯咯咯的笑着又灌了一大口酒说:“那是啊,小蕊平时也老做出副你特别照顾她的姿态来,而且你看啊你在市里,她就在市里,你到云山了,她也就到云山了,谁看了都会产生联想了,还有啊,你在南泉的房子,那么便宜的租给她,可不是和金屋藏娇差不多嘛。” 费柴故作轻松地说:“谁联想都无所谓啦,只要你嫂子不联想就行了。” “是啊。”司蕾说着,把酒瓶往床头柜上一戳,平躺了下去“嫂子人又漂亮又贤惠,真是难得的好女人。” 费柴忽然发现,司蕾的身材原来是极好的,即便是平躺着,胸前还是隆起两座坚实的山峰来。 第四十九章感情问题 司蕾躺在床上,赤-裸的双腿相互叠着,双手掌交叉,枕在后脑勺上,这次姿势颇为撩人,让费柴有些尴尬,想提出告辞,却觉得没坐几分钟就走,多少有些不礼貌。而此时司蕾忽然说:“大官人,你跟我说实话,我是那么没有魅力的女人吗?” 费柴故意绷出一丝笑容说:“你不但有魅力,而且还很漂亮。” 司蕾又问:“那你再跟我说,就我现在的样子,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男人的想法?” 费柴说:“小蕾,你这话就说过了啊,我是一直把你当朋友的。” 司蕾说:“你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我可是研究心理的,你就实话实说,有没有?你也是个科学家,自然而然的东西,说出来不丢人。” 费柴笑了一下说:“那是……说实话,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对男人还是颇有吸引力的。” 司蕾听了,从脑下抽出一只手来,用手背挡住嘴,咯咯地笑着说:“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我对男人没吸引力了呢。” 笑毕,她又说:“那行,你回去吧,不耽误你休息了,我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费柴其实也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香-艳的是非地,但又担心自己走了之后司蕾又干出什么傻事来,于是就问:“你真的没事了?” 司蕾笑着说:“没事了,没事了,不就是个男人嘛。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是很多的。” 费柴笑了一下,起身告辞,才转身走了两步,司蕾又在后面说:“大官人,若不是你带着嫂子来的,我铁定会把你留下。其实我今晚好想有个男人爱我。” 费柴略微回头笑说:“你再乱说话当心我揍你。” 司蕾说:“那你来啊。” 费柴笑着摇摇头,走了。 费柴回到房间,尤倩关切地问:“小蕾没事吧。” 费柴笑道:“没事,就是有点郁闷,自己弄了瓶红酒在房里自斟自饮呢。” 尤倩说:“喝闷酒啊,容易醉哦。” 费柴说:“没事,学心理学的,知道怎么自我调整。” 尤倩说:“就怕是当局者迷啊。” 费柴说:“真要是那样,咱们也没啥办法,就当是咱们欠了她一回,以后只要她还在云山工作,我多关照关照她就是。” 尤倩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事实证明司蕾的抗打击能力还是很强的,第二天一早就又看见她嘻嘻哈哈的跑前跑后的帮忙,费柴夫妇见她没什么事了,也安下心来,并做了分工,尤倩带着小米去游乐场玩,费柴陪杨阳看医生,司蕾笑着说:“我看啊,我在这陪杨阳就行了,你们俩陪小米去玩儿呗。” 她这话说的颇有道理,尤倩毕竟是个女人,游乐场有很大大型设备她是不敢上去的,有父亲陪着自然要好的多。所以费柴就让尤倩带着小米先走,他陪着杨阳一直看到了医生后,才留下司蕾陪她,自己前往游乐场去找尤倩母子了。 陪儿子玩儿了一天,下午回来又和司蕾的师兄谈了谈杨阳的病情,情况很是乐观,只是这事急不得,需要做几个疗程的心理调整再看效果。费柴虽然请了几天假,但是周三铁定是要回去上班的,就是今天已经有好几个电话打来请示工作了,肯定不能陪到底,司蕾原本就是在帮忙,周一就得回去上班,所以照顾杨阳的工作就落在尤倩头上,可是尤倩虽然答应了,小米却又闹腾起来,原来这孩子平时想出来玩的发疯,可真要是出来了几天,却又想着要回家了,费柴原本打算就先带小米回家,然后寄住在他外婆那儿或者带回云山住几天都行,可是尤倩心疼儿子,非要一起回去不可,并说:“杨阳现在大人了,多给她留点钱,这边还有医生照顾着,应该没问题的。” 其实按说确实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自从费柴收养杨阳到现在,还真没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一个人待这么久过,原本是有些不放心的,但是转念又一想,过段时间反正是去要上大学的,还不是要一个人生活?提前锻炼锻炼也好,于是就多留了些钱给她,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尤倩和小米回南泉。 回南泉住了一夜,第二天费柴起了一个大早就往云山赶,总算是在上午九点多一点的时候就赶到了,才进了办公室没半个小时,送来审阅的文件就堆了差不多两寸厚,范一燕路过看见了就笑着说:“看来云山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 费柴说:“什么离不开啊,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 范一燕说:“那可不一定,少了一个人,总会产生些影响的吧。”说完朝他挤挤眼睛,风情万种地扭着身段走了。 费柴暗道:“看我不找个时间整你个哭爹喊娘。”想着,居然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是教育局的,文件的大意是:思教改的工作初见成效,但暑假临近,如何在暑假里继续保持思教改的成果的一些规划和建议。 费柴把那文件大致浏览了一下,虽然官话套话也有不少,但切实可行的东西也有一些,而且文风就是赵梅的风格,想必是赵梅先写了报告给教育局,教育局再写报告时有些东西就直接在电脑上来了个粘贴复制,虽然官僚了一些,但是总算是对意见的一种认可,也算是进步,于是随手就批签了。 放下文件,费柴忽然又想起司蕾来,这次思教改之所以能成功,和司蕾等一干研究生实习生的努力分不开,又想起司蕾在感情上此次受挫,自己也有点责任,总得做点什么才好。想了想,打电话叫来了黄蕊,先是闲聊了几句,后来切入正题问:“上回在省城,看你和那个心理医生很有点对眼,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 “哦。你说那个啊。”黄蕊满不在乎地说“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费柴听了吓了一跳,这也太快了啊,最多也就才一个星期啊。 黄蕊又说:“谈恋爱真的不能找心理医生,开始还好,他总能猜对你的心思,顺着你讨好你,可是时间稍微一长你就会发现,你简直什么都瞒不过他,在他面前永远就跟赤-身-裸-体的一样。” 她说着,忽然发现费柴的脸色有些不对,就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费柴说:“也没什么,就是这个医生啊,是小蕾暗恋了几年的对象了,结果被你一下子就夺走了,你若是能有个好结果倒也罢了,偏偏这还没几天就分手了,虽然也说不出有有什么不对,但总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黄蕊说:“哦,是这样的啊。其实反过来想想也没什么啦,这种被人一个眼神就能放弃几年感情被勾走的男人,不要了也好,不然可有的后悔呢。”说的,颇有点舍生取义的味道。 费柴觉得和黄蕊再也没啥谈的了,就说:“呵呵,年轻人感情方面的事情啊,看来我是有些落伍了,行了,你先去工作吧,空下来咱们再聊。” 黄蕊应了一声走出去,临到门口时忽然说:“我觉得你是在帮小蕾说话呢,按说我和你,比她和你要亲些吧。” 费柴一愣,忙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多想。” 黄蕊又应了一声,但眼神颇为复杂。费柴有些后悔找黄蕊谈话: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后来证明费柴此举真的是有点弄巧成拙,原本黄蕊和司蕾是同学,又是好朋友,没事就黏在一块儿,周末也常常邀请司蕾一起回南泉去玩,好的就像姐妹一般,可经过这件事,特别是和费柴谈了话之后,两人变成走路面对面碰到都相互不理了,就跟前世结下了多大的仇一样,费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也只得听之任之,反正只要不现场打起来就行。可就这样了,尤倩偏偏又跟着捣了一回乱,让矛盾更激化了。 周末的时候,费柴想缓和一下和黄蕊的关系,就主动问她:“要不要搭车回南泉?” 结果黄蕊冷冰冰的回了一句:“不回!” 费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自己回了,路上却凑巧看到了黄蕊搭了另一辆车,心中就明白黄蕊不是不回南泉,而是不想和我一起回南泉啊。 回到家,才一进家门,尤倩就跟报喜鸟似的跟费柴表功道:“老公,我干了件事,说出来你肯定高兴。” 费柴笑道:“你能干什么让我高兴的事儿啊。” 尤倩一嘟嘴说:“瞧你说的,我又干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儿了?” 费柴就说:“那你说说,干什么好事儿了?” 尤倩说:“我让小蕊退租了。” 费柴听了就是一惊,难怪黄蕊今天对自己的态度是气鼓鼓的,忙问:“已经退了?” 尤倩说:“还没有,只是打电话跟她说了说。怎么?我没做对?”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退就退了吧。”他心里明白,这种话只要说出了口,即便是自己去找黄蕊亲口说,伤口已经形成,不可能立刻痊愈了。说起来费柴还是有几分喜欢黄蕊的,这丫头一直对自己很崇拜,从南泉一直到云山始终追随这自己,而且一直力图在自己和蔡梦琳之间维系这一种关系,现今得罪了她,和蔡梦琳的关系也就算是彻底决裂了,以后很难再从那里得到帮助了。 第五十章起色 果然,自那之后,费柴和黄蕊的关系就一落千丈,跌入了两人自打相识以来的最低点,现在黄蕊别说见面不理司蕾,就是费柴也不理了,实在需要称呼的时候,也是冷冰冰的一声费县长,和早先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对此,幸灾乐祸的人不少,但总算暂时还无伤大雅。 司蕾不知道怎么也听说这事了,还全费柴说:“不用这样啦,我和小蕊从上学就这样,打打合合的不是第一次了。” 费柴一脸苦水地摊着手说:“这件事儿啊,我完全被动啊。” 司蕾听他讲了前因后果,就笑道:“想不到嫂子挺向着我的啊。” 费柴说:“她这人啊,就这样,恩怨分明的,但也是缺点,凡事都只看表面。” 司蕾说:“哎哎哎,别打击人啊,我可是称心诚意帮你的哈。” 费柴见说走了嘴,连忙道歉。司蕾又笑着说:“反正也得罪她了,干脆再彻底点,你说小蕊平时怎么对你的,我照做一遍。” 费柴笑道:“你可别,不然你嫂子就不向着你了。” 司蕾笑道:“哈哈,你俩果然有一腿,还装纯。” 费柴皱着眉头说:“今天怎么回事?老把话说错。” 司蕾说:“喝酒了吧,酒后吐真言啊。” 费柴觉得再纠缠这个话题肯定是没好处了,于是就岔开话题说:“杨阳最近的一个疗程要结束了,我要去省城接她回来,你陪我一起去吗?” 司蕾摇头说:“不去了,一来是不想见那个男人了,二来该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以后按着医嘱走就完了。” 费柴见她已经对那位师兄死心,也就不再相劝了。 去接杨阳的时候,费柴原打算早点出发,一天就来一个来回,谁知在去的路上高速出了车祸,堵了几个小时的车,等到省城的时候医院都快下班了。好在也算是及时赶到。 和师兄见了面,师兄也十分的热情,介绍了杨阳的治疗情况,并颇为得意地给费柴听了一段录音,居然是杨阳磕磕巴巴阅读的一段话,虽然只有不到一百个字,却把费柴听了一个热泪盈眶,宛如闻得天籁,对着师兄连连称谢。 师兄说:“先别谢,杨阳恢复的好是因为她的发声系统完全没有生理缺陷,但是心理上的病根很重,而且这么多年不说话,音量音调什么的都不会控制了。并且这还有一个过程,在我们的心理辅导下,她现在一人独处的时候能根据我们的要求说些简单的句子了,但是当着旁人的面还是不行,哪怕是我们也不行。所以你先带她回去换换环境,尽量多给她一些独处的时间,我们有遗嘱,她很配合,知道怎么联系,别打搅她。” 费柴听了,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其实原本他还想趁机再说说司蕾的事,可是一直插不进嘴去,也不知道该如可开口,所以一直到分手,这件事愣是没能沾着牙。 最后师兄又夸奖了一番杨阳,说这孩子懂事,每天都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生怕多花了一分钱,费柴笑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特会为家人着想。” 当下办好了出院手续,费柴见天色已晚,又约请师兄吃饭,师兄也不客气,一句话就请动了,谁知正吃着饭的时候,师兄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接了,说了好多的‘是是是,不会不会,哪能呐’等话,然后又说:“要和你们领导聊几句不?”然后又说了声:“好吧,再见”挂了电话笑着对费柴说:“小蕾的电话,生怕我敲诈了你,还说,就办那么点儿事儿你还想吃人家几顿啊。” 费柴听了笑道:“小蕾这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师兄问:“此话怎讲?” 费柴心想正好借这个当口把话说了,于是就说:“你是心理学专家啊,小蕾怎么想的,你会看不出来?” 师兄听了这话,有些黯然,喝了一杯酒说:“我怎么看不出来?只是我们俩在一起肯定不合适。” 费柴说:“这话说的我听不懂。” 师兄说:“爱情这东西,有时候不能太清醒了,我们俩都是一个专业的,那要是在一起了,彼此都太透明了。” 费柴叹道:“于是你就装糊涂,还故意当着她的面沟女气她?” 师兄说:“我怕明说伤她更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郑板桥说过,难得糊涂,糊涂糊涂,糊涂的东西有时往往是最好的。” 费柴心道:你倒是糊涂了,害得我躺着也中枪。但嘴上却随意的敷衍了两句就算过去了,那师兄也看出来这里头有事,但是他既然奉行糊涂理论,所以也就没问。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吃了一顿饭,大家又都喝了点酒,于是糊里糊涂的道别。 人逢喜事精神爽,费柴见杨阳的病情有起色,虽然只喝了三分酒,到也有七分醉,于是开房时就把身份证和钱都给了杨阳,让她去开房,结果开了门才发现,杨阳就只开了一间标间,虽说标间是两张床可毕竟现在女儿大了,还住在一间房了多有不便,于是就笑着对杨阳说:“知道你替爸爸省,可也不在乎这点儿啊。”于是也不顾杨阳反对,坚持着又去总台换了两间大床房,而且运气不错,门对门。 杨阳洗了澡又溜过来,跟他一起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害得费柴只得悄悄到对面去睡了。这丫头心里怎么想的,恐怕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少女情怀,就是如此。而费柴呢,毕竟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宁愿想的复杂,也别做的复杂了。 如此这般过了一夜,第二天驱车回南泉后,又在家待了一天后,才回云山。 才一上班,小刘主任就说:“费县长你可回来了,有个老头非要见你,都连续来了两天了,怎么劝都没用。” 费柴并未在意,总以为是又遇到老钱那样的缠访户,谁知下午上班时一个老头就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先开始没认出来,可随即就认出这不是赵老头嘛。 当初费柴曾经帮赵老头所住的小区解决了下水道堵塞的问题,今日见他又来,忙招呼他进来坐了,又半开玩笑地说:“这回又是哪里堵了需要我去疏通一下啊。” 赵老头忙笑着摇头连说:“玩笑玩笑。”然后又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包好烟来,毕恭毕敬地放在费柴的面前,费柴笑道:“赵大爷你这是干嘛啊。” 赵老头说:“办事啊,现在办事不都是这样嘛,见面先发一包烟。” 费柴笑着拿起烟来,亲手塞回到赵老头的上衣袋里说:“我你还不知道吗?我不抽烟的,你有事直接说,我能办的一定办。” 赵老头说:“那怎么好意思呢,上次害得您腿伤都感染了。” 费柴说:“只要这回您别让我去捅下水道就好了。” 赵老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下水道倒是不用,现在排水好的很,只是我们那个小区啊,最近第一层,第二层,特别是第一层啊,地板老师返潮。” 费柴说:“返潮很正常啊,尤其是一楼,地气重,特别是最早建楼选址就不好的时候,在遇逢季节的缘故,屋里就特别的潮湿。” 赵老头说:“您说的不错,可是这种返潮不对劲啊。我每天一看到那潮乎乎的地板了,心里就直扑腾。” 费柴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赵老头说:“一般房屋潮湿啊,那只是水汽重,可咱们这儿呢,气候算是比较干燥的,那些返潮的楼面儿啊,平时也不这样,可就是从十几天前吧,就开始返潮,不光是湿气,那地板上就是粘糊糊的,不管是水洗还是干拖,总是弄不干净。” 费柴听了,心里一紧,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问道:“这就让您心里踏实了?” 赵老头说:“费县长啊,不是我老糊涂了胡思乱想,我呀,早年在唐山工作过的,退休了回老家来养老的,76年那会儿……” 费柴忽然脸上一阵轻松,然后笑道:“老赵你别想多了,既然您把这事儿告诉我了,那就放轻松些,其余的事情让我做就好。我这就安排人去现场看看,要相信政府,相信组织,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送走了赵老头,费柴就召集了一个小组去赵老头所在的小区取样。但也并未把这件事看的太重,虽说当年唐山大地震前也有部分一搂楼层发生过返潮现象,但返潮这种事,原因是很多的,不一定都是地质运动造成的,而且即便是,作为一个孤证,也不能作为一定会发生地震的预警。 下午下班,费柴在食堂吃了饭,这才悠哉哉骑着自行车回学校宿舍,用他的话来说,这叫有利于消化。其实自打前一次骑车被上访户缠住了一回之外,最近一段时间都没骑过自行车,今天也是一时兴起想活动活动了。 马上快回到学校时,费柴看见司蕾带了一群学生,在赵梅住的探针站附近的的菜地里低头不知道在找着什么,于是就停下问道:“司蕾老师,你们这是忙什么呢?” 司蕾还没回答,就有个男生捏了条不停扭动的菜青虫站起来说:“我们在捉虫呐。”说着,随手把那青虫放到旁边一个女生的手背上,吓的后者尖叫着跳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征兆 第二卷震前震后 费柴见司蕾带了一群学生正在地里捉虫,就笑道:“就算要搞农业实践,无公害蔬菜,现在也晚了点儿吧.” 司蕾答道:“不是了,是喂小燕子的。“费柴说:“燕子虽然有家燕这个品种,可其实不是能家养的吧。” 又一个男生说:“赵老师房檐底下春来来了一窝燕子,可前两天老燕子跑了,留下小燕子没人喂,天天叫的揪心呢,我们就帮赵老师捉虫喂小燕子。” 赵梅房檐下有一窝燕子,费柴是知道的,之前已经繁衍了一窝,这次应该是第二窝了。正想着,又有女生说:“今天好闷热啊,是不是要下雨啊。” 另一个男生说:“你看天空啊,燕子低飞要下雨,这叫生态学,懂不?” 本能的,费柴也看了一下周围,看能不能看到燕子低飞,可别说燕子低飞了,连燕子也没有见到一只。又联想起赵老头说的地面返潮的事,心里没由来的就是一阵慌乱。 虽然心里慌了一下,可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当然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于是就说:“爱护动物人人有责,我也来帮你们。”说着一挽袖子,从旁边一个女孩儿手里抢过一把镊子来,却全然没主意那个女孩子就是王钰。 司蕾拿了个塑料瓶子,里面已经装了五六只小昆虫,凑过来对费柴说:“杨阳的情况咋样?” 费柴说:“进步很大,不过还有几个疗程要做,这还多亏了你呢。” 司蕾笑着说:“那有啥,我那个师兄虽然人品差点,技术能力还是不错的。” 正说着话,赵梅出现在院子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凉壶和一叠纸杯,原来她帮孩子们泡了点柠檬水。 费柴也混在孩子里头喝了一杯,然后又让司蕾继续带孩子们捉虫,自己对赵梅说:“我想问问你燕子的事儿。” 赵梅于是请费柴进了屋子,问:“你怎么又对燕子感兴趣了?难道又准备去分管农林牧了?” 费柴笑了一下说:“我就随便问问,因为一般高级点的动物,除非情非得已,是不会抛弃自己幼崽的,你又是个性格温和的人,自然也不会做出让它们觉得有威胁的事,所以我想问问具体情况。” 赵梅说:“你是怀疑燕子弃子而走是和地震有关系?” 费柴点头说:“我到情愿是没关系。” 赵梅说:“我看八成也没有关系,这几天的数据特别的平稳,已经恢复到‘能量渐释论’之前的时候了。” 费柴皱皱眉头说:“这点我也注意到了,按说这是好事,可是我心里总还是不踏实。” 两人又聊了几句,门外就嘈杂了起来,原来司蕾带着孩子们来喂小燕子,正在搬梯子,于是费柴就帮他们出去扶着,并说:“孩子们,你们声音不要太大,不然小燕子害怕啊。” 边说,看见了王钰,那丫头正躲在人群后头,费柴就说:“哎,你个子小,我看着梯子也不结实,就你上吧,我底下帮你扶着。” 王钰听了,似乎想过来,却又犹豫着,费柴刚要催,司蕾笑着说:“费县长,你想什么呢,人家今天穿的是裙子。” 此言一出,孩子们都大笑起来,王钰的脸顿时就红了,费柴也觉得尴尬不已,呵呵干笑了两声,另选了个男孩子让他上去喂小燕子了。 喂过了小燕子,辞别了赵梅,费柴和司蕾还有孩子们一起回到学校,然后各回各宿舍,费柴冲了个一凉之后,就开始上线联系到剑蝶,和她核对了一下资料,结果非常的乐观,各地的探针站都没有察觉到地质有什么异动,数据都已经平复。剑蝶又说:“前几天局里开会,朱局高兴的很,说是能量渐释论算是得到印证了,通过前一段时间的能量渐释,这一次南泉地区的地质活动所积蓄的能量已经基本释放完毕,唉……虽然有点遗憾,但总算是件好事吧。” 费柴说:“那是当然的了,这就是我们搞地质的人的悲哀啊,无论成败都有窝心的时候。不过这件事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方便的话,资料你该给我的还是要给的。” 剑蝶说:“现在吴处长都是你们的顾问了,有什么直接问她就好了,反正她也是你的老部下。” 费柴说:“别提了,现在细想想,出了开始给我当副手的那段时间,后来几乎没帮我办成过一件事。对了有件事问你,你这次到底进入了顾问组没有啊。” 剑蝶打过一个笑容来说:“想套我话,没门儿。” 费柴第二天找范一燕和万涛开小会,把情况和自己的担心都说了,万涛听说地质模型系统的数据变的平稳了,长舒了一口大气说:“好事啊,这个系统是老费亲手弄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错。我算是放下心了。”说着,又觉得自己以前答应过给予费柴支持,不能因为数据正常了,一下子就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于是又接着说:“不过呢,通过老费最近的努力,啊,费了不少心血,以防灾办为核心,连带了一系列的发展,比如咱们的县电视台,那是一天一个变化。而且我相信老费的一句话,那地底下的东西,都是说不清楚的,而且市里解除应急值班的文件也还没有下来,我的意见是,老费你还有什么想法,该搞的就继续搞,只是要多注意方式方法,不要做的太明显,免得上头说我们身为领导干部,还制造恐怖气氛。” 费柴一听就知道万涛这家伙是想打退堂鼓了,心中免不得升起了几分对这个人的鄙视,但脸上还是没露出来,只是转向范一燕说:“那范县长你的意思如何?” 范一燕说:“我基本同意万书记的意见,不过……”她说着话锋一转“灾患意识其实应该是一种生活方式,是生活的一部分,居安思危嘛,就算没有地震,我们的生活中也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意外,只是分摊到每个人头上,这里头就有个概率了,所以呢万书记刚才说的很好,改搞的一定是要搞的,只是千万要注意方式方法,毕竟我们这样做是为了造福人民,不是吓唬人民的。” 听范一燕这么一说,费柴心里就有了底,也就随意说了些官场套话,以表示感谢。 才从范一燕办公室里出来,就看见一个王俊手下的志愿者,正是昨天被他派去查小区地面返潮的事情的,正在办公室等着,一见他回来就说:“昨晚我们熬了一整夜,做实验,果然有问题,返潮的粘液里有些物质不该出现在地表上的。” 费柴脸色微变道:“真的?验证过了吗?” 那志愿者说:“我们分别从三个地方取样,每份样品做了两次实验,不会有错的。” 费柴想了一下说:“现在各地的群则站建立了还不到四分之一,而且缺乏训练,但也只能如此了,你在今晚之前把所有的志愿者都集结回县城来,我们要连夜开个会,汇总情报,如果真的出现了太多的反常事件,就必须启动应急计划,把工作都分派下去。” 那志愿者说:“没问题,我立刻去办。”那精神头,全不似熬了一晚上的夜,年轻就是好啊。 打发走了志愿者,费柴又给费柴打了一个电话,把这些情况又说了一变,吴哲说:“你先盯紧了,看来我得囤积点帐篷啥的了,按说数据什么平稳了是好事,可是我和你一样,听说了之后怎么这心啊肝儿,反而跳的不停了呢?” 费柴叹道:“只是希望我俩是杞人忧天的好。” 吴哲说:“但愿如此吧,等你这次把资料收集上来之后,做出了整理归纳,我要一份副本。” 费柴说:“那是自然,副本就相当于发票,我还等着你的赞助款呢。” 吴哲笑道:“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最近怎么一开口就是钱,都快变成钱串子了。” 费柴一语双关地说:“有什么办法,世道逼人嘛。” 吴哲骂了一声:“吸血鬼~早知道拜托别人做这事了。” 费柴说:“除了我,能坚持干下来这事的就只有一个王俊,那家伙还没放出来呢,而且我好歹也能动员点官方力量,他王俊可不行,我现在是奇货可居,你就乖乖掏钱吧。” 吴哲说:“真是拿你没辙,要不我把婉茹派来帮你?其实我是不放心我的钱啊,天晓得你会不会中饱私囊啊。” 费柴忙说:“可千万别,我已经欠她很多了,你可就别添乱了。” 吴哲说:“估计你那儿很快就会乱起来了,再多一点也没什么了不起。” 费柴恼了,又和他对骂了几句,才笑着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后,费柴坐在椅子里面发了一会儿呆,直到有人进来送文件才停止发呆,于是边签发文件边想:天晓得以后还有没有能够发呆的日子啊。 中午费柴去食堂吃饭,因为去的晚了些,食堂里已经没有了空桌,不过身为副县长,总会有人招呼的,有人发现他正在找位子,就招呼他过去一桌坐,恰好黄蕊也在那一桌,见他来了,端起餐盘就走了,同时还甩给他一个卫生球眼珠。 第五十二章黄蕊大闹办公室 午休的时候,费柴就在办公室长沙发上躺着,忽然手机响,一接却是范一燕,她在电话里笑道:“嗨,魅力男,这下得罪的厉害了吧。” 费柴睡的半醒半梦,随口答道:“得罪?得罪谁?” 范一燕说:“还有谁?小蕊啊,见面都不理你,听小刘说,人家现在正联系着要调走呢。” 费柴叹道:“还是官二代好啊,想调动工作就能调动,想当年我夫妻两地分居,想调的近一点,折腾了差不多十年啊。” 范一燕笑道:“别岔开话题,继续说小蕊。” 费柴道:“她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我的妞。” 范一燕说:“哎呀,男人啊,三句话不离本行,你这思想可涉嫌乱-伦啊。” 费柴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说起来这次和小蕊闹翻确实挺可惜的,不过是一系列的误会而已,可是你要说是那个,那可就没道理了。” 范一燕说:“什么道理不道理的?你当初和蔡梦琳有一腿,现在蔡梦玲要嫁给老黄了,老黄又是黄蕊的爸爸,这么算起来你也算是小蕊的干爹了,干爹这个词儿,现在可不太干净哦。”说完,咯咯的笑。 费柴知道她这是故意胡说八道的逗自己玩,于是就说:“你要是发骚了就明说,我立刻过来把你办踏实了。” 范一燕说:“不行,我亲戚来了。唉……本来也想好好陪陪你的,你每次一遇到事,干起活儿来那叫一个亡命,你上午一找我,我就知道你又要大干一场了。天晓得你这一忙起来又要多久。” 费柴说:“说起来我真的很感激你的,没你,我做不成现在的事。” 范一燕说:“你知道就好,算你欠我的,以后加倍要还的。” 如此这般聊了一中午,午休全给耽误了。 果然如同范一燕所说的,等他派出的各个志愿者小组纷纷归来或者发回资料来,费柴果然就忙的晕头转向了。 一般的说,一些民间的土办法确实是能预报地震的,毕竟那是上千年来人类生活经验的累积,不过若是完全依靠民间土办法预报也是不行的,一则这些经验良莠不齐,地域特色很强,二来是因为口口相传,代代相传,没有系统的归纳整理科学验证,又有的掺杂了一些迷信的东西,所以当这类信息忽然一下汝潮涌般的堆上费柴的办公桌时,真让他有些手忙脚乱,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格外得力的秘书。 说起秘书,原本黄蕊是最好的人选,而且也在地监局干过几天,懂点专业,可是她目前正在跟费柴闹别扭,自然不方便找她;接下来是赵梅,这个女子非常的优秀,只可惜天妒红颜,身体太差,不能太劳累了。没辙,费柴只得随意挑了一个还过得去的志愿者,以临时工的身份先在身边干着。 可费柴毕竟是个科学家,他看中群测群防的不是民间的那些土办法,而是群测群防本身的网络,在他看来,网络本身若要成功有效率的运作起来,远远的比那些土方法更有作用,他最看重的还是地质模型系统。只是他现在没在地监局了,不能使用局里的系统,但这个系统毕竟是他亲手建立的,几乎所有的源代码他都有备份。于是他借口自己办公室的电脑不好用了,在征得了范一燕同意之后,由县府办公经费出钱,配了一台性能超高的电脑主机,他把主机就放在自己的宿舍里,安装了地质模型系统的简易版,虽然不及局里的设备,但也强似以前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运行。但是最近一段时间的各项数据真的是十分的平稳,就连龙溪县的地质运动,也平稳的一塌糊涂。以至于剑蝶都说:“要不以后我一周给你发次资料得了,每天都差不多是一样的,实在是没意思。” 可费柴坚持还是只要有条件,就要一天一发,至少三天一发,但剑蝶明显的倦怠了,想来也是受了‘大气候’的影响,不再认为南泉市面临着一次巨大的地质灾害了。 可费柴却始终是定不下心来,因为地质模型系统探测,计算的数据,与从民间收集来的资讯成完全相反的结论。尽管民间资讯经过筛选,差不多有三分之二不是子虚乌有的,就是以讹传讹的道听途说,要不就是夸大其词,但经过筛选剩下的却真真切的确有其事,出了赵老头通报的地板返潮,燕子等候鸟出现不正常的提前迁徙外,还有两件事让费柴最闹心,一件事是信鸽协会的消息。云山县的信鸽协会在今年的预赛中全军覆没,还丢了差不多一半的鸽子,以往虽说云山的信鸽成绩也不怎么样,可也没这么惨过啊。另外就是苍里乡的一口老井,原本是口甜水井,忽然浑浊的别说饮用,就连洗衣服都不行了,洗出来的衣服一晾干,衣服上就有一层白灰。附近的百姓归责于一家乡镇企业的鞋厂,可是通过调查,这家鞋厂是无辜的。 另外还有诸如,不是‘跑狗’(就是狗发情外出交-配)的季节,经常是整村的家犬都不爱着家钻林子啦;花鸟市场的观赏鸟没由来的喜欢撞笼子拔毛啦,不一而论,弄的费柴不住的问自己:怎么预兆就不一样呢?怎么预兆就不一样呢? 由于费柴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这里面了,其余的事情反而顾不上了,就连杨阳去省城进行第二次疗程的时候,都是她自己去的。(原本是让尤倩送一下,可是尤倩说:她既然都这么大了,也该锻炼这自己出门了)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还有些琐碎的事情非要经他的手不可。毕竟他主管着文教卫的一摊子,并不是专门来做地震预报这一项的。 那天上班没多久,黄蕊就拿了份文件来给他签,费柴一看又是官面文章,于是看也没看就签了。 可他签了文件,黄蕊却不肯走,费柴就问:“还有什么事?” 黄蕊又拿出一张纸,往费柴面前一推说:“您要方便把这个也签了啊。” 费柴一看,那张纸的抬头写着‘调职申请’四个大字,又联想起不久前范一燕跟他说过黄蕊想要调职的事,于是也没多想,拿过来就签了,又把申请还给黄蕊,然后继续埋头工作,可等了一会儿感觉不对劲,一抬头发现黄蕊还站在他面前,手里捏着那张调职申请,都捏得皱了,并且还皱着眉毛,嘟着嘴,就跟费柴欠了她几百万一样。觉得挺好玩,就忍不住笑了一下问:“你干嘛呐,还有事吗?” 黄蕊咬着嘴唇,眼睛忽然变的湿漉漉的了,她把那张调职申请往费柴桌上一摔说:“你就这么签啦!” 费柴一愣:“怎么了?不是你让我签的吗?” 黄蕊继续说:“你就这么看也不看就签了?” 费柴有点慌,赶紧把她摔在桌上的调职拿来申请拿起来看了看,觉得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中规中矩的一篇申请,看完后说:“这个申请调职也是干部职工的权利啊,而且这也没什么……” 没想到黄蕊大发脾气起来,伸手把桌上的文件一扫,就有一半儿掉到地上去了,偏偏这些都是费柴整理好的,扑啦啦的掉了一地,费柴一看,火往上冒,正要发脾气,可抬头一看黄蕊,这丫头眼泪正顺着脸颊往下掉呢,费柴才一张嘴要说话,她到来了一个先发制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你还和我打官腔,你还和我打官腔!” 费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骂也不是哄也不是的,还好,费柴的办公室正挨着县府办公室的大堂,这哭声可就传到那里了,呼啦啦的一下来了好几个,其中一位大姐和几个女孩子把黄蕊劝住说:“小黄你不能这样,工作时间……” 黄蕊说:“我才不管什么工作时间呢,我拿来他就签了,我拿来他就签了!” 小刘主任也赶了过来,一看现场这像什么话啊,于是就对那大姐说:“赶紧扶回去,别在这儿哭啊,什么影响!” 那大姐一边去拉黄蕊一边说:“小黄啊,你有委屈可以跟咱们刘主任说啊,对费县长有意见也可以通过正常渠道提嘛,不要这样,来来,不哭不哭。” 黄蕊挣脱大姐的手说:“提什么啊提,我就知道他就是想早点把我赶走!还不是嫌我没本事,文件也写不好,开车只敢走国道,呜呜呜,他就是想赶走我。” 费柴这些觉得天大的冤枉,忙说:“调职申请是你拿来的,你愿意调职,我就签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你走了。” 黄蕊说:“最近事情那么多,人人都忙的跟狗似的,就我闲着,你什么都不派给我干,走在路上碰见了也不理我,跟仇人似的,至于嘛你。”说完又哭。 费柴心里这个憋屈啊,到底是谁先不理谁的呀,至于不派事给你干……哎哟,我还真不好解释呢,这哪里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啊。 正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范一燕也进来了。黄蕊虽然发脾气,但范一燕目前毕竟是代理一把手,又是女人,好多招式在她这里不顶用,所以只得收敛,埋怨声是没有了,可哭声还是收不住。 范一燕看了一眼周围,也不理黄蕊,径直对费柴说:“你,来我办公室一下。”语音严厉,旁人都以为她生气了,本来嘛,上班时间弄的办公室里这样,哪个主管能不生气?费柴也只得应了一声,乖乖地跟着去了。 临走前,范一燕又对大家说:“行了,都回去工作吧。”然后又皱着眉头看着散落了一地的文件说:“把这儿收拾好,政府部门是窗口部门!一定要注意形象。”说着狠狠地瞪了黄蕊一眼,才走了。 第五十三章风波 第二卷震前震后 费柴跟着范一燕来到她的办公室,见她一路上都绷着脸,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可谁知一进了办公室,看着门关好了,忽然又笑道:“怎么?玩儿出火了?” 费柴虽然看到她在笑,却觉得还不如让她就公事公办的狠骂自己一顿算了,因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还真不知道怎样才能三言化作两语的解释清楚,只得苦笑道:“现在的女孩子伤不起,伤不起呀.” 范一燕说:“伤不起就不要伤嘛。女孩子的心都是玻璃做的啊。” 费柴说:“就是琉璃的也不关我事啊,我这回可真是躺着也中枪,说起来这和你还有关系。” 范一燕说:“我怎么了?我够对得起你的了,你差不多已经是**两得了,还想咋地?” 费柴说:“今天她一大早就来交调职申请,我想起你以前说过她在准备调职,所以就随手签了,结果她就歇斯底里大发作了。” 范一燕笑道:“你这是想赖在我身上了?” 费柴忙说:“没那个意思啊,我当时真的是没多想啊。” 范一燕沉吟了一下说:“看来这丫头不是真想走,只是你最近工作上有些冷落她了吧。” 费柴说:“天呐,现在上班的,谁不想少做事多拿钱啊,能有机会少做事还不好?” 范一燕说:“让你现在忽然把一切都放下,什么都不用管了,你真正放得下吗?” 费柴哑然,他这时是绝对放不下的,于是范一燕又说:“别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有事业心,想做事的**有人在,别的不说,就你带回来的这些志愿者,没工资没补贴,就是普通的食宿,不也都干着呢吗?小蕊这丫头确实缺历练,但总的说还是比较纯的。你跟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我找时间和她聊聊。” 费柴说:“也对,女人对女人总要好说话些。”于是就从给杨阳看病开始原原本本的都跟范一燕说了。 范一燕听完叹道:“好多事他就是一连串的阴错阳差,若是掺和上了感情的事儿啊,那就更复杂了,所以人和人之间还是单纯一点的好。” 费柴听了连声称是。 回到自己办公室,见旁人已经都走了,只有黄蕊一个人留下打扫残局,于是好心上前帮忙,结果人家又说:“你来干嘛?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费柴一愣,旋即一笑说:“小蕊,这貌似是我办公室呢。” 黄蕊一听,原本已经收拾好的文件又一松,不过这次还好,全散落在桌面上说:“那好嘛,你来嘛。” 费柴只是一笑,径自自己收拾东西,黄蕊手抄在胸前,先是站着的,后来觉得无趣又去沙发上坐着,等了好一阵子才说:“范一燕什么时候喊我过去训话嘛,或者等我自觉点自己过去?” 费柴对黄蕊说:“小蕊啊,这几天可谁也没空训你玩。你该干嘛干嘛去。” 黄蕊委屈地说:“我干嘛啊我,你们谁做事都不喊上我,就好像我是个外人一样。” 费柴把东西都整理归位(其实之前黄蕊已经做了大半了),靠在椅背上说:“小蕊啊,其实不一定非得有人喊你做什么你才做什么啊,只要眼睛里有活儿,那一天到晚忙碌的,根本就不得清闲的。” 黄蕊道:“你在暗着骂我懒吧。” 费柴笑道:“别瞎想,只是这么说说。我说话你可别又忽然发作起来,好好听我说。” 黄蕊道:“嗯,听着呢。” 费柴说:“我觉得你今天的气不是冲我一个人来的,是吧。” 黄蕊没说话,也没点头摇头,只是把脸微微侧过去了一点。 费柴叹道:“前段时间因为感情的事情,你,我,还有我老婆,加上司蕾和她的师兄,哎呀几段看似不相干的事情全搅到一块儿了,弄的咱们也有些生疏,可实质上呢,你也是应该了解我的,真的没有因为这件事责怪你,我老婆可能有点儿,她嘛,确实是有点感性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你说是吧。” 黄蕊说:“你说的好听,不是不可调和,你见了我现在都不招呼。” 费柴笑着搓着手说:“对对对,这事儿怪我。要不这么着,晚上咱们都别在食堂吃饭了,我请客,给你赔礼,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黄蕊小嘴一嘟说:“那我要吃河鲜~~” 费柴连说:“行行行,你想吃龙肉都行,可是有一条,我还要叫上司蕾。快放暑假了,她的实习也快结束了,以后会不会留在云山还不一定,你们是同学,又是好朋友,不过是个两条腿的男人嘛,能跟这么多年的闺蜜比啊。” 黄蕊哼了一声,不说话,费柴追问:“怎么?不行?” 黄蕊说:“你请客,要请谁来,关我什么事!” 费柴暗笑:这事算是成了,于是趁热打铁说:“对了小蕊,原本呢,我是打算去志愿者的四号营地看看的,可你看……”他说着指着桌子上的一大堆文件说“实在是抽不开身,你就帮我跑一趟吧,顺便把他们取的样本拿回来交给防灾办实验室。” 黄蕊听了脸上一喜,但随即又绷着个脸说:“都签了我的调职申请了,还使唤我……” 费柴笑道:“哎呀哎呀,这不是还没最终批下来嘛,咱们不说要占好最后一班岗,当一天和尚总得撞一天钟吧。” “你才和尚呢。”黄蕊嗔了他一句,走了。 费柴看见她走了,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你当然不是和尚了,最多也就是姑子。”说完又埋头开始工作,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可又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下午的时候,费柴打电话到河鲜馆儿订了位子,结果人家是行家,一看订座的座机号就查出来是谁订的了,可费柴自己蹬了个自行车就去了,进了店面问包间的情况人家才明白过来这位就是正主儿。其实费柴开始也纳闷呢,原本平时门口就一个迎宾,今天怎么变四个了?开始放自行车人家还不让放正面呢,只得放到了隔壁的巷子里。店老板笑呵呵的把费柴迎进包间后,出来直拍自己脑袋:费柴有时爱骑自行车瞎转悠这事他是听说过的,可就是刚才没想起来。 费柴在包间里才坐定,范一燕就打来电话笑道:“要不是今晚我实在这边走不开,非合着那俩丫头把你吃穷不可,下次有这等好事一定要提前通知哦。” 费柴笑着说:“那是自然,亏谁也不能亏了你啊。” 范一燕笑着骂道:“少贫嘴,我这儿现在人多着呢。” 费柴笑呵呵的挂了电话,外头却又有服务员领进一个女子来,正是司蕾,笑着问:“费县长,我不过一个区区实习教师,怎么能让您请客啊,我请您,您能来那都算是赏脸。” 费柴骂道:“少来了,又不是第一次吃我的了。” 司蕾笑嘻嘻的坐了,有人给倒上茶就知趣地退了出去。司蕾又说:“请客总得有个理由,你得跟我说说,不然这一嘴吃下去,嘴就软了。” 费柴说:“你要非找一个理由,那就是感谢你帮我们家杨阳找医生,这里有更充分了吧。” 司蕾说:“这个理由上次吃过了。” 费柴说:“那就吃二遍,俗话说一遍吃肉,二遍啃骨,三遍还有一盆汤呢。” 司蕾笑道:“那好啊,就是说还有一顿。” 费柴说:“现在吃饭又不算个事儿,吃多少都有啊。” 司蕾说:“得了吧,说,现在就咱俩,你到底还有啥事儿。” 费柴见瞒着学心理学的不过,就干脆说:“事情是没有了,只是想借这个机会给你和小蕊说和说和,多少年的闺蜜了,现在见面跟陌生人似的,没意思。” 司蕾说:“你当我想啊,是她先不理我的。好家伙,明明是她先撬了我的墙角,反倒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不理我,拜托我才是受害者耶,真是的。” 费柴说:“我开始也纠结你的问题啊,当然跟你肯定是不太一样啦。不过今天发生了一点事情让我想通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么谁先走出第一步不重要,谁先说一声对不起也不重要。这方面你可是专家,理论上的东西你比我懂得多不是?” 司蕾先开始听费柴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后来才逐渐开朗起来,最后笑着说:“我说大官人啊,你干脆回回炉,再回大学里去学一门专业算了。” 费柴说:“你别说,我是想着,等把眼前的事情都弄完了,就彻底的放下心,在某个大学城附近租个房子,平时写写书,随时还可以溜进大学里去听听课,那才是神仙日子啊。想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天天盼着毕业,后来毕业了,才发现自己离开的地方才是天堂啊。” 司蕾听了笑道:“你这样当官的确实少见,或者说你可能压根就不该当官。” 费柴叹了一声,微微苦笑道:“我也就是想想,然后再跟你这样的朋友说说,真让我干,我不敢,毕竟我一家老小可不都靠我当官的薪水或者呢。” 司蕾说:“可不是嘛,我们往往是为了活着,放弃了生活,为了追求快乐,却放了原本快乐的含义啊。” 第五十四章和好 黄蕊去四号站取标本,耽误了大半天,累了个半死,却觉得特有存在感,最近一段的郁结之气居然一下子一扫而空了。观测站的小伙子们对她也特别的热情,若不是还惦记着费柴请客的那顿饭,她都有点不想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回来后先到香樟村的志愿者总部交接了标本,然后一边打电话说着:“等等我啊。”一边开车急匆匆往回赶。可临要走进河鲜馆包间的时候,她又有些忐忑了,毕竟司蕾现在可能也在里面,两人这么久没说话了,这第一句话该如何的开口呢? 果然,进了门后,黄蕊和司蕾果然相对无语,虽然也曾有过相视一笑,但是第一句话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费柴家在中间左右说和,还是把俩人说不到一起去,不过这两位都知道费柴的良苦用心,于是用颇为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我这是干嘛来了我……”费柴暗中叫苦。 正好此时,店老板亲自进来伺候点菜,费柴就问:“你们河鲜都活吧。” 店老板笑道:“都活的,全在后边池子里养着呢。” 费柴对那俩女孩儿说:“走!后池子看看去,看中哪个就让他们现抓现杀。” 黄蕊一下就站了起来,可一看司蕾还在那里装矜持,也就坐了下来,和司蕾对望,费柴一看其实这俩心都动了,于是就大了胆子,走过去一个手一个牵了手硬拖了出来,黄蕊还做不好意思状,打了费柴两下,不过一旦愿意往一起走了,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三人由店老板陪着在后院池子里看河鲜,两个伙计手里拿着抄网一旁伺候着,费柴三人没指点一条鱼,店老板就跟着介绍这种鱼到底是清蒸好还是红烧好,而两个女孩就只是看鱼游来游去的好玩,后来还抢了伙计的抄网自己去捞鱼,不知不觉间两人居然自然而然的就说笑起来。 费柴见目的达到,三人身上也沾了不少养鱼的水,于是就提议先回包间,不过俩女孩却吵吵着先要去洗手间,店老板立刻叫了个服务员带着她们去了。这边店老板也殷勤地请费柴在厨房洗了手,又递上纸巾擦干了,又跟着他回包间,见两个女孩都还没回来,就问:“请问费县长你们打算喝点什么酒啊。” 费柴说:“这个嘛,我不好做主,不然等会你问问女孩子们。” 店老板殷勤地说:“要不我给拿个主意?保管你们满意。” 费柴见他说的殷勤,就笑着说:“行啊,你先跟我说说看。” 店老板说:“这个喝酒,通行的就是红白啤。这红酒廉价的咱喝了掉价,高档的呢,又不搭配咱这菜。白酒又伤心,啤酒又太涨肚。” 费柴一听笑了:“照你这么说,咱今儿晚上还别喝了。” 店老板说:“酒当然还是要喝的了,不然菜品之间就没有搭口的,也吃不出区别好坏来。我的意思是,我才进了一批正品的花雕黄酒,等会儿我把它热了,再加上两颗话梅,既好喝又不伤胃。” 费柴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一拍桌子说:“那行,就照你说的来。” 正说着话,黄蕊和司蕾嘻嘻哈哈的进来,一进来就问:“干嘛?说我们什么坏话呢?” 费柴笑道:“谁敢说你俩的坏话啊,人家老板儿给我们介绍酒呢。” 黄蕊忙说:“不喝酒不喝酒,喝醉了难受。” 店老板说:“二位女领导,我介绍的是黄酒,过来品菜之间过口的,不醉人的。” 黄蕊笑着说:“切,酒哪里有不醉人的……小蕾,你喝不?你要喝我陪你……” 费柴一旁对老板说:“我看啊,别管它们了,花雕是论坛的吧,给我来一小坛,她们在一旁看看就可以了 “凭什么啊。“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说,果然这一和好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了,知道一致对外了。 先开始热菜还没上,只是摆了几个冷碟让大家消遣,一碟南瓜子,一碟水煮花生,一碟炸小鱼和一碟糯米芝麻团子。酒倒是上的快, 可还没谁说话,黄蕊就抢着先尝了一口说:“什么呀,就是糖开水嘛,根本没酒味儿。” “是吗?我看看。”司蕾说着也尝了一口说:“嗯,没啥酒味,不过挺好喝的。” 费柴虽然走南闯北,黄酒今天还真是第一次喝,不过他倒是有个经验,越是觉得没酒味,甜滋滋的东西,越是不能掉以轻心,因为那玩意儿毕竟是酒啊,是酒就会醉人,区别只是多与少,快与缓的问题。 虽然满口抱怨黄酒没有酒味,但是还是觉得喝这个上口没压力,两个女孩你一杯我一口的,就像是在喝饮料,又或者说,她们觉得那就是饮料。 见她们喝的欢畅,店老板很懂事地调整了上菜的顺序,先是一盘儿清蒸黄沙蚬,直接上手用牙签插着吃,非常适合一边聊天一边喝酒吃;然后又是一盘香烤草鱼,也可以直接上手就跟手抓排骨一样的吃,只是没那根大骨头。接下来才是蒸炒烧汤等各种河鲜,虽然这桌只有三人,可费柴还真小看了这俩丫头的饭量和酒量,一转眼,酒已经上了五小坛了,桌上也是一桌子狼藉,而这俩丫头呢,也就是跟多喝了啤酒一样,多上了几次厕所,虽然脸有点红吧,却一点醉意都没有。更离谱的是,这俩算是和好如初了,聊的起劲的很,就把费柴在一边干着,就像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费柴见左右也没啥事,就找店老板要了一盆河鲜粥来,拿碗慢慢盛了吃,结果那俩丫头看见了,也嚷着要吃要喝,顷刻间,这一盆粥也吃了个底儿朝天。可看这俩的架势好像却才开始。费柴暗叹,看来今天晚上老板也别做别的生意了,就这俩就算是够了。 不过正如费柴所预料的,酒就是酒,无论是多么温和的酒水,喝多了喝猛了,肯定是要醉的,这俩丫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勾肩搭背的说起醉话来,费柴就做在旁边自然自然而然的就听了一耳朵,这两人的知心话当然是从司蕾的那个师兄开始说起,中间的过程很多,但最后的结果就一句,男人都是王八蛋。说完抬头正看见费柴正往这边看,黄蕊忙说:“哎呀哎呀,你不算在这里头的。” 费柴笑道:“那我不是男人?” “也不是啦。”黄蕊酒上了头有点糊涂,忙向司蕾求援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那句话。” 司蕾此时也并不比她清醒多少,揉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说:“我今晚不能回学校了,我这德行,让学生看见了就糟了。” 黄蕊一看她所问非所答的,就转身看着费柴,忽然嘿嘿傻笑了一下,一手端杯,一手搭在费柴的肩上,然后整个人都靠了过来问:“喂,大官人,你知道早晨我为啥对你发脾气吗?” 费柴说:“还能为啥?怪我看也不看就签了你的调职申请呗。” 司蕾在那头听见了,没头没脑地问:“啥?小蕊你要哪里去?” 黄蕊把她往旁边一推说:“哎呀,没和你和说话啦。”接着又对费柴说:“其实正如同你说的,我的气不是冲你一人儿来的。”说完端起酒杯说:“大官人,敬你一杯,算是给你道歉了。” 费柴连忙也跟着端杯,旁边司蕾又说:“我也来我也来。”这次黄蕊没推开她,于是三人一起喝了一杯,黄蕊才说:“你知道吗?也可能知道了,我爸要结婚了……”说着,声调忽然一下又提高了几度,几乎是嚷着的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那类女人啊!” 尽管和蔡梦琳已经没有了关系,但是费柴还是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其实也是不用猜的,那个女人只的就是蔡梦琳。男人就是如此,只要拥有个某个女人一次,就觉得那个女人是永远属于他的,一旦听到那个女人嫁人或者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心里总是有点不痛快的感觉。即便费柴,也未能免俗。 黄蕊见费柴半天不说话,居然挑逗他说:“喂,你听说了这个消息,吃不吃醋啊。” 费柴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司蕾,略带尴尬地说:“原本就是短孽缘,还好大家都还算理性,总算是又让各自的生活回到正轨上,从这一点上来说,这是好事啊。” 黄蕊哼了一声说:“虚伪……”然后转过头,又喝了一杯酒。司蕾见这边有黄蕊挡着,就站起来绕着桌子转了一圈,从另一头绕过来在费柴旁边坐下说:“你们都说的什么啊,我都没明白。” 原来司蕾虽然是黄蕊的同学,却并不知道这件事,黄蕊和费柴说话又没指名道姓的,她自然是听不明白。费柴自然也觉得她不知道这事更好,反正这只是几个人的秘密,没必要要更多的人知道,就笑着岔开话题说:“小蕾啊,有这么迟的还堵不住你的嘴?问东问西的。” 司蕾笑道:“女人嘛,都是很八卦的。” 黄蕊在另一边忽然说:“对呀对呀,那咱们就八卦八卦,大官人,给跟你说说小蕾大一那年被个极品男破处的的秘闻吧,这事儿呢……” 话才一出口,司蕾就笑着扑过来抓她说:“不准说!”可中间还隔了一个费柴呢,这一扑黄蕊是没抓着,可被费柴的腿一搁,胃里难受的忍不住,顺着费柴的裤腿就吐了。 第五十五章一盘棋 费柴想起些往事来。 记得当年还在南泉时,金焰和吴东梓也常常喝醉,费柴只得在金焰喝醉的时候请吴东梓出来照顾,吴东梓喝醉的时候请金焰出来照顾,如若这两位同时喝醉,那么费柴本人可就有福了,只可惜现在金焰一走全无消息,而吴东梓又因为人生理念不同也越发的离自己疏远,可见人生的聚散离合,不单单是距离上的啊。 黄蕊见费柴被司蕾吐了一裤腿儿,却还在哪里发痴,就嗔怪道:“你干嘛呀,抱着很舒服吗?” 费柴这才醒了,忙吧司蕾扶起来坐好,又对两人说:“我看差不多了,开个房休息吧。” 司蕾一听,忽然嘿嘿笑了起来,人又是一软,头枕在费柴肩膀上,手往他胸脯上一搭说:“你好坏哦。” 黄蕊此时还比司蕾略微清醒些,原本就喝了酒,此刻脸却更红了,声音也变小了很多说:“就算是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三个人怎么可以……” 费柴一秒钟后才明白过来,笑道:“你们呀,想哪里去了。小蕾刚才不是说了嘛,她要是醉了就不方便回学校了,怕让学生们看见了不好,所以我想最好还是开个房休息,你呢,就留下照顾她。” 这下弄的黄蕊更不好意思了,直说“大官人你好坏。” 费柴也只是嘿嘿的笑,因为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了。就叫了人进来买单,店老板却亲自来了,还想要敬酒,费柴笑着说:“你看我们仨,还有能喝的吗?” 店老板又说这一餐他请客,费柴笑道:“若是三五十的,不用你说我是抹嘴就走,可你毕竟是做生意的,我也没那么特殊。” 店老板这才报了个数,还化整去零的打了折,费柴付了账,店老板送到门口叫了车,走的老远了还在挥手。 为了避嫌,费柴开好房间连上都没上去,而是叫酒店服务员陪着上去了,在得知二人无恙后,他这才出来,又步行回海鲜馆旁边的巷子里取回了自行车,骑着回去了。 第二天上班,范一燕把黄蕊叫道办公室训了一顿,但只字未提调职的事。这就是范一燕的聪明之处了,黄蕊原本就不打算走,只是嫌费柴冷落了她而已,现在既然已经和好,那么范一燕即便是训的言辞重一点,黄蕊也只当是听唱歌了,至于调职,更是提也不用提,费柴正觉得手头上的秘书工作没人做呢,黄蕊也算得上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之一。 尽管费柴主管的是文教卫,却着着实实的帮了分管农林牧的副县长周军一个忙,因为提早发现了生物的异动,费柴建议建议在战略贮备中增添农药兽药等项目;对这个建议周军原本是觉得费柴有些捞过界的,他同时也对范一燕和万涛对费柴的建议百依百顺看不惯,但毕竟他虽然分管农林牧,但毕竟云山县现在提倡的是上下一盘棋,他一个人反对也没用,所以最终还是紧急购入了一批农药兽药,谁知才一购入,南泉地区就发生了严重的虫灾,波及周边的好几个市地县,云山县所购入的农药算是刚刚赶上,及时扑灭了灾情,但周边几个地市县却受损严重,农药价格先是飙涨,然后行政介入强行压价,再接下来就是缺货,又是行政介入紧急调运,忙了个不亦乐乎。 周军被这件事弄出了几身冷汗,每次去市里开会因为这件事被市里表扬,他就出后怕一回,虽然受灾的几个地市县分管领导农业局长不会因为这种自然灾害受处分,但是周军好歹是退伍军人出身,身为官员,正义感还比较强,总觉得行政上做错一件事,就好比军人打败一场仗,不单单失去生命,还会失去荣誉。这一仗可他可站算是赢的侥幸,多亏了费柴的提醒和储备。 自此周军对费柴也有了那么点尊敬看来这家伙不单单是靠女人和哗众取宠起来的,细想想,他实施的措施还真的有些道理呢。 其实范一燕开始对费柴提出把农药兽药也作为战略储备也答应的勉强,后来才觉得费柴实在是有先见之明,为此还专门问他:“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农林牧的专家了?” 费柴笑道:“从来都不是什么专家,其实还是你的策略好。” 范一燕说:“就会哄人,我什么时候的策略了?” 费柴说:“在我没来之前,你才代理县长职务的时候就提出了呀,全县上下一盘棋嘛。其实有些东西,真的不能只看到自己的那一点儿,好多都是有关联的,咱们先不说地震,像燕子啊青蛙啊这些益鸟益兽因为某种原因,习性迁徙发生了变化,那么之后一段时间内出现虫灾,影响农作物也是很正常的连锁反应啊。” 范一燕觉得挺惭愧的,因为她当初提出‘一盘棋’策略并不是因为有什么前瞻性,而是因为这样做比较利于她抓权而已。不过身为女人,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夸一夸心里总是觉得美美的,少不得又想找个机会和费柴温存温存了,但是很让人失望的是:以前是机会少,现在是根本没有了,费柴忙的连健身课都取消了。有时伏案工作累了,就起来甩几下哑铃,跳跳绳,仅此而已。 费柴又把几样东西加入了战略贮备的清单,包括:柴油和消毒水。并制定了贮备销售法:和个商户签订承诺协议,设定贮备最低量,低于这个量的必须重新采购贮备,并且秉承卖旧储新的原则。当然了为此,县政府也对加入战略储备销售的商户给予一些政策优惠。毕竟商家是要挣钱的,政府行为也不得不考虑商家的利益,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大家还需要相互扶持共度难关呢。 费柴忙,黄蕊作为他的秘书也不得清闲,不过这丫头到也乐在其中,人总是需要一些存在感的,只不过有些人走错了路,靠着炫富、虐畜和出恶名来体现这种存在感,如此一对比,虽然黄蕊也算是个官二代,身上不乏缺点,但与这些人相比,简直就是圣人了。不过一提起她老爸就要结婚的话题,心里还是有个疙瘩,但还是很听劝,只是有人想搭着她这条线攀关系送礼的全被她拒绝了。 “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我过我的,所以他们的事情,你们也别找我。”黄蕊如是说。 提起老黄和蔡梦琳的婚事,若是费柴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不对,毕竟是昔日怀中美娇娘,就要成为别人床上客,身为男人,费柴的心里也不免有些酸溜溜的。不过费柴毕竟是费柴,知道孽缘不长久,长久必是祸的道理,并且从个比较阿q的心理上说:“哥不要了,有人接手不是更好?”并且现在他哪里还有心思在这些事情上纠结了,或许半年,或许几个月,或许更短的时间里,一场可怕的灾难就会将一切打的稀烂,什么个人的恩怨情仇啊,在这种强大力量的打击下,简直不值一提。他的精力还是要多放在这边才对,毕竟这关系着几百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呐。 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其实茶余饭后,关于孀居副市长要嫁人的消息,也是很多人的八卦闲扯话题,其中有一条就是蔡梦琳会给哪些人发请柬,云山县的几个头头脑脑有几个人能收到请柬。这里也分了好几种猜测,有的说:那肯定要一碗水端平,各个县区的头头脑脑一个都不能少;也有人说:那个未必,关系总有远近亲疏;更有人说:“你们都别瞎猜了,听说人家要回省上去办,然后回来发发喜糖就算完了。” “完了?”有人问“就不怕得罪人啊。” 又有人得意地说:“只要不得罪上面的人就可以了,下面的还用请?赶紧自己巴巴的送礼去吧,人家收不收还得看心情。本来人家就是副市长,而且你也不看看嫁的是什么人?” “要不,咱们问问小蕊吧,人家过了门可就是她的妈了,她肯定知道。”有人开始瞎出主意了。但这一建议立刻得到了激烈的反对:“算了吧,别找她,听说她和那人不太对付,找她就是找不自在。” 就在大家正在为此八卦的时候,费柴却收到了请柬,看那字迹,好像还是蔡梦琳亲自写的。 “你结婚请我干嘛呢?”费柴暗自道:“难道让我去了和老黄一起交流你的床技?” 不过细想想,蔡梦琳好歹也是小米的义母,这要是遇到个会钻营的,义母嫁的那个人自然就是义父了,一下子,小米就和黄蕊成了姐弟,真要是牛起来,差不多也可以横着走了,而费柴自然也就是属于朝中有人的那一类了,善加经营飞黄腾达是指日可待啊,可惜费柴不是这种人,现在的他,连当初‘要做个好官僚’的心态都没了,可惜了这个好机会。 可不管如何,人家发了请柬来,自己‘意思意思’是一定的,只是婚礼是在省城举办的,也许托人送一份礼去也应该说得过去了吧,再说蔡梦琳是否是真心想要自己出席她的婚礼还良说呢,就算是真心要他参加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也说不清,要不怎么说孽缘就是孽缘,无论你怎么折腾也是成不了正果的。 第五十六章暑假 在各中小学期末考试的前几天,费柴召开教育系统的人开了一个会,主题意思就是‘和孩子在一起’,说白了就是学生放假后,尽量不要独自或者和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一起过暑假,要和父母在一起,特别是那些家或者父母不在本地的孩子。 尽管费柴此举有自己的用意,多少是有点顾忌安全和疏散的意思,但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本意,但这些都无所谓,只要找个意见落实下去就好了。 王钰原本报了暑期兴趣班,但是她的父母都在省城做生意,因此也属于必须要走的那种孩子,她开始不愿意,但是司蕾做工作道:“你早晚都是要走上社会的,不能永远和老师还有同学在一起呀,而走上社会的第一步就是学着该如何和自己的父母相处,这也算是你的时期作业呢。” 王钰虽然听司蕾说的在理,可是她还是有点不愿意离开,正在这时,看见一个风度翩翩的大叔晃了过来,左手手腕上还系着自己做的收敛,顿时小心肝儿一阵狂跳,头也不自然地低了下去。 费柴应司蕾的邀请过来,一见王钰也在,立刻就联想起司蕾叫他来时特地嘱咐要戴上这条手链,原来是有阴谋的,但此时后悔已晚,只得硬着头皮坐下,先对这王钰笑了一下,然后转头问:“司老师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啊。” 司蕾笑道:“还不是暑期特别教案的事情,想找你亲口汇报一下。”她说着,一指王钰说:“这是王钰,您还记得吗?” 费柴只得笑着说:“小王钰嘛,怎么会不记得,前几天咱们还一起捉虫子呐。怎么样?期末考试成绩如何?别着急,功课是可以一点点的补上来的,只要咱们真的在行动就行。” 司蕾说:“瞧您,人家这次考的不错,你不能用老眼光看人啊。”转过又对王钰说:“刚才说的事就这么定了好吗?等暑假结束是要看成绩的啊,这个计划可是费县长亲自规划监督的哦。” 费柴问:“什么规划?” 司蕾说:“就是亲子规划啊,学生们暑假多和父母在一起。” “对对对,是的。”费柴说“常言道,齐家治国,如果连家庭关系都处理不好,又怎么能夸口说干出一番大事业呢?王钰呀,叔给你加油了。” 王钰红了脸,点点头。司蕾又说:“那王钰你先回去吧,我还得跟费县长汇报工作。” 王钰这才站起来轻声和两位道了再见,出去了。 费柴见她走了,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真想不到这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几个月前还是个飞妹呐。” 司蕾笑道:“那你就签个字,把我们的奖金提高几成吧。” 费柴佯装打她说:“还奖金,让你摆平王钰的事,你倒好,让我戴个手链在她面前晃悠,还嫌她大叔控的不够啊。”说着,真有点气了,摘下手链,往桌上一扔。 司蕾笑道:“哎呀哎呀,可别冤枉人啊,有时事情还是要循序渐进,因势利导嘛,再说了,让她控一控也没啥坏处嘛,若是她不控你,这次的思想工作还得费点力气,小丫头不太愿意回她爸妈哪儿呢。” 费柴说:“做她的思想工作是你的工作,别把我也当道具用啊,我县里事情一大堆,担心你这边才抽时间过来的,你就这么感谢我啊。” 司蕾笑道:“为了下一代,你就牺牲一下吧,而且你放心,就算你想让她控上你,我还不愿意那,那我多失败啊,无论是从老师的角度还是从女孩子的角度都是,嘻嘻。” 费柴笑道:“别说了,越说越不像话,你忙和你的吧,我可得先走了。”他说完起身就走,司蕾忙说:“哎~等等等等。” 费柴扭头问:“又有什么事儿啊。” 司蕾从桌上拿起费柴的刚才扔下的手链,过来又塞进费柴的手里说:“这个还是拿回去啊,人家的一片心意啊,就这么随便甩?还有啊,王钰我会亲自送回省城她父母爸妈那里的,你就放心吧。” 费柴说:“放心放心,我放心的一塌糊涂的。”说着话,在司蕾咯咯咯的笑声中走了。 其实暑期临近,要暂时离开云山的人还是很多的,首先就是司蕾等一干人,他们中大部分人是以实习生的身份来的,通过这个学期,也算是实习结束,另外的人以讲师团身份来的也都到了期,都到了该走的时候。教育局和云山中学还为这些老师摆了几桌践行宴,费柴也参加了,司蕾悄悄小声跟他说:“不如和你一起和黄酒舒服。” 费柴笑道:“那有机会签回来了,给你接风。” 司蕾笑着拱了他一下说:“那可不准赖。” 费柴那晚喝的微醺的回宿舍,却见到隔壁的宿舍门开着,偷眼一看,原来是蒋莹莹正在收拾行李,就倚门笑着问:“干嘛,你也要走啊。” 蒋莹莹没直接回答,反问道:“哟,这又是去哪里喝的红扑扑的呀。” 费柴笑着也没等邀请就往屋里走,一屁股就坐在黄蕊的床上,对着蒋莹莹说:“还不是讲师团和司蕾他们那帮实习生要走了,教育局和中学给他们送行,请我也去吃了一嘴儿。” 蒋莹莹把件运动背心儿扔进拖箱里,叉腰说:“唉……偏心呀,像我们这些招聘教师,又是科任老师,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呀。” 费柴此时从下往上看她,她虽然相貌平常,但个子高,肩膀头儿圆圆的,胳膊上的肌肉轮廓分明,细腰丰胸,皮肤更是健康的小麦色,偏偏今天没扎马尾,就那么让一头乌亮浓厚的美发,像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相比那些电视上的所谓美女,蒋莹莹更有一种充满健康活力的魅力。 蒋莹莹发现费柴痴痴的盯着她看,就用手在他面前一晃说:“喂喂喂,看什么呀,没见过美女啊。” 费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你这样的确实少见。” 蒋莹莹堵嘴道:“什么意思嘛,讽刺我?” 费柴说:“不是不是,每个女孩子的美其实都是不同的。” 蒋莹莹笑着坐在他对面说:“你呀,就会哄女孩子开心。不说这个了,你说吧,怎么补偿我?” 费柴奇怪地问:“我欠你的吗?要补偿你?” 蒋莹莹说:“说话不可以这么没良心啊,凭什么公也好,私也好,请别人有吃有喝的,怎么就没我的份?别的不说了,上回小蕊都喝的去开房了,你啥时候又想起我来了?” 费柴手往床上一拍说:“哎呀,还真是的,对不起对不起,你说时候,我一定好好的请请你。” 蒋莹莹说:“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 费柴说:“请客嘛,当然得是自觉自愿的啊。”、 蒋莹莹说:“那好嘛,我也不白吃你的,等你请我吃的舒服了,我就告诉你一件惊天的大秘密。” 费柴笑着,目光移到她高耸的胸上说:“这不消你说,我知道你是个大秘密。” 蒋莹莹感觉到他那火辣的目光看的不是地方,就佯怒道:“往哪儿看呐,行了行了,不和你说了,滚回你隔壁去。”说着上前来托起费柴就把他往门外推,快到门口时,正好黄蕊回来,差点撞到一起,笑道:“哟,大官人,稀客啊,这就走啊。” 费柴还没说话,只来得及笑了一下,蒋莹莹就替他说:“他这就走了,领导忙呀。”说着把人已经推出了门,并且哐当一声把门关了。 “大秘密怎么能比得上大咪咪呢?”费柴嘀咕着,显然是没把蒋莹莹所谓的大秘密放在心里,他相信蒋莹莹的所谓大秘密不过是些家长理短的八卦,在他眼里是没有多大重量的。反正最近挺忙的,今晚就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想着他晃悠悠的走回自己房间,洗过澡就把自己赤条条的扔在床上,摆弄自己的手机玩,正玩着手机忽然在他手里惊叫起来,惊得他差点就把手机扔了出去,结果细一看电话原来是章鹏打来的。 章鹏在电话里的声音显的很焦急:“哎呦老大啊,你怎么回事啊,你收到我的邮件了没?” 费柴说:“没啊,我今天还没上网呢。” 章鹏说:“那你快点上网看看吧,给分析分析,我心里没底啊。” 费柴见他说得急,而他找自己可定就是一件事,地质模型数据出问题了。 费柴不敢怠慢忙打开电脑,果然邮箱里有三份紧急邮件,除了章鹏、吴东梓和剑蝶也都发了邮件来。费柴打开邮件一看,惊的出了一身汗,酒劲儿是一点都没有了,又忙打电话给赵梅,结果赵梅也正打电话给他,两人折腾了好久才算打通了,原来她的探针站也发现了问题,但是由于今天教育局给讲师团和实习老师送行,她也是才看见数据。 这又一次数据的波动。 费柴把数据输入输入自己的简易模型,还好,计算结果并不是破坏性的。费柴于是又打电话给吴东梓,想问问市局里地质模型系统的计算结果,可吴东梓说:“说实话,咱这儿的系统是考不上了,自从上个月省里来了两个专家来给我们调整了系统之后,系统运行一直就有点问题,所以我才发邮件给你的。” 费柴一听一股无名火就从脚底升上头顶:“那系统是我搞出来的!他们来瞎调整个啥?!” 第五十七章征兆又现 七次!十天里系统显示峰值提升了七次。这足以几乎所有的人都紧张了起来,不过最后秦教授的小组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安抚了大家:这一切不过是‘能量渐释’的最后阶段,过去之后,一切就都太平无事了,歌照唱,舞照跳。 费柴当然不能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但又不能暴露自己还在私下研究的行踪,倒不是为了自己,主要是牵涉的人太多了。可面对如此大灾大难的又不能不管,为此绞尽脑汁,在一周的时间里就写出了报告来,准备复印了上下都送一些,不过心中还是有点拿不住,就给吴哲打了个电话,吴哲沉吟道:“你还是只管好云山的事情吧,这个事情你交给王俊去办吧,他反正也在坐牢,最多再加两年咯。” 费柴见他说的轻描淡写的,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就说:“我这儿急的都掉头发了,你还开玩笑。” 吴哲说:“没开玩笑,现在能在官场里指望上的人就你一个了,你不能在出事了,你还是抽个时间去找王俊吧,一定要亲自去,这么大的事,搁谁身上都不合适。” 费柴放下电话后,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吴哲的话有道理,并且上次被王俊连累了一下,这次也该让她还一下账了。想通了,费柴第二天就出发,进了南泉市区后照例先给看守所的严青所长打了一个电话,恰好严所长不在,只是说:“他还在养猪,你直接去找他就是了,我尽快赶回来。” 费柴到看守所时,门口果然有个警察在等,显然是严所长的安排了,于是上前打了招呼,也无需带路,径直去了王俊的小屋。 两人又是许久未见,少不得寒暄一番,但费柴县里还有事,想中午回一趟家,下午赶回县里,所以几句寒暄后就把来意说了。王俊听后说:“你来找我就对了,这种时候有些材料还是由我们民间机构提交的好,虽说受重视程度不如你亲自去提交,但是现在正在节骨眼儿上,你的仕途绝对不能出问题,不然就没说话的人了,不过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觉悟。” 费柴问:“你说。” 王俊说:“地震预测从来就不是百分之百的事儿,你的地质模型最高理论数据也只定位在百分之九十五最高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费柴点头说:“是的,这也是地质工作者的一个心结,一方面希望自己在专业上有所成就,另一方面又希望自己的某些推断是错误的。” 王俊正色道:“所以如果不远的将来有那么一天,需要你豁出去未来的前途来预报地震的话,你能做到吗?”他说着,看着费柴,目光锐利的像是能看穿他此刻正在想着什么。 费柴丝毫不畏惧他的目光,反而迎上去说:“我从来不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因为这一天的到来必定要房倒屋塌,家破人亡,但是如果这一天真的要来了,个人的荣辱得失真的不算什么,当你一句话就能救几十万人上百万人的性命时,就算是以命换命,那也值了。了不起了我也来和你搭伴,一起养猪嘛。” 王俊觉得自己对眼睛还真对不过费柴,于是稍稍避开了他的眼神,笑着说:“才不让你搭伴呢,分明是抢我饭碗嘛。” 两人又就细节问题聊了一下,费柴把自己写的报告连同电子版一起交给了王俊,王俊稍稍浏览了一下说:“你的报告,技术上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既然转给了我,我就必须弱化一下你的官方语气,所以要修改下。” 费柴说:“只要能让这报告起些作用,别说弱化,就是火化都行。” 王俊苦笑:“能起多少作用谁也不知道,反正是尽人事听天命,咱们搞了地质这行,起码也得做到问心无愧才行啊。” 严青所长过了一会儿果然赶了回来,非要留费柴一起吃饭,可费柴一门一门心思回家,只得婉拒了,但严所长和他临别时悄悄问道:“最近好像又有点紧张了,开会每次都说要抓好应急防灾工作,,可又不给个明确的东西,你说……”他说着手指朝下指到“这下面到底稳当不稳当啊。” 费柴笑道:“严所长你紧张什么啊。” 严青说:“我能不紧张吗?”他说着手又指向看守所监区说“里头七八百号虎狼之辈,我压力大啊。” 费柴则对着养猪的窝棚努努嘴说:“你放心吧,你不是有个活的报警器嘛,那家伙可敏感了,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第一个跳起来。”这话是带着玩笑味道说的,严青也只得跟着干笑。 正在这时,一名年轻的武警少尉,用铁链子拴了一条土狼狗从边上过,严所长就笑着说:“哟,狗又跑了?” 少尉笑道:“是啊,最近老是越狱,一点也不听话。” 费柴问:“你们这儿配属的武警还有警犬?” 严所长说:“不是,是条野狗,被战士们收养了,算是中队的吉祥物吧。这几天长大了,好像是要跑狗,根本关不住,晚上还呜呜呜的整夜整夜的叫,跟狼似的,烦人呢。我看呐,到不了冬至就得,咔。”他说着,手往脖子上一比划,笑的很阴险。 费柴也跟着笑道:“是啊,俗话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啊。”说完两人笑着挥手而别。 见了这条土狼狗,费柴就想起当初黄蕊在烂尾楼工地里用剩菜剩饭喂的那几条野狗来,于是在回云山的路上打了个电话给黄蕊,问她那几条野狗如何了。黄蕊笑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有爱心了啊。” 费柴说:“我什么时候又没有爱心了?快说情况。” 黄蕊说:“那几条小狗都长大了走了,母狗还在,我也有几天没去看了,下班我买几根红肠顺便她。” 费柴说:“嗯,那下班一起走,我也。我正在回来的路上。” 黄蕊笑呵呵的答应了。 费柴回到云山,免不得又是公务缠身,还好晚上的一两个应酬都不重要,于是就都推了,约了黄蕊,两人先去附近小超市买了几根红肠,然后又一起骑自行车回宿舍,路上正好能经过那片烂尾楼工地。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到那几根水泥管子那儿,黄蕊喊了几声:狗妈妈你在不在啊。却没有回应,于是奇怪地说:“怪了,以前老远听见我脚步声就跑过来了,今天怎么就看不见?跑哪里玩儿去了?” 费柴环顾四周,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奔跑了一天的太阳仿佛也被自身的灼热折磨的疲惫不堪,再也无力悬挂在天空,却由于还没到它的下班时间,所以就这么死乞白赖的挂在天空的西边儿,苦熬着一天的结束,并把余晖照在这片烂尾楼区。费柴忽然感觉心里一阵难受,这满地的瓦砾堆让他想起了很多不愉快的东西,他弯下腰用手去抚摸一根水泥管道,原本想在上面坐一会儿的,可是那水泥管道表面早被阳光晒的滚烫,他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真是奇怪了,她可能搬家了。”黄蕊在附近找了一圈儿,依然没有找到那条母狗,很是失望地回来了,并说“野狗就是野狗呢,怎么都喂不家。” 费柴笑道:“人家就是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挺好的。” 黄蕊失望地说:“还说给她改善改善伙食呢,却不在,扫兴……” 费柴说:“也不会浪费的,咱们留着,泡方便面的时候吃。” 黄蕊说:“早知道自己吃我买好点的了,有几根都快过期打折我才买的……” 两人又四下不甘心地看了几眼,还是不见那四条腿朋友的影子,于是只得失望地往回走。 回到宿舍上了楼,两人正分手了准备开自己的门时,黄蕊宿舍的门忽然开了。蒋莹莹忽然从里面出来,不但差点和黄蕊撞了个满怀,还把她吓了一大跳。 黄蕊随手打了她一下说:“要死了,忙啥呢。” 蒋莹莹嘿嘿一笑,一抹脸上的汗说:“沐浴露没了,出去买。” 黄蕊说:“买什么呀,你都要走了,用我的。” 蒋莹莹笑着说:“你还好意思说,你的早就用完了,这段时间一直在用我的呢。” 黄蕊一吐舌头,说:“那你出去顺便把我的也买了呗,回来给你钱。” 费柴听了笑道:“小蕊你可真会使唤人,我看呀,你自己的还是你自己买,先用我的吧,小蒋过来拿一下。” 蒋莹莹笑着点头说:“也好,才做了点运动,也不想下楼呢。”说着就走过费柴这边房间。 费柴一边去给她那沐浴露问:“不是早就收拾行李了吗?还没走?” 蒋莹莹说:“本来想出去打点暑期工补贴补贴,但忽然一下又懒散了,就在南泉找了个班先带着。” “哦,南泉啊。”费柴现在是一提到南泉两个字就头疼,他拿了沐浴露又问:“洗头膏要不要?” 蒋莹莹说:“嗯~反正也是借,拿来吧。” 费柴笑道:“你到真不客气。” 蒋莹莹说:“跟你客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地球人都知道。”她伸手过来拿东西的时候,费柴眼睁睁的看见一滴汗珠顺着她的锁骨,一路往下,滑落到那深不可测的沟壑里去了。 第五十八章要走就远点 蒋莹莹拿走了沐浴露,费柴就将就用香皂洗了一下,反正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无所谓的,他还记得小时候谁要是拿一块香皂洗澡,在当时也绝对是奢侈品呢。 洗了澡出来,觉得无论是精神还心情都好了很多,于是费柴铺开摊子,开始做数据分析,偶而还和剑蝶聊几句天。这一做起来就丝毫感觉不到时光的飞逝,再一抬头,居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费柴伸了一个懒腰,从衣帽钩上取下拉力器,脱了上衣,找了个宽处做了几组动作,稍事休息一下正要换一组时,忽然有人敲门,费柴去开时正是蒋莹莹来还沐浴露,见他正在运动,就笑着说:“锻炼啊,就是该练练了,最近都没来健身房。” 费柴顺嘴说:“正好啊,进来指导指导。” 蒋莹莹笑了一下说:“好啊。”于是也就不客气地进了屋。、 这一进屋,费柴惊讶地发现,蒋莹莹居然穿了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蓝底长裙,陪了双半高鞋,与往日的她相比竟然又是另一种风韵。 蒋莹莹见他看的痴,就笑着说:“干嘛,没见过女人穿裙子?” 费柴忙说:“没见过你穿裙子而已……穿这么漂亮准备去约会吗?” 蒋莹莹嘿嘿一笑,对他说:“你看我脸。” 费柴反问:“看你脸干吗?” 蒋莹莹说:“让你看你就看。” 费柴只得盯着看了半天,觉得鼻子眉眼儿啥的和平时也没啥分别,可又怕自己看漏了,又盯了一回,结果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蒋莹莹见他看了半天,问:“看出什么来没有?” 费柴只得说:“没看出来啥?怎么?整容了?” “我呸。”蒋莹莹说:“我这从上到下可全是纯天然的。” 费柴道:“嗯,纯天然绿色食品。” 蒋莹莹笑着又呸了一声说:“你才绿色的,我这可是纯天然经过后天锻炼得来的成果。”边说,她还做着手势,从上到下展示了一番。然后又问:“扯远了,刚才让你看了我半天真什么也没看出来?” 费柴说:“真没看出来。” 蒋莹莹笑道:“真是笨啊,你没看出来我没化妆啊。” 费柴听了,才说:“你早说让我看你化没化妆就行了嘛,你没化妆我早就看出来了,再说了,我就没看见你画过妆。” 蒋莹莹说:“谁说的,上回健身操表演的时候画了的。” 费柴说:“哦,那回啊,那回算是化过吧,不过你问我这个干嘛啊。” 蒋莹莹掩嘴笑着说:“你真是的,我若是约会,怎么也得化化妆嘛,就这么素颜去要失分的。” 费柴说:“谁说的?我就喜欢素颜,真实。” 蒋莹莹听了说:“你说了也没用,我又没和你约会。算了不说了,休息够了吧,快点锻炼。” 于是费柴在蒋莹莹的指导下又做了几组动作,稍事休息后又做了两组。然后蒋莹莹说:“差不多了,锻炼适度即可,多了反而无益。”然后又说:“行了,我该回去了,还个沐浴露花这么久时间,回去后小蕊又得问东问西,她呀,就喜欢打听你的八卦。” 费柴笑道:“嗯,你回去吧,反正沐浴露也回来了,我正好又出了一身汗,可得好好洗洗。” 蒋莹莹笑着说:“就借用了一回,老挂在嘴边说,你活的可真累。”说着正要走时,费柴忽然想起了什么,说:“等等。” 蒋莹莹回头问:“还有事?” 费柴正色道:“记得你说你在南泉带了一个班?” 蒋莹莹说:“是啊,你是想让嫂子来吧,我带那个班离你们家挺近的。” 费柴说:“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推了不带?” 蒋莹莹觉得有些诧异:“不行呀,都说好了,哎?不对呀,你管我这干嘛?” 费柴说:“不是我管你,我的意思是,你要么就留在云山带暑期班,要么走远点,省城什么的去带个班嘛。” 蒋莹莹说:“怎么感觉你忽然变的怪怪的?”她说着把手往费柴脑门上一试笑道:“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 费柴说:“发没发烧无所谓了,我就是想跟你说,要么留在云山,要么去省城。” 蒋莹莹说:“我凭什么听你的啊,你说个理由先。” 费柴在脑子里一咂摸,还真没什么理由,两人也非亲非故,最多也就是个间接的上下级关系,而他真正的那个理由,目前还不能见人就说,而且他自己也没特别精确的时间和数据呢。 蒋莹莹见他又发呆,颇为关切地说:“哟,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忙,压力太大啊。” 两人此时都坐在沙发上,费柴略微一低头,又看见了不该看的美景,原来这摩西米亚的长裙下面虽然快拖到地了,上面却还是花边的宽吊带,,胸口开的也比较低,蒋莹莹更是出名的胸前伟大,这还了得?于是费柴忙一扭头,把头转向另一边,心里却砰砰跳着,压着心里的那团火,说:“我没事,我没事,你不是要回去了吗?回去早点休息吧。” 蒋莹莹却有点不知死活地说:“哎呀,你这么怪兮兮的,我怎么放心走嘛,要不我陪你去一下医务室?” 费柴说:“不用,反正你记得我的话,这个暑期要么留在云山,要么去省城,更远一点最好。” 蒋莹莹说:“怎么听都觉得你在赶我走一样。” “我!不!是!。”费柴忽然低吼了一声,转过身一把把蒋莹莹抱了个结实,双唇更是把她的唇压的紧紧的。 蒋莹莹骤然遇袭,本能的反抗,她的力气很大,费柴几乎都压制不住她,但费柴毕竟是男人,又才锻炼出了汗,浑身的肌肉紧绷绷滑溜溜,蒋莹莹要想推开他也很不容易,所以费柴还占着上风。 费柴一时冲动,抱着蒋莹莹狂吻,可当蒋莹莹一挣扎时他还是有那么一刻的犹豫,但是此刻双方正在激烈搏斗着,哪里容得一丝松懈?就这样僵持了不知道多久,蒋莹莹被费柴封住的嘴突然发出了‘喔’的一声,同时一直紧绷的身子忽然松软了下来,双手也开始反抱着费柴,食指在他光-裸的后背上抚摸滑动着,丁香乱吐的开始回吻,非但如此,并且还反压了回来。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两人唇齿相分之时,蒋莹莹居然反压在费柴上面,她挺起身,长出了一口气,忽然笑了一下问费柴:“喂,你老实说,你想这么干多久了?” 费柴也笑了一下,双手分别握了蒋莹莹的手,不语。 蒋莹莹又笑着说:“以前给过你机会,你不要,现在又来抢,什么意思嘛。”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你不是说要我给你个凭什么管你的理由吗?这个算不算啊。” 蒋莹莹皱眉说:“哎呀,什么跟什么嘛,我可是独立女性,男人别想管着我。” 费柴说:“算我求你,我是为你好。” 蒋莹莹见他说的严肃,又觉得这人平时虽然有点小花心,但心地善良,工作认真,他要做什么,必定有他的理由,想到这儿,她就问:“你忽然这样,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费柴摇头说:“还不能,因为……” 蒋莹莹立刻用手指捂了他嘴说:“行了,你前面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费柴说:“我是为你好……” 蒋莹莹叹了一口气说:“行吧,就凭你知道为我好,我就信你一次,回去我就打电话推了南泉这活儿,去省城,行了吧。” 费柴听了,顿时如卸重负一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看来是真有事儿。”蒋莹莹笑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就此打住还是继续?” 费柴楞了一会儿才说:“我,我不是想把你怎么样。” 蒋莹莹的笑容变得有些戏谑:“那你可不可以不要顶着我呀。” 费柴顿时大,脸上直发热,蒋莹莹笑道:“看你,多大的人了啊,还脸红。”她说着抓起费柴的一只手轻轻放在自己高挺的胸上说:“嗯,喜欢吗?” 费柴深吸了一口气说:“喜欢。” 蒋莹莹笑了一下,伸手把自己裙子的一根肩带拨到了肩膀下面,正要拨另一根肩带时,忽然外头又有人敲门喊道:“莹莹,你在不在啊,这么久都不回来。” 屋里两个人顿时吓了一跳,蒋莹莹马上就从费柴的身上下来了,那根已经滑落的肩带也变魔术一般的复了位。只是费柴的红脸一时还退不回去。 蒋莹莹坐的端端正正的,用颜色示意费柴去开门,费柴做了两个深呼吸去开了,却忘了自己一直没穿上衣。 门外站着的是黄蕊,她乍一见赤着上身的费柴,先是一愣,然后就用食指笑着往费柴的胸肌上一戳说:“哎呀,真的假的啊。嘻嘻。”一侧脸又看见蒋莹莹正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就笑道:“哎呀,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费柴还没说话,蒋莹莹却在里面说:“小蕊快进来,我正帮费柴锻炼身体呐,你也顺便来几下呗。” 黄蕊笑着从费柴的腋下挤进屋,但却说:“锻炼就算啦,你看他身上的汗,我可是才洗香香了。”她说着又在费柴背上摸了一把,当然是一手汗,甩了两下哪里甩得掉,于是顺手从衣帽钩上抓下一件费柴的t恤,把手擦干了。 第五十九章有人稳不住 既然黄蕊来了,蒋莹莹自然也不能久待,但又不能心虚样的立刻就走,所以又假模假式地指导费柴又做了几组动作不过也无所谓,都是运动,只是性质不同而已,做完后都有些微喘的。 不过即便是人离开了,事情也不会立刻完结。费柴洗澡换衣出来不久,蒋莹莹就悄悄发来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一个标点符号:? 费柴看了当即心领神会,但激-情已过,甚至稍稍觉得有些后悔,可毕竟滥情不是件好事,虽然蒋莹莹就凭健美的身材也称得上是个尤-物,放弃固然可惜,但人最重要的是不能贪心,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于是他只是回道:记得我的话,去省城吧。 蒋莹莹没回短信。第二天费柴出门上班,正巧遇到蒋莹莹晨练回来,费柴还想主动打招呼,人家却白了他一眼没理,眼神还有些幽怨。唉……女人就是如此,只要她愿意了,你怎么她都可以,她还以为你爱她,若是她愿意了你不做,说不定还会恨你。当然了,若是不愿意了,性质就大不相同。 虽然心里的感觉也有如打翻了五味瓶,但费柴还是决定把这朵人生的小浪花付之一笑,毕竟现在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呢。 好多事要做到公私兼顾并不容易,周末时费柴回家,想劝说尤倩搬到云山和自己住在一起,如果岳父母愿意也可以通往,不图别的,真要有什么事也方便照顾。他类似的建议早已不是第一次提出来了,尤倩早就知道,所以他才一开头,尤倩就有点不耐烦地说:“哎呀,你怎么老想把我们一家老小都往下头接啊,我还盼着你哪天咸鱼翻身调回市里呢。我跟你说啊,要搬家可以,除非去省城,否则别想让我挪窝。” 费柴见劝不动只得嘱咐她一定要保持手机24小时开机,尤倩又不耐烦:“现在暑假,家里上下3部手机两台座机,还有网络,我看你是太敏感了,赶明儿杨阳去省城治病的时候你也跟着得了。” 费柴恰好这段时间工作也不是很顺,见此状况忽然想起一个故事来:一个哑巴和一个正常人住在一起,一天房子着火了,正常人酒醉不醒,哑巴想把正常人叫醒,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想过去推醒他,却又被火阻断,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故事的最后没能告诉费柴后来到底怎么样了,但是费柴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这个哑巴了。有次费柴就把自己现在这个心态跟范一燕说了,结果范一燕笑着说:“你呀,掉级了,原本你还觉得你是屈原来着。” 费柴一想可不是那么回事吗?跟着一笑,心情好了很多,再看范一燕,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在自己认识的人里,范一燕算不上最懂自己的,但却是最用心帮自己的,若说红颜知己,她也绝对应该算得上一个了,而且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对费柴和别的女孩的闲话八卦没放在心上,有时还拿着个跟费柴开开玩笑,按说女人的独占性是很强的。费柴对此也觉得奇怪,为此也问过她,她却说:“有的女人之所以痛苦,那是因为把自己放到了不恰当的位子上,更何况你还算老实了,基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而且就算出格了,也该你老婆管,至于你对得起对不起我,那就看你的良心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费柴还能怎么着?自此后,只要有机会和她在一起时,就越发的卖力与温存,于是范一燕平日里爽朗的笑声也越发的多,面色也越发的红润起来。真个是与人方便于己方便啊。 各个学校放了暑假,很多教育系统的人也都跟着清闲下来,虽然也有暑期补习班兴趣班什么的,但也全不似正规开学期间的严谨辛苦,可费柴却始终松不下这根弦儿来,他的另一支队伍防灾办和志愿者们,也都忙的不亦乐乎,此时又正逢盛夏,真的是很辛苦。 志愿者这边好办,他们原本就是为了理想来的,而且来去自由,可机关那帮干部就惨了,虽然做事也算得上是认真,但是人和人之间不能比,有时一对比其他县区乃至市里的防灾办同事的清闲劲儿,不免也会发两句牢骚,而他们的同事也是会不适时宜地会添油加醋两句:哎呀,别多想啦,你们boss原本的专业就是地质嘛,他不搞这个搞啥去? 如此一来,防灾办的办事效率就越发的低下,费柴着急上火,嘴唇上也冒出两个大燎泡来,可也无计可施,因为和其他的县区相比,还算是勤快的啦。 基于这种情况,再加上有些事还需要保密,很多事情费柴就必须亲力亲为,再加上正是太阳毒辣时,很快费柴就黑瘦了一圈儿,眼窝略微深陷,颇带了几分憔悴。可就在这时候,黄蕊偏偏要提出请假。说起来也在情理之中,尽管不喜欢蔡梦琳这个女人,但毕竟是亲生父亲后半生的幸福,黄蕊最终还是决定请几天假,回家张罗张罗。 费柴对此很理解,不过在签字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抬头问:“记得上回我在你拿来的什么什么上签字,你就把我的办公桌给平了,这次不会再来那么一下吧。” 黄蕊听出费柴在笑她,~嗯嗯~的娇嗔了几下后说:“你要不签看我不平了你。” 费柴笑着签了字,把假条地给她说:“你父亲这辈子也挺不容易的,就回去尽尽孝心吧。” 黄蕊原本要走了,忽然又问:“那,有话带给她吗?” 这个她,当然指的就是蔡梦琳了,费柴略微沉吟道:“应该是没什么话了,但既然你问了,就说声祝她幸福吧,反正大陆话,你随便支吾几句就可以了,另外把我的份子钱带去。”他说着,数出一千块。这钱作为喜钱不少,但要说是别的什么钱,就算不上钱了。 黄蕊笑着说:“要我我就一分钱都不出。”说着,拿钱走人了。 黄蕊要走时,恰好蒋莹莹也又联系了一家省城的健身房,于是正好两人搭伴同行。临走前听到了一些有关费柴的闲话,又联想到一些事,于是明白了为什么费柴会执意的催促她去省城过暑假,在想通的一刹那顿觉的心里一热,颇有几分感动。虽然还不好明面说什么,却给费柴发了条短信:你能搬走我,可不可能把整个南泉几百万人都搬走吧。 费柴回道:每一条生命都是无价的瑰宝,能走一个算一个。 走了黄蕊,费柴身边又少了一个助手,虽然小刘主任及时调整,分担了一些杂事出去,但还有些事别人做不了的,结果还是费柴自己做,可就这样算,一些人情世故的俗务还是不能免,因为这些事与费柴正在进行的事业紧密相连,比如周四的时候章鹏没头没脑的打了一个电话来,约他周末一起吃饭。 这还真不能拒绝,尽管费柴已经把一些可有可无的应酬全都推了,但是章鹏不能拒绝,毕竟章鹏也算得上地监局内向他提供原始资料的重要‘线人’之一。于是故作爽快地答应了。 周五,费柴才一回到南泉,章鹏就打来了电话,约来的地点,档次挺高一个地儿,可里外里就他们俩,费柴就笑着说:“就咱俩还用这么大排场啊。” 章鹏笑着说:“咱们是朋友,恰好我最近打牌赢了点闲钱,俗话说赢来的钱只有花出去才是自己的,那咱们就花呗。” 费柴当然是知道这家伙是无利不起早的,所以开始的时候也就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提别的事,果然章鹏熬不住,慢慢的就把话题移到这上面来了,问:“我说费县长,你走前让我给提供资料,我呢,时常不短的也给你点儿,你那研究到底搞的咋样了?” 他说着,还做出一副不是很关心,是随便提起话头的样子,还佯装低头喝茶做掩饰。 费柴见他不肯坦诚相待,就笑着说:“还能怎么样?我丛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窥一斑而知全豹呀,不过我们那儿的群测群防和减灾办工作还是搞的不错……说起来也真可惜,当时我们请局里出顾问组,你都没能加入。” 章鹏笑道:“我这两下子你还不知道?而且现在没做业务了,接了老沈的班,搞办公室工作很久了。” 费柴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还熬的不够,于是又岔开话题,说些事,两人哈哈笑着,却各怀鬼胎。最终,章鹏毕竟是有求于人的,所以耗不过费柴,最终先说:“头些日子,局里开了一个会,比局务会范围小,可又比局领导会大些,我也参加了……唉……开了之后我心里有点没底啊。” 费柴笑道:“咋了?又要提拔了?好事啊。” 章鹏说:“你就别笑话我了,凭我的资历,这也就算是到头了。是别的事。” 费柴说:“别的事?若说别的事,更难不倒你了,记得当初你帮我解决了多少人情世故的事儿啊,呵呵,来,我敬你。”他说着端起了杯子。 章鹏只得跟了一杯,放下杯子后,做头疼状,低着头用手指掐了掐眉心,然后抬头说:“我跟你是说了吧老领导,现在局里人心慌慌的,这地底下的事儿,我们堂堂的地监局都拿不清楚了,省里的专家也来过了,可出来的结论全都模凌两可,不是没条件出的稍微准点的东西,而是没谁想担上一个责任,朱局上次想调走,可没走成,现在又在四处做工作要走,其实还不是想一走了之脱个干净?我可不行,我的一家老小可全在本地呐,他们不操心我可操心呐。”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费柴手里赏玩着一个空酒杯,脸上带着微笑,章鹏忽然发现,这笑容与当年初见他时,那种还略带着书生气的笑容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 第六十章委托 那晚回来时,费柴喝的有点高,但还是意犹未尽,家里还有几瓶好酒,都是去云山后,别人送的,他平时又不喝,就带了回来。这时就抓了一瓶,要去敲邱奇的门。尤倩见他醉醺醺的,生怕他打扰到人家,拉着不让去,却哪里拉的住。又想想平时费柴也不这样,就干脆由了他走,最多等会去给人家道歉时在拖回来嘛,那时有人助力,说不定还好办些。 费柴去敲邱奇的门,开门的却是沈老板的那只吉娃娃,于是扭头看了看,然后又回头自言自语地说:“没错啊,是这家啊。” 正说着,邱奇老婆也出来了,一看就说:“哟,费县长,快,快进来。” 和邱奇一样,邱奇的老婆虽然是个很粗糙的女子,但和费柴平时也颇谈得来。而且这两人见费柴走路摇晃,还都扶了他。 邱奇正在客厅看电视呢,费柴看见他就笑着说:“老邱!我来看看你!” 邱奇立刻笑着站起来迎上来说:“哎呦,你这是打算不练太极了脸醉拳啊。” 费柴说:“我这儿哪里是酒醉啊。”他说着把手从吉娃娃怀里抽出来捶捶自己的胸口说:“是这儿太闷了,找辙疏通疏通。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呐。” 邱奇老婆笑道:“还是费县长有学问,说话都是出口成章的。” 费柴一边坐下一边说:“曹操的赋,我顺口念念。”说着酒瓶子往茶几上一戳说:“来,老邱,咱们干咂两口。” 邱奇笑道:“你这么说不是骂我呢嘛,干咂啥啊,老婆,去弄几个菜来,快点啊。”转过来又对费柴说:“不过你可得少喝点儿,看你也差不多了。” 费柴说:“我哪里是想喝酒吗,其实就是想找人说话。” 看着邱奇老婆笑着去弄下酒菜,吉娃娃也去帮忙,费柴就压低声音对邱奇说:“喂,这只吉娃娃怎么到你这儿来了?沈老板送了你当小?” 邱奇听了骂道:“去你的。是这么回事儿,你当初不是随口说了句今年这地下可能不太平吗?沈老板就接着这个由头把老爹老娘一家老小全送回乡下去了,这个小吉不就能登堂入室了吗?结果这半年都没事,人家就回来了,回来的太突然,沈老板措不及防,就先把人藏我这儿了,还好,没抓着现行。” 费柴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就叫上山多归终遇虎啊,哈哈。”他笑着,忽然脸色一变说:“不过这个夏天啊……唉……” 邱奇道:“怎么?你又觉得哪儿不对劲了?” 费柴垂头说:“具体哪天我现在肯定说不出来,反正这个夏天睡觉惊醒点……” 邱奇点点头说:“嗯,多些提醒,你需要我做点什么就直说吧。” 费柴抬起头,眼角居然有些湿润,说:“我远在云山,很多事鞭长莫及,我老婆又住惯了大房子,不愿意跟我去云山,所以……拜托了。”他说着,对着邱奇抱抱拳。 邱奇赶紧抱拳回礼说:“重了重了,你我一见如故,现在又是邻居,就算你不说,我也自该关照的。” 说着话,下酒菜得了,两人边吃边聊,渐渐的,吉娃娃和邱奇的老婆也加入了进来,尤倩倒是来了两次可不被拉住了喝两杯就算不错了,就别提能把费柴叫回去了。 这顿酒,开心,痛快,主要是因为邱奇的仗义。 第二天费柴到了正午时分才行,醒来一看觉得很欣慰,因为他是睡在自家的床上,而不是邱奇家的沙发。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模模糊糊的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所幸就不再去想。起床洗漱了,忍着宿醉的头疼下楼,却被小米迎面撞了一头,原来一家人正准备吃饭,尤倩喊小米来看看他醒了没有。 尽管头也疼,胃也难受,费柴还是挨着餐桌坐下,杨阳给他盛了一碗皮蛋粥,他用手接触碗边,温热的。又看周围,就笑道:“你们都吃干饭,就我喝粥?” 尤倩拿筷子敲他的碗说:“知足吧你,怕你伤胃,杨阳一早就起来给你煲的。” 费柴对着女儿感激地笑了一下,也不说话,低头喝粥。正喝着,客厅电话响了,小米跑过去接,然后对着费柴喊道:“爸找你的,隔壁沈伯伯。” 原来是沈浩沈老板啊,费柴于是放了碗筷,过去接电话,结果沈浩热情地说:“哎呀费县长,你可帮了我大忙了,谢谢谢谢,我最近脱不开身,以后一定好好请请你,谢谢谢谢。先不说了,我在厕所里给你打的电话呢,你手机也没接,呵呵,先挂了。” 费柴听了一个云山雾罩,什么啊,就谢谢谢谢的说了一大串?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干脆不想了,先吃饭。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费柴周末在家的时间也缩短了,原本每次都是周一上午才返回云山,现在周日早晨就要走。虽说周日机关放假,但是那帮志愿者和群测群防的建设还是不能放下啊,还有就是瞅准机会还得喂一下范一燕,真是方方面面都得照顾着。 周一早晨,通过了又一个晚上的休息,费柴又精神抖擞了,而负责接送他的小车司机则早早就从沈胖子的梦乡洗浴中心开了车过来,但因为费柴还没出门,就找了小区保安借了水桶抹布,在那儿哼着歌儿擦车,正擦着,就看见一个女郎儿,个儿还算高,长的丑乖,身着艳色的连衫裹臀裙,红色高跟儿鞋,拖了一个拉杆箱,一步三摇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过来往车顶上一敲,就问司机:“请问这是云山的车吧。” 那司机好歹也是县政府小车班的,平时说话很牛气,但此时是在市里,这里又是高档小区,所以也就敛了锐气说:“是云山的,来接费县长的。” “哦,那就没错了。”那女人说“把后备箱打开,我放行李进去。” “什么呀就开后备箱。”司机虽然端着客气,但见这女人说话大套,就跟使唤自己车一样,就问:“你谁呀?” 那女人一笑说:“以后咱们就是同事啦,我是费县长的新秘书。” 司机一愣,因为原本费柴就没有配备秘书,虽说黄蕊平时兼了这个职责,但也算是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可如今黄蕊才一走,就冒出一个新秘书来,真真的有些奇怪,但见那女人说的一本正经的还带了三分自傲,也不敢怠慢,只得先开了后备箱,让她先把行李放进去,反正费柴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一切都会又答案的。 女人放好了行李,又觉得坐在车里门,就对司机说:“我去别处转转,开车时记得叫我啊。”说完悠悠嗒嗒,就不知道哪里溜达去了。 “大清早的,怎么遇上一个这货?”司机嘀咕着,还没完全弄明白状况。 又过了不多久,费柴从家里出来了,急匆匆过来问:“擦车呢?好了吗?” 司机忙说:“好了好了,马上就可以走。” 费柴笑道:“也不急。”说是不急,一拉车门却上了车,司机一见,赶紧把水桶什么的都还了,也上了车,就听费柴又说:“那就出发吧。” 司机一愣,问:“您不等您秘书了?” 这下该轮到费柴楞一下了:“秘书?什么秘书?” 司机说:“就刚才来的,行李都放后备箱了。” “又没搞错啊,你把后备箱打开。”原来费柴听司机一说,还以为黄蕊回来了,按说不会啊,而且黄蕊在县里也没人喊她黄秘书啊,但他还是让司机打开后备箱一看,果然,不是黄蕊的箱子。 “那会是谁呢?”费柴这下也蒙了,正要问司机到底是什么人自称是他的秘书呢,忽听后面有人喊:“费县长,要出发了吗?” 费柴一回头,却看见沈浩的那只吉娃娃正迎着朝阳而来,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全想起来了,那晚上的事情全想起来了。 原来那晚和邱奇喝的正酣时,大家又说起一桩事,原来吉娃娃和沈浩的关系也并不是不透风的墙,沈太太也听到过一些风声,只是一直没真凭实据,但却也严厉地警告了沈浩:早点把吉娃娃弄走,不准放在公司里。 沈浩自然是没这么做,只是嘴上说了一个谎,结果他这次家人忽然从乡下杀回来,杀了沈浩一个措不及防,虽说吉娃娃及时躲到了邱奇家,可这楼上楼下的总不能不见面吧?沈太太见了,自然又找沈浩兴师问罪,沈浩也是急中生智,就说:哎呀,我早就把她给开了,她现在跟着老费做公务员呢,远在云山,周末才回来一次,过来看老邱的,你也知道人家是有点亲戚关系的嘛,真不知你吃的哪门子醋。 话虽然说了出来,可又怕沈太太去来个印证,就悄悄给邱奇发短信,邱奇正好才答应了费柴在他不在时候照顾他的家小,顺便就把这事就跟费柴说了,让他在关键时候给打个掩护,结果费柴一是喝了酒,二是才求邱奇办了事,于是嘴上也就没了把门儿的,立刻就允诺说:“干嘛打掩护啊,反正我那儿也缺人,干脆就过来帮我两天呗,不过我可明说啊,帮我做事是很辛苦的哦。” 此刻吉娃娃只想快点脱身圆谎,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还真没在乎,于是接着酒劲立马答应了过去帮忙而且‘不发工资都可以’。 “难怪沈浩打电话来一个劲儿地道谢……原来我成了清扫工……”酒这东西原来真的不能乱喝的。 第六十一章不是想象的那么糟 男人说出的话,不能似吹过的风。费柴又是个历来说话算话的人,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把吉娃娃带回云山,先在县招待所里安顿了,自己又去找范一燕。 范一燕听完了费柴的讲述,爆发出一阵大笑,笑的费柴的一塌糊涂,脸上只发烧,居然脱口而出说:“要不我就让她四处玩儿两天,然后打发她回去算了。” 范一燕捂着嘴,继续咯咯笑着,另一只手摆着说:“先别,先别,把人领来我看看再说。” 费柴于是回到县府招待所叫了吉娃娃,心情忐忑地再次来到范一燕家,范一燕果然一本正经地正那儿等着呢,见吉娃娃来了,虽然热情但不苟言笑,而且立刻就把费柴赶了出去。 大约隔了半个多小时,范一燕又给费柴打电话:“喂,你哪儿呢?” 费柴说:“我能哪儿啊,又不敢走远,办公室呗。” 范一燕又笑着说:“你那个朋友啊,就是沈老板,胃口可真重的,虽然个子高,可丑成那样儿,又戴假胸,哎呀,恶心死了。嘻嘻。” 费柴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啊,只问:“那……你觉得……” 范一燕说:“留下先干着呗,就算个临时工,等明天周一了,让人事科和小刘再给她安排住处和其她的,今天就住招待所吧,明天退房的时候记得开票。” 费柴觉得这个结果很好,于是连声道谢,范一燕又说:“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对了,午饭一起吃吧,饭后你怎么安排的?” 费柴有些犹豫,因为按计划他是准备到香樟村的志愿者办公室去的,毕竟现在每一分钟都十分的宝贵,但是范一燕这次又帮了他一次忙,他是否也该来次投桃报李呢?但是考虑再三,他还是选择说了实话,要去香樟村。 范一燕历来对费柴十分大度,毕竟深知他的为人,不但没生气,反而说:“你干脆把那个吉娃娃也带上,既然是来做事的,就不能闲着了他,反正她是安全型的,恐怕除了你那朋友,别人都啃不下去。”说完又笑。 费柴也跟着笑,但多少都有些不自然。 就在办公室处理了一些公文,眼瞅着到了午饭的时候,范一燕打电话过来约了,费柴又喊上吉娃娃,三人在外头找了个清雅的馆子吃了饭。其实原本费柴不打算带吉娃娃去香樟村的,一个是他对吉娃娃的办事能力持怀疑态度,因为就他认识她这段时间,吉娃娃似乎除了和沈浩睡觉喝酒之外,似乎没做过其他什么工作,二个是吉娃娃毕竟上午才到,下去就派人家去工作似乎也不太靠谱。不过范一燕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在饭桌上就说:“小吉啊,虽然你刚来,但是基层和市里公司里都是不一样的,特别是跟着费县长干,他可是我们这儿大忙人中的大忙人啊。所以呢,虽然你刚来,但是眼下费县长身边也没个帮手,你就辛苦一下,下午费县长要去香樟村,你就陪着一块去,也算熟悉下情况。” 吉娃娃听了连连点头,费柴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只管吃东西。范一燕又说:“还有啊,你的装束要改改,毕竟这里是机关,当然了不是说不能打扮,下了班业余时间就无所谓了。” 吉娃娃又点头说:“嗯,其实以前在公司上班,对着装也有要求的。” 范一燕笑道:“看来我们是有共识了,呵呵。”说着又转向费柴“老费,你也说两句?” 费柴陪着笑说:“又不是开会,我就不说了。” 范一燕嗔道:“那就是嫌我嗦了?” 费柴忙说:“哎呀,我可没那意思啊。” 饭后,吉娃娃要回去换衣服(还真是说改就改啊),依照费柴对女人的经验,估计这一去时间短不了,于是就请范一燕在县府招待所所属的茶楼喝茶,而范一燕也巴不得和费柴多待一会儿呢,于是欣然接受了邀请,而且这一来只有他们两个人,虽然没进包间在大堂了,可人们都认识他们,都很主动的离他们较远,以免‘打扰了领导谈工作’,可此时范一燕能和费柴谈什么工作呢?无非就是做出女人的本分来,劝说他不要太辛苦了一类的话。 费柴倒也没像一般人似的,说‘没事’一类的表现男子汉气概的话,而是说:“我也想轻松地工作,可每每想起几十万上百万人的命可能就在我的嘴里含着,真的压力很大。” 范一燕嘴里叼着吸管,在费柴说话的时候,她就一直在饮料杯里吹泡泡玩儿,这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干的事儿,而这个举动也只有在费柴面前她才做得出来,等费柴说完了,她才抬起头说:“反正努力呗,实在不行了,责任也不在你。” 费柴有些动情,看着范一燕说:“其实来云山前,没想到你会给我这么大帮助,简直就是全心全力的,想起以前我一直刻意的冷落里,真是有些惭愧。” 范一燕暧昧地笑着说:“那样也好,不然早就被你弄上床,天晓得现在已经踢到哪里去了。” 她说这话声音较大,费柴吃了一惊,忙四下看,范一燕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也跟着四下看了看,见众人都隔得远,依旧是打牌的打牌,喝茶的喝茶,应该是没听到她刚才那句很露骨的话。但这也看人怎么想,人家也可以听见了装听不见呀,一句话,有些话还是小心点说的好。 原本以为两人能有较长一段时间的独处,可没多久,吉娃娃就又出现了,这次出现却让范一燕和费柴眼前一亮,她重新化了淡妆,装束完全就是个标准的公司白领,只见她微微一笑,本来不大的眼睛就眯成两个小月牙儿,而她个子高,腰肢就显得像杨柳枝儿似的又细又柔,到颇有些另类的韵味儿。 范一燕楞了几秒钟,才笑着说:“哎,这身打扮就非常好,既端庄又大方。” 吉娃娃也笑着对范一燕说了声:“谢谢,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然后又对费柴说:“费县长,我们这就出发吗?” 范一燕也说:“给小刘打个电话吧,让他开车。” 费柴说:“算了,他们也辛苦,我要了钥匙了,我自己开车。” 吉娃娃说:“我也能开车,我来吧,范县长不是说了嘛,我就是来工作的。” 费柴说:“还是我来,你路况不熟,过几天再交给你。” 说着,和范一燕道别,带着吉娃娃走了。范一燕自言自语道:女人真的得靠打扮啊,这么一正经打扮了,我先前还真有点看走眼。 其实看走眼的不单单是范一燕,费柴又何尝没有看走眼?他原以为吉娃娃就是沈老板的一个玩物,按照范一燕的话,口味还有点重,所以一开始也没打算安排她做点什么,可事实证明,从表面取人是多么的不靠谱啊。 其实吉娃娃既不懂地质也没在行政机关工作过,按说确实需要一个熟悉过程,可是费柴一到香樟村的志愿者办公室,就发现了一点,吉娃娃会主动找活儿干,而且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而且上手快,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已经俨然成为一个合格的秘书了,比起黄蕊需要一点点的教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奇才。费柴这时才发现原以为是个包袱的吉娃娃,其实是个宝。 晚饭就在香樟村吃的,反正无论是村委会还是水厂,费柴都是老熟人了,可今晚虽然伙食一般,可又出了点新奇,那就是吉娃娃似乎看上去比费柴还受欢迎,差不多半个食堂里都是人‘吉秘书吉秘书’的叫,后来叫的亲密了,吉秘书就变成了吉秘,后来又发展成英文名字吉米。既然如此的亲昵,那自然也少不得喝几杯,虽然不多,却也足以让吉米的脸蛋红嘟嘟了。 费柴借口要开车,没喝酒。大家也素知他的这个习惯,再加上不是有吉米嘛,所以也就不强求他,这样其实最好,因为费柴打算回宿舍后再整理下数据,他这个人,虽然仗着体力好,也颇能喝几杯,但是一但喝了,无论多少,就再也做不了那些精密的工作,所以要做事之前,决计不能喝酒的。 吃过了晚饭,费柴和吉米驱车返回,途中费柴笑道:“看来不给你举办个接风宴欢迎会什么的是过不了关了。” 吉米今天也挺高兴的,在跟沈浩这些年里,确实是衣食无忧锦衣玉食的,可总是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今天终于明白那缺少的到底是什么了,而且原本只是想借着费柴避避难的,却有了着意外的收获,焉能不高兴?所以归途中不知不觉地哼起歌来。一听费柴说‘接风宴’立刻说:“不用不用,范县长说了,我就是先干着,又不是什么人物,太张扬了不好。” 其实费柴也就是句玩笑话,哪里有什么接风宴欢迎会啊,最多也就是请客吃顿饭就是了。不过他倒是对吉米的精明干练很好奇,就试探着问:“我看你做事挺利落的……”后面就不好说了,总不能说:你这么能干的人怎么做了人家情妇呢?那样太伤人了。 吉米嘿嘿笑了一声说:“怎么样?之前没看出来吧。”言下之意,知道你以前小看我了。 都不是笨人。 第六十二章吉米 吉米侧头望着窗外,由于是盛夏,即便是落日时分,阳光依旧十分的炙热,车内的空调能驱走炎热,而一些郁结的心情却驱不掉。 “我才出来打工时,也什么都干的,可最高的一次只挣了1500块。”吉米幽幽地说“这还算不错的,还有人干了一年,老板跑了,啥也没落下。” 费柴点头道:“确实,打工有打工的难处,特别是农民工。” “所以既然和人睡觉就能赚钱,我又何必那么辛苦呢?”吉米说“只是我不愿意那么下作,让众人骑的那种……如果真让众人骑了,呵呵,也就不值钱了吧。”她说着苦笑起来,然后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双手交叉垫在脑后,舒展了一下身体,又笑了一下说:“天晓得沈浩子这次会怎么安排我,我也跟了他几年,很快就不年轻了。” 费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得说:“现在我这里干几天吧,虽然工资不高,且当暂时落脚吧。” 吉米笑着说:“工资不工资的我到不在乎,反正我现在也不缺钱,最重要的是,这儿没人知道我以前的事,说不定是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嗯。”费柴说:“好好干吧。” 先将吉米送回了招待所,费柴又才驱车回学校宿舍。 自打放了暑假,整个宿舍区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住宿舍的单身老师们,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剩下的值班的没多少了。费柴回到宿舍,照例是澡换衣,然后做自己的事,晚上十一点左右觉得倦了,就扑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上班,由于范一燕前一天就打了招呼,所以吉米一上班就有人关照,有安排人事手续的,也有帮着联系宿舍的,是县府的老住宿楼,和另外两个年轻人合住一套三居室,楼层也不错,二楼。于是中午就退了房搬过去,下午费柴给她放了假,让她出去买些日用品什么的,顺便认认县城的路,并嘱咐办公室的几个小伙子多关照下,可后来费柴发现自己是多操心了,吉米非常的擅长处理人事关系,第一天来,就已经把能看见的小伙子都耍的团团转,主动帮他做事的人不在少数。后来连范一燕也说:丑是丑,还挺有魅力。 如果吉米只有这点本事,那肯定也是不长久的,可她偏偏就好像是天生做秘书的料,上传下达布置会议不消说了,写材料上手也是极快,即便是行政公文都是八股文吧,那也有写得好和写得不好之分。当然了人无完人,吉米的缺点就是可能读书少了,外宣新闻报道方面就差一些,有时还有错别字,可是她又是非常的善于取长补短的,花了两天时间就搞定了县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人,和他们成了朋友,稿子发过去即便是水平上有欠缺的,自然有人帮她改。有次她被下来‘顾问’的韩诗诗遇到了,还对费柴说:“你哪里淘换回来这么一个?比小蕊能干多了。” 真不知道黄蕊回来看见自己的事情都被吉米做了,而且上下都比她做得好时会如何感想。 如此仅仅一个星期,吉米就成了县政府的名人,谁人不识吉秘书?费柴也暗自感叹:吉米又不是绝色美-女,沈浩一留她在身边就是几年,看来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 “只是你看不到我的好而已,见了我总是不冷不热的。”吉米对费柴如是说。 费柴对此只是一笑了之。 周日的时候,黄蕊打了电话回来,抱怨说烦死了,一大把年纪了好找婚纱照,中式西式日是韩式的没完没了,骚包个什么骚包。 费柴知道她这是指的蔡梦琳,掐指一算差不多还有一周她才能回来,就说:“他们的事情随他们高兴就好,你若不愿意看不愿意做,躲远点就行了。” 黄蕊说:“哪里躲得开,我可是我老爸唯一的女儿,是个事儿都跑来问我,我又去问谁去啊。” 费柴又只得好言相劝,临了黄蕊忽然问:“对了,听说你又带了一个女秘书回来顶我的位子,是不是啊。” 费柴这才明白她打电话的用意,恐怕这件事才是今天的主题,于是就说:“她哪里顶的了你的位置,你是国家正式干部,有编制的,实在是最近事情太多,你又不在,才临时找个人回来帮忙的。” 黄蕊说:“那你不批我的假不就完了,现在天天在这儿忙这些事儿,烦死了。大官人我恨你。” 费柴笑道:“我若是不批你假肯定也会遭恨,你老爸的终身大事啊。反正我里外不是人那是一定的了。” 黄蕊说:“你说的哦,那等我回来,另外不准她用我的办公桌,椅子也不准她坐!知道了没?” 费柴连连称是。下来后果然吩咐小刘主任去弄一套新的办公桌椅来,明着好像是一种奖励,实际是不想得罪了黄蕊,因为吉米这几天确实是坐在黄蕊位子上的。 不过即便是新办公桌吉米也未必能用得上几天,因为沈浩心里还是放不下吉米,虽说家人才来了没几天,不能这么快就又轰回乡下去,但沈浩是什么人啊,地产商啊,就算别的都缺,可独独的不缺房子,想弄套房子给吉米住,那简直就是太容易了,根本不值一提。只是这次家人回来的太快,提前又没打招呼,他一时措手不及而已,这几天已经缓过来了一些,自然开始寻思着怎么重新安置吉米了。 要重新安置吉米,自然还是要跟费柴打个招呼,毕竟当初这件事是自己顺嘴一说造成的,人废礼不可废啊。 费柴接着了沈浩的电话,当时就笑着调侃道:“亏你还是房地产商呢,就送小吉一套房子怎么了?还至于弄的跟现在似的东躲西藏啊。” 沈浩说:“谁说没给啊,给了,房产证啥的全是落她的名儿,结果人家把房给卖了,还好,人还是跟着我的,另外这次你还得帮我劝劝她。” 费柴说:“这可不好劝,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可你俩也不是夫妻关系啊,天下间只有劝夫妻和好的,哪儿有劝人家女孩子去做人家情妇的?” 沈浩叹道:“哎呦喂我的费领导,你就别再说我了行不?其实你也知道,虽然我这人长的跟猪头似的,可女人不缺啊,但是不知道咋了,就是迷着她,可这次她又说了,这套房子也得落她的名儿,啥时候办好了,她啥时候回来。” “这女的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费柴心中暗道,但嘴上却说:“那你就给她啊,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 沈浩迟疑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声说:“你别说,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了,这些年,我在她身上花的钱都够造航母的了。” 费柴笑道:“也没那么夸张啊,所有的加起来我看最多也就几百万,人家现在连车都没一部呢。” 沈浩立刻又撞起天屈来:“谁说没有啊,我给她买过,可她一转手就给卖了,真不知道她就那么喜欢钱。” 费柴不由得心中又暗暗说了一句:不喜欢钱,人家凭什么跟你啊。但嘴上不能这么说,只得答应找时间‘劝劝’。 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到,这是费柴做人的原则。于是费柴抽了点时间要约吉米出来谈谈,吉米却说:“谈啥啊,肯定是沈胖子让你来游说我的。” 费柴见被她识破,只得说:“沈老板确实让我来劝你来着,可是我也明确跟他说了天下间只有劝夫妻和好的,没有劝人家女孩子去做人家情妇的!” 吉米听了,咯咯地笑了好久才说:“你这人说话也真直接,行了,早先你不是要说要给我接风来着吗?请我吃饭,我就请你聊聊。” 费柴也笑着说:“你这都来这儿这么久了,还接风?都快践行了。” 吉米说:“那你请不请嘛。” 费柴说:“请,请,多大个事儿啊。” 于是又定在了河鲜馆儿。 吉米如约而来,两人谁也没开车,反正县城也不大,就闲庭信步般的走了过去,才一进门,那老板就热情地迎了出来招呼道:“哎呀,这不是吉秘书吗,吃饭啊……哦,原来是费县长,快请快请。” 费柴看了吉米一眼,笑道:“你行了,才来了多久,你就说这县城里还有谁是不认识你的吧。” 吉米笑着说:“我这还没铺开呢,铺开了天都罩不住。干嘛?羡慕嫉妒恨啊。” 费柴说:“可没那想法,这也是你的本事。” 吉米叹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的,您是靠本事靠人品吃饭的,我呢,只能靠高调吃饭,我越高调,就越有人买账,否则,就没法儿混。” 接下来照例进包房,后院看河鲜,点黄酒,然后又洗手回来坐定,老板照例奉上小吃,倒上黄酒,两人遂慢慢的,边吃边聊。 先开始只是些闲话,后来才逐步的进了正题。费柴当然也不会劝吉米回去继续做沈浩的情妇,毕竟他和沈浩虽然勉强算得上朋友,可也犯不上给他拉皮条。但吉米异常坚定地说:“有些事没得商量,我住的房子必须得是我的名字,否则别想再碰我。” 费柴见她主动提起了,也就说:“回不回去,要怎样你才能回去都不关我的事,反正沈浩拜托我我不好拒绝,所以就请你吃顿饭,哪怕饭桌上我一句相关的话都没说,也算尽到对朋友的义务了。” 吉米说:“我和你一样.*"~ 第六十三章吉米(二) 费柴对吉米的话有些不解,问:“什么一样?” 吉米笑道:“沈胖子让你劝我回去,你不好推脱,就请我吃饭,于是就算劝过了。我呢,你请我就来,也就算你劝过了,所以就一样了。” “原来如此啊。”费柴不由得笑了起来。 此时热菜上来,于是两人边吃边聊,话题广泛,十分的开心,偏偏就是没怎么提老沈的事儿,可几杯酒下肚,难免不会说到这个上面来。果然,当吉米脸蛋微微泛红的时候,她忍不住手背托腮,问:“对了,费县长,个你说我看上去是不是那种以金钱为中心的女人?” 费柴到也不客气,说:“你若说看上去?是。” 吉米咯咯笑着:“你可还真直接。” 费柴说:“都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了,没必要刻意的恭维谁,有些话直接说出来反倒好。” 吉米沉吟道:“你果然是与别人不一样的。不过话说回来,都说你学问大,人聪明又直爽,你就坦率的告诉我,我和老沈到底该怎么办?” 费柴有点为难地说:“这个……你们两个的事我怎么好掺和呢?” 吉米说:“你就当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嘛。” 费柴说:“那你得先告诉我,你干嘛非要老沈一套房子。你这么聪明想必也应该看出来了,老沈这次不是很舍得拿出一套房子来的。” 吉米笑着说:“我当然看出来了……”她说着,用筷子拨着面前盘子里的小杂鱼儿,叹了一口气又说:“我今年27了,已经不能被称为女孩子了。和沈胖子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和她老婆是患难夫妻,打也打不散的,我呢,又不是倾国倾城的人物,所以不得不得给自己打算几条后路啊。” 费柴说:“我有点明白了,你根本没打算要那套房子,只是想卖了换钱,那干嘛不直接要分手费呢?” 吉米说:“谈钱多伤感情啊。” 一句话说的费柴笑了起来:“那提感情还伤钱呢。” 吉米也跟着笑,费柴又说:“不过他要是不给怎么办?” 吉米说:“不给我就有理由了啊,我就可以自由了,总之进可攻退可守的。” 费柴摇头。 吉米担心地问:“怎么?不行?我总不能就这么啥也不要就回去吧,我耗不起了。” 费柴说:“做事必须得有益有得,你那么做太硬了,而且对未来没有多大的好处。” 吉米说:“那你给出个主意?” 费柴说:“办法有一个,你们俩也都能接受,但就怕你不愿意去做。” 吉米说:“只要是好办法,没有不愿意接受的。” 费柴说:“我见你办事能力很强,但是可能书读的少了,文字功底有些差,我看倒不如让老沈出钱,找个大学让你去进修,什么学费啊生活费啊都让老沈出,一次性付清也好,约好了分期付也好,我看都不如骤然拿出一套房子让他那么肉痛,而且你在大学里和他见面的机会也少,我看他对你的热情也不如从前了,就这么慢慢的淡化下去。另外大学可是个好地方,几年书读下来,说不定你的终生问题也解决了。等毕业了,文凭也有了,男朋友也有了,你还有什么可发愁的?” 吉娃娃听了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怕大腿说:“哎呀,真是个好主意呢,我怎么就想不到,我得连敬你三杯。” 说着,她真个连敬了费柴三杯酒,费柴喝完用纸巾擦了擦嘴说:“其实不用这么礼重,我只是想个办法让大家都能合适就行。” 吉米笑道:“合适合适,太合适了。” 这就算是解决了一个问题,费柴和吉米都顿时感到轻松了一大截,不由得多喝了几杯,临走时,吉米就自然而然地挽了费柴的胳膊,而费柴也没有拒绝。不过两人不能同路很久,因为费柴是要回学校宿舍去的,而吉米就住在政府宿舍,于是费柴就送了吉米到政府宿舍楼下,就要告辞,但吉米却说:“我觉得你是个特别值得信任的人,有样东西想给你看看。” 费柴笑着说:“什么东西啊,今天有点头疼,想早点回去睡了,另找时间吧。” 吉米于是嘟了嘴说:“讨厌,人家可还没给任何一个人看过哦。” 费柴说:“那我岂不是很荣幸?看来不能拒绝啊。” 吉米说:“那是当然,你来不来?” 费柴说:“都说了不能拒绝了,自然是来。” 吉米听了一笑,于是拉着费柴的手,小跑着上了楼。 打开门一看,和吉米同住的两个县府工作人员正在客厅看电视,见费柴进来,有点措手不及,连忙站起来打招呼。费柴笑着让他们坐下,吉米喝了酒,也不顾影响,只管拉着费柴进屋。 看着费柴被吉米拉进屋,两个工作人员不由得相视一笑,一个说:“吉米厉害啊。” 另一个回答说:“可不是嘛。” 吉米拉着费柴进了屋,反手锁了门,然后背靠着门对着费柴就是一笑。费柴忽然觉得这样太暧昧了,就故意声音较大地说:“那个,想给我看什么就拿出来吧……” 吉米赶紧扑过来一捂费柴的嘴说:“老天爷啦,不能这么大声啦。” 费柴有点紧张,说:“到底什么啊。” 吉米嘿嘿一笑,转身打开她的拉杆箱说:“这箱子可是我定做的呢。”边说边把箱子里的衣服和小东小西的玩意儿不分青红皂白的都扔到床上,都扔完了,又朝费柴神秘地一笑,接着又打开箱底的一个各层,原来箱子底部另有乾坤,平铺了好几层扁平的盒子,做工倒也一般,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吉米拿出了其中一个,打开了伸到费柴面前,这下费柴可算开眼了,那盒子像个集邮册,只是里面不是邮票,而是邮票大小的,估计是二十克一块的小金条,背景就是名片大小的银行鉴定证书。这一页上是三乘五一共十五块,由于书页是硬式结构,居然可以翻页还能承受的住。吉米笑着翻过了一页,原来这个盒子一共是有两页的,那就是说,这一个盒子里就有三十块二十克的金子,一共是一斤二两,按照市价这一盒就值十四五万呢。再看她箱子里这样的盒子还有两横两竖的八盒。 “原来你是个百万富婆呀。”费柴笑着把盒子还给吉米。 “这还不是全部。”吉米得意地说“银行里还保存了一些,另外还有些散货。都是从沈胖子哪里刮来的。说起来我也陪了他六七年了,青春全搭进去了,这也不算多。” 费柴颇为同情地看了看吉米说:“挺不错的,据说这个抗通货膨胀最好了。好好保管,特别要注意安全呐。” 吉米是个敏锐的女子,察觉了费柴的眼神,忽然觉得心里一痛,鼻子一酸,眼睛里有些**辣的东西就忍不住,腿一软就坐在床沿上,抱着金盒子,嘤嘤地哭了起来。 费柴见她哭,也觉得有些伤感,就挨着她坐下来,正想说些安慰的话,孰知吉米身子一偏,靠了过来,费柴本能地抱住了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了一回,不过他还算耐得住,当吉米哭声慢慢的停下后,一只手顺着他的腿开始顺着费柴的腿往上摸时,他及时地把她扶了起来,替她把眼泪擦了说:“行了行了,今天哭痛快了,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你这家伙……”吉米擦着眼睛说“见你人挺好,想犒劳一下你呢。” 费柴说:“吉米,可能你很早就跟了老沈的缘故,不过男人女人之间,不全是那种关系,那种关系也不是万能的。” 吉米说:“真没想到,你的风流名声可响着呢,却没想到是个君子,不过再一想也合情合理,只有君子才会真的让女人喜欢。” 费柴见越说越暧昧,就站起来说:“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就往门外走。 吉米把金盒随手放在床上,紧追两步,从身后一手搂了他,一手往他下腹一贴说:“我就不信了,早晚喝了你的酸奶。” 费柴挣脱着开门,并说:“还是回去喝你们老沈的吧,他最近估计存货比较多。” 吉米还想说话,费柴已经打开了门,再想玩暧昧是不可能的了。 到了客厅,费柴觉得安全多了,又和那两个工作人员随意的聊了几句,开了开玩笑,谢绝了加上吉米的三人相送,自己独自下了楼,出门打车回去了。 由于吉米开始挽着费柴的胳膊回到县府宿舍的,又是夏天,在院子里纳凉的人多,再加上被人一加工,费柴的风流账簿上就又多了一笔,而这些,范一燕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作为女人,无论嘴上怎么说,对男人的占有心理都是一样的,所以吃醋也是免不了,又和费柴私会时亦忍不住说:“(她)我还以为是个安全型的,原来是个万用胶,跟谁都贴得上。” 费柴不愿意提及此话题,只是嘿嘿一笑试图混过去,范一燕岂能让他如愿,于是就挑明了追问:“你老实说,你和她有没有什么小秘密?” 费柴说:“你别说,还真有。” 范一燕一听急了,娇嗔地抡起枕头就打费柴说:“原来你还真有啊!” 费柴一面抵抗一面说:“哎呀哎呀,不是那种秘密啦。” 范一燕不依不饶:“那是哪种秘密?” 费柴说:“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秘密,是朋友之间的那种秘密。” “朋友之间的?”范一燕说“能说吗?” 费柴说:“不能。” 当然不能,费柴所知的秘密自然是吉米随身带着很多金子的事,虽说范一燕不至于去抢吉米的金子,但秘密就是秘密,不该说的绝对不能说。 第六十四章黄蕊 范一燕比蔡梦琳强的地方很有多,除了她对自己定位准之外,还有她对费柴的感情与蔡梦琳的不一样。 范一燕对费柴感情喜欢的成分多于占有的成分,因此相对的也越宽容,而蔡梦琳则正相反。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神奇,越想占有的,往往最终会失去。 另外一点是信任,夫妻之间的权利义务有法律做保证,但情人间不行,只能只靠感情和信任维持,丧失了任何一条,这种关系也就不存在了,范一燕深知这一点,而费柴也确实是值得信赖的人,因此当费柴说他和吉米没有那种关系时,范一燕信了,至少是说服自己信了。因为若是不信,别说是弊大于利,简直就是没有利。 当沈浩又一次给费柴打来电话时,费柴就知道吉米又一次跟他摊牌了,因为沈浩跟费柴几乎没什么保留的全说了,费柴就笑着说:“要读书?好事儿啊。” 沈浩愁眉苦脸的说:“可是,也是一大笔钱呐。” 费柴说:“相比一套房子,便宜不少啦。” 沈浩说:“可,可那都是现钱啊。” 费柴说:“你若是要这么说就别打电话给我了,你不会是催我还你房子的尾款吧。” 沈浩忙解释道:“哎呀,不是不是,你这么说不是在骂我嘛,那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提。”说完等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说:“唉……算了,由她去吧,就当我做希望工程了。” 费柴笑道:“哎,你这么想就对了,我估摸你这些年也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 话还没说完,沈浩就接过去说:“是啊,上回说了,都够买艘航母了。” 费柴坏笑道:“可你在她身上打的炮也够解放台湾了的吧。” 沈浩也被说的憋不住笑了起来说:“也对,咱没吃亏,那我就送她上学去,不过现在这段时间我家里的还在,就暂时还让她在你那儿干几天吧。” 费柴见大局已定,就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她干的其实还不错呢。” 总算是又了结了一桩公案,而没过几天,杨阳的分数也下来了,居然过了北大的分数线,这也算是喜事一桩,费柴又给杨阳做了些思想工作,把读书‘就高不就低’的原则翻来覆去的讲了好几遍,又怕她语言障碍影响她的录取,又专门回南泉找残联和招办开了一个证明,最后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北大的录取通知真的来了,这可把费柴乐坏了,原来他当年也曾考上过北大,可就是因为家庭困难,上地校有补助才上的地校,这下这个北大梦也可以从杨阳身上寻回来了。 虽说杨阳还是喜欢上地院,但是见父亲如此高兴,也不想扫兴,而费柴也希望杨阳能开开心心的去上学,就拿了些钱出来,让杨阳先去北京玩儿几天,特别是北大校区,先去提前体验体验。尤倩一看,也想趁机去一玩儿一趟,但这样一来小米就只有两个去处,要么去外婆家,要么跟费柴回云山。可小米见妈妈姐姐都要去北京玩儿,心有不甘,嚷嚷着也要去,费柴就笑着说:“上回去省城你也要去,结果不几天就要回家,这次你要去得先保证不闹着回家。” 小米当下就做了保证,还写了书面的保证书。费柴一看这就没办法了,而且娘儿仨个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只好又多取了些钱,好让这娘儿仨玩个痛快,并且对杨阳说:“其实啊,你可以把要用的行李什么的都预备好,如果玩的开心了,就多玩玩,到时候直接在那边报到好了,行李什么的,我给你快递过去。” 熟料这一下把杨阳说的有点不高兴,尤倩笑着帮忙解释说:“你爸爸是心疼你,怕你来回跑来跑去的辛苦,不是急着撵你出门。” 费柴见她解释的透彻,只在一旁嘿嘿的笑,杨阳这才好点了。 送走了娘儿仨,费柴心里又安生了不少,又把岳父母接回来住,借口是房子老没人住没人气,而且万一有什么事,旁边有朋友邱奇照顾,老两口果然回来住了两天,但又说住不惯,而且放不下那些老邻居,就又搬回去了。费柴也拗不过,只嘱咐老两口自己住多加小心,却又不敢明说,毕竟自己也没百分百的把握。 安顿好了家人,费柴越发的没了顾虑,而黄蕊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这丫头一回来就先看自己的办公桌有人坐没有,见没有,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舒舒服服的往椅子上一坐,开始像周围的人发牢骚。 “她!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不满意,挑三拣四的,一块头饰都要选三四个钟头,哎呦喂,又不是头一回结婚,至于这么妖艳儿嘛,真是受不了。”她说着,不过恐怕在整个南泉,敢这么明着编排蔡梦琳的人,也就只有她这么一号了。 费柴见黄蕊这么早回来,有些奇怪,婚礼不是还没举行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伺候不起就不伺候呗。”黄蕊说“最多过几天婚礼的时候我去露个面就行了,犯不着在那伺候着。” 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平静的表面下面所隐藏的,往往都是些火山口。但费柴真的没有注意到。 虽说黄蕊回来了,可却没什么事情做,因为吉米把该做的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而且吉米看上去比黄蕊开朗随和,不像她,平时还好,一发起脾气来什么都敢来,相形之下,尽管黄蕊比吉米漂亮的多,但人缘却不及她。 于是黄蕊更加的郁闷,若不是小刘主任说吉米最多干到月底就要去上大学,她指不定还会郁闷到什么程度呢。而且依着她的脾气,尽管吉米也曾经对她示好好几次,但她觉得吉米就是她天生的克星,因此并不买账。 沈浩帮着吉米办好了入学手续,专门找了个机会来云山,明着是和老朋友费柴聚一聚,其实更多的是想吉米了。当然了面子工作还是要做的,只是请费柴的时候,吉米焉能不到场?席间酒后难免道谢敬酒,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饭一吃饭就忙不迭地带着吉米去酒店了,而房间早在他来云山的路上就订好了。 费柴见他那猴急急的样子,心中暗笑,也懒得理,正好他也想早点回去休息。 回到宿舍,还没进门,就听见隔壁房间音乐声音放的很大,门也没关,费柴也不介意,毕竟现在宿舍里人少清净,黄蕊放这么大声的音乐也吵不到谁,最多回房关紧门窗就是,估计这丫头每每想起老爸要结婚了,心里难受吧。可谁知他这一回来,却被黄蕊从门缝里看到了,于是就追出来,对着正在开门的费柴喊道:“嗨!吃好东西也不喊我,吝啬鬼啊~” 费柴回头一看,只见她头发蓬着,上面穿了件露脐的小背心儿,下面是条宽松的短裤,踢啦着拖鞋,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就笑道:“你呀,怎么一点也不注意形象啊。” 黄蕊说:“又没别人,莹莹也不在,我怕什么怕,再说了,现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吉米身上,谁还会注意我?” 费柴一皱眉说:“不许乱说。人家吉米月底就走了,再说了,你一个国家正式干部,和一个临时工争什么风啊。你不是饿了吗?要不要出去吃东西?” 黄蕊摇头说:“不了,我吃的方便面。可我想喝酒了,又不想动,你屋里有酒没?” 费柴想了想笑着说:“你别说,上回县里请是组织部领导吃饭,又一瓶才打开的白酒人家就不喝了,我顺手就拿回来了,一直放着没动,你要是真想喝,就干咂两口吧。” 说完打开门进了屋,黄蕊跟着进来问:“在哪儿呢?” 费柴指着柜子说:“好像放第二格了,你自己拿,我不管你了,先洗个澡再说。”说着,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就没管黄蕊了。 费柴洗了澡出来,见黄蕊抱着酒瓶子蜷缩在沙发上,见费柴出来居然还没忘了傻笑一声,费柴再看时,酒瓶里空空如也,于是惊道:“就这么会儿你全喝了!”说着上前夺下酒瓶子来,可不是全没了吗?于是又问黄蕊:“你全喝了?” 黄蕊忽然伸出双臂搂住费柴的脖子说:“大官人啊,表这么小气嘛,总共也就只剩下半瓶……” 半瓶?明明记得还有大半瓶的。费柴心里这个悔呀,就算会喝酒,也不带这么喝的啊,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忙摘下黄蕊的手捧在手里说:“小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遇到了就跟我说啊,我能帮你?” “你?”黄蕊的脑袋歪来歪去的看了费柴好几遍,忽然用力把费柴一推,费柴措不及防,一下就被推倒坐在地上,而黄蕊则忽然间声泪俱下道:“你能帮什么忙啊!你不帮还好,越帮越乱!你怎么不去死呀!” 忽然一下被骂的这重,费柴也蒙了,他不知道自己又什么地方把黄蕊得罪了,而且这次比上回发作的还厉害,最糟糕的事,现在楼里空荡荡的,根本没人能来帮他。 第六十五章赵梅 还是做女人好啊,必要的时候找个肩膀靠一靠,再哭一场,一切烦恼就都烟消云散了,男人就惨点,除非遇到一个心怀母性又宽容的女子,否则哭都没地方找去。 不过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要想能保持永远前进的态势,就必须做到张弛有度,也就是说,该放松的时候一定要放松,然而每个人放松的方式方法又都是不一样的,费柴也自有他放松的方法。他的方法就是到赵梅的小院儿去喝茶。 学校放了假,赵梅也放了假,每天除了依旧按时上报探针数据外,就是在小院里此弄花草植物。进入了八月,小院周围的各种爬藤植物已经爬满了院墙,除了白色和紫色的喇叭花,还有半墙的嫩黄瓜和老丝瓜,原本赵梅还种了些黄金南瓜,但她嫌南瓜藤粗笨,出苗后就移植到了院后。 费柴喜欢偷得一两小时的清闲,就在小院里搭一张躺椅,端一杯清茶,虽不一定有清风明月,却也有嫩果花香,更难得的是这一时间的清净,屋案牍之劳形。 赵梅也喜欢费柴常来,她虽喜静,却不是完全出自她的本性,而且因为先天性的心脏病所致,院屋里多上一个人,更是多了几分人气,所谓孤单也不复存在,更何况她对费柴一直素有情怀,只是因为两个人因为各自的原因,使得二人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亲密接触,却又让两人之间独获了哪一种‘柏拉图’般的情感。也算是另一种收获吧。 除了休闲乘凉,费柴有时晚上饿了,(一般是十点多,不能太晚,赵梅喜欢早睡的。)也会溜到赵梅那儿讨吃的,一般此时赵梅都快睡了,她会穿着睡衣,打着哈欠,懒懒散散的为费柴煮上一碗香油素面,然后在一旁坐着,手托着下巴,看着他大口大口的把面吃完,汤也喝的干干净净。之后,费柴会心满意足地哄着赵梅上床,然后洗净碗筷,趁着清凉的夜风,优哉游哉的回去睡觉。说起来,第一次哄赵梅上床的时候,她手腕上的报警器还响了的,当时把费柴吓了一跳,但一两次后就不响了,时候赵梅说:“看来我还是可以恋爱的,慢慢适应了就好。” 后来她果然适应了,甚至有一次,费柴见她睡的柔美安详,忍不住在她脸上偷吻了一下,她都没有任何反应。费柴只当是她当时睡着了不知道,却不知赵梅的心狂跳了很久,报警器被她暂时关掉了。 “如果能这样死去,那也是幸福的。”赵梅想着。 一件事如果养成了习惯,无论好歹,就都离不开了,现在等着费柴在晚上出现已经成为了赵梅生活的一部分,但是费柴不是每晚都来的,而且也不定时,这就越发的加重了这种期待的意味。 ‘我等着你,直到等成一颗相思树。’这成了赵梅最喜欢的一首诗。 这一晚赵梅总觉得自己的心砰砰跳,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难道他今天要来?如果他真想要什么?我这颗羸弱的心脏能否承受? 因为她不能恋爱,所以曾经把恋爱看的非常神圣,所以当她知道费柴居然也有情人的时候,她对费柴就立刻厌恶起来,可是后来她发现,越是厌恶,越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身影,逐渐的她明白了,恋爱不过始终性情的流露,如此而已。而且即便是她对费柴素有情怀,把他当成梦中的白马王子,可不要说做妻子,就算是做情人,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如此这样,她还能奢求什么? 有了这样的情感变化,当费柴第一次踏进他的小院,只为暂时躲去世间的俗务时,她忽然感到一种幸福。或许就是这样,看着喜欢的男人品茗纳凉,任那同一阵凉爽的夜风拂过两人的面庞,也只是夫妻间才能享受到的东西吧。 除了性和结婚证,夫妻间也差不多就是这的感觉吧,她想。 远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这个时间,只有一个人回来,那就是他。 赵梅觉得又有点心跳加速,暗骂了自己几句:不过是他来了而已,又不是没来过,至于嘛。可心里这么想着,人却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等她开门的时候,正好费柴也打开了院门。 “哟,还没睡呐,我又来打扰了。”费柴笑道:“生怕来晚了,你已经睡了,那我只好回去了。” 今天确实有点晚,不知不觉的居然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正要睡呢。”赵梅用手微微挡了一下嘴,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 费柴怜香道:“那你就睡吧,别管我了,我就是想过来寻点清静。”他说着就跟进自家屋似的,从门背后拿了躺椅,在院子中间铺开了,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赵梅拿了小凳坐在他旁边问:“干什么了,累成这样?” 费柴说:“别提了,小蕊今晚跑到我那里,说是想喝酒,我只当是一般的酒瘾发了,就把上回县里请客剩的大半瓶酒给她,我自己就洗澡去了,谁知就冲个凉这么会儿功夫,她把大半瓶子酒都喝完了,又哭又闹的发酒疯,现在总算是给弄好了,可又睡我床上了,我没出去,就过你这儿来了。” 赵梅皱皱眉说:“女孩子家家,怎么这样?上回不是说他父亲要结婚了吗?怎么思想上还没通过?” 费柴说:“接受蔡市长当她的后妈她是接受了,可人家再给她添个弟弟就接受不了。” 赵梅说:“原来是这样啊,蔡市长年龄也不小了吧……不过终究是喜事。” 费柴也说:“是啊,蔡市长的儿子车祸死了,这次有了,想要个自己的,也在情理之中。” 赵梅说:“如此说来,这孩子来的不易,小蕊有点不懂事了。” 费柴笑着说:“也说不上不懂事,只是一下子迈不过去这个坎儿而已,早晚都会想通的,而且不通也得通。” 赵梅微微一笑说:“是啊……” 说着话,一阵夜风吹来,赵梅觉得有点凉,就问:“你这么躺着当心受凉啊,我去给你拿个毛巾被?” 费柴当然知道赵梅的身体比一般人的孱弱,所以比一般人更经不得寒暑,于是就说:“我看你还是进去休息吧,我就在这里躺一会儿,等会儿还得回去呐。” 赵梅先是一笑,然后又是一呆:小蕊不是还睡在他床上嘛,他回去莫非…… 费柴忽见赵梅脸上变化,忽然觉得此时的她尤其可爱,就笑着弓起食指在她鼻梁上一挂说:“脑子里有不纯洁的想法了不是?傻瓜,那是我房间,总不能让她一晚上都睡我床上吧,我得回去把她弄回去。”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她睡了这一阵,应该好些了。” 赵梅被他说的不好意思的一笑,说:“谁不纯洁了,这院子里最不纯洁的人就是你。” 院子里总共就俩人,费柴是怎么也摆脱不掉不纯洁的帽子了。 费柴见赵梅坐着不动,没有要回去睡觉的意思,却又连续打了两个哈欠,于是就笑着说:“又要我陪你进去?” 赵梅说:“我不困,就想这么看着你。” 费柴起身伸了神懒腰说:“哎呀,我有什么好看的。”他说着站了起来,拉起了赵梅,顺手揽了她的腰,而她则很自然地把头依靠在费柴肩上,就这么被带回了卧室。 以往赵梅睡觉都是穿着睡衣的,起码费柴在的时候是如此,可今天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血往头上泳,就在费柴转身欲走的一刹那,她忽然脱掉了睡衣,从身后把费柴抱住了,但不紧,却足以让费柴感觉到了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身体的颤抖。 费柴也曾想过也许会有这么一天,但不敢深想,毕竟赵梅的身体能否允许这一份激情荡漾?所以他只是轻轻握了赵梅的手说:“梅梅别这样,我们不可以的。” 赵梅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又把费柴抱的紧了些说:“蔡市长可真是个勇敢的女人。” 费柴不明白她为什么抱着自己,却又说起了别人,却听赵梅又说:“她现在是标准的大龄产妇了吧,还敢生,不是勇敢是什么?” 费柴点头说:“是啊,女人本性总是敌不过母性的。” 赵梅又压低声音说:“我也想有一天能做妈妈……你是不是可以教我怎么做啊。” 费柴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了,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是对于赵梅,真的可以吗? 费柴转过身,赵梅就扬起了头,闭上了一双美目,嘴唇微微的上扬,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费柴慢慢的探过唇去,可就在四唇相接的那一瞬,他滑了开去,凑向赵梅的耳鬓,轻声地说:“梅梅,不可以,我不能这么做。” 赵梅扬起左臂,依旧闭着眼睛说:“你看,我没关监控器,它没响,你已经可以抱着我了,我会没事的。” 费柴看去,果然是没关,看来这种事果然是可以慢慢适应的,但是费柴依旧摇头说:“不可以,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险。”他说着,轻轻的把赵梅放倒在床上,就像是摆放一件价值连城的瑰宝。 赵梅就躺在那儿,除了一条小裤,浑身什么都没有,相比别的女人,她显的很瘦弱,更不要说是蒋莹莹那样的健美女孩子了,但是她的皮肤很白,白的近乎于透明,胸部也是一马平川,只有那两点微微的凸起,却如同初开的桃花般粉嫩剔透,费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伸手拉过凉被给她盖上了,于此同时,两行清泪顺着赵梅的眼角滑下,她左腕上的报警器的黄灯开始闪烁。 第六十六章危情 ?费柴好一阵忙和,一边嘴上宽慰着,一边兑温开水找药,好一阵子,赵梅才算恢复了平静,可她眼泪还没有擦干就自嘲地笑了一下,撑起半截身子,倚靠在床背上说:“我真没用,都给不了自己喜欢的人该有的……”她说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叹道:“真的好小……难怪你不喜欢。《》” 费柴笑着,脑子里一边想着适当的用词,一边说:“谁说的,挺好的,也不是越大越好……你……就像……小樱桃。” 赵梅被他说的脸又是一红,估摸着心跳又过速了一两秒,然后又自己低头看看,含羞说:“那你……”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费柴的手机不解风情地响了,一看还是尤倩打来的。 这个电话不能不接,于是费柴就对着赵梅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按下接听键说:“倩倩,这么晚打电话?玩儿的还开心吗?” 却听尤倩气鼓鼓地说:“玩儿什么啊玩,我们回来了。” 费柴一听,奇道:“回来了?这才几天?是不是小米又闹了?” 尤倩说:“你别冤枉儿子,是我钱包丢了……” 费柴一听笑道:“丢了钱包也没什么啊,一个电话回来,我就又打钱过来了。” 尤倩说:“可是身份证也在钱包里啊,住酒店多不方便,飞机也坐不成,我们坐火车回来的。” 费柴问:“那杨阳也回来了吗?” 尤倩说:“对亏杨阳的钱包没丢,不然我们娘儿仨死定。好了不说了,累了,先睡了,你抽空回来安慰安慰我呗。” 费柴笑着说:“那当然,我也想你们了。”又说了几句才挂了。 放好了电话,赵梅就问:“老婆回来啦。” 费柴说:“嗯,钱包丢了,只得回来。”他说着,见赵梅的凉被依旧只盖到腰部,‘小樱桃’还露在外面,就上前帮她把凉被往上拉了拉说:“干嘛呀,不怕着凉了,你身子弱。” 赵梅说:“你不是喜欢吗?不敢碰,就多看看呗。” 费柴觉得挺感动,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然后扶她躺下说:“好好休息,我得回去了。” 赵梅又扬起左腕,看着报警器说:“没事了,黄灯都没有亮,下次,最多下下次,你愿意的话,可以把小樱桃给你吃……”才说完,脸就红了,眼瞅着黄灯就亮了。 费柴笑着,又帮她把手腕拿进被里,然后说:“别胡思乱想,这好多事不能强求的,做什么做多少,自有缘分注定的,清茶烈酒各有各的香醇不是?” 赵梅点点头,闭上了眼睛。费柴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替她关了台灯,退出房间,又关好门。站在院子里,又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深吸了几口夜空中的冷空气,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辈子欠这么多,下辈子怎么还哦。”说完,闲庭漫步般的往回走。 费柴回到宿舍,拿出房卡开了门,却见黄蕊还睡在他床上,仰面朝天,一腿伸直,一腿屈膝侧倒,右臂摊的直直的有一小半都露在了床外,左手却从自己的小背心下探了进去,让自己的右胸比左边的高出了一大截,真不知是在发什么梦呢。 费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上前晃动她说:“小蕊?小蕊?该醒醒了,起来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几摇几摇,黄蕊终于醒了,但她揉着眼睛娇嗔地说:“哎呀,你就让我在你这儿睡嘛,又不是没睡过……头疼呀。”说着翻了一个身,果真又睡了。 费柴叹了口气,不知是因为妻子的提早归来,还是被赵梅的小樱桃引起了一些情-欲,忽然发了童心般的,对着黄蕊的屁股就是啪的拍了一下说:“丫头!回自己那儿睡去!别赖我这儿。” 这下打的有些重,黄蕊哎呀一声叫了出来,身体也猛的一颤,忙一边揉着一边说:“哎呀,你干嘛呀,疼呐。” 费柴见她没生气,就笑道:“不疼你能清醒嘛,赶紧走,不走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黄蕊说:“你还能怎么对我不客气?”说着脑袋一歪,嘴角微微上翘,笑容颇为诡异。 费柴一看这已经有点调-情的意思了,觉得有点不好收手,就支吾着说:“还能怎么不客气?揍你呗。” “我才不信呐。”黄蕊双手交叉,往脑后一枕,跷个二郎腿说“你又不是那种打女人的男人,再说了,就算你不客气了又能怎么着?顶多我也生个孩子,然后让我老爸左手抱儿子,右手抱外孙,我累死他我!哈哈。” 费柴先是一笑,然后又板起脸来说:“越来越胡说八道了,酒醒了没有?酒醒了滚回自己房间去。” 黄蕊道:“偏不滚,我还没说完呢,真是越想越有意思,你看哈,你和那女人有一腿,以前哈。我呢,又算得上是她继女,要是你弄大了我的肚子,她又知道了,你说她心里会怎么想?肯定特别别扭吧,嘻嘻。” 费柴皱了眉头说:“乱说,她别扭,我更别扭,说不定还得进监狱去别扭。” 黄蕊笑着坐了起来说:“哎呀,真的耶,越想越兴奋。也没你说那么夸张啦,你又没犯罪你情我愿的,进什么监狱?哎呀,现在就干!”她说着,还真的佯装去脱小背心,却被费柴一把捏了脖子,掌托在背上,硬生生推下了床,又往门口推。黄蕊口中“哎哎哎哎哎”的直喊,还说:“哎呀,考虑一下嘛,考虑一下吧。”可费柴依旧不放松,眼瞅着就到了门口,他的手机又响了——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在关键的时候响手机。 趁着费柴接电话的空子,黄蕊又溜了回来,盘腿坐在他床上,双手握了自己的脚脖子,身子前前后后的晃悠着。 费柴一看是赵梅打来了,按下接听键就说:“梅梅啊,怎么不听话还不休息啊。” 旁边黄蕊笑嘻嘻地说:“还梅梅,真亲热啊。”费柴立刻瞪了她一眼。 赵梅急急地说:“开始我是有点睡不着,可刚才探针有点不对劲,我起来看了,峰值数据增强了很快,我给防灾办打了电话,值班的小邓说要先请示你,我又给地监局打电话,没人接,数据已经通过邮件传过去了,给你也传了一份,在你电子邮箱里。” 费柴一听,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不会吧,会在这样一个祥和的夜晚里来临?于是他赶紧说:“梅梅,我马上做个运算,一个交给我,你先休息,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他说着,挂了电话,打开了电脑。 黄蕊见费柴的脸色变了,也不敢再开玩笑,问:“出什么事了?” 费柴语气低沉地说:“最好别出事。” 电脑启动完成,费柴下载了数据,一看,心就又悬起来了几分,马上把数据分别录入了自设的主机和笔记本电脑运算,然后又打了个电话到香樟村的志愿者值班室,那里也有一套系统。 志愿者值班室的人仍然在坚持值班,见是费柴打电话来,就说:“费县长啊,接着值班的功夫我正在整理最近一段时间群测群防的数据,打算明早就交给你呢。” 费柴说:“先别管这个了,我传个数据包给你,立刻打开系统运算。” 就这样,三个系统同时运算起来,费柴满脑袋都是汗,这要是局里的系统多好,就算是全市的数据集中起来,最多十分钟就能出结果,现在却慢的如同是蜗牛。 在云山的这三个建议系统中,运算最快的是费柴在宿舍设置的主机,其次是志愿者办公室的拼装机,因为他的笔记本还承担着其他任务,所以反而最慢。在这个等待的时间里,费柴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黄蕊从没见他这么着急过,更是不敢搭言,只是看着他来回晃。 终于,主机系统发出了‘嘟’的一声,运算终于完成,费柴一看运算结果,惊道:“我的天呐~” 黄蕊装起胆子问:“怎么了?怎么了?” 费柴对黄蕊说:“小蕊啊,你听我的话吗?” 黄蕊点头说:“听啊,我从南泉追随你到这里,就是为了跟着你干啊。” 费柴说:“你马上回房间,换套运动装,运动鞋,准备个小包,把值钱的东西,生活必须的小东小西都带上,跟着我!” 黄蕊见他说的严肃,不敢怠慢,跳起来赤着脚就走了。费柴又立刻打电话给赵梅说:“梅梅,第一遍运算结果出来了,很不好,你从现在开始,每隔半小时报一遍数据,除了报给我,主要报给志愿者办公室,因为我是笔记本,随时可能断电,另外……”费柴喘了一口气说:“你要注意安全,除了报数据,不要待在房间里,虽然那房子是抗震设计,可千万别掉以轻心,多穿点衣服,外头冷,千万要保重啊。”最后他又加了一句:“我还没吃你的小樱桃呢,你绝对不要有事。” 赵梅嗯了一声说:“你只管去做你的,我等着你。” 费柴才挂了电话,就又有电话打进来,原来是志愿者办公室的系统运算结果也出来了,和费柴的主机结果一样,费柴就说:“我请赵主任下面直接发数据给你们,你们要坚持运算,除非接到撤离命令,否则不得擅离岗位,做不到的现在提出来。” 那志愿者说:“你放心吧,我们就是为这个来的!” ~《》 第六十七章危情(二) ?费柴接下来又给地防处打电话,没人接,若然又疏忽了值班!接着又给吴东梓打电话,被告知关机。《》看来当初真的错看了这个女人,虽然能力十足,却不堪大用。无奈,费柴直接打电话给朱亚军,朱亚军睡的迷迷瞪瞪的却被费柴一番话说的害怕了,答应立刻叫人去地防处值班室看看,费柴却逼着他亲自去一趟,直到他答应了才挂电话。接着又章鹏打电话,这也是当初的约定,章鹏提供数据,费柴在关键时刻给他提供信息。 这平时觉察不到,这一事到临头,费柴才发现,这要知会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而且有的人根本通知不到,比如一直为他提供数据的剑蝶,因为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电话,只能通过网络留言,这大半夜的她也不在网上啊。 等志愿者办公室第二次运算结果出来的时候,费柴打通了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常珊珊,费柴也顾不得问她怎么又在他家,只是急匆匆告诉她,今晚先不要睡在屋里了,最好到室外 躲一躲,至少待在避难屋里。 常珊珊想要尤倩来接,费柴却已经来不及了,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朱亚军虽说被费柴逼了一逼,心里也有点着急,但不曾想到事态的严重性,因此去地防处还是慢了,先到的反倒是章鹏,可他现在已经调往办公室,没有地防处机房的钥匙,干着急了半天才忽然想起,因为需要打扫卫生,全局所有的钥匙在门卫那里都有一把备用的,自己身为办公室主任居然忘了这一点,真是急昏了头,于是忙叫门卫拿了钥匙,进机房要查看数据,却发现整个系统居然当机,需要重启才行,于是急忙重启系统,可系统重启后有要求输入密码——这也是上回费柴泄密事件之后搞的花活,章鹏现任办公室职务,哪里有密码?只得一个个的找地防处的人,可怜费柴呕心沥血搞了这个系统,关键时刻居然派不上用场。 费柴见数据峰值越来越高,运算结果一次比一次恐怖,于是决定立刻通知范一燕,于是让志愿者值班室继续坚持接收数据和运算值班,并且通知吴哲等人,水厂的机动力量也紧急集合待命。费柴一边收拾设备往外走,一边给范一燕打电话,请她立即召集县里一般人召开紧急会议,商量是否立刻启动紧急预案,全县避险。黄蕊则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却被费柴回头一句说:“你跟着我做什么,先把学校里留守的人全叫起来,地震说来就来的。” 然后下楼匆匆开了车,赶到县政府。 县政府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大家都皱着眉头,还外带着睡眼蓬松。费柴把情况简要介绍了一下,要求全县紧急避险。 范一燕问:“你有多少把握?” 费柴说:“没百分之百,我早就说过,这种事就没有百分之百的。” 万涛问:“那市里知道了没有?” 费柴说:“我和朱局长联系过,他那边还没有消息,但是地监局的系统是我一手搞出来的,他的计算结果应该和我的是一样的。” 范一燕说:“市里乃至省里是一定要汇报情况的,但是县里的事情我们可以自己做主,关键是一定要搞准。” 万涛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等等,先把我们的发现汇报到市里,看市里怎么决定。” 范一燕看着费柴,严重充满关切地问:“从来没见你这么着急过,你说:凭现在的数据和计算,大地震到底会什么时候发生,震级是多少。” 费柴说:“随时可以发生,最多不超过四小时,震级不小于七级。” 大家听了,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半晌,万涛才说:“费县长,你可一定要搞准啊。” 费柴何尝不知道此时的一个决议是两难的抉择,若是不作出紧急避险的决议真发生了地震,那么这个责任就太大了,可如果做出了没地震,大半夜的把全县人民从床上喊起来,这也不是个事儿啊。于是他说:“我知道,只是一场豪赌。但是我愿意赌一下,因为如果我输了,最多就是输掉我个人的前程,但是如果我只顾着自己,万千的冤魂这笔账,就全要算在我的身上了,相比之下,这还是本儿小利大的买卖。唯一的问题是要拖上在座的各位和我一起赌了。”他说着,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又说:“各位,当初凭了各位的支持,我才在云山站稳了脚跟,做成了诸多事业,现在,我还是需要大家的支持,不为我,为了全县几十万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乃至辐射到全市,整个南泉地区,拜托各位了,和我一起赌一把。” 话说出了口,现场却是一片寂静,大家都噤若寒蝉,没一个愿意开口的。看来平时答应了是一回事,真要是事到临头了,这个决心还是很难下的。 费柴见自己千辛万苦一场忙,临了还是办不成,就又长叹了一声,收拾设备说:“既然如此,大家就各自回去休息吧,我还得打几个电话,要个车赶回南泉,我家人可都还在那儿,做不了全县的主,自己的亲人朋友还是要照顾到的……” 话音未落,周军忽然占了起来,他一拍桌子说:“老费!不管咋样,我跟你一起赌一把!” 费柴看着周军,有点感动。他与周军平日里来往不多,也都是工作上的来往,他却在这个关键时候给他这么大的帮助。除了感动,还有点出乎意料。只是周军是负责农林牧的副县长,和费柴加起来的分量,也比不上代理县长范一燕,和主管政法的万涛。但凡是就怕有带头的。周军这一说话,其余几个常委也有举手赞同的了,他们多是本土干部,家人朋友全在本地,对本地人民的责任心要重些。 其实范一燕一开始就是支持费柴的,毕竟俩人除了床上的交情,范一燕对费柴还有几分能力上的崇拜,而且这些年她也在云山这个地方待的烦了,就算是误报了,了不起回省城去,只是她不能急于表态,不能让别人觉得万一误报了是她独断专行的结果,顺便她也想看看费柴来云山几个月到底积攒了多少人气,因此她一开始没有给予表态,让费柴有些失望,不过有了周军一挑头,县里的常委等头面人数表示赞同费柴紧急避险建议的,也有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强,于是觉得火候到了,就举手说:“我同意范县长和周县长紧急避险的建议,我们做领导干部的,要把老百姓生命财产的安全放到第一位,个人的荣辱得失,那都是不重要的。” 她此言一出,在座的观望的,骑墙派也就纷纷举手同意紧急避险。最后万涛也只得举手道:“我还是觉得要等市里的命令下来再说,但我个人服从组织意见,而且我保证在工作上,绝不打马虎眼。” 范一燕心中暗骂万涛是老狐狸,但此时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于是就拍手说:“那就赶紧行动起来,各司其职,特别是万书记啊,你掌管政法,全县最有战斗力的队伍在你手里,紧急避险是否能成功,你身负重任啊。” 万涛说:“这个我是知道的,只是范县长也要抓紧跟市里联系,及时求得市里的支持与指示。” 于是大家纷纷动了起来,好在紧急预案是费柴亲自过手的,虽然没那么多八股套话,却非常的实用,一旦运作起来,非常的顺畅。范一燕悄悄拉过费柴说:“我可把我给赌进去了,才直接给张市长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结果我不说你也想得出来,是地监局的系统才刚刚出了结果,数据上和你一样,但危机程度仅仅是‘有震感’,和你的相差太远了,因此市里也很难做出紧急避险的决定。” 费柴说:“那是因为上回秦中教授带了一帮人来,把系统程序调整儿了,我并不同意这么干,但我已经不在其位,管不了了。” 范一燕说:“张市长等会肯定会打电话来训你,具体怎么办,你好自为之吧,但云山这儿,你放心,我还顶得住。” 费柴看着范一燕,觉得她虽然是从床上被急忙忙喊起来的,也没细致的装扮,却觉得她此刻漂亮非凡,就说:“谢谢你,我都想抱你一下了。” 范一燕藏着笑,皱着眉说:“都啥时候,还这么说话,要是到了明早还是天下太平的话,我第一个就先杀了你。” 费柴道:“那也是我应得的。” 范一燕说:“我看了,不出五分钟,你的电话就会忙的发烫,你等着吧你。” 费柴说:“那是一定的,现在都已经没完没了了,不过我还是要去一趟市里。” 范一燕说:“张市长正找着你骂呢,你还找上门去?” 费柴说:“非去不可,不但要去张市长那儿,还得去地监局,我必须得和地震赛赛跑,争取说动市府一般人,让市里甚至南泉地区都把紧急避险运作起来,这是救人啊。” 范一燕说:“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费柴说:“不行,你是云山的一把手,你走了,这儿就乱套了。” 范一燕知道拗不过他,而且市里也确实需要去一个人亲自举证做说服工作,于是就说:“那你开52号车吧,那是四驱的。” 费柴到了谢,拿了钥匙,把自己车里的东西都搬到52号车上去,正在这时黄蕊急匆匆的也赶来了,见费柴要走,就说:“费县长,学校那边都安排好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费柴说:“回市里,你也跟上一起吧,说不定可以做做蔡市长的工作。” 黄蕊说:“那女……蔡市长还在省城呢。” 费柴一拍脑袋,那女人在省城等着嫁人呢,自己居然忘了。 ~《》 第六十八章危情(三)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云山县政府大楼和院落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人们在忙碌着,他们在和地震赛跑,在和死神赛跑,渐渐的,灯火以县政府为中心扩展到整座城市,再由一条条的电话线传递到各乡镇,这座已经熟睡了的城市从梦中惊醒了。《》 万涛先是派了四辆警车,后来又增加了两辆,装上了高音喇叭,绕着县城一遍又一遍的转,高声的向城市广播道:“请各位居民 离开你们的住所,一场强烈的地震随时可能发生,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立刻离开房间前往就近的广场或宽敞处避难!” 就这样,费柴用了半年时间建立起来的应急机制发挥了作用,居民们虽然满腹疑惑和牢骚地来到了街上,但同时,不但充当避难所的广场水电立刻全通,随时可以投入运行,医院、军警和志愿者的队伍也纷纷集结待命,这一切都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就完成了。 费柴和黄蕊开车往南泉市疾驰,就如同范一燕所说的,他的手机很快就打烫了,来自亲友的询问和来自上司的质问络绎不绝,甚至张怀礼市长还亲自打来了一次电话,语气非常的严厉,丝毫不客气。费柴对此也只能尽量耐着性子讲道理,毕竟牵涉到几百人的生命,个人受点委屈,甚至被骂上几句,都不算什么。而且他知道,不光是他受到了这种待遇,恐怕现在云山县的所有说得上话的干部,都承受着这种压力,希望他们都能顶得住,不然这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怕是要前功尽弃了。 因为费柴需要不停的接打电话,所以范一燕原本打算给他配一名司机的,可是费柴认为云山县更需要经验丰富的司机,于是就让黄蕊开了车。 临出县政府大门时,费柴看见吉米抱着一叠文件正往院子里走,就让黄蕊把车停下,下车专门和她招呼了一声,道了珍重,并嘱咐:看好你财产,大灾之后很可能会有大乱。然后才又重新上车,让黄蕊尽量开快一点。 当开出了一半路程的时候,张怀礼市长打进了第二个电话,第一句话就是:“费柴你怎么搞的,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 费柴也顾不上解释这是因为他的电话现在是不停的打进打出,直接就说:“现在的情况已经明了了,发证强烈地震的可能性继续在增加,我建议全市马上进行紧急避险。” 张怀礼说:“紧急避险?你说的轻巧,大半夜的把全市几百万人从床上撵起来是小,为此造成损失怎么办?造成人员伤亡又怎么办?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费柴说:“我宁愿承担这个后果,也不愿意把全市人民至于危险之中!” 张怀礼几乎在电话里吼叫了起来:“地监局的运算结果已经出来了,发声地震的可能性是有,但是仅仅是有震感,在睡梦中几乎感觉不到,而且我们正在联系省里的专家进行进一步的核实,费柴同志,你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真不知你给小范他们下了什么药,都跟着和你一起疯!” 费柴强忍着心中的一把火继续解释道:“现在全国的地震预报系统基本都是各搞一套,还没有统一的系统规范,省厅改了我制定的预报标准,就好像……”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学礼打断了:“你的意思是你比省厅的专家还高明?费柴啊费柴,枉我一直那么器重你,你怎么这么狂傲!这么不顾全大局!” 费柴说:“你说我什么都可以,我马上就会到南泉,你当面骂我也无所谓,但是请你一定要下令紧急避险,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张学礼说:“那很好,你被就地免职了!南泉后也不要来见我,直接去市纪委报到!” 费柴一愣:“我去纪委干什么?” 张学礼说:“你自己干的事情你自己知道!”说完,啪的一声摔断了电话。 费柴虽然觉得心里窝气,但是却不是争辩的时候,他立刻给范一燕打电话,占线打不通,又给其他县领导打,也打不通,而且他自己这儿也不停的有电话打进来要应付,于是就对黄蕊说:“小蕊,你的电话,给范县长周县长几个领导打,不停的打,打通为止!” 黄蕊依着费柴的话不停的打电话,终于打通了周军的,费柴接了过来说:“周县长吗?我是费柴,还在去南泉的路上,我已经被张市长就地免职了,要我去纪委报到。我是不会去的,我会直接去地监局。你们那里怎么样,还顶得住嘛?” 周军说:“一样,压力很大,群众对大半夜在街上也很有意见,老万也已经有点动摇了,但范县长和我还顶得住!你只管去做你要做的,这边交给我和范县长。” 费柴很感动,周军等人是在拿自身的前途在陪自己一起赌啊,但是此时他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说:“若是大家都渡过此劫,我请吃饭,现在全县人民的生命财产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才挂了电话,一看号码是省城的,于是把手机还给黄蕊说:“小蕊,你的电话。” 黄蕊接过电话一听,又把电话递给费柴说:“还是找你的。” 费柴接过电话才‘喂’了一声,电话里就传来蔡梦琳的声音:“柴狗子!你搞什么啊,我一不在你就弄出这么大一谈事情来,也不提前和我商量声!” 费柴一听,话都没回,直接就挂断了,自言自语地说:“人在省城算你运气!老实呆着吧你。” 话音没落,自己的手机又响了,一看居然是又是张怀礼,才按下接听键,就听张怀礼在电话里吼道:“费柴!你到了南泉没?” 费柴这下实在按不住了,对着电话大吼一声:“我***没到!你来抓我啊。” 此话一出,张怀礼居然没回嘴,费柴觉得不对劲,一看电话,屏幕一片漆黑,原来是没电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张怀礼听见没有。 于是费柴对黄蕊说:“小蕊,我电话没电了,你的电话给我。” 黄蕊说:“人都归你用了,拿去吧。” 费柴抓过黄蕊的电话,用她的电话清净多了,让费柴总算得以打了几个正经电话,志愿者办公室那边的第七次运算结果已经出来了,情况继续恶化着,而地监局那边也逐渐进入了状态,毕竟人命关天,费柴的结论逐渐有人支持了。 费柴觉得希望渐渐的回来了,长出了一口气,又想给家里打电话时,黄蕊的手机也没有电了。费柴打开笔记本电脑,用无线网络接入,继续和几个关节要点联系,当发现剑蝶在线时,给了费柴一个惊喜,他立刻发出信息道:“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你若是救不了别人,就先救自己和家人吧。” 而此时车已经开入了南泉市区,市区还是那么的宁静安详,和云山县不同,这座城市依然沉睡着。 剑蝶没能立刻回信息,费柴见她是手机挂的qq,心想现在地监局也忙成一团了,她想必也正在忙呢。正想着,剑蝶忽然回信道:章主任发飙,紧急避险有望通过。 没想到最终疾呼呐喊的居然是章鹏!这个结果很是出乎费柴的意料之外,正要回剑蝶的话,忽然笔记本的屏幕画面扭曲了起来,同时听黄蕊说:“大官人,那闪电好奇怪啊,要下雨了吗?” 费柴抬头看时,只见远处的楼群之间有数道蓝色的闪光,这绝对不是闪电!费柴长叹一声,合上了笔记本对黄蕊说:“小蕊,停车,不不不,把车停到马路中间,对对对,停好,把刹车刹死,系上安全带。” 黄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紧张地问:“怎么了大官人,怎么了?” 费柴说:“没事没事。他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看了看四周,又仰望着天空,是夜月朗星稀,并未有其他的异象,可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防空警报声想起了,把黄蕊吓了一跳,问费柴的声音都带了哭腔了:“大官人,怎么回事啊。” 费柴双手在嘴边摆成喇叭状,高声喊道:“防空警报!紧急避险!!” 就在此时,城市的远方又闪过了几道蓝光,随之就是一阵“哐当哐当”的巨大噪音声,由远至近,就像是几十辆上百辆蒸汽火车,嗖的一声从你身边驶过去一样,平稳的大地骤然想有了生命一样,扭动跳跃了起来,费柴把握不知身体的平衡,一下子就跌出了老远,尽管他想保持身体的平衡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大地的剧烈颤动并没有立刻结束,反而越来越强烈,让他难以从地上爬起来,于此同时,马路边所有的楼房也都像被飓风吹过的树林一样,毫无规律的剧烈晃动起来,这座城市一下子惊醒了,大地颤动的巨响和人们的哭喊声,瞬间就达到了这首死亡交响乐的高-潮。 费柴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自己的四驱车已经被颤抖的大地‘搬运’到了道路的一边,而且已经倾倒,这一点是他都没想到的,不然他也不会让黄蕊待在车里,而就在旁边,一根电杆正闪着电火花摇摇欲坠。 “见鬼了!”费柴骂了一声,对着那车喊道:“小蕊,快出来!离开那车!” 边喊他便跑了过去,此时大地的颤动依然没有停止,费柴跌跌撞撞的终于赶到了车前,好在刚才自己离开车的时候,没有关死车门,于是一把拉开车门,对着车里喊道:“小蕊!怎么样!” 黄蕊早就哭的花容失色道:“大官人啊!大官人!” 费柴喊道:“打开安全带!出来!” 黄蕊哭道:“手压着动不了了!” 费柴打开专用保险带切割刀,正要探进身子去切断安全带,却看见一根电线杆带着一串电火花,砸了下来,他本能地用手臂护住了头。 ~《》 第六十九章灾难降临 ?费柴原本以为自己是必死了,即便不被砸死也得被电死,孰料那电杆不止是被震感还是电线的拉扯作用偏离的要砸落的方向,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另一边。《》费柴死里逃生在也不敢耽搁,恰好此时地面的震动渐渐的弱了下去,他接着这个机会用到隔断了保险带,把黄蕊连拖带拽地从车里弄了出来。 黄蕊已经完全六神无主,她只管把头扎进费柴的怀里,不停地问:“完了没有?完了没有?” 似乎确实是完了,大地已经不在震动,可马路上却已经挤满了从两侧房子里跑出来的人,大多衣不遮体,见事态已经缓和,有几个年轻女子,正抱着胸,探头探脑的商量着是否可以回去拿件衣服?费柴眼明,看见了忙大声喊道:“不要回去!还有一回!大家都往马路中间挤,里电线杆远点!” 话音刚落,大地先是晃动了两下,然后又剧烈地震动了起来,只不过这次的震感好像是从脚底下往上升起了,而强度比刚才的那次只强不弱,人们哭喊着都往路中间挤,费柴拼了命护着黄蕊,两人才没被人群挤散,被大地的强烈震动分开。 开始有楼房倒塌,最先倒塌的是不远处还没有竣工的一栋架子楼,随后就接二连三的有房屋倒塌下来,每一次倒塌的声音都混杂着人们绝望恐惧的惨叫声,即便是那些没有倒下的楼房,阳台上的花盆杂物,没焊接结实的铝合金门窗,被窗框变形挤碎的玻璃,一堆一堆的往下掉,在地面,在停靠路边的车顶,在避难人群的**上砸的粉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人们会以为自己正身在地狱!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大地不在晃动,房屋也不在倒塌,人们绝望的哭喊也变成了低声的抽泣和呻-吟。 费柴摇晃了一下黄蕊问:“没事了,清醒一下,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他说着,牵着黄蕊的手分开人群,来到四驱车前,见旁边有几个惶惶然不知所措的小伙子,就招呼道:“来兄弟,帮个忙,帮我把车翻过来。” 这几个小伙子于是上前帮忙,把车又推的轮子着地了。费柴上车试着发动了一下车子,自言自语地说:“嗯,还能用,太好了。”他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取出一个救生箱。后备箱里还有一个。然后又取出一个数码摄像机,夹在车窗上打开,对黄蕊说:“小蕊,还能开车吗?” 黄蕊此时手脚都软了,哪里还能开车?于是费柴鼓励道:“你必须开,你现在马上开车去省城,后备箱里又水和救生用品,到了省城,让他们立刻派救援来,立刻!” 黄蕊还有点犹豫,她原本开车技术就不怎么样,这一下经过大地震路况变的非常差,再加上她现在手软脚软的,实在是没有把握。这时旁边一个小伙子听见了救援两个字,就自告奋勇说:“我开出租的,我来吧。但是我得带上我老婆。” 费柴也顾不得太多,就说:“好,但路上听她的。”他说着指了一下黄蕊。 那小伙子高兴的疯了,立刻从人群里拉出一个年轻女子来,居然只穿了一条内裤。旁边又有人看见了,就喊道:“还有人受伤呢,把伤员也带走!”这一喊,人群顿时鼓噪起来。 费柴一看这要是不及时处理了,恐怕就走不成了,于是就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这辆车是去省里要救援的,不去医院,伤员上车会被耽误伤情的!但是可以带走……两对母子。对不住大家,就这么大一个车!把机会让给母亲和婴儿好不?” 谁说中国人没素质?费柴一喊,果然又只挤上来三对母子,其中两个还是吃奶的婴儿。黄蕊也抱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问费柴:“大官人,你还要去市里吗?” 费柴摇摇头说:“不了,我已经被免职了,我觉得我该回家了,你们赶紧出发吧。”然后又叮嘱那个出租车司机小伙子说:“路上不要停,不要救人,你们现在救不了谁,早一点赶到省城,就能救更多的人!知道了吗?” 那小伙子也怕夜长梦多,巴不得早点走,点头就发动了车子,费柴又对黄蕊说:“到了省城什么都不用说,把录像给他们看就可以了,另外你照顾这些人!” 说完,目送着黄蕊他们走了,才又提了救生箱,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路上看见很多人拿着手机再打,心中暗叹:“此时手机怕是都打不通了,震感这么强,估计手机基站都破坏的差不都了。 南泉市虽然不大,但是若要只靠两条腿想回到家,还是要多费几番周折的,并且这不似平时的闲庭漫步,此次南泉市遭受地震损失惨重,这一路上目睹惨状,心理承受不强的人,根本卖不动步子,一路走来,哪里都有人喊救命,哪里都有人喊帮忙,有哭的,有喊的,也有那种吓呆了的茫茫然不知道做什么的。费柴只得狠了心,咬了牙,只顾往前走,途中遇到一个半夜出来骑自行车的家伙伤了头,费柴就用急救包和两百块钱换了他的车,总算是有了代步工作,回家的速度快了许多。 费柴差点没认出那个小区来,这里的建筑果然大部分都不过关,昔日富丽堂皇的住宅小区几乎变成了一堆瓦砾堆,要不是费柴之前设计了方针钢管框架,要认出这里来还得花上点时间。 费柴担心家人的安全,急匆匆就扔下车,提着救生箱跑了过去,见远处有一人正指挥着一群人刨渣子救人了,身形甚是熟悉,于是赶了过去,还没说话,那人却先说:“费县长,你可回来。”说着就由他抱了,呜呜的哭,身子也软了,看来刚才的刚强全是硬挺着的,现在见来了人,就挺不住了。 这个人是邱奇的老婆,到底是习武之人,女中豪杰,今天最后挺不住了,但开始还知道组织人救人。 费柴忙安慰邱奇老婆找块石头坐了,又四下看了一遍问:“老邱呢?我家里人呢?我让他们在外头等着的啊。” 邱奇老婆本来已经好些了,一听又哭,朝一个地方一指道:“那儿呢。” 费柴一听心里就是一紧,还以为自己家人出了意外,忙放眼看去,之间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人了,有的衣衫不整,身上全是土灰,显然都是从废墟里刨出来的。费柴忙撇了邱奇老婆冲过去,第一个躺着的就是邱奇,但费柴也顾不得他的生死,又往后挨个儿看去,发现没自己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来在邱奇的脖子上探了一下,发现已经凉了,就问:“怎么回事啊。” 邱奇老婆此时已经哭的说不全乎话,另外有人帮着说:“开始的时候,你们家里接到你的电话,就把我们大家都喊醒了,我们就在外头等,等了好一阵子也没事发生,于是就又都回去睡觉了。你家里的也等不住,带着孩子都回去了,谁知才一回去就震起来了,邱师父跑去救你家里人,不防上面掉了一块瓦下来,砸了他的头……” 费柴心里一凉,完了,自己家人埋里头了,邱奇可真仗义。他想着,又伸手去试了一下邱奇的鼻息,没救了。 他再抬头,却看见,不远处还跪了一个人,正是沈浩,正一个人在那里呐呐自语,说几句,磕一个头,磕一个头又说几句话,看来神智已经失常了。身边又有人解释说:“沈老板晚上在外面应酬,到躲过了一劫,但一家人却没躲过去。” 费柴惦记家人,就站起来说:“逝者已矣,现在是黄金72小时时间,这个时间段还可能把埋着的人救出来!大家记得,一是保证先救青壮和没受过伤的人,这样可以不断的增加我们救援的力量,二是不要在废墟上乱拖乱踩,以免造成二次坍塌,让已经埋着的人再受伤!三是,不要对伤者生拉硬拽;大家都动起来!动起来!时间就是生命!快快快!” 大家听了,哄的一声都散开,尽管费柴说的有理,但是大家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家人,只有少数人抱成团,在帮助别人,但逐渐逐渐的,大家发现个人的力量势单力孤,就自然而然的团结了起来。 费柴打开 ,取出一个无线电,打开调好了频率喊道:“倩倩杨阳小米,你们在避难屋里面吗?听到了回答我,我是爸爸。” 连喊了几遍,听烦了无线电里的沙沙声,才有一个声音惊慌失措地喊道:“是费柴嘛,快来救我们啊,你老婆,倩倩被压住了啊。” 费柴一听,半截身子都凉了,避难屋塌了?应该不会啊,而且那个声音他听出来了,是常珊珊,于是又对着无线电喊道:“姗姗是你吗?倩倩怎么了?孩子们都在避难屋里吗?” 常珊珊哭着说:“他们都不在,就我一个在,你快来救我啊。” 刚才费柴还只是半身发凉,这一下全身就跟掉到了冰窟窿里了一样,怎么会?常珊珊都在避难屋里,倩倩和孩子们怎么会不在?老天爷啊,你可不能因为不没能在全市发布紧急避险的警报你就这么惩罚我啊。 ~《》 第七十章丧亲之痛 ?费柴只是感觉着自己呆了一呆,旁人却觉得他愣了有好几分钟,只是生逢巨变,大家都尚且自顾不暇,脑子都不够用了,又没个领头的,也不知该怎么办,最后还是邱奇的老婆,抹干了眼泪上来说:“费县长,你是领导,又是专家,你若是发愣,别人就更没法了。《》” 费柴这才清醒了,也顾不上骂自己失态,先打开救生箱,取出一瓶水递给邱奇的老婆,让她喝上几口,不为解渴,只为稳定心神,然后又取出一把折叠锹来说:“咱们干吧。”两人一起走向了瓦砾堆。 又过了不多时,沈浩彷佛恢复了神智,先走到救生箱那儿,跟喝酒似的把邱奇老婆喝剩的那杯水先喝了,然后把瓶子往地下狠狠一摔!然后也开始刨那堆瓦砾,可毕竟一个人势单力孤,费柴和邱奇老婆少不得给他帮忙搬走一些较大的残梁断壁,而他有时也施以回报,就这样,逐渐的,整个小区的人都不自觉的开始相互协作起来,费柴因为救援经验丰富,自然而然地成了这些人的领袖,沈浩也做了两大贡献,因为这篇小区虽然交工,但是物管还算是他的手下,虽然因为地震造成了一些伤亡,又逃走了几个,但毕竟是一支队伍,而且家人大多不在本地,虽然也担着心,却暂时没什么后顾之忧,沈浩把他们分成两组,一组帮着大家从废墟里解救人员,另一组负责照顾伤员和从小区的小超市里挖取饮水和食物,做合理调配,社区卫生所的人也行动起来,一些轻伤员得到了及时的救治,但是重伤员又死了两个,手机打不通,座机时断时续,派去医院的人回来说:“医院那边也糟的很惨,有点空地里都摆上了伤员,就算有送过去也未必轮的上救。” 费柴说:“那也强过在这儿等死,我们这儿药品只能治感冒。”当下又组织人,由卫生所的人把关,把重伤号往医院送,好在这里是高尚住宅区,车辆倒是不缺的。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废墟上有人喊道:“底下有人吹哨子,这边又有活的!” 沈浩一看,正式自己家方向,喊了一声‘妈!我妈有哨子!’就奔了过去,扑在废墟上贴着耳朵往地下听,然后又跳起来喊道:“过来几个兄弟帮忙啊,我妈还活着呢。” 旁边有人小声说:“费县长说抢救原则是先青壮后老弱……” 沈浩神智已经清醒,当然知道这个原则的正确,但他依旧放不下,抬头看见费柴也正走过来,就带着恳求的口气说:“我妈还活着呢……她吹的哨子还是你送的……我一家人都在底下啦。” 费柴叹了一声,只说了一句:“大家都有家人啊,我一家人也在下头。”说着扭过头走了。 费柴参加过多次救援工作,知道是什么样的方法救援效率更高,但是这种高效率是相对整个救援场所所说的,因此有效的方法会时不时的被亲情所代替,当听到亲人们从废墟下传来的呼救声时,即便是铁石心肠又怎能不动容?即便是费柴,在这种情况下,也会丧失一些原则的。不过即便如此,毕竟这个小区有了费柴、沈浩和邱奇老婆这样的领头人,在周边几个小区里还算是营救次序最好的,死者能够得以平整摆放,伤员能够得到救治,而且还有少量的饮水食品供应。 在忙碌中,天不知不觉的亮了,街道上开始有警车、救护车和工程救护车开过,但是救援还没有到,官方也未能组织起大型的救援活动,这到不能全怪他们,因为他们自己也损失惨重。 费柴此时最担心的是自己家人,但他还是硬着心肠中断了几次对家人的营救,因为小区里有几户人家更有希望,也更容易救助,事实证明这个策略是正确的,费柴亲手救出了七个人,其中有五个只受了轻伤,只是受的惊吓不轻,但稍事休息包扎后就又投入了救援,为救援工作增添了力量。但是邱奇的老婆一直在费柴家的废墟上忙碌着,除了偶尔停下喝一两口水之外,把所有的力气和精力都耗在了这堆废墟上。可是除了无线电里有时还传来常珊珊的哭声外,费柴一家人连点声音都没有。有那么几个时候,邱奇的老婆几乎绝望了,连沈浩垂垂老矣的老娘都知道吹哨子呼救,为什么费柴的家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扭头看着费柴在小区里忙碌的身影,她不敢想下去了。 终于又忙过了一段,费柴回到自家的废墟上,对邱奇老婆说:“你休息下吧,我来。”说着就去拿她手里的折叠锹。 邱奇老婆不让他拿,说:“一起吧,有些横梁太重,你一个人抬不动……” 这一晚费柴经历了太多的悲伤与感动,远的不说,邱奇的老婆才经历了丧夫之痛,却在这里不停的帮助他,怎能不叫人感动?但此时任何感谢的话似乎都是多余了,只有一种默契,一种携手共同战胜灾难的默契。 两人正干着,忽然听得旁边一阵欢呼声,原来沈浩带人挖了一个洞,已经能看见他老娘的头了,急得他忙伸手进去拽,费柴见状忙大喊一声:“先别拉人!”可惜晚了一点,不知道沈浩又碰到了什么东西,刚挖开的洞口又坍塌了下去,只听得老太太一声惨叫,再也没了声音,多亏了旁边有人手快,拽着沈浩的脚把他拖了出来,不然他也得给埋进去。 “娘啊!”沈浩连唤了几声,都再也听不到老太太的回音,顿感绝望,扑倒尘埃,再度放声大哭起来。 “都跟你说不能乱拖乱拽了……”费柴喃喃自语。 有了沈浩的教训,当大家发现或者听见还有人幸存时,就会过来找费柴过去看现场,由他执导现场救援,果然快速安全了很多,于是作为回报,也常有人到费柴家的废墟上帮忙,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邱奇的老婆大声喊道:“费县长快过来,你儿子还活着,杨阳也活着!” 费柴此时正帮一家人刨人呢,听到这喊声,一时居然愣住了,总觉得自己晕乎乎好像出了幻听,这家人也是个仗义的,忙说:“费县长,你赶紧过去看看吧,我们这边也差不多了。” 费柴这才如梦方醒般飞奔回来,趴在一个缝隙旁大喊道:“儿子!杨阳!你们受伤了没有啊。” 小米听到爸爸的声音,原本还稳着呢,这下大哭起来说:“爸爸,快来救我啊,姐姐抱着我呢,她流血了!” 费柴又连喊了几声杨阳,却听见一个宛若天籁,却又有些虚弱的女生声音说:“爸……爸……我……没事……” 费柴的眼泪顿时下来了,虽然生逢大劫,可是杨阳……杨阳居然可以开口说话了,于是又问:“妈妈呢?你们妈妈呢?” 小米哭道:“妈妈,妈妈死了,开始还有声音,现在没声音了……” ……尤倩死了?费柴听闻,顿时眼前一黑……我***还是搞地震预测的呢,自己老婆都没保住啊,然后脑子里就跟过电影一样,尤倩的音容笑貌,美瞳雪肌,在脑子里直闪。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直到小米的哭声又把他拉回到现实,他先跟小米和杨阳说:“你们待在原地,一动也不要动,别急,爸爸马上就来救你们,还有妈妈。”然后他退后几步,一手揉着太阳穴,对自己不停的说:“稳住!稳住!他们全指望你了,全指望你了。”边说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手扶胸口总算安定了点心神,然后等着眼睛把那片废墟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然后对邱奇老婆说:“你们看好了,那里,那里,还有那里,先不要动,想帮我搬开那边那块……对对,就是那块断墙,但注意旁边那块露钢筋的地方不要踩,下面可能是空的……” 都安排好了,接过一个邻居手上的撬棍,又走上了废墟。 如此断断续续,小心翼翼的挖到快中午了,总算是把盖在最上层的碎砖瓦清理干净,寻出这一对姐弟来,原来这姐弟按着费柴教的,虽然来不及躲进避难屋,却在地震发生时眼明手快地找到一个‘三角地带’,杨阳又死命地抱了小米,所以小米除了受了点惊吓之外,一点伤都没有受,倒是杨阳看上去很吓人,背部有擦伤,脑袋上有一个洞,流了半脸的血,但费柴仔细看时,只是表面皮肉受伤,颅骨并未受损,只是被砸伤的那一小块地方,估计是再也长不出头发了,其他并无大碍。 但是通过救出两个孩子的那个洞,费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和死亡的味道,心中暗叫不妙,果然就在离此不远处,费柴发现了尤倩,她的后半身从腰部被一根横梁砸断了,因此面度苍白而扭曲,费柴差点就没控制住哭出来,可就在这时,避难屋里的常珊珊听见了外头的动静,不顾一切的用力拍门喊叫呼救起来,震的原本掘开的地方灰尘碎石扑啦啦直往下掉,费柴怕引起二次坍塌,只得撤了出来,只对尤倩说:“倩倩你再等等,一会儿老公就来带你出去。” ~《》 第七十一章回云山 ?费柴出了废墟,有邻居问:“里面听声音还有个活的,救吧。《》” 费柴知道他只的是常珊珊,于是冷笑道:“她在我家的避难屋里,有吃有喝的,让她等等!”然后费柴又走到两个孩子跟前问:“儿子,杨阳,你们知道妈妈是怎么回事吗?” 原本两个孩子喝了几口水,已经稳定了些,被费柴这一问,小米就又哭了出来说:“都是姗姗阿姨害的……”然后磕磕巴巴颠三倒四的说,费柴也听不出个所以然,还是杨阳咬着舌头,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让费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昨晚是常珊珊去火车站接的尤倩娘儿仨,因此也就理明正份的在家里留宿,半夜费柴打来电话让她们紧急避险时,开始也都在小区花园里聚着,而且不但自家出来了,把街坊邻居也都叫了出来,只是一等二等地震都不来,大家都有些心焦,打费柴的电话却又死都打不进去了,于是大家等得不耐烦,就陆续开始有回家的了,尤倩是费柴的老婆,当然知道费柴的预警准确率虽然高,但也不是没误报过,况且现在去了云山,设备什么的都不及当初在地监局那会儿,这准确率说不定就又掉了一层,加上坐火车劳顿,因此也顾不得了。却不成想才在床上躺下,就摇晃起来了,又才从床上跳起来,先拖了儿子,又叫了杨阳,就这样比常珊珊慢了一步,一家人挣扎着下的楼时,常珊珊已经抢先一步进了避难屋,而且老毛病又犯了,一进去就反锁了门,任凭三人在外头怎么敲打她就是不开门,只是喊:“我打不开呀,我打不开呀。” 就在这时,第一波震感过去了,尤倩就对孩子们说:“咱们干脆跑到外头去吧。”可是小米已经吓软了脚,哪里动弹的了?于是杨阳就抱了小米,尤倩在前头开道——因为通过前面一轮的巨震,家里的家具都挪了位置了,可是才走了几步,第二波巨震又来了,房屋开始倒塌,杨阳眼快,瞅准一个肯能形成‘三角地带’的位置就抱着小米一步跨了过去,尤倩才一转身就被一根断梁砸倒了。 费柴听完讲述,心如刀割一般,尤倩是个好妻子啊,漂亮,宽容,心地善良,就这么去了吗?想想自己这些年到有很多对不起她的地方……于是强忍了胸口剧痛又问:“妈妈临走前说了些什么吗?” 杨阳说:“让我……照顾……弟弟……” 小米说:“只是喊疼,然后就没声音了……” 费柴一手抱着小米,一手抱着杨阳,三人又痛哭了一场。其实从昨晚到现在,类似的家庭悲剧,相似的哭声在这个小区,乃至整个南泉市甚至更广阔的地域里,根本就没有中断过。 沈浩一夜之间好像苍老了很多,不过他毕竟也是个精明能干的人,虽然也有止不住悲伤的时候,但是他却知道如果不行动,那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的道理,所以他只要头脑稍微理智的时候,还是做了不少灾后工作的,让小区的人都还有口水喝,有碗儿方便面吃。 费柴现在哪里还吃得下东西,只是理智告诉他必须吃,不吃就没有行动力,而行动力就意味着更多的生命获救,可就在他才硬塞下两口面时,又发生了一次较强的余震,有的废墟里又发生了二次坍塌,于是整个小区里又是哭喊声一片,等这次余震过去后,沈浩惊喜地发现,他家的废墟反而震开了一个豁口,于是大声的喊费柴过去看,费柴把方便面往杨阳手里一塞,过去一看,果然还有救,于是又喊了几个愿意帮忙的过来帮忙,经过两个来小时的奋战,沈浩的儿子、父亲和妻子居然都被活着救了出来,而且伤都还不算重,只是失血较多,又惊又吓的又饥渴交加,精神萎靡不堪。 其实经过这半晚上加大半个白天的奋战,小区的人还是先后救出了不少人,费柴还叫人找来水管,顺着废墟的缝隙探进去,给幸存者送了些水进去,暂时缓解一下幸存者们的饥渴和情绪。 中午过后,条件好很多了,沈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台小型的挖掘机和一些工作,大家总算是不再用手刨了,费柴再度指点了挖掘方式和技巧,作为回报和解救家人的恩情,沈浩把尤倩的尸体先挖了出来,可怜尤倩几乎是被腰斩的,不知道临死前受了多大的痛,眼球都快从眼眶里凸出来了,费柴在废墟上生了一堆火,烧了点热水,花了半个小时总算是把尤倩脸上的血污和扭曲的肌肉弄平缓了,至于常珊珊,还在避难屋里关着,那避难屋是整体结构,里面水和食品充足,就让她关里头吧,还有一层意思,费柴是怕若是救了常珊珊出来,自己会忍不住当场把她给掐死。 虽然尤倩出来时已经成了一句冷冰的尸体,但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费柴稍事休息了一会儿,见小区的救援环境已经好了很多,大家都组织了起来,于是就对邱奇的老婆说:“知道不该麻烦你,可还是请你暂时照顾一下我的两个孩子。” 邱奇老婆问:“你要去哪里?” 费柴说:“我的去老岳父那儿,虽然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幸免,可倩倩已经去了,我无论如何要去一趟他们那里的。” 邱奇老婆非常理解地点点头说:“嗯,你去吧,两个孩子我照顾。” 于是费柴又和沈浩招呼了一声,沈浩虽然舍不得他这个主心骨走,但却又没理由不让人家去,转念一想他的两个孩子还在,肯定是要回来的。 两个孩子见爸爸要走,特别是小米,牵着衣襟不肯松开,费柴正待劝时,一辆警车开进了小区,小区上跳下几个警察来,远远的就对着费柴喊道:“费县长!可找到你了。” 费柴一看,打头的居然是包应力,后面两个一个不认识,另一个是孔杰,云山县公安局治安队的副队长。 孔队长跑过来紧紧拉着费柴的手说:“费县长,可找到你了,地震一结束我们就出发,地监局,市政府,挨着找过来,总算是找到你了。多亏了市局的小包带路。” 费柴见是云山来的人,忙问:“怎么样?云山损失严重不?” 孔队长握着费柴的手不肯松开,眼泪都快下来了说:“对亏了您啊,云山房倒屋塌,但人员伤亡我们出发时还不到十个,那都是不听话擅自回家睡觉的,大家都安全,都安全呐。” 费柴长长了松了一口气说:“总算,我总算是救了点儿人。” 孔队长说:“范县长和万书记叫我们来找您回去主持救援工作,大家都说没你玩不转呐。” 这时邱奇的老婆说:“你们光知道让他做事,他说话你们又不听,现在他老婆都死了,岳父母生死未卜,我老公也死了,你们又想起他来了!”原来邱奇的老婆脑子有些简单,把孔队长他们当成是市里的人了。 孔队长立刻撞起天屈来:“哎呀,大姐,我们对费县长可历来是言听计从的啊,对于我们嫂子的事……”他说着,直往小区停尸的地方看。 费柴也解释说:“他们是我县里的人,才说了,那里人员没什么伤亡。” 邱奇老婆虽然明白了,却气鼓鼓地说:“我说吧,按着费县长话就没事,可怜我老公……” 费柴见孔队长是专程来请他回去的,可惜他现在亦有些心灰意冷,就说:“你们也听见了,我老婆已经死了,岳父母也生死未卜,现在我还要去找他们,至于……唉……张市长已经把我免职了,就在昨天的路上。你们回去后跟范县长等领导说说,所有的事情按照应急预案做就行了,既然人员伤亡小,那么做事应该是很容易的,只要保持好良好的社会秩序就行了,这些就要拜托你们了。” 孔队长这次出来是接了死命令的,一定要把费柴弄回去,他为人机敏,四下一看就说:“费县长,您是专家啊,张市长说的话,那是地震前的事,您就算不为云山县几十万人民想想,可我们云山这次受灾小,贮备也充足,就当您带着孩子回咱们云山避难行不?就当为了孩子。” 费柴一听,这话说的还真在理上,云山虽然也免不了房倒屋塌,但毕竟事前有准备,物资储备也比较充足,而且自己回去后怎么也算个头头,在这儿自己就什么也不是了,即便是为了孩子还是回云山的好。于是他一咬牙说:“那好吧,只是我的妻子也要带回去。还有我的岳父母……” 孔队长还没等他把话说话就一怕胸脯说:“包在我身上!我去把二老找着,说句不吉利的话,不管死活都带到您面前来。” 费柴说:“可是你不认识他们啊,而且你也不知道……”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包应力突然插话说:“我知道,我认识,我带孔队去找,您就回云山去吧,您是个有本事的,有您去,不知道又要救回多少人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费柴再也没理由推脱责任,于是和沈浩还有邱奇老婆等人告别,又借了邱奇一辆皮卡,让孩子们都上了车,他自己在车厢里陪着尤倩,把尤倩的头枕到自己腿上,就叫孔杰带来的那个警察开车。 沈浩忽然想起了什么,悄悄问孔队长:“那个,你们县有个吉……吉……” 孔队长就说:“你说的是吉秘书吧,她挺好的,没受伤。”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啊。沈浩自言自语着又去开他的挖掘机去了。 ~《》 第七十二章途中 ?在巨震过后的城里里开车是一种痛苦,房屋倒塌,公路断裂,桥梁倾覆,如果说这些只是在考验司机的技术的话,那么道旁的种种人间惨剧,一幕幕的就是在直击人的心灵了。可尽管如此,该往前走的还得硬着心肠往前走,因为即便是留下来也是回天乏术,人不是上帝,所以救不了所有人。 因为有段道路过不去,只得绕道,却无意间绕到了市政府办公楼前,市政府的主体楼比较坚固,所以没有倒塌,但是旁边的一栋副楼却倒塌了大半,费柴认得,那是市纪委的办公楼,又想起昨晚张市长还让他到市纪委去报到来着,现在看来也是不一定找到人了。正苦笑着,忽然看到大院门口有个人晃来晃去的,身影十分熟悉,定睛一看原来是云山县的老县长方秋宝。于是赶紧拍车顶喊停车。车停稳后,费柴轻轻把尤倩放好,跳下车,过去喊道:“老方,你在这儿干嘛?” 方秋宝一回头,却是满脸的憔悴,乍一眼他好像还没认出费柴来,这不怪他,费柴此时的外形确实惨点儿,浑身满脸的泥污,衣服破烂,也难怪方秋宝一时认不出,愣愣的瞪了半天,总算是认出来了,却是痴呆呆地说:“嗯……嗯……纪委的同志让我16号早晨来,来了又让我等。” 费柴一看就知道老头是吓着了,可到底是被地震吓着了,还是被纪委吓着了,又或是兼而有之则说不清楚,于是就说:“老方,这都下午了,要不你跟我走吧。” 方秋宝说:“跟你去哪里?” 费柴说:“回云山啊。” 方秋宝一边摆手一边往后慢慢退着说:“不不不,纪委的同志让我就在这儿等着。” 费柴心想:他的事儿不是等着小事化了吗?怎么又给吓成这样儿?不过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上前一把拉了老头的手腕子说:“你还是跟我走吧,出了这么大事儿,云山那边也很缺人啊,您来也能帮我们调度调度。” 方秋宝脑子一时还转不过来,就挣扎着不去,可哪里拗得过费柴?而且走着走着脑子里也渐渐明白了,留在这里无益,回去云山或许还有机会一展身手,将功折罪。所以当费柴打开车门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的醒了,只听费柴说了一句:“杨阳,小米,这是方爷爷,路上照顾着点啊。”然后又对方秋宝说:“老方,我儿子女儿。” 好歹把老头弄上了车,费柴又想起王俊,就想顺路去看一下他,毕竟昨晚震的厉害,看守所虽然修的结实,但是他那个小猪棚可连个地基怕是都没有,虽说依着王俊的学识和经验料想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毕竟是在坐牢,有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主意打定,费柴就让那个警察开车去看守所。 南泉市看守所原本是设立在郊外的,但后来因为城市扩建,就被围在了城里,这一路前去路上自然也少不得惨景折磨眼球,路又不好走,好容易到了,却又看见武警封了路。于是费柴只得跟那个警察下了车上前表明身份,可拿不出其他法律文书来,愣是进不去,就在这时,费柴忽然看见一个武警少尉,非常的眼熟,仔细一想以前见过一面,就是有一回他和严所长聊天遇到的在外边遛狗的那个少尉,于是赶紧喊了过来。 那少尉还认识费柴,一过来就握手说:“原来是费县长啊,你找王老师?” 费柴见他口称‘王老师’,就知道王俊无碍,于是就说:“找王俊,也找严所长。我马上要赶回云山去救灾,想来看看老朋友有没有事。” 那武警叹了一声,上前拉了费柴走到一边小声说:“按说我不该说的,可是你是严所长和王老师的朋友,又是云山县的领导,所以告诉你也不算泄密,可是你不要跟别人讲。” 费柴见他主动松口,自然满口答应,于是那少尉就说:“昨晚半夜三更的,王老师忽然闹了起来,开始严所长对他还礼貌,可后来王老师越闹越邪乎,严所长恼了,就把他上了镣铐堵嘴关了小号。” 费柴一惊,忙说:“那应该是王俊给严所长报警啊。” “后来我们都知道了王老师高瞻远瞩啊。可当时又不知道啊。”少尉说“虽然严所长没立刻组织大家疏散,可也把大家都喊起来了,该值班的值班,然后等着上级下最后指令。等啊等,一直没个准信儿,后来防空警报响了,严所长忙下令紧急疏散,可是晚了……” 费柴慌张张问:“伤亡咋样?王俊咋样了?” 少尉说:“你别急啊,看守所的房子很坚固,只砸伤了几个人,王老师关的是小号,整体结构,更没事,可家属楼就惨了,严所长的家里人一个都没出来。” 费柴听了,虽然为死伤难过,但是王俊无碍,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却听得少尉又说:“严所长开始看起来很坚强,一点眼泪都没有,可是到了上午兄弟们帮着把家里人都刨出来了,他看了之后,也是一句话都没说,然后就写了一个条儿,我正好在旁边看到了一眼,好像是写的释放证明什么的,然后交给王老师让王老师“滚蛋”,王老师不肯走,严所长就拔枪顶了王老师的脑袋。我们大家赶紧劝啊,也招呼王老师赶紧走远点,可等王老师才走出去十几步,严所长就掉过枪口来,喊了一声:这些人命债都***是我的!然后一枪把自己给嘣了!” “啊!”费柴听楞了,他印象里的严青所长是个笑眯眯的家伙,却没想到居然这么的烈性,只是他这撒手一走,看守所现在的一摊子事儿就得由其他的干部分担了。 可费柴最担心的还是王俊,于是就又问:“那王俊现在……” 少尉说:“王老师当然没走了。其实我们也觉得王老师冤枉,早听他的一个人也不会死,现在死了这么多人,我们拼着私放罪犯的罪名也要还他一个自由身的,这也是严所长的遗愿,可他却坚持留了下来指导我们营救。要不我带您进去看看他?他正忙着呢,叫肯定是叫不出来了。” 费柴摆手道:“还是算了,你转告他,也转告现在当家的副所长和教导员,云山县虽然也受灾,但人员损失很小,也有些物资贮备,实在不行了,可以转移些伤员去我那里。” 少尉连声道谢,费柴辞别了他,又和警察返回到车上,这才一路马不停蹄地直奔云山。出了南泉市一路上顺畅了许多,但总是不及平日,饶是如此,总算还是在天黑前赶回了云山。 云山虽然也是房倒屋塌,但是情况看起来要不南泉市好的多,虽然居民也都是露宿街头,但既没有丧失亲人的哭天喊地,更没有惶惶然的不知所措,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水、电、交通等应急队和志愿者队伍已经行动了起来,虽然天只是刚刚擦黑,道旁的路灯却都已经亮了起来,似乎在告诉大家,这座城市还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云山县的救灾总指挥部设置在离县政府不远的小广场上,因为费柴早就把这个广场作为避难所的样板打造,所以水电和厕所都留有扩展空间,所以现在不但作为县政府的临时办事地点和防灾指挥部,还收容了近千名的居民。 见费柴归来,无论官民,都十分的热情,争着和他握手,还有几个年轻女人甚至还抱了她。开车来的那个警察很懂事,悄悄的就把尤倩死的消息给大家说了,旁人还好,只是让费柴节哀顺变,惟独范一燕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不顾形象地抱着尤倩哭了一回,后来民政局长主动过来问费柴怎么安排,费柴叹道:“有条件的话,火化了吧。”然后又对杨阳和小米说:“送妈妈走的时候,你们替爸爸送送,等妈妈骨灰出来的时候,爸爸去接。” 然后又对那个民政局长说:“县里群众有死亡的,也尽快处理,灾后要注重防疫。”说完一想,防疫应该归防疫站管,赶紧又说:“这个我会和钱站长说的。”可后来他发现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在这个档口,大家都还是一门心思做事,私心什么的,要到灾后重建阶段了才回慢慢的显露出来。 尽管费柴才经丧妻之痛,又从昨夜起就一直没有休息,可是现在却没时间让他休息,尽管云山对于地震提前有防范,但是毕竟这些人都是做惯了官僚的人,一遇到大事,即便是范一燕这样的官场女强人,万涛这样的老油条,也觉得有点玩不转,还好云山县只是房倒屋塌,到现在为止伤亡人数也才仅仅17人,若是如同南泉市一般的惨景,恐怕还要不知所措一些,所以费柴一回来,大家就好像来了主心骨,腾出一张大办公桌,就等着费柴来主事了。至于杨阳和小米的食宿,尤倩的后事安排自然有人去办,完全不用他操心了。 ~ 第七十三章特殊待遇 ?费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档案馆找了一张能找到的最大的云山县地图,一大把的红蓝铅笔,把地图铺在桌上,听取了乡镇村的受灾初步汇报以及人力物力等资源调配的情况,都一一的标好了。然后用红笔在云山县东南角的地方画了一条红线,建议道:“这条路是原来云山通往省城的一条支线公路,后来因为省城到南泉的高速公路通车,云山县又贯通的到南泉的大件路,所以这条路渐渐的就废弃了,现在很少有人通行,所以当下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组织一支突击队,配能找到的所有重型机械,抢修道路,这样的话,援救队伍和救援物资就能直接进入咱们云山了。” 周军听了,说:“老费的建议是很好的,只是如果说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救援物资先到达云山,是不是有点……那个……南泉传来的消息,南泉市区和其他县区都受灾很重啊,死了很多人。” 费柴说:“刚才我的话只说了一半儿,而且我们云山虽然人员伤亡轻微,也有一些物资储备,但是全县几十万人,人吃马嚼,再有多少储备也不够用啊,所以说储备只能应急,要想维持一个局面,就必须大量的接受外援。刚才你提到我们为了得到救援物资而修路,确实有这个因素在里面,可是换个概念一想,只要这条路能大规模通车,通往南泉的道路就又多了一条,也就是说,修通这条路也是为了就在南泉!” 周军一听,立刻拍案而起说:“那这个事我亲自去办。”说着起身就要走。 万涛拦住他说:“等等等等,别急老周,咱们现在还开着会呢,你急什么。”说完顿了顿又说:“范县长,老费啊,其实我有个想法,想了一阵子了,我的意思是,咱们云山虽然也是重灾区,可毕竟人员损失小,又有一部分物资储备,我想啊,是不是组织一支队伍,包括医疗、工程等相关部门,在带上一些应急物资,支援一下市里,毕竟……” 他话还没说完,范一燕就一摆手说:“行了,大家都明白,我们也是南泉人,守望相助是应该的,这件事立刻就办,实在不行我也可以亲自跑一趟。” 这两人毕竟是过官僚的,心思都想到一起去了,其实他俩不是真正的为了救灾,不过是为了做一个姿态,毕竟昨晚大家抗命,惹的张怀礼大怒,虽说时候证明大家做的没错,可是领导就是领导,三国里谋士田丰的例子在那里摆着呢,做臣下的最忌讳的就是让上司觉得你比他还聪明。所以万涛的真实意思是派些人员再送些物资到市里,名为救援,其实就是为了讨好,挽回些昨晚在领导心目中的负面影响。 费柴当然没想到这些,他真的只是想着云山受灾最轻,那么力所能及的帮助下同胞也在情理之中,直到后来过了很久,范一燕说:“我们那是为了保护你。”他才明白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安排完了这两件事,费柴又招来来了民政局长和教育局长曹龙等人,对志愿者和突击队的事情进行了进一步的安排,因为突击队各有专业,所以倒也好办,惟独志愿者队伍就凌乱不堪,既有早先就安排好的机动力量,也有地震后大家主动组织起来的团体,后者虽然热情很高,但经验不足,所以必须严加管理。费柴要求曹龙把所有能召集起来的老师都召集起来,专门管理学生组成的志愿者队伍,他们还是孩子,主要负责以下城市以及周边的交通和清洁卫生就好,至于一些重体力劳动和危险性的工作则是严禁他们参加的。时候证明这样的安排十分明智,而且很多学生参加过‘思教改’的活动,在交警部门学习过一般交通法规,正适合这样的工作。后来大量的救援物资涌入了云山县,这些孩子们又被派去参与救援物资的发放,结果他们又成了所有参与人员中,最廉洁最无私的一群人,到底是孩子,纯呐。 万涛原本打算去市里周旋一番,为了大家,更是为了自己说说好话,可是他掌管的政法队伍又是整个云山县最有战斗力的一支队伍,有点舍不得放手,好在范一燕也担心万涛去了市里,不会全心全意的为费柴说好话,于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市里,可她又是一把手,临别时就特地嘱咐县里一班人,在她不在的时间里,一切要听费柴统一调度,虽然费柴不擅长做官,但是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又早有预案在胸,旁人在这方面都及不上他。其实这话说的着实有些多余,万涛等人也深知此理,因此在这段时间里,费柴尽管只是个主管文教卫的副县长,但却成了实际上云山县的一把手,无论大事小情的,都来请示他,而他也一门心思的扑在工作上,似乎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丧妻之痛将他击倒。 费柴回到云山县的第二天一早,民政局长就带着火葬场的经理来了,身边还跟着杨阳和小米,哭的眼睛都肿了。民政局长亲自抱了一个骨灰盒说:“嫂子的后事办的差不多了,骨灰盒也是最好的,只是上头还没相片,另外墓地的问题还没有请示,但看中了一块墓园,位置很好。” 费柴一听,觉得自己又欠了尤倩一笔——说好了亲自去接她回来的,结果居然没去,赶紧接过骨灰盒来紧紧抱在怀里,心里揪了一回,然后才问:“后事一共需要多少钱啊。” 民政局长赶紧说:“别提钱,这个算我的。” 费柴把骨灰盒交给杨阳,一边摸钱包一边说:“那怎么可以?” 民政局长按了他的手说:“你就让我尽点心吧,不说别的大话了,我的一家老小都是你救的。” 火葬场经理也说:“我家的也是啊,我们的所有员工家属都是,所以大家都特别尽心,您就别客气了。” 费柴只得说:“那我替倩倩谢谢你们了。可土葬的事情还得缓缓,孔队长帮我去找我岳父母了,现在还没消息,倩倩最后的身后事还得他们老人家做主才行。” 民政局长忙说:“是是是,需要的时候说一声,大家都会尽心的。” 费柴又到了谢,可还是没忘了问了些公事,民政局长都一一的作答了,才走。 费柴抱着冰冷的骨灰盒,还是有点不肯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倩倩不在了,那个漂亮温柔的女人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只在这个冰冷的盒子里还残留着她躯体的一部分。他想着,不由得悲从心来,把自己的嘴唇轻轻地贴到了冰冷的骨灰盒上。杨阳和小米见了也忍不住流泪,杨阳拉了他的手臂,而小米则和他一起把骨灰盒紧紧的抱住。 原本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也有不少人拿着公务来请示的,可见他正悲痛着,也都懂事,就悄悄的在帐篷外等着,还劝后来的人不要进去,大家都说费县长可怜,救了整个县的百姓,却没法救自己的老婆。 费柴悲伤了一会儿,觉悟过来,又看见两个孩子都看着自己,眼睛也都是红红肿肿的,于是就问两个孩子都吃饭了没有,小米回答说:“吃了。”杨阳也点头。 费柴稍稍安心,出得帐篷,却看帐篷外站了差不多有六七个人,各部门的都有,于是就要找小刘主任或者吉米,才一开口,立刻有人飞奔着去跑,不多时小刘主任就来了,费柴说:“能给我临时找个地方安排一下孩子和这个不?”他说的时候怀里还抱着骨灰盒。 小刘主任忙说:“有有有啊,早就安排好了,您也去歇会儿吧,从南泉回来您还没休息过呢。” 费柴摇摇头说:“做着事,人还舒服些,你把孩子安排好就好。” 小刘主任原本还想劝几句的,但他聪明,知道费柴这种人是不做假的,说了也白说,于是就前头带路,就在办公帐篷的后面,还有一排小帐篷,制式统一,一看就是早先预备下的防灾战略储备,只是大都贴上了红十字。小刘主任介绍说:“按照当初定下的预案,这些帐篷都拨给医院使用,剩了几个,安排给县领导和指挥部值班员的。” 其实费柴一路走来早就看到,云山县虽然早有防备,提前预警,但是若说战略贮备足够全县所有人使用的,也不尽然,或许饮水和食品尚能保证,但是单单就帐篷一项来说,远远不足以让每个居民都能用上,沿途绝大部分居民都是自找材料搭建帐篷栖身的,所以费柴等人能使用上帐篷也算是一种特权了。但是费柴没拒绝这种特权,因为他还有孩子,而且他也不愿意让尤倩就这么待在露天坝里。 费柴走进帐篷,见虽然陈设简陋,但在当下的环境里也是绝对的豪华装备了。帐篷里除了一架折叠床,还有座椅板凳,洗脸盆架,甚至还接了电,有灯和电扇。费柴见只有一架床,还以为是小刘主任开始没想到自己回带一家人前来,于是就先把尤倩的骨灰盒放到桌子上,摆正了,然后对小刘主任说:“方便的话再搬两架床来吧,孩子们要睡。” 小刘主任说:“这是您的帐篷,孩子们就在您的隔壁。” 费柴皱眉说:“太奢华了,我们一家人哪里用得了两个帐篷?” 小刘主任说:“毕竟孩子们都这么大了,而且不是一个帐篷,是三个,你们正好一人一间。” 费柴一听,原本想发火的,可是一看小刘主任也是一脸憔悴,就放缓口气说:“你搞什么啊,现在好多群众连彩条布雨棚都搭不起,我到占了三个帐篷?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刘主任我要批评你了。” ~ 第七十四章累死累活 ?小刘主任全不似平日里一副殷勤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诚恳说:“费县长,其实这也不是我的决定,是通过集体研究决定了的。” 费柴问:“什么时候研究的?我怎么不知道?县里其他领导也是这种待遇吗?这要是让老百姓知道了,影响多不好!直接破坏我们的公信力,现在非常时期,公信力是最重要的。” 小刘主任说:“县里有这种待遇的只有您一个人,至于说影响,出了云山我不敢说,在云山以内,谁不知道是您救了云山几十万人?这点待遇就算是云山人民的心意了。而且听说您的岳父母也要来,到时候也总要给老人家安排住处的啊。” 费柴说:“特殊待遇我是要一点的,毕竟我还有孩子要照顾,不然我就在办公帐篷里搭张床就好了。我看就这间,其余的都划归医院使用,就这么定了,别说不行!去找两张床来。” 小刘主任知道拗不过他,只得去了,不多时就叫人搬了两张折叠床来,床单被单也一应俱全,费柴安排了两个孩子休息,又回到办公帐篷,询问了库存彩条雨布发放情况,又处理了些公文。周军就打电话回来(经过48小时的抢修,云山的电信基站已经恢复了大部分,并且加装了一部分老式的应用电话,因此一般的办公通信还是可以满足的)说:原本的道路情况还不错,一直有试图省过路费的司机走那条路,只是由于缺乏养护,加之地震造成的滑坡和塌陷,道路坑坑洼洼的,但尚可通行,通过连夜的抢修,正在逐步恢复中,刚刚第一批救援和志愿者车队刚刚通过了路口。 费柴一听大喜,昨天离开不久就听说有一支参与救援的军队到达了南泉,但因为是从高速公路直接过去的,南泉又灾重,所以一直未往云山分兵。于是他对周军说:“老周啊,要是有增援的部队抵达,你一定要留下一支有爆破经验的工兵分队,几小时前,长河乡传来消息, 他们那里由于地震造成了地质形态变化,正在形成一个堰塞湖,我已经嘱咐他们日夜巡逻观测,这要是化成泥石流冲下来,又得倒霉一大片。 周军说:“你放心吧,我一直在这儿盯着,要不先派煤监局的老何先上去看看?这些年咱们云山的煤矿都挖空了,老何正闲的无聊呢。” 费柴忙说:“那太好了,那上面正缺个有点分量的干部呢。” 正说着话,县宣传部长吕浩、电视台台长李安和电影公司经理又搭着伙来了,原来为了安抚民心(云山的群众只是受惊吓较重,人员伤亡少,因此情绪尚好)吕浩准备安排几场文艺演出,李安和电影公司经理准备在群众聚集处使用大屏幕和放露天电影,都已经做好了计划,前来做请示的。于是费柴特别叮嘱:现在组织大型集会活动必须要注意安全,在活动前要反复播报防震减灾知识,说明紧急情况下的逃生方法和路线,要至少播报三遍以上。送走了他们,费柴忽然觉得一阵眩晕,眼前有些发黑,赶紧扶着桌子呆坐了一会儿,才觉得好了些,然后又感到口干舌燥,于是又打开一瓶水,喝了两口。 正想缓口气,万涛一头又撞了进来说:“老费你说怎么办!都这时候了怎么还有人渣啊。” 费柴一愣,问:“出什么事了?” 万涛说:“还能有什么?小偷儿啊,还大都不是本地的,本地的几个重口还都老实,可就是来了些试图浑水摸鱼的,这一地震,老百姓要么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身上,要么就是急着逃出来忘了锁门,这下倒好,他们到来发国难财了,抓了十几个,却又没地方关,好歹也是条命总不能关在危房里吧。” 费柴说:“这种情况每次大灾后都有的,记得以前在凤城,大地震后救援部队抓了一大帮趁火打劫的,没地方关,又没办法处理,还得派人看着他们管吃管喝,真的很麻烦……那现在怎么处理的?” 万涛说:“又派了一批人去南泉救灾,我手下是真的没人了,多亏了方县长老领导带了一群老头那儿看着呢,我一人给发了一个红袖套。” 费柴说:“我看啊,咱们人力物力资源都有限,就借鉴一个以前部队的方法,也别全让老头看着,找些年轻的,有点治安经验小伙子,搭着帮干,反正咱们现在缺人,不能让这些人渣白吃白喝咱们的,监督着强制劳动去,反正现在到处都需要清理,有的是活儿!” 万涛一拍大腿说:“好办法!正好刚才工商上来汇报,说是有些店主想趁乱哄抬物价,问我是罚款还是封店,我看啊,再加上一条强制劳动,要坑人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费柴笑道:“你真行,不过我个人意见,其他的倒也罢了,封店千万要不得,不但不能封,还得保证评价供应原料,唉……几十万人要吃要喝,市场绝对要保持正常运作,不然引发民变不是不可能的,这么大的地震我们都躲过了,这后面翻船就太不值当了。” 万涛说:“对对,是这么个理儿。”说完看着费柴说:“老费啊,不是我说你,眼窝都陷进去了,两天多没睡了吧,还不歇会儿去?” 正说着,门口又进来一个工作人员,才一探头,见两个县领导正在说话,觉得不好打饶,又缩了回去。 费柴就苦笑道:“你看老万,不是我抱怨啊,你们都跑出去做具体工作了,就把这儿甩给我一个人儿,小刘主任还得兼着照顾后头的医院和整个指挥部以及周边群众的吃喝拉撒,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啊。” 万涛笑道:“这还不简单,范县长才打了电话回来——说是你的电话没打通,才打给我。说她留下救援队伍和物资马上就赶回来,我看啊,你赶紧去歇会儿,我在这儿顶一阵,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就去喊醒你好了。” 费柴说:“那怎么可以,看你眼圈儿也红了,也是熬了两天吧。” 万涛于是上前把他拉起来就往帐篷外面推,边推边说:“我刚才才在富林办公室眯了会儿眼睛,你只管去吧,去吧,最近这心肯定是操不完了,不在乎这一会儿。” 费柴一则是实在困倦了,二来也是盛情难却,也就顺水推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回到帐篷,见小米已经睡着,杨阳却还坐在小米床头陪着他,见费柴回来忙站起来轻轻喊了声:“爸……” 费柴对她微笑了一下,走过了低头看了睡熟的小米,然后又对杨阳说:“他睡了?” 杨阳点点头。 费柴又伸手在杨阳的头上摸了摸,杨阳趁势抱了他,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费柴只得轻拍她的后背说:“行了,你也休息会儿吧,这几天就靠你照顾弟弟了。” 杨阳又点头,却不松开费柴,费柴只得又说:“杨阳,爸爸也想睡一会儿。”她这才松开了。 看着杨阳睡下了,费柴才去脱了鞋躺下,可偏偏奇怪的很,明明是困倦的要死,可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得又悄悄的轻手轻脚的起来,从桌上抱了尤倩的骨灰盒,先就这么抱着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楞,然后才觉得睡意上来了,就把骨灰盒放在枕边,自己也躺了下去,居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虽说睡着了,费柴自己却不觉得自己是睡着了,反而觉得自己正亢奋着,忽然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我说我不来我不来,偏要把我弄来。” 费柴一个激灵,定睛一看,居然是尤倩,正气鼓鼓的看着他,费柴赶紧一把抱了她,眼泪跟着就下来了,说:“原来你没死啊,疼死我了。” 尤倩道:“你到希望我死哦,你就又可以找别的女人来,姓蔡的姓张的有的是。” 费柴抱着她吻道:“不了,不了,以前全是我的错,是我混蛋,你就原谅我吧,我最爱的最舍不得的还是你。” 吻着,却觉得满嘴坚硬冰凉,又有水滴滴到自己的脸上,于是疑惑地看看天空说:“怎么这帐篷还漏水?”再看尤倩,却是一团漆黑,人也醒了,原来却是把骨灰盒抱的紧紧的,而身边坐了一个人正是范一燕,也哭的稀里哗啦的,这就是刚才的‘雨水’了。 费柴不好意思地强笑了一下,又觉得脸上痒,于是一边坐起来,一边伸手去抹脸,却发现自己也是一脸的眼泪,原来人在梦中也是会哭的,可他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次梦中哭泣却被范一燕看见了。 范一燕见费柴醒了,忙把他往下按,并说:“你再休息会儿吧,老万说你刚回来没多久。” 费柴说:“你们还不是一样?你也才从市里回来嘛,那儿的情况咋样了?” 范一燕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了费柴一张,然后又拿了一张自己擦眼睛说:“太惨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差不多是逃回来的,多亏云山有你。” 费柴叹道:“可惜我救不了更多的人,本来我应该能做到的。” 范一燕说:“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说着又低头看着尤倩的骨灰盒,手在上面抚摸着说:“我只是还不敢相信倩倩已经去了。” 费柴又长叹一声说:“生死有命……其实也是我的错,我要是坚持让她来云山,或者前晚多给她打几个电话就好了……” 范一燕说:“你别太自责了,若说对不起倩倩的,最多的还是我。” 费柴知道她是在说两人的情人关系,于是就说:“没事了,错全在我,跟你说啊,刚才倩倩回来了,数落我对不起她的事,没提到你。” “真的呀。”范一燕说着,眼睛就是一亮,随后又黯淡下去说:“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费柴劝慰道:“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呀。”说完,两人相视一望,俱都长叹了一口气,再想说什么,却都说不出来了。 ~ 第七十五章累死累活(二) ?范一燕并非白手从南泉回来,还带回了一批由南泉疏散来的伤员,尽管云山的医院也震了个稀里哗啦,但医护人员基本无伤亡,并且还有些医疗贮备,所以各方面的条件反而比市里要强。事实上地震后四十八小时里,已经开始有人到云山来投亲靠友了,这些都无形中增加了云山的救灾难度,好在云山往省城的支线公路正在不断的恢复运力,因此再度从云山往外疏散受灾伤员和群众也成为了可能,为此,万涛又抽调专业交警和青年志愿队一起在这条公路上执勤,以保证这条生命线的畅通。 因为范一燕已经回来了,所以费柴稍事休息后就和范一燕交接了工作,亲自带人前往长河乡查看当地的堰塞湖的情况,因为道路崎岖,路上又遇到了两次余震,众人坐在车里,只听见山上滚落的泥土和小石块打在车身上叮当乱响,一侧车门的挡风玻璃也给打裂了,但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只顾死命往前开,快半夜了才到长河乡,下车一看,好端端一辆四驱车已经变成的迷彩的,车身的油漆已经斑驳不堪。 当下也顾不得休息,煤管局长老何已经早就到了,大家就一起又上了堰塞湖区。 强烈的地震严重地改变了当地的地形地貌,一整座小山丘已经整个儿的搬了家,堵塞了原有的河道,原有的峡谷又深,此时已经积了不少的泥水,若再积累下去,天然形成的堰塞堤坝抵挡不住,一股强劲的泥石流就会奔涌直下,后果不堪设想。费柴虽然不是水利专家,毕竟是地质学家,对此也颇有研究,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现在水压还没达到临界点,想办法在堰塞上打开一条口子,慢慢的将泥水放走,只是这堰塞并不是稳固的堤坝,因此从哪里开口子,开多大合适,都必须经过严格的计算和操作才行,这需要专业人员来实施,可目前费柴身边虽然有几个人,可大多是半瓶子醋,并不是专业干这行的,费柴实在是孤掌难鸣。只得要求加大巡逻力度,沿途疏散群众。这一忙又忙到了后半夜。 到了后半夜,费柴见这边的事暂时只能如此,就打算回云山去,谁知还没上车,就远远的看见一个车队的灯光,足足有六七辆之多,也不知对方什么来头,只得等着,结果车还没停稳,车上就跳下一个人来,随后又是几名穿着迷彩服的军官,原来是周军带来了工兵部队,随性的居然还有省水利厅的几名干部,都是来救灾的,这可成了及时雨。费柴赶紧就把这里的情况介绍了,并要亲自带大家上堰塞坝现场勘查,周军却说:“这儿有我就行了,没必要咱俩都在这儿,而且范县长接到电话,你的老朋友吴总就要到了,你最好下去接待一下。” 费柴一听大喜,笑着骂道:“这家伙!早就该到了!”说着和众人握手告别,匆忙忙又往回云山赶,结果路上路况不好,司机又有些疲劳驾驶,不小心翻了车,好在翻车时已经基本驶离了山区,车的油箱也没有摔破,因此费柴和司机只受了轻伤。于是费柴留下司机在翻车地点做安全指示标志,自己匆匆用随身的救生包包扎了一下,就拦了一辆农用卡车,坐在货斗上就进了城。 才回到指挥所,迎头就撞上了吴哲,吴哲已经知道了尤倩已经过世的消息,又见他一脸血污的,才要询问下,却被费柴一把拉住说:“我不管你这次带来了多少物资,我就给你四个字,板房!帐篷!” 吴哲责怪道:“真是个不要命的,你放心吧,早有准备,其余的货品通过其他公司调配,都知道南泉受了大灾,基本上都是半卖半送,还免费搭建安装,我上头的那个邓董事长也才从岛上回来,表示了一定要全力支持。” 费柴疲惫不堪地往张椅子上一坐说:“那就好,我马上召集城建、国土等部门的领导过来,你把你的人也安排好,组一个小组,马上选址建房。” 这时范一燕款款走过来,把手往费柴肩膀上一搭说:“你就休息几分钟吧,这件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吴总也是半夜才赶到的,一直也没休息呢。” 费柴这才想起来,对吴哲说:“要不你去我帐篷里休息会儿吧,我那儿条件还不错。” 吴哲说:“不了,我有车,我可以睡车里,不过你那里我是要去一趟的,给倩倩上柱香,看看孩子们。”于是吴哲就暂时告辞了范一燕,和费柴一起来到他的帐篷,才一进帐篷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没有站稳,原来就刚才又袭来一阵余震,但还不算强烈,所以二人也没在意,就跟啥也没发生似的走进帐篷,却见帐篷里只睡着小米,杨阳却不知去向,忙摇醒了小米问,小米揉着眼睛说:“我和姐姐去医院帮忙了,我困了先回来了,姐还在那儿吧。” 费柴这才放心,又让他喊了吴叔叔,继续让他睡。 吴哲恭恭敬敬的点了三只烟,权作香火给尤倩上好了,然后又拉费柴出了帐篷,低声说:“出了这件事,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就节哀顺变吧。” 费柴点头说:“也只能如此了,好在现在事情多,只要我忙着也还好。” 吴哲说:“还是得自我调整才行,咱们虽然看惯了大灾大难和死亡,可以前那都是人家的难,一听说倩倩的事我就想起这要是落我身上,我肯定也熬不住。” 费柴苦笑着拍了拍吴哲的肩膀到了谢。吴哲又说:“跟你说件事啊,婉茹也回来了,跟我一起回来的。” 费柴听了心里一痛说:“她回来做什么?” 吴哲说:“你糊涂了啊,她是香樟村人,于公于私凭啥不回来?” 费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自嘲地说:“瞧我,真的糊涂了。” 吴哲说:“唉……别说这话,开始我不知道倩倩的事,怕你们碰到尴尬,就留她在香樟村了,反正那里也需要人手。而且自从你们上次分开后,她也找了个男的,条件还不错,我是觉得你们还是尽量不见面的好,毕竟现在大家脑子都是乱的,做出的选择未必正确。” 费柴连连称是,又闲聊了几句,吴哲回车上休息去了,费柴却停不下来,又回到指挥部,进指挥部留守的几个人,包括范一燕都趴在桌上,或歪倒在椅子上打盹儿,大家都是在太累了,只要得个空儿,眼睛一闭,就能睡着。 费柴见大家都睡了,也就不敢太大声,就搬了把椅子到门口坐着,来个什么事情就在门口处理了,可大家都已经累了两三天,这又是凌晨时分,估计也都倒下了,来的人并不多,所以费柴一松劲儿,居然也睡着了,觉得身边有人走动时再一睁眼,天已经大亮。 费柴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范一燕就把一张冷水沁过的毛巾扔到他脸上说:“男人是不是越累呼噜声越响啊。” 费柴一边擦脸,一边说:“等这阵子忙过去,非得好好休个假,睡他个三天三夜不可。” 范一燕说:“我现在就想,可是停不下来,头大半年我才离婚的时候老老爹让我调回省城去,多少有点想让我和我老公复婚的意思,我没答应,现在想想,当时若是回去了,也许也并不差。” 费柴一愣,问:“怎么会出这种感慨?” 范一燕说:“相比生死离别,一般夫妻间那点矛盾好像没什么可调和的。”说着,发现费柴的脸色有点不对了,忙说:“别乱想,我就是随便说说,没别的意思。” 费柴强笑了一下说:“没事没事,你说的对。” 两人虽然各怀心思,可却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们感慨,天亮了,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的休息了一会儿,林林总总的事情又一件件的涌来了。 又忙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县府食堂的周师傅给大家做了干拌面,虽然还是面,却比方便面要强上许多,更何况周师傅还用面汤加了青菜叶煮了一桶汤,有白有绿的很好看,这若是平时,也未必有多少人喜欢,今天却成了不折不扣的好东西。有意思的是,费柴看见帮着抬汤桶的居然是杨阳和小米,于是就微笑着对他俩说:“怎么?不去医院帮忙了?” 小米抢着说:“我不去了,还是周叔哪里好。” 杨阳等小米说完了才说:“我轮班下午才去。” 费柴敲着小米的脑袋说:“你就瞅着周叔那儿可以偷嘴是不?” 周师傅赶紧护着说:“这孩子懂事,帮了大忙了。” 费柴拌了一碗面,刚要吃,却突然觉得心里一沉,又难受起来,于是又盛了一碗汤,找了个文件夹当托盘端了,也没和众人打招呼,径自出了指挥部帐篷,范一燕见他忽然变了脸色,赶紧招呼杨阳说:“杨阳,快去看看你爸去哪儿。”杨阳赶紧跟了出去,小米也随后赶脚去了。 两个孩子出了帐篷,刚好看到费柴的背影一晃就消失在帐篷后,小米刚要喊,却被杨阳拦住,两个孩子轻手轻脚的跟了过去,却见费柴回到自己的宿舍帐篷,走了进去。杨阳带着小米跟着在后面偷看,却看见费柴把干拌面和面汤都供奉在了尤倩的骨灰盒前,喃喃自语了几声,就坐在床上,双手把自己的脸蒙住了。 ~ 第七十六章二老平安 [正文]第七十六章二老平安 ------------ ? 幸而孔杰不辱使命,在小包把他带到地方之后,立刻参与到那个小区的救灾里,忙了这一两天,连死带活的刨出来十几个人,最后终于带出一对老夫妇,虽然受了惊吓,老头子肩背头部还受了点伤,神智却还清醒,一问,居然就是费柴的岳父母,心中大喜,当下也不在参与当地救灾,就要带他们走,而这对老夫妇听说云山灾情较轻,而且一家人都已经转移去那里,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临别前还对同一小区的别的老朋友说:“我女婿在云山做副县长,条件比这里要好些,实在不行你们也过来吧。” 虽然被女婿派来的人从废墟里救了出来,但老人见一问起女儿的情况孔队长就闪烁其词不肯正面回答,心中就有不祥之感。老人的人生经验何其丰富?又逢此大灾难,怎么都会往那方面想,只是涉及到自己的亲人,即便亲眼看到了,都还不愿意相信是真的,更何况还没看到? 就这样,孔队长带着二老上路,但还没出城就没油了,因为这一两天帮着救灾,送伤患到医院也来回跑了不少趟。好在此时离费柴住的小区不远,于是孔杰就下车步行到小区借油,虽说沈浩没在,邱奇的老婆却在,还记得他,一听说费柴岳父母还平安,二话不说就给找了一桶油,却又有个三十来岁的女子提出要搭车,孔杰见那女子虽然满身泥污,但样子不丑,体型还颇为肉感,不是令人讨厌的样子,又说和费柴一家是熟人,自然是应允了,两人回到车那里时费柴岳父母都叫那女子‘姗姗’,相互攥着手流眼泪,一副劫后重逢的样子,果真是熟人。 孔杰带着一行人一路颠簸赶回云山,老爷子肩背处的伤口却震开了,又好强不说话,下车了常珊珊才从后面看见了,惊呼:尤叔,你背上又流血了。孔杰回头看时老爷子脸已经苍白了,慌忙又上车,也不先去找费柴复命了,一车就把老爷子拉到临时医院,众人一听是费柴的老丈人,赶紧安排了病床——还好云山本地伤亡轻微,伤患主要都是南泉过来的,不然床位也不这么好安排。 孔杰看着医生重新给老爷子处理了伤口,这才稍微放心,又找人安排了三人的伙食,才到指挥部找费柴复命,谁知费柴又去监督未倒塌房屋的测查工作了,多亏现在电话已经通了,只是线路繁忙还是不那么容易打通,范一燕见孔杰也是一脸的疲惫,就对万涛说:“要不让小孔先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这边免不得还有很多工作呢。” 万涛心里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孔杰执拗的费柴亲口跟费柴说一声不可,大家也都在忙,顾不上他,就由他自己等了,而他也没干等,寻着了费柴的帐篷,想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孩子,可倆孩子都不在,却在中午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也不知怎么了,孔杰一个大男人一看到这俩孩子眼眶忽然发热了,强忍着眼泪没掉下来,上前就对俩孩子说:“孔叔带你们去见外公外婆好吗?” 虽然只见过一面,杨阳和小米却还急得他,一听说外公外婆无恙,翻页顾不上吃了,就要去。 祖孙见了面,免不得抱头痛哭了一场,可小米一扭头看见了常珊珊,立刻吼了一声冲上去,又踢又打,还拉过手臂就是一口狠咬,如此一来尤倩的死也由孩子的口里说了出来。老两口晚年丧女,心中的悲愤劲儿就别提了,老爷子立刻就要起床去看女儿,谁也拦不住,最后只得去了。孔杰怕二老再出什么问题他担待不起啊,也就一路跟着回到费柴的帐篷,见到尤倩的骨灰又是一场痛哭,两个老人更是埋怨没能见着女儿最后一面。 虽说尤倩的身后事在这种环境下已经是很不错了,现在天气正热,为了防疫,无数的死者连身份都没确认就消毒掩埋了,只留下一些随身物品和dna标本作为今后相认只用,但毕竟算是夭折,做父母的肯定想不过。不过这些现在还不能讲,二老毕竟是通晓事理的人,慢慢的自己也会想通。 孔杰见常珊珊既不敢走近,也不敢走远,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躲在附近探头探脑的,毕竟他和尤倩就跟个陌生人差不多,因此没那么多感触,只有那么点情感的感染,所以就对常珊珊起了怜香惜玉的心,走过去说:“云山上下都算是受了费县长的恩惠,我看你还是走吧,觉得南泉不合适,就去省城,去哪儿都行,不然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费县长的老婆是因为你死的,怕是生吃了你的人都有。” 常珊珊呜咽着说:“死了就好了,我现在自己都想死。” 孔杰只得好言安慰一番,又见她无依无靠的,跟着过来只是想赎罪,就带她回公安片区的安置地,好在公安民警都很忙,长期在外值班救灾,空床位很多,就把她暂时安置了下来。 费柴在清理工地上和工人志愿者一起吃了饭,又去板房区看了看,这才回到指挥部,才一到指挥部,还没进帐篷,就遇到吉米迎头笑着说:“没事没事。” 费柴一愣,问:“怎么了就没事。” 吉米说:“你岳父母都没事,就是伯父肩背有点伤,也不重。”原来费柴的岳父母曾几次来他家小住,因此吉米也见过,还以其吃过饭,故而比别人都亲热些。 费柴一听,心中又一块石头落地,忙问:“他们现在在哪儿?” 吉米说:“在你帐篷啊,先开始在医院……”话还没说完,费柴已经进了指挥部帐篷,开口刚要把该汇报的都说了好赶紧回家,却见万涛一摆手说:“啥也别说,赶紧回去看看吧。” 范一燕也说:“快走快走!” 费柴这才又一头冲出帐篷,熟料又和吉米撞上了,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就急匆匆的说:“小吉,这几天忙,都忘了跟你说了,老沈还问过你平安呢。”说完,也不待吉米答话,人就已经不见了。 吉米楞了一两秒钟,才自言自语道:“这个混蛋,居然还记得我。” 费柴赶回帐篷一挑门帘,只见老爷子正躺在折叠床上,杨阳正张罗着给他输液瓶找挂钩呢,老太太也在,小米则在一边发呆。费柴也顾不得医院的护士还在一边,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双膝当步,往前走了几步,满腔的悲痛在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没照顾好倩倩!” 这下把一家人的泪眼又勾出来了,连那个本不想干的护士也忍不住扭过头擦眼睛,老爷子手上扎着针动不了,老太太却赶紧过来把他往起来拽说:“不怪你孩子,就是倩倩命薄,不能陪你到老,也怪她自己啊,平时你跟我们说万一地震来了,该怎么躲怎么跑,她总是笑话你杞人忧天,谁知道这地震怎么就说来就来呢。” 一边说,一边手里用力,却又怎么拽的起来,只得唤两个孩子过来劝,老爷子也发了话,那护士也跟着劝解,费柴这才起来了,一家人抽泣了一会儿,才好了,总算是一家团聚,又相互说些宽慰的话,费柴毕竟是有公务的人,就又收敛了悲痛,辞别了家人出来,却看见小刘主任就在帐篷边抽闷烟,看得出是早就来了,觉得不便打扰就没进来,费柴正要找他,见着了,也没什么难为情的,就说:“刘主任啊,再帮我安排两个人的食宿吧,弄两张床到我帐篷里来。” 小刘主任说:“早就预备好了,就隔壁帐篷,老年人行动不方便,我还弄了个痰盂在里面。” 费柴这次反特权的态度远没有上次的坚决,但还是说:“不好吧,不是说都是一家一个帐篷,或者两家一个帐篷吗?我这样合适吗?” 小刘主任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最多就把我的那份让出来,回去搭棚子去。” “那倒也不必。”费柴说了这句之后,其余的话就再也不说,想来老两口晚年丧女,自己这个做女婿的就算是用点特权给二老暂时弄个栖身之所,从情理上说,也不算过分。 回到指挥所,范一燕和万涛等县领导都问二老安排的如何了,费柴也一一道谢。范一燕又说:“这几天事情慢慢上轨道了,你也就多歇歇,陪陪两个老的吧。” 费柴说:“多陪陪老人是当然的,二老一直待我不薄,现在倩倩走了,别说陪他们,就是养老送终也是应该的。可这边工作也不能丢啊,而且现在我这心里啊……”他说着,手拧着胸口的衣服,觉得里面又疼了起来,所以停顿了一下又才说:“只有忙起来的时候才好受些,一停下来脑子里就胡思乱想,别再变了神经病才好。” 众人忙宽慰他,都说“不会不会。” 正说着,教育局局长曹龙来了,万涛赶紧让他做了,笑着说:“老曹,这次你们教育局救灾行动很突出啊,我问了交警队的兄弟,都是咱们的中学生志愿者都是这个。”他说着一挑大拇指“又能吃苦,业务也不错,谁说现在的90后都不行?咱们云山的就排第一!等事情过去了,一定要好好表彰表彰!” 曹龙说:“那还不是费县长的思教改活动的成果啊,平时安排孩子们参观各类机构,学了不少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 第七十七章抓回了赵梅 [正文]第七十七章抓回了赵梅 ------------ ? 曹龙此次来指挥部不是为了公事,和大家含糊了几句,就把费柴拉到一旁说:“知道你忙,可是这事真得你亲自出马不可。” 费柴还以为他又遇到了什么不好解决的公事,就说:“有问题就说,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曹龙说:“其实是梅梅的事。” 费柴听了心里就是一凛,赵梅身体不好主要是心脏的承受能力差,这地动山摇的,就是正常人也免不得胆战心惊,她又哪里承受的住?只恨自己一回来就忙的脚后跟只打后脑勺,又逢丧妻之痛,居然忘了赵梅这回事,这下被曹龙提起,心就悬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又从曹龙口中说出什么有关赵梅不好的消息来,可又不得不问:“梅梅?梅梅怎么了?” 曹龙见费柴神情关切的样子,觉得这事有望,就说:“梅梅的身体情况你是知道的,原本我派她留守校园,协助看守一下物资就行了,可她带了一帮学生去公路口维持交通去了,我怎么劝她都不回来。我没办法只好来求你,平日里她最听你的话,你去劝劝她吧。” 费柴听说赵梅安好,就松了一口气说:“她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对了,她手腕上有个报警器,她不会又给关了吧。” 曹龙说:“说来也奇怪啊,没关,我检查过,可那报警器真的这些一天一直没响过呢。可我还是担心啊,她母亲临死前把她托付给我,我要是……唉……” 费柴立刻说:“老曹你别急,咱们这就去把她抓回来。” 曹龙听了眼睛一亮,马上说:“我车在外头,咱们这就走吧。” 费柴随即跟范一燕等人交待了一下,就随着曹龙去了。 两人驱车来到直线公路路口,费柴见哪里秩序和条件弄的都还不错,一大片空地已经整理出来作为临时的停车场,还备有为救援司机临时休息的帐篷,还有开水炉,几口大锅里熬着稀饭,还有拌咸菜和面包饼干。这也是按着费柴的路子来的,人家千里迢迢的来救灾,不能到了连杯水都喝不上。 路口有个交警和几个红袖套的女中学生正在忙和着,却不见赵梅的影子,曹龙和费柴下车询问,才得知,赵梅听说前面有段路因为余震滑坡堵了,带着所有男生上去支援了。 “胡闹!”费柴骂了一声,拽了曹龙就又上了车,一路颠簸着到,正逢着前面的一群人发出欢呼来,原来是道路再度得以恢复,费柴赶紧让曹龙把车在路边停了,然后两人下了车去寻找赵梅,因为人群中既有认识曹龙的,也有认识费柴的,特别是费柴,这几天他在云山的名声很响,一有人认出他,就连不认识他的人也聚拢了过来要一睹风采,费柴只得陪着笑,要求大家尽快疏散开,好让救援的车队过去,有问赵梅在哪里,立刻有个学生说:“看见你们来了,躲那边去了。” 费柴笑着说:“她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妥了。”于是就和曹龙一起过去,赵梅果然在一块大石头后头坐着,见二人找了过来,居然顽皮的一笑,还吐了吐舌头,全不似她平时恬静文雅的性格。 曹龙于是正色道:“梅梅,费县长这么忙也来了,你说怎么办吧。” 赵梅只管低了头,眼睛却偷偷的往上瞟,有几个学生从未见过赵老师被人训过,于是就站在不远处嘻嘻哈哈的偷看,被赵梅看到了,借题发挥地吼道:“滚一边儿去,闲的无聊啊。” 那几个学生于是发一声笑,轰然而散。 费柴于是对赵梅说:“梅梅,听话,咱们回去,只要干点力所能及的工作,都是为救灾做贡献。” 赵梅期期艾艾的扬起手腕,眼睛里充满乞求,可怜巴巴地说:“我觉得我好像完全好了呢,这几天了,它一次也没响过,就又过几次黄灯,我歇歇也就过去了。” 曹龙说:“梅梅,你的病是先天的……” “先天的怎么了?!”她瞪了曹龙一眼,把他的后半截话堵了回去,曹龙没辙,只得求助地看着费柴。 费柴于是对曹龙说:“老曹啊,商量个事儿呗。” 曹龙说:“有事你直接下命令就好了,还商量个啥?” 费柴说:“我呀,想调赵老师去我那里,我那缺人手啊。” 曹龙当即会意,笑着说:“那好啊,我当然要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了。” 赵梅一看这俩人一唱一和地跟双簧一样,急了,忙说:“你们可别把主都做完了啊,怎么也得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啊。” 费柴转过头笑着说:“这个嘛,我们是上级,你是下属,你只管服从命令就是。” 赵梅嘟了个嘴说:“那我不管,反正我在这儿干的好好的,我哪儿也不去。”说着,扭身换了个地方,找块石头一坐,把后背留给了这两位。 曹龙对着费柴一个苦笑说:“你看,就这样,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费柴笑了一下,对曹龙说:“老曹,你去开车去。” 曹龙开始还没弄明白费柴想干嘛,就这么一愣,看见费柴大步走过去,一弯腰就把赵梅娇小的身子抱了起来,他只觉得她的身子轻飘飘的,就像一片羽毛。 赵梅立刻尖叫着手脚踢腾着说:“哎呀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她这么挣扎导游一大半是因为害羞,她有生以来还从未这样被男人抱过,还且周围还这么多人,只觉得脸上**辣的,耳朵里灌满的全是众人的笑声。大家辛苦了这么几天,也难得遇到件有意思的事,就权当看戏了。 费柴当然不想她这么挣扎,对心脏也不好呢,心里一急,就贴了她的耳朵说:“我妻子地震死了,你不能再出事。” 这句话果然管用,赵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眼睛瞪的老大,满脸不相信的样子,于是费柴又说:“真的,你就乖乖听话吧。” 赵梅这时才惊愕过去,问:“我怎么不知道?” 费柴说:“只有县里的几个人知道,这是私事,先放一放吧,你就跟我回去吧。” 他俩说话的声音小,旁人听不见,曹龙只见费柴抱了赵梅就走,这才慌张张去开车,心说还是费柴有办法。 原本费柴来时是坐的副驾,这下他先把赵梅放进后座,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曹龙开始也没在意,可后来一开车却发现赵梅居然就那么倒进费柴怀里去了,开始也吓了一跳,虽说他早就知道赵梅对费柴颇有情怀,可是一则费柴家有娇妻,外有‘美妾’,赵梅又是个素有洁癖的,容不得这些,更何况早有医嘱,虽然没直接说赵梅不能恋爱结婚,却也说了‘要慎重’。所以曹龙早就打算把赵梅当个老姑婆养了,却没想到就这么一抱,就到了费柴怀里去了,开始时是习惯使然还有些担心,可转念一想,反正费柴现在也死了老婆,这人的一生又是何其的短暂脆弱,只要开心就好啊,而且从赵梅这几天的表现来看,身体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奇迹呢。 赵梅不知道怎么安慰费柴才好,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她知道,尽管费柴在外面有情人,但和妻子尤倩是非常恩爱的,中年丧妻,又承担了这么大的责任,心理上的压力难以想象,所以她只能像只柔顺的小猫一样,任由费柴把她搂在怀里,说真的,感觉真好,甚至连路都感到不怎么颠簸了。唯一一点不好的是,费柴太忙,总有电话打进来问这问那,她仰望费柴面庞,觉得他十分的憔悴,然后居然心疼起来,手腕上的报警器黄灯直闪,她忙把手腕报警器给关了,做了几次深呼吸调整,觉得自己没事了才又把报警器打开,不是因为希望它开着,而是怕费柴发现她又关了报警器,少不得要骂她几声。 回到城里,费柴让曹龙直接把车开到医院的临设帐篷那里去,下车拉着赵梅直接找到院长说:“立刻给赵老师安排一次体检。” 费柴主管文教卫,医院院长自然立刻安排下去,赵梅却一直说:“我没事啊,我好好的。” 费柴不容商量地说:“你好不好医生说了算!”然后又对她说:“你可别给我耍花样,体检完了之后来指挥部找我,从此之后你的工作由我直接安排,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让你什么时候做你就什么时候做。” 赵梅见他虽然语言霸道,却都是为了自己好,芳心欢喜,旁边曹龙又说:“对呀对呀,你就听费县长的吧。” 赵梅其实忙了这几天,虽然正处于亢-奋之中,但也感觉到累了,费柴又这么说,虽然表情还是一脸的不乐意,但心里已经投降了。于是就老老实实的在那里体检,费柴和曹龙则走了出来。 到了外边,费柴又叮嘱了曹龙几句,特别关照他一定要保证执勤学生志愿者的安全,曹龙当然是满口答应。 正说着话,远远的又过来一辆三轮车,骑车的居然也是老熟人——河鲜馆的老板,他骑着车,旁边有几个小工帮衬着,车上有两个不锈钢的连盖大桶,另外还有一个竹筲箕,堆尖的摆了馒头,车头上还插了一杆小旗,上写着河鲜馆的名称,于是就上前打招呼道:“哎哟,怎么?改做小吃生意了?” 那老板笑道:“费县长,可别把我说的那么没觉悟,我那店也塌了,河鲜也养不活,我干脆全给熬了鱼汤,又蒸了这些馒头,听说南泉过来了不少伤员,我这是给他们补补身子。” 费柴揭开盖子一看,果然是浓浓的好汤,就说:“好啊,不过也不能让你太亏,你要是倒闭了,我以后哪儿请客去?我看这些馒头就算了,你把这些河鲜就按成本核了,找些票据,等这场灾过去我想办法给你报。” 原本这老板也是真心真意来贡献的,没想挣钱,可遇到费柴却做回了成本,越发的满心欢喜了。 ~ 第七十八章屋破偏逢连夜雨 [正文]第七十八章屋破偏逢连夜雨 ------------ ? 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很多伤员被送到医院后举目无亲,心理和生理上的伤痛叠加在一起,折磨着他们的**和心灵,若不是有无数的志愿者贴身的照顾,无数平日里被城管撵的毛毛飞的小商小贩送来饭食,这些人中的很大一部分恐怕又是要被填写在死亡名单上了。生命的尊重在这里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没有人去做思想政治工作,一切都是人们自发的。 很多大商家也慷慨解囊,开始还真是不计名利,但是后来多少有点变味,不是要求广告扬名就是承诺的捐款屡屡不到位,不过费柴总是笑着说:由他们去吧,原本就都是自觉自愿的行为,怎么做人是他们自己的事,搞道德捆绑就是我们的不道德了。 费柴安排了赵梅体检,自己又回指挥部,走在路上觉得有雨点落在自己脸上,再往天上一看,灰蒙蒙的,看那气象云层比阴天薄一点,却又比多云厚重。大凡地震过后气象也有点乱也属正常现象,但是费柴还是很担心,因为尽管事先有准备,但至少还有差不多一半的居民住的是简易的自制帐篷,又能挡多少风雨?而且就算是商品帐篷野营帐篷,那防雨也是有等级标准的啊,更何况这次地震很多山体都松了,一场大雨下来,引发的次生灾害,更是难以预测的。费柴暗骂自己疏忽,回到指挥部赶紧跟县府一帮领导商量,并叫来了气象局等部门负责人,无论如何,起码也不能让全县居民被一场大雨浇个落汤鸡啊。开完会,又紧接着联系周军,让他再把堰塞湖的爆破事宜好好的重新计算下,要加入最新的天气因素,然后又给个乡镇打电话联系,这一忙,又到天黑了。食堂送了饭来,也没顾得上吃,反复热了几遍,最后大家都说:饭菜热多了也有好处,煮的烂熟了,既入味又好消化。可小刘主任却说:以后还是该什么时候开伙就什么时候开伙吧,不然还浪费燃料。大家一听果真如此,现在虽然有援助陆续进来了,但各方面的资源还是有些紧巴的。 才在吃饭,医院院长又来了,大家忙招呼了他一起吃,他却摆手说不了,有事找费县长。万涛就笑道:“现在老费一个人加起来比我们全部都忙啊。” 医院院长赶紧说:“私事私事,我找费县长是私事。” 万涛于是又说:“那你惨了,谁都知道咱们老费是大公无私的。” 范一燕见万涛玩笑开的拙劣,特别是尤倩还没出七呢,就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也一下就明白了,赶紧呵呵干笑两声,低头吃饭并小声嘟囔着:最近怎么了,脑子总是不够用。 费柴于是端了碗跟医院院长出来,那院长就说:“费县长,赵主任的情况很差啊……” 费柴听了有些怕,忙问:“我见她这几天精神都特好,还以为……” 医院院长叹道:“在医学上,奇迹这玩意儿也不是说没有,但是哪儿就那么多啊,又不是拍电影儿的。其实赵主任就是凭着一股精神头撑着,她的体能严重透支,心脏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了,还好你及时把她弄回来,不然啊……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个病啊,注定是不能长寿的。” 费柴又急问:“那她现在……” 医院院长说:“现在没事儿,我给她稍微吃了点药,让她休息着,正给她输液呢,输点能量什么的,关键是绝对不能再累着呢,最好事情都没做,养着。” 费柴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对了,曹局长知道了吗?” 医院院长说:“通知了,我听他说话那语气是想过来看看,但估计脱不开身。” 费柴说:“他也忙,我看这么着,我女儿也来了,就让杨阳照顾她吧。”医院的院长自然说好,毕竟他手头人手也紧,除了要照顾疏散到本地的伤员,还组织了一批人去支援其他县市区,现在基本的勤杂工作都是志愿者顶着,可毕竟医生护士都是专业性很强的工作,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干的,因此格外的负担能少一点就是一点。 送走了院长,费柴又回到指挥部,也没刻意瞒着这件事,随口就当聊天说了,结果范一燕和万涛等人相视一笑说:“我们也决定了,今晚你就回去休息,不然你也来个体能严重透支,我们可就没靠头了。” 费柴笑道:“瞧你们说的,我身体好的很,再说了,离了谁地球不照样转啊。” 范一燕说:“离了你还真有点悬。” 大家听了都笑,万涛又说:“话说现在好歹事态在慢慢好转了,我的意思是大家也别都在这儿熬着了,还是轮着班休息,再说了,你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也该抽点时间回去一下了。” 费柴见盛情难却,而且说的也在理,虽然新的问题仍在不断涌现,但渐渐的也在上正轨,而且一个人纵然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其他县区没有他费柴,现在不是也都在运转着走吗?这么一想,心里就放下了许多。于是又客气了两句,就准备打道回府。 虽然他的帐篷就在指挥部的后面,但他还是决定先去看看赵梅,反正也不远,于是就先去了医院,结果发现曹龙也在那儿。 曹龙进费柴来了,有点不好意思,生怕费柴说他个因私废公什么的,可是费柴只是对他一笑,没说其他多余的话,只说了准备让杨阳过来照顾赵梅,曹龙道了谢,然后两人又走出帐篷抽了一支烟,才各自走了。 费柴回到自己帐篷,先去看了岳父母,岳父已经输完液了,因为肩背处有伤,只能侧身靠着睡,岳母则在一旁照应着,小米也在,只有杨阳,说是被吉米叫去帮忙了,不在。 小米见爸爸回来了,就靠着他坐,可费柴不坐下还好,一坐下就是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岳父便说:“我看你也累的不轻,干脆回去睡吧,反正就在隔壁,有事我喊你。” 岳母也如是说,费柴就回答:“我就是想多陪陪你们,平时也照顾不到,很内疚。” 岳母听了只是叹气,岳父却说:“知道你忙,而且我们在这儿已经挺好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有医生看病,有人送饭,我的那些老邻居现在吃喝有没有着落都还不知道呢。” 岳母听了,也忙说:“是啊是啊,你赶紧歇着去吧,让小米再陪我们会儿。” 费柴此时也确实觉得倦意上来了,于是到了晚安,又叮嘱了几句小米要照顾姥爷姥姥之类的话,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帐篷,见尤倩面前居然焚着香,这可不是一般的香烟类的顶替物,而是真真正正香火,出了香火,还有几小碟化生、水果之类的祭品,于是费柴又是一阵子惭愧,这些祭品八成是岳母淘换来的,想象着岳母在震的七零八落的城市里奔波,弄回来这些东西,他心里又是一阵内疚:这本来是我的义务啊。想着,又忍不住悲上心来,把骨灰盒抱在怀里斜靠在床上发呆,谁知这一发呆人就不知不觉模糊过去,这一睡就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得耳朵里听到帐篷外噼里啪啪的响,就像是有人把一把把的豆子往帐篷上撒,心里就是一惊,一下就坐了起来,却见小米已经回床上睡了,杨阳还没睡,正撩起门帘看外面的雨,听到后面床响,才回过头来,见费柴醒了,就说:“下雨了。” “嗯。”费柴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毛巾被呢,八成是杨阳见他睡着了给盖上的,这才起来又把骨灰盒放回到桌上,然后对杨阳说:“爸爸要出去一趟,我不在家的时候你照顾好弟弟呵呵姥爷姥姥,让你弟弟别去还没倒塌的房子玩儿,现在地震还没结束又下雨了。”说着他停顿了一下,觉得是不是给杨阳的任务下的太重了?但左右又没人派,只得又说:“白天的时候你就去医院,找杜医生,让她带你去赵梅老师那里,照顾她,她心脏有先天的问题,什么事情都不要让他做。” 杨阳都点头答应了,费柴这才放了心,拿了个手电筒,揭开门帘就一头扎进夜雨里,朦胧中听到杨阳在身后喊了声‘爸爸’,但他也没停下来,反正里指挥部帐篷也不远,几步就冲过去了。 才一进帐篷,就听见万涛正扯着嗓子对着电话喊道:“老周!老周!说说情况!你那上头还顶得住不?要不要底下沿线紧急疏散啊,啊? 你大声点儿,信号不好!” 范一燕正跟工会主席说话呢,见费柴来了,居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嘴上却嗔怪道:“你怎么来了?我们都约好了不叫你起来的,让你好好睡一觉,这里我们还应付的来的。” 费柴苦笑着指指帐篷顶说:“你听,哪里睡得着啊。”说着喊过吉米来:“准备一下吧,今晚准备淋雨。” 这一夜果然过的艰难,由于平时缺乏训练和经验,很多人搭的雨棚漏雨不说,甚至还有被棚顶的积水压塌的,虽说那点水不至于把人弄死,冷不丁一大捧冰凉的雨水下来还是要把人吓一跳的,更要防止有些人为了避雨回到已经摇摇欲坠的房屋里去,原本就已经被震的松垮的房屋,再被雨水一泡,倒塌随时可能发生,于是这一晚费柴,万涛带了人,一晚上满城的跑,把漏雨帐篷里的群众转移到相对干燥的地方,又和一帮野外经验丰富的志愿者重整帐篷,直到天亮了才算是把这项工作告一段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指挥部,食堂又给准备了姜汤,费柴喝了一大碗,身体才不颤抖了。虽然时值盛夏,可这一夜雨淋下来,就连王俊派来的身体壮硕的那帮志愿者也感冒了好几个。 ~ 第七十九章认亲 [正文]第七十九章认亲 ------------ ? 费柴有些头疼和出虚汗,他知道自己发低烧了。按说原本以他的体质应该是扛得住的,只是连日的疲惫和悲伤让他的免疫力下降了许多。但是他谁也没说,直接到医院找了点药回来吃,其实药品也很紧缺,这场大雨一下,感冒发烧的人也一下多了起来,费柴当初没想到这一点,不但储备不足,后续的援助也没考虑到这个,而抗生素等药品又要优先给伤员使用,费柴只得按着地图让小刘主任和吉米驱车去省城周边买药,并嘱咐‘有多少买多少’,并多余的部分还可以支援周边县市区,他们之前伤亡惨重,这一场大雨下来,估计受灾情况比云山只重不轻。 虽然费柴没有把自己也发烧的事情说出来,但脸色苍白,精神明显不如前两天是瞒不过去别人眼睛的,虽然他也拿‘可能太累了’来搪塞,但终究是瞒不过。被众人发现,应架回帐篷,叫来医生给挂上了输液瓶子,费柴开始还不愿意输液,说药品紧张,万涛有点生气了,说:“再缺也不缺你这几瓶儿!你不想活了你!” 费柴一听,果然不再说话了,帐篷里忽然安静下来,大家都觉得很渗得慌。 离开费柴的帐篷后,范一燕埋怨万涛说:“你刚才胡说什么啊,什么不想活了,听着都难受。” 万涛还没明白,说:“本来嘛,照他那么做事可不就是不想活……了……”话说到这,忽然想明白点了什么,倒吸了一口气说:“不会吧,不会这样吧。” 范一燕说:“怎么不会?我看他原本这么卖命的工作,心里就觉得不对劲儿,只有想寻死的人才这么干,你就别拿那些话刺激他了。” 万涛叹道:“我有时候想啊,都说是天机不可泄露,你说老费救了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把自己老婆搭进去了呢?不是我迷信啊,真的有点诡异。” 范一燕说:“先别说这些了,以后咱们多照看着点他就是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儿子还小,他思想又是很坚强的,应该不会主动去寻死,可是要主动把自己累死我看还真说不清。总之咱们先熬过这段时间再说。” 万涛连连称是。两人就离开这么一会儿,指挥部那儿又来了诸多的公务,这下又要忙的不可开交了。 吴哲听说费柴病了,忙从工地赶回来,一进帐篷还没说话呢,费柴正醒着,迎头就是一句:“板房……” 吴哲骂道:“财迷!命都快没了,还板房!我正加紧干呐,原本场地都平了,正要下板,这一场大雨,我还得往外抽水,你看我这一身泥,我没闲着,我可是正宗的出钱出人又出力啊……” 费柴强自撑起身子来说:“我才说俩字儿,你就给我来这一大套,不愿意干的滚!” “我靠。”吴哲帐篷左右看了看,见有张小马扎,好像也不怎么干净,觉得正合适,一把拖过来坐了说:“你让我滚我就滚,那我多没面子?” 费柴笑了一下,不语。吴哲又看见了桌上的骨灰盒,派头说:“哎呀忘了,还没出七,我先来上柱香。”说着又站起来,抽出三炷香来,借着长明灯点着了,给尤倩上了香。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见门帘一掀,原来是小米在前,杨阳扶着赵梅在后进来了,小米和杨阳吴哲当然认识,只有赵梅,吴哲还是第一次见,费柴给他们介绍认识了,小米又钻出去找姥爷姥姥去了,赵梅就坐在费柴旁边说:“还好意思说我,怎么你也倒下了?” 费柴见她说话又回复道平日里的语气,心里觉得放心了不少,就说:“咱俩可不是一个级别的,没法儿比,反正你就好好养着吧,过几天帮我整理整理文件啥的就行了,不能再任性了。” 赵梅说:“大家都忙前忙后的,我看着好难受啊。” 费柴说:“说了又怕你生气,做人要量力而行啊,要不你先和杨阳在医院帮帮忙,私人关系上再帮我照顾一下我岳父母,他们老年丧女,身边若是有你,心里也许会好受些。” 赵梅其实经过了中间这一休克,想起自己做的事情来也厚点后怕,被费柴这么一劝,也就点头答应了。 费柴躺了大半天,身体情况不但没好转,反而越发的严重了,体温上升,身体也越发软弱无力,只是他自尊心重,仍然强忍着起来自己上厕所,有时路上遇到来办事的干部或者遇到什么问题,也要解决一下,有次被万涛看见,又给骂了回来,差点就逼着他去住院了。还好有赵梅劝住。 赵梅的到来对于丧女之痛的尤氏老夫妇来说果然是一剂良药,老两口自打赵梅常来走动,心情好了许多,有时老太太和赵梅还会扶着老爷子逛逛街,虽说破砖烂瓦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但出来走走,心情总要好点,也有那得了消息的,知道他俩是费柴的岳父母,也格外的尊敬,老两口丧女之余,总算是找回了点什么。 老两口很是喜欢赵梅,赵梅是个文雅恬静的人,又细心,和尤倩那大大咧咧的样子正成反比,又听说赵梅父母早亡,本人又有先天性心脏病,身世可怜的让人心疼,就起了要认干女儿的心思。这一说赵梅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于是老两口还带着赵梅专门在尤倩灵位前说了这事,说起奇特,老太太才说了要认个干女儿的事,尤倩灵位前的长命烛火原本只有豆粒大小,此刻却突然一下窜起了一寸多高,然后才慢慢的暗下去,于是老太太抹着眼睛对赵梅说:“梅梅啊,叫声姐姐吧,她认了你了。” 赵梅原本就是禁不起大悲大喜的体质,此刻却受了感染,悲戚戚的叫了声‘姐姐’,手腕上就黄灯直闪,本人也似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老爷子一看就骂老太太:“你搞的什么啊。”然后赶紧叫杨阳扶了赵梅坐了一会儿,慢慢的才好了。 费柴当时并不在,又强撑着身体去医院那边了,因为听说小刘主任和吉米购药归来,他想起看一看。回来后听说岳父母认了赵梅做干女儿,觉得这也是件好事,正好新近收了一批救灾物资里有牛肉罐头和鸡肉罐头,就丢下五十块钱,拿了几桶其实就是白拿,只要他开口,也没有不给的,但是他不想开不好的先例,付了钱总算是有个说法回来后就通知了曹龙。曹龙其实比他还早知道此事,也觉得是个好事,起码赵梅有个依靠,自己也省心不少,只是觉得这个时期不好做什么动作,但见费柴都主动要表示一下了,说来也巧,这时他负责的废墟里刨出几箱酒来,虽有货主认领,他就提出买两瓶,那货主恰恰又是一位学生家长,认识他,当即就塞了两瓶红酒在他手里说:“都这时候了,什么钱不钱的,拿去喝!” 于是曹龙兴冲冲的抱了酒来找费柴,费柴就觉得自己帐篷有点小,另外既然要请客,也不好说请谁不请谁,于是就叫齐了家人,和曹龙一起来到指挥部的搭帐篷,把放地图的桌子腾了,罐头和酒都打开,跟大家说:“来来来,忙里偷闲,放松一下。” 万涛一见,立刻来了精神,正好也快到了晚饭时间,于是立刻找食堂下了一大锅西红柿鸡蛋面,又将就着炒了两个青菜,凡是还在指挥部的人都拿着筷子,算是被请着了,那些来办事的人,不管是干部还是普通群众,只要赶上了也可以喝一杯,吃两筷子,又听说是费县长的岳父母认干女儿,也都觉得要庆祝一番,所以虽然简陋,但也热闹。甚至还举行了一个小仪式,老两口坐得端端正正的,赵梅就用一次性纸杯子敬了茶,叫了干爹干妈。接下来杨阳和小米也叫了‘姨’。可到了费柴这儿就不知道该叫什么好了。按说该叫‘姐夫’,可是尤倩已经没了,以后费柴会不会续弦也说不准,天晓得那时候谁又是谁的姐夫?而且老两口认了赵梅做干女儿,大家都觉得这俩老的有想把赵梅续给费柴的意思,而且大家也都觉得没什么不合理的,于是一起说啦说去的,觉得还不如干脆让赵梅叫费柴‘哥’,这也说得过去,姐夫也是哥嘛。于是在众人起哄下赵梅羞涩地轻声喊了费柴一声哥,这一声喊的,就像是灵丹妙药一般,费柴的苍白的脸上居然有了点血色。 万涛在其中挑事挑的起劲,酒也多喝了两杯,自己乐呵倒也罢了,偏偏私下还跟范一燕说:“老费是咱们县的才子,赵梅是才女,才子配才女这到也是一对,虽说老费老婆还没出七,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更何况我看这老两口也又这个意思。” 范一燕皱眉道:“可我听老曹说赵梅的病严重的很,这辈子都不能结婚恋爱的,更别说……” 万涛一听,哎呀了一声说:“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最近全是烦心事,好容易有件喜事……” 范一燕惋惜地说:“这就叫人生不如意十有**啊。” 万涛想了想,又说:“也不尽然,近些年我看赵梅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了……”他说着,笑的很猥琐“只要老费温柔些,多怜香惜玉些,再不要孩子,应该还撑得过去,嘿嘿嘿。” “不行不行!”范一燕有点着急:“你不知道他有多勇猛!”一时说漏了嘴,万涛的眼睛顿时瞪的老大。 ~ 第八十章孔胖子归来 ?范一燕情急之中说走了嘴,想往回找补可脑子里嗡嗡作响平日的机敏利齿竟然半点也用不上,可万涛原本瞪的老大的眼睛忽然一瞬间变的宽容平和,居然淡淡地说:“也好啊,老费是个好人,但好人没好命,若有个懂事的能扶持他保护他也好。”说完这句话后,相关的话就一个字也不提了。 范一燕顿时如蒙大赦般的连连称是,又不由得想:自己是已然离婚了,而费柴也成了鳏夫,这说不定也正是天意呢。 赵梅成了尤氏老夫妇的干女儿,又要照顾老尤,自己也需要静养,因此到也不便到别处去,于是就名正言顺地住了下来,只是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做了一下调整,两间帐篷,费柴、老尤和小米住一间,另一间自然是三个女人住,平日里费柴在外忙碌,赵梅和杨阳就过来照顾老尤,也算有个临时的家的样子了。 可费柴的情况一直不怎么好,虽然休息了一两天精神好了很多,但低烧却一直都没有退,老尤退休后爱看点养生的中医书,于是就给女婿看了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内寒不退’,并解释说,费柴是因为受了寒气,在体内郁结不去,而郁结不去的原因是因为现在天气热,把寒气‘裹’在体内了。老头还开了一个方子,让杨阳去抓药,杨阳在外头跑了半天,总算是把药抓齐了,老头就催着老太太熬药,弄的指挥部里都闻得到药味,费柴喝了几副,满嘴都是苦的,但效果实在有限,不过既然是老头子的一片心意,也不能拒绝,虽说治不好,却也吃不死,这就行了。 范一燕等人见费柴的病总是不好,也挺着急的,也找了医生来给他看,可费柴又不愿意输液,说一输液就得躺那儿几个小时,这一着急,药输进去也没用了,只要医生开了点药吃,可那效果也和老头子开的中药方子差不多。虽说大家也知道费柴这病有一半还是心里做下的,却也没有他法。 主管政法队伍的万涛,除了救灾,还得负责整个地区的治安,还要时不时的抽人轮岗去支援南泉市,也忙了个七荤八素,可他毕竟圆滑,又一家平安的,所以不似费柴那么拼命,把自己照顾的还是有滋有味的,只是有一点觉得难受,就是云山县现在也是房倒屋塌的,没地方洗热水澡去,虽说也安排了几个临设锅炉,大型的洗浴帐篷,可毕竟僧多粥少,寻常的百姓可以慢慢排队等,他可没这时间,而且现在特权这玩意儿,在这种环境下,也不能用的太明显,也许就是插队这么一点点小事,搞不好就能引起群众的不满造成群体**件,所以他最多也就晚上找个又水管子的地方随便擦洗两下了事,几天忙下来,自己都觉得身上酸臭了。 真是越怕什么事儿就越来什么事儿,万涛自己做的好,手下却给他闯了一个祸,一个警察带着老妈去洗澡,插队时被人骂了一句,也是一时兴起居然拔了枪,这下事情可闹大发了,他虽然拔了枪,只不过是吓唬一下而已,也不敢真开枪,谁知惹了众怒,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脾气也都毛躁,上前就是一顿暴打,枪也给夺了,还好这些人还算有理智,等大队警察一到,就主动把枪交还了,毕竟抢劫警械算是大事。万涛感到现场后,二话不说就让那个警察把警服给脱了,恰巧那警察又是二中队姚伟的手下,姚伟就壮着胆子来求情,万涛觉得这是个挽回形象的机会,就说:“就他有妈,老百姓就没妈?这不是理由,而且县里也有规定,公职人员近期内不得占用百姓生活资源,这是明知故犯!一定要严厉处分!” 他说话的声音大,周围立刻就有老百姓鼓起掌来,然而又有人求情,说是那个警察一来是为了孝心,二来现在也是用人之际,这说情一旦站了主流,那警察又鼻青脸肿的光了个膀子,老娘在旁边一边给他脸上擦血一边哭,着实的可怜,所以后来围观老百姓也也跟着求情,万涛见火候差不多了,才宣布派这个警察去南泉救灾,算是戴罪立功,总算是平息了此事。 处理完了这个小警察,万涛忽然觉得这也不是个事儿,因为惊吓和疲劳,大家的心情和脾气普遍的都不怎么好,可在这这个上头出事儿啊,于是立刻就召集了手下的头头脑脑门开会说:“大家的辛苦,我是看在眼里的,日后只要有机会,一定不会亏待了大家,可大家也都把手下管好喽,现在几十万人都在街上,虽然没人亡,却也落了个家破,脾气都不好,这要是点着了火,谁也落不下个好来一句话: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别把自己当人,夹着尾巴,只管做事就行了。” 万涛这番话不无道理,灾区保稳定,也是上边的主要政策之一,这时候去撞墙,就只有死的份儿了,可是毕竟一下子从还有点特权的人,变的跟夹尾巴狗似的,这心理落差实在太大,又是内部开会,虽然明知说了也没用,但还是夹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埋怨几句,万涛听了,又说:“各位知足吧,你看南泉和临近几个县区,同样都是穿制服的,家破人亡的兄弟也不是没有,结果一个命令下来,还不是该上街的上街,该刨地的刨地去?各位起码托了费县长的福,好歹一家平安。别再那么大的地震咱们都没事,时候到惹出麻烦来。”如此这般,把大家都打发了,只是剩他一个人的时候,才拍了三五下桌子,又大骂了几句,总算是把胸口这股闷气给放出去了。 才觉得心里舒服了点儿,帐篷门帘挑起来,伸进一个圆滚滚的脑袋来,万涛一见,就跳过去一把拽进来,对着那肥噜噜的脑袋梆梆梆的就是十几个爆栗,骂道:“孔胖子,你***还没死啊。”打完又赶紧让他坐下,上下看了一回,没发现有受伤。 孔峰虽然挨了打,却特高兴,因为看得出万涛还是很在乎他的生死的,就揉着脑袋说:“没给地震震死,逃回来却给你打死了。” 万涛也坐下说:“鬼才让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咱们在南泉不是没办事处了?那些派去救灾的兄弟谁照顾?” 孔峰还油嘴滑舌道:“政府啊,不是说有困难找政府嘛。” 万涛从桌子底下就是一脚说:“滚!忘了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了?” 孔峰这才叹了一口气说:“哪能忘啊,南泉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而且也太惨,看着都难受。这次多亏了县里及时报信,我那儿只死了两个,伤了一个,其中一个还是车祸。万书记啊,你是不知道南泉现在多难混。” 万涛说:“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了,救灾物资也进来了不少,怎么难混呢?” 孔峰说:“万书记你是不知道,物资是有些,可分配不均,而且当地小区不负责外地身份证的人,水都领不到一瓶,更何况我们这行当,平时就有点让人看不起,更别说现在了。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总算是把死的伤的都安顿了,家在周边县市也可能遭灾的,我也想办法给送回去了,最后还有七八个孩子着落,我一想干脆都带回来吧,咱们这儿也有一家分店,和在一起,说不定能干点啥。” 万涛说:“原本我是要带队去南泉救灾的,后来范县长带队去了,那儿真那么糟糕?” 孔峰摇头道:“和人间地狱也差不多,我们回来一看啊,这儿简直就是天堂啊,虽然也是房倒屋塌的,可是帐篷搭了几条街,店铺餐馆都开了张,而且都是平价,除了经常还要摇晃一下,晚上睡的不怎么样以外,和平常也差不了太多。” 万涛说:“你若早回来两天也看不见这一出,说起来老费那家伙平时看上去书呆子气十足,真要是遇到事情了啊,还得靠这种人,只是可怜,老婆死在南泉了,自己这几天又病了,拖着病体造了这么大功业,真是不易。” 孔峰一听费柴丧妻又患病,忙问细情,万涛也就《《》》了,孔峰听了说:“还好我回来了,他这病我能治。” 万涛听了,颇为暧昧地笑了一下说:“你就算了吧,人家老婆才出七,你就打的什么坏主意?” 孔峰说:“要说我现在就给他现弄个老婆,还真有点过份。可是他这明显是心中郁结的寒气和悲痛。我看啊,泡个热水澡,找人按一按,拔个罐儿,就好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虽说老婆尸骨未寒,要去寻欢确实有点那个,可是真要是出出火,也是好事,内寒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虚火,排出来就好了。” 万涛颇为惊奇地说:“哎呀,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刚才说的和医生说的还有点合拍呢。” 孔峰说:“原本按摩针灸拔罐什么的就是中医的而一部分,那是后来……” 万涛摆手道:“行了行了,多的你也别说,只是现在我们现在只能满足全县的饮用水问题,洗澡实在是奢侈,不瞒你说,刚才我还因为洗澡的事处理了一个公安上的兄弟呢。” 孔峰说:“我是干嘛的啊,说白了就是个开澡堂子的,现在南泉的是老关系个个都自顾不暇,我是有力气也使不出啊,现在回来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万涛说:“只要给我这些,我就有辙了,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 第八十一章热水浴 ?孔峰果然是经营高手,从万涛那里得到援助后,他就清理出一块靠近排水管道的空地来,搭上了几排帐篷,固定好水管,再加上一个小锅炉,另有些杂七杂八的家什,梦乡洗浴中心居然开业了。只是毕竟是非常时期,经营手段与平时是不能一样的,并且得到批准,只免费接待‘一线救灾人员和解放军官兵’,大棚里也只是一排简易的淋浴喷头,但是后面还是有些个小隔间,仍有些比较特别的服务。但大家似乎对此都没什么意见,毕竟才被震了一回,人们似乎对很多事都变的很宽容,既然饮食街可以是帐篷的,服装街也可以是帐篷的,那么洗浴中心自然也可以,更何况它还是真真的接待了好几批从救灾一线下来的人,而且完全免费。 万涛见孔峰的洗浴中心开了张,就就立刻拉废柴去,可是觉得白天人多不太方便,只得熬到晚上去了,找到了第一句话就是:“你烧退了没?” 费柴说:“低烧,不碍事。” 万涛就笑道:“这都多少天了,我带你去治疗一下,哈哈。” 费柴说:“还是算了吧,我这个没多大事,医院又接收伤员了,我就不过去了。” 万涛说:“不是医院。”说着不由分说,生拉活扯的把费柴拽到了孔胖子那儿,费柴一下车就远远的看见一排大帐篷前的灯影下,排着老长的队,排队的大多穿着迷彩服和工装,手里还端着脸盆,脸盆里装着毛巾香皂等物。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万涛说:“哎呀,这么晚还这么多人啊。” 费柴笑着问:“什么时候这儿又开了一家公共浴室啊。” 万涛说:“才开,不是公共的,是专门为抗震救援一线下来的开放。” 费柴赞道:“好啊,兄弟们这么危险辛苦,下来一个热水澡是很有必要的。”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那长长的队尾忽然走来一人,和其他人一样的穿着,也抱着一个脸盆,两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周军,费柴豁然想起下午联系时周军说堰塞湖已经引流成功,却不知他已经回来了,忙上前握手道辛苦,周军握着他的手很摇了几下说说:“你们还不是一样的,老费,你手怎么冷冰冰的?” 费柴刚想说‘没事’。万涛就抢着说:“他呀,一直发烧都没好呢,我就带他来泡个热水澡。” 周军点头说:“是啊,其实有些小病小灾的,一个热水澡下来,再睡一觉,自然就好了。” 费柴这时明白了万涛其实是带他来洗澡的,就说:“可我什么也没带啊,毛巾什么的。要不我回去拿一趟?” 正说着话,孔峰适时的出现了,笑着说:“哎呀,原来是三位领导啊,还站着干什么啊,快进去呗。” 周军说:“这……大家都排着队呢,我虽然……” 孔峰说:“周县长先是想在大棚里洗,那肯定得排队,这是县里的规定嘛,谁都得遵守。可是正好啊,我们内部的工作人员自己用的热水,还剩了不少,我看还够三四个人的,正好够你们用啊。” 费柴当然知道肯定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是万涛和孔峰遇到一块,那就铁定没有巧合,只有预谋。但是他确实也想好好洗个澡了,平日家里弄点热水,也都给家里的女孩子们了,小米都没落着一两回呢。所以只假意的客气了一下,就欣然接受了这个特权。周军见他都答应了,也就不再推辞。 于是孔峰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小心脚底下,全是水,我们员工自己都是在后面洗的,离着这儿还有几步。” 走了有二十来步,后面一排较小的帐篷,隐隐的还传来女孩子们的笑声,费柴觉得有点不对,但却被万涛拉着手,几乎是拖着的拉进一个帐篷,一进去就看见里面有六七个人,大部分是女孩子,正聊天呢,孔峰一进去就笑着说:“大家看看,这就是预报了地震,救了大家的范县长。” 话音未落,一帮子人就尖叫着涌了过来,费柴的两只胳膊全被拽紧了,冷不防脸颊上还被亲了一口。万涛和孔峰则让在一边偷笑,周军看见了,也笑了一下,然后就往外退,被万涛一把拉住说:“老周,你哪儿去?” 周军笑着说:“看来这事老费的节目,我还是前面排队去吧。” 万涛说:“别啊,来都来了,而且堰塞湖的事儿你立了大功,也跟我们讲讲,肯定惊险的很吧。” 孔峰也在一旁劝道说:“周县长啊,都说了还剩三四个人的水,你走了不是又剩下了?” 周军看了看那些笑着的女孩子,问万涛说:“老万,咱们今天就只是纯洗澡吧。” 万涛说:“当然是纯洗澡,现在都啥环境了,还想啥其他的啊,不过老周你要是想……”说着抬头招呼孔峰说:“孔胖子,老周想放松一下,你能安排……”话还没说完周军就把万涛嘴给捂了说:“老万,你可别往沟里带我。” 万涛笑着说:“是你先提出来的,呵呵。”然后又招呼孔峰说:“老费和老周都累了,赶紧安排给我们洗洗,就是洗澡,别弄太复杂。” 孔峰立刻就安排下去,先让费柴等人在帐篷边上的长凳上做了,泡了茶,然后就看见一群男孩女孩抬了几个木桶进来,另有提水的在那儿兑水,周军看了看说:“我看我还是先冲了淋浴吧,我这一身的泥,一见了水,那水就成了墨汁了。” 孔峰一听就说:“那好办。”随口就叫过一个男孩来说:“去,带周老板先去冲冲。” 万涛见周军先要去淋浴,就在后面喊着说:“老周快点回来啊,等你讲堰塞湖的事儿呢。” 说着话,这边的水也兑好了,过来个女孩招呼这二位去试水,万涛和和费柴站起来过去拿手试了试,万涛直起身说:“我这儿还得来桶热水,我得好好烫一下。”然后又看了看帐篷里的陈设说“这要是平时啊,谁请我在这儿洗澡,我非弄死他不可,可今天啊……”他说着,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说:“现在简直是天堂。” 费柴叹道:“这就是饥时甜如蜜,饱时蜜不甜。” 万涛听了笑道:“到底是有学问的,说话都一套套的。”然后又对孔峰说:“把你的人都带走,我们要脱了。” 孔峰于是带走了他的人,但那些女孩走时还不停的交头接耳,时不时的回头看,万涛就笑着小声对费柴说:“老费啊,看来以后你出来玩,有免费的服务了,你声望太高了。” 费柴苦笑了一下,然后又长叹一声说:“现在我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 万涛开始脱衣服,边脱边说:“虽然你的心痛我不能感受,但是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谁都失去过亲人的,当然,你更惨点……我这么说你没事吧。” 费柴摇摇头说:“没事没事,我没那么脆弱。”说着,也脱了衣服,慢慢地把身体泡进热水里,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真的很舒服,尽管之前也在很多较为高档的地方泡过澡,但感觉都不及这次舒服。 万涛也把自己沁到水里,本想再和费柴说点什么的,可这一泡进去就不想说话了,只是把毛巾打湿了,搭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闭上了眼睛,两人居然就这么着沉默这泡了五六分钟。要不是周军冲了淋浴回来,笑着说:“嗨,你俩睡着了?” 万涛才睁开了眼睛,费柴也才停止了冥想,一起说:“没有没有,等你呢。” 周军才淋浴过,精神正好,几下也把自己扒光了,泡进水里,万涛问:“你来的晚,水还热吗?” 周军点头说:“挺好的,正合适……我靠,平时怎么没感觉泡澡这么舒服啊。” 万涛说:“这就叫饥时甜如蜜,饱时蜜不甜。” 周军笑道:“不对呀,你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不像你啊。” 万涛也笑着说:“才跟老费现学的。” 周军说:“我说呢,你就不是那有学问的人嘛。” 费柴见他俩一唱一和,就笑着插嘴说:“你们俩干嘛,逗我开心啊。”说罢三人一起笑,可正笑着,门帘一挑,一个女孩提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桶走了进来,周军一惊,尽管是躺在水里的,还是双手一护下体说:“哎呀,怎么进来了?” 万涛倒是处变不惊地说:“老周你挡什么挡,就算不挡,就你那个头儿,能看的见嘛,哈哈。” 那女孩倒是大方的很,反而一脸委屈地说:“我就是看看你们要不要加热水嘛……” 周军挥着手说:“行了行了,桶放下我们自己来。” 万涛说:“老周别假正经了,我还不知道你?今晚就放松,只管泡澡就是了。”然后对那女孩儿说:“来,丫头,先给我加点儿,我喜欢烫的。”万涛是管政法的,知道不少秘密,他说谁是假正经,谁还真可能就是假正经,果然,他这么一说,周军就不说话了。 那女孩提了热水桶过来,让万涛把腿缩了,沿着桶边慢慢加入热水,然后又用手给搅了一下,柔声问:“够了吗?” 万涛说:“够了够了,记得等会儿过来给我搓搓背,谁会拔罐给老费拔一个,老周就算了,他是正派人。” 周军尴尬地嘿嘿一笑,只听那女孩儿又说:“谁说搓背拔罐就不正派了,多正常嘛。” 然后又过来给费柴加水,最后才轮到周军。加完水正要出去,万涛又叫住女孩儿说:“喂,我问个问题。” 女孩转过身说:“啥?” 万涛说:“我问你啊,我们三个,谁最大?” 女孩说:“当然是你啊。” 万涛笑着说:“我说的不是年龄。” 这女孩子也是久经风尘的,就笑着说:“你们三个男人在一起,自己比较呗。”说着掩嘴笑着出去了。 ~ 第八十二章他来了 ?三人够了,才起来淋浴了,孔峰又安排三人拔罐的拔罐,按头的按头,但也仅限于此了,毕竟非常时期,这已经是十分的奢华了。 估计是有意安排的,给费柴拔罐按头的女孩居然是小冬,她曾与费柴有过一面之缘,用万涛的话:算是老相好了。 一套弄完,三人都觉得一身的轻松,走起路来都软飘飘的,各自回住处。孔峰一直送到外面,老远了还不停的挥手,回到后面后,看见小冬等女孩子正在收拾残局,就笑着对小冬说:“加油哦,争取弄个县长夫人当当。” 小冬说:“咋可能,怎么可能轮到我。” 孔峰笑道:“老万和老周当然不行,别的不说,人家老婆还活的好好的,可老费……你的机会还是大大的,说不定我以后还得靠你罩着。” 小冬说:“峰哥你别拿我寻开心了,像我们这么整天迎来送往的女人,人家怎么可能看的上嘛。” 孔峰把手往她翘臀上一搭,暧昧地说:“那就看你会不会做人了,我看那个老费啊,还是比较容易搞定的。” 费柴还没走回帐篷,就是一个大喷嚏打了出来,万涛笑道:“有人想你了。” 费柴苦笑:“那就让她想着吧,反正最近我也没空没心情。”说罢两个人分了手。 费柴回到帐篷里,见岳父母和赵梅杨阳小米正一起玩跳棋呢,就笑着招呼了几声,然后又喝了一杯热茶,觉得热气都从身体里面出来了,这才脱了外衣,倒在床上睡觉,岳父母等人见他睡下了,就拿着棋盘起隔壁了。 等他们都走了,费柴看了一眼桌上的尤倩骨灰,长出了一口气说:“晚安老婆,我睡了哦。”说完就合上了眼睛。 说来也神奇,一个热水澡加上拔罐,再加上一个好觉,第二天费柴起床,觉得浑身粘糊糊的全是虚汗,但人的精神一下子就好起来了,再看桌子上尤倩骨灰前,居然又是三注新香,才点燃没多久的。他于是在前面拜拜,再看岳父和小米还睡着,就起身出来到外面洗漱。 其实他浑身粘糊糊,本想在冲洗一下的,只是没多少热水,又才病愈,而且拔罐后也是不能洗澡的,只得兑了一点温水,混乱擦了一下了事。 回到指挥部帐篷,那气色大家一眼就看出来了,和平日就是不同,而板房这边也开始可以入住了,毕竟与别的地方不同,别的地方先要救人,处理伤患和尸体,而云山这边刨挖废墟只是为了挽回财产损失,因此无论做什么都比灾区别处要快好几步,照这样下去,灾后重建必然也比别处快,因此一定要做好,做成整个灾区的标杆。 对于板房的使用,费柴提出了一个建议,建议第一批板房给医疗系统,然后再考虑居民住宿,而居民住宿以有12岁以下儿童和60岁以上老人的家庭优先的原则分配,先普通居民,再企事业人员,最后才是机关工作人员的顺序,这个建议得到了采纳,只是范一燕等人把这件事做的过于热乎,张榜公示倒也罢了,可第二天就上了省电视台新闻。其实非但是这件事,字地震发生后,范一燕一直把云山地震预防的事情炒的十分热,现在的云山,出镜率比南泉都高,省内外好几个新闻组也都扎在云山,就算是在其他地方采访的新闻组,若是没来一趟云山,简直就算是没来过南泉。有这么多新闻人在这儿,采访也是免不了的,而费柴借口有病,对这些人是能躲就躲。为此,范一燕还专门对费柴解释道:“我不是图这个虚名啊,只是咱们这次把市里领导得罪的不轻,虽说是咱们正确,可官场的事,不是谁正确谁就占理的,而且这次地震,咱们受灾最轻,可现在安顿灾民,今后灾后重建,都是需要援助的,咱们要是不吭声,人家看咱们受灾又轻,说不定该给咱们的都不给了,那时候咱们可就苦了。” 如此大难当头,却还要想着官场规矩,费柴真是满肚子的厌恶,可是范一燕说的在理啊,说起来就算云山地震预报这个事,如果不是范一燕万涛等人用了官场规则多方周全,自己其实是做不成的,这么想想,大家各司其职,只要目的是好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可即便是如此想,有的采访还是躲不过,也可能是灾情太大,记者不够用,一些二把刀的小孩子都拿了个麦克风到处问人问题,而且是人家不想提什么他还就偏偏问什么,比如费柴就摊上这么一位,本来就不想提起尤倩的事情,可那女孩子偏偏做出一副一脸悲伤的样子问:“费县长,听说您的妻子在这个地震中不行遇难,对于一个拯救了几十万生命的您来说,你此刻有什么感想?” 费柴当时就想吐血了,又不能发脾气,他自己都不知道后来这个问题他是怎么糊弄过去的,反正他是不看电视的,一个是没时间,另外一个这几天一打开电视全是那种节目,他若想看这些,哪里用得着看电视,白天里满眼睛的都是。 于是为了躲这帮家伙,加之他现在身体也复原了,家人也有人照顾,城里的事情也都上了轨道,于是他就提出去各乡镇巡视一番,指导一下工作。其实这原本是周军的工作,但费柴说:“老周一开始就一直在周边乡镇工作,不是修路就是处理堰塞湖,实在是辛苦,咱们也来个分工不分家,轮着干吧。” 周军原本还打算客气一下的,可是他确实也在外头没日没夜的忙碌了七八天,又是本地干部,家人全在县城里,所以最后也就顺水推舟了。 费柴要去各乡镇寻回指导工作,但是他自打来到云山,虽说也因为工作原因常下乡镇,可毕竟不主管农林牧,所以其实只走了很少的一部分,好多地方并不熟悉,于是范一燕就给他派了一个老司机,正好方秋宝也在,就一起跟上,他好歹是老县长,各地的人脉都是很熟的,这次他回来参与救灾,老头也挺尽力。 于是费柴就这么下了乡镇,一走就是三四天,到了第四天头上,范一燕忽然来了一个电话说:“哎呀,你赶紧赶回来,最好明天上午。” 费柴见她说的急,以为又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忙问:“怎么了燕子?” 范一燕说:“机会难得,明天领导要来视察。” 费柴一听顿时就没了兴趣说:“市领导?还来干吗?懒得见。” 范一燕笑着说:“市里的我还懒得见呢,比市里的大。” 费柴说:“就算是省里的,也没太多见的必要。” 范一燕骂道:“你个戆头!比省里的还要大。” 费柴一愣:“难道是‘他’?记得好像来过又走了啊。” 范一燕说:“是啊,可是人家听说咱们云山是‘灾区里的绿洲’,又决定来看看,你可得千万回来一趟,你的名字他不知怎么的,他也知道了呢,你要是不在,咱们云山失色不少啊。” 费柴没说话,于是范一燕又说:“知道你现在特讨厌过场这些事,可是‘他’毕竟是不同的,还是个挺不错的人,就算是为了云山今后的发展,老百姓的安居乐业,你也好歹回来应付下。” 费柴想了想说:“好吧,不过我现在已经快到县界了,就算明天一早就往回赶,也未必赶得上呢。” 范一燕叹道:“随便你了,你个戆头!”说完笑着把电话挂了。 虽说费柴明面上对‘他’很不感冒的样子,可人家毕竟是国家领导人,而且名声很不错,所以也不敢怠慢,当天晚上还稳得住,第二天一早却催促着大家起床往回赶,一看,大家其实都比自己积极,于是相视一笑,快马加鞭的上了路,可走了三分之一了,前面却给堵着了,下车一问,原来昨晚的一次余震导致山体滑坡,路给堵上了,虽然也有道路维修工人在抢修,可一来没有机械,二来人手不足,所以大家就都在这堵着。 费柴一看,就把上衣一脱说:“既然大家都急着赶路,就谁也别闲着了?甩膀子干吧。” 方秋宝一看,立刻就到附近村子里去调集人力和工具,再加上两头被堵住的车主,居然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把路抢修通了,虽然弄了一身泥水,但大家却都很开心,又叮嘱了当地村主任几句话,要求他无论如何要保持道路的畅通,别的不说,说句实惠了,道路不通,救灾物资进不来,就算是本地村民,也得不到援助了。村主任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批评一通的,却只是这么语重心长的几句话,立刻拍着胸脯表示前后十公里的路段就交给他们好了。 费柴见问题解决了,但路段还是很拥挤,又当了一阵子临时交警这才上了路。这么一耽搁,等他回到县城里时,发现县城新建的帐篷商业区那一段已经戒严了,虽说外围都是当地警察负责的,认识他,可一起执勤的还有救灾的部队士兵,所以也都不敢放他进去。方秋宝等人都说:“哎呀,要是路上没耽误那一下就好了。” 费柴却好像放下了什么似的,觉得挺轻松,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范一燕说:“范县长,我回来了,可进不去,就这么算了吧。” 范一燕嗔怪道:“哎呀,你怎么搞的嘛,‘他’都问起过你了,我们说你还在山上救灾,正在往回赶……行了行了,你就等那儿,别乱跑了。” 费柴一听,这还走不了啦,只得在那儿等。 ~ 第八十三章接见 [正文]第八十三章接见 ------------ ?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一个穿军用短袖衫,留着平头的大个子,从里面走出来问:“哪位是费柴同志?” 费柴忙上前一步说:“我是。” 大个子说:“请跟我来。” 费柴于是就跟在后面,方秋宝等人也趁势想跟进去,那大个子回头用手一挡说:“你们就在这里。” 于是方秋宝等人只得原地站住,眼巴巴地看着费柴跟大个子走了。 跟着大个子,费柴一路走到帐篷商业区的服装摊位那儿,远远的就看见‘他’正在那儿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条廉价裤子,周围都是本地的干部,张怀礼、蔡梦琳都在,范一燕和万涛周军等人则又离的远了一些,另有一些干部打扮的人费柴都不认识,应该是‘他’的随员,周围的人群里也掺杂了不少‘大个子’,但费柴认得出,并不都是附近的摊贩。 大个子把费柴带到,又让到旁边去了,却不远,也就是半步距离,一伸手就能把费柴给推开的样子,‘他’见到费柴,也猜出了就是他,于是就对着费柴笑了一下,费柴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回应笑一下呢,还是该先问好,就在这时‘他’放下手里的裤子,两步就迈过来,主动伸出手和他握着摇了两下说:“是费柴同志吧,听说县里同志介绍说你还在乡镇救灾,辛苦辛苦。”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做的很好,功德无量啊。” 费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主动和自己握手,完全没想到的事儿啊,原本以为怎么也得自我介绍或者别人介绍,总得有个程序才行,如此看来,‘他’平易近人的气度想当的超然。 “来来,陪我走走吧。”他说着,放开了他的手,和他并肩而行,这事费柴才仔细地看了看‘他’,‘他’比电视上看起来苍老的多,一脸的忧国忧民的像儿,忽然见费柴觉得自己和‘他’之间有一种共鸣,都是那种在逆境中想做点事,又很难做成的那种人,这么一想,顿时就觉得和‘他’亲近了许多,说话也没那么紧张了。 ‘他’一路上问了些问题,都不怎么难,费柴随口就解答了,而且也注意了分寸,因此不但‘他’满意,周围的陪同官员也没有听出什么不妥来,而费柴看到了有几个人的表情一副如卸重负的样子,但心态明显是不同的,其中最好的是范一燕,她完全是为费柴放下心来的样子。 虽然说的是随便走走,但费柴看得出参观路线是预先设置好的,前头带路的官员虽然和他们保持着距离,但却知道怎么‘带路’,不过‘他’也很有意思,经常走着走着忽然会说:“我们走这边吧。”然后就这么转了身,给了那些‘带路党’一个措不及防。不过这片帐篷商业区是费柴等人的心血,总体来说都弄的不错,其实根本就不用带什么路。 陪着‘他’也只逛了十来分钟,走到了餐饮区,‘他’对费柴说:“到这儿了,我要敲敲你的竹杠,请我吃顿饭吧,我有点饿了,你有熟悉的地方吗?” 费柴忙说有,他左右一看,这里离河鲜店挺近,就说:“您要是喜欢,我知道一家河鲜店,很不错。” ‘他’摇头说:“我只要清清淡淡,汤汤水水,热热乎乎就可以了,不要那么复杂。” 费柴说:“保证合您的口味,他最近不好进货,已经该卖小吃了。” ‘他’听了点头道:“嗯,那就他了。” ‘他’的话音未落,费柴就看见人群里有几个人就先分开人群,朝河鲜店那边去了,显然是去打前站的。 河鲜店老板见店里来了大人物,都快高兴晕过去了,而店里的大帐棚下,也不多不少的坐了几桌人,见‘他’忽然走了进来,忙站了起来,‘他’忙把手掌往下压着说:“都坐,都坐,我们也是来吃饭的。”说着就和费柴一起走进了帐篷,早有服务员选好了一张桌子,费柴一看那服务员,明显不是河鲜店老板的人,是刚才打前站的家伙之一,到底是在中南海做事的,手脚就是快。 ‘他’是背对着帐篷门坐的,费柴就面对着帐篷门,正好看见张怀礼正想走进来,却被一个大个子伸手一推,一点也没客气地推了出去,同时那个大个子的左手一直放在裤兜里,傻子都猜得出那里面是什么。想来张怀礼平日在市里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如今到了‘他’面前,就啥也不算了。 河鲜店老板既兴奋又战战兢兢地拿过餐单来,‘他’笑着对他说:“给费县长吧,今天我吃他的。” 费柴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书生的傲骨,也不客气,拿过来就点了一份鲫鱼汤,芝麻小花卷,和两样小菜,然后问‘他’:“您还需要点什么?” ‘他’微笑着说:“很好,就这样。” 河鲜店老板赶紧去准备了,在这段时间里‘他’又和费柴攀谈了几句,都是闲话,不多时,河鲜店老板和一个打前站的家伙就把饭菜端来了:一盆鲫鱼汤,奶白色的汤上还飘着新鲜的葱花,两碟芝麻小花卷,每碟两个,另有一碟小咸菜,一碟老腊肉丝。打前站的那个家伙帮‘他’盛了汤,也帮费柴盛了,‘他’就拿起筷子来说:“咱们吃吧,呵呵。” 费柴是真饿了,其实开始也想稳着点儿来着,可汤菜一入口却出奇的香,一时没控制住,‘他’筷子上的花卷还没吃上小口,费柴这边两个花卷就已经下了肚,‘他’看见了,先是微笑了一下,然后又叹道:“最近实在辛苦了吧。”说着,把面前的小碟子往前一推说:“这个你也吃了吧,我年纪大了,胃口不好。” 费柴也不客气,到了谢,拿过来就吃了,只是这次配合‘他’的速度,不似开始时那饿痨鬼的样子了,基本和‘他’的速度保持一致,几乎同时放下了筷子。 吃过了饭,‘他’就招呼河鲜店老板和费柴过去,合着店里的几个服务员不是全部。合影了两张,又和河鲜店老板握了手,这才说要回去了,于是众人一直又把‘他’送上车,市里的领导也都陪着走了。 ‘他’一走,众人就把费柴围起来了,又喜欢开玩笑的还要和他握手,因为他的手‘他’握过了,握了他的手就等于握了‘他’的手,更有人夸张地建议‘你这手就别洗了,浪费啊。’ 费柴回击道:“你们去找那河鲜店老板去,他的手‘他’也握了。”大家一阵哄笑,毕竟还是在救灾阶段,手头事情都多,没时间开太多的玩笑,因此几句过后,大家就都个忙个的去了。 费柴信步走到河鲜店老板那儿,一看与刚才不同,那儿挤得人山人海的,毕竟和费柴他们不同,这里的人无论是看热闹还是开玩笑,都有大把的时间。河鲜店老板一见费柴来了,忙分开人群,一把握着费柴的手说:“费县长啊,我当初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贵人,果然是……” 旁人有人哄道:“以后更是大富大贵喽!” “滚滚滚!”河鲜店老板吼道:“你们都围着我干什么啊,耽误我做生意,都滚回自己的摊儿去。” 旁人一点也不怕他,反而笑着哄道:“知道知道,你和国务院是对口单位,我们哪里惹得起……” 河鲜店老板只得对着费柴讪笑说:“瞧他们,典型的羡慕嫉妒恨。” 费柴说:“你别得了便宜卖乖,说吧,多少钱?” 河鲜店老板一愣说:“什么钱?” 费柴说:“饭钱啊,说好了我请客的,总不能吃霸王餐啊。” 河鲜店老板一听,忙吧费柴拉到一边小声说:“还付什么钱啊,请都请不来的贵人啊,还合了影,这以后要是在我的新河鲜楼里一挂……啧啧啧……多有面子啊。” 费柴说:“你有面子那是你的事,我可是奉旨请客,不付钱那就是抗旨。” 河鲜店老板神秘地说:“那你更不用付钱了,实话告诉你,那些汤啊,花卷啊,都是他们自己带来的,我就过一个手。” 费柴一愣:“是嘛,是说怎么味跟在你这儿吃的不一样。” 河鲜店老板说:“那是,人家那是御厨,我能比嘛,不过我决定了,从明早起,我就开始卖‘总理套餐”,鲫鱼汤芝麻花卷加小咸菜,营养又高贵啊。” “滚一边儿去。”费柴笑着骂了一句就走了。 当晚新闻就出来了,不过没有‘他’和费柴吃饭的画面,倒是买裤子的小伙子,还憨憨的露了一两秒钟的脸,然后跟街坊邻居显摆了好几天。第二天的报纸上也有‘他’视察灾区的新闻,但不知怎么,也没有费柴的影子。但后来过去了半年多,在网络上倒是流传着一张‘他’和费柴一起吃饭的照片,因为他必须得给正脸,费柴就只剩下后脑勺了,而且他当时一身的泥水,所以这张照片常被人误称为是‘他’帮某民工讨薪后还请其吃饭。 费柴回到自家帐篷,正好看见岳父母再给尤倩上香,老太太还喃喃自语道:“倩倩啊,你当初果然没看错人,小费是个有出息的,‘他’都接见了呢,只是你福薄,没看着啊。” ~ 第八十四章升职 [正文]第八十四章升职 ------------ ? 虽然主震过去,但余震仍旧时有发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不那么害怕了,有次费柴和范一燕万涛一起去现场看一套还可以“观察使用”的房屋,才上楼,脚下就晃悠起来了,费柴没说话,范一燕问了一句:又震了? 万涛点头道:嗯。 就这么完事了,大家该做什么的还照做。更有些性格诙谐人,居然开玩笑说:干脆咱们云山县申请改名为‘慢摇吧’县吧,这名字都带劲儿啊。适逢大难,适当的开开苦涩的玩笑,调剂一下心情也未尝不可。不过这也只是在云山罢了,毕竟云山只是房倒屋塌,人员伤亡很少,而且后续措施得力,没有继续产生伤亡,其他地方就不同了,几次余震下来,又死了好几个,其中有两个是冒险回没有倒塌的楼房里去拿东西,才一上楼余震就来了,这人一慌脑袋一热就从楼上跳下来了,结果还能咋样,就是摔死,另外还有个心脏病发作吓死的,因此人们心里的恐慌劲儿还没过去。 随着灾后重建的开展,云山县逐渐成为了一个板房和帐篷组成的城市,各行各业也都陆续营业,可以说除了建筑之外,云山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常态。而各项援助也蜂拥而来,县府一般人都乐得合不拢嘴了,因为自打建县,云山财政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除了有钱了,工作也松缓了下来,看着周边县区的同僚此时还要死要活的干着,云山县的干部觉得十分庆幸——这要是没提前得到预警,没震死也得累死,而且兼着是重灾区,凡是重灾区的福利,云山也一样不少。 费柴自从被‘他’接见过以后,声望又提高了很多,虽说费柴觉得这也没什么,但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这里面的好处——说话办事比以前更容易了。但他依旧如故,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随着工作的逐步靠拢正轨,他也逐步的把权力归还范一燕和万涛等人,把精力主要放在自己主管的文教卫上头。毕竟非常时刻已经快要过去了,继续揽着权力不放总是弊大于利的,更何况费柴对这些早就没了兴趣。 南泉市又传来消息,说是地监局的人集体被群殴,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说是开始的时候大家只是把地监局给围了,并没动手,可后来有个老头冲出来一拐杖就把章鹏给打趴下了,这有了带头的,后头的事儿就不好办了,地监局所有的人无一例外全挨了揍,更有年轻女的被混乱中抓胸的,电脑也丢了好几台——不过后来都找回来了。最后处理的时候发现第一次冲出来打人的原来是章鹏的父亲,原来章鹏这小子鬼精,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提前进孝心买了两张机票送二老去马尔代夫重走新婚路,结果二老是在电视上看到南泉地震的消息的,这才急着往回赶,费劲巴列的回到家一看,几个平时熟悉的老邻居都遇难了,又想起儿子那几天的举措,就认定了儿子知道要地震,故意不报送上级导致了悲剧,因此一口气提不上来,老太太当场气晕,老头就拿了个拐杖去找儿子算账。不过后来见自己一动手就引出了这么大事情,也后悔了。 其实地监局的这段时间已经很背了,几乎所有的人把这笔账都算到了地监局头上,地监局的人出门都不敢说自己是那个单位的,而且也巧,这次南泉伤亡这么大,地监局却一个也没死,只伤了五六个,失踪了两个,后来失踪的两个一周内也都刨出来了,这更激发了人们对地监局的愤恨,控告地监局玩忽职守的信件雪片似的到处飞。 地监局受到如此的待遇,地监局局长朱亚军自然走不了干路,他就后悔啊,早就说往省里调,这早走了不就没事儿了嘛,这一拖二拖就拖出一个祸患来,而且最倒霉的是也是他一时糊涂,地震发生后,他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央视的记者,问他南泉的灾情如何?他谨记张市长的教导,坚持说灾情在可控制范围以内。对方也不追问,只说:“你说可控制就慢慢控制吧。” 后来这事自然是盖不住,就在地震发生几小时后,黄蕊就带着现场的录像到了省城汇报。朱亚军见自己要背黑锅,急忙找到张怀礼商量对策,谁知张怀礼竟然矢口否认他曾说过的话,并且当场免了他的职。于是朱亚军仰天长叹:都***什么人啊…… 张怀礼虽然免了朱亚军的职,但地监局属于双重领导体制,要免掉一个局长,最终还得得到省厅的批准,所以严格的说,朱亚军应该还在职,可是他此时已经心灰意冷,在加上压力太大,干脆就以自己已经被免职为由,携带家眷回省城躲地震去了,当然也不是单纯的躲地震,也有走关系诉说自己冤枉的的手段在里头,只是现在的大环境是抗震救灾,所以搭理他的人实在不多,但也没有人再要追究他什么了地监局原本还有几个副职的,可是一见责任这么大,现在一把手的职位就是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敢接手,于是装病的装病,装受伤的装受伤,反正怎么都行,就是不愿意上位。 可是为了稳定民心,减少余震产生的恐慌,地监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最重要的就是首先恢复地质模型系统,定期发布地震以及次生灾害的预警,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工作,可现在群龙无首,明显的这事是干不起来了。 正所谓乱石显忠良,这会子了,市里一班人就又想起了费柴。且不论地质模型系统是费柴一手搞起来的,也不论他还做过地监局副局长,就凭这回受到了‘他’的器重,于情于理都得给他个交待,更何况他成功的预报了这次地震,让云山几十万人躲过一劫,声望正高,有他坐镇,地监局的人总不至于再挨揍了吧。 危难时期没有太多的官僚拖沓作风,大家说干就干,先一个电话打到云山,指明要费柴回南泉汇报工作。县里的同僚得知这个消息都觉得不对劲,就算要汇报工作也得一把手范一燕去呀,费柴只是个分管副县长,而且排名还挺靠后呢。 周军有点担心,直接就说:“会不会是老费这次风头出的太大,市里头……” 万涛说:“那到不至于,也许心里头恨着,那天我看张市长想进帐篷,楞让人家给推出来了呢。不过要说想明着把老费怎么着,我看不会。” 范一燕虽然赞同万涛的说法,但心里也有点打鼓。她原本打算过了这段时间,就想办法借着抗震救灾的势头和费柴双双调到省城去,干了这些年的基层,回去后某个闲职干干,要是运气好,还可以和费柴双宿双飞,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可是毕竟现在抗震救灾的事情还没完,现在撂手走损失颇大,就怕这段时间内出点什么岔子就不好了。于是她想了想,说:“要不我陪老费去南泉走一趟。” 万涛一听,第一个就表示赞同,毕竟范一燕上头有人,这次救灾数她接受的采访最多,上镜率最高,最重要的事,这女人也深悉官场之道,有他跟着,费柴就算有点什么事也不至于吃太大的亏。 于是就这么着,范一燕陪着费柴上了路,一路无话到了南泉抗震救灾总指挥部,费柴一看总指挥部居然是设在那座他作为中方监督修建的日式商厦里,现在已经被百姓俗称为‘鬼子楼’了,又细一看,周边收容的灾民较少有平民百姓,大多是官宦家属,心中暗道:难怪老百姓意见大,遇事先想着自己,怎么能够服众? 范一燕见费柴直皱眉头,焉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拽了他一下小声叮嘱道:“等会儿你不用说话,我说就是了。” 有人在身边关心你,总是让人感到舒畅的,费柴的心情略好了些。 鬼子楼里的商家大部分都歇业了,只有买日杂用品和小超市还运转着,其余地方不是改成了难民营就是改成了办公区。而范一燕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却还是赞道:“这鬼子楼虽然丑点儿,但可真结实啊。” 费柴说:“也是实验楼,只是人家舍得下本儿啊,很多材料都是从本土运来的,就这楼的造价,咱们能拿来盖至少三五栋。” “难怪呢。”范一燕赞道。 张怀礼市长的办公室在鬼子楼的三楼,虽然只有一间办公室,桌椅板凳也是东拼西凑的,但就现在的时局而论已经算是奢华了,不过毕竟是遭了灾,仕途也不怎么明朗,张市长的眼圈发黑,印堂发暗,一脸的憔悴,浑身的晦气。想想也是,快到换届了遇到此等事,若是不能把坏事变成好事,就只有倒霉了。 张市长见范一燕和费柴来了,十分的客气,甚至有些殷勤,还亲自给泡了茶,说:“现在大家都忙,干部们都下去救灾了,现在好多报告我都得自己写了,呵呵。” 范一燕说:“听说张市长原本是教师出身,这种事自然是驾轻就熟的。” “哪里哪里。”张市长还跟着客气说:“多年不敢,生疏了。”随后眼睛瞄着费柴,笑呵呵的说:“小费啊,其实我让人通知你来汇报工作,其实是骗你的,因为怕你不来啊,呵呵。” 尽管范一燕进来前嘱咐他尽量不要说话,但是张市长话已经说到了他身上,而且这一个‘骗’字用的,也让他产生了一点好奇,于是就说:“张市长玩笑了,您让我们来,我们哪里能不来啊,呵呵。” ~ 第八十五章重组 [正文]第八十五章重组 ------------ ?费柴被骗到市里之前,就已经被造了势,虽然只不过提前了几个小时放出话去,但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有云山低伤亡的例子在那儿摆着,大家都对费柴能回来代理地监局局长感到高兴,更多人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觉得从此后睡觉也能安稳了,可是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很明显是一种对责任的逃避。 张怀礼才说了要费柴代理地监局长的事,费柴和范一燕还没从错愕中明白过来,门外又走进一人来,费柴一看,那人脑袋上缠着纱布,还沁着血,也不知道是地震砸的,还是他家老头拐杖打的,一进来就对张怀礼点头哈腰道:“张市长,今天不是通知我们来接费局长回去吗?” 张怀礼笑着一指费柴说:“不是在那儿吗?你带走吧。” 范一燕这才慌忙站起来说:“哎哎哎,不对呀,不是说的汇报工作吗?怎么这就不让回去了?” 话虽这么说,费柴代理地监局长却已经是研究好了,板上钉钉的事,俩人也反对不了。 从张怀礼办公室出来,范一燕鼓了一肚子的气说:“哼,搞什么嘛,明抢人啊。说什么顾全大局,南泉需要人手,我们还需要呢。”瞧她那样子,就差说出‘我还需要。’的话来了。 章鹏在一边陪着小心说:“燕姐,你就当做好事吧,别的不说,一早晨就传说费局长要回来,周围老百姓的眼神看我们都柔和了很多,说话也客气了,还说费局长早在就好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全局上下的兄弟吧。” 范一燕说:“我可怜你们,当初费柴倒霉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谁为他两肋插刀了啊,现在要他回来救场了,才累的病好了又得呕心沥血。”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一把抓了费柴的胳膊说:“咱们就直接回去,该干嘛干嘛,看他们能把咱们怎么着。” 章鹏赶紧说:“哎呦我的姐姐耶,我求您了,我要是不把费局接回去,我不得被活吃了啊。” 范一燕说:“你被活吃了管我屁事!” 章鹏只得换了个角度说:“艳姐呀,其实这事儿主要就是借费局一个名头,事情还是我们做,而且这事思来想去费局不吃亏啊,乱世显忠良,这后续的文件一下来,什么职务啊,级别的那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范一燕毕竟是官场人,当然知道这其实也是个上位的机会,只是怕费柴本性难改,又被人利用了当牛做马,再加上这一下两人又离的远了,心中不爽,才多了这许多牢骚,其实她心里也是希望费柴能有‘进步’的。 费柴这么久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此次回地监局,局势和上回又是不同,虽然免不得辛苦,但是于公来说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于私来说绝对也不会白干,可心里有个疙瘩总是解不开,毕竟地监局是让自己栽了跟头的地方。可即便是这么想,脚底下还是不由自主的随着章鹏的脚步,而不是范一燕的。 范一燕见费柴一出鬼子楼就往章鹏的车那里去了,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而且也觉得不能误他前程,就问:“你不跟我一起回去了?” 费柴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神,但话语很坚定说:“我要回来的,我先去局里看看情况,安排一下,再回来交接工作。” 范一燕只得叹道:“那好吧,反正你要是干的不开心了,就直接回来,云山永远有你一碗饭吃。” 费柴笑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然后就上了章鹏的车。 范一燕独自一个回到云山,说了费柴回地监局代理局长的事,万涛听了一拍大腿说:“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上回遇到个朋友,他就说了市里好像有这个意思来着,我愣是没往心里去。” 范一燕说:“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反正老费不在的日子里,咱们就把他的家人都照顾好吧,我们分手的时候,我看他好像想说这个来着,可又没说,他这个人啊,就是公私分的太清楚了。” 周军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老费人不错,又有本事,说不定这也是他一个机会,只是可惜啊……觉得还没好够呢。” 大家于是唏嘘一番,商定了把费柴家里的都照顾好,又叹了一阵大家缘分浅,不能多相处一段时间,才散了去各做各事。 费柴来到地监局临时办公点,见主要位置没变,只是清理了办公楼的院子,原有的办公楼残骸已经全被推倒并且已经清理了一部分,都搭了帐篷,若论办公条件,也和云山差不多。费柴一看,在岗的工作人员也就十来个人,而且一个个都是无所事事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眉头。章鹏眼快,立刻看到了说:“费局,这些都是值班的……原本我们也聚了几十个人准备展开工作,可被周围群众围攻了一回,大家就都不怎么来了。” 费柴也不就此发表意见,又看了一下设备,也都毁坏的差不多了,心疼的不得了,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得问一句:“局里人员伤亡的重吗?” 章鹏说:“没人死,职工家属都没人死,就是伤了几个。” 费柴冷笑了一下说:“到底是地监局的,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章鹏也跟着讪笑,又听费柴说:“章鹏,你做件事,今晚八点,所有的中层以上干部必须集中到这里来开会,无论什么原因都得来,不来的直接交辞职报告回来,不但要辞去职务,顺带把工作也辞了吧,现在这种情况下,地监局的人应该是最忙的。不过同时也要搞好后勤保障,至少大家来了,要有水喝,要有凳子坐。这件事我想全权交给你办,你要是觉得办不下来现在就说。” 章鹏说:“费局,我心里早就窝着一把火想干点事了,我就跟你交底吧,我这脑袋上的伤不是地震砸的,是我老爸打的,他说当初白送我去地校读书了……”他说到这儿,眼圈一红,说不下去了,缓了一缓才说:“老爷子现在都不愿意见我,我也没地方去,天天都窝在这儿。” 费柴说:“古人云,知耻而后勇,而且这件事不能全怪你,我不是也躲到云山去了吗?而且为人子尽孝你算是做到了,也不错了。”他说着压低声音:“云山的功劳,也有你一份的。” 章鹏这段时间里,这算是听到的第一句带表扬性质的话,立刻抹抹眼睛赌咒发誓地说:“费局你放心,你现在回来了,只要你一句话,刀山火海的绝不含糊,反正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最多再还回去。” 费柴说:“也没这么夸张,先把晚上的会议安排一下吧。” 章鹏应了一声就去了,费柴又去其余的值班员那里问了一下局里的情况,觉得糟糕的不是一点点,整体工作基本出于停滞状态,大家差不多都回去搭自己家的小帐篷去了。 正和一个办事员说话呢,忽然帐篷门帘一掀,直愣愣就进来一个小伙子,赤着上身,但没啥肌肉,就那么硬邦邦地问:“听说你们局要来个新局长?预报了云山地震那个?” 那办事员生怕又是来打架了,赶紧介绍道:“这位就是新来的费局长,云山地震就是他预报的。” 那小伙子把费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什么也没说回头一挑门帘就出去了,那办事员赶紧说:“费局,避避吧,这两天周围的老百姓动不动就拿我们出气,没吃的了没喝的了就到我们这儿来拿,我们都不敢说话。” 费柴说:“群众有怨气,那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要是咱们还不吸取教训,整天混日子,只怕到时候整个局都得让人家给解散喽。” 办事员见费柴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尽管心里早就想跑了,却又不敢走,只好壮着胆子陪着费柴。 费柴又和他谈了几句业务上的事,出来又去别的帐篷了,那个办事员自己不敢一个人待着,就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 费柴出了帐篷,果然发现地监局临时办公区周围忽然围了不少人,还不停的交头接耳,心里也有点虚,毕竟人真要是结成了团的不讲理,那任凭谁也没辙。于是只得强作镇静,继续自己的访谈,这时周围围着的人开始慢慢越聚越多,终于有了几个胆子大的,从废墟上走下来,一直走到费柴面前,而地监局的人也聚到了费柴身后,就听一个打头的问:“请问哪位是新来的费局长?” 费柴一看身后,现在没一个出头的了,只得硬着头皮说:“我是。”暗地里却攥紧了拳头,心说:好好说话就算了,要是真有个啥,我就抱着带头的打,这么多人围着,一跑就死定。 这时又听那人说:“云山地震没死人,是因为先预报了吧。” 费柴说:“云山县是提前发出警报了,可也不是没有伤亡,现在已经突破20人了。” 那人赞道:“那也挺不容易啊。”然后又问:“我们还听说那晚你开着车到市里来报信,可惜晚了一步是吧。” 费柴说:“没能帮上大家,我很抱歉。” 那人点点头继续问道:“地震后你第一时间派人去省里报告灾情,及时叫来了救援,结果没顾得上家里,您爱人……是吧。”他说着,语气变的谦恭起来。 若是平时有人问这问题,费柴心里一难受,脸上顿时就不好看了,可此时此地,费柴反而松了一口气。 ~ 第八十六章新上任的代理局长 [正文]第八十六章新上任的代理局长 ------------ ?章鹏在外头跑了一整天,总算是把人都通知齐了,非常时期,好多人的电话都打不通,结果正在路上就听说老百姓又把局里给围了,他虽然担心费柴,这要是第一天上任就给打跑了,以后谁还敢来?可他既不想当英雄,也知道自己没那本事,于是匆匆忙到附近去报警,谁知附近的驻警本身在地震中就有伤亡,人力严重不足,再加上也对地监局很是不满,所以也就哼哼哈哈,推三阻四的,还好章鹏也算是个能处事的,一队外地来救灾的特警,才累了一天下来休整的,被他忽悠的赶到地监局驻地,却发现那儿什么事都没有,细一问才知道,费柴的名声好的出奇,老百姓一听是他回来做局长,虽然也聚集了一回,不过并没闹事,反而鼓掌了一阵,寄托了一阵子希望,就都散去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帮跟来的特警见这边平安无事,虽然也有些抱怨,可毕竟省事了很多,再加上章鹏弄了几条烟来给大家分了,所以也笑呵呵的去了。 晚上八点准时召开中层干部以上的会议,人员十有**都到了,有几个没到了平时跟章鹏关系不错,章鹏就一肩扛了下来,说是实在找不到人,电话损坏等原因都说了,最后还剩了一两人,费柴当即就要求政治处找到他们,要他们做出不来开会的合理解释,没有解释的,建议其主动提出辞呈。 这是开会的第一件事。 其实大家都没想到书生出身的费柴会这么干,他平时待人也宽厚,而地震期间很多单位几乎都处于半瘫痪状态,管理松散,也不见什么人受了处分了,而费柴一来就是这种雷霆手段,让很多人感到意外,也不能理解。不过费柴最后说了一句话:对于其他单位,地震仅仅是地震,但对于我们,这就是一场战争。 开会的第二件事就是要求大家必须动起来,先是表彰了最近坚持值班的人员,对于工作安排,费柴请大家把所有的关系都运作起来,争取在一两天内现在地监局办公区外争取一个救灾物资发放点和饮水站,既方便了群众,又为地监局挽回些许名声,最重要的是还能解决局里干部家属的基本生活问题,让大家减少后顾之忧,以便让大家更专注地投入工作。 第三件事是以部门为基础分成几个工作组,第一组主要负责地质模型系统的恢复重建,由技术人员和经验丰富的人员组成;第二组要求参加人员有丰富的野外工作经验和体魄,主要负责各县区的探针站恢复和数据报送(因为地震破坏等原因,很多数据需要人员送达);第三组负责废墟清理,设备回收;第四组负责救灾物资的收取和发放;并指定了两个副局长和政治处主任、监察处长分别负责四个组的筹建工作。 虽然会议上说的事情不少,但开会的时间却并不长,费柴说话简明扼要,铿锵有力,观点更是不容置疑。而大家此刻也正是出于群龙无首完全没主意的时候,也巴不得有个人出来伸头,所以费柴一宣布散会,大家就轰然散开,打电话的打电话,开小会的开小会,都动了起来。 会议期间还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当他们开会时,周围又有老百姓在附近 费柴开完会,就当自己是完成了任务,而章鹏这个喜欢浮上水的也真殷勤,见费柴转悠了一下午也没给自己找个办公地点,就趁着费柴开会的时候,给他腾了一个办公室,桌椅板凳都凑齐了,还有一张折叠床。一散会,就把他引到了帐篷,还说:“条件不好,肯定不能跟云山比。” 费柴一看,确实不能跟云山比,但也足见章鹏已经尽了力,就说:“很好了,我在云山也是帐篷。” 章鹏说:“不会吧,不是板房都见了两批了吗?” 费柴说:“大难当头,先给医院和老幼妇孺了,啥时候都能争先,这时候绝对不行。” 章鹏说:“都你这样干部就好了。” 费柴笑道:“少拍马屁了,现在只管做事。对了还有件事你费心一下,等咱们工作稍微稳定点了,你召集几个人,组织个宣传小组,不用走远就在附近宣讲一下地震知识防护知识什么的,顺便做些思想稳定工作。” 章鹏说:“这个没问题,只是我有点担心,你摊子铺的有点大,几项工作同时开展,人手怕是不够哦。” 费柴说:“只要做起事来,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但若是不做事,人心一散,就算有事也就没人做了。” 章鹏又拍了几句马屁,费柴就当是闲聊了,然后又让他第二天给找辆车,费柴打算回云山一趟,交接一下工作。之后他原本打算早点睡,可是两个副局长,一干的中层干部,外带一些其他人都轮着番的进来请示工作,聊天说闲话,套消息,直到夜里12点多才都散了,费柴也才落得了能睡觉。不过相比前几天在云山没日没夜的工作,到也不算太辛苦。 第二天起床,忽然外头有人喊吃饭了,原来失踪了几天的食堂职工也回来了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行军锅来,将就废墟里的木头煮了一大锅稀饭,拌了一盆咸菜丝。费柴笑着洗漱了,也有人给他盛了一大碗,他挑了一筷子咸菜丝在碗面上,端着碗四下走着,一边吃一边找人聊天,发现今天来的人还真不少。 正吃着,附近又有老百姓围了上来,大家一阵的紧张,因为前段时间,地监局也开过几次伙,也有时候饭都还没熟就被老百姓给抢了,还骂道:“你们还吃什么饭啊,给狗吃都比给你们吃强!”受了委屈挨了骂还不敢吱声。 可费柴经过了昨天的事,心中还是有点底的,又想有些事想避肯定是避不开,就端着碗主动朝人群走去,但他选人,挑了个一家三口,男的看上去挺斯文的样子,昨天似乎也见过,笑着说:“早哇,早饭吃了没?” 那一家三口吸着鼻子,闻着空气周的粥香,平日里断断乎不会有这种感觉的,而且显然他们没想到费柴会主动过来打招呼,先开始想好的话忘了一大半,吱唔了半天才说:“能不能给孩子盛碗洗碗呀,这几天老吃方便面饼干,孩子一吃就吐……”说着话,语气已经软了。 费柴先是把碗里的稀饭几筷子吃了,然后才说:“行啊,找个小碗儿给孩子盛的,要不这么着吧。”他说着回头故意用很大的声音问道:“辛师傅,咱们还有多少稀饭啊。” 辛师傅赶紧答道:“还有小半锅。” 费柴笑道:“哎呀,煮少了。”然后又大声招呼道:“行了行了,各位兄弟都少吃一口,剩下的都给孩子们好不好?” 下面的人当然都说好,费柴于是又转过身来对着几个老百姓说:“你们呐,回去看谁家有14岁以下的孩子,都拿个小碗儿来盛点稀饭吃,今天我们饭煮的不多,就都匀着吃一口,那来晚了没赶上呢,也别抱怨,咱们现在条件有限,我们正在申请在咱们这儿设一个物资发放点,过几天一批下来,咱们的条件就好了,那现在就先请大家理解下,呵呵。” 费柴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有进有退又兼着软中带硬,弄的人群中原本有些是来抢饭的,现在也不好意思跟孩子抢了,其实就算是周围的孩子,也有没轮上盛饭的,可费柴话在前头说了,自然也不能太有怨言。 下来后,有人担心地对费柴说:“费局,你现在这一开口,万一以后我们每次一煮饭他们都要来吃怎么办?” 费柴说:“不就是点饭嘛,只要是孩子来吃,给他吃了又能怎样?而且还是那个原则,赶上就吃,赶不上就算,咱们适当的多照顾孩子,那群众里自然就有人帮咱们说话了,咱们以后开展工作也容易的多。” 于是又有人连声赞‘费局英明’,费柴懒的听这些马屁话,顺耳朵过去就行了,再拍马屁不好好做事一样不行。于是又交待了些工作,章鹏又准备了车来问:“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一趟吧,路况不怎么好。” 费柴说:“算了,我孩子自己开吧,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多盯着点儿。” 章鹏听了这话很舒心,拍着胸脯应下了,费柴这才开车出城回云山。 一路倒也顺利,可临近香樟村时费柴不由自主的降低了车速,他犹豫着,因为听吴哲说张婉茹也来救灾了,就驻点在香樟村,这么长时间也没能见上一面呢,可转念又一想:唉……尤倩的骨灰都还摆着呢,其他的事还是先别想了吧。想到这里,他一踩油门,直奔县城而去。 虽然只离开了一天,大家却好像他离开了很久一样,一见面没有不亲热的,先是恭贺他荣升新职,然后又惋惜不能再和他一起共事,最后又祝他工作顺利步步高升,虽然每个人话说的不同,但这中心意思却都没有变。万涛更是多说了一句:范县长一回来我就是一阵的埋怨啊,怎么就把一个大活人给别人抢去了呢?说的大家都笑了。 ~ 第八十七章交接工作 官场硬汉第八十七章交接工作 范一燕见费柴回来了,就故意紧绷了脸说:“别以为你去上任了就可以不管云山的事儿了,只要人大常委会的免职决议还没下来,你还是云山的副县长,过来开会!” 费柴只得笑着跟过去,大家也都嘻嘻哈哈按位置坐好。╭(╯3╰)╮本以为范一燕是有意调侃费柴的,却没想到范一燕还真的一本正经地说起工作来,主要议题是第四、五期板房的选址建设和使用问题。 这还真是个问题,随着立秋的到来,正所谓一层秋雨一层凉,虽然板房在平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此时却成了紧俏货,各阶层、各部门都巴不得快一点轮到自己,虽然现在大量的援助已经涌入,板房也不是吴哲一家公司在抢建,但毕竟一场巨震过后,云山县所有的房屋几乎都损毁了,能够保证‘观察使用’等级以上的房屋,全县还不足10%,并且现在余震还很频繁,就算是达到了这个等级,也没人敢进去住。 关于板房的使用原则,费柴之前曾经提过一个建议,现在也基本是按着这个实施的,但还是有些周转不灵,所以在能建成把所有人都装进去的板房之前,要进行分配就得让大家都觉得公平合理才行。昨天范一燕一回来就为此开过一个会了,可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每个部门的困难也是确实存在的,所以最终也没能形成最终的会议决议,今天费柴一回来,范一燕就离开召集会议,大家先是惊愕,毕竟费柴已经是要走的人了,然旋即又对此表示赞同,因为大家都知道费柴做事是很客观公正的,不过他说出的话,在现下的环境里确实是很适用的,但以后就难说了。 会议中大家先是把各自的建议和分歧都说了一遍,最后范一燕笑着对费柴说:“老费,昨天大家就卡在这儿了,你就给拿个主意呗。” 费柴听了,赶紧笑着摆手谦虚了几句,他也明白,自己已经调任,而且现在最危急的时刻已经过去,所以像前几天那样自己说一不二那样已经不行了,渐渐的都要回复正轨。但是关于下一期板房的使用和选址上,他还是有自己的看法的,于是只‘建议’道:“已经入了秋,看似还有段时间,可一晃也就过去了,我的意思是学校。” 大家一听,可不是嘛,再过二十来天学校就要开学,这一摊子事又该提上日程了,因为是费柴主管文教卫,他昨天不在,所以这一摊子事也没没人提起,其实主要还是没人想起。经费柴这么一提,大家也都觉得新一期的板房给学校最合适,毕竟家家都有孩子,总窝在帐篷里也不是回事。 不过万涛又提出一个问题来:首先给学校是没问题啊,可问题是给哪一所学校?云山又不是只有云山县中学这一所学校,更不要说还有小学了。 对此费柴胸有成竹地说:“我看呀,办联校,甚至可以小学一体化,具体情况具体处理嘛,更何况,这不是把大家都集中到一起这么简单。目前就受灾情况来说我们云山是最轻的,灾后重建也是走在前面的,我们有了板房联校,而南泉其他地区还没有,这会出现什么情况?”费柴忽然反问回来,后面的话却不说了,等大家自己想。 过了几秒钟,范一燕缓缓的说:“地震前我曾经和大家开过一个会,我记得商量的事云山县的发展问题。结果也没什么结果,但是现在我觉得机会来了。就从学校入手。” 万涛也反应了过来,拍了一下大腿笑着说:“对呀对呀,是这个理,记得范县长主管教育那两年,我们云山的升学率都是全市第一,只是领先不是很明显,今年有点退步,可也在第二。先把联校办起来,吸引生源,就走教育兴县这条路!名利双收!名利双收啊!!” 周军还有点顾忌,说:“生源这样一来是解决了,可是师资力量呢?师资力量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培养出来了的啊。” 万涛笑道:“老周啊,你真是管农林牧把人给管木了,学生过来了,只要我们这边条件好,你害怕老师不跟着过来,到那时只怕我们还得挑呢,不好的不要。” 周军这才笑拍着自己脑袋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费柴见大家都明白了过来,特别是范一燕明白了就行,她原本就是主管文教卫的,而且管的还不错,缺的就是一个机会一点点拨,现在她既然明白了,那么之后的事她自然会办的稳稳妥妥的,甚至比他这个书呆子去办,还会好很多。于是最后只是笑着说:“我就是一个建议啊,只是有点可惜,这件事我是不能参与其中了。” 万涛笑道:“看来老费做了一段时间行政,上瘾了,不让干还不行。那干脆别走了,咱们几个搭帮子干,多好啊。” 周军却说:“你这就是毁咱们老费的前途了,他这次临危受命,前途无量呢。” 范一燕则笑着骂道:“你们几个,嘴里说的都好着呢,早就盼着这家伙走了吧,不然老显不出你们来。” 万涛和周军则笑着说:“哪能呢,哪能呢。” 会就算是开完了,但范一燕又提议,既然费柴要走,尽管现在条件艰苦,还是要给费柴弄个践行宴才行。 费柴则推道:“还是算了吧,非常时期,咱们又是吃又是喝的,怕是影响不好吧。” 万涛笑着推了他一把说:“你这就没调查研究了不是?这一地震啊,大家好像都想开了,都舍得花钱,你是太忙没顾得上去,现在饮食一条街从早到晚那是人海不断,咱们就算要去,还不一定排的上位子呢。” 费柴一愣说:“开始只是想解决一下大家的伙食问题,毕竟搭着帐篷煮饭不方便,现在?” 周军说:“开始是只随便卖点茶饭,可老有人闹着要吃好的,就是老万说的,这一地震大家都想开了,特舍得花钱,而工商等部门现在的工作原则又是只管理,不收费,现在又是两条公路都通了,商家就拼着命的进货,也就三五天的功夫,汤锅,火锅,桌菜全有了,生意火爆的不得了呢。” 费柴愣着,忽然笑了出来说:“看来我把云山人民的心理承受能力低估了啊。” “可不是咋地。”万涛说着,也笑了,周军也跟着笑。 范一燕说:“所以说了,践行什么的,根本不算什么了,而且今晚是我私人请客,到哪儿都说的过去。” 费柴说:“还是我请客吧,这个一来我在这里这段日子,因为我的任性和坏脾气,给大家都添不不少麻烦,感谢大家的包容和理解,二来我虽然调回南泉,但是南泉的情况不怎么好,所以我还是想把家人留在云山,以后还请大家多多照顾。等南泉条件好点了,我就把他们接走。” 万涛一脸不悦地说:“老费你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呢?说实在的,我当初啊,是觉得你有点神经质,可这一地震啊,我算是能了解点你当初承受了多大压力了,我都不敢想。一句话,你的家人那就是我们的家人,二老的生活我们会安排好的,杨阳要上大学去,这个不用说,小米我看就留在云山上学,反正之前你也有这个意思,而且又要办联校嘛。”他说着,又问其他几人说:“你们说呢?” 范一燕和周军自然是没意见,另外几个人权势不及他们,而且也都觉得费柴当得起大家这么对他,所以也全部同意通过。 费柴再次没了后顾之忧,心里感到一阵轻松,可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就说:“还有件事劳烦大家,地监局我是回去看了看,一盘散沙,也没个可以信任的人,所以……” “所以你想挖我们几个人走,不行!”范一燕笑着说,虽然说的是不行,但谁都看得出这是在开玩笑。 所以万涛也跟着说:“是啊,那怎么行,你走了我们云山就已经亏大了,你再挖人走,我们日子还过不过了。” 周军和其他人一看也纷纷附和,逼得费柴双手合十求人,这才算罢了。万涛又正色道:“我们云山一直有人在支援南泉救灾,是由南泉抗震救灾总指挥部统一安排工作的,这一批人也快轮换了。我看啊,你去做做工作,我这次打算拍孔杰去换班,你就想个办法,让这组人就在你们附近设点吧,当是配属也好,当是其他什么也好,总算都是自己人,也许能帮上点忙,你能也许也能照顾一下他们,上批人可全睡的是露天地铺,下雨哪天又没处避雨,顶着塑料布熬了一晚啊,想起来我都心疼。” 费柴点头道:“这你放心,自家人肯定得帮着自家人。”随后他就和这一干人交接了工作,该说的该嘱咐的也都说到了。 这之后,天色已晚,范一燕就宣布找个地方去给费柴践行,费柴则趁着这个空档时间回一趟‘家’。 回到家,家里人也知道了他调职的事,范一燕昨天一回来就说了。赵梅自然是舍不得他走,二老一开始却坚持和他一起回去,说是放不下老邻居,结果被费柴好说歹说劝下了,毕竟这边的环境要好的多。之后,费柴又给尤倩上了香,这才带着浩浩荡荡一家五口人,直奔帐篷饮食街。 ,-, 第八十八章家庭纠纷 官场硬汉第八十八章家庭纠纷 费柴要调职的消息,传的很快,加之他又和‘他’一起视察过帐篷饮食街,所以认识他的人也不少,对于他的调职,大家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都说这样的干部就应该重用升职,忧的是他这一走,云山会不会又没人管了。这也是国人的心态,总喜欢把千钧重担往一个人身上压,其实云山的现状绝对不是费柴一人之力就达到的,可老百姓就这么想,别人也没办法。所以费柴一到饮食街,就有无数个人打招呼,更有人直接上手拉,恨不得把费柴就拉到他们的店里去,为此还发生了几句开玩笑似的争吵,有人就说:“费县长这么辛苦,好容易休息一下出来吃顿好的,你个卖汤面的凑啥热闹。” 被他说的人也不甘示弱道:“你好,你也就是个卖蒸馍的,还好意思说我。” 卖蒸馍的脑子灵,立刻回过去:“那我就不行自己杀个鸡割点肉请费县长吃点儿?” 就这样,走一路,说一路,笑一路,说的尤氏老两口,笑里含着泪:“这女婿可真给他俩长脸啊,只可惜女儿没能看到这一天。” 不光尤氏夫妇,就连小米也觉得有这么个爸爸特有面子,小胸脯挺的高高的,眼睛都往天上看,走起路来就跟个小大人儿似的,只有杨阳比较内敛,因为她原本就长了一副中外混血的火辣样子,已经很惹人注目,若是再挺胸,怕是就要换内-衣了。(撑破) 这顿践行宴定在了河鲜馆儿,据说原本不是订在这里的,但河鲜馆老板听说今晚要给费柴践行,不由分说就把大家拖了过来,又说费柴就爱吃他家的河鲜,大家都拗不过他,只得由他安排。最后县里一班人,加上费柴一家,另有几个陪客,满满的坐了两大桌,唯有小米不清净,跑到帐篷后面去看伙计捞鱼,费柴见他自从尤倩死后也难得露个笑脸,也就放任他去开心一会儿。 整个践行宴并没什么出奇的,无非就是敬酒说些吉祥话什么的,另外也有外人进来敬酒的,有在附近吃饭的其他干部,也有普通老百姓,人一多也就分不清了。其实费柴本人也对这种气氛比较沉醉,毕竟辛苦一场,老婆都搭进去了,这也算是一种回报,他甚至想着:这若是在古代,本县的老百姓说不定也会给我行个‘脱靴礼’,或者弄把万民伞吧。 这么一想,心情放松,也有了点飘飘然,没忍住就多喝了几杯,虽然神智还算清醒,但看起人来却都有点云里雾里了。 其实不光是费柴,这也是自打地震后,县里一班人第一次都有点心情放松了,甚至酒席间又余震了一次,大家都没感觉出来,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 大家正喝着酒,忽然席间有一人一指电视机:“大家快看!” 大家闻声扭过头,有人笑着骂道:“干嘛呀,一惊一乍的,电视有什么好看。” 电视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可今晚的新闻却有一条消息:各高校为支援抗震救灾,减缓灾区压力,特允许灾区的考生提前入学。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费柴看了看杨阳,笑了一下说:“好啊,正好,让杨阳去北京吧,有机会,就别错过。”他只顾说,却没注意到杨阳听了她这句话后,脸色就是一沉。 当晚大家尽兴而归,万涛原本是再想请费柴去‘潇洒潇洒’,但当着范一燕的面,特别是尤氏夫妇也在的时候,这话就不好说出口,等大家都散了,又看见费柴一手搂着女儿,一手搂着儿子,摇摇晃晃的走远的背影时,忽然一股凄凉的感觉直往他心头涌,而这种感觉也是多年不曾感觉到了,于是就干脆自己一个人跑到孔峰那儿,让他给找个‘丰满’的的泻火,可是人家伺候的那么殷勤,他却始终提不起兴致来,于是骂道:“惨了,现在离开了那个书呆子,连玩都不会玩儿了,以后可怎么办呐。 费柴回到帐篷,强撑着又给尤倩上了香,就一头倒下睡了,快天明的时候才宿醉着醒来,却朦朦胧看见有个人正在给尤倩上香,费柴开始以为是丈母娘,可细一看身形又不像,而且还穿了身警服,费柴记不起来尤倩有个穿警服的朋友…… 他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想开口问,那个上香的人却好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嗖的一下就从帐篷里溜了出去,也就是在这一刹那,费柴认出了她,是常珊珊,难怪自己每次回来尤倩面前都是香火不断,看来除了丈母娘,常珊珊也常常偷偷来祭拜。 费柴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五点多,外面天还没有亮,于是他站起身来,先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对着尤倩的照片说:“估计只要我睡着了或者我不在了,她经常这个点儿来吧。”说着话,伸手在尤倩的照片上摸了一下,这才出帐篷去打水梳洗,可才一出帐篷门,就觉得有人躲在阴暗里,于是就笑了一下说:“出来吧,我不恨你了。” 果然,常珊珊这才怯怯地从黑影里走了出来,却不敢正眼看他,低着头,两手攥在一起扭着,像是自己跟自己较着劲。 一段时间没见,常珊珊变化不小,以前她是白胖丰满的,现在有些黑瘦了,穿了一件没带标志的警服,也不怎么合身,头发束在脑后,看上去颇为憔悴。 费柴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完美的人,尤其爱心软,见常珊珊已然是如此,而尤倩的死也是无法挽回,于是就问:“最近你常偷偷的来给倩倩上香吧。 常珊珊使劲点头,只是不说话,肩头却微微耸动着,费柴知道,若是她一张口,会忍不住的哭出来。于是叹了口气又问:“你家里人都怎么样?” 常珊珊又使劲的摇头,而且还用手去擦眼睛,费柴便不想再问了,只说:“那就是都没事了,没事就好啊。我不恨你了,真的,你还是回南泉去吧,我也要调回去工作了,不过命运如何的不公,咱们的日子可都还得过啊。” 常珊珊终于抑制不住,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音,双手也捂着了脸,费柴就怕遇到这种场面,真是劝慰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但呆了几秒钟,终于又长叹一声,洗冷水脸去了。等洗漱了回来,常珊珊已经不知去向了。 费柴怅然若失,走回章鹏,看着尤倩的照片默念道:“我是如此快的淡忘了仇恨,会不会也会很快的讲你遗忘?千万不要啊……不要让我成为那样的人。”他就这么看着她的照片,发了好一阵子呆,终于又回到床上去躺着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从南泉地监局的情况来看,今后可能又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好好休息了。 这个回笼觉睡的并不好,老做些乱七八糟的梦,当总算强似睁着眼睛到天明。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费柴没到指挥部和范一燕等人一起吃,而是和家人一起吃,反正饭菜都是都县府食堂打回来的。顺便跟家人多做做交待,毕竟自己这一走,何时能再和家人见面都说不定。说是交待,其实无非也就是些老话套话,无非是嘱咐小米要听话,杨阳要多照顾弟弟和外公外婆,赵梅要多爱惜自己身体等等。 原本就是这样普通的家庭对话,谁知杨阳忽然抬头说:“我,不想去,读书了。” 虽说杨阳的语言功能恢复了不少,可说起话来还有点磕磕巴巴,语速也不快。可这几个字带来的震撼却太大了,赵梅似乎提前就知道点什么,听了就直拉杨阳的衣服。 虽说那几个字费柴是一个一个的听的一清二楚,可他毕竟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于是就问:“杨阳?说什么来着?” 赵梅忙劝和说:“没什么没什么。” 杨阳却好像豁出去了一样说:“我不想,去读书了,不想,上大学了。” 费柴听了,点点头,若无其事的样子边吃饭边问:“哦,说说原因。” 杨阳咬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最后终于还是说:“妈妈,妈妈临死前叫我照顾弟弟,你,你又不在家,我不能走。” 费柴点点头,把最后一点稀饭倒进嘴里,嚼了几下吞咽下去,点头说:“嗯,很好,理由很充分。很好很好。”他连说了几个很好,然后站起身来来回在帐篷里走了两步,打击都看出不对劲儿来,都不敢吃饭了,小米还直往赵梅怀里躲。 果然是抑制不住,费柴连走了几个来回,忽然一下爆发了,猛然把碗往地下一摔,多亏只是泥地,只裂成了两半,然后转身指着杨阳的鼻子骂道:“你混账!” 虽然骂的是杨阳,可小米却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他的眼里,父亲一向是温和的,别说骂人,就连说重口都非常的少,可这一次他看得出,父亲真的怒了。 杨阳虽然有心里准备,可身子还是颤抖了一下,一低头,泪水溢出了眼眶。 赵梅也给吓了一跳,手腕上的报警器居然报起警来,同时她就觉得心脏的地方一阵绞痛,呼吸也一下子不畅了,再加上被小米一哭,往她坏里一扎,一个没坐稳,人就往后倒,多亏她旁边坐的是尤老太太,一伸手给拦住了。 这一切都发生的电光火石,反应如此强烈,连费柴都没想到,特别是是自己发这么大脾气,把赵梅都给吓着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不能跟曹龙交待不说,自己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啊。 ,-, 第八十九章家里那本难念的经 费柴根本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出这么多的连锁反应来,一时也楞了,不知所措,连老岳父都埋怨道:“小费!有话好好跟孩子说嘛!”原本这老两口对杨阳也是不怎么亲的,即便是逢年过节杨阳不露面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自打尤倩死后,老爷子受了伤,杨阳出力照顾了不少,就越发的体会到她的好,潜意识里,杨阳也就和亲外孙女差不多了。(⊙o⊙)… 费柴被老爷子这一句训,也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什么,只得长叹一声,转身出了帐篷。 才一出帐篷,就差点撞上一人,原来是吉米。吉米见他出来,就拽了他的衣袖说:“来来,跟我来。” 费柴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只得跟了吉米。 自从地震以来,吉米也跟县府其他干部一样,全身心的投入救灾,所以和费柴基本都没怎么碰面,偶尔碰面也大多是因为公事,今天吉米却把费柴一口气拉到了自己住的帐篷里。 吉米的帐篷是个集体宿舍,摆了四架床,但他们来时帐篷里只有一个人,而且见他们进来,也就笑了一下,随后就出去了,就像要给他们腾空间一样。 吉米请费柴坐了,又泡了杯茶给他。费柴没喝,随手放在一边的矮凳上,吉米坐了对面的床,笑着问:“干嘛啊,一大早就发脾气,弄的四邻不安的。” 费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长叹了一声才说:“没什么,杨阳说不想去读书了,我就骂了她,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一下子这么大火气,这不是我啊。” 吉米说:“错了,这才是你,你平时太压抑了,其实出出火就好了。”说完,还咯咯的笑。 费柴也忍不住笑,却仍旧苦着脸说:“你就别开我玩笑了,现在哪儿还有那心思?” 吉米说:“生活总得继续嘛……”顿了顿又说:“就是嫂子,也希望你活的开开心心的嘛。” 费柴想起些往事来,颇为伤感地说:“确实啊,跟你说实话吉米,她上回查出我有个情人来,都没怎么为难我,宽容的让我无地自容呢。” 吉米感叹道:“聪明女人啊,可怎么就没避开这一劫呢?说来也是天数吧。” 费柴说:“她太了解我了,现在别处不说,仅仅是云山,都以为我料事如神,其实我的预测,我自己知道是没有百分百把握的,同样的,尤倩也知道,所以我的有些话,她不怎么听。可说到底还是怪我,她那晚原本是出来了的,可后来耐不住才又回去的,若是我多抽点时间督促着,或者预测的在精确一些,也许她还在。”说着,心口又不舒服起来。 吉米见他又开始难过,就岔开话题说:“对了领导,你这次高升,是不是打算也把我带走啊。我是你秘书啊。” 费柴也知道她这么说是想为自己宽心,于是也就配合着,做出副能放得下的样子说:“你就别去了,那里还是乱糟糟的,这里条件要好得多。” 吉米笑着说:“呵呵,你真是实诚人。我其实是想去找老沈的,他不是要送我去读书吗?我去找找他,看他说的话还算不,要是还算话,我就帮帮你,替你把杨阳送到学校去,这下你放心了吧。” 费柴一时脑子有点短路,居然问:“那他要是说话不算数呢?” 吉米说:“唉……这一晃荡啊,我也想通了,他要是说了话不算数,那我走了就是,要不你给我报账,送照样送杨阳去学校行不?” 费柴忙说:“行啊,行啊。” 吉米说:“那就这样,你先走,过几天我回南泉去找你,然后就回来送杨阳,你放心了吧。” 费柴连声道谢,此时能有个帮忙的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然后吉米又说:“行了,我也不留你了,回去跟你家人好好说点软和话吧。” 费柴离开吉米,又回到自己帐篷,见小米正在门口玩,见他回来赶紧站起来,看来还有点心有余悸,费柴就笑着摸摸他头说:“干嘛?爸爸是老虎?”说完又问:“姐姐呢?” 小米指指旁边的帐篷说:“那边呢,都哭了。” 费柴又笑着对小米说:“你刚才还不是哭了。” 小米挺不好意思的,因为他前几天才说过,一上了中学就是大人了,而大人一般是不哭的。 费柴撩门帘进了旁边帐篷,一看丈母娘正抱着杨阳在怀里劝慰着,赵梅则在一旁帮衬,就对着她们笑笑说:“都在呐。” 丈母娘白了他一眼,不理。 费柴厚着脸凑过来,想了半天才说:“妈,梅梅,你们能到隔壁去一下吗?我想单独和杨阳谈谈。” 老岳母先是不愿意走,赵梅却明白费柴想干什么,于是也在一旁劝,岳母才应允了,但临走到门口还跟费柴说:“不准再骂孩子了啊。” 费柴满口答应道:“不会了不会了。” 岳母和赵梅回到隔壁帐篷,老尤见了就问:“劝好了?” 岳母说:“小费回来了,说想单独和杨阳谈谈。”说完等了一下又问:“老头子,你说不会又骂起来吧。” 老尤笑道:“你啊,杨阳是费柴这么高。”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不成想又拉疼了肩伤,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老太太赶紧上前扶住,而老尤则说:“没事没事……这么高就捡回来养,拉扯得这么大,那可比亲的还亲,刚才是一时着急了。小费呀,压力太大了。” 赵梅也说:“我一会过去看看就是了,不会有事的。” 可老太太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竖着耳朵听,可虽说帐篷隔音效果不好,但那边说话声音实在小,老太太基本啥也没听到。 费柴挨着杨阳坐下了,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先从哪句话说起,可又觉得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也该做点什么,扭脸看见床头居然有一盒拆开的烟,想起岳父母老两口有时喜欢对咂两口的,但瘾不大,于是就拿了过来,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又找不着打火机了,虽说他随身总带着救生盒,可用里面那宝贵的防风火柴来点一支烟还是有些舍不得,杨阳却不知从哪里摸了个打火机出来给他点上了,于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强忍着没咳出来,然后苦笑了一下说:“看来我始终是习惯不了这玩意儿。” 杨阳也笑了一下,低着头,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费柴又吸了一口烟,感觉还是不怎么好,于是干脆掐灭了,缓缓的说:“对不起啊杨阳,我刚才口重了,没经过大脑。” 杨阳低了头,又开始抹眼泪。 费柴转过脸,笑了一下说:“行了行了,爸爸都认错了,你就原谅爸爸这一回吧,我发誓,没有下回了。”他说着,开玩笑地举起右手来做宣誓状。 杨阳扭了一下,随手就把他的手拉了下来说:“我,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只是,不想离开你。” “傻丫头。”费柴说着,伸出手臂把杨阳揽入怀里说:“上学只是第一步,以后你还要恋爱,还要结婚,天下哪有女儿留在爸爸身边一辈子的?” 杨阳说:“反正我,不想。” “那还有个办法。”费柴说“能让我们以后一直生活在一起。” 杨阳听了,猛抬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却听他说:“这可是很大的秘密哦,你不可以说出去,小米前段时间跟我说,他最爱姐姐了,以后要娶你做老婆,那样我们就永远都能在一起了。” 杨阳听了,先是一愣,然后打了费柴胸前两下说:“爸爸,你坏。” 费柴此时觉得身为父女,两人抱在一起太久,有点过去亲热了,就笑着把杨阳推开说:“行了行了,玩笑开完了,那个杨阳,大学还是要上的,我和吉米说好了,过几天她和你一起去北京,你们两个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等我这边忙完了,一定去学校看你,你要听话,好好学习,人的一生说短也长,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女儿,还怕以后没时间陪爸爸吗?” 杨阳看着费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看的深情。 费柴避开她的眼神,同时也知道杨阳心里已经答应了去北京了,就又笑着在她臂膀上拍了一下说:“你这几天就好好陪陪弟弟和外公外婆,我得去收拾一下回南泉了,听话啊。”他说着转过身就要走,可才走了两步就又被杨阳从背后抱住了,她抱着他,把自己的整个上身都紧紧的与他坚实的背部相贴,似乎就打算这么一抱就抱到地老天荒。 费柴也把她的手握了一会儿,然后尽量地用适当的力度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掰开,然后说:“杨阳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去闯闯吧。” 这一天上午,费柴什么别的事情也没有做,都用来陪伴自己的家人,赵梅原本教育局要开会,但见费柴就要走了,也就留下来陪着,一直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孔峰等轮换的救援队也准备好出发了,派人来询问费柴。费柴这才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行李,告别的家人,指挥部凡是在家的领导干部,包括范一燕在内,也纷纷出来送行。费柴也一一和他们握了手,甚至在和范一燕握手时还特地几乎是明目张胆地在她手背上掐了一下,范一燕也笑着打了他一下,骂道:“讨厌!快滚!”大家也都跟着哄笑,费柴就这么在笑声中上了路,也算是一个好开端。 第九十章沈浩和吉米 吉米原打算过个三五天在上路,可这心思一动,心口就像有只小猫在抓一样的难受,再加上费柴一走,她觉得在云山没了靠头其实大家都对她不错,心理作用而已,索性第二天就提出了辞呈,而她来的时候就没走正规程序,既然要走更没什么手续,于是范一燕就批了一张条子,吉米拿到人事处去签了一个字,然后就到财会上把工资一领,就算什么都完成了。▏ ▏ 临走前,吉米又去找了一趟杨阳,和她交谈了一下,发现这丫头其实是恋父,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就姐妹般的和她谈了谈,说了男男女女的事儿,这才放心启程回了南泉。 吉米回到南泉,没直接去找沈浩,而是先去找了费柴,并在地监局吃了午饭,当时真有股冲动就这么留下帮费柴做事得了,可最终还是选择走了。 沈浩在地震中损失惨重,他修的房子,多多少少都有点偷工减料,这也是费柴开始不愿意要他的房子的原因之一,可雁归小区多少还是加固过的,所以还算好,其他地方的损失更甚。沈浩开始的时候还真是一门心思的救灾,可到最后听到一点风声,说要这次损失这么大,跟奸商贪官有很大的关系,现在第一要务是抗震救灾,所以暂时先放一放,等最紧张的阶段过去,这件事肯定是要一查到底的。 沈浩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可这次他真的有点吼不住,以前出了什么问题,总是有人能帮他摆平的,可现在能帮他摆平的人怕是都摆不平自己的事了,谁又能顾得上他?更何况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他承建的各个小区的苦主,在地震里死了人的家属提着棍棒砖头上门来找他,害得他整天像个耗子一样在城市的废墟里躲藏,以前的老朋友不是自顾不暇就是忙的脚后跟直打后脑勺,根本顾不上他。所以吉米从中午就开始找他,直找到晚上才算是找着了,这也算是运气好,再晚一步,沈浩就奔了省城了。 见到吉米拖了个大箱子,风尘仆仆的样子,沈浩最近可是光落埋怨了,连家人都说他,心里正苦,见吉米还来找他,总算是感觉到了一点温暖,当时也顾不得周围还有几个人跟着,上前就给了吉米一个熊抱,然后二话不说,就把吉米拉上了车,一起去了省城。 省城的情况果然要好的多,除了街上偶尔出现的车队和标语,再加上公园角落稀稀落落的防震棚能提醒人们这里仍旧没有出震区之外,给人的感觉还是一片繁荣的景象。 沈浩和吉米到达省城之时已经是夜里了,他们先找了个地方吃东西,然后就开了酒店。 其实在云山待了这么多天,吉米也真想有张真正的床,在舒舒服服的躺上去之前在泡上一个热水澡,然后看着连续剧进入梦乡,这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可是……旁边还有个沈浩……看来在彻底逍遥之前还得忍受一道‘手续’说不定还要伴随一宿的呼噜声……她想着看了看身边的这个男人,忽然觉得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记得以前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啊。 可即便是如此,事情总要有个了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比比眼睛也就过去了。 进了房间,吉米就去洗澡,随手就把门反锁了,沈浩先是一愣,因为以前吉米从来不反锁门的,也就是说自己只要高兴,随时可以冲进去来个鸳鸯戏水,可现在回想起这一路来省城的时候,和吉米之间似乎有了一种隔阂,难不成缘分真的就要尽了? 吉米洗了澡出来,沈浩强打精神,带着笑脸要上前去吻她,却被她身子后仰,用手挡开,虽然也笑着,明显却是拒绝地说:“先去洗澡~” 沈浩只得先去洗澡。上床前先洗澡,到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 洗了澡出来,吉米已经睡在床上了,里外的衣服都脱了放到一边,沈浩看了心里一热,忙爬上床来,刚想凑过去,吉米却又说了一句:“你家里人都好吧,上回老费回来说你母亲……” 这一下又戳到了沈浩的痛处,当头一盆冷水,啥兴致也没了,只见他愣在半途中,然后转身靠在床背上,长叹了一声说:“原本老娘死不了的,都怪我不听老费的话,太着急了,造成了二次坍塌,就在我面前,就在我面前啊……”他说着,右手攥了拳头,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脑门儿。 吉米见他确实也难过,就在被子里探过手去,握了他的手说:“别难过了,好在其他人不都还活着吗?善待活着的人就是了。” 沈浩点点头,吉米又问:“那现在你把家人都安顿在哪里的?” 沈浩说:“我家老爷子想回老家,我觉得那哪儿成啊,也是受灾,所以地震第三天就送到省城来了,借了个房子先住着……对了,既然你回来了,也安顿下吧,继续住酒店也可以,找房子也可以。”他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把吉米往自己这边拉,这一次,吉米没有拒绝,他顺利地吻上了她的唇。 …… 索然无味……无味到沈浩自己都觉得就这么一进一出的很没意思,最后干脆翻身下马,仰天躺着,看着天花板发愣。 吉米也觉得有点对不住,就又握了他的手说:“怎么了?不是还没那个吗?” 沈浩长叹了一声说:“唉……你不再喜欢我的了吧,可能是缘分真的尽了。”说着甩开吉米的手,澡也不洗就穿衣服。 吉米忙问:“你穿衣服干吗?” 沈浩说:“回家啊,离的也不是很远。” 吉米从床上爬过来,裸-身从背后抱住他说:“对不起,我不能再向以前那样跟你好了。你也不用在为我做什么了,我明天就走。” 沈浩说:“我是男人,我答应你的事肯定要帮你做到,至于你怎么对我,是你的事。” 吉米听他这么一说,就想起他以前对自己的好来,一个忍不住,居然哭了出来,嘤嘤的挺让人心疼。沈浩原本打算就这么甩手走了的,可听吉米这么一哭,心又软了,但嘴上依旧很绅士地说:“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确实也不能给你一个未来,那么放你去走你自己的路,也算是对你的一种爱吧。” 吉米哭的更厉害了,真没想到沈浩这么粗糙的人居然也没说出这种甜言蜜语来,哭着哭着两手就开始习惯性地解起沈浩的腰带来,而且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伺候的殷勤,让沈浩总算是出了一回火。不过那一晚他最后还是走了,而且忽然觉得离开吉米是头一次的感到这么的无牵无挂。 吉米又在省城住了两三天,等沈浩处理生意上的事,然后和沈浩一起飞往北京,办理相关入学的事。果然钱可通神,沈浩又是拉关系的好手,不出一周就办好了,而且在这一周里,沈浩居然对吉米是以礼相待,该吃饭时吃饭,该聊天时聊天,一到时间,各回各房间睡觉,对外则称吉米是他的妹妹,这到让吉米觉得奇怪,因为沈浩此刻无论是做事还是脾性,都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完全不似她当初认识的那个暴发户色-鬼了。 所有手续办好,离开课还有短时间,沈浩就对吉米说:“反正回去也没什么好的,干脆你就住下等开会吧,我存了笔钱给你,只要你只是安安分分的过学生生活,用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吉米说:“不行,我还得回去一趟,我答应了老费亲自带她女儿来北京的。” 沈浩沉吟了一下说:“嗯,也好,说过的话是要算数的,这样吧,咱们一起回去,然后你自己再去送杨阳过来……机票钱我出。” 吉米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浩,沈浩笑道:“你干嘛啊,不认识啊。” 吉米摇头说:“还真有点不认识了呢。” 沈浩叹道:“吉米啊,说起来你还是不了解我。” 吉米说:“我只是做了几年你的情人,没必要太了解你。” 两人各怀心事,也没心思在北京游山玩水,就一起又回到省城,然后两人平静的分了手,吉米直接搭车回到云山,接了杨阳,原本是可以直接去省城的,但是杨阳这也算是出远门,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临走前怎么也得让这父女见上一面啊。于是就先带着杨阳回到了南泉地监局。 吉米这一走就是十来天,地监局自从费柴回来后,大刀阔斧的做了几件事,反正现在什么都靠援助,物资什么的,只要开口要,即便是受些周折,但总还是要得到的,费柴就重建了地质模型系统,目前正在测试阶段,也忙的要命,但见女儿来了,还是抽出时间来陪她们一起吃饭,又多给了些零花钱,对吉米也是千拜托百叮咛,这又让吉米想起远在家乡的老父来,虽说他从小对自己就不怎么好,可就在她离乡打工的那天,还是执拗着一直把自己送到县城汽车站,而自己这么多年却只回去过一次,还是为了气老头子做出副衣锦还乡的样子,这次地震也只打电话回去托人报了个平安。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有心立刻就回去看看,却又答应了费柴要送杨阳去北京,看来又得拖几天了。 第九十一章良好的开局 都说万事开头难,费柴回到地监局时接手的就是一个烂摊子,办公楼倒塌,设备被毁,人心散乱,他原本就是个技术干部,现在却是所有人所有事都找他,而其中很多事都是他不擅长的,好在现在也属于特殊时期,办事还不算太难,所以到也将就的过,只是实在弄的心力交瘁,细想想,还真不如在云山的时候,毕竟那一班子人还算齐心。┌┐ 不过这样一想,到还真的想出一个主意来,那就是把工作分解掉,让擅长做某些事的人去做某些事,可主意虽然打定,把局里这帮人一扒拉,发现现在是严重缺人手,不是能力问题,就是不值得信任,整个局只是被自己现在强势压着,勉强还运作着而已,真正能诚心做点事的就只有一个章鹏,而费柴早先看好的几个人,都已经不堪用了。 可事情总要找人来做的,费柴见公安机关就有很多外地特警前来帮助执勤救灾,于是就写了若干的求援信,以传真的方式紧急传往省厅和临近的几个省的地质机构,不过求援是求援,对人才的需求也专门弄了一个详尽的条陈,不然又来一群不管事的家伙,岂不是雪上加霜? 省厅很快就答复了,说是原本援助人员早就来过,可是你们局连局长都不在,又没个主事的,而且地震期间地质部门原本就在老百姓那里口碑不是很好,所以就只匆匆取了点资料就回来了,现在既然又提出需求,当然也是要全力支持的,只是重新组织专业人员还需要一些时间。 除了省厅,周围省市的回复也差不多,都是需要一些时间。这一点费柴还是十分理解的,毕竟他要的都是能做事的人,任何机关里能做事的人都不多,大部分都学着怎么‘做人’去了。 既然外援不能立刻到达,费柴就只得从内部挖潜力了。章鹏被他老爷子打了一拐杖,知耻而后勇,做事十分的殷勤,虽然专业能力差一点,但调剂物力,外联还是不错的,所以要充分利用,但毕竟他只是个司机出身,出门办事谦卑有余,‘官派’不足。局里的两个副局长和一干中干,现在虽说都还听话,但也是特殊时期特殊环境造成的,要是分配做什么工作,倒也差强人意,可主管能动性太差,帮不上什么大忙。所以费柴还得另找一个人来协助章鹏,这个人首先要精于人际关系,还要有一定的地位,镇得住场子,想来想去,费柴就想到了魏友森,这个地监局的前任副局长。 魏副局长退休之后,潜心修习佛法,地震之时他正在某座寺庙里清修,结果整座庙就塌了下来,原本他以为自己必死,可抬头间却发现原本可能砸死自己的屋顶正被佛像挡住,当即就大呼佛号,脱险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些善男信女来,先把这尊佛像周围清理干净了,然后上香膜拜,其他人也都听说了这尊佛像的灵验,又逢此时正是没主心骨的时候,也就纷纷前来朝拜,一时间香火鼎盛,形成了一个奇观。魏友森更是虔诚无比,连他在外地的儿子心急如焚的前来接他去外地避难,都谢绝不去,自称有佛祖保佑,地震神马的都是浮云。 但魏友森毕竟还不能完全了却红尘事,有时也从佛像前那些供果回来给秦岚吃,希望佛祖也能罩着她,但秦岚却厌恶极了这些东西,不新鲜不说,整日里在佛像前烟熏火燎的,总是觉得有些不干不净。 既然魏友森如此的前程,费柴请他出山也是破费了一番周折,虽然不是三顾茅庐,但也确实去了他那破庙两次,最终还是用‘善果’打动了他,他才决定暂时出山相助。 魏友森回到地监局,费柴就委派他从事外联工作,让章鹏协助他。而他也确实是个老官僚,知道这只是句客套话,就主动说:“我也就是发挥发挥余热,主要工作还是让年轻人去干吧,我做好勤务兵。” 有魏友森这员老将出马,外联这一块儿总算是有了着落。 为了安定地监局周围的民情,费柴硬着头皮跑了几趟市救灾总指挥部,总算是申请下来一个救灾点,又去市公安局老包那里讨了个人情,让云山县的救援队伍就在地监局周边作业,也好相互有个关照。老包觉得自己一家人得以平安,多亏是信了费柴之前的预言,觉得欠他人情,所以这件事倒也办的顺利。所以云山救援队就接管了地监局周边的救灾任务,首先就把以地监局为中心的废墟进行了清理,同时医疗站也设立起来,孔杰一干警察负责治安更是不在话下,而地监局的干部职工也觉得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做事也专心了不少。 地监局的救灾点分成两个部分,一个部分就是负责救灾物资发放,大部分是饮水和食品,另有部分御寒衣物。因为费柴后来又兼任了救灾点主任的职务,所以这边他也要负责,于是他制定了以下物资发放规则:在辖区内以身份证、户口、和暂住证为依据按标准发放救灾物资,如没有暂住证的外来务工者,必须提前到救灾点进行登记,在按照登记进行物资发放,待遇与原住民相同。另外费柴还设了一个粥棚,叫人采购些大骨、青菜叶和盐加上米和粗粮,熬些清汤滋味粥,这个倒是不限身份,任何人,哪怕是个路人走路渴了、饿了,都可以来盛上一勺,只是这个不管饱。 为了规范救援工作,费柴还规定,外地的救援队和志愿者,必须在辖区内登记后才能系统的开展工作,安排住宿和饮食。经过费柴这么大刀阔斧的一阵砍,周边环境秩序顿时好了许多,随后费柴又故技重施,找关系在露天坝里每晚放电影,总算是让一些灾民在无聊的夜晚找到了一些事情做,省却了很多治安上的麻烦。 除了普通的救助和赈济外,费柴还鼓励灾民自己行动起来自救自助,就像云山一样,只要不卖高价,一律给予支持。事实上在灾民里也不全是那种‘等靠要’的人,有些人早就开始自发的予以自救了,比如有个挎着篮子每晚在废墟上卖卤蛋豆腐干儿中年人,就是废墟里刨出的家什,小半个月下来,颇有几文进项。只是很多人虽然后自救自强的心,却一没注意,二没扶持,因此很难开展。费柴于是找了几个人聪明,又老实勤奋的予以扶持,给了诸多的优惠,大家一看有奔头,就纷纷仿效,所以等吉米十来天后来送杨阳上学时,以地监局为中心辐射出的一小块地方,已经小有重建氛围。 值得一提的是救灾点的粥棚现在的负责人居然是常珊珊。 常珊珊自从上次岁孔杰回到云山后,既得不到费柴一家人的原谅,又无依无靠的,孔杰只得收留了她,她到也勤勉,也跟着孔杰做些救灾工作,时间一长,不知根底的还以为她就是云山公安局的工作人员。孔杰随队到南泉救灾,原本还有些担心她没人照顾,谁知就在一两天之内,一直愁眉不展的她,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开心起来,还没问,就自己说:“他已经原谅我了。”随后就也跟队来到南泉,而从费柴的表现来看,果真也原谅了她,至少没再为难她,当她表示想继续帮着救灾的时候,费柴就把粥棚分配给她管,而她倒也做的尽心尽力。 孔杰见这样一来,她不但有了事做,而且吃饭住宿也都有了着落,也就放下心来。 虽然上述工作也都是救灾工作的重点,但费柴最关心的还是地质模型系统的重建,毕竟那套系统是他毕生的心血,而且现在余震不断,人心惶惶,若是系统可以恢复,准确的预报几次余震,那么别的不说,地监局的声望也能恢复不少。于是费柴集中了若干人力,尽量的集中在原地防处办公楼处清理,挖出了不少电脑。只得庆幸的事,电脑主机因为有个铁壳子,而且又都在电脑桌下,所以虽然也有损伤和变形,但大多保存都还算完好,只是这期间又下了几场雨,所以硬盘部分被水浸了不少,但从全方位来看,总算是能保存下来大部分的数据。损失比较大的是显示器和笔记本电脑,几乎是没有能用的了。 于是费柴又整理出个帐篷做临时的机房,找了台发动机来保证供电城市供电虽然已经恢复,但也有停电的时候,又去搜罗了些显示器回来测试电脑,尚能使用的现行使用,不能使用的拆下硬盘从新安装或做数据恢复,总之一个目的,就是争取在短时间内把地质模型系统恢复过来。就这样,直到吉米带着杨阳来找费柴道别的那一天为止,费柴总算是把机房的全部设备,和各办公室的大部分电脑都刨出来了,再加上没日没夜的测试整理,总算是基本把设备数据都凑齐了,下一步就是整体的装备测试,令人意外的发现是,地防处办公楼为中心探针站工作修建的地下室除了有些积水外,居然完好无损,设备也保存完好,费柴冒险钻进去一开机发现,直到电源和通信线路中断的那一刹那,整个系统仍在源源不断地向机房主机提供着信息,这可真是一笔极其宝贵的数据啊。 第九十二章幸运日 这一天成了一个幸运日,得到的全是好消息,对于费柴、对于地监局周边的社区都是如此。┌┐ 就在费柴为地质模型系统保存较好而感到欣慰的时候,吉米把杨阳带到了他的身边,这又十几天没见了,怎能不开心?坐下才说了没几句话,外头又忽然鼓噪了起来,出来一问,说是在附近的超市里又搜索出三名幸存者来,虽然这三个人被埋了差不多二十天,但是他们运气好,地震的时候给埋在生鲜区,既不缺水,也不缺吃的,虽然不太可口,却足以让人存活了下来。 费柴一听又救了人出来,立刻出门喊上救护站的人就往超市方向跑,到了地方一看,已经围了几圈人,费柴分开人群见有两三个地监局的干部,正在指导着救援,见费柴来了,忙汇报说:“周围很稳定,人员两男一女,只有轻微的擦伤,总体比较健康,已经送了几瓶温水米汤进去给他们喝,现在正准备挖人。” 费柴仔细在救援通道周围看了看,果然比较坚固,又和下面的人通了话,然后对救护站的人说:“赶紧准备深色的布条和最通风最遮阳的帐篷和担架。深色布条送下去让他们把眼睛都蒙好,救护时千万小心,要注意遮阳注意防风,别在底下都没事,被我们救出来时给废了。”大家应了一声分头去办了,费柴又低头对着洞口说:“你们别着急,按我们说的做,很快就能把你们救出来了。”说完转过身,又对个地监局干部说:“去少点热水,找点换洗衣服给救护站送去,还有,预备点稀粥,不加盐,就清粥,都备好了,等下面的人一蒙好眼就开始救人。” 大家齐心协力,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超市里的三个幸存者救了出来,送到救护站去了,费柴又叮嘱救护队小心搜寻,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幸存者,对于遇难者的尸体也要好好的处理,反复叮嘱了几遍,才想起吉米和杨阳还在,赶紧往回赶,却没找到人,心里一凉怕她们已经走了,又一看行李还在,才松了一口气,出门找,迎面碰到吴东梓,她原本才张口想跟费柴说句话,却被费柴抢先问了一句:“你看见我家杨阳没有?” 吴东梓只得说:“杨阳和刚才送她来那个女的说是去救护站帮忙了。” 费柴于是就撇了她,直奔救护站而去。 到了救护站也没看见吉米和杨阳,不过负责人倒是说她俩去帮就出来的其中一个女的擦身子去了,费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又听得那个负责人说:“费局,你女儿可真棒啊,和你一样,能干又热心。” 费柴平日不是很喜欢听恭维话,但搭着女儿一起说,却怎么听怎么都受用,甚至颇有些沾沾自喜地说:“那是,她是最棒的。”然后又嘱咐这个负责人等杨阳和吉米忙完了,就赶紧回来找他,等人家应允了之后,他才一身轻松地慢慢走回地监局的办事驻地。 回到驻地,却发现吴东梓居然还在,心中涌起一股厌恶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应该。“我怎么可以如此的厌恶一个人?”在他每次升起对吴东梓的厌恶后,就会这么说自己一句。 曾几何时,费柴曾视吴东梓为心腹,在吴东梓情感受挫之时,也对她百般关照,甚至为她出头,但这个女人后来的所作所为却越来越让他失望。原本费柴还力荐她成为地防处的主管,希望她能好好的运作好自己倾尽心力建成的地质模型系统,可最终结果还是令他失望,失望失望,一个紧接着一个失望。即便是在这次地震前后,吴东梓的表现也与她的身份很不相符,其表现还不如一个急公好义的普通百姓,即便是费柴第一次召集会议的时候,吴东梓也没有按时参会,只是章鹏念及以往的情谊,替她担了下来,但又增添了费柴对她的厌恶。所以自那之后,费柴就亲自管理了地质模型系统的恢复重建工作,吴东梓几次表示想分担一点,费柴只当是没听见,久而久之,她也就成了一个游荡在地监局驻地附近的影子了。 看着地监局在费柴的领导下一天一个样子的变化,吴东梓的心里其实也是痒痒的,其实人生在世,谁不正正经经的坐点什么呢?只是世道逼人,能坚持理想到最后的又能有几人?不要说是吴东梓,就是费柴本人,不是也险些放弃了吗?因此吴东梓想找费柴好好谈一谈,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可是费柴整日里忙东忙西,又有点刻意的回避她,所以始终没有机会。今天恰好杨阳来了,费柴的心情非常好,所以吴东梓就想接着这个机会和费柴谈一谈。 费柴见吴东梓等了这么久,想来早晚也要谈上一谈,正好今天心情也不错,就压下心中的那股厌恶,对吴东梓说:“东子啊,看你是有话跟我说,来我办公室吧。” 进了权作办公室和宿舍的帐篷,费柴也让她做了,然后就直截了当地说:“东子,咱们也认识多年了,一度关系也很好,现在时间又这么宝贵,咱俩也就都别藏着掖着了,把话都说了吧,你先说。” 吴东梓虽然是想和费柴好好谈谈,却也没想这么直接了,所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语塞。费柴见她半天不说话,就说:“你要是不说,就没这机会了,杨阳这次一走至少也是小半年见不着面,我今天尽量的都要陪她。” 吴东梓当然不能让这个来之不易的谈话机会错过去,只得硬着头皮说:“费局,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费柴说:“东子啊,要说恨,那是说不上的,只是对你很失望而已。” 吴东梓说:“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这次地震没能及时预警,朱局又跑到省城去躲着了,剩下那个顶缸的人,就应该是我了吧。” 费柴说:“关于这次地监局没能及时对地震预警的事,原因也很复杂,要说这事就让一个人顶了,肯定是冤枉的,但要说一点责任没有,也说不过去。但现在还没到追责的时候,现在的重点就是救灾,我相信领导也会考虑到这一点的。” 吴东梓一看有将功折罪的希望,就说:“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安排工作?整个地质模型系统重建也不让我插手……” 费柴说:“地质模型系统在我没能找到一个完全受信任的人之前,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插手的,但是东子啊东子,你难道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吗?救灾重建工作难道就只有一个地质模型吗?有大量的工作等着人去做呢,只要你想做事,哪里找不到事情做?要是上上下下每个人的工作都要我天天去安排,那我这一整天也就什么都别干了。东子啊,你也是做了很久中层的人了,难道一点主观能动性都没有?说实在的,地震预警这件事真的不能全怪你,可是地震发生后,你没能肩负起一个与你职位相称的责任来啊。” 虽然费柴说的也算是语重心长了,但是吴东梓还是有些不服气,因为地震过后,地监局整体的运作就是这个德行,她也并不比别人做的更糟糕多少。她想把这些话说出来,但是张了张嘴,就没能说出,因为她知道费柴的为人,她即将说出口的话,不会成为一个合理的理由。 果然费柴看透了她的心思,又说:“东子,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前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也正因为如此,失望也就越大。”正说着话,吉米和杨阳双双回来了,于是费柴打算尽快的结束这番谈话,就说:“既然你希望工作,就先把片区的废墟清理工作承担起来吧,这一片正缺干部呢,也别等我开会宣布了,直接就去干吧。” 吴东梓见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自己谈话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一部分,价值杨阳已经回来了,自己也就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于是就起身告辞,费柴自然也不挽留,也没有送,就这么让她走了。倒是杨阳,还跟她说了声再见。 当晚费柴竭尽所能,给杨阳准备践行宴,弄的很热闹,但吉米却和费柴商量,还是想当夜就启程,已经联系了沈浩派车来接,当晚就宿于省城,带盘桓一天后坐飞机去北京。虽然费柴很想多些和女儿相处的时间,但是实在条件有限,不便安排,所以就做通了杨阳的工作。好在杨阳很懂事,一看周围这条件,也觉得自己留下反而增添父亲的负担,所以尽管百般的不情愿,最终还是答应当夜去省城。只是当沈浩派来的车到了之时,她又流了眼泪,拉了费柴的手不便松开,这也就是人多,若是两人独处,还不一定会咋样呢。这也正是费柴所尽力避免的。毕竟不是亲生父女,杨阳又历来恋父,特别是尤倩亡故后尤甚,虽然从长远看未必不是一桩美事,可毕竟现下说起来也不好听,而且费柴确实从心眼儿里只把杨阳当女儿看,不曾有某种既禽兽却又不是风雅的想法。 第九十三章重聚 第二天一早费柴起来洗漱完毕开始工作之前,就看见吴东梓和负责清理废墟的队伍一起出去了,心中忽然又有些于心不忍,吴东梓虽说装束作派颇有些男人气概,可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这些年过的似乎也不怎么好……可才想到这些,费柴又骂自己妇人之仁,这个吴东梓,其实也该在自己手里吃吃苦头才好,正所谓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嘛。 正式开始工作前,费柴登上了qq,这是他最近的习惯,最主要的还是想找一个人——剑蝶。 自从地震发生后,费柴就和剑蝶断了联系,她的qq头像似乎永远都是黑的,曾经一度,费柴曾伤感的一位剑蝶在地震中遇难,但回到地监局后得知地监局只有人受伤,并没有人员死亡时,才放下心来,但随着环境局势的渐渐好转,剑蝶依旧不出现,还是令人心焦。 可心焦归心焦,既然现实不是台湾那种连口条都捋不直的言情片,那么基本上所有的精力还是要投入到工作中去,毕竟在此危急时候,分分秒秒都可能是流逝的生命。所以费柴每天也只是上q看看,然后就开始工作。 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外头忽然来了一个车队,车不多,只有两辆四驱,一辆面包车和一辆小货卡,所有的车厢上都贴着红标语,写着‘驰援……’一类的字样,小货卡上更是插着一面红旗。类似的车队在灾区出现再平常不过。 车队在地监局驻地前停下,车门打开开始下人,其中打头一辆车上下来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披肩的长发,就如同是落入凡间的仙子般的引人注目,非但如此,她居然还跟几个地监局的干部亲热地打招呼,后者也上前与她热烈地握手问候,费柴更是远远的一眼就认出,这不就是一走之后就杳无音讯的金焰吗? 若是不看到本人倒也罢了,这一看到,一些往事的记忆又浮上心头,于是他也快步的走上去,分开人群喊了声:“金焰!” 金焰正合旁边一人说话,一回头看见费柴,脸上立刻展开欣喜灿烂的笑容,居然大喊了一声:“啊哈!”喊着就跳了起来,费柴也适时地一把接住,抱着她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这若不是人多眼杂,肯定舍不得放下。 金焰双脚落地,立刻又亲昵地推了费柴一把说:“大官人,我听说你倒霉了,怎么又回来临危受命?” 费柴还来不及回来,旁边就有人替他解释道:“费局现在是地监局的局长了,亏得是他回来了。” 金焰立刻笑着又抓着他的手摇晃着说:“哎呀,恭喜恭喜,升了啊。” 这时旁边又有和金焰一起来的人请示道:“金处长,这些设备怎么安排啊。” 金焰头也不回地一指费柴说:“看费局怎么安排。” 费柴忙喊道:“章鹏!快带人帮着卸车,先放到仓库里去。”说着对金焰说:“咱们就别站着啦,先回去做,大老远来的,咱们虽然条件有限,开水还是要喝一杯的,呵呵。” 于是在众人的簇拥下,费柴和金焰走在中间,一起回到费柴的办公帐篷,费柴见周围的人太多,就说:“大家都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后,中层以上干部在家的都过来开会。” 大家一听,就都散去了,费柴又嘱咐了一个干部安排好救援队的伙食和休息,这才和金焰进了办公帐篷,并请金焰坐了,然后说:“真没想到是你来,还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金焰嘿嘿一笑说:“我有名有姓的,又有工作地点,还是你不想找,不然哪里有找不到的。” 她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费柴无言以对,只得嘿嘿一笑混过去,又说:“看来你混的不错啊,处长了。” 金焰不以为然地说:“副的。” 费柴笑道:“省厅里的副处长啊,也不得了。” 说着有人送了饭进来,一人一个大餐盘,上面是一大份盖浇饭,另外还有两瓶矿泉水。费柴说:“金焰,不好意,只能请你吃这个,你来的太急了,我都没时间准备,将就吃点吧。” 金焰倒是不择食,反而说:“我要是敷衍就到北京开会去了,还到你这里来干嘛?”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原来金焰此次来并不是全带的省厅的人,而是从各地区县市抽调的精英,并且带来了一大批设备,食品饮水,还有一笔捐款。 “你真是及时雨啊。”费柴感叹道。 金焰以前一直全程参与了地质模型系统的建设,业务能力又强,所以无论是她带来的设备还是人才,都是针对地质模型建设来的,并且这批精锐一到,也会激发出本地工作人员的潜力,可谓是一举两得。费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谢的话好了,金焰倒也简单,只是笑着说:“你要真谢我,等会儿开完会,就让我在你床上睡一觉,两天三夜啊,轮流着开车,除了上厕所,吃饭都是在车上干嚼方便面。” 费柴说:“这个你放心,就算你不是来支援我们的,就是一个小金焰,我也绝对不能亏待了你,你们的住宿饮食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我一定安排好。” 金焰笑着调侃道:“那是,你现在是局长了嘛,呵呵。” 饭后,大家陆续聚过来开会,因为帐篷里坐不下,就到帐篷后面的废墟上,有端凳子抬椅子来做的,也有干脆找块平整的破砖烂瓦坐下的,费柴和金焰为谁主持会议还推让了一下,后来还是由费柴来主持,首先是本土地监局和外援人员相互介绍认识,然后由费柴简要介绍了一下最近的工作局面和进展状况,以为未来几天的想法,然后就是由金焰介绍他们这次前来援助的项目和基本物资报单。说完大家又相互谦让了一阵,费柴就说:“关于援助人员的工作安排问题,暂时不安排,不宣布,他们赶了几天几夜的路,说起来怎么也得好好睡上一觉才是,所以对于援助的同志来说,休息才是第一位的。”接下来就是具体安排帐篷床位,实在安排不过来的,暂时先调剂本土地监局人员的床位。都安排好了,就散会,各自工作去。 金焰径直跟着费柴走,费柴笑着说:“章鹏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虽然有点小,里面还安排了一个人,你就先凑合将就一下吧。” 金焰笑着说:“不是说好了,先在你那儿睡一觉吗?反正我带来的人多,就让别人先睡吧。” 费柴其实也很想念金焰,所以也不再劝,也就任由他跟着自己回到帐篷。 一进帐篷,金焰就一下子坐到了费柴的床上,脱了旅游鞋和袜子,不停地揉脚,还唉声叹气的,费柴一见忽然又想起了点什么,急忙出了帐篷又大声的喊章鹏,可这次却没喊答应,只来了一个章鹏的助手,也被费柴一把抓住,另只手拍着自己的脑门儿说:“瞧啊,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忘了,你呀,赶紧通知后勤上的人,赶紧准备热水让来支援咱们的同志起码洗个热水脸热水脚什么的,别怠慢了,另外你找到章主任,告诉他,今晚之前,无论如何要弄一间淋浴帐篷出来,别说有困难,现在啥都困难,云山半个月前洗浴中心都开张了,咱们这儿也能做到的。” 那个人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去了。 费柴这才又找了一个脸盆,到粥棚常珊珊那里去要了热水,端了回到自己帐篷这里来,正好也有人送热水来,费柴就没要了,只是又拿了一个脚盆。 进了帐篷,金焰已经和衣睡下,背对着帐篷门,费柴兑好了水,先给她擦脸。金焰显然确实是困倦了,才这么会儿工夫就已经进入睡前那似睡非睡的状态,费柴刚要扶她起来擦脸,她就嘟嘟囔囔地说:“大官人,现在别搞我,我真的好累啊。” 费柴笑道:“给你擦脸。”说着,细细的给金焰擦了一回,又扶她躺下了,然后又帮她洗脚,洗完了才又扯过毛巾被给她盖了,出门倒污水。 回到帐篷后,见金焰又是背对着门,以为她已经睡着费柴救灾经验丰富,污水和垃圾排放区和生活工作区相隔甚远,因此这一趟水倒回来,也颇要花几分钟时间,就坐在办公桌前准备办公,却忽然听见金焰说:“大官人,以后别这么温柔,不好的。” 费柴笑着柔声说:“睡你的觉吧,等你们都休息好了,有用的你们哭爹喊娘的时候。” 金焰不再说话了,费柴也开始工作,只是他的工作不全在办公室里,外头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处理,有次他从外边处理了一桩公事回来,却见金焰也许是热了,隔着毛巾被脱了外衣,随手就扔到了地上,看来她邋里邋遢的毛病一直也没改。就帮她捡起外衣来,弹去上面的灰尘,搭在椅子背上,又见她睡相不好,一个圆润美白的香肩露在外面,就又拉起毛巾被帮她盖好,可在这之前还是没忍住,用自己的两个手指像是无意间的,从那香肩上划过,觉得柔柔腻腻的感觉甚好,随后几乎是立刻的骂了自己一句,盖好了金焰,深呼吸调整心境,又回到办公桌前工作。 第九十四章旧情不在 晚饭吃打卤面,依旧是有人送来,这也是费柴作为一个局长的‘特权’之一。其实也不是他刻意的追求这份特权,而是他因为工作老是错过饭点儿,时间一长了,章鹏就安排了人每顿给他送,久而久之,就成了惯例。 虽然只是普通的打卤面,但在现下的环境里已然是很难得,首先是一小盆清水面,打的三鲜卤子,捞的开水青菜、切的黄瓜丝做菜码,另外还有蒜片和葱花、韭菜花调味。东西都放在办公桌上,送饭的人才出去了。 费柴坐着伸了伸懒腰,然后起身来到窗前,弯下腰轻轻用手指叩着金焰的肩膀说:“金焰?金焰?起床吃饭了。” “嗯~~”金焰翻了半个身,面对着费柴懒懒散散的揉着眼睛说:“你让我再睡会……” 费柴笑道:“你们的住宿已经统一全部安排好了,快起来吃饭,吃晚饭就搬家!” 金焰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做起来,到也不避讳自己上身只穿着内衣,不是普通的胸衣,还算宽大,遮挡的地方很多,费柴忽然想起尤倩也有这么两三件,只是低头看看说:“唉哟~你什么时候帮我脱的衣服啊。” 费柴扭头把椅子背儿上的衣服递给她笑着说:“天地良心,我可没干那趁人之危的事儿啊。” “也不是多大的事儿……”金焰嘀咕着穿上衣服,看了一眼桌子说:“吃面啊。” 费柴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撮黄瓜丝说:“是啊,你看,新鲜的黄瓜丝,现在可不容易吃到哦。” 金焰说:“也就是你傻,人家好多机关都搬到鬼子楼去了,天天吃香喝辣还嫌伙食不好,整天四处打电话求援要援助要吃要喝,我没在南泉都听说了。” 费柴一听,没忍住叹了一口气。凭心而论,这大地震一发生,绝大多数包括各级干部,都显露出了人性‘善’的一面,可同时人性中那些不好的部分也有暴露出来的,别说鬼子楼了,就连市里那些没有倒塌的被测定为可以‘观察使用’的加固房屋,有隔热效果的板房,质量上乘的帐篷,确实也被一些特权的单位特权的人占用了一批,旁人还不好怎么说话,因为从广义上来说,他们也是灾民,侵占的房屋帐篷也有一大批是用作办公的,现在形势混乱,公的私的的都混在一起,要真是一件件都管过来,也就顾不上救灾了,所以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的那种侵占救灾物资的行为,也就打做一包糊涂账,混过去就算了。 其实原本作为地监局,本来也是有资格找个好点的办公地点的,只是地震一发生,地监局就成了众矢之的,旁的单位都可以有点点特权,住好点,吃好点,可惟独地监局不行,这也是为什么地监局的朱亚军跑到省上去好一阵子,也没人愿意来挑这副担子的原因,若是平常,恐怕早已经挤破了头了。 费柴其实很想也换个好点的办公地点,倒不是为了别的,要重建地质模型系统,得有个条件好点的机房。这些帐篷,白天太阳一晒,里面赛似蒸笼,清晨起来又是潮气冲天,连毛巾被都似乎能拧出水来。费柴为此也找了市里的领导好机会,原本已经说通了蔡梦琳,可临了蔡梦琳忽然住院了,接手的马副市长又怎么说都说不通,还说什么现在是以人为本,连人的问题都不解决,那些机械的东西怎么就不能将就一下?气的费柴恨不得立刻就暴打这个家伙一顿,转身去找张市长,却又总见不着,无奈,最后费柴只得采用了西部牛仔的办法,从废墟里弄出点木料来,找了几个会点木匠的人帮忙,给帐篷安上木地板;又弄了些雨棚来给机房帐篷做遮阳棚,总之有多少物资就办多少事吧。 费柴脑子里想着这些烦心事,手里还给金焰拌面,拌着拌着被金焰一把夺过去说:“别拌了,再拌就成米饭了。” 费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开始给自己盛面,又听金焰说:“大官人,这段时间你都挺难的吧。” 费柴摇头说:“我就是当牛做马的命,有几次也想甩手不干了,可还是放不下啊。”说着,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金焰说:“没事儿,我不是来了吗?我本事没多大,但好歹也是顶着邻省地监部门救援队副队长的头衔来的,说话应该有点分量吧。” 费柴问:“你是副队长,那队长呢?” 金焰说:“过几天就来啦,临走前拉肚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嘻嘻。哎对了,我一直没和你们联系,你家里都好吧。” 费柴还真不愿意提起这茬,但人家问了,也是关心,就说:“杨阳考上了大学,提前去北京了,我岳父母和小米都留在云山了,那里条件要好一些。” “哦”金焰说“那倩倩也在云山了,又是两地分居。” 这算是终于说到痛处了,费柴开始就是故意不提的,可金焰要问,谁也抵不住。 完全是不自觉的,费柴不想让金焰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他放下碗,双手把脸蒙了。 其实金焰真的不是故意要戳费柴的痛处,她并不知道尤倩已经遇难,就是想问问情况,但见费柴如此,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忙说:“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能……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费柴干搓了几把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没事没事……你别再问就好了。” 金焰赶紧说:“我不问,我不问。”正想过来安慰一下费柴,手机忽然想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地说:“真是的,盯这么紧干什么……”边说,变按下接听键,边打边往帐篷外去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回来。 其实费柴只是想随便转移一下话题,就故意笑着问:“谁啊,电话打的都这么神秘。” 金焰也是一时顺口,直接说:“我老公……”但‘公’字说了一半,就觉得这么说不合适,再看费柴,脸色果然又不对劲儿了,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你……你没事儿吧。” 费柴脸色发青,但依旧脸上堆着笑说:“没事儿没事儿……嗯……”说着想了半天,又说了句非常画蛇添足的话:“你应该有你的生活嘛,呵呵……”他说着,目光挪到吃了一半儿面上,不知怎么的,无论是新鲜的黄瓜丝和葱花,都忽然一下子变的没什么吸引力了,特别是那碗酱,那颜色居然让人觉得恶心。 费柴稳定了一下心神,故作轻松地说:“嗯,我出去走走,这些你不用收拾,有人收拾,呵呵。”说着,就站起身往外头走,金焰一度想追上去,可又不知道追上去了该说什么,就僵在那儿了好几分钟,眼睁睁地看着费柴走了。 费柴想个幽灵一样的在废墟里游荡。 曾经有那么一瞬,费柴觉得这是天意:夺走了他身边的一个女人,却又把另一个女人送回到他身边。现在想想,不过都是浮云。或许这也是种惩罚,或许这种想法根本就不该出现,毕竟尤倩走了还未满一月,也是不该想这种事的时候。而且天下这么大,没有谁是专门为谁而活的,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 他走的跌跌撞撞,走到一处废墟前,远远的看见点点火光,稍微走进了些才发现那是市民正在宽敞处烧纸钱,祭奠自己的亲人,于是就想:或许我也该给尤倩,给老邱做点什么了。这么一想,再一看,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在绕着地监局附近在转圈圈,再一抹自己的眼睛,才发现满脸都是眼泪。 “唉……你的眼泪是为谁流的啊。”费柴自嘲着,觉得神智渐渐的清醒了,眼见里粥棚不远,就把脸和眼睛都擦干净了,朝粥棚走去。 今晚来喝白粥的人不多,主要是因为由于救援物资已经到位了很多,粥棚每日来的人也渐渐少了,毕竟清汤寡水的挡不了饥。 远远的她就看见有个人影越来越近,看身形好像是费柴,但开始走路时是晃来晃去的,可是后来人越走越近,步履也就稳健起来,走近一看,果然没错,是费柴。 费柴看上去精神似乎不太好,但神情还和往日并无二致,走进了就笑着对常珊珊说:“姗姗,还有米汤没?周围走了走,觉得嘴里有点寡。”说着就在粥棚前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常珊珊忙说:“有啊,就是凉了,我起火给你热热?” 费柴说:“别忙和了,我走热了,凉的更好,给我盛稀点儿,越稀越好。” 于是常珊珊就给费柴盛了一大碗,碗上搁了筷子,又要去挑咸菜,费柴忙说:“不要不要,就想喝上几口。” 常珊珊见他坚持,就端了过来,费柴先用筷子在碗里搅了两圈,确实很稀,就干脆把筷子放了,端起碗,仰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最后碗底剩了一些米粒,也用筷子拨楞到嘴里,然后放下碗说:“真舒服啊。” 常珊珊在费柴对面坐下,看着他问:“你没事儿吧,总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呢?当心点儿,别太累着自己。” 费柴叹道:“没办法啊,我要是不整天忙着点儿,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常珊珊刚想再说点什么,又有一人走来,穿着警服,原来是孔杰,刚出了勤回来,见费柴也在,忙热情地招呼着,然后又对常珊珊说:“姗姗,给弄点吃的。” 常珊珊嗔道:“你们执勤不管伙食啊,老跑到我这儿来蹭。” 孔杰说:“哪有你做的饭香啊。” 费柴前几天就发现这两位说话有点勾勾搭搭的,这若是在平时,费柴说不定还会为他们高兴一下,现在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但立刻走又觉得不礼貌,于是就强撑了和孔杰聊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 第九十五章剑蝶 这一晚费柴特别想念的人居然是孔胖子。以前费柴对这种吃女人皮肉饭的人很是看不起,现在想想在当今这个社会,这种人还真有其存在的价值,若是他在,费柴还真想就到他哪里去,找个温柔体贴的给揉揉按按,在你耳边说些虽然有盐无味的话,或者干脆做些剧烈的运动,或许也能排遣出不少心中的苦闷呢。只可惜孔胖子回云山了,就算再来南泉也得等南泉恢复的差不多了才行了。 回到帐篷,金焰已经走了,倒是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害你。” 费柴拿出打火机把纸条烧了,看着跳动的火苗把纸条燃成灰烬,自言自语地说:“傻丫头,你哪里用得着道歉嘛,你又没做错什么。” 平日里费柴晚上也要工作一段时间,可今晚精神不好,什么也没做,早早的就睡了。 睡得早,起得就早。费柴第二天起的早早的,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晨曦中的清凉的空气,把若干的烦恼就抛到了脑后,然后拿了碗就到食堂去吃早饭,结果去的早了,饭还没熟,就自嘲地笑着说:“怎么表现的跟个吃货一样。”然后就放了碗在食堂,就到昨晚值班的几个点去转转,果然这帮值班的因为正准备交接班,精神尚好,就和他们聊了一阵,讲了几个有关地震的笑话,比如说某地美体中心一地震,就跑出了好几个只穿着保鲜膜的肥婆等等。这也是此一时彼一时,谁要是地震头一两天拿这个当笑话,非被人群殴致死不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灾区的人民,开始学会自我调侃,既可以加快忘却地震带来的阴霾,更是在艰苦的生活环境里增添几分快乐。不然整天的愁眉苦脸,地震没给震死,到先把自己愁死了。 人一轻松的聊天,时间就过的快了,很快就到了吃饭时间,费柴也就被大家簇拥着去吃了早饭。 上午是和前来援助的地监局同行开会,金焰又交给费柴一个花名册,上面写着前来援建的人员基本情况和特长,费柴也没客气,点着名又和大家认识了一下,然后又征求了大家的意见,问大家是愿意继续保持原来的队伍开展工作呢,还是打散分别投入工作。其实站在费柴的角度来看,把援建队伍打散是比较好的办法,既增强了队伍实力,也利于管理。好在有金焰做援建的副队长,而援建的队伍本来也是邻省从各地抽调的,所以他们彼此之间也没那么熟悉,所以费柴把援建队伍打散的计划很顺利的就实施了,但为了让他们不至于一下子投入到完全陌生的人事关系里,费柴还是尽量保持着让他们两三个一组的到各部门工作,至于金焰,费柴早就想好了让她去带地质模型重建的队伍,就目前来看,没人比她更合适了,有了她盯着,自己也可以抽身出来做其他的了。 金焰果然不负众望,更何况她原本就带了一批设备来,费柴也亲自带了土工队,把机房帐篷的地板全都换好了,还配了电风扇,而换下来的电脑按照需要配给各个部门使用,只可惜设备依然有限,只能保证每个部门至少有一台电脑,两到三个部门有一台打印机,或者有一台能上网的电脑。 这一忙下来又是两三天,那一日费柴偶尔在q上一看,剑蝶居然回信了,费柴简直高兴坏了,这总算是有了能说话的人了,于是赶紧回复道:“看到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你怎么现在才给我回信息?” 剑蝶打了一个哭的表情答道:“还不是你,你要早点给我配电脑不就结了?” 原来如此!剑蝶和费柴联系一向是非常小心的,生怕泄露了自己的一丝半点的信息,可这句话就泄了底,因为由于物资紧张,所以对设备的配备,费柴是亲自过问的,哪天给哪些人配了哪些设备他脑子里都是记得一清二楚的,今天只配了三台电脑出去,其中能上网的就只有一台。 哼哼,抓住你了。费柴暗喜,但却不露声色,仍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东拉西扯的和剑蝶聊天,然后对她说:“我传个文件给你,你帮我处理下,有点大,中间不要传断了。” 剑蝶有点警觉说:“一向都是我传给你,你给我传什么。” 费柴说:“礼尚往来嘛,我也有给你的东西啊,你都帮了我那么多了,就再帮我一回呗。” 剑蝶说:“你现在都局长了,大权独揽,哪里还需要我这种小人物……” 费柴说:“局长还不是个苦逼局长,你就再帮帮我,帮帮我……”说着还发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过去。 剑蝶拗不过,只得接了,费柴就在她接收文件的同时,又和她随意的聊了几句后就起身直奔地防处的专属帐篷,因为今天大多数人都去机房参加调试了,值班人最多也就一两个,再看谁是坐在那儿接收文件的,一抓一个准儿。 果不其然,地防处办公室里现在拢共就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小伙子正对着门,见到费柴来了,正要招呼,却被费柴手指在唇边一嘘,就不说话了,费柴走到另一个人身后,果然见到那人正在接收文件呢,并且正在qq上打一句话:你怎么不说话了?忙了? 说实话,费柴看到这人的背影就认了出来,只是觉得不太敢相信这个有胆有谋有良知的女子居然是她,所以才走近仔细看看,见确实不差,就伸手夺过鼠标随手把qq文件接收给取消了。 那女子先是一怒,一回头看见费柴,立刻就蔫儿了,低个头说:“还是给你捉到了。” 费柴也轻声说:“我也没想到是你。”说着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秦岚同志!上班时间还聊qq,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忍着笑,手一背,学着官样儿,晃出去了。 费柴回到自己办公室,在椅子上坐端了,心说:几天下来总算有件让人开心的事了。就坐等秦岚前来。 秦岚果然怯怯的来了,费柴见她来了,笑着让她坐下说:“你骗的我好苦。完全没想到会是你。” 秦岚低头说:“开始也没想骗你的,可是我一直其实有点怕你的。老魏在旁边时我还觉得好点儿。” 费柴说:“说起这个,我今天也跟你交个底,因为你出身低,我呢,确实是有点看不起你的,看了老魏的面子才让你进地防处,可没多久你就毁了我一员大将。但是无论如何,这次云山几十万人能获救,也有你大大的一份功劳,只是这事儿咱俩都没法儿说,但是我会想其他的办法补偿你的。” 秦岚舒了一口气,手在颈下拍了两下说:“哎呀,吓死我了,刚才你表情好吓人哦。” 费柴笑道:“你骗我这么久,我吓吓你又怎么样?再说了,你有什么好怕的,那事儿要是发了,我可是主犯,你最多也就胁从。” 秦岚说:“你少来了,其实我又不是怕犯不犯的,要是真的怕,我才不帮你偷资料呢,你不知道,有次我正在下载资料,吴处长忽然回来了,吓死我了。所以说啊,我是看你真的是条汉子,自己都倒霉成那样了还想着地震预报的事儿,我之前又毁了钱小安,总觉得对不起你们嘛……所以才……” 费柴大度地一挥手说:“甭管什么原因了,反正你这次既是功不可没,也造就了不好功德,比你们家老魏天天念经强。”他说着,和秦岚一起笑了笑又说:“早知道是你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差,我立刻任命你为金焰的助手,和她一起恢复地质模型系统,其实主要是让你多学点东西,你的业务能力太差。等以后如果我还能侥幸留在这个位置上,以后地防处就是你带了,至于行政级别什么的,咱们慢慢来。” 秦岚一听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我干不来的。” 费柴说:“你也别谦虚,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做事啊,关键是一颗心,只要心道了,能力差点咱们可以慢慢来,若是心不到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白搭。” 秦岚当然知道费柴是在怒谁不争,但当然不能明说,就只按着自己的说:“费局,其实我一个农村女孩子,又没读过什么书,能走到现在这步已经很满足了,当初帮你也没想能有什么回报的……而且,而且树大招风,我怕……” 费柴说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好怕的,英雄不问出处,能做事的就是好干部。” 秦岚说:“我真的不行,要不我提点其他要求?” 费柴此时心情正好,就大方地说:“行啊,你有话尽管说。” 秦岚说:“我一个女人混到今天这地步,其实已经很满足了,也不想当官什么的,只要能小日子越过越好就可以了,只是我们家老魏那棵大树一心向佛,明显的是靠不住了,所以我就想跟着你……” 费柴一听吓了一大跳,这说的也太直接了,忙摆着双手说:“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 秦岚原本并无此意,但也一下明白了过来,忙解释说:“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啦,我的意思就是我能不能像小蕊一样,你去哪里我就调去哪里,也算有个人关照啦。” 这下轮到费柴大为窘迫了,人家没那意思,是自己想复杂了,其实归根到底也不怪费柴瞎想,只是最近的境遇再加上秦岚本身的出身,又一下没把话说清楚,引人遐想也在情理之中啊。 第九十六章都回来了 当晚又发生了一次震感强烈的余震,闹的费柴睡不了觉,半夜三更的爬起来四处跑,还好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市民们已经习惯了经常被摇一摇,并且也积累了些避震防灾的经验,真正着急上火的人并不多,更多的是焦躁的心态。‘这还有完没完啊。’这是在这种环境下大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费柴也着急,地监局在这次地震后遭受的指责最多最终,不管是申请救援还是申请资源,都被人有意无意的排挤挖苦,就好像地震是地监局弄出来的一样,多亏有了费柴这块牌子撑着,老魏等一干有面子的老同志回来帮忙,总算才能强撑着运转着走,到最后那些要不回来的援建物资费柴干脆不要了,就直接向省内外地监局同行那儿伸手,也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吧,因为每次一地震,地监局就是被骂的最多的单位,所以见同行糟了难,同行之间的援助还是来的很及时的。前段时间援助不利是因为朱亚军跑到省上去了,地监局没人愿意出来做主可不管费柴怎么着急,他表面上也不能什么都不能表露出来,对上要有答复,对下要有安抚,上班的几十号人近百号人吃吃喝喝,方方面面都的照顾到,要不是陆陆续续的援助到位,费柴还真顶不住。可就算这样,还经常不落好。就拿今晚来说,余震过后有一大堆事要处理,正忙得不可开交,张市长忽然打了一个电话来,费柴才一接了就是迎头一顿训斥,内容很多,杂七杂八,但核心意思大概是你上任这么长时间了地质模型还没恢复预报也没完善余震不断弄得人心惶惶你到底还能不能干下去不能就走人……一类的狠话。 费柴这人有两个毛病最容易得罪人,一是吃软不吃硬,二是做事的时候最讨厌别人说些没建设性的话来打扰;原本张市长是本地的最高领导,费柴对其还是礼让三分的,一般的训斥也就忍了,可今晚这趟子训话实在是来的猛了,费柴一个按耐不住就说:“老百姓着急的时候你们不着急,老百姓不着急的时候你们着急个屁!”言下之意你们早干嘛去了,说完就把电话摔断了。 其实费柴此话一出口也后悔了,毕竟现在主震震灾已经过去,各类秩序逐步的在恢复正常,所以自己这句狠话比不得地震前的那次。再看周围,所有的人都愣了,痴呆呆把他看着,心里所表达的意思恐怕也只有一个,费柴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倒桩,清了一下嗓子说:“你们干嘛?不用工作吗?” 大家这才哄的一声各干各事。不过这件事似乎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反而是张市长后来主动打来电话道歉,并殷切地问‘你们还需要什么。’ 费柴心想反正神也得罪了,也就不客气,张嘴就提了一大堆条件,结果张市长回答说:“呵呵,别急别急,问题总要解决的,这些物资你直接去找各部门调配就是。” 费柴一听心说:“好嘛,你这跟没说一样嘛,你不特批,我不还得在后面排队?”心里是这么想,嘴上还是说了不少感谢道歉的话,其实也不是为了让张市长真的就此原谅自己,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平衡一点罢了。 可不管怎么说,地质模型的主系统在这段时间的努力下总算是已经恢复,可还不能投入实际运行,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下设的各探针站还没有恢复。 其实从技术角度上来说,由于个探针站都是按照防震标准建造的,在地震中受损较小,但从人为的因素上,重建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其实原因和地监局不受待见一样,大家都认为既然这个东西没能在地震前给大家警报,那么就是没用的,既然是没用的,那么灾后重建时晚点修缮也无所谓了,反正是面子工程。所以尽管费柴早就派了人到各县区恢复探针站,却到现在还没有多大的进展。 费柴没辙,只得定下形成,带上以老魏为首的公关班子,拿了市里下达的文件,亲自往各县区跑,希望能有所督促。 督促工作到也算顺利,毕竟费柴有云山预报者的名声,所以他说话的公信力确实强过别人,可毕竟南泉市一共十一个县区要一个个跑下来也够他跑的了。 由于南泉市周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费柴亲自处理,所以他还不便一下子就离开市区到各县区去,所以他就带着人先跑了一下周边,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一下,可消息一传出,别的县区倒也罢了,云山县就第一个提出要求‘指导地质监测工作’,理由还充分,不是早先就有个‘指导小组’嘛。其实费柴还猜不出这帮人的心思?无非是有些想念了,想让自己回去一趟,不过想想也是,即便是不该回去看看同过甘苦的老朋友,岳父母、小米、赵梅这也是应该看看的。于是费柴就把云山定位第一站,尽管去云山有点多余,被派去云山的人所受的待遇和工作支持是最好的,说起来也是沾的费柴的光。 于是费柴跑完了南泉市周边,就着手准备去云山。毕竟也算是打着‘公’字号去的,所以人手啊,家伙事儿的还得带齐喽。 可就在要出发的头一天,费柴才从鬼子楼那里去磨了援建物资回来,才到营区就有人通报:“费局,有人找你,在你帐篷呢。” 费柴并不在意,这几天找他的人多了,而且带来的大多是麻烦。可进帐篷一看,帐篷里做了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正式黄蕊,另一个蓬头垢面的一时还没认出来,仔细一看才认出是他的红颜知己秦晓莹。 两个女人正在说话,见费柴进来,黄蕊倒是一笑,秦晓莹却一咧嘴哭了。 这下可把费柴弄蒙了,这算怎么回事啊,一见面就哭,看又见秦晓莹那摸样,估计是震后是过的不怎么样,于是也顾不得和黄蕊寒暄,先来劝秦晓莹,可这不劝还好,这一劝,哭的更厉害,只是哭倒也罢了,还趴在费柴怀里哭。费柴顺眼往下这么一看,明显的她的腹部隆起,看来是怀孕了。 费柴这个难受啊,赶紧让黄蕊把门帘拽下来,若是让旁人看到自己搂个大肚子哭,真不是会传出些什么八卦来。 秦晓莹哭了一阵,渐渐的收了雨,却依旧抽泣着有一句每一句的说:“不行了……你得……帮帮……我,不然我就……活不下去了……” 要死要活可不是好事啊……费柴觉得有点头疼,就问:“你得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啊,你们学校没组织起来不管吗?”他现在还只当是秦晓莹任职的学校方面组织不力,导致员工生活不能保证呢。 秦晓莹却说:“不管学校的事……” 费柴又在三问,秦晓莹还是抽个不停,话也说不清楚,好在黄蕊在旁边,这才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只是因为秦晓莹的丈夫。 地震当晚,费柴带着黄蕊急着往南泉赶,一路上除了不断的和各部门、领导扯皮斗理,还抽空的给各方的朋友打电话通报。秦晓莹虽然嫁人,但毕竟和费柴渊源匪浅,至此生死攸关之际,自然也打了个电话给她,只是接电话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丈夫。费柴当时没多少时间,也没认准电话那边就是秦晓莹,只急急的说了句:“晓莹,我是费柴,今晚不要在屋里睡,很可能发生地震!”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秦晓莹的丈夫睡到半夜,莫名其妙地听了这么一句,觉得莫名其妙,还以为是有人搞恶作剧,于是就嘟囔着把电话挂了,秦晓莹问了句,他就说:“没什么,胡闹的家伙,说是晚上有地震,恶作剧。” 秦晓莹一听,立刻起了警觉,拿过电话来一看,号码是费柴的,于是就摇晃丈夫起来,把费柴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她不方便把自己和费柴的关系说的很密切,只说是个学生的家长。 秦晓莹的丈夫听了,很是不以为然,说:“他要真有本事也就不会让别人发配下去了。” 秦晓莹叫说不服丈夫,自己却也不敢睡,就穿好了衣服,抱个枕头坐在沙发上干等。丈夫见她有身孕,当然不容她这么折腾,就强行拖她上了床,秦晓莹拗不过丈夫,只是保了自己没脱衣服。末了还落了一句‘神经病’。 躺在床上,开始还提心吊胆的等,可时间一长了,也有点熬不住,毕竟这是睡觉的时间,所以等地震忽然来临的时候,秦晓莹反而有点迷迷瞪瞪的没反应过来,倒是她的丈夫一下跳起来大吼道:“我靠!是***真的!”边喊变抓起条裤子就往腿上套,可左套右套的就是穿不进去,于是也不穿了,跳着脚就往外逃。 秦晓莹一看这家伙根本不管自己,急的喊道:“老公!等等我啊。” “你快来!你快来!”秦晓莹看见丈夫从卧室门外伸进手来招了两下,就拼了命的连滚带爬的追了出去,可出了卧室,丈夫早就没了影子,原来是他等不及,先跑了。此时晃动的又厉害,秦晓莹的腿也软了,鼻涕眼泪的直往下流,没奈何,记起费柴的话,挣扎到厨房寻得橱柜的一个三角地带躲了,满耳朵里都是地震哐当哐当和外头人哭马叫的哀鸣,吓得她抱着脑袋只顾了哭了。 第九十七章荣归 也是秦晓莹命不该绝,心惊肉跳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的觉得没了动静,再竖起耳朵听了一下,楼外头还有些人声,就壮着胆子站起来,摸索着往外头走,满地都是震倒了的家具杂物,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走出门。▁(╯▽╰) ?▁她去摸楼梯栏杆,没摸到,往上一看,楼上也是一片漆黑,只得扶了墙一步一步的往下挪,还好她住的是二楼,总算给她摸出了楼外,来到了人群里,这才腿一软,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按说此时正是人人都自顾不暇的时候,还好有几个邻居,又是同校的老师,拿打火机一照认出了她,忙帮着大声喊他丈夫的名字,而秦晓莹的丈夫也正想着是不是回楼上去找她呢,听见她在这里忙分开人群过来扶她。 秦晓莹也有意思,见丈夫来了,立刻就不哭了,站起来挥手就给了丈夫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嘴巴,然后吼道:“这日子不过了!离婚!离婚!” 费柴弄明白了这段故事,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其实这一地震啊,这种事发生的不少,因为都是无一例外的女方提出离婚,但至于孰是孰非还真不好说,毕竟生死关头就是那么一刹那的时间,没受过训练的人第一选择自己独自逃生也是一种本能。于是费柴就问道:“晓莹,那,离了吗?” 秦晓莹两个拳头捏的紧紧的说:“离了!当然离了!再忏悔再哭也得离!这种男人哪里靠得住嘛。” 费柴又问:“看你这样子,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秦晓莹说:“这我不是找你来了嘛。” 费柴一愣,然后笑着说:“你这话说的可容易引起误会哦。” 黄蕊一旁说:“晓莹姐的意思是,云山不是在办联校嘛,她想过去,这边的手续她自己解决,云山那边还得你说句话。再说了晓莹姐现在这个样子,云山那边的条件也好些嘛。” 费柴又看了看秦晓莹的肚子,颇为头疼,就说:“话我可以说,但是你自己何去何从可得想清楚啊。” 秦晓莹说:“哼,没啥好想的,我现在是见也不想见他!” 费柴转向黄蕊说:“晓莹的事先放放,你怎么回事?我派你去省城报告灾情,你就给我来个一去回头?” 黄蕊说:“还不是我老爸,说什么都不放我走,要不是那女人流-产,我现在都回不来。” 费柴听了一惊,忙问“怎么回事,蔡梦琳流-产了?”前些日子只听说蔡梦琳病倒回省城住院去了,却不知道是为了这。 黄蕊接着说道:“也不知道这女人挣什么表现呢,当初一听说地震了,跳着脚的就往回赶,这咱就不说了,好歹还在地方官任上嘛,出这么大的事不关也不好。可都这样儿了,身子没养好又往回赶,话就不好说了。结果还连累的我被老爷子拍回来贴身照顾着,真是的……” 费柴笑道:“干嘛,看南泉震的稀里哗啦的了,不想回来啊。” 黄蕊道:“怎么不想啊,担心死我了,可这么回来就是为伺候她,我可不乐意。” 费柴劝道:“乐不乐意你们现在都是一家人,而且又不用你亲自动手,请个人你监督一下子就好了。并且蔡梦琳一直也待你不薄,就当还个人情债吧。” 黄蕊没坐多久就回鬼子楼那边去了,费柴也没挽留,毕竟那边的条件强过这里,秦晓莹却赖着不走,非要费柴就这次顺便带她下去不可,费柴没奈何,只得先叫人给她安排了食宿,又叫人陪她去洗澡,自己这边赶紧的联系上学校那边,结果晚上的时候,学校的领导,亲戚朋友合着秦晓莹的丈夫都来了,费柴只是笑着说:“赶紧劝劝吧,再不劝,真的就散伙啦。” 于是大家就一窝蜂的进去劝,结果出来的时候秦晓莹丈夫的脸上又多了两道爪印,据说是三五个人都没拦住。最后学校领导和秦晓莹的丈夫就拜托费柴:“实在不行就让她跟你去吧,看来现在她只信你。” 费柴见事已至此,只得答应下来,却也嘱咐她丈夫‘盯紧点儿,都认认错,肚子里都有你的孩子了,多半儿是跑不了的’。 送走了这一帮子人,费柴又陪着笑脸去看秦晓莹,结果秦晓莹劈头就说:“你要是再和他们合起火来劝我,我就不理你了,我走的远远的!” 费柴道:“你想走哪儿去?” 秦晓莹说:“你管不着!反正你别惹我!我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费柴赶紧说:“行了,行了,您先别怕,我怕了行吧。” 第二天费柴一行人上路,秦晓莹提了一个小包儿,自己个儿一个人就先跑到费柴车上坐着,生怕把她甩下了,费柴无奈,只得叮嘱司机开慢着点儿,结果下来再加上路况不好,足足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云山。 进云山县界时还不打紧,可到了香樟村气氛就出来了,沿途都有彩灯,才进城,就是老大几条横幅,上书“热烈欢迎地监局费局长一行莅临我县指导工作” 费柴先是一皱眉,然后笑道:“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呀。” 秦晓莹也说:“是啊,怎么不贴上热泪欢迎费大人荣归故里呀。” 这么一说,费柴还真的有些担心,真不是范一燕这是摆的什么**阵,难不成张市长来要比这个还排场?自己这次虽然有些功劳,但是得罪的人也不少,自己都觉得前途尚不可知,难不成范一燕还想为自己踩上一脚? 正想着,车已经到了临时办公点,大半个月没回来,县府的办公点居然已经搬进了板房,看来自己走的也对,若是还不走,岂不是挡了别人的路?而且既不是官路,也不是财路,不过是想住的舒服一点而已。 费柴才一下车,范一燕等人就迎了上来,小米更是喊了一声爸爸,一头就扎进了他怀里。周围还有一大帮子老百姓凑热闹欢呼,费柴一边跟范一燕等人握手一边笑着说:“你们搞这么大排场干嘛?还把机关干部都摇出来冒充老百姓啊。” 万涛笑道:“天地良心,这都是老百姓自己要搞的,横幅的红布我们都一点没操心。” 周军也说:“这就是民心啊。” 费柴说:“千万别跟我说这些,这要是在古代,僭越会被人砍头的。” 范一燕说:“你就放心吧,现在不是古代,而且你也当得起,你只管放心,说不定还有万民伞呢。” 大家边聊边进了板房会议室,客套了一番坐下,又说了些屁话,然后就无关的人都出去了,费柴也叫岳父母叫了小米出去玩。之后,范一燕说:“行了,现在全是自己人了,说话可以放松啦。” 大家听了也都放松了笑笑。 费柴笑过,就对大家说:“真是劳烦各位了,既然是自己人,我也把话说明了,这次你们上赶着叫我回来,可能也就是想我了吧。” 范一燕笑着骂道:“我呸,你孔雀啊,谁想你啊。”说着,又引起一阵笑声。 费柴又说:“我早就知道,我派来恢复探针站的人承蒙各位关照了,每天吃吃喝喝,晚上还去孔胖子那儿泡澡,我这次根本是不用过来的,呵呵。” 万涛说:“不找个由头,怎么叫你回来?其实我们叫你回来就跟范县长说的一样,我们才不想你,就是想叫你回来歇几天,呵呵呵。” 他的这个笑话虽然很蹩脚,但大家也跟着笑,周军也说:“是啊,费局长,你这几天我看就四处走走看看,休息几天再回去。” 范一燕说:“其实你就是想多留几天我们也不敢留,你现在是日理万机,耽误了工作我们可吃罪不起。” 费柴笑着说:“燕子,你是三句话不调侃我几句你就不舒服是吧,你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万涛笑道:“你想收拾我们范县长,打算怎么收拾啊,收拾的下来吗?我们范县长可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啊。” “滚!你也不是好人!”范一燕骂着,脸已经红了。 在费柴不在这段时间,费柴的一干家人非但没受什么委屈,相反比费柴在时还好了,因为费柴在时比较严于律己,很多事下面人和同事都事不敢帮他做,可他一走,也就没了顾忌,该办的也都给办了,而下面的老百姓呢,都知道费柴有恩于大家,都认为他当得起,甚至觉得这是应该的。所以费柴的一家人包括赵梅都安排在联校的板房里,也有楼上楼下每人都有单独的卧室,若论住宿条件,现在也是全县第一份儿了。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还不能让费柴回去,别人不知道,云山县的这些人还不知道费柴的那点臭脾气?毕竟还有老百姓是睡在大街上的,若是看到自己家人住的太好了,说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大家就先准备把他稳住了,聊聊天饿一饿,然后再灌个大醉,扶回床上一躺,等他的酒醒了,就再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了。所以这个见面会一开就是一个多小时,熬到下午两点多,这才去河鲜馆吃饭,虽然今天费柴兴致高,又是难得的放松,酒量比平时好很多,但依旧不敌众人轮番轰炸,喝到下午四点多时,终于倒下了。 第九十八章撮合 费柴喝的酩酊大醉,手下一干人自然也另有招待,不过费柴还是带着酒意在范一燕等人的陪同下把手下们都找到了,说:“各位最近都辛苦了,云山的事情不多,大家就当是来休个短假,以后去别的县区就没这么轻松了,都得好好给我干活儿。”话没说完就是一阵晃悠,旁边周军赶紧扶住,万涛就笑着又说:“大家都听见了,你们领导都发话了,大家就放开耍,都是自家兄弟。” 其实这一干人跟着费柴在废墟里泡了差不多一个月,早就盼着能放松一下了,此时得了这个外差,哪里还用人说,那颗耍心早就放开了。 虽说大醉,费柴却还没往事儿,又吵吵着找秦晓莹,旁人又告知一来就被赵梅接走了,于是费柴又要找现在分管文教的副县长,范一燕敲他的头笑道:“你的免职任命还没下,目前不还是你嘛。只是这段时间工作大家都分着了。” 费柴嘿嘿一笑又要找曹龙,说是想安排一下秦晓莹的事,还说答应了照顾她的。万涛就欺他酒醉,就故意调侃道:“老费果然是老费,走哪儿都有红颜相随。” 周军也跟着点头附和,费柴忙急赤白脸的辩解一回,惹的大家笑声不断。还是范一燕心疼他,忙叫了人扶他回去休息。 等大家都散开了,万涛却不走,而是悄悄地对范一燕说:“怎么?你不去陪陪?他身边现在缺人呢。” 范一燕皱眉道:“你开什么玩笑啊,别乱说。” 万涛说:“谁开玩笑了?我跟你说实话,这要是地震之前呢,我巴不得找个谁的八卦做做文章,可这一地震啊,虽说是提前在外边避着,也算是过了一个生死观,现在我是什么都看透了。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我也不想争什么了,要说非要争什么了,也就是争个开心。” 范一燕说:“你开心你就去开心好了,孔胖子也搬家了,现在条件越发的好了。” 万涛手叉着头发往后梳着笑道:“我的意思是,现在大家其实都想的开,而且你离婚,他丧妻,你们若是能在一起也是一桩美事。” 范一燕其实上回已经在万涛面前说漏了一次嘴,他又是搞政法的出身,事情早就败露了,只是范一燕毕竟是女人,这么明打明的说,还是有些羞怯,就又说:“越来越乱说了,倩倩还没走多久,骨灰还摆在床头呐,哪里顾得上这般事。” 万涛说:“反正我说的可是真的,再说了,你若是跟着他,他以后的日子说不定还能好过点儿。” 范一燕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万涛说:“老费是绝对的好人,可做官的本事太差,现在是临危受命,其间也免不得得罪不少人,等以后条件慢慢好转了,他的作用越来越小的时候,自然就渐渐的不如意。并且你看,随着大量的援建资金流入,整座城市也要重建,他若只是严于律己还则罢了,若是挡了别人的路……” 范一燕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想的到周全。” 万涛说:“我知道你一向骨子里是看不起我,而且把我当对手看的。我今天就实话实说,你之所以当了这么久副县长不能转正,这里有我的能量在。可这次我是真的看透人生了,就是那么回事,我剩下这几十年能开开心心的过就行了。你若说我能拿的我拿不拿?有机会肯定拿!凭啥不拿?我不拿自然也有人拿,若是有人挡路,踢开就是。可凭良心说,若是老费挡路,那挡了也就挡了,最多我在绕绕路。可别人不行啊,别人没咱们跟老费这交情,人家要说坑他,连眼睛都不会眨啊。范一燕,我这可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啊。” 范一燕沉吟好久,忽然一笑说:“老万啊,你到底是想让我和老费在一起,还是想让我以后在官场上多帮帮他啊。” 万涛今天也真实诚,直接就说:“二者兼而有之,但让你帮他的份儿多些。” 范一燕颇为亲昵的打了他一下说:“你们男人啊~~唉……”说完转身就走。 万涛后面追问:“哎,你哪儿去啊。” 范一燕回头说:“伺候人去啊,免得让你们给带坏了。” 万涛暧昧地笑着,自言自语地说:“得了, 又成全一对儿。”随后又说:“男人嘛,可不就得时不时的出出火嘛。” 范一燕虽然喝了不少酒,可仍自己开了车去联校的板房区,寻着了费柴的家,见老尤正和孙子小米在外头玩呢,就上前招呼道:“尤叔,老费回来了吧。” 老尤赶紧站起来说:“费县长啊,快坐快坐。”说着让小米抬来一把小椅子。这段时间范一燕对这家人关照不少,又是尤倩多年的朋友,见她来,老尤自然十分客气。 范一燕也不好立刻就去找费柴,就势坐下,小米又过来缠她,老尤就说:“小米,别烦你燕子阿姨,她累呢。” 范一燕笑着说:“没事没事,这也跟我儿子差不多。我婶儿呢?” 老尤笑着说:“那老婆子,找人打长叶子去了,最近迷这个。” 范一燕说:“过几天这片的电视就接通了,大家晚上就有看的了。”说着,等了一下又问:“我让人把老费送回来了,他到了吧。” 老尤忙说:“到了到了,醉的厉害,里头睡着呢。” 范一燕有些做贼心虚,毕竟人家女人才死了一个来月,自己就跑来勾人家女婿,就略有带怯地说:“尤叔,我想上去看看他……” 谁知老尤的态度分外的客气,说:“去吧去吧,不过估计这会睡着了。” 小米拉着范一燕的手说:“燕子阿姨,我带你去。”说着,拖着她就要走,却被老尤一把拽回来,说:“你去干什么,在这儿陪爷爷。”然后又对范一燕摆手说:“去吧去吧,你去吧。”那眼神看上去分明是一种鼓励。难不成地震了一下,这人的心思都发生了变化?倒也听说过南泉等地最近有丧偶的闪婚的,但那恐怕都是追求**与心灵相互慰藉的,与爱情没多大关系,可反过来想,自己和费柴又有多少爱情的因素呢?范一燕自己也说不准,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她微微甩甩头,上了二楼。 为费柴准备的房间虽然总体面积不大,确实里外的小套间,床也是从学校宿舍废墟里刨出来的,冯校长指天发誓的说这架床就是费柴原来睡的那一架,可范一燕总觉得不像。 费柴房间的门没锁,范一燕推门进去,反身把门锁了,同时觉得心砰砰的直跳,然后又从窗子往下看看,老尤还在陪着小米玩,才轻手轻脚的走到里间。 费柴睡在床上,送他回来的两个人只帮他脱了鞋,盖好了薄被,范一燕看了,自言自语地小声骂道:“真是些不负责任的家伙。”边说边帮费柴脱了袜子,又松了他的皮带,然后帮他脱外套。 费柴还有些意识,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手却下意识地握住了范一燕的手,却没什么力气。 范一燕轻轻地拿开他的手,温柔地说:“别抓着,我不好弄啦。”说着帮他把外套也脱了,又扶他躺下。自己也先解开外衣的扣子,又解下束发的发带,可往旁边的桌上放时,却正好看见尤倩的骨灰盒,上面尤倩正笑吟吟地看着她,范一燕呆住不动了。 过来好一阵子,她才坐正了身子,用非常小的声音低声说:“倩倩,你现在已经去了,说不定什么都知道了,可你别恨我,我真的不是要跟你抢老公,可你现在也看见了,费柴现在没人照顾,以后也没人扶持,我又喜欢他,你就让我帮帮他呗,反正你在他心里的那块位置是谁也抢不走的,你就让我我吧。”说完,又想想,接着又说:“最多这屋里也永远有你一个位置好了,行不?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哦。”顿了顿,又盯着尤倩的照片看了一两秒钟,生怕尤倩反悔似的又急促地说:“你笑了,你笑了我可就当你答应了,不准反悔。” 她说完,就转身先把自己的外衣脱了放在一边,然后俯下身在费柴的脸颊上先吻了一下,然后一只手伸到背后去脱内衣口子,然后手就僵在那儿了,人也僵在那儿。 都说是一场地震把云山的干群关系震的很近,在这里经常能看到一群民工和县里领导桌子挨桌子的吃饭喝酒,这既有客观条件上的局限,也有人文的东西在里头,时间一长,大家都见惯不鲜了。 万涛晚上又喝了点小酒,觉得有些头疼,就跑到孔胖子那儿找人做了个头部,孔胖子还问他:听说费县长回来了,啥时候来我们这儿啊,我们这儿有人想他呢。万涛笑道:“今儿晚上你们是别想了,他是有着落的。”说完哈哈大笑。 完事后万涛觉得一身轻松,就悠哒哒的往回走,可走到一个小烧烤摊儿时却看见范一燕守着个小桌子,桌上的盘子里放了两三串烤四季豆,也没碰,都凉了,面前却已经空了一瓶小二白。就笑着一步跨过去说:“哎哟,您怎么在这儿啊,他怎么舍得放你出来啊,呵呵。” 范一燕抬头一看是他,忽然觉得跟见了知心人一样,眼圈儿就直发热,像是有东西要流出来一样。 第九十九章她总是看着我 万涛可从来没见过范一燕流眼泪,忙从桌上拿了纸巾递过去劝道:“哎哟哎呦,这是怎么了回事啊,可快别,都让人家看见了。” 范一燕当然也不愿意让旁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把眼泪强憋回去了。 万涛见她平静了些,又试探着问:“咋回事?他不要你?还是醉的太厉害了?这不知好歹……” 范一燕摇头说:“不是……” 万涛又问:“那就是老尤两口不乐意!嗨!虽然他们女儿死了没多久,可也能耽误人家……” 范一燕摇头说:“不是,也不是。” 万涛说:“那就是你的竞争对手在不恰当的时候出现了,哈哈,你跟我说,我帮你弄跑她,呵呵。” 范一燕说:“你就别瞎猜了,都不是。” 万涛说:“燕子啊,我就叫你燕子了啊。论职务呢,你现在主持全县工作,那是比我高一点。但是年龄我比你大,经过这次地震我也改了不少脾性,你就吃点亏,认我是个哥,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咱们一起解决嘛……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就不信了,你这么好的女人……” 范一燕说:“那我也叫你涛哥了。其实你说的那些都不是,就是……” 万涛一看快说出来,忙追着问:“就是什么?是啥咱都能抹平喽。” 范一燕说:“我总觉得她老看着我。” 万涛还没明白:“她?谁?” 范一燕说:“就是她啦,倩倩。” “这个啊……”万涛沉吟了一下说:“这我就没辙了,这是你心里的毛病……我听说尤倩的骨灰还放在老费卧室里的……要不想辙给挪到外边去?” 范一燕摇摇头说:“算了,我估计到所有的都恢复正常前,我这块心病是去不了啦……”她说着拿起小二又仰头灌了一口说:“其实就是坐在这儿,我都觉得她在看着我。” 万涛下意识地看看范一燕的身后,只不过是帐篷壁而已,啥也没有。就叹了一口气说:“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她嘛。” 范一燕点点头。 “其实你没啥对不起她的,或许之前有点吧,现在完全说不上。”万涛说“归根结底这都是你的心病,慢慢的就好了,要不我在陪你喝点儿?”万涛说完后等了一会儿,见范一燕既没反对也没同意,就当她是同意了,立马招呼伙计又拿了一个小二白,十串烤韭菜和一份烧土豆,不知怎么的,今晚酒兴好的出奇,话也格外的多。 费柴一觉醒来,看窗外天已经黑透了,才一坐起,又是一阵头痛欲裂,于是拍着自己脑袋自嘲地笑道:“每次喝了都会痛,可每次又忍不住喝,真是自讨苦吃,记吃不记打啊。”说着伸了个懒腰,下床穿了鞋袜,一抬头看见桌子上有一个粉色的发圈儿,觉得奇怪,就伸手拿了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也不知自己酒醉时谁来探望过了,若说离的近的年轻女人,似乎就只有赵梅了,可赵梅又好像没束头的习惯,左右都没想起来,干脆也就不想了,就干脆把发圈顺手揣进自己兜儿里,然后微笑着对这尤倩的照片说:“我睡着的时候有人偷溜进来了,你要是看见是是谁,晚上给我托个梦哦。”说完才走了出来,出来一看,周遭是清一水的高质量板房,自己正站在二楼的走道上,于是又暗笑道:“趁我不在的时候耍特权……也罢……既然是一番好意,又照顾的是老弱妇孺,我不吭声领了这份情就是。” 正想着,忽听小米在楼下喊:“爸爸~” 费柴往下一看,小米正在下头和一群孩子玩呢,就朝他挥挥手,这时左边的门开了,丈母娘走了出来,问:“喝那么多对身体不好,饿了吧,晚上煮的豇豆稀饭。” 费柴说:“正好正好,我现在正想吃这个。”说着就和丈母娘一起进隔壁的板房。 隔壁的板房也是小套间,后面依旧做了卧室,前面就做了小饭厅,赵梅正在帮着盛稀饭。丈母娘笑着说:“梅梅就住咱们隔壁,时常不短的来照应着。” 费柴坐下,接过稀饭喝了一口,觉得很是爽口,忽然又隐约记起好像自己问过秦晓莹的事,就问赵梅:“梅梅,晓莹听说跟你去了,怎么样啊。” 赵梅坐在小圆桌的对面说:“她没事,一切都正常,就是牢骚很多。” 费柴说:“其实她的事,也不能全怪他老公,毕竟遇到这种大事,没经历过的人是会手足无措的,很正常。” 赵梅微笑了一下说:“你说的在理上,可是作为女人就未必这么想了。” 费柴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有理。那她安顿下了吗?”赵梅说:“嗯,在我那儿呢。” 费柴说:“那行,过会吃晚饭我去看看她,估计已经埋怨的我到天了。” 赵梅笑道:“是啊,跟我都说了好几回了。” 费柴转眼就吃完了一碗,赵梅又去盛了,费柴又想起发圈的事,就问丈母娘:“妈,那个我醉的时候,有什么人来看过我没有?” 丈母娘说:“有啊,多呢,范县长来过,曹局长也来过,还有好多人,学校老师什么的,都是要请你吃饭的,我看呀,又都是请你喝酒的,所以我都推了。” 费柴笑道:“好啊,推的好。”心中却说,若是来的人多,倒也不好猜是谁了,可转念一想,女人的发圈虽然是束头的,但其实也和女人的内衣原理差不多,不是随便什么地方就解下乱放了,想想刚才丈母娘所说的人里,只有范一燕可能在自己身边这么做,于是就断定了发圈是范一燕的。 吃完了饭,费柴对赵梅说:“走,陪我去看看晓莹。”于是就和赵梅出来,丈母娘又叮嘱:“别喝酒了啊。”费柴笑道:“我去梅梅那儿啊,喝什么酒。” 赵梅分配的板房就在隔壁,赵梅打开门就说:“莹莹……嗯……我哥来了。” 虽未曾见其人,却听见秦晓莹就在里头卧室说:“你哥……曹局吗?以前也没听你叫过他哥……” 费柴在卧室门口还有些犹豫,赵梅却一步跨进去,然后转头对费柴说:“你进来呗,没事儿。” “梅梅你……”秦晓莹还以为就是曹龙,暗骂梅梅莽撞,慌忙中抓了毛巾被过来挡在胸前,原来她只穿了套风红色睡衣,虽是纯棉的不透,但毕竟算是在家,里头空荡荡的啥也没穿,故而想挡一下,可一看进来的人是费柴,就咧嘴道:“嗨~我当是哪个哥……是这家伙……”随后又问赵梅:“不对呀,她怎么就成你哥了?哥哥妹妹的说不清哦。” 赵梅说:“就你思想复杂,早就跟你说了,我认了倩姐的爸妈做干爹干妈啊,所以就叫他哥喽。” 秦晓莹说:“那也不对啊,你认他岳父母当干爹干妈,那你就应该是尤倩的妹妹啊,也就是说你是这家伙的小姨子啊,哈哈哈。”她笑着,忽然看见费柴还站着,忙拍着床沿说:“哎哎哎哎哎,过来过来这边坐。” 费柴被她一进屋就调侃了几句,只得过去坐了,赵梅坐了床边的椅子。秦晓莹从床头柜上抓起一把南瓜子,磕了一颗,又笑道:“怎么不申辩了?” 赵梅说:“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会往歪里说拐,我还说什么说啊。” 秦晓莹听了咯咯直笑,然后用脚蹬蹬费柴说:“哎哎,我说你,平时不是挺能侃的嘛,怎么没声儿了?” 费柴说:“酒还没醒,头疼。” “活该!”秦晓莹说“一见着酒了就把我丢一边不管了,亏我那么信任你,还指望你照顾我呢,哼。”说完又咯咯的笑,看来到了云山,她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很多。 赵梅见秦晓莹自打他们一进门就指东打西的把俩人都调侃遍了,就说:“莹莹啊,你干嘛啊,说了我又说他,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秦晓莹挺放肆地把脚放在费柴腿上担着说:“嗨嗨,你看啊,你妹儿疼你喽。” 费柴也不搭理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阵摆弄,秦晓莹问:“你干嘛啊。” 费柴说:“给你老公打电话,让他把你接走。” 秦晓莹凝眉说:“你敢!” 费柴笑着说:“你再惹我你看我敢不敢。” 秦晓莹这才扭捏起来说:“你给他打电话干嘛嘛,而且他现在也不是我老公,也就是前夫而已……” “前夫……”费柴和赵梅听了顿时满脑袋黑线,赵梅忙问:“你们办了啊。” 秦晓莹点头说:“办了啊,开始去民政上人家还不给办,说是现在抗震救灾是第一位的,可后来架不住去的人多啊,都是男人的错儿,甩下老婆孩子自己跑的。于是就专门辟了一个帐篷,办了。” 赵梅的嘴巴张的老大:“这……这这就办了啊,这就不是夫妻了吗?” “当然。”秦晓莹说着,又往嘴里扔了一颗瓜子儿。 赵梅颇为埋怨地说:“我还以为你就是闹闹……你真是的……”说着又自哀自怜起来:“我这个身子像结婚都结不成呢,你倒好。” 秦晓莹说:“婚姻就像高跟鞋,平时穿着当然要舒服,可要是关键时刻断了跟儿,我还留着干什么?” 赵梅又转向费柴说:“哥,你说说莹莹啊,她这样太草率了。” 费柴缓缓地说:“我不是一直也都在劝嘛,其实啊,大地震你们经历的这才是第一回,我见的多了。但凡有了大震,第一时间就是离婚的多,然后就是结婚的多,再隔两三年三五年又是离婚的多,这也算是个规律。” 赵梅听了一楞:“这和地震有什么关系啊。” 费柴说:“有关系啊,开始离婚的多,例子就是莹莹这样的,然后又是结婚的多,这里头有的是先前离婚的又复婚的,但更多是你死了丈夫我死了妻,大家在一起相互慰藉一下,然后过个三五年或者两三年,因为当初就不是因为爱情走到一起去的,所以又是离婚的多。不过要是当初那种离婚又复婚的,一般都不在这批离婚的里面,毕竟前头有感情基础嘛。” 第一百章挨打 秦晓莹愣了一小会儿,忽然又爆发出一阵大笑来,笑的直捂肚子,以至于好一阵子才对费柴说:“你呀你呀,就是变着法儿劝我和那家伙复婚不是?我知道我现在大着肚子,没有吸引力,可你也不至于这么急着慌着往外头轰我吧。” 费柴说:“劝确实也在劝你,可我说的这规律也是真的。” 赵梅则说:“莹莹,我哥也是为你好。” 秦晓莹说:“若是为我好,就别提那个男人,提起来就让人烦。” 费柴说:“还是考虑下吧,你想想啊,你现在大着肚子,他现在毕竟心存愧疚,所以也一直在要求复婚。我看你还是应该抓着机会,给他个教训,也适时的给个台阶下。毕竟现在人们的感情都处于波动阶段,你若是做不到,说不定哪天你一觉醒来,他又做新郎去了。” 秦晓莹说:“他若是那样就更靠不住了,更不能要。” 费柴见她说的坚决,只得说:“反正话我都说尽了,你也是成年人,自己考虑吧。”说完这句,他果然半个字也不再提,反倒是秦晓莹,忽然觉得不说这个还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油盐没味地又和费柴闲扯了一会儿,就不停的打哈欠,费柴识趣,就起身告辞。 赵梅送了费柴出来,问:“你说的现在人们感情波动是真的吗?” 费柴点头说:“是真的,只不过咱们云山基本没啥伤亡,所以这方面还显现不出来。莹莹要一直这么坚持,可能要吃亏。” 赵梅说:“那我再劝劝她好了……”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我都不知道。” 费柴讪笑了一下说:“梅梅,你犯不着吃这个干醋嘛,而且人家说不定明天就跟老公重归于好了,我算哪根葱啊,别乱想。” 赵梅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点不妥,就低头笑了一下说:“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没其他的。” 费柴也笑着,用手在她的肩部一下的大臂上轻轻拍了拍,然后就回自己房间了。 回到房间,费柴觉得还是坐不住,手往兜儿里一伸,碰到了刚才桌上捡的发圈儿,然后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个发圈是范一燕的概率最大,于是就站起来想去找范一燕,可走到外头又忽然想起,现在大家住的都是板房,范一燕到底住在哪里却不知道,但既然已经出来了,索性就四处走走吧,说不定能碰上一个可以问路的。 虽然说不上是黑灯下火,但板房区确实也算不上是光亮,就这么瞎逛了一阵,又低着头脑子里想些事情迎头就撞上一个人,费柴一抬头正要道歉,却发现这个人居然是蒋莹莹,于是笑道:“哎呀,你回来了啊,没什么事吧。” 蒋莹莹抄着手说:“回来好几天了,听说你高升了?” 费柴叹道:“什么高升啊,做牛做马的命。” 蒋莹莹又问:“那你这是到哪里去啊,我老远就看见你了,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瞎转。” 费柴当然不能直接跟她说,是去还范一燕发圈儿的,毕竟这属于敏感物件,只得说:“我下午喝的大醉了,有些事想找范县长说一下,可找不到她住哪里,所以干脆到处逛逛。” 蒋莹莹说:“不早说,我带你去吧。” 费柴说:“到也不用麻烦你,你跟我说说在哪个地方就可以了。” 蒋莹莹说:“不行不行,说不清楚,这些板房看上去都差不多,还是我带你去吧。” 费柴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好拒绝,只得由她带着走,又聊些家常。原来蒋莹莹听了费柴的劝,去省城打暑期工,地震时虽然受了惊吓,但平安无恙,原本打算立刻就赶回来帮忙救灾,却被从老家赶来的父母死死拽住不让走,直到联校通知要开课,又有些原本在省城过暑假的孩子要返校,她这才得了机会,带着孩子们一起回来,饶是如此,她爸妈还是跟着来住了一两天,见情况尚好,才勉强回去了。 费柴一听说在外地过暑假的孩子们都回来了,忽然脑海中就想起一个长的小小巧巧的少女来,于是就问:“那王钰回来了吗?” 蒋莹莹说:“你可真行耶,大小不论生冷不忌啊,居然也好上了这口儿?” 费柴笑道:“你呀你呀,你这话说的哪里还像个老师啊。” 蒋莹莹说:“反正这周围又没别人,不过王钰那小丫头也惦记着你呢,旁的孩子都叫你费县长,惟独她,是喊你‘叔’的。” 费柴点头道:“是啊,这孩子也算是恩怨分明,知道我帮过她,上回我被个上访户缠着抱着腿,她还出来帮我打架呢,又送我手工的手链,挺有意思的小家伙。” 蒋莹莹说:“说起来,你还得放着点着小家伙,每次说起你的时候眼神都放光,又是被男人‘开过光’的女孩,知道男女间的那点事儿。” 一提起这个,费柴又想起司蕾来,记得司蕾曾经答应自己摆平这件事,可被这场地震一搅,估计又要改变什么心理策略了吧。于是就问:“对了,司蕾老师这次有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啊。” 蒋莹莹回答说:“司蕾要交论文,可能要晚几天回来。” 两人说着话,走到一排板房前,蒋莹莹努着嘴指向一间板房说:“喏,就是那间了。” 费柴一看板房里都没有灯光,心一凉,就说:“没开灯,不是没在就是睡了。” 蒋莹莹说:“也不一定。”说着就上前居然掏出钥匙来把门打开了。 费柴一愣,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蒋莹莹在里面开了等,又探出头来跟他说:“进来啊,愣外头干什么啊。” 费柴跟了进去,见这间板房就只是一间,十五六平方米的样子,里面陈设极其简单,连床都没有,只是铺了彩色泡沫的地板隔,又放了一张席梦思的床垫。 蒋莹莹脱了鞋,走到地板隔上去,回头笑着对费柴说:“脱鞋,上来。” 费柴脱了鞋,也走上去,问:“这是范县长的房间?” 蒋莹莹笑道:“你看也不像嘛,这是我的房间。我才回来几天,自己安顿都还没安顿好,哪里有机会去查范县长住在哪……” 费柴这才确定了自己上当,于是笑道:“想请我来你这儿,直接说就行了,用得着这么麻烦嘛。” 蒋莹莹说:“我这儿如此简陋,怕你不来啊。” 费柴笑道:“怎么会?而且这里也很好了,我现在在南泉还住着帐篷呢,条件还不如你。” 蒋莹莹说:“当官的见多了,没见有你这么失败的,坐吧。” 两人就这么抱着膝盖坐在床垫上,费柴又说:“你这是底层,这么睡着当心受潮。” 蒋莹莹说:“没事,过几天就有床了。” 说完这话,两人忽然发现没有可说的了,就此沉默了一阵子,费柴才尴尬地笑了一声说:“你把我骗过来,就是陪你发愣的?” 蒋莹莹说:“当然不是。” 费柴说:“那是干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有的话尽管说,我虽然现在去市里了,但是话还是说得上几句的。” 蒋莹莹忽然脸颊上泛起一阵潮红,等了良久才说:“其实还真想求你点事儿,就是怕你不答应。” 费柴笑着说:“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只有做到做不到的。” 蒋莹莹说:“你肯定做得到。” 费柴说:“那就没问题了,你说吧。” 蒋莹莹说:“我,我想揍你一顿。” 费柴先是一愣,料想她也不会真动手,就笑着说:“这个简单啊,我眼睛一闭你只管动手,只是你得先说明理由,不能无缘无故的打人啊。” 蒋莹莹说:“你以前强吻过我!” 费柴一听,原来是算旧账啊,就特别诚恳地说:“你要是为了这个,我也就真诚的向你道歉,对不起,我并不是想欺负你才那样做的,我当时……唉……我也不知道……” 蒋莹莹说:“你还把我赶到省城去。” 费柴觉得这句话就有点不讲理,劝你去省城打暑期工也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嘛,但他张张嘴,忽然觉得这个辩解和不辩解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于是就说:“你就为这些理由要打我?” 蒋莹莹点头说:“嗯哪,可以不?” 费柴想了想说:“可以,你动手吧。” “那我动手喽?” “嗯。” 蒋莹莹反复又问了几遍,忽然一拳打在费柴的右嘴角上,那可真疼!毕竟蒋莹莹不是一般的女子,力气很大。费柴虽然有点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如此之疼,立刻条件反射地捂了嘴角说:“你真打啊。” 蒋莹莹说:“你后悔了?” 费柴说:“才没,你打够了没?” 蒋莹莹说:“才一拳,不够。”说着又挥出一拳,费柴这次提放的紧,所以抬手挡住,谁知蒋莹莹后面还有后招,紧接着一个直拳,正打在费柴的鼻子上,这下疼里面还夹杂着酸麻胀,那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费柴顺势就倒在床垫上了,而蒋莹莹则翻身骑在费柴身上又挥起了拳头,费柴一手捂了鼻子,一手朝前一挥说:“等等等等!” 蒋莹莹说:“还是后悔了?” 费柴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你学体育的,我的意思是能轻点儿吗?弄的鼻青脸肿的我明天也不好见人啊。” 蒋莹莹叹道:“你啊,怎么就是这么实诚呢?”说完俯下身子,趴在费柴身上,把他轻轻的抱了,主动吻了他。 一百零一章同一个夜 蒋莹莹其实也只是在费柴的唇上轻轻一啄,就只是抱了他脸贴着脸不动了。 美人恩典历来不好消受,费柴被蒋莹莹这么一吻,虽然觉得很受用,可又觉得有些忐忑,一来他新近丧妻,二来他现在也不似前几年才尝试出轨找情人之时,觉得新奇刺激,相反觉得情债难消。所以一时间还两只手还不知道该往何处放,不过最终还是轻轻把蒋莹莹搂了,叹道:“你这是做什么啊。” 蒋莹莹没有回答,只是和费柴耳鬓厮磨着,喘息声越发的重了。就这么过了一阵子,她才从费柴身上直起身,伸手先把发圈摘掉了,然后又潇洒地甩了甩头长发,然后从床边捡起一只拖鞋,随手朝门边的电灯开关扔去,一个正着,屋里的灯灭了。 就在蒋莹莹摘掉发圈的一刹那,费柴在那么一瞬间想起来,自己的口袋里也有一个发圈呢。 范一燕和万涛在小摊儿喝酒吃烧烤正上路,忽然没由来的觉得身上一寒,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万涛于是笑道:“看来有人想你了。” 范一燕笑着把因为打喷嚏闪到前面来的头发又捋回到耳际,也笑着说:“谁想啊,除了我爸我妈,现在就连我儿子都不一定想我了。” 万涛看着她捋头发,就说:“你头发也该收拾一下,要不扎一下也方便的多。” 这句话一下提醒了范一燕,这该死的费柴,发圈肯定是落在他那儿了,可虽然面对的是万涛,嘴上却又觉得不太好说,就支吾道:“上班都是扎着的,下班了想放松点儿。” 好在万涛也没多问,范一燕却由此又放不掉这一茬了,眼见着时间也完了,就说:“老万,差不多了,咱们也回去吧,明早还要工作。” 万涛说:“是啊,我也就是陪陪你,今晚我这是第二台了,要是你心情好了,那咱们就走吧。” 范一燕说:“啥好不好的,反正跟你这么一聊,还真没那么憋屈了。” 万涛听了哈哈大笑说:“说真的,虽然咱们一直在一起共事,心里头可都把对方当官场上的对头,饭没在一起少吃,可知心话却一句没有,可这地震一来,大家同舟共济,到把咱们都弄成朋友了。” 范一燕笑了一下,起来结了账,和万涛一路走一路聊着回宿舍去了。 虽说范一燕表面上还稳得住,心里却老想着发圈的事,总觉得这是个由头,是老天安排着她有借口去费柴那儿,决心却一直下不定。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出了门,出门时还左右看了看,想着若是遇到了熟人就说:房里太闷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但一直走出老远都没遇到一个熟人,这句准备好的话就没有用上。可这一路走来倒是听到有个别板房里传出些男男女女的声音没办法,板房只能勉强的遮风挡雨,却是不隔音的,虽然大家也知道这一点,平时做-爱做的事情时也会小心着,就是情到深处难免忘记,也就不由自主的发出些不该出的声音。范一燕心中也想着些不纯洁的事,所以也就一路听了一个心惊肉跳,只是她没想到其中一个板房里传出的声音,其实与费柴有关。 “你答应我件事。”蒋莹莹对费柴说。 朦胧中费柴看不清她的脸,可正是这种朦胧,只能看清人的轮廓,却偏偏把蒋莹莹相貌平常这个缺点隐去了,又把她体型健美这个优点放大了,费柴怦然心动地说:“你说。” 蒋莹莹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深呼吸,才缓缓地说:“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但我总觉我不是离你最近的那类朋友,我就想你答应我,以后再发生什么事,别想这次一样的把我赶走,大家朋友一场,有什么事一起承担好吗?你一个人太累了,干不下来的。” 费柴点头说:“嗯,一起承担。” 蒋莹莹笑了一下,忽然飞快地把套头衫一下就脱了下来,她里面没穿内衣,一时间良辰美景尽入费柴的眼帘,蒋莹莹抓起费柴的双手放在自己胸上,同时头往后仰着,呼吸再度变的急促起来。 费柴的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把手拿开,可哪里又拿的开?非但拿不开,反而不由自主的揉动起来,若说大胸,费柴也是见过几个的,可是那里及得蒋莹莹这种常年锻炼的坚挺滑弹?将近个把月心中的郁结与性情原本已经凝结成了一个感情硬块,此时却在蒋莹莹的体温下开始融化……融化…… 赵梅和秦晓莹原本已经睡下,可睡了不一会儿,忽然觉得一阵胸闷,喘不上起来,她挣扎着想从睡眠中醒来,却怎么也醒不了,直到手腕上的报警器一阵的响,才把她真正的唤醒,结果醒来后却发现原来是秦晓莹的一只手搭到了自己的心口上,于是赶忙拿开了,撑着身子靠在床背上摸索着开了灯,从床头柜上拿过一瓶纯净水来喝了两口,又慢慢的调整了呼吸,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秦晓莹受了灯光的刺激,揉着眼睛醒了,见赵梅脸色苍白地靠着床背,忙关切地问:“梅梅,你怎么了?又发病了?” 赵梅略带嗔怪地说:“好心收留你,却差点被你害死,你手压我心口上了。” 秦晓莹又问:“现在感觉咋样?” 赵梅抚胸说:“现在没事了,其实也不怪你,谁让我一直都是这么病病歪歪的呢?” 秦晓莹盯了赵梅的胸口一阵子忽然笑着说:“还好你是天然的飞机跑道,不然先被自己的胸压死了。” 从同学的时候起,赵梅就一直被秦晓莹嘲笑胸小的习惯了,却也时不时的反击,于是就说:“我就是小啊,谁让我天生的身体不好,你倒是没病,可也没好到哪里去啊,最多也就是个桔子!” 秦晓莹先是咯咯的笑,然后颇为神秘地说:“我跟你说哦,自从我有了之后,这里也慢慢长大了,现在有脐橙那么大了。” 赵梅说:“吹吧你。” “不信借你摸一下。”秦晓莹说着,就拉了赵梅的手,真的在自己的胸上摸了一下。 赵梅瞪大了眼睛:“真的有效?” 秦晓莹笑道:“那是,现在我已经是桔子变脐橙,你可还是两颗小小的樱桃哦。” 她不说还好,一提到樱桃,赵梅的才平复下来的心脏忽然又咯噔一下,人也愣了,恰恰此时外头隔壁似乎传来敲门声,秦晓莹听见了,以为赵梅的发愣于是因为听见了敲门声,就有点紧张地问:“你也听见了?” 赵梅问:“什么?” 秦晓莹说:“外头有人敲门啊,谁呀,这么晚。” 说着,外头又传来敲门声,这下赵梅也听见了,就披衣下床说:“好像是我哥的门,我看看去。” 秦晓莹也爬起来说:“我也去我也去。” 两人到外头开了门,往费柴门那里一看,借着门灯,依稀看出那是范一燕,赵梅就招呼道:“范县长,是你啊。” 范一燕好像有点慌,但很快反应过来强自笑着说:“啊,我下午来看他的时候忘了点东西在里头,挺重要的,可敲门人不在,打手机,好像手机就在屋里响着呢。” 赵梅说:“哦,没事,我有他房间钥匙,我给你开门。” 范一燕忙说:“不用不用,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我明天再找他拿。”说着转身就要走,赵梅忙说:“没事的,平时他的房间就是我在打扫的。”说着就回房间去拿钥匙,秦晓莹也劝道:“就是就是,又不麻烦。” 其实范一燕也不是真想走,只是怕赵梅和秦晓莹进去了看见发圈,可转念一想,我只要不说,谁知道那是谁的?到时候转一圈就说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就行了。若是运气好,万一费柴还在屋里睡死猪,也能看上一眼。如此一想,也就不走了。 赵梅从房间里拿了钥匙出来,过来开了门,进屋开灯,却见房间里没人,秦晓莹没好气地说:“看来从我们那里出来后没回来啊,去哪里鬼混了呢?” 范一燕用眼睛在屋里一扫,没看见发圈的影子,费柴更是不见,也挺失望的,听秦晓莹这么说,就问:“他今晚去你们那里了?” 秦晓莹笑着说:“是啊,劝我和前夫复婚。”虽说离婚没多久,前夫前夫的,叫的却很顺嘴。 范一燕说:“是这样啊,不过不是我说……” 秦晓莹猜出她要说什么,赶紧说:“停停停,范县长,不是我拨您面子,这事你还是别提了吧,我这几天下来,两个耳朵都灌满了。” 范一燕笑道:“那好吧,那就改日子在说这事儿吧。他也不在,我就先回去了。” 见她要走,赵梅和秦晓莹也不挽留,就送了她出来,又回去睡觉了。范一燕独自回宿舍,一路上忽然觉得冷冷清清的有些悲凉,路过刚才来时发出很‘魅-惑’声音的板房前时,还特地放缓了脚步侧着耳朵听了听,却跟约好了似的,一家声音都没有了,又的只是偶尔的几声呼噜声,于是暗骂道:“一群的快枪手,还闹腾什么闹腾。”回到宿舍后简单洗漱了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又给费柴打了个电话,自然还是没人接,范一燕想了想,又一个电话打到孔胖子那儿,劈头就是一句:今晚老费来你那儿鬼混了没有? 费柴刚把自己摔躺在枕头上长出了一口气,蒋莹莹却用在他腋下一钻,钻到他怀里来了,费柴顺势把她一搂,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几下,蒋莹莹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像是开玩笑样的问:“你刚才答应了我今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和我一起扛的,是不是不管什么事都包括在内啊?” 第一百零二章新欢旧爱 说来也怪,与蒋莹莹**一度虽然有些出乎意外,却这之后却发觉积郁心中许久的痛楚压力等郁结之气居然也一扫而空,人就如同重生了一般。可即便是如此,人也有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的时候。到天快亮时,费柴有些困倦,想就此小睡一下,却被蒋莹莹却赶着走,费柴久未在温柔乡里泡,自然是不想走,蒋莹莹就佯怒道:“折腾了我一晚上还不够啊,快滚!” 费柴赖皮地说:“说好了,一起扛啊一起扛。” “扛个屁!”蒋莹莹说着就过来拽他,却反被他扑倒,又调笑了一回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灾区的人有个特点,不是起床的特别早,就是特别晚,虽然天才麻麻亮,到也有不少人起来了,又晨练的,也有打扫卫生的,更别提远一点地方那些卖早点的了。还好大家各忙各的,费柴又是低着头快走,到也没见谁认出他和他打招呼来。 走到自家板房前的时候,费柴掂了脚,轻轻的上楼开锁进门,那小心的程度不亚于一个职业小偷,直到进了自己卧室,才放松了,脱下外衣扔到床上,又铺开被子打算来个回笼觉,正坐在床上拖鞋时,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开门,心一慌,脱了一半的鞋掉到了地上,伸手去捡时,来人已经进了屋,原来是赵梅。 赵梅昨晚没见着费柴回来,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所以一早就过来看看,见到费柴正在捡鞋,还以为他是刚刚起床,就笑了一下说:“昨晚回来的那么晚,起这么早啊。” 费柴先是一愣,好在他脑子还够用,就赶紧捡起鞋笑着说:“是啊是啊,我就是想早点起来运动运动,嗬嗬嗬……”说着,他干脆换了件运动背心,真个出门锻炼来了,赵梅却还不忘了跟在后面嘱咐:“锻炼完了记得回来吃饭,外头的不干净~” 费柴应着,跟逃跑似的转眼就不见了。 既然已经出来锻炼了,费柴干脆就来个弄假成真,干脆围着板房区周围跑上一两圈,可一圈下来就有点喘了,看来昨晚还真有点操劳过度。正想停下来歇一歇,却听后面有人脆生生地说:“干嘛呀,别停下来,继续啊。” 回头一看,居然是蒋莹莹,满面春风的把头发束到脑后,又穿了一身大红色带黑杠的运动短衣裤,肩膀、腰腹和一双长腿都露在外面,微亮的晨曦照在她颇有轮廓的腹肌腿肌上,更又一番健美靓丽的风景,费柴由此又想起昨晚的风光来,忍不住有些痴了。却听蒋莹莹又说:“注意你的口水呀,跟上跟上。”说着话,就如同一股风吹的红火般,从他的身边嗖的一声掠过去了。 费柴笑了一下,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没话找话地说:“你也出来锻炼啊。” 蒋莹莹说:“是啊,多年的习惯啊,风雨无阻。”说完,又反问:“我倒是很奇怪啊,你居然还有精神锻炼?” 费柴见她说的暧昧,先是嘿嘿笑了几声,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有句没句的把早晨的事情说了,说的蒋莹莹咯咯直乐,一度停下脚来,弯下腰双手按着膝盖很是笑了一阵,才又重新上路。 费柴又坚持了大半圈儿,实在挺不住了,就告饶道:“我不行了,我就到这儿吧。” 蒋莹莹说:“不可以!你得陪我。” 费柴只得继续跟着跑,居然又跑完了一整圈儿,可也快到极限了,蒋莹莹毕竟是搞体育了,知道这方面玩笑的底线,于是就说:“行了,别立刻停下来,放松走几步。” 费柴虽然没有她那么专业,但平时也是个爱锻炼的,这点常识还是懂的,于是就停下来做放松走步,蒋莹莹却依旧做了跑的动作,就在他前后左右的陪着,费柴羡慕地说:“你体力真好啊,我腿都软了。” 蒋莹莹头一扬说:“那当然,不过你也不赖,能抵得上我。” 陪着费柴走了半圈儿,蒋莹莹说:“差不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再跑两圈儿。” 费柴说:“嗯,你也多注意休息。” 蒋莹莹此时脸上红嘟嘟的分外好看,又见四下没人注意他们这儿,忽然给了他一个飞吻,然后转身又超前跑了,费柴只看着她那健美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板房后才慢悠悠地走回家去。 回到家,出了小米还在赖床,其余人都起来了,因为过几天小米就要开学,也没几天懒觉可睡,所以大家也格外的将就他,由着他睡。 早饭是赵梅和丈母娘起早做的,无非是清汤稀饭和芝麻小花卷儿,另有两碟小咸菜,一家人围团坐了,吃得开开心心的。 秦晓莹也和他家一起吃的早饭,饭桌上说:“我说费局,你可别光顾着自己开心,我的事儿,你也得帮我说说啊。” 费柴此时心情正事大好的时候,就随口说:“吃晚饭我就给曹局打电话,然后就把这事定下来,不过你自己得想好了,别我这儿敲定了,你又后悔。” 秦晓莹说:“我要后悔了,我肚里孩子生下来跟你姓!” 费柴一口稀饭差点没喷出来,笑道:“你后悔了也不能坑我啊。” 赵梅也一个劲儿地嗔怪秦晓莹,可奇怪地是,两位老人却跟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 既然说了就得做到,费柴吃晚饭,去摸电话,电话却不在身上,原来自打昨晚酒醉后,电话就一直没往身上搁。于是赶紧回房去拿电话,可手刚碰到电话上,电话自己却先响了,一看来电,就是曹龙,真是想谁来谁。 原来曹龙昨天就来看过费柴,只是费柴酒醉,他也就没打扰,今天一早先打了电话给赵梅,问过费柴起床了没有,赵梅答去晨练了。他又才估摸着时间,觉得费柴该回来吃过早饭了,又才打来,却不成想把时间拿捏了一个正好。 曹龙打电话来先还是那套老官话,并无新意,费柴也客气了一番,最后曹龙又说费柴主管文教卫的副县长并未正式免职,所以该汇报的工作还是要汇报的,最后又说过来接人。费柴虽说不喜欢这些官样文章,但想着还有秦晓莹的事要请曹龙帮忙,而且官面上的事也要应付,于是就应承下来。才挂了电话,地监局跟来的一帮兄弟和先前派下来做探针站的兄弟来请示工作,费柴一想虽说把这次下来当休假,可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于是就找周遭的邻居借了好些个小椅子小板凳,就在门前围圈做了说事。没多久曹龙又来了,见他在安排工作,于是和一干人远远的找地方坐了,等费柴这边都安排完了,这才笑着过来握手寒暄,并请费柴去他们教育系统的临时会议室听汇报。因为费柴家的板房就是搭着联校的编制分发的,所以距离也不远,都在一个片区里,没走几分钟就到了。 教育局的临时会议室不大,但会桌椅子却一样也不少,只是那些桌椅有些是老办公楼废墟里刨出来的,有些是援建的,既不搭配,在这板房会议室里也显的太大了,不过条件却比费柴地监局那里好的多了。 大家进得屋来,众人非要推费柴做主位,费柴也知道是拗不过的,谦让了一番也就坐了,然后大家分宾主做好,有人进来帮着掺茶,费柴一看居然是王钰。小女孩看见费柴,居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脸蛋也红嘟嘟的煞是好看。费柴就笑着对着曹龙和冯校长说:“你们呐,典型的雇佣童工。” 大家听了也都笑,曹龙说:“最近孩子们都陆续返校了,除去在外头做义工的,我和老冯合计了一下,也不能就让孩子们这么闲着,于是就东一个西一个的给找点事情干,不拿工资,赶上了就一块儿吃盒饭,也算是,啊,这个社会实践嘛。” 费柴笑着赞道:“你们算是把教育工作都摸透了,不愧是专家啊。” 曹龙和冯校长也谦虚了一下,又寒暄了几句,扯了些闲话,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叫人开始汇报工作,也提出了些困难,费柴最后也提了些参考性的建议,就到了午餐时间。 现在云山县的条件更胜费柴当初走的时候,好多排场除了板房外,其他的一点也不次于平常。这一餐又免不得杯盘交错,大吃大喝,而冯校长可真会来事,就在大家都做好了,费柴把眼睛四下一扫,没看见王钰,就随口说了一句:“怎么?今儿咱们也吃盒饭?” 大家就纷纷附和说:“盒饭盒饭,就是盒饭。”冯校长就悄悄把王钰也给喊来了,还安排做到费柴旁边。其实费柴那句话真的就是随口一说,不过既然已经喊来了小王钰,那么让孩子吃口好的也没什么过分的,因此也什么都没有说。 虽说有了昨天的教训,费柴在喝酒上非常的节制,可那事开始,时间一长整张桌子上他又没个帮手,哪里顶得住这帮人的狂轰滥炸,轮番出击?眼瞅着就不行了讨饶,大家伙正在兴头上,自然还是不依不饶的,偏偏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王钰忽然挡在费柴面前说:“不行了,曹局长,冯校长,各位老师,我叔真的醉了啊。” “哈哈哈哈,心疼你叔了啊。”王钰这样一来,大家也是喝的高了,露出了些许本性,就调笑着说:“要不你帮他喝啊,也算数。” 王钰想都不想就说:“帮就帮!说着就去端杯子。”她毕竟是在外头混过的,虽说没啥酒量,但各类酒水却也喝过不少,可她才拿起杯子,就被费柴一掌打落,王钰一抬头就看见费柴的一张怒脸,吓得赶紧低了头,以为是要挨骂了,却落入耳朵里的声音却柔和无比:“不满十八岁的不能喝酒。” 王钰心里一热,再抬头看费柴时,怒容已经消失不见,原来只是那么的一瞬。 大家被这么一诧,收敛了些玩性,也觉得刚才让王钰喝酒不妥,毕竟都是教育系统的人,说出那些话实在不该,但为了不尴尬,曹龙就说:“你们呐,开玩笑也不看看桌上有没有孩子。”于是大家也就都笑了起来,这一页就算是翻了过去,不过费柴的酒就免不了啦,又给灌了一个发昏第十一,被人抬了回来,累得小王钰也在一边伺候着。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范一燕又来看费柴,结果被他老丈母娘抱怨着说:“又喝醉回来了,你也劝劝他,酒不能这么喝啊。” 范一燕嘴里应着,心里却想:“我这是赶的哪一茬儿啊,照这么下去,就没个头了。” 第一百零三章躲不了的 范一燕才一进费柴的门,扑鼻的就是一股酒气,正好王钰又端了一盆秽物出来,更是掩了嘴,觉得恶心。王钰也识趣,又认得范一燕,就说:“叔才吐了,醒着呢。”说完就侧身出去了。 范一燕皱着眉头进了屋,费柴也听到了她在门口说话的声音,正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背上,忙过去扶了他一把说:“怎么不悠着点儿,这后面公的私的还有好几台呢,另外像卖河鲜的老何,还有一帮老百姓,也等着请你呢。” 费柴皱眉说:“他们请我干嘛?” 范一燕说:“若是平时这叫滥用职权**了,可现在,这叫和群众打成一片,老百姓一片心意,你不领都不行啊。” 费柴挠着头说:“这怎么得了啊,得想办法推了去。” 范一燕说:“推是推不掉的,要不我帮你安排安排?” 费柴说:“行啊,这场面上的事,你比我在行啊。” 范一燕笑道:“那我帮了你,你怎么谢我啊。” 费柴说:“我送你样好东西吧。”他说着,寻着自己的外衣,从兜儿里掏出发圈往范一燕手里一塞说:“给你。” 范一燕拿起来一看,果真是自己的,就笑着说:“不算,这本来就是我的,你偷拿了。” 费柴说:“不是偷拿。我昨晚醒了看见这个,就问我妈谁来看过我了,她就说了有你,我就觉得这十有**是你的。后来我去看了看秦晓莹,之后就去找你,可没找到你住的地方,后来……”话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说不下去了。 “后来去哪里了?”范一燕说“反正我半夜还来找过你,你都不在,告诉我你去哪里了?” “……”费柴语塞,说不出来,想编,可偏偏此时脑子又不够用了。 范一燕见他说不出话,也不逼他,就直接把耳朵往他胸口上一贴,双手把他一抱说:“你别说,我听听就知道。” 费柴怕王钰这时闯进来,但又觉得范一燕都这样了,自己也不能太冷漠,于是也轻轻的把她抱了。 过了好一阵子,范一燕才从费柴身上起来,伤感地说:“你心跳的好快,昨晚我也问了,你没去孔胖子那儿。你又有人了是吧。” 费柴被说中心事,低了头不敢看她,只见范一燕忽然长出了一口气,就像是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心事一样,站起来拍打了一下衣襟,展开笑容说:“好啊,其实你也需要有个人照顾了,别的不说了,对你好就行。”说着,扭头看着他又说:“也对人家好点儿。”说着又笑了一下,就往外走。 费柴忙忍着头晕爬起来要下床,同时喊道:“燕子。” 范一燕立刻回头应道:“干嘛?” 费柴却回避了她的眼神,垂下眼帘说了句:“对不起……” 范一燕显然有些失望,但旋即又笑着说:“没事没事儿,这世道,谁对不起谁啊,你别起来,好好休息。”说着,看费柴依旧要起来,就又走回去,硬把他按回到床上,结果反被费柴一把抱在怀里,她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干脆闭了眼睛,任由他施为。可是费柴没有吻她,主要还是怕自己嘴里的酒气令她不舒服,只是和她贴了脸,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两下,然后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可即便是如此,还是让范一燕身子酥麻了好久。 就这么抱了一阵子,范一燕才轻轻敲了敲费柴的后背说:“放开我啦,你的那个小家伙要回来了,看见了不好。” 费柴这才松开她,范一燕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又对费柴说:“没事的,你别瞎想,赶紧休息一下,过一会说不定周军带着农林口的兄弟们又要过来了。” 费柴一听,满眼的恐惧。范一燕笑道:“敲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说完有点犹豫,看那样子,似乎是想过来亲他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去了,却看见王钰在门口坐着,估计已经等了好一阵儿了。 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范一燕,但费柴觉得目前最严峻的形势还是喝酒,左思右想在床上是躺不住,也不安全,还是找个地方躲躲的好,于是站起来穿好了衣服,王钰还要帮他穿鞋,费柴拿过来说:“别跟个小丫鬟似的,我出去躲躲,你晚上就这吃饭啊。”说着穿好了鞋,临出门时王钰又说:“叔,晚上少喝点儿。” 费柴笑道:“我哪里是去喝酒啊,我这是出去躲酒的。” 话音还没落,就听见下面有人笑道:“谁要出去躲酒啊。” 费柴往下一看,头皮就是一阵发麻,是万涛,不是说是周军吗?怎么又改了万涛。就万涛对身边的一个人公安局长雷玉德说:“雷局,我说吧,晚了不是他多出去了就是被别人拉走了,还好来的及时……你快下来!” 费柴无奈,只得下去,旁边丈母娘却一把拉住说:“不行了不行,他不能再喝酒了,连醉了两天了。” 万涛笑着说:“还是丈母娘最疼女婿啊。”然后又转向老太太说:“您放心啦,我们和老费什么交情,那是过命的交情啊,还能为难了他?”转身又问雷局长一行人问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大家自然是异口同声的起哄说:“是啊,没错!” 这时赵梅在楼上听到了声音,出门问道:“哥,什么事啊。”可能她这一声‘哥’喊的过于温柔了些,立刻有人回答说:“没事,没事,你哥没事儿。”那个‘哥’字的音发的尤其的怪异,又引来一阵笑。 费柴还要推辞,却又听万涛说:“我说这位兄弟,夜长梦多啊,还等什么啊,带走吧。”于是上了三四个家伙,估计都是没穿制服的警察,脱了费柴就走,脚都快离了底了。 丈母娘见拦不住,心里着急地说:“哎呀,这一去又不知喝成什么样子回来啊。” 老尤却不慌不忙地说:“这也是他人缘好,别人想喝还喝不上呢。” 丈母娘没好气地说:“就你懂,孩子的身体不管啦?” 赵梅此时也走了下来说:“是啊,从昨天回来就是醉的……” 王钰插嘴道:“要不我去盯着点儿?” 老尤笑道:“你去管什么用啊,呵呵。” 可这事儿还没完,每隔了多久,周军带了一群人又来了,隔了老远就喊:“老费!费局,跟兄弟们喝一杯去啊。” 丈母娘气鼓鼓地说:“不是都架走了吗?怎么还来!” 周军一愣:“架走?谁?” 老尤迎上前笑着给周军递烟说:“万书记刚才带了一伙人来,硬拖走的。” 周军恼道:“这个老万!都说好的嘛,今晚是我们农林口的人请,这这这……坏规矩啊……” 旁边又有人相互埋怨着“我说早点来吧,你看……”周军一挥手说:“不行!说好了今晚是排到我们,咱们去给抢回来!”大家于是纷纷吆喝着挽起袖子来。看的老丈母娘心里发憷,赵梅也担心的很,只有老尤安慰道:“没事没事,你以为他们还能真抢啊,最多是两桌合一桌,大家一起喝。” 丈母娘担心地说:“那不是灌的更厉害啊。” 老尤说:“没事没事,说不定是好事,今晚两台合着一台喝了,应酬可能就少一次了。” 丈母娘听了,才稍微安了一点心。 王钰眨眨眼睛说:“我觉得我还是得跟着去一趟。” 老尤说:“都说你去也没用了,你还去干吗?” 王钰说:“起码看到情况不对了可以回来给奶奶报信儿啊。”这话可说到老太太的心坎儿上了,于是就发了话,王钰就跟着周军一行人去了。 老尤的话果然没错,周军虽然带人赶到了酒场,却绝对抢不走人的,于是两台合了一台,彼此叫着劲,虽说费柴作为主宾酒依旧少不了喝,但是小王钰出乎意料在后半场地发挥了作用,她一手端了饮料杯子,另一手拉着费柴的胳膊,花蝴蝶般的在几张桌子里穿行飞舞,那张小嘴里不知道就那么多酒词儿,又仗着费柴做靠山,那是什么话都敢说,那帮大人一来碍着费柴面子,二来确实也没他最快,往往被说的只得端起杯子自己灌自己;更厉害的事,她居然挑起了政法口和农林口两方的人内斗,结果最终场下来,费柴虽然还是醉了,却不像前两次那样的得让人扶着回家,但那两拨人却因为互相残杀倒下了好几个。 万涛借着酒力,居然放肆地捏了捏王钰的脸,然后笑着对费柴说:“费局啊,你好福气,没白疼这个小丫头,呵呵。” 费柴还没说话,王钰却突然说:“男女授受不亲!万叔叔你不可以的。” 万涛先是一愣,在云山有几个人敢这么说他的?但很快就笑着说:“万叔叔不可以,那费叔叔可不可以啊,哈哈哈。” 费柴此时才插进嘴来说:“呵呵,咱们都是当叔的,可别教坏了小孩子啊。” 万涛这才又笑着,去别处疯去了。 事后费柴问王钰:“你只是个小孩子啊,怎么对酒场上的那一套这么熟啊。” 王钰说:“我先开始观察了一下,发现只要喝高了酒,干部那一套和流氓的都差不多。” 第一百零四章送官礼 当晚万涛原本还打算安排些节目的,但是他那一条龙的东东大家都知根知底,所以就都起哄着不去,再加上王钰硬挽着费柴的胳膊说:“爷爷奶奶让他吃了饭就回家!”大家一听也就不好硬逼。最后万涛恶狠狠地对周军说:“今天被你搅了局,明晚重来!” 周军不甘示弱地说:“今晚说好了是我们农林口的日子,鬼知道谁搅局,我们这也不能算数。” 费柴一听头都大了,老尤说的今晚两台合一台,看来非但没省下,反而是增加了,不过以费柴的心思是躲过一天算一天,就任由王钰拉着走了。 回去的路上,费柴要先送王钰回联校女生宿舍,可王钰却说叔喝醉了,非要先送他回家,怎么轰都轰不走,最后只得由了她,回去后把小米拖了过来,让他送钰姐姐回去,小米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这个保镖的任务。 费柴洗漱了又把自己丢在床上,琢磨着等夜深一些是不是又溜到蒋莹莹那里去,回想起昨晚的风景,蒋莹莹那一身弹性十足的肌肉还真的很有嚼头。于是就熬,熬到外头的人声渐渐的消了,又才悄悄的穿了鞋出来,可从二楼往下一看,老尤两口子居然还坐在外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儿呢,我的神啊,这都入秋了,未必老两口还乘凉?没办法只得又缩回去。好容易等听见了老两口上楼的脚步声之后,又熬了一会儿,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就跟个出了笼的小鸟一样朝蒋莹莹的宿舍飞过去了。 自此之后,费柴生活就成了规律,每天白天就四处喝酒,半夜时就偷溜到蒋莹莹哪里去寻欢作乐,时间一长,大家似乎也觉察出他晚上另有活动安排,也就循了这个规律,只有万涛对此有些愤愤不平,私下里对范一燕说:“你看他这个样子,就由着他这样啊。” 范一燕看上去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婚丧嫁娶的很正常嘛,不由着他还能咋地?”于是万涛就猜出这两人之间出了问题,也就不在过问了。 这种好日子费柴足足的过了五天,后来南泉那边的电话不停的催过来,就过不下去了,只得集合了大家,开了个会,决定第二天往南泉赶回。这件事被大家听说,又吵吵着要弄个践行宴,只不过经过这段时间,大家也都整的疲了,所谓践行宴场面虽然不错,但酒喝的却不甚厉害。不过席桌上聊天,却有一件事费柴原本根本没去想,可被大家一揭穿,就觉得自己受了张怀礼的欺骗和慢待,虽然嘴上没说,心中却暗暗的不爽起来。 原来费柴居然不是南泉市抗震救灾指挥部的成员。 费柴原本对职务权势什么的,已经比一般人看的淡的多,可是自从回到南泉做这个劳力受累的地监局长以来,是干什么什么都费力,到处都有人给下绊子,原来是因为自己不是抗震救灾指挥部成员的原因啊。说到底张怀礼把自己调回来不过是为了让他收拾地监局这个烂摊子,至于其他的事情,是压根没打算让他插手。 虽说云山县的老朋友对此都为他愤愤不平,可也一时帮不上什么忙,只不过是好言安慰罢了。费柴毕竟还算是个放得下名利的人,所以郁闷了一阵子,也就释然了。 费柴要回南泉,蒋莹莹也要搭个车,因为听说金焰也回来了,而且她正好还剩两天假期,费柴自然没有什么不答应的。走的那天早晨组车队时大家发现居然云山没一个来送行的,于是有人就开玩笑说:“莫非这就叫人走茶凉吗?” 立刻有人笑着反驳道:“好吃好喝的招待你这么多天你们还想怎么着?”说完大家都哄笑了起来。 费柴也跟着笑,笑完后说:“行了,这几天大家也玩累了,回去后休整一天,跟着我去别处,可就别想着这样轻松受招待了,现在除了云山,走哪儿咱们地监局都是不受欢迎的人,没人都把自己的位置找准了,别再当自己是爷了。” 大家一听,自然也心知肚明,于是费柴告别了家人,带着大家一起上路。 原本以为就这么清清爽爽的上路,谁知走到老县城出口处,却突然发现前面路两边全是人,费柴一愣:不会是有什么事吧。等开过去一看,路中间有人撑拉了一个横幅,上书:云山人民不会忘了你。 下面是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两个坛子,几个大碗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周围是一帮子乡亲父老,后头是锣鼓队,敲的叮叮当当的山响,范一燕等人虽然也在,却反而站在一边。 费柴一皱眉头,想起前几天来的时候,虽然没这么隆重,也也有‘超标准’的礼遇,真不知这帮云山的家伙们到底想咋样,原本市长张怀礼就已经看自己不满,又来这一套,不是等于…… 但想归想,费柴还是笑着下了车,上前和为首的乡亲父老握手,轮到范一燕时,故意贴的近了些问:“你们这又是搞的什么啊,毁我啊。” 范一燕说:“瞧你说的,策划确实是我们,可想这么做的确实是老百姓自发的,你别疑神疑鬼的,这次循的是古礼,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费柴原本还想问清楚,可毕竟握个手不能时间太长,接下来是万涛,更是笑着说:“这要是在古代啊,还真会有把万民伞呢。” 费柴赶紧说:“你们就害我吧,连‘他’老人家来的时候都没有万民伞,我要是有了,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僭越,死都死不痛快啊。” 说话间,一干的礼数都尽到了,那边父老乡亲那里有人高喊请费县长过去接礼,范一燕等人在后面催,费柴只得去了。 费柴一过去,鼓乐声就停了,然后众人拥出一个老者来,跨越时空地搂着一缕长髯,费柴见过此人,好像是县书法家协会的一个老头,以前曾有人介绍过,但记不住名字了。那老者一身崭新,说话前先捋捋胡子然后才说:“过去古代啊,若是有一任地方官都造福地方,卸任的时候老百姓和地方士绅要给行个送官礼,但是后来解放了,这些礼数也就不要了。不过毕竟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而且这次费县长救了咱们全县几十万人口,又劳心劳力的带着我们大家抗震救灾,这等功业实在是非同小可。后来费县长奉命上调南泉,我们也没尽个礼数,今天也是无以为报,就把这以前的送官礼做出一套来,以表示我们对费县长的感激之情啊。” 费柴赶紧说:“不敢当不敢当,我这都是职责范围之内的事。” 老者又说:“费县长过谦了,过去有句话,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好的坏的,全在老百姓的心里啊。”说着一摆手,说了句:“来。”然后让出桌子来,立刻有两个小伙子上前铺开大碗,倒了六碗酒。费柴一看差点没吓趴下,这么大的碗三碗下去,铁人也得倒啊,可又细一看,发现那酒是直接用坛子倒的,冲力大,这一冲下去,碗里其实没剩多少,这才安了心。然后又铺开几样点心,其中还包括香樟的蒸糕。 接下来老者端起酒,嘴里念念有词,原来这三碗酒里还要先敬天、后敬地,最后一晚才是他费柴的。见负担已然是不大,费柴就痛快地把第三碗酒一饮而尽,还大喊了一声‘好酒!’周围的人也鼓起掌来。 喝过了酒,老者又说还要馈赠‘乡仪’,费柴一看,原来是一瓶水(香樟水厂的)、一面圆镜、和一把新鲜的大葱。意指清如水、明如镜,清白耿直如大葱。都一一的对费柴说明了,这才合着刚才的蒸糕等点心用一块蓝布碎花的布包了一个包袱,那蓝布上还有题字,估计也是出自这位老书法家之手。都包好了双手递给费柴,费柴接了同时鼓乐声又起,又有人撤开桌子和横幅,总算是礼成,可以重新上路了。 一路之上,费柴抱着包袱,板着脸不说话,旁人不敢搭话,蒋莹莹却敢说,就问:“费局啊,多荣耀的事情啊,听说好几十年没人行过送官礼了。” 费柴说:“此一时彼一时,你说现在要是咱们中央换总书记还用以前皇帝登基那一套礼仪,能不出事吗?” 蒋莹莹说:“范县长和万书记他们都是老官场了,和你又是好朋友,如果真是对你不利的事情,我想他们也不会允许这样做的。” 费柴一想,也又几分道理,只是这个闷葫芦打不破的话,自己恐怕是要永远的蒙在鼓里,参不透这个禅了。 通车的人见蒋莹莹都这么说了,也都纷纷附和,费柴转念一想也豁然开朗,反正自己原本留下就是想要做些事情,既然如此,做事就好了,至于其余的事情还真的不用考虑那么多。一想开了,心情就又好了起来。 回到南泉,费柴先让跟他去云山的这帮伙计放假回家休息一下,第二天早晨集合去龙溪县,然后带着蒋莹莹去找金焰。金焰见了蒋莹莹,喜出望外,当场就抱着做了好几下‘虚吻’以示亲热,然后就拉着手坐下一直叽叽喳喳的说话,弄的费柴好像就成了一个外人样,只得嘿嘿的干笑几声说:“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就走了出来。 第一百零五章寻回旧物 ~日期:~10月05日~ ,~请上~-<>-~~iaos 费柴回到自己兼做办公室和卧室的帐篷时,一入脚就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原来就自己走的这么三五天,原本的泥地已经被装上了木地板,再一看,这屋里似乎又什么都没动过,连自己临走前桌子上摆的笔的位置都和原来差不多,不由得冷笑道:“若有这份心思去做正事,到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不下来的。”不过他决定这次闭嘴什么什么也不说,毕竟是伸手不打送礼人,再者说天气一天天的冷了,谁不想住的舒服点? 又看到房间里的折叠床时他又皱了皱眉头,这么小的床,若是晚上蒋莹莹又来与他厮混,又该怎么办?蒋莹莹虽说看上去身体窈窕,可那全是结结实实的肌肉,实际体重可不轻啊。由此一展开去想,费柴忽然想起,自己虽然已经回来南泉这么久,却一次还没回去过雁归小区,废墟里应该还有自家的不少东西吧,也许已经被周边的人捡完了,但无论如何还是回去一趟看看的好,另外自己赶回云山的时候,借了一辆皮卡一直没还,正好也开回去。 虽然是这么想,但想立刻走却是不可能,因为他三五天不在,局里和周边的救助站也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回来处理,这会见他回来了,也就纷纷上了门,于是一直折腾到晚饭时分还是没能走成,最后只得吃过了晚饭,借着那会儿空挡才开了皮卡出来,即便是如此还有好几个电话追着请示工作的,费柴只得快到斩乱麻,能立刻解决的就解决了,不能的一律让等明天再说。 费柴把车开回雁归小区颇费了些麻烦,因为到处都是废墟、帐篷和板房,以前的很多标志建筑都看不见了,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相同的场景,又是天黑,还好费柴不是路痴,对方向很敏感,总算是找回了小区。 说起来雁归小区因为住的非贵即富,要么就是南泉召回的各类人才,所以看来是颇受照顾,已经搭上了板房。费柴找沈浩,却被告知沈浩现在场省城,不怎么回来,费柴也想起似乎听吉米也说过,就又问现在是谁负责,人家答是‘赵经理。’ 费柴想不起这个赵经理是谁,但既然来了好歹也去见一面才好,于是又打听了地址寻着找过去,果然在一间板房前看到了‘某某公司抗震救灾办公室’的牌子,只是关着灯,虽然明知里面这时候不会有人,费柴还是试着敲了几下门,果然是没有人应,正准备走时,却听见楼上有人开门出来先是问了声:“谁呀。”然后显然是认了他出来,惊喜地喊了声:“费县长,你回来了啊。” 费柴听着声音耳熟,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去,原来是邱奇的老婆,于是也笑着打了招呼,只听邱奇的老婆一边往楼梯那里走,一边说:“快上来坐。” 费柴于是也寻着了楼梯上去,两人在楼梯拐角处相遇,却忽然发现不知道采用什么礼仪,握手似乎太生分,拥抱又有些不适合,最后只得笑笑,邱奇的老婆在前面带路,费柴跟在后面。 进屋落了坐,费柴见房里的条件还不错,和自己在云山的都差不多,看来跟着大老板就是有好处。 老邻居见面,自然是先说了些相互问候的话,费柴也把自己这一月的经历简要的说了一遍,邱奇老婆说:“哦,那这么说,你现在是费局长了。” 费柴笑着自嘲说:“什么局长啊,临危受命来填窟窿的,抗震救灾的总指挥部也没让我参加,基本还是个当碰马的命。” 邱奇老婆说:“也未必不是好事,少做事也就少负责。” 费柴一听,她这番话说的颇有道理,确实现在在有些干部的脑子里想的是:尽量别做事,因为在现行的环境下,做事不易,做的越多,犯错误的概率就越大,所以除非有人给你撑着,否则还不如做一个不做事的散官,乐得个平平安安。邱奇的老婆虽然自幼习武,读书少,但却不笨,谈论起好多事来,也往往是一语中的。 又谈起沈浩,据邱奇老婆介绍说:因为这次地震,老邱参与修建的房子几乎全塌了,他怕担责任,所以把家人都转移到省城去了,财产也做了些处理,可最后听说有上头领导和专家发话了,说是这么大的地震,无论是有抗震结构的房子还是豆腐渣工程,统统都是要塌的,既然都是要塌的,那么再追究所谓的责任就没有意义了,现在最重要的任务第一是抗震救灾,第二是灾后重建♀话里套着别的话,所以老沈最近正上下活动,不日即可重返南泉,虽说上下活动和抗震捐资花了不少的钱,但老沈左右一算,在灾后重建的工程里,不但能把这些钱全赚回来,还能狠狠的赚上一大笔呢。 费柴听了这话,心里挺不舒服的,虽然他和沈浩交情不错,也不想非得追他一个什么责任,可是总觉得这里头的逻辑怪模怪样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地震里死难的人那就算是倒霉,因为没人能为此负起责任来。若说和房屋质量没关系,为什么以鬼子楼和一批加固过的房屋不但没有倒塌,反而现在还在使用?可就这一点来说,不是他费柴能解决的问题,于是他叹着气干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问:“对了,刚才我问底下人,人家说老沈没回来之前这边是赵经理负责,你知道怎么找着他吗?” 邱奇老婆先是一呆,然后笑着说:“你别听他们瞎说,哪里有什么赵经理,老沈不在,这边又没什么人,我就先帮老沈管管这边的杂事儿,你有什么是先跟我说呗。” 费柴这才反应过来,记得以前依稀有人提起过,邱奇的老婆似乎就姓赵,自己真是脑子短路,居然没想起这一茬来,于是就笑着道歉,正式的询问了她的名字,原来邱奇的老婆其实叫赵玉芳,而她也笑着嗔怪了费柴一阵子,怪他做了这么久邻居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费柴也再三笑着道歉,最后赵玉芳说:“唉……自从老邱走了,我很久都没这么笑过了。” 费柴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黯然,沉默了几秒钟才说:“其实我这次回来也没其他的事,就是想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东西剩下,其他的也无所谓了,主要就是一些相册影集还有电脑什么的,里头有不少……” 赵玉芳忙说:“我明白我明白,其实你不在这段日子,我都帮你收着呢,专门找了见板房防着,就等着你回来取呢。” 费柴有点喜出望外,他其实没抱多少消的,于是眼睛一亮说:“在哪儿?带我。” 赵玉芳似乎很体谅他的心情,于是就拿了手电筒说:“那就跟我来吧。” 两人出了门,费柴在她后面跟着,七扭八拐的走了几分钟,来到一排低矮的板房前,赵玉芳一边拿钥匙一边说:“凡是废墟里刨出来的东西我都整理好了,编了号放在这边,你家的东西我差不多认识,所以就单独放了也没编号。 打开门,虽然里面堆的东西是乱七八糟,但是费柴却一眼就认出了这些都是自家的东西,睹物思人,费柴的心里又绞痛起来,他的手摸过一件又一件的家具物件,一幕幕往日家居生活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忍不住溘然泪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笑着用手背擦擦眼睛掩饰地说:“呵呵,有点灰大……” 再看赵玉芳那儿,到底也是女人,情感丰富,和费柴也差不多,所以也颇为理解地说:“是啊,这里没人打扫,确实灰大……” 两人在仓库里待了好一阵子,费柴才说:“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连个坐地儿都没有啊,呵呵。”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了许多,不似来的路上有说有笑了。 回到赵玉芳房间,她问:“你安顿好了吗?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搬走啊。” 费柴说:“我现在在地监局搭帐篷呢,家人都在云山,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运走。不过我想先搬客房的床回去,这段时间睡折叠床,腰都睡疼了№外杨阳现在北京上大学,我想把几个人的衣服整理整理,洗一洗,小米的托人带回云山,杨阳的衣服和电脑要是还能用,就寄到北京去。倩倩的……给都‘寄’给她吧……至于其他的家具还得暂时存在你这里,等我安顿好了再说。” 赵玉芳说:“嗯,那些该寄出去的可以先办了,不过按照雁归工程的震后相关文件,你在这里还是可以分到板房的,不如我给你策划策划,你不会搬回来住吧,反正家具什么的都是你自己的,虽然说肯定没有以前宽敞舒服,但总强过帐篷啊,这眼看着天一天天的冷了,总在帐篷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费柴沉吟了一下说:“若是附和政策的,我到也没必要假清高的拒绝,只是我现在地监局那边实在是脱不开身,而且马上又要下到各区县去监督恢复探针站,估计这边得了板房也是空闲的时候多,就先不要了吧。” 赵玉芳说:“其实这一批的板房已经都分完了,等下一批建成后估计你也该忙完了,我先帮你留意着吧。” 费柴见盛情难却也就不在推辞,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费柴就提出要告辞,并且说把皮卡还回来了≡玉芳笑道:“这次地震损失惨重,你要不提,皮卡的事我们都忘了。”然后见天色已晚,就坚持皮卡还是让费柴开回去,以后交通方便了,再还不迟,或者干脆写个捐赠协议,就以地监局或云山县的名义收下就可以了。费柴才要走,又一想反正也是空车回去,于是又请赵玉芳帮他一起把库房里家里客房的一米二床找了出来放上车,拉回地监局驻地去了。 第一百零六章闺蜜夜话 铺好了床,在配上才铺好的木地板,费柴觉得这个帐篷有几分家的样子了,可一想起家来,忽然又觉得又几分伤感。其实这也是常情,所有的人都知道,人是不可以总陷在悲伤里不走出来的,可是悲伤这个东西永远只有悲伤的人自己才能体会,即便是再了乐观再能往前看的人,心情时不时的也会有些反复。 费柴独自发了一会儿呆,很快就又调整了过来,毕竟一点小反复,算不上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就在费柴在自己的帐篷里自哀自怜的时候,蒋莹莹却和金焰聊的热乎。其实虽然两人之前在一起同住时感情非常好,但是自从金焰去了外地发展后,金焰就没想到过还能见到她,毕竟蒋莹莹工作比较自由,属于江湖漂泊之人,一旦走了,就不知道下一站飘到哪里。后来金焰更是通过遴选到了外省上班,就更没想到过两人今生还可以见面。所以此次重逢,非常的喜出望外,不过蒋莹莹此次来却不是专门为了来见老朋友的。 和费柴所认识的大部分女孩子不同,蒋莹莹自幼漂泊四方,居无定所,也没挣下什么家业,近些年年纪大了,也想寻个地方安顿下来,这也是她去云山受聘教师的原因之一。只是这人若是在江湖上漂泊惯了,眼神也就格外的犀利,一般的人不是入不了她的法眼,就是虚情假意的被她识破,而真正那些好的,事业有成的男人却大多早有家室,蒋莹莹既然想安顿下来,自然就不会甘心做别人的情人。而费柴丧妻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除了在各方面费柴正好符合她‘经济适用男’的要求外,费柴本身确实也是个善良、富有魅力的男人。其实早在当年和金焰一起住的时候,蒋莹莹就打算和费柴有上一段情缘,不过那时候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还不错,可以一起玩玩,所以甚至暗示可以和金焰一起,但是现在目的变了,好多情况就不能在复制了。 才和费柴有了关系后,蒋莹莹颇为得意了一阵,因为据她观察的费柴的性格,在男女的事情上比较优柔寡断,而且心软,狠不下心,又处于丧妻的痛苦期,只要自己提出要求,费柴不会不答应的,虽说费柴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但仍不失是一个好男人,好丈夫,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多接触接触,看性格是否能合到一起,只要能有那么五七分相合,这段姻缘就算是能定下了,可是谁知有晚费柴无意中说出金焰带队回来救灾来了,她的心里就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其实女人在情爱上的分析推理能力堪比福尔摩斯,蒋莹莹分析了一下,记得当初自己和金焰还有联系的时候,似乎金焰曾向自己暗示过他和费柴有过关系,这次金焰回来,估计她和费柴两人并没有鸳梦重温,因为依着费柴的性格,如果和金焰鸳梦重温了,那么在她面前就不会说的那么若无其事,不过分析归分析,她心里还是觉得没底,所以就干脆和费柴一起回来,一来探探金焰的底,实在不行就摊牌。毕竟和金焰比起来,虽说两人各有优势,但金焰现在好歹也是个部门小领导,自己说的不好听就是无业游民,若从门当户对的角度看,自己还真差的不止一筹呢。 不过怎么开口呢?这可是个学问。好在两人刚一见面,主要是叙旧,其他的到还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聊的差不多了,金焰也有些倦了,最近这些日子她挺辛苦的,而且就体力而言,她又怎么比得上健身教练出身的蒋莹莹呢?于是就打着哈欠出去找人又借了一张折叠床来,打算就在自己帐篷里铺开,让蒋莹莹休息,蒋莹莹忙拦住说:“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金焰开始还没明白,还以为她想像以前一样,和自己一起睡,就笑道:“莹莹,这折叠床可睡不下俩人啊,呵呵。”但随即又觉得蒋莹莹表情不对,就笑着到了谢,请搬床的小伙子走了,又笑着对蒋莹莹说:“看你这骚样儿,未必有相好的了?” 蒋莹莹红着脸说:“就许你找老公,不许我找啊。”原来刚才聊天时,金焰已经把自己已经找了男朋友的事情跟蒋莹莹说了。 “许呀,当然许呀。”金焰笑着说“哪里的啊,远不远?要是远的话,我找车送你。” 蒋莹莹忽然叹着气在金焰床上坐下,半晌才缓缓地说:“金焰,我要是说了他是谁,你不会因此恨我读书阁。” 金焰笑道:“你胡说什么呢,你有了归宿,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恨字又从何说起啊。” 蒋莹莹说:“你这样说我就安心了,嗯,那什么,我去他那儿了啊。”她说着就站了起来往外走,金焰过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一把拉住说:“哎哎哎,别说走就走啊,你还没说他是谁呢?” 蒋莹莹说:“你认得的,我们都认得的。” 金焰看着蒋莹莹,脸上的笑容逐渐的开始凝固起来,最后才说:“你说的……不会是他读书阁……什么时候……我从没听他说起过啊。” 蒋莹莹说:“对不起金焰,我不是要跟你抢的,可是,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既然是这样,就由我照顾他呗,我保证把他照顾的好好的,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金焰有点说话词不达意“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好的啊” 蒋莹莹红着脸说:“就……就他回云山这几天,他喝醉了,又痛苦,我不能拒绝他……可是,可是我虽然不是什么雏儿,但也不是随便的女人啊,好在大官人是个负责的好男人,我发现我离不开他了。” “是这样啊……”金焰倒退了几步,坐到自己的床上,愣着了。 蒋莹莹见了,也赶紧转回身来,坐到金焰旁边拉住金焰的手说:“金焰,咱们是好姐妹,我呢,也不是故意要跟你抢他……只是,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总不能对不起别人读书阁。” 金焰缓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说:“莹莹,你真好运。好好对他读书阁,他是个好男人。” 蒋莹莹说:“金焰你放心读书阁,我的男人,我自然是心疼的。” 金焰此时又恢复了平时乐呵呵的样子说:“不过他也有个毛病,就是心太软,不知道对女孩子说不,若是今后他犯了这方面的毛病,只要他还顾惜家庭,爱你,你就睁只眼闭只眼装没-<>-。” 蒋莹莹也笑着说:“那可不行,就算找情人也得分档次,若是你这样的还差不多,说真的金焰姐,如果真的有机会,只要你不和我抢,我倒是不介意偶尔带上你来个三人行,只怕到时候你又怕背叛你老公,不肯做呢。”说完,还咯咯的笑。 金焰也跟着笑道:“去你的,又开始胡说了。” 蒋莹莹见今晚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再度起身告辞,金焰自然更不便挽留,不但送了她出来,还帮她指了去费柴帐篷的路。 可蒋莹莹一走金焰就忽然后悔起来。 当年遴选到了邻省,金焰是下了决心要抛弃以往的一切重新开始的,为此她甚至去参加了相亲会,也认识了几个‘青年才俊’,然后从中选了一个,若是人品和感情,也只能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反正一步步的走来,也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可就在这一阶段,她忽然觉得后悔了,难道自己就这么一辈子了?但是两人走到这一步,若没由来的说后悔了,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两人都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了,做事不能太任性,地震给了金焰一个机会,她主动请缨,以她原本就是南泉人熟悉情况为由,回到了南泉。其实她回到南泉时也没打算要发生点什么,只是想暂时的逃避一下,可她又遇到了费柴,而且费柴的妻子尤倩遇难,这让她的心里又活泛了,但是事情能就这么做吗?金焰心里十分的犹豫,可就是这一犹豫,半路里杀出一个蒋莹莹来。金焰的业务学的不差,知道地质灾害地区的婚姻规律。费柴妻子新丧,肩上又有着这么重的涤,这时谁能给他一点安慰,谁自然就占了先手,至于今后这段感情能不能延续,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金焰没有这个时间,这次借着救灾推迟了婚期,等回去之后差不多就该…… “唉……”金焰长叹一声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后脑下,是要多烦就有多烦,脑子里也是一片的胡思乱想,此时费柴是不是已经和蒋莹莹翻鸾倒风起来了?由此又想起当年费柴和自己相好的情景了,说是女人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可真是一点都不假。 “不行!”金焰想着,实在是挨不下去,她腾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冲出了帐篷。 “不能任由着他们……”她想着,脚下生风地冲向费柴的帐篷,可是离费柴的帐篷越近,她的勇气就越发的不足,等到达费柴的帐篷时,她连抬手掀开帐篷帘的勇气都没有了。 此时的周围变的格外的宁静,她竖起耳朵,听见了一声声故意压抑但欢愉的呻-吟声,毕竟这是帐篷区,大家需要自我约束。金焰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同时感到呼吸困难,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悄悄的把帐篷门掀开了一条缝,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见蒋莹莹在幽暗中那健美的身形正骑乘在费柴身上,她一手掩住自己的嘴,让自己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声音来,另只手正把费柴的手放到自己一侧丰满的胸-乳上,同时身子还如同春风吹动的柳枝一样的摆动着…… 金焰看不下去了,她放下帘子跑开了,同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泪也不听话地下来了。 第一百零七章一脚踩到云彩里 第二天费柴又集合人马下区县去建站,蒋莹莹因为达成了目的也不想在南泉待了,费柴就找了个车送她回云山.因为这里既没有小米更没有岳父母,所以两人离别时也比较放得开的黏糊一下。金焰的脾气却就此不好了,害得大家都绕着她走,有那些恶毒的人半开玩笑地说:“女人嘛,每月总有那么几天脾气不好的。” 费柴这一走就足足走了一个多月,其间只是中秋时给兄弟们也捎带着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回来过了一个节,其余的时间全都扎在下头了,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个多月忙下来,南泉辖区内所有的探针站总算是都恢复了,而金焰和秦岚负责的地质模型系统也全盘恢复,在这段时间里,预报了七次余震,其中只有一次是误报,地监局的声誉因此又得恢复了不少。 等费柴把县区探针站的事宜都处理好回来后,又是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而一拖再拖的地监局的板房指标总算是下来了,但数量还是有限,费柴只得精打细算,哪些做办公室,哪些做宿舍都得考虑进去,毕竟天一天天的冷了下来,仅凭薄薄的一层帐篷,这个冬天实在是难捱。 板房的问题才有了着落,王俊忽然没头没脑的窜过来了。这个家伙,借着地震的东风,把案子正式消了,还混了一个抗震救灾指挥部顾问的衔儿,每天进进出出鬼子楼,比费柴的日子过的逍遥,但平时两人各忙各的,老朋友倒也难得一聚,此次相见自然是亲热无比,然而王俊此次来,却是来辞行的。 费柴听说王俊要走,大感诧异,忙问:“你现在不是混的挺好的吗?这又是咱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你怎么就要撤退呢?” 王俊说:“老同学,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得知道啥时候来个急流勇退。” 费柴说:“现在百废待兴,我看不出是该退了。” 王俊说:“我和你还有点不同,不过你我看过段时间如果在官场上还没啥长进,也干脆退了吧,去我那儿,去吴哲那儿都行啊。” 费柴说:“我还是没明白,你给说细点。” 王俊说:“其实一说你就明白了。地震才一开始的时候,这帮家伙基本没啥应对计划,也没啥经验,自然事事都需要我们帮忙指点。现在大多数的事情都上了轨道,只要按着轨道走就行了,我们的作用也就降低了。更重要的是,大量的援建资金开始进入,我们要是再留下,以你我的性格,难保不挡人财路,所以还是早点走的好,一来落个眼睛清净,二来也免得惹祸上身。” 费柴先是一愣,一句‘那些钱他们也敢动?’可旋即自己都给憋了回去,自己在官场也混了些年头了,只要有利益,一个个的胆子都大的很。更何况援建资金又有个特点,那就是援建用不完的还得退回慈善机构去,所以大家都恨不得把这点援建资金都耗光不可。 王俊见费柴说了一两个字后又自己把话憋了回去,就笑道:“看来你也是明白其中的奥妙的。” 费柴还有些不甘心,想了半天才说:“可是做的太过分了,总得有人管吧。” 王俊说:“管是肯定要管的,但不是现在,现在灾区几百万人还住在帐篷里呢,所以眼下最关键的是和谐稳定,稳定压倒一切嘛。至于那些人,原本以为闯了个大祸,可一见非但没事,反而有大笔的进项,算得上的是因祸得福,所以人就难免张狂,这一张狂嘛……” 费柴道:“那就是人狂有祸。” 王俊笑着说:“就是这个礼儿。就跟灾区的婚姻一样,先是结婚潮,然后过个几年就该是离婚潮了,反正过几年啊,灾区的纪委反贪局可有的忙了。” 虽然王俊说的话,句句都在理上,就拿汇报灾情来说吧,灾难刚发生时,各级官员都怕负责任,所以生怕把灾情给说大了,可后来一见有利可图,就生怕把灾情给说小了,因为灾情小,得到的援助也就少,可怜全国人民的一片赤诚,在某些地方竟然成了唐僧肉,居然还挑起肥瘦来。 原本费柴还想留王俊小酌几杯再走,可王俊却已无留意,就这么在费柴这里喝了一杯清茶,然后就飘然而去。 其实从整体的救援工作来看,确实也到了一些人该走的时候,至少是纯粹来救灾的人都该走了,救援部队也开始陆续撤军,但援建的人马暂时还留下了,不过正如王俊所说,他们也待不久了,因为城市要重建,而援建的人基本是来尽义务的,甚至还倒贴,虽说是好事,可因此却挡了别人的财路了,反正到了最后,城市的重建还是要进入商业模式的。 说起城市重建,据说上头也为此分了两派,一派是建议原址重建,另一派是易址重建,两方是各说各的理,谁也不肯让步。费柴对此一点也不关心,因为他已经猜出了结果,按照现在的形势,多半是易址重建派会在辩论中获胜,但最终还是要按着原址重建派的方法办。因为中国虽大,可人口也多,易址又能易到哪里去?况且这次南泉大地震是南泉地区的地震,受灾地区达四五个市之多,易址重建并不现实,别的不说,人员安置都成问题。 原本事情就已经够多了,可不知怎么的,媒体忽然又把焦点转向了地监局,特别是费柴的身上,各地电视台的人是轮着番儿来采访,费柴都奇怪了,你们这帮家伙早干嘛去了?加之又忙的差不多想要多生出两只手来,于是能推的就推,能不见的就不见,也从不受邀往电视台的演播厅里去,最多也就接受点现场采访。不过据说费柴其实早就在网上火了,被称之为‘史上最牛的副县长’,而云山奇迹则更是早就脍炙人口的传奇了,只不过费柴自己没把这些当回事罢了。 但是费柴自己不当回事,自然有人当回事,首先云山那一帮家伙是不肯放弃这个争功的机会的,毕竟因为地震预报的事情,他们帮了费柴,却得罪的张市长,所以整体的这件事就成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情形了,要想日后不被张市长穿小鞋,那就得先把自己捧上去,不然就等着倒霉了。可是要想在‘云山奇迹’这件事上出名,就不能不提费柴,所以费柴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被推倒了权斗风头lang尖上。 现在的情况是,云山的一干人明里暗里的把费柴往上捧,而张怀礼等人则不动声色地把费柴往下压,以至于虽然调他回来代理了地监局长一职,却一直没有把他吸收到南泉市抗震救灾总指挥部里去,为的就是不想让他风头太盛。可惜现在是资讯时代了,不是谁想把谁压着就能压着的,‘最牛副县长’的名声早就通过网络传的天下闻名了。省里几次下来检查工作都问起了费柴的情况,对他没能进入抗震救灾总指挥部颇有微词,几回下来,张怀礼也顶不住了,只得和市里一干人开会商量了一下,要吸收费柴进南泉市抗震救灾指挥部,可惜又慢了一步,省里有人现提出让费柴出任到省抗震救灾指挥部驻南泉地区的联络员,据说还是个颇有名望的老同志建议的,别小看这个联络员,做得好了,各县市的抗震救灾指挥部,还得把他当领导伺候着,用云山那一干人的话来说:老费这是一脚踩到云彩里了。 可费柴开始愣是没把这个当回事,还说现在资讯这么发达,又是手机又是网络的,哪里还用得着我去联络?知道省里通知他去省里接受培训、受领任务,才觉得这事儿有点大,根据文件一看,原来这个联络员一个市才有一个,其他市的联络员一般都是本市的抗震救灾总指挥部的一个副总指挥兼任的,唯独他,居然连抗震救灾指挥部的成员都还不是。 费柴要去省里培训,地监局的工作又搁不下,几个副局长全不堪用,一干的中层里倒是有几个能干的,可真用起来又有点名不正言不顺,金焰倒是不错的人选,可惜她救灾的轮班时间又快到了,而且据说男朋友又催着她回去结婚,估计也是留不住。就在费柴为此发愁的时候,朱亚军却突然回来了。 据说是胰腺炎发作,朱亚军的肚子上让医生划了一刀,最近才拆线,这才匆匆的赶了回来,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朱亚军若是不挨这一刀,只怕要落个临阵脱逃玩忽职守的罪名,至于他到底在医院割掉的是发炎的胰腺还是健康的盲肠,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可无论如何,朱亚军的归来可算是解了费柴的燃眉之急,毕竟朱亚军这个人若是诚心诚意的做事,还是能做些事的,所以费柴也不客气,跟他交接了工作,就匆匆的赶去省城培训了。不过他为了能在临走前见一下家人和女友蒋莹莹,就没从南泉直达的公路走,而是先回到云山,然后又从云山的支线公路上高速,只是回到云山后被云山的一干老伙计发现,又拖出去醉了一回,足足耽误了一天的行程。 第一百零八章吴哲的内幕消息 费柴到省府抗震救灾办公室报了到,发现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到的,其他五个市的联络员都到了,非但到了,而且不是一个人,居然还带了一到两个所谓的办公室人员,还有司机,算下来居然也有十几人,只有费柴,单本楞一个,也好,安排住宿时是个单间,清净,正和他的意. 由于第二天才是正式的培训时间,所以这晚上大家觉相约出去喝个认识酒,费柴不好拒绝,也跟着一起去了,不过这一去到也有好处,认出了金乌市的一个人,原来也是见过的,于是就去打听一下老朋友吴放歌的情况,只听说这家伙当初被双规后病了瘫倒在床上,后来的消息就不知道了。 金乌的熟人被他这么一问,颇为神秘地说:“说了你可能不信,这家伙失踪了?” 费柴一愣:“失踪?” 那人说:“是啊,众目睽睽之下,这人就不见了,现在也是生死不明,不过大家都说这家伙当过侦察兵,打过越战,现在说不定去哪里享福了,到强过我们,现在还累死累活的不得解脱。不过说句心里话,他在那几年做的几个工程在这次地震里发挥了不少作用,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费柴回想起当初吴放歌还邀请他去金乌市发展,若是当时这事成了,云山奇迹说不定就变成金乌奇迹了。 第二天正式开始培训,省里一把手亲临培训会讲话,档次规格弄的都挺高的,其实培训内容大多没啥新鲜的,只是对联络员的职责划分算是个重点,这一讲下来费柴才知道,原来这个联络员不过是个名字,其实论性质,监督的成分更多一些。比如审计,这就要由各市的联络员负责聘请专家和过程监督,而且这里头也颇有名堂,第一审计事务所必须选用省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制定的那三家;第二,各地的联络员又都是本地市的抗震救灾指挥部的副总指挥费柴除外;这里头的名堂还真有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有了这个名堂在里头,培训的形式更是就大于内容了,但由于参加培训的人少,省里领导又时不时的过来‘看望大家’所以大家到也不敢旷课,于是就每天上课盼着下课,下课后就相约喝酒拉关系,费柴也给拉去了不少回,如此,就过了四五天。之后就有人来上门请客了,为首的就是那三家审计师事务所,还有其他一些相关的业务单位,目的很明显,无非是想多拉一点业务,除了吃吃喝喝,还暗示有好处。费柴忽然发现自己一夜之间成了一个非常有权势的人,但是他总算还稳得住,虽说这些年他也入手过不少的灰色收入,但这一次他还是用了最大的克制力还克制自己,因为他知道,这个口子一旦没守住,向他这样官场经验缺乏,又没有强大靠山的人,风声一遍,必然被人抛弃,所以还是稳着点,不要太贪心。 如此过了一个星期,培训结束,南泉方面又打来电话,说他的市抗震救灾指挥部不久后更名为灾后重建办公室副总指挥的任命已经下来了,回去后直接去‘鬼子楼’报到。费柴有点发蒙,觉得这消息不可信,因为市一级的抗震救灾指挥部的副总指挥起码也得是个副市长级别的,个别县市也有政fu办公室主任担任的,但像他这样的部门代理领导直接上这个位置的,还真是独一份。 按说培训一结束,各位联络员就应该回去各自市里开展工作,不过似乎大家都没急着走——毕竟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这又要回到废墟里去,还真让人有些难受,另外还有些关系没拉完,还得继续走动。 费柴虽然也没立刻返回南泉,他想借这个机会看看吴哲和沈浩。这俩人听说他来了省城,早就打了电话要他培训结束后好好的聚一聚,费柴一想,干脆就一起了吧,顺便让沈浩和吴哲见见面。沈浩虽然是个奸商,但在南泉的生意确实做的不错,地头也熟,和沈浩说不定有合作的机会。 说起来,这次南泉大地震,沈浩除了有丧母之痛外,但最怕的还是他那些豆腐渣工程被曝光清算,知道最近得到一个消息:灾后重建是主流。后才安下心来,这几天正准备重返南泉,甩开膀子大干一场。所以当见费柴又给他介绍了一个大老板吴哲时,自然是喜出望外。 三人份宾主坐了后,自然是先是一阵的寒暄谦虚,几杯酒落肚后才逐渐说起点正事,但吴哲和沈浩都是生意人,说话向来只说三分,但费柴却不管这么多,反正他又不提生意的事,其他的家长里短的,口无遮拦地说了一大堆,但最后,大家的主题还是说到了房子上。 沈浩满满的斟了一杯酒,双手递给费柴说:“费局啊,你接着。” 费柴笑道:“老沈,你跟我还来这个客套的干嘛?” 沈浩正色道:“在南泉所有当官儿的里头,我其实就只是认了你做兄弟,但是今天这个酒,你必须接着。” 吴哲看出沈浩确实有事要和费柴说,就劝道:“老同学,你先接着,等老沈跟你说话。” 费柴这才把酒接了,沈浩又给自己斟满了,端起来说:“费局啊,这杯酒是我给你的敬酒,也是给我自己的罚酒啊。” 费柴说:“你这么说我就不懂了,你可得把话说明白,不说明白我可不喝。” 沈浩说:“其实我也恨自己啊,以前只想的是要节约成本,盖的房子风吹不塌,雨打不进就行了,谁知道老天爷就给咱来这一出啊,这不,把我老娘,把你老婆也都搭进去了,多亏你当初坚持着加固钢梁,不然我看我那一家子人啊,一个也出不来,更不要说还做下了这么多孽呢。” 费柴听了,脸色变的阴沉起来,他放下酒杯说:“你既然自己说了,我也就说上几句,你的事真要是让你赔命,你十条命一百条命都赔不起,可我不是上帝,也不是法官,我不判你的罪,我只要你今晚喝醉,所以你敬我这酒还不急着喝,你先自罚三杯再说。” 沈浩听了,爽快地说:“好!”然后找了个啤酒杯,把白酒杯里的酒满了三杯,倒进啤酒杯,然后一口干了。” 费柴笑道:“好!我就欣赏你这点,我这小杯也陪了。”说着也干了杯中的酒。 沈浩又给大家都斟满了,然后说:“这次我想好了,钱要赚,房子也得按结实着盖!该用的料那是一点也不能省。费局,你因为我的房子失去了老婆,我没法儿赔你老婆,这么着吧,你说标准,我施工下料,还你一栋结结实实的二零一二都倒不了的房子!” 费柴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沈浩此时脸已经红了,他敞开胸口的扣子,拍着胸膛说:“怎么?你信不过我老沈?我保证……” 费柴忙拦着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上栋房子的尾款我可都还没付呢,那不是越欠越多了?” 沈浩一巴掌拍到费柴的肩膀上说:“千万别这么说,是我欠你,是我欠你啊。” 费柴见这栋房子看来又是躲不过去了,不过现在自己连最终的家安在哪里还没定下,又怎么能要下这房子?正为难间抬头看见吴哲正在对面偷笑,于是笑着骂道:“你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 吴哲说:“我又没笑你,我是在笑老沈。” 老沈扭头道:“笑我?有啥好笑的啊,费局虽说是国家干部,可上回他买我的那栋房子因为质量不好塌了,我再赔他一栋有错吗?” 吴哲说:“错是没错,只是你动作慢了,就这时候,我已经安排人在云山探针站那边给我这老同学盖新房子了,估计最多在半个月就竣工了。” “半个月,又是板房吧。”费柴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分的有。” 吴哲说:“不是板房,是移动木屋,别墅式样,楼上楼下的,非常的棒,工期只要一个月,能用二十年,造价也只要二十多万,再加上土地出让金,最多三十五万就可以拿下。” 费柴说:“三十五万,你说的轻巧,我可没那么多钱。” 沈浩说:“没关系,那算我的。” 吴哲说:“这钱谁也不用出,也不是我出,其实是我们董事长出的,他很欣赏你啊老同学。”吴哲说着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说:“他说不能让你这种人人财两失,既然人死不能复生,那也总得给你一个安身之处吧。” 费柴一愣,说:“你说的是邓总?” 吴哲点头说:“是啊,除了他还有谁。” 费柴说:“只不过是一面之缘,我怕我受不起这个吧。” 吴哲说:“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不会坑了你。” 费柴忽然笑道:“怎么没坑,我现在南泉上班,你把房子给我盖到云山,干嘛?让我两头跑啊。” 吴哲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他说着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南泉市的重建计划已经下来了,市政fu所在地将迁至云山,以后云山县要改称为云山区了。” “真的?”费柴和沈浩的眼睛一下瞪的老大。 吴哲笑着抿着筷子说:“我看上去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老沈啊,今天这个消息就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要是有资金,就提前往云山投吧,只是别太贪心,把钱都赚光了,呵呵。” 第一百零九章报到 尽管电话里通知费柴一回到南泉就到鬼子楼去报到,可费柴还是先回到了地监局,借着收拾行李的档口再次交接工作,顺便和大家伙告别.特别叮嘱朱亚军:“地质模型系统的数据是重新调整过的,任凭谁来也不能再改动了。” 朱亚军一脸交瘁地说:“这个你放心吧,就算是为了我自己也不能再出岔子了,这次是有人想把我当替罪羊,哼!我也不是好惹的!” 费柴却无意打听他这段时间官场浮沉的内幕,只要地质模型系统能继续稳定运行就可以了。 地监局的兄弟们和周边的群众早就听说费柴要调职,而且有升迁的意思,也纷纷要提出给他祝贺兼送行一下,但费柴推说已经在路上吃过午饭了,因为当天就要报到,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实在是不像话。 也没让谁送,费柴就自己开着小皮卡,车厢里载着自己那点可怜的家当,一个人去鬼子楼报到去了。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报到,但是费柴还是免不得要去觐见几位上级,什么张市长啊,马副市长啊还有蔡梦琳等人。大家见面还是都很客气,但是费柴也看出了这几个人心里的不满,但每个人的不满意却又有各自的不同。 张市长的不满是因为费柴的任命是省上直接下的,并且否定了他提出的联络员人选的提名。马副市长不不满意费柴占了他的位置如果没有费柴,联络员非马副市长莫属,至于蔡梦琳则是还念及着一点旧情,不愿意费柴来趟这趟浑水。只有一个人觉得高兴——黄蕊。 黄蕊这次是打着照顾蔡梦琳的幌子才得以回到南泉来,却又被紧紧的限制住,只是在抗震救灾指挥部帮帮忙,不能去别处,虽然吃的住的都强似别的部门,心里却总是不舒服,这次见费柴也调来了,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就向蔡梦琳提出去帮费柴。 蔡梦琳觉得费柴现在的位子其实是块烧红了的铁,既然费柴坐上去已成定局,就不想让黄蕊也靠的太近,于是就说:“都是在一个地方工作,没必要非在谁的身边不身边吧。” 谁知黄蕊拿出一份文件来说事:“……根据省xx年抗字第54号文件规定,各市地抗震救灾联络员在省抗震救灾总指挥部的领导下,独立开展对抗震救灾及灾后重建项目的监督工作……各市地视情况成立联络员办公室……” 蔡梦琳见她去意已决,并且自己现在也正和张怀礼较着劲,放个黄蕊去费柴那里未必没有好处,于是也就勉强答应了。 黄蕊见蔡梦琳答应了,立刻就收拾东西,连办公桌一起搬到费柴那里去了,而费柴刚分了办公室,就一间房,还得兼卧室,而且这间房原本是个服装店门面,四面都是玻璃,即便是用广告纸糊住,在灯光的照射下,隔壁仍然能到这屋里的人影子晃来晃去,费柴不由得想起若是蒋莹莹来次和自己翻鸾倒凤,那么隔壁的人怕是要看皮影戏了,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喂!你一人傻笑什么呢?我坐哪儿啊。”黄蕊见费柴半晌都不回答自己的话,反而独自一人不知道想着什么的傻笑起来,忍不住问道。 费柴这才屋里四下看了一下说:“说是包住宿,可我看来看去就是给了我这么一间房,你看哪里合适就哪里吧。” 黄蕊小嘴一撅说:“就是不想让我和你抢地盘嘛,我自有地方坐。”说着就让帮忙搬桌子的小伙子把桌子搬到门边,笑着说:“从今天起,我就是前台了。” 费柴笑道:“又不是开公司,怎么又冒出个前台来了。” 黄蕊哼了一声说:“我愿意,咋地嘛。” 费柴当然不能咋地,好在黄蕊虽说有点小娇嗔,但是近来做事越发的成熟,是个好帮手了。于是也就过来帮忙,黄蕊又说:“算了吧,你东西比我还多,等会还是我过来帮你得了。” 果然,她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过来帮费柴收拾。其实费柴的东西也不多,只是除了办公设备,就是多了一张床,只是需要用广告纸把周围的玻璃墙贴起来,这个比较费时间。其实这种大厅隔断的服装店都内设有一个小小的试衣间的,只是试衣间太小,不能做卧室用,并且鬼子楼虽然签有应急借用的合同,但也有条款规定不能破坏楼内的固定设施。虽说大多数人都没有遵循这一条款,不但拆了人家的试衣间做隔板,甚至还有把试衣间改成厕所的。 费柴是个守规矩,讲信用的人,所以想拆试衣间之类的事情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只是充分利用了空间把试衣间当成小库房,另外在试衣间旁边又隔出了一小块作为自己的宿舍,又把周围的玻璃墙都贴了,谁知才弄好,忽然来了一个指挥部后勤处的家伙,说是给费指挥长准备了宿舍,黄蕊听了就是一愣,埋怨费柴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自己有没有宿舍都不知道啊。” 费柴憨憨地一笑说:“我也不知道啊,在地监局办公室宿舍一起惯了。” 于是又有人帮忙搬到楼上的宿舍。楼上的宿舍是原来鬼子楼的办公室改建的,费柴的这件条件非常好,估计也是以前鬼子楼高管的,虽说也只是小小的一间,却带独立的卫生间,还有从不知道哪里搬来的单人床和一干的生活用品,人家还问他‘还需要点什么’,费柴心道:“这可能也是我成为了联络员和副指挥长的待遇吧。”嘴上却对那个后勤人员说:“都挺好的,就是这张床我就不需要了,我自己带了一张来,自己的床睡个舒服。” 他话刚一出,人家立刻就安排着把床搬了,然后就说:“费指挥长刚回来,辛苦了,张市长的意思是今天就不安排您的工作了,明天上午九点指挥部要开的会议,传达省里相关文件,请您准时参加。” 费柴唯唯点头,心里却自有一套打算。 灾区的物资和救灾款项的使用,历来是个热点,现在资讯发达,更是有亿万双的眼睛盯着,可是在利益面前,仍旧有人不惜火中取栗,这次省里在灾区各市设立联络员一职也是为了达成内部监督的作用,只是这个想法虽好,但在执行和编制的过程中也不免打了折扣,原本由省下派监督员的方法变成了由省里提名任命联络员,在省里组建的一个工作小组领导下开展工作,监督力度差了一大截不说,联络员到底该如何具体工作,也只有一个泛泛性的文件做基础,细则什么的一概没有。所以张市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应该把费柴变成‘自己人’,这样大家就可以在今后的工作中‘相互关照’了。而费柴是个已经厌倦了官场生涯的人,再加上妻子已死,他也早已无意继续留在南泉官场发展,如此一来到少了很多顾忌,以前有很多自己不太敢实行的想法现在也敢实行了。前段时间费柴只是在致力于地监局只要是地质模型系统的恢复工作,原打算都收尾工作一完成他就带着家人离开,可现在既然有了这么个际遇,倒也不妨和某些人玩玩,不然让某些原本该收处罚的人,非但没有受到处罚,反而会因此发财那岂不是太没天理了?反正成与不成费柴早晚都会一走了之,也就不怕得罪人,更不会有什么损失了。 黄蕊等其他人都走了,还赖着不走,非但不走,反而一屁股坐到了费柴的床上,提着脚说:“还是你好哦,一个人住一间房,我现在的宿舍住了四个人呐。” 费柴笑道:“你不是照顾蔡梦琳呢嘛,怎么会住宿舍呢?” 黄蕊说:“照顾她是我老爸的命令啊,我是没办法,她那里虽然宽敞点儿,可我还是觉得集体宿舍更自在……而且她……假的很……现在流了孩子,还要死要活的没事找事干,还不都是做给人看的?” 费柴说:“什么假不假的,她身在官场,自然有他的一套。” 黄蕊一皱眉说:“你怎么还帮她说话啊。” 费柴笑了一下说:“呵呵,好吧,不说了。”说着看了一下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难怪觉得肚子饿,就问:“小蕊,这附近哪里有卖吃的的?到现在还没吃中午饭呢。” 黄蕊一下跳起来说:“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啊,不过外头那些没啥吃头,我带你去吃寿司吧。” 费柴一愣,颇感意外,就问:“什么?这里还有寿司?” 鬼子楼里原本有家不错的日式寿司店,这费柴是知道的,可是鬼子楼现如今已经全部借给抗震救灾指挥部用于办公和安置部分灾民了,如何还有一家寿司店? 黄蕊笑着说:“当然有了,这次地震来了好多外国的救援队,日本也派人来了,日本派来的人自然是要在这里吃住啦,所以寿司店照开,只是换了店址,为了给你接风,请我吃呗。” 费柴笑道:“给我接风还得我自己出钱啊,而且你不是刚吃过午饭嘛。” 黄蕊说:“只要有人请客,再多少我都吃得下,呵呵。” 费柴只得带她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鬼子楼里的鬼子 ?鬼子楼的顶楼都搭了棚子,原来鬼子楼一些残留的店铺都搬到这里来了,这个构想和云山的帐篷小吃街差不多,只不过是帐篷小吃街是建立在街道上,这儿是建在楼顶,并且所招待的人员也只限定在与鬼子楼有关联的人员,不是人人都能上来的。-<>-. 虽然都搬到了楼顶上的棚子里,但是寿司店依然打扫的一尘不染,费柴又看看周围,发现都是如此,于是不由得暗生钦佩,尽管费柴在云山时对于灾后的卫生防疫要求更胜平常,但却达不到这种程度。 因为已经到了下午,所以店里几乎没什么人,但店伙计的招呼却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招呼黄蕊和费柴进店坐下。 黄蕊坐定,笑着对老板说:“给我一大份海鲜寿司,就是我上次看了半天没舍得吃的那种,再泡一壶大麦茶。”然后问费柴:“大官人,你还想要点什么,来点儿清酒,反正你下午不上班!” 费柴笑着说:“那也是上班时间,还是检点些好!” 黄蕊撅嘴说:“就你严于律己……” 不多时,茶和寿司都上了桌,黄蕊喜形于色,伸手就先拈起了一块带青鱼子的整块塞进嘴里,费柴看了暗笑,也不知道是这丫头最近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还是隔锅饭吃的香,那寿司不过是块冷饭团而已,平时吃饭到也不见她这么来劲。 黄蕊吃起寿司来速度飞快,费柴只抵得上她一半,真看不出来她中午是吃过饭的,等吃完了,黄蕊忽然长叹一声说:“唉……我要减肥啊……” 费柴笑道:“等着下辈子变猪吧!” 黄蕊忽然‘嗯~’一声说:“不准嘲笑我!” 费柴听了只是笑,正要开口说话,外面忽然进来一人笑着说:“这位不是费君,你怎么也有空来这里啊。”语调怪里怪气的,费柴一抬头忽然面露笑容道:“中野君,你是何时来的!” 原来此人正是当年和费柴一起合作修建鬼子楼的日方代表之一,中野良太。 请中野良太坐下,倒了茶,费柴笑道:“你个大间谍,又来我国打探什么情报啊!” 中野良太笑道:“如果是为了救人生命于水火,间谍就间谍吧!” 黄蕊看来是早知道中野已经到了中国,在一旁帮着解释说:“中野君是带着救援队来的,现在救援队已经回国了,他留下做些善后的工作,因为你在地监局,所以你俩没什么机会见面!” 费柴对黄蕊的插话有点不满,按说日本是个多地震的国家,救援水准也是世界一流的,可这次在救援中却没看见什么专业人员出现在救援现场,基本都是些民间志愿者在帮忙,这些民间志愿者热情和诚心都是百分百的,可毕竟是业余的,能力有限,所以救援不怎么得力,而那些专业的人员则更多是在收集地震相关数据,就跟头些年日本商品进口一样,一流的自己用,二流的卖美国欧共体,三流的才是中国,虽说人家把最好的都留给自己没有错,但是若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任凭谁心里也不怎么舒服。 中野良太是个何等聪明的人啊,虽说他与费柴也算是颇有私交,但还没熟悉到用骂来表示亲近的程度,看出了费柴的不满,他就对黄蕊说:“黄蕊小姐,我想和费先生单独淡一下,您是否可以……” 黄蕊也忽然发现现场气氛有点不对,费柴的脸色是越来越冰冷,中野良太虽然还是保持的笑容,那是那种笑容不过是日本人特有的‘礼貌脸’,于是觉得自己还是离远一点好,于是就端了自己的茶,去远处的桌子了。 见黄蕊走了,中野良太换到了费柴对面坐着,好像是无意间,笑着对费柴说:“费先生,我发现你们中国人有个很有意思的特点!” 费柴说:“一个民族当然有他自己的特点,不然还怎么能称其为一个民族呢!” 中野良太说:“费先生,我的意思是,你们中国人的特点非常的奇怪!” 费柴说:“哦,我那我倒想知道知道了!” 中野良太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杯子,这才缓缓地说:“你们中国古代有个典故,是说一家几兄弟平日里勾心斗角打的头破血流的,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可是一旦强盗打来了却能团结一致对敌,等敌人打退了,又依然如故的内斗,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费柴莞尔一笑说:“你这个典故应该是春秋时期的吧,不错是有这么个典故,不过中野先生觉得这有意思在哪里呢!” 中野良太说:“费先生是聪明人,还用我说的那么明吗,总之这次我们日本派来的救援队再救援方面确实是差强人意,而我们也确实趁机收集了很多的地震资料,但前者我们没有特定的救援义务,所以做得不好不是被责备的理由,后者我们收集地震资料是为了吸取经验,避免悲剧的再一次发生!!当然首先会应用于我们的国民身上,说句很冷血的话,你的同胞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但是他们的死在我们的手里产生的价值,能避免我的同胞的死,这也算是有价值了吧,如果你们没能从这次悲剧中吸取教训,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或者你们任用了不合格的官员的事,并不能怪在我们身上!” 费柴点头道:“你这话让我听了很不舒服,虽说是典型的利己主义主意风格,不过却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古人云,自作孽不可活,我们在这次地震中要吸取的教训和经验,远比你们需要的多得多!” 中野良太笑道:“费先生果然是个明事理的聪明人,其实仅就我个人来说,我是很希望能和你们共享资源和知识,让我们的同胞生活在一个更安全、和平的环境里,我初次来中国的时候是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你也知道,我的祖父是一名侵华日军,所以我认为我是有义务帮助贵国人民的,这既是科学无国界的崇高目标,也是我对于中野家族对贵国人民欠下的债务的补偿,不过几年下来,我改变了,确切的说是你们让我改变的!” 费柴冷笑道:“你是想说,人不自强,必备他人辱之吗!” 中野良太不可置否地笑了一下,没有承接这个问题,又好像是无意间换了一个话题说:“感谢费先生的鼎力相助,这座楼成为了这场大灾难中的一个绿洲……他不但存活了下来,还成了很多人的庇护所,只是……” 费柴没急着接他的话,但估计着他肯定是要说:这要是在他们日本,这里首先会成为医院和接纳普通难民的地方,可中野良太见费柴不接话,也就没往下说,而且换了一副很沉痛的样子说:“听说您的妻子在这次地震中不幸遇难了,还请节哀,这其实是个不该发生的悲剧!” 费柴被他说的心中一痛,有些恼了,于是不客气地说:“您是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吗,一个不能在地震中拯救自己家人的地质学家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中野良太说“费先生作为承建这座大楼的中方监理,在大楼交付后就离开了,之后还有些事您可能不知道,其实对此我也是很费解!” 费柴说:“我越来越不明白你说话的意思了,难道是因为我这几天休息不足的缘故!” 中野良太说:“当然不是,想必费先生也知道,我们在这里修建这座楼商业目的是第二位的,其实也是想检验一下我们最新的建筑工艺,看中的就是此地可能发生的地质强烈运动现象,这一点原本是个秘密,不过被你看穿了,所以我们不得不改变策略,在大楼的使用上也和中方签订了很多条款,比如入发生强烈的地震,大楼如能继续使用,那么我们将中止大楼的商用,立刻无偿的提供给中方做庇护所之用!” 费柴点头说:“这个我知道,而且还是我提议的!” 中野良太说:“是啊,可是在具体实施的方面,考虑到贵国的国情特色,我们特别坚持了一个使用原则,既官员与平民的避难比例原则,很可惜,你们违约了,现在能进入这栋大楼的平民一大半都是官员的亲属和友人,不过在此特定的环境下,我们并未追究你们的违约行为!” 费柴忽然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因为他今天刚搬进来,而且除了办公室,还独占了一间足以住下四个人的房间,而其带独立卫生间,在全市的板房还不够分配的今天,堪称奢华。 不过这次中野良太似乎没注意费柴的面部表情变化,继续说道:“除了官民比例原则,我们还印制了五十张邀请卡,一旦有情况发生,五十个四口精英家庭就可以优先入住大楼,费先生是专家,应该懂得,这五十个家庭入住大楼并不是单纯的身份特权,而是因为这五十个家庭的主人分别是地质、卫生、防疫、调度、通信等各方面专家,是一个城市能够快速恢复生存体制的骨干力量,因为我们本身对你们的城市不是特别的了解,所以这份名单也很粗糙,难免会有鱼目混珠的错误出现,不过大致是不会差的!” 费柴开始出冷汗, 因为他隐隐的想明白了一些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坑人的家人 “原本这五十个名额里也有行政干部.”中野良太说“毕竟行政指挥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不过中方提出要增加行政干部的指标,一开口就是50个,最后讲成30个。可自从我们来救灾以来,满打满算没看见十个,条件好点的在周围的板房里,其余的居然一个也看不见。我看费先生如果不是行政晋级了,只怕也来不了吧。” 费柴虽说也对官场上的一些做态非常的看不惯,可是这事让日本人说出来心里总是觉得那么不痛快,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嘴,毕竟人家说的既是事实也占着理,总不能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这句万用灵丹拿出来吧。 中野良太见他一时语塞,趁机问:“费先生,您的名字是我亲自写到名单里的,可是看这个样子您是没有收到邀请卡吧,我可不相信是邮递出了问题,因为有人签收,我这里可有底。” 其实不用他说,费柴也隐隐的想起自己当初倒霉即将离开地监局的时候,好像是有一封寄给自己的快递信件,是日文的,但是当时自己正倒霉,也就没把这事当回事,可是如果这封信真的是邀请函的话,那么自己让尤倩避险的时候她就可以到鬼子楼来,虽然也难免被吓那么一回,可起码不会惨死啊,而自己的两个孩子也不至于在帐篷里过一个夏天。一想起这些事来,心中就有股莫名的仇恨往上升,可还是让他强制着给压了下去,勉强着一笑说:“多谢您的关心,我现在想去休息一下,赶了一天的路啊,又搬家……呵呵。”说着他站了起来。 中野良太也慌忙站了起来,对着费柴鞠了半个躬说:“啊,真抱歉,耽误您休息了。” 费柴也礼貌地一点头,然后就往外走,黄蕊见了,忙追着说:“哎哎,等等我,等等我啊……” 费柴脚步是一点也不缓,边走边在心中骂道:“古人说非我族类,果然不差。” 回到自家宿舍,才往床上一坐,打算生会子闷气,可黄蕊紧跟着就进来了,费柴只得忍了,还勉强笑了一下。黄蕊看出他有心事,也就过来挨着他坐下问:“大官人,那个,中野鬼子找你说啥了呢?” “没说啥。”费柴摇了摇头,又笑了一下。 黄蕊见他不愿说,也不知道该在问点什么,也不知道该在说点什么,也就那么坐着,把两只脚踢着玩儿。 过了好一阵子,费柴忽然问:“小蕊啊,我跟你说个事儿。” 黄蕊说:“你说啊,啥事儿。” 费柴说:“假如我现在还有一大家子人啊,什么父母啊,爷爷***都在。可这家人啊有个世仇,有一天这世仇对我说,您那家人啊什么都一直在坑您,你说,我这心里能痛快吗?” 黄蕊说:“当然痛快不了啦,谁要是敢这么说我爸,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可如果这世仇说的是真的呢?”费柴说。 “这个啊……”黄蕊咂摸了半天才说:“可那毕竟是你家人啊……要不你这么着,你走的远远的,不跟你这坑你的家人在一块儿不就完了?反正政治上多亲近,经济上少来往嘛。” “政治上多亲近,经济上少来往。”费柴把这句话念叨了好几遍,忽然笑了出来说:“小蕊,你这句话哪儿来的?” 黄蕊说:“我一同学,比我们岁数大,结婚了和公婆住一块儿,老吵架,弄的都快离婚了,后来分开住也就好了,于是就总结了这话。” 费柴笑道:“你个同学啊,也是个哲人,有机会介绍介绍吧。” 黄蕊说:“才不,我算看出来了,你是个男人中的狐狸精,到处祸害人,我才听说,你吧蒋莹莹也给上了?” 费柴故意板脸说:“什么叫‘上’,我可是为未来打算的,她要是愿意跟我,我还就娶了。” 黄蕊听了笑道:“呵呵,她那么壮实,就怕你以后顶不住。”费柴听了伸手打了她一下,被她笨拙地躲了,因为费柴也没真的落下去,所以也没打着。 还别说,跟黄蕊说了这么几句话,费柴还真觉得心里一下子痛快了,于是一边拖鞋一边说:“小蕊,我还真有点困了,想躺会,你也忙去吧。” 黄蕊说:“干嘛啊,轰我啊。我要不走呢?” 费柴脱了鞋袜,整个人往床上一缩说:“不走也行啊,陪睡。” 黄蕊随手把费柴一推,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双手叉腰说:“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啊,终于要对我下手了咩?” 费柴也是一时心性起了,一股脑的把外衣裤子都脱了,只穿了条内裤钻进被窝,然后伸头对着黄蕊说:“来啊,不是要陪睡咩?”说话还学着她的语气。 黄蕊先是把手放在衣襟上往两边一拉,做了个脱的姿势,然后对着费柴一撇嘴说:“美死你了。“话没说完就扭头跑了。 费柴笑了一下,把自己盖严实了,心中想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把小黄蕊也弄到自己怀里来,那蔡梦琳又会怎么想呢?最近我可真是越来越不纯洁了,看来没个老婆管着还真不行啊。这么一想,心里又难受起来,尤倩的音容笑貌娇躯莺声又在脑海里闪来闪去了。 虽说也在省城住了几天酒店招待所,但是在南泉,这么久了还是第一天睡在真正的房间里,所以这一躺下去就直到晚上八点多才睁开眼,耳中却又听见有女人说话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定睛一看,却是黄蕊、范一燕和蒋莹莹正在桌子旁边聊天,常言道: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现在有一千五百只,费柴是不想醒也不行了。 见费柴醒了,蒋莹莹忙过来床边坐着说:“你醒啊。”她平时都是一副强悍的样子,此时一温柔起来还真有点让人受不了。那边范一燕故意捂着腮帮子说:“哎呀哎呀,好酸啊,我牙倒了。” 黄蕊也掩嘴笑了一阵,笑着说:“行了行了,晚饭叫你也叫不醒,我这边都给你打回来了,就是都凉了,我找地儿给你热热去。”说着就把饭盒端起来。 蒋莹莹赶紧招手说:“我去我去。” 范一燕说:“行了莹莹,你这儿又不熟,还是让小蕊去吧。顺便也让我四处去认认道。”她这么说,明摆了是给费柴和蒋莹莹腾空间,做女人做到这份儿上,也算是女人中的君子了。 费柴笑着说:“不用了,我自己有酒精炉子。”说着也不顾及,当着三个女人的面穿好了裤子衣服,蒋莹莹四下看着说:“你真是的,还有人在这儿呢。” 费柴笑道:“嗨……这年头,我这比游泳池里的遮盖的还多点。” 范一燕指着他笑道:“我们这些人倒也罢了,小蕊可还是个姑娘,你可别太过分了。” 费柴也笑着打哈哈说:“凡是上过大学的就别以小姑娘自论了,掩耳盗铃嘛。” 黄蕊佯怒道:“你才掩耳盗铃,你们全家都掩耳盗铃。” 费柴笑着,也不再接着这个话头往下说,开头是玩笑,说多了就变成骚扰了,不合适。费柴从行李里翻出酒精炉,扔进一块固体燃料,放到桌子上点着了,把饭菜都弄到一起拌了放在炉子上热,不多时就热了,费柴笑着说:“那我就吃了啊。” 黄蕊见费柴吃的香,本想也抢两口吃,若是平时早就抢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有蒋莹莹在这儿守着,她还真有点不敢动手,可范一燕看出来了,就笑着对费柴说:“老费,你可真行,吃什么都这么香啊,勺子给我,我尝口。”说着劈手就夺过来,由于她一直是费柴的上司,年龄又略大,所以他这么做,即便是蒋莹莹,虽然也知道她和费柴曾经暧昧过一阵子,但也不好怎么说。 范一燕吃了一口拌饭,笑道:“也不怎么样,可就是看你吃着香。” 黄蕊一旁道:“哪里那么邪乎,食堂的菜都一样。” 范一燕又盛了一勺拌饭伸过去说:“要不你也尝尝?”黄蕊就接着吃了,说:“还真是的,大官人怎么回事,吃什么都香啊。” 蒋莹莹一看不干了,说:“不行,我也要吃。”说着就伸手夺过勺子来也盛了一大口吃了,就这么着三个女人你争我抢,不多时就把饭菜全吃光了,没吃晚饭的费柴反而还是饿着的。 闹哄哄的吃完了饭,四人又坐在一起聊天,费柴就问:“燕子,莹莹,你们怎么来了?若是专程来看我的,可盯的够紧的,我可是今天才回来,才搬到这儿来。” 蒋莹莹还没说话,范一燕就抢着说:“莹莹是专程来看你的,我可不是,通知了明天开会。不过你也是,从省城回来都不说路过云山停一下,就算不看看我们这些老朋友,怎么连莹莹也不顾啊。” 蒋莹莹趁势说:“我倒也没什么,就是爸妈和小米你该回去看看。” 黄蕊忽然笑了起来:“还没怎么着呢,爸妈就先叫起来了,那啥时候领证儿去啊。” 蒋莹莹马上红了脸,伸手去打黄蕊,两人毕竟做过室友,黄蕊又历来如此,所以说话没啥遮拦。 范一燕趁着蒋莹莹和黄蕊打闹的功夫,对着费柴幽怨地看了一眼,让费柴觉得挺过意不去,又想起一件事,就对着还在闹着的蒋莹莹和黄蕊说:“行了行了,别闹了,我想跟你们说点正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密谋 四人围着桌子坐着,费柴见范一燕的手搁在桌子上,就顺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上面,并抓的紧了,范一燕吓了一跳,飞速的看了蒋莹莹一眼,同时手往回缩了一下,但没能动弹的了,而蒋莹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这才稍稍放心,又听得费柴说:“燕子,你我相识多年,你喊过我很多年的老师,我呢,也是当过你一段时间的部下,可以说你我之间绝对不是外人,更何况这次所谓的‘云山奇迹’虽说云山的各位兄弟把我捧的很高,但是没有大家,特别是没有你的支持,这个奇迹根本不可能发生,为此,大家还得罪了市里领导,虽说事实证明咱们是正确的,可是我看倚着张市长的脾气,若我们错了,可能还会被原谅,我们对了,他一时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今后肯定是要有所作为的,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们.” 范一燕说:“大官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若说连累也是我们自找的,更何况算得上是你救了我们,常言道两害相较取其轻,和得罪张市长比起来,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重要啊。”说完,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笑完她又补充了一句说:“更何况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费柴也笑着,放开了范一燕的手,范一燕把手缩了回去,用另一只手抚摸着费柴刚才抓住的地方。 费柴的目光又转向黄蕊,黄蕊笑着赶紧也把手放在桌上,同时还对着蒋莹莹挑衅的笑着,可蒋莹莹没接招,费柴也没去抓她的手,而是径直说:“小蕊啊,说起来咱们之间的关系有点特殊了,可是不管我得志还是倒霉,一抖一直追随着我,给我帮了不少忙,特别是云山思教改的事,你为我招揽了大批的人才,不然我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好想法,也是不能成事的……还有……”他说着搂过蒋莹莹来,蒋莹莹颇为得意并且幸福地把头靠在费柴的肩膀上,费柴接着说:“莹莹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是我的人。而且莹莹其实比看表面上看起来的要聪明的多,脑子并不比肌肉少。” 蒋莹莹听了,嗲了几声撒娇,黄蕊一阵哆嗦说:“哎呀,别这样,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往地上掉啊……” 众人又笑了一阵,范一燕笑的有点不自然,但掩饰的还不错。 只听费柴又说:“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其实就一个目的,就是表示在座的各位都是自己人,因为我下面要说的话,只适合自己人听,而且还想听听大家的建议。” 范一燕说:“其实我们也早想跟你谈谈,可就是没合适的机会。” 费柴说:“所以我干脆就捡了今天说了,还有些兄弟今天不在,就拜托燕子转达一下吧,至于小蕊和莹莹,你们今天只听就可以了,不要四处去说。毕竟官场上的事莹莹你是不懂的,小蕊你的经验还不足。” 黄蕊和蒋莹莹都点头。 费柴说:“我这次被意外地任命为联络员,说意外也不意外,原本我也是没想通的,可是在省里吴哲点醒了我,燕子,这是你们早就预谋策划好的吧。老实交待,动用了多少资源?” 范一燕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谁让你一战成名成为了云山奇迹的主要创造者啊……” 费柴说:“别和我打哈哈,说正经的。” 范一燕说:“说正经的就说正经的,你刚才也说了,为了云山几十万老百姓的命啊,我们县里一班人算是把市里的人给得罪了,以前在市里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老关系网也有大半运转不灵,可我们还得混下去啊,只能越过市里走高层路线。其实我们这辈子做了这件大事,就算以后做个闲官也不错,可是我们还是有点不甘心,明明是做了好事,凭什么啊,还得防着这个那个,所以……” 费柴笑道:“你们内斗,干嘛要把我放到这个倒霉位置上啊。” 范一燕说:“谁让你是现在唯一可以升职到市里来的人啊,你一没有私心,二来别人都以为你不精于官场规则,所以也都不防着你,除了你,我们云山一干人都不适合上来。” 费柴说:“我来也没用,我哪里斗得过他们。” 范一燕说:“就算是你一点用都没有,把这个位子占着,也强似让他们的人来啊。” 费柴‘哦’了一声笑道:“我明白了,我的作用就是聊胜于无。” 范一燕也笑着说:“没那么惨,至少我不这么看你,你智商高,你若是真要动起手来,只要身边有合适的人辅佐,那些人弄不过你的。” 黄蕊忽然插嘴说:“哈哈,我也明白了,要不我就在他们跟前当卧底吧,给你们通报消息。” 费柴笑道:“你舍得出卖你后妈啊。” 黄蕊说:“我伺候她这么久了,只当她是病人,啥后妈不后妈的,我可不认。” 蒋莹莹看着他们说话,一直插不进嘴,只得左看看右看看,做个倾听者。 范一燕说:“大官人,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解你的本事,你是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弄出点动静的人,而且你这个人一般不做没有计划的事,关于这个联络员的事情你怕是也早有主意了吧。” 费柴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啊,我确实有个计划,我们这次省城培训的最后一天,培训班的学员商量定了,回来后先在各自的辖区按照省里的联络员办公室编制标准和工作细则,进行组建和试运行,半个月后再集中开一次会,想换交叉检查交流经验,以促进工作进程。” 范一燕点头说:“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来参加明天市里召开的会议的,提前找到了文件看了看。” 费柴说:“你看过文件最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编制问题,按照编制,联络员要组建联络员办公室,其实按照工作细则标准,这个联络员其实叫做监督员更合适,不过现在就先这么叫着吧。按照编制,联络员办公室需要各职能部门派出相关行政技术人员参加,包括审计、会计、纪检、反贪反渎,编制完成后还要往个县区延伸机构,形成上下互动。但是这个文件有一个漏洞,或许是有意为之,只说了要编制联络员办公室,却并没说这些人员该如何抽调。” 黄蕊说:“这个一般都不用说明的,通常都是同级抽调,市里的办公室就抽市级各部门的,县里的就抽县里的。” 费柴笑了一下说:“可也没说要一定这样做啊,或许上沉下浮更对我们有利吧。” 范一燕说:“你的意思是……” 费柴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首先我们要请求省里给我们支援,每个市下派一名协调员,这个人不一定非要到市里现场来的,而市里的联络员办公室的人员由各县区抽调,延伸到个县区的联络员办公室人员由市里下派……这样一来……” 范一燕忽然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是一肚子坏水啊,只是这个计划不太好实施,因为我们必须得到,上、下两级的支持。” 费柴说:“定计划我在行,可拉关系什么的我就菜了,燕子,你们都能把我推上这个位子,还做不成这点小事儿?” 范一燕说:“小事儿,你说的轻巧,不过明天的会议是个关键,现在就是看是他们把你架空,还是我们把他们架空的问题,要做的工作多得很呢。” “计划我在省里学习的时候就在写了,有我们自己的计划,也有给省里的报告文件,燕子你给看看,还有小蕊,你也帮着想想,在省里有没有咱们能用得上的人,总之省里的支援和各县区的支持就全靠你们了。”他说着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文件给她们看。 范一燕边看边说:“你可真行,你只动动脑子,我们就得又动脑子又跑断腿,嘴皮子也得磨破好几层。” 费柴只是嘿嘿的讪笑,并不答话。 范一燕看了几段文件,抬头说:“不行,太复杂了,我得拷贝回去慢慢看,而且我跟你说啊,时间紧的很,明天开会肯定用不上,我看倒不如这样,只要明天开会不是原则性抉择性的议题,咱们就先让一让,争取点时间,如果议题切中要害,咱们就尽量拖延,也是争取时间,总之一个原则,不能让他们把联络员办公室给架空了,那样一来我们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了。” 费柴懊悔地往一拍脑袋说:“唉,都怪我迟钝,想通的晚了,不然在省里就和你们联系,现在事情就办的差不多了。” 范一燕说:“这也不能怪你,当初我们也没想这么多,只是想给你升升级,再在他们眼皮底下插根钉子,我们也是听说了培训内容后才觉得这事是有可为的,实话说,今晚你不主动提出来我也要提出来的,没想到你现在已经把相关计划和文件都准备好了,已经很出乎我们的意料了。你放心吧,我们想争取时间,市里其实也想拖延的,毕竟他们也不想做点什么事都被人盯着啊。” 黄蕊忽然说:“其实我看这事啊,其实对我们有利,省里对张市长已经不满了,不然其他地方都是副市长或者副指挥长担任联络员,咱们大官人的副指挥长可是后来才安上的啊。” 范一燕说:“是这么回事,若不是省里对张市长有意见,我们就算再跑关系再努力,大官人你也不可能坐上这个位子的,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我们确实占着有利位置。” 费柴愣了一会儿,忽然笑道:“看来我考虑的还是不够周全啊,就我能当上联络员这件事,看来就是哲学上的多因一果啊。” 黄蕊笑道:“可不是嘛,这就叫因势利导,抓住机会啊。”说完大家再次会意地笑了起来,只有蒋莹莹,虽然也跟着笑,却还是没把他们之间说的话连到一起来,只是隐隐的觉得,这个男人要和范一燕等人做件大事,做的好了,一定是有莫大好处的,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自己没有跟错认。 第一百一十三章俯首藏爪 ~日期:~10月07日~ ,nbsp; 几人又密谋了一阵,费柴忽然说:“不对啊,我不是才吃了饭嘛,怎么还这么饿呢。”说着话,一脸的无辜相。 黄蕊首先笑了出来,费柴这才想起,晚饭自己几乎没怎么吃,倒是被这三个女的抢着吃了。 黄蕊说:“那我们去楼上吃日式汤面吧!” 费柴一听日式汤面这几个字,立刻摇头说:“不去,说不定又会遇到不愿意遇到的人!” 蒋莹莹问道:“谁啊!” 黄蕊答道:“一个小日本儿。”随后又对费柴说:“大官人啊,记得你和那个中野关系不错嘛,怎么下午谈了一下就不愿意见了!” 费柴说:“中野那个人其实到也不错,只是人家毕竟是日本人,说话做事首先想到的是本国和本国人利益,这就让我想起……唉……不说了。”他原本想说咱们中国人就好个坑自己人,记得以前看过一本旅美手册,说是遇到了困难一定要找警察,千万别找所谓的同胞,因为安全系数实在是太低。 范一燕见了就说:“哪儿那么巧就见着了啊,再说了,就凭你,你还能怕他,再说了……”她说着,三折三分醋意,七分暧昧地看了蒋莹莹一眼说:“你今晚可得吃饱喽!” 黄蕊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弄的蒋莹莹脸红不已。 费柴无奈,加上确实饿了,也就和三个女人一起到楼顶上去吃汤面,虽然也遇到了几个人,但还真的没看见中野良太,正如范一燕所说:哪儿就那么容易见着了。 吃完汤面,大家就分手了,范一燕和黄蕊还要四处去串联一下,费柴则合着蒋莹莹回房间去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费柴的房间虽然有卫生间,却没有洗澡设备,费柴就想办法找了几瓶热水让蒋莹莹随便擦洗一下,后来热水还仕些,就干脆自己也冲了冲,当他再次把蒋莹莹那青春结实的身躯抱在怀里时,又觉得恢复了元气,一夜无语,只有春色一片。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费柴准备去开会,蒋莹莹没事情做,就说想到城里四处走走,虽说现在也没啥好逛的,可也强过闷在屋里,费柴岂有不答应之理。 会议上费柴就按着昨晚商量的,不是原则的就让,是原则的就拖,尽量在一团和气的前提下拖延时间,范一燕则在一旁敲边鼓,而大多数县区的人多少也得到点省里的消息,又见云山奇迹的创造者费柴和范一燕也是这个态度,所以至少也都保持中立,所以一个会议开下来虽然和谐,却没达成几样像样的决议,而这正是费柴想要的。 下午范一燕要赶回云山去,蒋莹莹虽然不想走,可有现成的车不搭未免有些可惜,于是只得和费柴依依惜别,临别时费柴叮嘱她多照顾照顾小米和两位老人,蒋莹莹却说:“赵梅现在吃住都在你家,做干女儿呢,她做的还要多些,我基本插不上手!” 费柴说:“梅梅毕竟是那个病秧子身体,而且毕竟以后做这家女主人的是你,你该多做些才是!” 蒋莹莹这才点头说:“嗯,我听老公的。”这还是她第一次把费柴喊做老公。 叮嘱完蒋莹莹,费柴又走到范一燕那儿,小声对范一燕说:“我在省城还听说了一件事,但是昨晚人多我不好说,我听说南泉市市区要迁至云山!” 范一燕一听笑了出来:“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啊,上下都在传了,只是没最终定下来,也没下文件,不过我到消这样,你呢!” 费柴说:“这些事你比我在行,你消这样,一定是对我们有利了!” 范一燕说:“那也不一定,不过事在人为,你一个人在市里要保重,和我们多联系!” 两人握手道别,蒋莹莹原本想问问费柴和范一燕说的什么,但没时间了,也只好先把问题憋到肚子里,上车和费柴挥手而别。 送走了范一燕和蒋莹莹,费柴回到宿舍稍事午休了一下,下午来到办公室时,发现又有三四张办公桌搬了进来,电脑也配了两台,只是网线还没接上,另外市府办公室派了两个人来,说是暂时帮着协助一下工作,费柴知道这两人是张怀礼专门安在自己这儿的,但也表示欢迎,然后就跑到自己隔出来的那一小间办公室给其余几个市的联络员打电话,故意问他们联络员办公室的编制情况,结果回答都大同小异,都是从市级各部门抽调,费柴就又把自己对省里文件的理解说了,又说了些没有文字记载,但确实省里领导强调过的事情,这一说,还真把另外几位联络员都弄糊涂了,有的说:难道是我们把文件精神领回错了,于是大多说暂缓人员调集,再请示一下省里,询问一下相关文件的精神再说,不过以白桦市为首的联络员却笑着说:“也可能是你们市的情况特别吧!” 他这话没错,南泉市的情况确实很特别,费柴出任联络员就是见很特别的事,而在几个市长里,张怀礼市长也是这次大地震中最触霉头的一位,不过他最近也在省里活动的很厉害,所以事情究竟会怎么发展,还未曾可知。 虽说办公室的网线还没安好,可费柴的自费无线网却一直没中断过,他和范一燕之间相互发送的多封电子邮件,对上报省里的建议文件进行了修改,最后形成两个版本,一个是官方的,按正尘径上报,一份是给范一燕,让她拿来以‘私下’的方式用来寻求省里支持的,两份文件核心意思是一样的,只是那份‘私下’的文件行文间更像一份寻求意见的调研,在这件事情上,费柴和范一燕还真是配合的亲密无间,费柴就像是制造炮弹的,而范一燕负责炮弹往哪里打。 在这段时间里,费柴在南泉市的工作简直可以用无所作为四个字来形容,而张怀礼等人倒也乐得他如此,虽然也听说他有点小动作,但更多的还是把他当成了不逊官场规则的书呆子,并没有太注意他,毕竟这次地震确实让他们触了大霉头,无论是走上层路线做工作,还是接纳大量的援建资金和物资,都是头等的大事,相形之下,费柴这个小人物倒也不值一提了。 费柴来市里报到的第三天,魏友森忽然来拜访了,说起来这也是他的老领导,赶紧招待着坐下倒茶,双方摆了几句闲话,魏友森就切入正题说:“小费啊,我原本已经不问世事,是你把我请出来的,不过最近很多事情都入了正轨,我呀,打算最近几天就回寺里去,那儿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呢!” 费柴赞道:“老领导这次真是帮了我不少,按照佛门的话:功德无量啊!” 魏友森摆手道:“哎,不值一提,无论是因为我现在皈依了佛法,还是做过国家干部,老百姓遭了难,我都不能袖手旁观不是,不知一提,不值一提啊!” 费柴又赞了他几句,他才说出此次前来的正题来:“小费啊,我就要回庙里去了,可是还有件事想摆脱你,就是秦岚啊,说是想跟着你干,我看你这儿工作轻松,条件也比地监局好些,就想你卖我个人情,帮个忙调她过来吧!” 魏友森这么一说,费柴到真想了起来,当初秦岚确实也说过,打算跟着他干的话,这次魏友森过来说这事,估计也是秦岚的枕头风吹的,其实自从知道剑蝶就是化名的秦岚后,费柴对秦岚的看法更是上了不止一层楼,对其非常的有好感,调来做联络员时,也不是没想过秦岚,只是自己现在看似一步高升,可面子底下确实暗潮涌动,并且自己的职位现在也有问题,人家做联络员只是兼职,实职大多是副市长,最差的一个也是办公室主任,可惟独自己,云山县副县长是已经免了,代理了一段时间地监局局长却一直没有正式任命,现在这个抗震救灾指挥部的副指挥长也是个虚职,而老魏这人也待自己不错,万一调了秦岚来又照顾不了她岂不是坑了人家。 魏友森见费柴面露难色,就笑着说:“不方便就算了,小岚子能有现在其实也不错了……唉……” 费柴见他语气中露着不太满意,赶紧解释,把自己的的说了一回,魏友森笑道:“小费啊,你这人就是心眼儿太好,想的太多,小岚子不过是个女人,女人图个啥,不就是安逸嘛,既然图的是安逸,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真是一句话典型了梦中人,魏友森这句话让费柴一下子想通了,秦岚出身很低,不过是个洗浴中心的小姐,搭上了魏友森这颗大树,才逐渐了成了个正式的国家干部,已经算是登天了,既然如此,即便是因为跟着自己干,未来没啥前途了,可毕竟还是国家干部,工作轻松,活的安逸就可以了,只有其他的,完全可以不用去算计,而且就这么低调地过日子还是件好事,若是真的出身问题被人曝光了,还真不好应付。 问题想通,费柴立刻笑了起来说:“既然如此,老领导你就放心,我马上发调令,先借调,其他的以后再说!” “那就谢谢啦。”魏友森见问题解决,笑着主动站起来和费柴握起手来。 就这样,联络员办公室的第一份调令发出了, ,..du.la. 第一百一十四章藕断丝连 秦岚接到了调令,满心欢喜地就去办手续,路上遇到金焰,心里高兴就把这事跟金焰说了,金焰听了后说:“那你什么时候去报到?我正好也有点事想去找他,一起去吧.” 秦岚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由于只是借调,手续倒也简单,不多时就办好了,朱亚军等领导又说了些勉励的套话,晚上还特地让食堂加了两个菜,喝了啤酒。 第二天一早,秦岚收拾妥当就去找金焰,却看到金焰收拾的比自己都快,连行李箱都准备好了,就诧异地问道:“你要走?” 金焰点头答道:“是啊,其实我的援助期限早就满了,只是看到大官人在这里才又多留了几天,现在他调走了,我实在找不到还留下的理由啊。” 秦岚想了一下说:“说的也是,他一不在我都觉得这里没啥干头了,这么才求了我们家老魏,死乞白赖的要调过去嘛。”她说着忽然眼睛一亮说:“对啊,干脆你也调去算了,最近一段时间和你共事,感觉不错耶。” 金焰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不行啊,咱俩情况不一样。” 秦岚似乎是明白似了的说:“是哦,行政级别啥的,挺麻烦的。” 金焰原本还打算细解释一下的,可是转念一想和秦岚其实又不是很熟,实在是犯不着,于是就说:“行了,路上说吧,咱们走。” 两人出门上车,也不知道是刚才把话说进了死胡同还是因为又司机在,在路上两人反而没有话说了。 到了鬼子楼,司机问金焰:“金队,要我等你吗?” 金焰说:“不用了,等会儿我自己回去。” 司机说:“行,那等会你打电话,我来接你。” 打发走了司机,金焰一回头却看见秦岚看着鬼子楼,一副感慨的样子,就问:“你干嘛呢?发呆啊。” 秦岚说:“唉……自从地震以来,我总算是可以在真正的房子里上班了,只可惜是借调,住还得回板房。” 金焰说:“不一定,费柴一关体恤下属,会慢慢解决的。” 秦岚说:“真的啊。” 金焰说:“真的假的自己慢慢体会呗。” 说着两人进了楼,寻着了费柴的办公室,却见门口接待的是黄蕊,也算是以前的同事,于是笑着打了招呼,黄蕊这才从隔间里把费柴叫了出来。费柴见来的还有金焰,有点意外,但也很高兴,忙招呼二人坐了,秦岚说:“费指挥长,我这就算是到你这儿报到了,有什么工作就直接吩咐呗。” 费柴笑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常规工作,目前联络员办公室还在筹备阶段,都是些杂事,不多。你保证每天按时上下班就行了……对了,这儿的食堂不错,目前还没说要交伙食费,自己带个碗就行了,一会让小蕊带你去,另外……小周……过来一下。” 办公室另一个工作人员应声走过来,费柴吩咐道:“你去拿个工作挂牌给小秦,另外秦岚啊,你准备张证件照塞到挂牌里,去食堂啊什么地方,人家就不会拦你了。不懂的事就问小蕊和小周就行了。” 说完就让秦岚跟小周去领挂牌,然后费柴又笑着问金焰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金焰勉强笑了一下说:“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我过几天就准备回去了……” “要回去了啊。”费柴说着,心中忽然感到一阵落寞。 “是的。”金焰说“我男朋友都催了我几次,为了这次援助,我是推迟了婚期来的。” 费柴心里又是一阵疼,但旋即又暗骂自己说:你小子别太贪心,不是已经有了嘛,还打算让全天下的女人都等着你一个?又不是狗血的三流网络小说。于是就强笑道:“那是该回去,人生大事啊。”说完这句话后,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就这么耗着,好在忽然指挥部那边有事让费柴过去一趟,费柴趁势让金焰先坐一会儿,总算是免去了两人的尴尬。 虽然两人当面无语,可费柴心里却总还是想着,急匆匆办完了那边的事赶回来时,金焰已经走了,遗憾之余费柴却依旧劝慰着自己说:“这样结束最好,最好了。” 如此过了两三天,费柴一直没金焰的消息,也不知道她走了没有,有心问问,可又不知道该怎么下口。其实这只是费柴自己心里有鬼而已,他即便是问了,旁人也不会多想的。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弄的费柴心浮气躁的,好在他在这方面一想内敛,只回到自己的宿舍里才可以尽情的愁眉苦脸一番,在办公室一般不注意到也看不出来。可人烦的时候就特别的容易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中野良太托人给他带来一份文件,居然是从把他加入到邀请卡名单一直到到邀请卡被签收的,一系列文件的复印件,从这上面看,日方的流程科学谨慎,可到了中方这里就成了一笔糊涂账,期间还有一份委托书,说只要费柴签个字,日方就会通过相关渠道调查邀请卡的具体去向,追究相关的责任。费柴正火没处发呢,秦岚又去领了一台碎纸机回来,他看见了当即就插上电,把那些文件都碎了,心里还狠狠地骂道:“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事,不用你小日本儿来管!” 不过后来费柴还是有点后悔,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正如中野良太所说,如果他真的拿到了邀请卡,地震当晚就可以让尤倩和家人来鬼子楼住,这里毕竟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尤倩也许就不会死,也就是说,在尤倩之死上,某些人是有间接责任的。可纵观现实,中国人但凡受了委屈,靠骂骂日本,骂骂美国,骂骂台-独,既解气又安全,所以就成了最佳的选择。费柴原本是最看不起这种做派的,可是自从他知道了中野良太等人的间谍行径和对待本国和他国国民的态度之后,也就总算是找到了骂的理由,但这个骂里,却还夹杂着钦佩与羡慕的心态,有时候好好想一想,身为中国人,不敢说是活的憋屈,至少也是活的很累,而且这个累不是累在为自己追求幸福上,而是累在和各方的势力周旋上,一句话,人家累是为了生活,咱们累是为了活着。 秦岚见费柴一边碎纸,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就悄悄问黄蕊:“小蕊,老费是不是来了之后一直这样啊。” 黄蕊抬头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嗨,没事,最近就这样,一阵儿一阵儿的,一会儿就好了。” 可尽管黄蕊说是一会儿就好了,可费柴还是脸色铁青地在办公室里走转转,弄的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不敢说话,可就在这时,金焰提了一个箱子出现在门口,明显的,大家看到费柴的脸色一下子就阴转晴了,忙跨过来帮金焰提箱子说:“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金焰笑着和众人打过招呼,却对费柴说:“不坐了,我一会儿就得走了,只是我有些资料,是我个人整理的,不方便带,能暂时存你这儿吗?” 费柴忙说:“可以可以。”提起金焰的箱子“就放我宿舍吧。”说着回头又对黄蕊等人说:“我离开一下,有事过来找我。” 看着费柴和金焰两人走了,秦岚摇头道:“唉……我当是什么,不过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而已……” 黄蕊说:“不会哦,他虽说死了老婆,可正合蒋莹莹恋爱呢。” 秦岚说:“你接触的男人还是少了。这个世界上啊,十全十美的人是没有的,这方面过于优秀了,在另一方面就会连寻常人都赶不上。老费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想当的优秀,可一样的弱点和优点一样突出。” 黄蕊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但她对这个没兴趣,坏笑了一下招呼秦岚贴近些小声说:“岚子,你说他们现在回去会不会……” 秦岚说:“看他们的眼神儿,不是会不会,铁定要发生点什么的。” 黄蕊又坏笑了一下说:“那我们去听听墙根儿啊。” 秦岚回头看了一下,办公室的其余两人正忙着玩接龙游戏,并不在乎两个女人的八卦对话,才说:“别去,不过是一对痴男怨女,挺可怜的。” 费柴带金焰回到宿舍,虽然心里高兴,却也没多想什么,还以为金焰真的又资料要交给他保管,于是就问道:“你都什么资料啊,带着还不方便要存我这儿?” 金焰淡淡的笑了一下,把箱子打开,费柴往里一看,不过是一套换洗的衣服,箱子几乎是空的,抬头正想问一句,却看见金焰已经把外衣脱了,一愣,心也骤然的跳快了起来,竟然傻乎乎地问:“你干嘛?” 金焰走到费柴面前,伸手帮他拉下夹克的拉链,然后双手从他的腋下伸过去,绕至他的后背搂住柔声说:“你还记得吻我的方法吗?” 费柴当然没忘,两人的拥吻疯狂而令人窒息,但疯狂中费柴还没忘了问:“为什么……” 金焰答:“我不能白回来一趟……我必须带走点什么。” 衣衫尽落,雪lang翻涌,费柴的手在枕下摸索着,金焰夺回他的手来放在自己的胸上说:“不在这里,去那里干什么?” 费柴喘息着说:“拿点东西,我不想累了你。” 金焰说:“不要,你专心些,和我一起时专心些。”她说着自己反倒伸手到枕下,摸出了那包小东西,随手扔的远远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喜欢的,不一定在一起 ?两碗汤面,放在两人的面前,可直到放的冷了,谁也没吃一口,他们面对面坐着,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谁也不想主动松开。 “我要走了。”金焰说。 “嗯。”费柴答道,手却不肯松开,而金焰却也没有把手收回去的意思。 “我要走了。”金焰又说。 “嗯。”费柴答道,终于松开了手,同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非常无奈的放手,“第二次了。”他说“每次我们好过之后就是分手!” “不会再有了。”金焰说“记着我,但不要来找我!” 费柴点着头,看着她站起来走了,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他没能站起来送她,只是继续坐在那儿发呆,见了此场景,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为了金焰的离去而伤感,可他心里想的却不仅仅是金焰,因为他说‘第二次了’不仅仅是和金焰如此的分手是第二次了,而是这种分手的场景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和张婉茹,所以他更多的想到的是造成这种命运和结果。 究竟是命运本身造就了这种结果,还是他自身性格的弱点使然,好像是,好像又都不是,想想看还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好啊,喜欢了就去追求,不计后果的追求,然后就在一起,不像现在,想的太多,反而增添了许多的烦恼,错过了很多机会,人也变的越来越虚伪,所有的诺言和甜言蜜语不再是内心情感的流露,而变成了一种手段甚至是一种程序,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没把它当真。 可无论费柴是如何的自责自省,都不能掩盖金焰下定决心离去的事实,喜欢一个人固然重要,可投入一段平凡普通的生活却是人生的终极目的,无论什么样的人,最终是要回归家庭的。 就在费柴和金焰两人正在演绎一场离愁的时候,秦岚和黄蕊两个八卦女就躲在不远处的茶坊里偷-窥,其实这已经很道德了,刚刚两人还去听的墙根的。 秦岚还好,黄蕊见费柴和金焰依依不舍的伤感样子,很是着急,眼见着金焰走了,费柴却在那里发愣,她实在忍不住,站起来就要过去,却被秦岚一把拉住说:“你干嘛去!” 黄蕊说:“让他去把他留下啊,明明相互那么喜欢……” 秦岚把她拽坐下说:“你别管他们,你不懂,喜欢的不一定能在一起!” 黄蕊不服气地说:“凭什么啊,喜欢的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秦岚笑了一下说:“做人要设身处地地想,你是和你最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黄蕊依旧不服气:“我那是还没遇到!” 秦岚过了一两秒钟,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然后才缓缓地说:“遇到了你就知道了!” 黄蕊好像是咂摸了一会儿秦岚的话,可还是没尽到脑子里,又说:“不行,我还得去说说。”说着又站了起来,秦岚又一抓,但这次黄蕊有了防备没抓到。 黄蕊几步走到费柴面前,双手往桌上一撑说:“你干嘛不留住她啊!” 费柴正沉浸在自己的离愁里,被她这么一叉,吓了一跳,一时说不出话来,却听黄蕊又说:“问你呐,你干嘛不留住她呀!” 这时秦岚也赶了过来,先对着费柴笑了一下说:“呵呵,没事没事,你忙。”边说边要拉着黄蕊走,可黄蕊还是不依不饶地说:“你要是不去追,我帮你追!” 费柴说:“别管我的事,我会处理的!” 黄蕊急道:“你处理什么呀,你就会坐在这儿发呆。”说着扭身就走。 费柴在后面喊道:“小蕊,别去。”可黄蕊不听,还是走了。 秦岚只得对费柴说:“她呀,还是经历的事情少了,我去追她,我去追她。”说着也一溜烟走的不见了,只留下费柴在那儿自言自语地说:“我的事儿,怎么好像人人都比我着急啊。”说完,结了帐回自己房间继续郁闷去了。 黄蕊急急的追下楼,生怕金焰就此坐车走了,可追出去一看,金焰却提这个箱子正沿着街道缓缓而行,忙喊道:“金焰姐,等一下!” 金焰回过头,见是黄蕊,忙擦了一下眼睛勉强笑道:“小蕊啊,什么事!” 黄蕊上前就抓了金焰提着箱子的手说:“金焰姐,别走了,留下来吧!” 金焰往黄蕊的身后看了一眼说:“他没来啊!” 黄蕊一听有门儿,忙说:“他现在后悔死了,急着来追你,下楼的时候崴了脚,你快回去吧,他心里可舍不得你了!” 金焰会心地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也舍不得他,可即便是他来了,我还是会走的,最多再陪他一晚!” 黄蕊瞪大眼睛说:“为什么啊,舍不得就可以了啊!” 金焰叹道:“因为啊,因为我是个追求平凡的女人,而他注定会不平凡!” 黄蕊说:“我不管什么平凡不平凡的,反正喜欢就在一起呗,哎呀,金焰姐,跟我回去吧。”说着手上就用上了力。 金焰却由得她怎样,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一样,还是立着不动,说:“小蕊,别这样,他都放我走了,你没理由留着我的!” 黄蕊还要说话,秦岚又赶了上来分开她俩说:“哎呀哎呀,小蕊,你干嘛啊,她俩都成年人了,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事!” 黄蕊恼了,一顿脚说:“好嘛好嘛,走就走啦,管我什么事,我最多帮你拦个车喽。”说着真的跑到路中间去拦车,可刚等她拦到车,金焰却叹了一声,提着箱子往回走了,黄蕊欢呼了一声,上前帮金焰提箱子,却觉得出乎意料的轻,于是又挽了她的胳膊,高兴的就跟这事儿是自己的一样。 秦岚却不看好这事,但也笑着陪着。 回到鬼子楼费柴宿舍,黄蕊把门敲的山响,费柴才一开门,黄蕊就跟献宝似地说:“你看谁回来了呀!” 看到金焰,费柴也是一喜,金焰也笑了一下说:“我又被拖回来了!” 黄蕊说:“说的多难听啊,什么拖……是你自己要回来的好不好,嘻嘻,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啊!” 秦岚在旁边急拉她说:“好了好了,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回去吧!” 黄蕊笑着,嘴里还说着些乱七八杂的话,被秦岚拉走了。 回到自己宿舍,其余几个室友还没有回来,就她和秦岚两人,于是黄蕊笑道:“大官人今晚一夜缠绵,明天就该领证儿去了吧!” 秦岚说:“我看啊,金焰还是要走的……” “为什么啊……”黄蕊这下就完全不理解了“不是已经回来了嘛,看那样子两人谁也舍不下谁啊,这不是瞎折腾嘛!” 秦岚笑到:“其实这里面唯一一个瞎折腾的就是你!” 黄蕊说:“这话说的没水准啊,我可是为了他们好,哎,对了,你说要不要和蒋莹莹联系一下,给她打个预防针啊,大官人要是和金焰好了,她可就没戏了!” 秦岚忙说:“你可别再干傻事儿了,你还嫌闹腾的不够啊,老费工作上的压力已经够大了,你就别再这上头给他添堵了!” 黄蕊说:“你说什么啊,我可是在帮他,不然错过了真爱,后悔一辈子!” “切~”一听到真爱两字,秦岚就满脑子的不舒服,她不屑地说:“你要真想帮他呀,最好在他哪天郁闷的时候,悄悄的把自己洗干净喽,溜进他的房间陪他睡一晚,然后天不亮就离开,这才是帮他!” 黄蕊一听脸色微红说:“你胡说什么啊,这叫帮他啊,你的意思是他和金焰就只是**上的需要,那金焰姐也太悲剧了吧!” 秦岚恼的拍床喊道:“哎呀,我跟你真是没共同语言啊,你这么大的女孩子了,怎么什么都不懂啊!” 黄蕊一听别人说她不懂,不高兴了,说:“什么不懂啊,不就是男人嘛,不就是爱情嘛,有啥不懂的!” “好好好,你懂你懂。”秦岚没辙,最后只得说:“反正你记住我一句话,喜欢的,不一定在一起!” “哼。”黄蕊依旧是不服气。 可不服气归不服气,事态的发展还是如秦岚锁预料的,第二天一早金焰还是走了,依旧没有让费柴送他,留下的还是那句话:记着我,别找我,这让黄蕊有些凌乱了。 金焰走后一个半月后,传来了她结婚的消息,黄蕊特别留意了费柴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却出乎她意料的平常,甚至还说了句:“咱们这些相熟的是不是还得凑个份子啊。”气的黄蕊回来后直骂‘负心汉’,可骂归骂,却总觉得费柴在这段感情上挺可怜的,她又藏不住话,就把这种感觉跟秦岚说了,秦岚就笑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安慰他就把自己洗干净了晚上悄悄送到他房里去呀!” 黄蕊道:“你当我不敢啊,反正我也好久没男人碰了,我明儿就去。”看起来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可到了第二天,虽然也洗了一个白白香香,却没去,秦岚问起时她却说:“本来是已经决定要去的,可今天是周末啊,蒋莹莹要上来的,没了金焰,她现在是正份儿了,年龄又比我大,我这也算是尊老爱幼嘛。” 第一百一十六章一帆风顺 尽管费柴最近的感情生活一塌糊涂,但和范一燕等人规划的事情却进行的很顺利,其实虽然说有范一燕和黄蕊的关系,但张学礼能当上市长,其在省里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只是这次范一燕等人占据的道德制高点,张学礼又在省里失宠!!他毕竟是个草根打拼起来的干部,万事除了自己没有别的靠头,所以才落了下风。 事实再一次证明,费柴这个人头脑聪明,逻辑思维清晰,是个当谋士的料,但自己做不了主公,也当不了大将,但他做事的切入点往往选择的非常正确,前后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在范一燕等人的运作下,省里先后下了两份文件,一份是督促灾区各市区加强加快;联络员办公室建设的,另一份是联络员办公室人员编制细则和工作细则,费柴仔细研究了一下,自己提出的建议占了差不多被采用一半,这非常的难得。 为了实施这个计划,范一燕找了个借口去了省城两次,叔叔伯伯的见了不少人,回来时是和省里的督察组一起下来的,还没到南泉就先把督察组一干人拉到云山招待了两天,又陪他们到了南泉,结果第一个接他们的是费柴,张怀礼他们因为晚接到了五分钟通知,所以没能在第一时间到场,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恨的不行,只是让他们恼火的事情还在后头。 有了文件和常驻其实只是电话常驻督察员的支持,费柴立刻就按照早就预谋好的计划,先把各县区上调的人员名单拿了出来,因为预先留了缓冲区,所以虽然张怀礼划掉了几个名字,又加上了几个名字,但更多的人被留了下来,并且云山来的人占据了主流位置,特别是云山县的副县长周军‘屈尊’做了联络员办公室的主任,至于张怀礼早先安插在办公室里的几个人,也先后被费柴以‘下派’的名义,每个县区一个给派了下去,因为总共才四个人,所以南泉十一个县区每个县区还摊不上一个,只得轮流转这从一个县区赶向另一个,弄的这几个人叫苦不迭。 虽说有人对联络员办公室的主流人员均为云山来的干部颇有微词,不过费柴却拿得出文件来,文件里写的明明白白:上调人员需为在抗震救灾工作中,成绩突出、拥有一定经验的人员,试问在这次抗震救灾中,哪个县区能比云山县更出这种人才,几个会开下来一强调,就没人再说什么了,而费柴也隐隐的成为一个说一不二的政治明星,其实内伙人和他的对手都知道,他其实只能算是一个团队的‘法人代表’。 解决了人员问题,费柴又在联络员办公室内部对人员进行了编组,依照的是当年在地监局的经验,把人员分成了三个组,一个是统计组,负责对陆续到来的救援资金和物资进行登记汇总和移交;第二个是审计组,对救援物资和资金的使用进行追踪审计,这个部门很关键,真正起到了‘钉子’的作用,省里对此很满意,市里却很难受,原本费柴是打算溯及至地震后第一天就开始的救援审计,但范一燕说:“让放手的就放一下手,不能卡的太近,否则就没有盟友了。”在这方面费柴自知不及范一燕想的周全,所以就听了他的话,只从联络员办公室正式展开工作的那天算起了。 第三个组是后勤保障组,顾名思义,没什么其他用途,用来安置些不受待见的人很合适。 其实其他几个市区的联络员一回去之后就把办公室的机构工作几天之内就处理的差不多了,无非是按照以往设置所谓‘领导小组’的方法,挂一块牌子,搬几张桌子,才凑几个人,有时甚至连这都没有,直接找个机构来个两块牌子一班人马,年初有计划,年终有总结就可以了,费柴给他们打电话时他们也没太在意,直到费柴这边忽然轰轰烈烈的搞起来了他们才如梦方醒,又见了省里的文件,才慌忙的跟上了脚步,不过常言道:一千个人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姆列特,不同的人看一份文件也能看出不同的含义来,费柴成为了南泉的一根钉子,使救援物资和资金能更有秩序、合理的流动和运用,但其他市区也赶了上来,只不过不能都成为费柴的那种钉子,有的成为了疏通器,有的成为了消食片,但从整体来说,都让省里受益不少,但张怀礼对此很是不满。 张怀礼对此不满是有理由的,同样都是灾区,同样都有大量的救灾资金涌入,配啥别人过的滋润,自己却像是被人卡着了喉咙,他也不是没反击过,可是费柴就像是只发了狂的狗狗,一口咬住了就不松口,张怀礼就不理解了:就算你这个联络员是省里任命的,我暂时拿你没办法,可联络员这个机构毕竟是临时的,你就不为以后想想,可他哪里知道,费柴的以后根本没打算继续留在官场发展,所以做起事情来毫无顾忌,也不怕得罪人,俗话说一夫舍命,万夫难敌,费柴啥也不在乎了,别人也就拿他没辙了,至于费柴手下那几个骨干,不是和他过命的交情,就是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弄的张怀礼一身的力气,却如同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口,而他的几个副手,老马一直和他不对付,即便是暂时结盟,也不能委以重任,蔡梦琳看上去摇摆不定,整天只顾弄自己的新闻,出镜率都快赶上他了,唉……张怀礼忽然觉得,真到了这种时候,身边能共进退的朋友怎么这么少呢。 既然靠自身的力量不能解决,张怀礼也跑到省里几个老上司那里去述说委屈,可这些老上司大多退居二线,而且也改了口风,对他无非就是安抚一番,还说必要的监督还是需要的,另外几个老朋友也纷纷表示这次是大趋势,有心无力,最离谱的事还居然说:虽说这次地震预报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可毕竟造成了这么大的财产损失,人员伤亡,本着和谐稳定的大方针,目前不做责任追究……唉……还是先做好眼下的工作吧。 张怀礼一肚子气却不敢说,只早心里想道:说东也是你们,说西也是你们,见情况不对的了,一个个的都溜边儿,合着就该我们这些基层小官儿该倒霉。 其实也就是这个时候,平时在市里头,张怀礼可没觉得自己‘小’过。 虽然费柴现在得势,但他知道,凭着自己的能力,靠着这种特定下的崛起,自己是不可能永远保持这种态势的,而且他本身就不是个得志便猖狂的性格,所以但看他平日的做派也并没有什么改变,唯一有点变化的就是他变的爱看文件了!!只要是文件,不管是哪方面啥内容的,都要反复看上好几遍,因为他发现,只要脑子里有想法,就得找文件依据,而这个依据也不需要写的很清楚很明确,只要似是而非的沾点边就可以了,说起来这一点,还是范一燕教他的。 对于范一燕,费柴心里有着千般的愧疚,虽说因为种种原因,两人在那种关系上分了手,可范一燕还一如既往地帮他,虽然这里头也有范一燕自己利益的原因,但依旧让人感动,这虽说是费柴自身的性格使然,但范一燕对费柴的态度始终没有丝毫的变化,也实属难得。 蒋莹莹自打跟了费柴,每到周末就来南泉和费柴团聚,有时还带着小米来,只是看得出她不愿意带,因为一旦带了小米,她就无法和费柴同床共枕,共赴爱河了,不过人家毕竟是亲父子,费柴又忙的很难得回云山一趟,她这个准后妈怎么也得有个姿态啊,而蒋莹莹这段时间也确实做的不错,平日里帮着照顾小米和老尤夫妇,只有一点不好,她漂泊江湖多年,好容易找个费柴这么一个可心的人,所以占有欲有点强,有次她在费柴家干完活儿,老尤太太赞道:“我们还真是有福气啊,又有两个女儿了!” 蒋莹莹当即就纠正道:“妈,我是您儿媳的,梅梅是您们的女儿!” 结果老尤太太就打电话给费柴说:“孩子啊,按说呢,你要续弦,梅梅那孩子其实性格上更好,只可惜那个身体太差,这个莹莹呢,太要强,你以后不能把她太惯着了,不然你日子肯定不好过。”在这之后,老太太就私下里管蒋莹莹叫‘薛宝钗’,换言之赵梅就是‘林妹妹’了。 对于老太太的话,其实费柴也有些感触的,蒋莹莹确实很占强,有时费柴和范一燕谈事情后,蒋莹莹跟费柴说话就酸溜溜的,好在范一燕很懂事,和费柴谈话时一般都叫蒋莹莹在场,以便避嫌,可是一来有的是确实不方便叫蒋莹莹知道,二来也不可能每次见面都拖上蒋莹莹,所以两人独处密谈的时候还是有的,而且渐渐的也形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非要两人单独谈话的时候,就弄的跟个地下工作者一样,悄悄的进行,时间一长了两人都觉得有些别扭, 第一百一十七章病 范一燕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情郎归了别人,心里不可能没有想法,更何况这次本来是个多么好的机会啊,倒也不是诚心咒尤倩死,可她确实是死了,自己上位是顺理成章的,结果一个不留神到被这个小蹄子钻儿了空子,想想都不甘心,现在细想想如果自己和尤倩没能成为朋友,也就不会有心理上的障碍,那么一来,上位有可能要顺利的多,至少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玩了,不管从蒋莹莹的年龄还是从她对费柴的态度都看得出,她是不可能和费柴‘玩玩’的,只怕是她久走江湖,想要安定下来了,话又说回来,费柴还真是个适合安定下来的对象,虽说偶尔也出出轨,但是对家人却是极好的……唉…… 其实有关这段情,知情的人包括万涛,也都为她抱不平,甚至主动提出要帮她去‘说说’可是都被她拦下了,因为她了解费柴,也是真心的对他有好感,所以若是这件事真的闹开了,费柴本人家在中间一定很难做,她也就快活不起来了,好在她还是有倾诉对象的,这个对象就是张婉茹。 张婉茹自从一地震,就跟着吴哲来云山救灾,后来吴哲走了,救灾这一块儿任务就交到了她手里,因为云山是她的家乡,又和县里一干人较熟,所以顺理成章的,灾后重建的订单也拿到了不少,只是除了有次在路上车坏了凑巧遇到费柴的车开过来搭了一次车外,就没见过他,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逃避,并不是因为彼此厌倦了,而是因为怕在一起会旧情复燃。 范一燕被蒋莹莹撬了墙角之后,总是有意无意的找她聊天,开始工作忙,她也没在意,可后来有一天范一燕忽然问:“婉茹,这么久了,费柴找过你没!” 张婉茹先是一愣,让后才回答说:“没有,不过你似乎见他到很容易嘛!” 范一燕叹了一声说:“容易个p呀,现在蒋老师见他倒是很容易!” 原本张婉茹并不知道,可是被范一燕这么一说,才知道费柴又开始了一段感情,心中不免也有了些落寞。 不过自此之后,俩人似乎有了共同的话题,没事就聚到一起聊天,可谈来谈去最终是要谈到费柴身上,又谈起些旧事,倒也颇为有趣,比如说起范一燕当年对费柴来睡衣诱惑的事,两人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张婉茹还拿她和蔡梦琳做比较说:“其实说到底还是你好了,你最多是在我面前表现出你各方面都比我优越的样子,让我觉得你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做情人都比我合适,不像某些女人,直接就威胁我,我那时又没见着几个官,怕的要死!” 范一燕说:“她可不光是威胁,你走了之后又有个赵羽惠,直接被她弄劳教了,费柴为了救她出来,费了好大的劲儿啊,不过我就看热闹,谁也没帮!” 张婉茹笑了一下说:“这事费柴也跟我说过,不过现在想想,你确实比我更合适他!” 范一燕说:“咱俩现在就别谦让了,再说了其实傻的是我啊,男人找情人,什么身份啊地位啊,都不如年轻漂亮管用,我哪里比得上你啊!” 张婉茹说:“燕姐你开什么玩笑啊,就算是……现在我不是也老了吗!” 范一燕笑道:“你这是拐着弯儿骂我呢,你老了,那我不就成了老太婆嘛,难怪被他甩……”她说着忽然眼睛一亮,压低声音说:“咱们说点正事儿吧,你告诉我他和你在一起时,棒不棒!” “什么棒……”张婉茹一下明白了过来,笑着打了范一燕一下说:“燕姐你要死啊,这种事情还带交流经验的啊!” “咯咯咯……”范一燕的笑容终于得以舒展。 范一燕笑的开心,费柴那边却是在主持会议的时候,来了一连串的大喷嚏,然后就是一阵寒颤,脸色也直发白,黄蕊‘哎呀’了一声,忙拿纸巾给他擦鼻子,秦岚却是偷笑,会议结束后对黄蕊说:“小蕊,今天蒋莹莹可能要来!” 黄蕊一愣说:“不会啊,今天又不是周末!” 秦岚笑着说:“人家想了还不行,嘻嘻!” 黄蕊皱眉说:“哎呀,挺好的话怎么经你一说就这么恶心呢!” 秦岚只顾了坏笑!!其实蒋莹莹是不是想了她不知道,她还真的有点想,虽说老魏目前还是老当益壮,八戒里头也没戒色,可是每次一去庙里住就是个把月,而有了当年钱小安的事,也不想再在外头勾三搭四,如此一来正当年的她真的有些难熬,无奈就用嘴说说别人的八卦事情来过干瘾,不过这次她还真的没说对,因为费柴真的病了,而且来的很急。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身上不停的打抖,也吃不下东西,就盛了碗热汤喝了,然后就回去午睡发汗,下午上班时却不见来,打电话也不接,黄蕊有些慌,秦岚开始不着急,说领导干部嘛,迟到算什么……可后来也慌了,这才找到周军,带了人把费柴宿舍门打开,见费柴依旧昏睡不醒,额头滚烫,背脊上全是虚汗,四肢却冰凉,把大家给吓坏了,忙抬去医院,医生给检查了一下,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先给输点液体,把病情稳定住,又建议去看看中医,一听说看中医,周军立马来了精神,立刻打电话回云山中医院找人,黄蕊提醒他说南泉本地就有中医院啊,周军说:“不行,未必尽心。”然后坚持着从云山找来一位快六十的老中医。 老中医侯先生给费柴搭了脉,眯着眼睛半天都不说话,旁边的周军、黄蕊和秦岚等人不敢出声,心里却着急的要命。 终于,侯先生拈着胡子开口了:外热必然内冷,可费县长他还称呼费柴的老官衔内冷中夹杂着蓄热,搅成一团……唉……不好办啊!” 黄蕊担心费柴,见侯先生那副不紧不慢的的世外高人的样子,张口就想让费柴干脆转院,市里现在条件不好还可以去省里嘛,可惜被秦岚拉住,周军却对侯先生说:“还请侯先生帮忙,老费可是咱们云山县的大恩人啊!” 侯先生虽然坐在那儿没动,可真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他目光扫过黄蕊的脸,笑了一下说:“这个自然,若不是费县长及时给大家报警,我儿子儿媳又都在外打工,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怕是都要被埋起来喽,所以我敢不尽力,而且也幸亏周先生找了我,费县长这病若是要别人治,虽然也能治得好,但免不得要留下些后遗症,我写个方子,你们抓药来煎,按我的方法安顿给他吃药,记住,先前几副看上去似乎效果不佳,但是一定要‘守方’,只要吃过五、六服药,费县长即可好转。”说完他就讨纸笔开药方,可又说用不惯钢笔,周军似乎早有准备,把毛笔和墨汁都写好了,签了名,还使了私章,周军立刻宝贝似的收了,然后安排侯先生食宿,好了之后,又立刻打电话回云山报药名抓药。 黄蕊见周军对那侯先生跟神明一般,心里很是不满!!不就一学中医的糟老头嘛,于是等周军打完电话就跟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希望能让费柴转院到省里去。 周军见周围也没别人,就对黄蕊说:“小蕊啊,知道你是老费的小尾巴,是他的人,这种想法肯定是为他好,但是这次你真得听我的,西医院只能救命,要治病还是得靠中医,你也不想老费老的时候还落下什么顽疾吧!” “可是……”黄蕊还想坚持。 周军打断她说:“小蕊,老费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次你就听我的,我小时候差点没命,是侯先生救回来的,而且侯先生过了五十就不看病了,最多也就回几个徒弟那儿‘顾问顾问’这次算是破了例了,就凭这份心,他也不会乱来的,这些老先生,把自己的清誉看的很重的,你就放心吧!” 黄蕊见话说到这份儿上,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尽了力的照顾费柴。 云山这边挂了周军的电话,立马配药,好在侯先生所开药方上的药,也都是些常备药,一般的药房里也都有,只是大家心里着急,万涛更是在公安系统里找了车技最好的交警,等要一配好,就火速运往南泉,连同熬药的砂锅,炭炉都预备齐了。 范一燕很想去南泉看看费柴,可是她又要到省城去一趟,实在不能脱身,并且她身为县里的一把手,也不方便把所有的工作都抛下去照顾一个病人,哪怕这个病人就是费柴,于是她想了想,让曹龙等人准了蒋莹莹的假,让她回南泉去几天,专门照顾费柴,其实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最佳的人选。 蒋莹莹听说费柴生急病,自然也是着急的,又有人主动帮她请假,何乐为不为,于是就跟着车一起到了南泉。 周军等人见药到了,赶紧请侯先生指导熬药,侯先生就一板一眼的把熬药的方法教给蒋莹莹和黄蕊、秦岚三人,周军也在一旁听着,虽说他不需要亲自干这事,但是也想听听,熬药的时候一旁看着,心里也踏实些。 于是鬼子楼里就开始弥漫起中药的药香来。 不过当费柴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要来手机给范一燕打了一个电话,说:“事情,无论如何不能放下来。”然后才对这蒋莹莹笑了一下说:“你也来啦,你来干嘛啊,我这儿没事儿。” 第一百一十八章落叶归根 费柴病倒后,张怀礼等人窃喜了一阵,试图趁机插手联络员办公室的事物,以便‘让事情好办些’,可谁知费柴却没住院,更没去省里,而是弄了副中药回来熬,弄的满楼道都是药味,非但如此,甚至没上、下午还要各去办公室一两次,而占据了办公室重要岗位的那批云山人,又都以创造了‘云山奇迹’自傲,只听费柴的,而因其工作的特殊性,这批人的任免又必须经省里批准,虽说那也只是走走程序,可省里的衙门毕竟不是他张怀礼开的,所以还真拿这些人不好办,而黄蕊也渐渐的明白了,为什么费柴病成了这样,都不愿意离开工作岗位了,因为确实离开不得,不过她依旧觉得‘没必要这么拼命’,甚至还找适合的机会按着这个想法劝了劝费柴,谁知费柴笑着说:“现在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不拼命一下怎么行!” 黄蕊开始并不十分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后来总算是想通了,因为自己若是在某地干不下去了,回省里还有个老爸罩着,可费柴却不行,两个孩子,一对老人,全靠他照顾,更不要说身后还有一帮朋友已经拴在一根绳子上共进退了,弄不好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明白了道理,黄蕊就不再劝费柴住院,只是和秦岚一起配合着蒋莹莹照顾费柴,做业余护士,惹得蔡梦琳等人代表官方来看望时,都忍不住说他:“死妮子,照顾我的时候,也不见得这么上心!” 黄蕊闻言,只是嘿嘿一笑,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更何况自从蒋莹莹来了之后,照顾费柴的主要任务就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不管是黄蕊还是秦岚,都只是白天才过来帮帮忙。 不过话说回来,蒋莹莹做健身教练当然是一流的,却不是个擅长照顾人的人,只是尽力罢了,好在费柴这人好强,好多事能自己坚持的就自己坚持,倒也省了不少心,而且也关心蒋莹莹的工作,不想她老请着假过来照顾自己,不过蒋莹莹却不在乎,一来这假不是她自己去请的,二是看费柴官似乎越做越大颇有些做全职主妇的打算。 黄蕊和蒋莹莹在云山做过一段时间室友,关系不错,但自从蒋莹莹和费柴建立了恋爱关系后,就有点看蒋莹莹不顺,而且蒋莹莹的身材虽然健美,但模样确实不咋地,笑着的时候还好,可一旦绷着个脸了,就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但是对金焰的感觉却好,觉得费柴若需要有个人来代替尤倩的位置的话,那么金焰至少从相貌身材上来说是不二的人选,蒋莹莹就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了,只不过造化弄人,金焰和费柴即便是有了夫妻之事,却也走不到一起,每每想起这些,黄蕊倒唏嘘起来,金童不能配玉女,实在是可惜。 心中有想法,难免就会说出来,秦岚这个八卦女自然是个较好的倾诉对象,不过对于费柴为了选择和蒋莹莹在一起而不是金焰,她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解。 “我来局里比你早。”秦岚说:“可能你还不知道,金焰那是整了容的,以前是出了名的丑小鸭,现在你看着好,可实际上浑身上下也不知道能有多少真东西……” “你一说我好像也听人说起过啊。”黄蕊也想起来了,不过她依旧对金焰有好感,于是说:“可就算是人造美女又咋样嘛!” “那可大不一样。”秦岚说“人造美女的因素又不遗传,以后真和大官人在一起了,万一生个孩子……” 听到这儿,黄蕊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以前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啊,于是自此之后,她再也不提费柴和金焰之间的事。 费柴吃了一个星期的中药,病情略有好转,但依旧不能长时间起床工作,周末的时候,老友夫妇还有赵梅带着小米来探望他,老尤还稳得住,可老尤太太却又落了眼泪,想想也是,先是没了女儿,现在女婿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还真就没什么盼头了,不过他们此次前来是另外有件事想和费柴商量:他们打算回乡养老。 老尤虽然是南泉人,早先却不是南泉市区的人,是龙溪县河口镇上走出来的孩子,那里还有一栋祖屋,费柴在照片上见过,有几次老友夫妇要回老家去看看,希望带上他们一家人,可惜费柴总是事情多,尤倩又不喜欢‘乡下地方’,所以一直未能成行。 费柴听老尤夫妇说想回老家养老,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同意,别的不说,就说老家的房子,虽说那栋木瓦结构的看上颇具古风,但毕竟老旧了,又经历了地震,毁损情况也不得而知,再说了,老年人的生活无非是图个安逸安稳,这回去了身边又没人照顾,安逸安稳又怎么谈得上,所以尽管老尤夫妇好说歹说,还说已经打电话回去问了:这次地震老房子基本都没事,可费柴此时哪里听得进去,老夫妇又怕他着急了影响病情,所以只得暂时不提立刻就想走的事,费柴见二老答应了不走,就又说:“我的老朋友已经在帮我们盖房了,土地的出租转让什么的都不成问题,房子也是木屋,就跟电视上的乡间别墅一样,也不怕地震,现在倩倩走了,我父母也早亡,你们就是我的亲爹亲妈,儿子有房你们不住,回那穷乡僻壤的干啥!” 老尤听费柴说他老家是穷乡僻壤,心里不太高兴,但也知道女婿是心疼他们,只得说:“也没什么啦,现在只要有钱,在哪里都一样过的舒服,我和你妈都有退休工资,没问题的!” 费柴见老尤如此说,那这个想法肯定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于是就说:“我看这样,等我身体好些了,抽个空和你们一起回去看看,如果确实损害不严重,就再花点钱修缮一下,若是损害严重,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咱们就一家人在一起住,挺好的!” 蒋莹莹在一旁听了半天,觉得自己该插插嘴了,就说:“柴哥,爸妈可能是想落叶归根……” 费柴随口就说:“就算是要归根,也得有根可归也行啊,河口镇也是重灾区,现在回去,吃住都成问题,还归什么根,说话也不经过脑子。”也是他病了,心绪不佳,虽然是随口一句话,语气却不怎么客气,蒋莹莹听了,面色就是一沉,老尤夫妇见了忙劝道:“莹莹说的对啊,我们其实早就想回去住了,就是让地震给耽误了!” 费柴说:“就算要回去也要情况确定了才行啊,您二老现在身边又没人,还是缓缓吧!” 老尤夫妇忙说:“对对对的,缓缓,缓缓。”边说便对费柴使眼色,意思是刚才话说的重,让蒋莹莹有点生气,赶紧哄哄。 其实费柴也觉得自己不经意间把话说重了,但若是老尤夫妇不在,只有两人在场的时候,他还可能说说软话,哄一哄,可是老尤夫妇还在这里,有些话就不太好说,于是只得说:“莹莹,用筷子把我的药搅一下!” 蒋莹莹气鼓鼓的过去,揭开砂锅盖,却被烫了一下于是嘴里嘀咕了一句,随便用竹筷搅了一下,然后又盖上盖子,黑着脸出去了。 费柴见了,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老尤夫妇却叹了口气,很显然,对于费柴的这个女友,二老不是很满意的。 蒋莹莹一走,二老也仿佛没了话,一屋子几个人全都大眼儿瞪小眼儿,费柴又苦笑了一下,打电话叫来秦岚,让她帮忙安排二老、赵梅和小米的食宿,秦岚过来一看费柴这边没了人,就问:“莹莹呢!” 费柴还打掩护说:“有点事,出去了!” 秦岚一进屋就觉得气氛不对,隐隐的察觉到了点什么,但也没继续再问,就带了二老,又打电话叫了带着小米在楼顶玩儿的赵梅,为他们安排食宿,抽空又打电话给黄蕊说:“我现在走不开,你去大官人房里看看,他屋里没人!” 黄蕊问:“莹莹不是在吗!” 秦岚说:“你问那么多干嘛,莹莹不在,你去帮一把,那火上还煎着药呢,赶紧的!” 黄蕊这才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去了,等她赶到费柴房里时,见费柴正强自自己倒药呢,见他那吃力的样子,不由得心疼,赶紧夺了过来说:“你歇着去,我来。”随后又埋怨道“刚才房里那么多人呢!” 费柴笑着说:“我让秦岚安排他们吃饭去了!” 黄蕊又问:“那莹莹呢!” 费柴又笑了一下,想了想到底该不该说,但最后还是说:“我刚才不知怎么的,说话有点重,她生气出去了!” 黄蕊问:“你骂她了!” 费柴说:“没,就是语气有点重……” 黄蕊怒道:“没骂那生什么气啊,你是病人,心里本来就烦,真是的……再怎么也不能把你甩下就走了,屋里有火又煎着药,没人看着咋行!” 费柴觉得黄蕊有些误会,就解释说:“不是,她走的时候,小米和我爸妈都在,所以……” 费柴还没说完,黄蕊就说:“还当着小米,那就更不应该了,莹莹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是这般小气的啊,我得找她谈谈!” 费柴一听赶紧说:“千万别,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把药给我喝!” 黄蕊笑了一下说:“怕你在你眼里,我总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说着,端过药来伺候费柴吃了,然后就坐在床边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费柴闲聊, 第一百一十九章矛盾 到了吃饭的时间,黄蕊去食堂打了饭回来照顾费柴吃了之后又陪他聊了一会儿,老尤夫妇、赵梅和小米也吃了饭回来,秦岚也来了,黄蕊就说:“你们都来了,那我就出去透透气呗,老闻这药味,我都成了‘要人’了!” 费柴笑道:“你若是要人,我就成啥了,去吧去吧。▁(╯▽╰) ?▁”大家听了也都笑。 黄蕊刚要出门,门却被推开,原来是蒋莹莹回来了,她一进来,大家见他依旧板着脸,立刻也都不笑了,只有费柴勉强笑着,颇带讨好的语气说:“你回来了啊……吃饭了没有!” 蒋莹莹冷冰冰地说:“你还记得问我吃没吃饭啊。”说着就收拾了换洗衣服要出门,秦岚见状况不对,忙问道:“你去哪里啊!” 蒋莹莹气鼓鼓地说:“这里这么多人,哪里还用得上我,我走了!” 秦岚又去拉她,想劝一劝,却被她一甩,甩脱了手,摔门出去了,费柴忙站起来,可一下没站稳,又坐回到床上,赵梅忙扶着他,秦岚又想追出去却被黄蕊喊住,没好气地说:“算了,走就走无所谓了,自己男朋友病在床上,家里也也都在,还当着孩子面,说翻脸就翻脸,什么人么!” 秦岚一顿脚说:“你懂什么,两人走到一起容易嘛。”说着追了出去。 费柴看见小米吓的躲到了岳母的怀里,就苦笑了一下招手让小米过来,然后抱着他说:“儿子,没事儿!” 老尤叹了一口气,不语,赵梅更是没话说,只有黄蕊依旧不服气地说:“记得以前她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现在变的这么小气!” 尤太太想了好久,考虑着有些话到底该说还是不该说,犹豫再三,觉得还是说出来的好,于是等黄蕊说完了之后就说:“小费啊,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不是我和你爸不开化,自从倩倩走了之后,你这个女朋友找的有些仓促了,性格也不是很好……”她说着,看了看赵梅,又说:“其实梅姑娘性格倒是很好的,只是可惜……” 赵梅听了低头说:“妈,我可没想那么多……” 黄蕊历来是大嘴,立刻就说:“其实大官人啊,你就算是娶了梅梅我看也没什么,反正你都有了一儿一女,又不惦记着让梅梅再给你生!” 费柴笑道:“小蕊别胡说,我儿子还未成年呢!” 谁知小米抬头说:“我其实更喜欢梅梅姑姑,就算再给我添个弟弟妹妹也没有关系!” 费柴轻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说:“你这什么孩子啊!” 黄蕊笑着说:“好孩子,其实大官人啊,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要续弦不光是你自己的事,孩子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你若是娶个孩子不喜欢的进门,以后家庭也不容易和谐嘛!” 小米说:“其实莹莹阿姨也不错,只是比妹妹姑姑还差一点!” 黄蕊说:“你这孩子,还真是谁都不得罪!” 大家正说着话,忽然门被推开,秦岚出现在门口。 黄蕊正想在说句有关蒋莹莹的坏话,忽然间秦岚回来了,担心蒋莹莹就跟在后面,于是就来了个急刹车,又问:“追到了!” 秦岚说:“她那双大长腿,我哪里追的上!” 黄蕊一听,放下心来,说:“追不上就追不上吧!” 秦岚走进来,把黄蕊从椅子上赶起来,自己坐下微微喘息着说:“是啊,其实追不追也无所谓了,她若是心里真有大官人,迟早还要回来的!” 黄蕊说:“真是的,不就是大官人有句话语气有点硬嘛,至于生这么大气嘛!” 秦岚说:“这也难说,女孩子在恋爱的时候都会有点多疑的,而且这是还有点怪我!” 费柴道:“你和黄蕊最近一直帮着照顾我,怎么临了还要怪你了呢!” 秦岚说:“我安排尤叔尤姨他们吃饭,原本也打算叫上蒋莹莹一起的,可是又一想,她来了这么多次这么多天,吃饭啥的还用我提醒吗,所以也就没喊,谁知她呀……估计是觉得我们轻慢她了!” 黄蕊撅嘴道:“什么人嘛!” 秦岚笑道:“呵呵,若是轮到你恋爱,你未必就比她强!” 黄蕊不服气地说:“才不会……” 费柴却说:“这么说,她还没吃饭啊!” 尤太太也埋怨老爷子说:“我就说吃饭的时候喊一下她吧,你还说不用!” 老尤没说话。 秦岚对费柴说:“大官人你别担心,这么晚了,除非搭顺风车,她回云山也不可能了,估计也就是个你堵堵气,没事,说不定今晚就溜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费柴还是有些不放心,晚上大家又陪了费柴一会儿,又看着他吃了最后一遍药,才各自回去了,黄蕊还有些不放心,觉得晚上费柴身边没留人平日里都是蒋莹莹在的就问秦岚:“岚子,咱们都走了,大官人这边方便吧!” 秦岚诡秘地一笑说:“咱们若是留下他才不方便呢!” 好像就是为了印证秦岚的话,半夜时蒋莹莹果然溜了回来,和衣睡到了费柴的旁边,然后抱着他流眼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费柴是有婚姻经验的男人,知道女孩子这个时候是不能宠的,一旦宠了,这个毛病就算是落下了,但也不能太重,若是重了,说不定两人就此真的会一拍两散了,于是也就搂着她,温言细语的把她嗔怪一番,蒋莹莹被他责备,自然不服气,可见他说的温柔,也不好回嘴的太厉害,最后只得说:“人家晚饭也没吃,你还说人家这不好那不好的……”于是费柴就笑着要给她煮方便面吃,蒋莹莹却说:“算了吧,你病都还没好,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还帮我煮面,又该都说我了。”于是起来将就煲药的炉子烧开水煮了两包面,又放了两个鸡蛋,四分之一个蔬菜罐头进去,煮了一大盆,却只吃了一小半,说是面里全是药味儿,费柴只得她其实是借着这个撒娇,就帮她把剩下的都吃了,结果撑的够呛。 既然吃撑了,当然不能立刻睡觉,而且刚才责备了蒋莹莹一番,现在也该哄哄了,于是就又温言细语的哄她,给她讲笑话,这聊着天,自然手脚也有些不老实,谁让蒋莹莹的身体这么惹火呢,其实蒋莹莹也有些动情,但又觉得不合适,就说:“你不老实,病好不了可别怪我!” 费柴见她这话实际上相当于纵容了,干脆一咬牙笑道:“把你当药吃吧。”说着就提枪上马来了个轻伤不下火线,重伤还要作战,算是彻底把她给弄服帖了。 说来也有意思,第二天费柴醒来时,不知道是侯先生的‘守方’开始发挥作用了,还是昨晚那贴药起了药效,他居然可以起床了。 虽然他依旧属于休养治疗阶段,但是费柴毕竟是闲不住也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闲下来,所以觉得身体好点了之后,又去办公室处理了若干公务,不过最后又被大家给哄了回来,下午,侯先生听说守方开始起作用,急忙又从云山赶了来,又给他把了脉,出了叮嘱他继续吃药,不要太劳累之外,又替他开了一副调理滋补的药,对饮食也做了交待,这才放心的回去了。 费柴见自己的病情有起色,心情也就好了很多,于是就让蒋莹莹也回去上班,顺便把老尤夫妇还有赵梅小米送回去,蒋莹莹才和他和好,有点不愿意离开,费柴就悄悄对她说:“你还是回去吧,一来别耽误工作,二来……有些‘药’也不能多吃。”说的她顿时就红了脸,伸拳轻轻打了他几下。 黄蕊见事情的发展和秦岚的预测非常相似,觉得很是奇怪,想想看秦岚的年纪也与自己相仿,又没什么正规学历,平时做起事来傻傻的,怎么偏偏到了这个方面显的这么精明,心里好奇,也就找机会问了,秦岚听了哈哈大笑道:“什么情啊爱的,经历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黄蕊本以为秦岚嫁了魏局这个老头子,应该没什么情爱经验,看来是把她给看低了。 随着费柴身体的一天天好转,他也逐步恢复了工作量,有一天看见办公室有个小伙子抱了一个纸箱去碎纸,那纸箱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居然是手写的,好像是封情况反映的信件,费柴觉得有些奇怪,因为现在随着电脑的普及,几乎没人手写信了,一般只是打印件加手写签名就行了,于是就问:“那些都是什么!” 小伙子说:“都是一些过时的文件和反映情况的信件,已经分了类,这些是咱们联络员办公室成立之前的情况反映!” 对于联络员办公室成立之前的情况反映一律存档备查,但一般不予以调查,除非是社会反映强烈的重大情况,这规定还是费柴根据省里的文件制定的,这小伙子也是按程序做事,但费柴却对那封手写信发生了兴趣,随手拿过来看了看,字迹虽然像狗爬,却看得出是女孩子的字迹,于是就对那小伙子说:“其他的都按程序该销毁的销毁,该备查的备查,把和这封信有关的东西都给我找出来,我想看看。” 第一百二十章捐款 材料并不多,一共只有两份信,一封是询问反映问题和提出对捐款去向查询的,另一封是询问为什么前一封信没有答复的,另外还有几份网上下载的资料和照片,一共也就十几页,发信人的地质是南方某城的一个洗浴中心,签名的有差不多三十多人,自称是该洗浴中心的‘服务员’,其实谁都猜得出这些‘服务员’到底是怎么个服务法,反正现在也见惯不鲜,关键是信的内容:说是她们在得到大地震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募集了一笔捐款,从一两百元到上千元不等,通过当地的慈善机构捐往灾区,但是最近她们从网上看到几张自称是灾区拍摄的照片,其中有几辆豪车,故而想问问她们捐款的具体用途和去向。 费柴看完了材料,就召集办公室的人开会,要求对此事进行调查,调查的事情也不多,一是网络照片上的几辆豪车,查一查是不是南泉市所有,时间是什么时候,如果购车时间是地震前,那么这件事就算过了;再查这几辆车是否是地震后对口部门无偿援助,如果是也能过;如果是地震后购车,那么是属于捐款使用还是行政专款使用,这一点也要查清;还有就是这帮服务员的捐款追踪,如果不能分笔追踪,那么也要对南方某市慈善机构的那一大笔捐款去向做一个大致的查询,同时立刻回信给这帮‘服务员’就说已经开展调查,先稳定一下她们的情绪,免得哪天这帮‘服务员’又想不通,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 由于办公室的人有半数人不是和费柴渊源较深,就是云山上调的工作人员,因此他的决定还是能够得以顺利一致通过的,但仍有人提出质疑,原因无非就是:根据省里文件精神和费指挥长本人的决定,这个案子属于联络员办公室成立以前的,按照规定是不属于查询标准的。 费柴答道:“联络员办公室成立之前的案子不与调查,只存档备案,这确实是个原则,不过原则性也需要灵活性来补充,更何况根据省里文件精神,只说了‘一般不予调查’没说‘一律不准调查’,这个案子确实是有些特殊的,我们大家都是国家干部,不能被一群‘鸡’,看不起!” 此话说的颇引起了与会人员的共鸣,是啊,同胞有难,‘鸡’都知道捐出自己的皮肉钱来救灾,国家干部难道还好意思拿着这些钱去挥霍,那可真是连‘鸡’都不如了,于是大家纷纷行动起来,当天下午就有人把回信写好了,拿给费柴审阅,费柴看了,拿着笔,半天都签不下去,最后才一咬牙,在信的结尾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那个负责写信的小伙子感觉有点奇怪:为什么坚持要办理这个案子的他在签字时却如此的犹豫,但奇怪归奇怪,只要费柴签了字,他也就没有必要多想,只管做事就好。 费柴开会时最有分量的一句话是‘不能被一群鸡’看不起,其实他没把话说全,也不能说全,虽说没有那个人的名字在信件的签名里,以他的性格也会调查一下这个案子,但有了那个人无形中加重了这个案子在他心中的分量,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个人是赵羽惠。 因为当年的争风吃醋,赵羽惠被蔡梦琳弄去劳教,费柴使出浑身解数才算救了她出来,但南泉已经没法儿待了,于是费柴就给了她几万块钱让她去别处谋生,却不成想她依旧做着和以前一样的买卖,想想,真觉得有些唏嘘,在这封情况反映信的签名里,赵羽惠排名第二,捐款数却和第一名一样,都是2000元,虽然不多,却也相当于二三线城市一个普通公务员的一月的工资了,‘鸡’虽然能挣钱,却也来的不容易,说俗一点,也是千人骑,万人压,原本就是作孽来的钱,好容易捐出来做点善事,再被一帮坏家伙拿去作孽,就不好了。 不过虽然于公于私费柴都决定查这个案子,但是在回信上是否签上自己的名字还是让他犹豫了几分钟,虽说落款只用单位名称加公章也是可以的,可最终费柴还是签了名,至于为什么,费柴自己也说不清。 虽然说了这是特事特办,但是这一查,还是引起很多人的不满,有人觉得费柴做的有些‘过了’,而且他的权力有些‘大了’照此下去,查什么不该查什么岂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还真把自己当省里的特派员了,虽然一般人当面不敢对费柴这么说,即便是张怀礼等人也只是很温婉的当面做交换意见,可背地里使手腕的人甚至上告反应情况的人也不少。 范一燕和万涛等人听说了这件事也觉得费柴做的不妥,因为现在还不需要‘矛盾激化’,尽管交锋是迟早要发生的,但现在还略早,不过不仅费柴是他们捧出来的人,所以只得一边帮他,一边想办法消除潜在的危险关系,又亲和费柴谈了两次。 开始的时候,大家商定由万涛来和费柴谈,但是万涛推辞说:“不行不行,老费是个好人,但是他做事的那一套和我的不一样,我和他肯定是谈不下来的。”所以最后只得范一燕亲自来,把这里头的利弊全说明白了,可费柴却还是开会那一套话,只是多加了一句,这里头还有赵羽惠的事呐。 范一燕心里暗骂赵羽惠:你走了就走了,还惹这个事干嘛,但她又知道费柴比较重旧情,不好明说,只得隐晦地对费柴说:“其实你做的事情都没错,只是时机什么的不太对,大家既然是朋友,又有着共同的目的,以后要做什么超常规的事情,最好大家四下商量下!” 费柴不是笨人,这还听不出来,以前总是听说圈子圈子的这个词,即便是个级别很低,甚至没有级别的人组成的圈子,有时候能够决定更高级别的职务人士任免,自己和范一燕万涛等人就算是组了一个圈子吧,而范一燕等人为了帮自己,一定动用了其他圈子的力量,现在且不论级别,就从职责来看,自己和下属的办公室代表省里对南泉市救灾资金入账和使用情况进行监督,要做什么事,甚至可以不与市里领导打招呼,可却要和其下属云山县的几个人打招呼商量,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可又是实实在在的事实,没有其他原因,因为自己是这个圈子的人,所有的得利也都是来自这个圈子,自己必须得听话。 范一燕见自己说完这些后,费柴沉默不语,知道他心里有点不高兴,就安慰他说:“你听说我,我们绝对没有要把你当傀儡的意思,我们知道你是个想要做事情的人,可是如果咱们过于锋芒太露了,丢了这个位置,你就是想做什么事也都做不成了,让你和我们商量,只是作为朋友,想帮你把把关而已,你别多想!” 费柴忽然笑道:“燕子,你也不用安慰我,我让你们说的办就是了,你也说了,没了这个位置,想做什么事也做不成了,不过啊,燕子……老万他们也没在,但意思啊你帮我转达到:咱们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朋友,也在一些事情上目的是一样的,不过啊……我们毕竟是‘道’不同啊!” 范一燕见他说得直爽,透彻,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随口支吾着答道:“你别想那么多,咱们可是自己人,自己人做事相互商量下很正常的嘛!” 费柴说:“没事,燕子,真的没事,不过我没有你们那么大的理想,我只是想能让灾后重建的资金,全国人民带着一腔热血的捐款,能用的更是地方,更合理,你们啊……”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权量这话语的轻重,然后才说:“云山的兄弟是想接着‘云山奇迹’的名头,和上头对灾区干部任用的新政策,加上南泉市区迁址的机会来个三级跳吧!” 范一燕看着费柴,等了好一会儿才说:“早知道以你的聪明是猜得出来的……不过也不全是你说的那样!” 费柴知道范一燕的后一句话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又听范一燕接着说:“你听我说,柴哥,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这个世界很多东西我们是没有能力改变的,所以我们只好适应它,不然在官场上就被被淘汰,你是个科学家,不是最相信物竞天择的吗,我们也只不过是遵循这个原则而已!” 费柴看着范一燕一本正经地说这番话,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范一燕奇怪地问:“跟你说正经的,你笑什么啊!” 费柴说:“你听说过青蛙生态学没有啊!” 范一燕摇头说:“没有……” 费柴说:“那我给你讲讲啊,就说有个人啊,爱吃青蛙肉,一到了季节就到田里去抓青蛙回来做菜吃,有时抓的多了,还拿到市场上去卖,有人就劝他,说你别老抓青蛙,青蛙是有益的动物,抓多了影响生态平衡,他就反问:我怎么就影响生态平衡了,人家说:青蛙吃蚊子,你抓多了青蛙,蚊子就多了,他就说: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才是生态平衡呐,你看啊,我吃青蛙,青蛙吃蚊子,蚊子吃我,这不就是创造了新的生态平衡吗。”说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范一燕虽然也觉得这故事有点意思,但也不似费柴那样的值得如此哈哈大笑,情知里面有些东西自己没听懂,但又不好意思立刻问,于是只得跟着讪笑。 费柴笑完了,对范一燕说:“你们那个就是青蛙生态学,原本啊,我当年回来的时候是打算做个官僚算了的,可是经过了这些年我才发现,这种看似合理的青蛙生态学我是学不来的,只是好在我认识了你们这帮朋友,也罢,按你们说的办,以后但凡有超常规的事情我会和你们商量的,毕竟我也想得通,要做成某些事,就得在另一些事上达成妥协,这也是一种平衡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替罪羊 ?范一燕知道要想把费柴完全扭过来是不可能的,但达成现在这种求同存异的结果已经是不错了,至于那个青蛙生态学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懒得去管他,总是谈话的目的达成了就行,于是最后说:“柴哥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们说的规则去办事,保证你能办成你想办的事情,可能这些方法你有点看不惯,没关系,你看不惯不想做的事情我们去做就好了!” 费柴又笑了一下,说:“谢谢你,真的。-<>-”语气却明显冷淡了下来。 范一燕忽然觉得心中有了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如果在事业的理念上再和费柴分道扬镳,那么自己和费柴之间还能剩下什么呢,想想,觉得挺心酸的,回到南泉后万涛等人看她脸色不好,还以为和费柴谈话谈崩了呢。 送走的范一燕,费柴也是满肚子的不舒服,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好像是深陷在一个粘糊糊的沼泽地里,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从其中拜托,好容易抓住救命的一根浮木,却发现这根浮木原来也是沼泽的一部分,不过即便是如此,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下去的,否则也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经过半个月的调查,总算是有了结果,那些上了网的豪车有一部分不是南泉的,自然与南泉没有关系,剩余的几辆均为对口部门的援建车辆;另外有关那帮服务员捐款去向的问题,由于是当地慈善机构讲捐款‘打包’汇总过来的,实在是不好剥离,于是就查了这比总体资金的去向,分别是南泉下属县区一家医院和三家学校的重建投入,费柴要求把相关的手续都做了复印,并把援建资金重建投入的学校和医院施工现场都照了相,然后又写了一份调查报告,分别向省、市相关单位人员报送,然后将副本以快递的方式寄往了那家洗浴中心,算是了结了这桩案子。 此后又过了大约一周,有一张明信片寄到了费柴的案头,上面只有一句话:早知道这事是你负责的,我们就不用问了,虽然没有落款,但费柴知道这是出自谁的手笔,他微微的有些脸红,因为在调查这桩案子的时候,他还是放了一点水的,毕竟范一燕提醒他:现在还不能把矛盾搞的过于激化,事实上,大部分类似的案子都是这样处理的,毕竟水至清则无鱼,现在百废待兴,正是用人的时候啊,不过联络员办公室自成立之后,还是办了几件案子的,其中最高职位的是个副镇长,以挪用侵吞救灾物资的罪名移交了司法机关,此外纪委也移交和介入了几件案子,至于单位内部批评处分的更多,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办理和移交相关的案件就达到了二十多件,而且规范了救灾、援建物资和资金的进出使用,让更多的资金用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为此,费柴多次得到了省里相关部门的表扬,虽说背地里也落了不少骂声,但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反正能干到哪一步就干到哪一步吧,最多是不做这个官了,现在做什么不能养家糊口啊。 就在收到赵羽惠明信片的同一天下午,费柴忽然接到章鹏的电话,他似乎很急,在电话里说:“费局,你赶紧回来看看吧,出大事了!” 一般的说,现在是没有人喊他‘费局’的,一般都是喊他费指挥长,或者费主任,这也是一般的机关习惯,通常在某某科室局负责的人,官衔后面加‘长’,但在某某室的,就顺理成章地喊主任,事实上,所有的联络员办公室的负责人在省里注册的官衔都是‘联络员’没有主任一说,不过就这么喊着喊着也就成了约定俗成,后来即便是省里下来的检查工作的,也这么喊,后来在也就成了行文里的称呼,所以费柴这段时间听惯了被喊主任,这猛的一听章鹏喊他‘费局’,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虽说被章鹏喊了一句费局,费柴却还没意识到到底出了多大的事情,恰好手上又有几件公事急着处理,所以也就漫不经心地说:“章鹏啊,什么事情这么急啊!” 章鹏说:“费局,你赶紧回来救救我们吧,不然就只能到监狱去看我们了!” 费柴听了一惊,觉得这件事太夸张了,于是忙问:“到底咋回事啊!” 章鹏说:“前天来了几个省检察院反渎局的人,是我们市检察院的人带着的,来了就把朱局给带走了,现在局里的上上下下也正轮着被叫去问话呢,东子也给叫走了,昨天晚上走的现在都没回来,我给几个熟人打了电话,个个都支支吾吾的……不肯透露情况!” 费柴这下真急了,金焰已经回去了,秦岚被自己带了出来,现在朱亚军和吴东梓被检察院一叫走,那地防处岂不是都空了,于是急急的问:“那现在地质模型系统那边还有值班吗!” 章鹏说:“暂时还有啊,只是大家现在都人心慌慌的,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费柴就说:“那好,我马上过来看看,你给我盯着,就是天塌下来,地质模型系统那边也不能断了值班的,现在本地区属于地质不稳定状态,绝对不能再断了监测!” 说完挂了电话,和周军交待了一下工作,然后叫上秦岚,开了车直奔地监局这边而来。 到了地监局,境况又与他走时有了很大的改善,帐篷全都没有了,清一色的板房办公房和宿舍,不得说在某些方面,朱亚军的能力比他强的多,不过他临走时局里忙忙碌碌的样子不见了,所有人似乎都没事情做,不管事前来援建的外地技术人员还是本局原有的人员,有几个相识些的局里‘老人儿’见他回来了,还试探着上前打探消息,费柴自己还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自然没什么消息给他们,只得说些宽慰的话,要求他们继续坚持工作,可是看得出人心惶惶,没人静得下心思来做事。 费柴找到章鹏,又叫他召集局里剩下的两个副局长过来开会了解情况,却被得知两个副局长都去市里了,估计是心慌,所以去市里找老朋友打探消息,其余的中干又都够不上秤,就只剩下章鹏勉励支撑着大局,也仅仅是支撑而已。 章鹏见了费柴回来,就跟见了亲人似的,张口正要诉苦,费柴却说:“我没问,你就先别说,咱们先去机房,然后把所有今天轮班的人都叫来开会,没到岗的我也不追究责任,但是一定要找回来到岗!” 章鹏也知道费柴历来都是工作第一的,所以也就不在啰嗦,先带他们到了机房,果然散散漫漫,费柴就和秦岚一起先留下盯着,让机房值班员马上进入工作状态,该发布消息的一定要按时发布,绝对不能受影响,章鹏则马上去召集值班员回来开会。 常言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费柴现在不是地监局的代局长了,所以就想起自己还是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副指挥长的虚衔来,所以等章鹏把值班员召集齐了(出了一名带班副局长,人家毕竟有自己的圈子,不觉得费柴能在这件事情上起多大作用)就留下秦岚继续盯着机房,他则以南泉市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副指挥长的名义召开了这次会议,在会上除了要求大家要静下心来,继续工作之外,为了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又在会上宣布,全局所有的工作人员从即刻起,特别是值班员和技术人员,除非得到他的批准,否则不接受任何司法机关的传唤,若非要问笔录不可,只得在地监局进行,而且不得在其值班时间以内。 大家得到了这个承诺,心里稍微觉得安稳了些,但这样一来,费柴至少在表面上算是和检察院卯上了,这个决定连章鹏看了都觉得哆嗦,但现在只要有人出来扛这个烂摊子就行,至于采用什么方法,只要不是他章鹏本人负责就行了。 费柴安顿好地监局的事,也顾不得休息,又去地质模型值班室和秦岚交待了几句,就要去检察院接洽,秦岚苦着脸说:“你这么一走,到底要把我丢在这里多久啊!” 费柴说:“我已经让章鹏请老郑出山了,他回来了你就可以轻松点,虽然现在发生强烈地震的可能性不大了,但是破坏性的余震还是有可能发生的,你不能掉以轻心,你的日程生活让章鹏去安排,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大家也不是外人,你尽可放心,至于你的日程用品,我马上打电话让小蕊给你送过来!” 秦岚见已经这样了,就只得听费柴安排。 费柴在去检察院的路上给黄蕊打了电话,到了检察院之后,一来他现在也有些身份了,二来也深知神仙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就直接去找张检察长,他与张检察长开会见过几次,却没什么私交,谁知不巧,张检察长去考察检察院干警板房临居房去了,负责接待的办公室人员让他等一下,谁知却惹火了费柴。 当初因为泄密的事,费柴没少被所谓的司法机构的人员盘问刁难,再加上之前赵羽惠被劳教的事,所以他除了对老包父子还有云山的兄弟,对司法机构的人没啥好感,于是就自我介绍说:“我是南泉市抗震救灾总指挥部的副指挥长、省里指派的灾后重建工作的监督联络员费柴,我不会等,就算我会等。”他说着,指指脚底下说:“这地下也未必会等。”-<>- 第一百二十二章司法程序 那个工作人员虽然不认识费柴,但这个名字却是听说过的,而且被他这么一说,还以为又会震一下,有点害怕,于是赶紧联系了张检察长,而张检察长也情知既然碰了地监局的人,这个人也是迟早要出现的,因此反倒不着急,只是吩咐要好好招待,他尽快赶回来,结果还是让费柴等了一个多小时。 尽管费柴等了一个毛焦火辣,但张检察长一会来就笑着主动上前握手打招呼,还一个劲儿地道歉,所以费柴到也不好拿人家回来晚了说事,也只得客气地应对,就先输了一筹。 双方分宾主落座,张检察长先不对费柴说话,而且对个跟班儿样的人说:“给费主任换好茶,快!” 尽管费柴说:“不用,有。”可人家还是换了,又寒暄了几句套话,这才切入正题。 张检笑着问:“费主任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这话是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以他的资讯和经验,怎么可能不知道费柴是为什么来呢。 费柴倒也知道张检的苦心,有些事自己说和别人说,对于话语权掌握的时机和程度是不同的,于是只得明打明的说:“还能为什么,地监局上至局长下至普通技术人员,不是都来了不少到你这儿做客嘛,我来问问情况!” 张检笑道:“到底是费主任啊,早听说费主任这人重情义,果然不错。”他这话明显就是说费柴是因为在地监局工作过,是为了熟人,因私而来的,不管是捞人还是办其他什么事,在不同的环境下,因私和因公,效果是不同的。 费柴当然没上他的当,就也笑着说:“你若说完全不因私,也不可能,谁没几个熟人朋友呢,更何况我是一接到这个消息就来了,还没有和抗震救灾指挥部的领导通气,商议,不过情况紧急,我不得不先来一趟啊!” 张检张嘴‘哦’了一声,似乎略带惊讶的样子说:“这又要出什么事儿!” 费柴说:“那到也不一定,按说一次主震发生之后,再次发生主震的概率不高,但也确实发生过很多次这种惨剧,所以作为前地监局的干部,特别是现在我又是抗震救灾指挥部的副指挥长,好多因素我不得不考虑啊,记得当初我从云山调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恢复地监局的地震预防系统,预防余震和有可能发生的大地震,总算还是做得不错,到目前为止,还是准确的预报了一些可能达到破坏性级别的余震,当然了,因为有预测就有预防,我们也不敢说在我们的后续工作中,救了多少条人命,挽救了多少财产,嗬嗬嗬,不过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张检听了说:“那是那是,记得从那时到现在,我们每天只要一收到电话短信就看是不是地监局的群发,都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了!” 费柴话锋一转,立刻又说:“可现在完了,你们一下子带走了这么多人,好容易重建的地震预防体系又濒临崩溃,当然了,我这次来不是兴师问罪,我也没那资格,对你们的工作当然也要支持,可是你们不管怎么说事先也得跟抗震救灾指挥部通通气啊,要带哪些人走,不带哪些人走也得有的规划,呼啦啦一下带走了,谁做事啊!” 张检听了费柴的指责,一点也不生气,依旧笑着说:“天呐,都南泉人,都是受了灾,我哪里舍得拿自家兄弟下手嘛,费主任你可冤枉我了,这是省里的人干的……对了,你不是联络员嘛,他们没支会你,有点不像话哦!” 费柴被他说的脸热,忙说:“我才从局里回来,现在那里的情况一团糟,地监局的人员不比别处,专业性很强的,即便是还有些外地援建人员,因为不熟悉情况也是干着急没办法,特别是那个地质模型系统,往少了说那是全省独一份儿,外人不经过培训根本用不起来,现在倒好,局长没了,地防处长也没了,这接下来的工作可怎么搞啊!” 张检说:“费主任,您的心情我理解,我何尝不着急,不满你说,我还是一肚子气呢,前天省院来了几个人,带着相关的法律手续,让我派人带个路去找朱局长了解情况,费主任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检察院和法院不一样,上下级法院之间他不是隶属关系,可我们检察院之间上下是隶属关系,人家手续又是齐全的,我们只能配合,谁知道他们一去就把朱局长带上走了,去哪里我们的人都不知道,然后就留下一份名单,一份询问提纲,让我们按着提纲询问相关人等和问题,我们也只得照办,昨天我已经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分管政法的马市长了,马市长说要和张市长他们开个会再做决定,让我们先按省院说的干……你说我们才是夹在中间难做人啊!” 自从费柴上次因为泄密的案子和司法人员打过一次交道后,其实也抽时间恶补了一下相关的法律知识,怕的就是再碰上这种情况,人家欺负你啥也不知道,眼下见张检连推带让把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还捎带着暗讽了一下他其实只是个虚衔儿的官儿,觉得若是自己不拿出点东西来,今天怕是要无功而返不说,给地监局兄弟的承诺怕是也没有办法实现了,说俗一点,办不成事倒也罢了,关键是丢不起这人,于是就问:“张检,刚才听你说……省院的人只带了朱局走,那么其他的人都在你这儿吧!” 张检一看他问起人员的去向来,立刻有了警觉,忙说:“也不全在,因为我们院在地震里也经受了些人员伤亡,其实我们搞法律的也和地监局一样,一但损失了一个也不是随便来个什么人就必须补上的,所以呢,我们因为人手不足,所以也分了一些去市里各区院了,费主任要想见见他们,倒是挺麻烦的!” 费柴忽然笑道:“一个个在你们这里关了一两天,霉戳戳的我才懒得见,我就想问问,朱局的案子省院立案没有啊!” 张检一听,已经猜出了费柴要往那条路上走,就不敢明白的说,只是模凌两可地说:“这个,省院的同志也没具体交待给我啊……呵呵!” 费柴心中暗骂这老狐狸,于是就说:“张检,您的难处我理解,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跟司法机关打交道,一些程序上的事我还是知道些的,这样吧。”他说着,掏出本子写了一张名单,然后递给张检说:“先把这些人放了,我好歹也得把系统支撑起来啊,其他的另算吧!” 张检只把名单扫了一下就说:“兄弟呀,你这可是难为我了,要是只有一两个人,又不是那么重要的,好说,看费主任面子上,只要出去后能随传随到,放了也就放了,可是一下这么多人,而且……别的不说,这个吴东梓是地防处的处长,省院特别要求要仔细询问的,询问记录都是第一时间传真到省院去的啊!” 费柴也笑着说:“都说了我不是因私来的,张检,我呢对法律的了解当然不如您是专家了,可是朱局的案子是不是立案了都还两说呢,那其他人就更谈不上了,按照相关的侦查程序和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这立案前和立案后对嫌疑人的侦讯规定不一样吧,而地监局这些人最早了来你这儿已经超过48小时了,算什么,反正肯定不算证人,因为证人随时都是自由的,估计也不算嫌疑人,因为检察机关对嫌疑人的侦讯也不能超过12小时,如果要超过12小时就必须采取逮捕或者刑拘等强制措施才能继续关押,我不是法学专家,实在是搞不懂你们这里头的东东啊!” 张检一看,这位果然是做足了功课来的,知道靠蒙果然是不行了,只得干笑了两声说:“费主任果然名不虚传啊,呵呵。”然后就闭了嘴,也不主动放人的事儿。 费柴见他要耍赖,就说:“也罢,我也不好为难你,毕竟按你说的,你是夹在中间做事的!” 张检赶紧说:“是啊是啊,多些理解,多些理解!” 费柴又说:“不过呢,我这张名单先放这儿,我现在就回指挥部去,和其他领导通报一下情况,至于你这儿的这些人呢,就都先麻烦你照顾了,其实算起来也都是内伙子兄弟,差不多就行了,至于放人的事呢,我刚才也就是一说,我又没权力命令你是吧,更何况你还是听命行事,这样吧,我先回去找几个懂行的问问情况,反正按照正规的法律程序嘛,到时候再说。”说着就起身告辞,张检也居然送了出来,一路还说了不少局关于‘多多理解’的话,非常的客气,心里头却巴不得早点把这尊瘟神给送走。 费柴离开的检察院,直接就回鬼子楼,其实在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自己一来就能一下子把所有被检察院扣押的人都放了,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是站着法律的理也不行,而某些司法部门使用‘熬鹰’战术套取口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总之进了这个门,肯定是要吃点苦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出头鸟 ?费柴再回鬼子楼的路上,忽然想到今天自己干的事算不算是范一燕他们说的‘特别事件’,显然是的,虽说做都已经做了,还是打个招呼吧,于是就打了一个电话给范一燕,把这件事简单的说了,估计着范一燕怎么也得发点脾气,谁知范一燕却笑道:“你这家伙老是这样,不过还算好,总算想起我们了,你下步打算怎么办!” 费柴见她不但没生气,反而有点笑着说话,不免觉得有些诧异,不过这样更好,于是就说:“先回鬼子楼去找那几个家伙问问情况去,然后……然后我还有些问题想不明白,能和你们谈谈吗!” 范一燕笑着说:“可是是可以的,只是最好面谈,我看这样吧,这几天你有空回来一趟,我不一定在,但老万一定在的,而且他可是法律方面的专家,说起来你也该回来看看二老和小米了,他们想你的紧!” 费柴忙说:“好好好,我先回鬼子楼,然后就回来!” 范一燕说:“就怕你想马上回来还没时间呢,好了,不说了,反正你做事悠着点吧,但这事确实也不能不管,毕竟你是从地监局出来的,完全不闻不问,你就真的成了‘虚’的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费柴忽然觉得范一燕肯定在自己之前就知道朱亚军被带走的事情了,不然像自己这么一闹腾,自己都觉得过分,可范一燕居然没生气,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自己算是闹到点子上了。 回到鬼子楼,来不及回办公室就直奔蔡梦琳办公室,因为蔡梦琳的职责分管里有地监局这一块儿,才一进门就见蔡梦琳笑着对他说:“他们都让我打电话给你,我就说不用,他一会儿就得跟头野牛一样的闯进来,走吧,开会,就差你了!” 费柴一愣,开会,提前没人通知啊,只得跟着蔡梦琳去会议室,去了一看,张怀礼市长,马副市长,相关部门的头头也来了不少,正聊天呢,一见蔡梦琳和费柴进来,都笑了,张市长还对他说:“还真让梦琳说对了,看你这脸黑的,再来几个闪电,肯定就得下大暴雨。”大家听了,又笑,就好像遇到了什么喜事一样。 然后就坐下开始开会,张市长首先讲了现在的形势,又说朱亚军被省检察院带走,他也是之后得到的消息,也就是说省里的这次行动没有知会市里,这很不寻常,看得出张市长对此也颇有微词。 这下费柴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这么一闹,大家都没有不高兴,原来是这样的,早先有内部传说,凡是地震前后出的问题,只要不是那么公开的过分的侵吞挪用救灾物资,一般都暂时搁置不查的,一来当下正属用人之际,二来灾区百废待兴已经够乱的,不能再认为制造不稳定因素,不过传说归传说,谁也没看见文件,事实上这种事也没人没单位敢下这种文件,只是大家都默认了这条规则,都这么办,时间久了也就成了习惯,从而顺理成章了,可这次省里招呼都不打,一下子就带走了一个部门领导,还审查了一大批在编干部,显然是不符合和谐稳定的这个大方向的,不过省院毕竟是高一级单位,就算下面的人有意见,也一般是私下沟通的,要么就是通过正当程序一步步的来办,向费柴这样的出头鸟还是没人愿意当的,所以费柴一出头,大家是真的打心眼儿里高兴。 张怀礼市长还在会议上批评了张检察长(张检并未到会)说:“小张也太不像话了,虽说他也有他的难处,可怎么就不及时跟市里通气呢,这里要批评一下!” 一个会开下来,费柴算是看出来了,大家就是怕这么一开头,拔出箩卜带出泥,以后南泉市就没安定日子过了,费柴虽说这次强出头并非是为了私利,也并非完全是年纪朱亚军是同学的旧谊,他不过是看到检察机关办案只顾自己完成任务,完全不顾及其他部门还要正确运行,心里气不过而已,其实他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明白的很,就朱亚军这样的,以玩忽职守判上几年那是一点也不冤枉,相反还得算占了便宜,莫说是他,就是吴东梓怕是也脱不了干系,不过这会是开的他越来越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这次是帮坏人出了头,心里郁闷无比。 不过毕竟是组织的力量大,张市长一发话,立马就有人行动了起来,上下奔走,张检察长那儿也放出了一批人来,基本还就是按着费柴的名单放的,只不过不是全部的,吴东梓和‘问题几个太突出’的还暂时出不来,相关手续是费柴去办的,在好多保单上签了字,因为会上又决定由他暂时出任地监局的代局长。 张检见费柴又杀了回来,像是早被通了气一般,连连道歉说:“哎呀,我也是没办法了,我这风箱里的老鼠……不满你说,市里的领导我肯定要接受,可一下放了这么多人,材料却都没取完,刚刚我还在电话里被省院好一顿的批呀……呵呵呵呵……” 费柴说:“你不错了,比我强啊,你看我签了这么多文书,说不定哪份以后出了问题,我就得扛着,得了,只要这些人出去了,能让地监局的工作正常开展了,我其他的也就不管了,反正都是党的干部,党要判刑就判刑,要枪毙就枪毙,这个觉悟在参加工作的那一天起就该有的!” 张检忙拍着费柴的肩膀说:“笑话,笑话啊,呵呵!” 正说着话,大家忽然觉得脚底下一阵晃悠,其实也就两三秒钟,费柴赶紧拿出手机就拨通了秦岚斥道:“小岚子,怎么搞的,系统还没恢复,这都下午了!” 秦岚在电话里说:“冤枉啊,我们已经加班加点了,系统刚刚恢复,警示牌已经挂出去了,就是短信群发还没来得及……” “唉哟~~”张检好像是自我批评般的一笑,才说:“对了费主任啊,问个专业问题啊,这都几个月了,这脚底下怎么还不安稳啊,你说这余震还得余多久啊!”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这个就很难说了,一般的说余震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小的,但一般也得一两年,甚至更久的,不过越往后就慢慢的没啥危害了!” 张检这才跟明白了什么似的哈哈一笑,然后和费柴分别安排车辆送地监局接受调查的人回局里去,而且执意要派人护送,说这也是法律规定,叫平安的来,安全的回。 果然如同范一燕说的,现在就是想立刻回云山也不可能,一大堆事情指着他做呢,还好朱亚军才被抓走两天,局里的事情还是没丢下多少,而且都已经上了轨道,恢复起来倒也容易,当下是做大家的思想工作,毕竟经过这么一来,都人心慌慌的,没被带走过的人担心下一个被带走的就是自己,被带走过的人吃过那苦更是不愿意被带走第二回,费柴只得安慰大家,说是已经和检察机关达成了协议,目前大家都是证人身份,又因为工作的特殊性,问话只在地监局里进行,大家本着客观公正的角度,有什么说什么就可以了,另外阐明,证人都是无罪的,是普通公民,有话就说,没话也可以拒绝作证嘛,不过最好还是配合检察机关早点把这件事了解了,所以还是不要和人家硬抗,到时候没事都变有事了,不过如果个别人真的涉嫌犯罪,那单位也保不了,毕竟你犯的是国法,但话又回来了,如果真是只是涉及地震报警玩忽职守的案子,一般的干部你想凑还凑不上去呢,比如董明和章褚那是很可能要倒霉的,因为他俩是地震当晚的系统值班员,却没有在岗…… 好说歹说了大半天,总算是把大家的情绪先安抚住了,又因为大家在检察院这一两天都没休息好,所以又安排了大家去宿舍休息,然后又叫来章鹏说:“说起来这些都是自家兄弟,可从今天开始还是得盯着点,我可是在保证书上都签了字的,有一个出事的,我就惨了!” 章鹏说:“您放心,我尽力,大家也都另你的情,这次多亏是你出面了,否则还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费柴说:“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啊,是市里开了会才有这样的结果,哎,对了……”费柴忽然想起来,又问:“按说朱局在省里也有人,难道这次他被带走就没一点征兆!” 章鹏说:“我也奇怪这事儿呢,不过这几天朱局晚上老不睡觉,半夜三更的还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的!” 费柴说:“看来他还是知道点消息的,只是闷在心里没跟大家说!” 章鹏说:“朱局也是,有什么说出来大家想办法解决吗!” 费柴轻蔑地笑了一下说:“这种事,如果注定的要倒霉,他自己都摆不平,其他人又怎么摆的平,而且他能挺到现在已经不错了,那是前段时间忙,人家没空搭理他!” 章鹏点头说:“是啊,可是朱局自从回来工作后,兢兢业业,也算是将功赎罪了嘛!” 费柴说:“小章啊,你不会不明白吧,咱们不说外部因素,就说咱们地监局的性质,地监局是干嘛的,该预报的没预报到也算了,反正地震预报是世界性的难题,没预报出来人家也不能说啥,可地震之后呢,撂挑子就跑了,后面一大摊子事没人管,就连局里的兄弟姐妹也没人照顾,就算是弄了个住院证明回来,那是人家没时间搭理你,你看,人家一动手,他自己就抓瞎了吧!” 章鹏叹道:“也是哦,朱局这次做的是有点过,不过他要是早点调走了,也就没这事了,命里该着啊!” 费柴也叹了一声说:“是啊,谁知道他那么聪明的人还犯这低级错误啊,算了,好好做事吧,这几天你上点心,我算是看出来了,局里那俩副局长平时还行,真要出点什么事,那是一个都靠不住。”-<>- 第一百二十四章说情 ?其实费柴现在特别想跟范一燕或者万涛好好面谈一下,自己这个脑袋遇到了这种事情还真有点不够用,反正是有一点大家都明白,那就是自己在这件事件里成了出头鸟和当头炮,而大家也乐得如此,不过也正如范一燕所说的,他这几天是抽不出时间回云山的,毕竟是身兼二职,奔波于鬼子楼和地监局两地,忙得不亦乐乎,若全是工作到也罢了,检察院那边虽说陆续把人都放了,可但凡放了的人,没一个不到他这儿汇报思想的,说白了就是想把自己洗白,怕再倒霉,有的还不止来了一次,这还不算完,陆陆续续的检察院又来找人问过话,这些人又无一例外的找费柴谈心,剩下的人心慌,干脆就都提前到他这儿来打个预防针,虽说大家伙儿也知道费柴的为人,不过秉承着礼尚往来的原则,也大多没空着手,其中以各种救灾罐头物资居多,理由是:不爱吃,放着又怪可惜的,于是乎费柴在鬼子楼的卧室里就放了半屋子林林总总的各类救灾物资,从方便面到充气枕头,乍一看倒像个小卖部,费柴也曾经问秦岚,还有地方缺这些东西不,送过去也算是物尽其用,可秦岚却笑道:“费局你自己还不知道啊,现在除了倒了的房子还没修起来,其余的城市系统差不多也都恢复了,这些东西现在根本没人要!” 费柴想想也是,于是就自己留着能吃的慢慢吃,能用的慢慢用,若是真的不吃不用,还真是可惜了,可他每天为别人分忧解难,自己的事儿却没人帮他分担,那天张检忽然来了一个电话说:“费局,这次地震预报的事儿,朱局怕是糟定了,局里的大部分兄弟都没事儿,只是省院反渎局刚才和我沟通,问你啥时候有时间,他们还是想来问问你情况!” 费柴听了立刻笑道:“终于也轮到我了吗!” 张检也笑着说:“玩笑玩笑,谁不知道您是云山奇迹的创造者啊,谁有责任你也不能有责任啊,就是问问情况,例行公事而已!” 费柴说:“那行啊,反渎局那边需要我什么时候去报到去啊!” 张检说:“瞧你说的,省院的同志等你一回话就准备出发,估计下午就到!” 费柴说:“那我这儿没问题啊,工作都是相互支持的,您让他们过来就是!” 张检忙说:“好!” 挂了电话,费柴忍不住直按太阳穴,也知这是正常法律程序,可被司法人员问话这事儿,怎么说都觉得别扭。-<>-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省反渎局的人果然到了,还有个市检察院的人陪着,但把他们送到后,那个市检察院的人就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找熟人聊天去了,费柴也屏退的众人,把两个省反渎局的人请到自己办公室,请坐倒茶之后,大家先是寒暄了几句,也少不了互道辛苦,反渎局年长的一个还大大的把费柴称赞了一番,说自己有个亲戚就在云山,多亏了费柴提前报警才逃了一条性命,接着才渐渐切入正题,原来他们的重点在费柴倒霉的那段时间。 听反渎局同志的话茬子,似乎总把费柴往一条路上引,好像是地震报警的最大阻力是朱亚军,因为朱亚军既有行政权力,又有业务能力,对上用业务能力隐瞒,对下用行政权力压制,甚至暗示费柴他可以控诉控诉自己被排挤打压的也是朱亚军造成的。 如此有倾向性的询问,让费柴明白朱亚军这次是挨定了,凡是和地震预报有关联的人都想把责任推给朱亚军,赶上这家伙地震前后又连着出了几招昏招,责任他不负谁来负,只是想不通朱亚军在省城的岳父为什么不帮他一把,难不成是因为有这种要处理责任干部的风头导致他岳父不好明着出面,可似乎也没听说,按照他的经验,无论是大灾过后的离婚潮还是官员因为贪腐大批落马的阶段,一般都应该在灾难发生的两到五年之内才会有啊。 虽说想不通,可费柴还是秉承着自己的一贯个性,按照自己所知道和理解的,既不添油也不加醋地说了,那两个反渎局的做完笔录后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对他说:“只是听说费局是个实在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产,朱亚军有你这个同学,真的是值了。”这话里包含了许多含义,费柴当时也只是听的‘略懂’,待晚上回去慢慢的想。 正说着话,张检忽然出现在门口,他和那两个省反渎局的侦查员似乎很熟识,毫不避讳地大声说:“哎呀,完了没有啊,都是内伙子兄弟,差不多就行了!” 反渎局的人也忙说:“完了完了,早就完了,我们这和费局聊天呢!” 张检于是笑着进来坐了,也东拉西扯了一番,然后用询问的口气说:“既然正事办完了,省院的领导下来一趟也不容易,那咱们就吃饭去吧!” 费柴听了忙说:“张检,你这就不对了,既然到了咱们地监局,一顿便饭就不用来回来去跑了,就我们这里解决!” 张检说:“费局,这你别和我争,我们是上下级关系,一个系统,招待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费柴故意一板脸说:“干嘛,还避嫌是吧!” 反渎局的侦查员连忙说不是,张检也笑着辩解,不过说到最后还定下了由南泉市检察院请客,特邀费柴参加,费柴问了晚宴的地点就说:“那你们先走一步,我呀还得把局里的工作安排一下!” 张检说:“你忙归忙,可一定要来哦,不准趁机遁了!” 费柴连说:“不会不会!” 送走了张检一行人,费柴赶紧喊来章鹏说:“今晚张检请省院的人吃饭,其中一个还是反渎局的副局长,所以今晚你和我一起去,你开车,但预备一个司机,另外你把秦岚喊来,她也去……其他的……”他说着拍着脑门儿说:“真是的,真到了用人的时候,居然没几个能用的……算了,你把咱局里那俩副局长也通知一下,有时间也去,毕竟都是老干部了,应该能应付,另外机灵点,先把饭钱给付了,若是他们还流露出有别的意思也提前安排了,这点上你比我有眼力价,多留点心!” 章鹏点头说:“您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事办的妥妥当当的。”他应下了出门,遇到地监局一个关系不错的,这次也给牵连关了两天,担心地问:“我看检察院的人又来了,找费局谈话,没事儿吧!” 章鹏笑道:“费局能有什么事儿啊,不贪污不受贿,这次又是抗震救灾的有功之臣,这不,马上要去请省院的人吃饭……唉……他这人正直,就不擅长干这种事,真是难为他了!” 那人也感同身受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自己。 晚上请省院的人吃饭,省院的人是主宾,地监局的一行人是嘉宾,地点没在鬼子楼,因为那儿太扎眼,而是选了一家重新翻新加固的地儿,费柴一看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正好是有次和包应力一起因为施工方偷工减料他们打砸工地那儿吗。 他才想到,有个副局长就把这事儿当笑话说了,引起一阵哄堂大笑,章鹏又补充了一句:“这要不是当初我们费局一顿打砸,今儿个咱们可就没吃饭的地儿了。”说完大家又笑,还连连称是。 省院的一人笑完又问费柴:“对了费局,那个和你一起打砸工地的那个小包……今天没来,也是人才啊,我都想见见!” 费柴还没来得及回答,张检就笑着说:“又想从我们这儿挖人,跟你说,这人你是挖不走了,他后来调到公安系统工作了,地震当晚我们这儿看守所的所长不是自杀了嘛,副所长现在顶了上去了,他呀,也是组织培养,调到看守所当警长去了,就如你说的,人才啊,是个好苗子,说起来你也知道啊,这事和你们的案子也有关系!” 省院的人点头说:“是啊,原本也打算找另个当事人王俊问问,可是此人自从销案后就消失无踪,不知道去哪里了!” 张检笑着一指费柴说:“那你们找他啊,那个王俊也是费局的同学,……唉……都是一个班级出来的,做的事儿可还真不一样!” 费柴心中暗自寻思,这司法机关真想找谁还有找不到的,当初不但找到了,还判了刑呢,只怕是这次想把案子控制在一个范围内,不想找罢了,于是就笑道:“这家伙,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晃好多年不见,一见面就先坑了我一次,现在又找不着了,不知道去坑谁了!” 大家听了又笑,然后都绝口不再提及此事,典型的心照不宣。 说说笑笑间,酒热菜凉,大家也好似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费柴觉得是时候了,就故意卷着舌头端着酒杯要想张检和省院的同志们讨个人情,张检好像也乐得做个人情,就说:“哎呀老费,都是内伙子兄弟,有话你就说,只要不超出原则,省院的同志们也在,办了不也就办了!” 费柴说:“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啊,其实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全是为了工作,目前地监局的工作压力很大,而且通过这次检察机关的介入,大家更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的做事,好家伙,现在谁还敢打马虎眼,只是有一点啊,缺人才啊。”他说着,稍微停顿了一下,把手放在身旁秦岚的肩膀又说:“我不是说现在的小岚子不能干啊,可小岚毕竟不是专业出来的干部,而且她还兼着联络员办公室的职位,实在是忙不过来啊,为了维持工作,我把已经退休的老郑都请回来了,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可毕竟是不长久啊!” 他说完,地监局的两个副局长也纷纷附和,毕竟若是这个情说下来,那么这股彻查地监局责任的风头可能也就要过去了,大家都能得以平安,-<>- 第一百二十五章官场应酬 ?朱亚军费柴肯定是不会帮他求情了,既然是已经被舍掉的卒子,就算求也是求不回来的,不过章鹏还是没想到费柴要求的这个情,居然是给吴东梓的。-<>- 费柴刚开始从地监局起步那段时间,吴东梓可以说是费柴的心腹和得力助手之一,可后来就越来越不往一处走,好几次紧要关头都让费柴失望,前次费柴回来主持工作后,就把她发配去废墟里刨零碎儿了,直到朱亚军回来,才又把她调回地防处,可惜朱亚军一被抓,吴东梓也跟着吃了挂落,又是在任的地防处长,所以到现在还未被放回,张检虽然不和费柴一个单位,但毕竟是搞这行的,对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颇有了解,不过既然省院的人还在这儿,他自然是不方便第一个表态,于是就半开玩笑地说:“吴东梓啊……我看够呛,她可是地防处长啊,紧挨着朱亚军的下一号人物!” 费柴笑着一指地监局那两个副局长说:“紧挨着朱局的是我们这两位领导啊,再往下还有十几个中层干部,吴东梓嘛,也不过是这十几个里的一个而已!” 那俩副局长一听忙笑着摆手说:“老费你可别来这个,是不打算让我们回家了哇!” 章鹏趁机说:“我看咱们省里的同志和张检也不是那无缘无故就抓人的人!” 费柴也笑着补充:“是啊,除非你们真有事!” 张检说:“那要有事不就早有事了,还用等到现在。”说着转向那两个省院的说:“你们说是吧!” 那俩省院的也笑着,说:“是啊,是啊,不过我们今天和费局谈了一下,明天还是想和二位了解点情况,还请支持一下工作啊!” 两个副局长只得说:“工作那是一定要支持的!” 费柴紧跟着对那两个省院的侦查员说:“另外我们的工作呀,也请省院的领导理解下,就算是戴罪立功也得给人一个机会不是,实在不行,看在我这儿实在缺人的份上,就先把人放出来给我用,等我找到合适的替代人选了你们再抓回去也行了!” “老费你这说的就不对了啊。”张检笑道:“没你这么做做工作的。”然后又对省院那个反渎局副局长说:“你们看……费局那里你们也去过了,这边的工作确实也需要人……” 那个反渎局副局长沉吟了一下说:“嗯,最近的几份笔录我们都还没有看,要不我们加个班,今晚把该办的办了,最迟后天就给费局一个答复!” 费柴和地监局的一干人赶紧站起来道谢敬酒,省院反渎局副局长又说:“我可不能承诺什么啊!” 费柴笑道:“张检前面都说了,原则以内嘛!” 敬过了酒,酒宴进入了后半场,费柴又和那个反渎局副局长聊了聊,张检也在一旁敲边鼓,那人又说:“你说的那个吴东梓啊,责任肯定是跑不脱了,干路是走不了的,可既然是人才难得现在又是用人之际,我就先看具体情况再请示一下领导,看有没有周转的余地吧!” 费柴又连连道谢。 大家吃饱喝足走出来时,张检从后面赶上来搂着费柴的肩膀说:“我得批评你啊,明明说好了是我们负责接待我们的上级机关的,你怎么让人把钱给付了!” 费柴说:“省里的领导也是我们的领导啊,而且是为了我们局的事情来的,一顿便饭你还和我争!” 说话间大家都在外头聚齐了,章鹏已经打听到省院的那个反渎局副局长喜欢唱歌打牌,现在情况特殊,一帮国家干部醉醺醺的去歌厅唱歌,显然太扎眼,于是就寻了个地方去打牌,费柴一听直皱眉,因为他不会打牌,可要是不陪着上桌走一圈儿又显得不礼貌,章鹏当然了解他,就说:“你先坐上去把牌摸了,然后扯个谎开溜,我顶上就是!” 费柴笑道:“也好,反正你是拿捏得准分寸的人!” 正说着话呢,省院那两个人晃了过来,问他:“费局,今晚上你是打算把我们安排在帐篷里啊还是板房里啊,我们反正是无所谓的!” 费柴笑着说:“你们要是无所谓那就太好了,干脆就多跑点路,一车把你们拉到云山,那儿可什么都有啊。”他说话的时候尤其加重了‘什么都有’这四个字的语气,大家全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不过毕竟路远,大家都不愿意去,就找了家板房茶楼打牌,摆了三桌才坐下,这旁边还有几个买马的。 费柴才坐上桌,电话就响了,一看号是章鹏的,立刻心领神会,说了几句就变了脸色,很歉意地对桌上那俩省院的说:“对不住啊,领导,我得赶快回去一趟,局里有事!” 省院的人酒劲还没过,就说:“那可不行,怎么才坐上就走呢!” 张检却在一旁劝道:“哎,领导,他要走就让他走吧,他那工作可不分点儿!” 张检这么一说,省院的人立刻明白了点什么,紧张地问:“费局,没事儿吧!” 费柴表情做的很到位说:“你们放心吧,难不成你们巴巴的从省城来我们这儿为我们的事儿操心,我还能把你们给埋了!” 张检也说:“是啊,有他给咱们在前头挡着,咱们尽管放心玩就是了!” 费柴又走到局里两个副局长那儿,低头小声说:“都是局里的事,今天晚上就拜托了,章鹏都安排好了!” 这两人也乐得如此,牌瘾过了,又是为了工作,何乐而不为呢。 秦岚见费柴要走,忙问:“要我也回局里去吗!” 费柴笑道:“你先不用,把几位领导陪好就是了,不过保持电话畅通,我随时可能喊你过来帮忙。”说完,又和其他人一一告别,好大一阵子才算是脱身出来。 费柴在门口唤来了司机开车,上车后那司机问:“费局,回局里吗!” 费柴把身子往后一仰,手指叩着脑门说:“回鬼子楼,我要回去睡了,太累!” 费柴回去后就睡了,第二天早起时还有些宿醉的头疼,胃口也不怎么好,只喝了点粥,然后在联络员办公室稍稍把工作安排了一下,就驱车回到地监局。 找到章鹏,问了一下情况,章鹏说:“说是上午要过来,继续问咱们那俩个副头儿,不过看昨晚那架势,也就是走走形式!” 费柴又问:“那昨晚用了多少!” 章鹏说:“不算吃饭等杂费,花了这个数儿。”他说着,先比出四个手指,然后又比出三个手指。 费柴笑道:“还不错,都去了该去的地方!” 章鹏也笑道:“那是,不该去的地方那是不能乱去的!” 费柴说:“那你还是要找点票据入账……”说完想了想,忽然像开玩笑似地又补充了一句:“等东子回来了,这笔消费她得个人补回来,呵呵!” 章鹏也陪着笑,费柴忽然又问:“那昨晚还有别的消费没!” 章鹏说:“那个年轻的可能想,可那个老的,副局长估计只是好赌,身体也不怎么好,没别的意思,年轻的也不敢明着提,我也就装傻没问!” 费柴赞道:“你可真是个人精啊!” 章鹏说:“那是,花钱办事咱是没办法,但是能尽量少花点就少花点嘛!” 费柴又嘱咐道:“等会那俩来了还是要一样的热情接待,直到送走了为止,需要我出面的时候我一定会出面,但打牌什么的就算了,你知道的!” 章鹏说:“这个我知道安排,你尽管放心!” 送走了章鹏,费柴又去地防处值班室,恰好秦岚也正在,就问道:“小岚,昨晚把你留下没委屈你吧!” 秦岚笑道:“没委屈,我委屈大发了,等空了慢慢跟你说!” 费柴正想再问,外头有人说有警车进来了,于是忙迎了出来,果然是张检亲自带着省院的人来了,又是握着手一阵寒暄,就跟相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之后就带那两个省院的去和副局长分别谈话,然后他和张检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坐定,费柴先对昨晚张检为他敲边鼓说话致谢,张检笑着说:“哎呀,都是内伙子南泉人,我肯定是要帮自家兄弟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些省里的人办完案子就回去了,不怕得罪人,可我这把年纪干完这届也差不多该养老了,还不是得在南泉住,弄的兄弟都不好见面了可怎么办,这次啊,是上面压下来,实在是没办法了,还请多多理解啊!” 费柴忙说:“理解理解,大家相互理解,不过还是要表示感谢!” 张检说:“谢谢就没必要说了,只是我这次来还有件事情请你帮忙啊!” 费柴说:“说帮忙就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啊,哈哈!” 张检说:“其实也是咱们自己的事,昨晚你走了以后啊,我又把吴东梓的事情提了提,工作呢,都做的差不多了,现在就是吴东梓那里不好办!” 费柴诧异道:“她那儿,她那儿还有什么不好办的!” 张检说:“这怎么说呢,是这样的,吴东梓虽然是个聪明人,可毕竟没经历过这事儿,而且也确实有责任,前段时间的笔录里啊,她太过于自我保护了,所以反而弄的不好,并且这些笔录已经传送到省里去了,所以啊,我想请你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对于某些关键问题,一定要秉承着客观公正的立场,实事求是的说出来,咱们又不是不给出路,没必要像个蜗牛一样把自己封的严严的嘛,再者说了,封的严严的也没用,倒不如按着法律规定,该说什么就说什么,齐活!” 费柴一听,知道这事算是成了大半了,于是就问:“可我是法律方面的外行啊,这什么才算关键问题啊!” 张检笑道:“这个关键问题嘛……我也说不清楚啊,反正要的是客观事实。”他说着拿出一份笔录来推给费柴说:“快点还我,我还等着入卷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新居 ?眼泪是一个女人的武器,特别是一个身处弱势的女人,当然了,能起多大作用还得看对象是谁。-<>- 吴东梓一见到费柴就哭了,费柴也没劝,反而点了支烟抽,抽的时候还不停的叹气皱眉,第二支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吴东梓的哭声总算是止住了,一边无声的抽泣一边抹眼睛,还偷偷的看费柴。 费柴见时候差不多了,就按灭了后半支烟,然后说:“东子,还信我吗!” 无论是真心还是被迫,反正她现在是没有选择,只得点点头,费柴说:“那行,首先你要认识到,真要追究起来,你在这次地震预警中不是一点责任没有的!” 费柴才说了这一句,吴东梓就执拗地回嘴道:“不预警要追究责任,预警得罪领导,这做事的人也太难了吧!” 费柴一皱眉说:“先别说别人,现在就说你,你可以不听我的,但你要不听,你的事我也不管了!” 吴东梓一听,看那表情又要哭,费柴就说:“原本我上次回来主持工作发配你去废墟里刨沙土,就是想让你个人有个认识,另外也想上上下下的觉得你在救灾里出了大力,受了辛苦,谁知还是没躲过去,我何尝不知道这预警不预警的我们不能付全部责任,可法律不管那么多,咱们搞地防的,永远都是第一责任人!” 吴东梓说:“那……那我不干了还不行嘛,这职业风险也太高了!” 费柴说:“不干了行啊,可当下是要把眼前的事情先处理了!” 吴东梓说:“大官人,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的地方多,可我也帮过你啊,你就看着这份上帮帮我吧!” 费柴说:“我不帮你我来干嘛来了,可你得应我两条!” 吴东梓点头说:“别说两条,三条五条,十条八条的也可以!” 费柴说:“要不了那么多,就两条,一是我帮你,你也得帮我;二是你的全听我的,能做到吗!” 吴东梓忙不迭地点头。 和吴东梓谈过后的第二天,费柴又去了一趟检察院,这次是去把吴东梓保出来,晚上又请张检吃饭,谁知张检却派人提前抢着把钱给付了,费柴就算是再迟钝,也理解其中的意思,在地监局这边欠下的人情,今后是要在联络员办公室那边还的,南泉要易址重建,市检察院自然也要易址重建,到时候,土地和资金自己也都是有发言权的,正所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面子更是没有白给的。 章鹏只说是费柴仗义,不计前嫌,可他和费柴心里都清楚,吴东梓确实是个人才,若是能用起来确实是一大助力,在她被放回来的当天,费柴没去找她,只是让章鹏好好的安排她休息、洗澡,第二天才又和她谈了一次,然后依旧让她领衔地防处,主抓地质模型系统,然后就把秦岚撤了出来,带回联络员办公室去了,从老家被征召回来的老将郑如松也总算是得以放手,继续回老家去过清闲日子了。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段时间的忙碌,地监局的工作总算是又得以顺利开展了,而联络员办公室的工作也总算是没放下,这件事也算是办的大家都满意,不过他隐隐的也想的明白,朱亚军这次被抓,其实针对个人的成分很大,无论上下,大家都没想把局面扩大化,不然就凭费柴自己想把整件事都按下去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大家原本都是做做姿态的,借着费柴这个出头鸟顺水推舟而已,难怪说官场风险大,犹如黑水河里行船,果然是不差,所以费柴虽然办妥了这件事,心里却越发的憋堵,不痛快的很。 可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得以稍微轻松了一下,又接到电话说,自己的新房子已经落成了,于是就借着周末的机会,回云山探望家人,顺便和范一燕,万涛等人聊聊天。 回到云山,在板房的家里见了尤氏夫妇和小米、赵梅还有蒋莹莹,大家多日未见,自然是亲热无比,老尤说:“咱的新房子建成几天了,我去看了,小别墅一样,全木质结构的,勾缝也不错,一点都不漏风,我们就等着你回来好往里头搬呢!” 费柴笑道:“干嘛非得等我啊,眼瞅着冷起来了,早一天住进去早一天安生嘛!” 老尤笑道:“我是早就想搬了,可你妈不让,非要等你回来!” 尤太太说:“是哦,他现在是一家之主啊,并且放什么家具啥的,还不得他做主啊!” 说起家具,费柴忽然想起邱奇的老婆赵怡芳在清理废墟后把自己家的家具都刨出来存放好了,虽然地震中损坏了一部分,但也还幸存了不少,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她,请她安排一下,把家具都拉过来,赵怡芳和她的亡夫和费柴关系一向好,自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可一抬头才发现蒋莹莹的脸上又有些不高兴,可当时人多,也不好问,于是就等着大家都散了,才问:“怎么,不欢迎我回来!” 蒋莹莹没好气地坐在床沿上说:“大家都想你回来,我要是不欢迎你,还不得被群殴致死啊!” 费柴坐到她的旁边,搂了她的肩膀说:“莹莹啊,按说你跟了我,是有点委屈了,可我你也看见了,外头事情多,所以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啊,或者有什么要求啊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违反原则的,我能承担的起的,一定尽力满足你,毕竟你现在是我最亲的人之一啊,就算你委屈委屈吧,有话直说,别耍小女孩脾气,我现在实在是没精力去想这些了!” 蒋莹莹毕竟也是把他当未来夫婿看待的,所以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就说:“这可是你说的啊!” 费柴笑着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说:“当然是我说的!” 蒋莹莹说:“家具!” 费柴一愣:“什么!” “家具啊。”蒋莹莹说着,身子也扭动起来了。 费柴一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的茫然。 蒋莹莹不敢了,撒着娇捶打了费柴两下说:“叫你装,叫你装!” 费柴任她打了两下,然后握了她的手说:“我真没明白,你说啊!” 蒋莹莹说:“你还让我怎么说啊……”说着,扭身背对着费柴。 费柴想了想,从身后温柔地抱住她说:“你怎么说都可以啊!” 蒋莹莹无奈地说:“你呀,有时候精明的吓人,可有时候迟钝的简直……唉……” 费柴说:“那老婆,你指点指点我啊!” 蒋莹莹被他这么一喊,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问:“你刚才喊我什么!” 费柴说:“老婆啊!” 蒋莹莹说:“你还是第一次喊我老婆哦,好像!” 费柴说:“是嘛,我不记得了,似乎以前也喊过!” “好啊。”蒋莹莹忽然转身把费柴按倒在床上,扬拳欲打状说:“我就担心这个,老实交待,你这段时间还喊谁老婆来着!” 费柴抱头说:“没有啊,天地良心,就你一个,你相信我啦!” 蒋莹莹松开拳头,顺势趴在他身上,两人亲昵了一会儿,她才说:“老公,我虽然不是黄花闺女闺女跟着你,也不图你啥,可毕竟是第一次结婚,你好歹给我买张新床嘛……若是睡你们的老床,我总觉得倩倩姐姐整晚盯着我呢!” 费柴听了心里一动,似乎最早范一燕也这么说过,看来确实是个问题啊,不过在这一点上蒋莹莹有点想的多了,如果两人真的结婚,费柴怎么也会弄点新家具回来的,他历来尽量不亏待自己的女人,更何况是老婆呢,于是他就说:“我还没见着房子,而且这次地震咱家损失也挺大的,现在倩倩的父母也跟我们一起住,所以新家具什么的,一来得看房子的情况,二来也要看咱们还剩了些什么,另外你放心,我把你当新娘子娶进来,里外三新是不能省的!” “真的啊。”蒋莹莹立刻就高兴了起来,捧着费柴的脸就是一阵狂吻。 晚饭后大家又去看房子,原来这房子就在云山探针站的后面不远处,木制二层半的结构,外头还有一个小院子,只比阳台略宽,远远看去,隐隐的还有灯光和音乐声,费柴就笑道:“哎呦,不是咱家房子嘛,怎么有人先住进去了!” 老尤说:“是帮咱们修房子的工程师,说是这几天在里头看看有没有漏儿!” 老头一边说,一边上前敲门道:“张工,张工!” 门一开,费柴一眼就看见了张婉茹,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这家伙,什么时候就成了张工了,但还得做出不露声色的样子来。 张婉茹一见是他们,忙笑着请他们进屋,其实除了费柴,其他的人来了都不止一次,小米更是拉着费柴楼上楼下的参观了一番。 其实一进来,费柴就觉得有种亲切感,原来这房子的布局和他以前住的房子颇有几分相似,可能这就是吴哲的良苦用心吧,不过毕竟是新房子新设计,和原来的也是不同的,楼下依旧分了客厅和餐厅厨卫,但比以前老房子的稍小,紧挨着楼下的电视墙两侧各开了一个小门,其中一个是储物间,一个是客房,客房有窗,正对着院子的一侧,楼上有五个房间,其中两间较大,带卫生间,但总的说这座房子的设计是比较紧凑的,即便是较大的主卧,总面积也不过十三四个平方,楼下的客房最小,若是放进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剩下的地方就只够放一个床头柜和一张小书桌了,好在自带衣橱。 尤太太见费柴上上下下看了一回,发表意见说:“这房子好是好,就是总觉得有点憋气,感觉给人的空间不够!” 老尤笑道:“你这老婆子,现在还有人住帐篷呢,你还挑挑拣拣的!” 蒋莹莹也说:“我也觉得和妈感觉差不多,总觉得不如砖木结构的住的豁亮!” 费柴问张婉茹:“对了婉茹,吴哲干嘛忽然要送我一栋房子,有什么企图,如果是为了灾后重建工程的事,你跟他说,按程序招标,别想我给什么特别照顾!” 张婉茹笑着说:“要说你自己说去,不过吴总说了,说这种快速搭建的移动木屋是我们公司的新产品,总得找个实验对象先体验一下啊,帮里不帮外,就拜托你喽!” “合着是拿我当试验品啊,就知道这家伙从来不安什么好心。”费柴说着,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看房 ?“这种木屋说实话当然是没有办法完全和砖瓦结构的固定房屋比的。-<>-”张婉茹解释说:“但还是有不少优点的,比如它就比较防震!” 张婉茹才说了一条,老尤太太就说:“防震好,防震好哇!” 张婉茹又说:“关于保暖方面也请放心,这可不是你们原来住的那种合成材的单层板房,是纯木材的双层结构,中间还有隔离层,保暖效果非常好的,并且这房子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如果要搬家了直接可以拆了异地重建,格式设计还可以重新定制修改呢!” 尽管昨天已经问过了,可今天蒋莹莹还是故意问了一句:“那,这房子能使用多久啊,平时维护什么的怎么办啊。”这显然是想让费柴听见的。 张婉茹说:“一般用个二十年没问题,我们每年都要定时打电话过来询问使用情况,你们也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 蒋莹莹不理张婉茹,却直接对费柴说:“老公你看,才二十年……” 费柴倒是满不在乎的地说:“二十年,我看有个三五年我们就得搬家,到时候这个房子当别墅。”他说着又问张婉茹:“对了婉茹,这房子造价多少!” 张婉茹说:“你和吴总是老朋友了,按说这种档次外卖至少35万,给你算的成本价,连工带料不到二十万,只是还没算土地出让金!” 蒋莹莹一听又是一个不高兴,对费柴说:“你看,二十万不带土地出让金,和住一天一万块呢,租房子都够了!” 费柴笑道:“瞧你说的,一月不到一千块钱,你哪里去租这楼上楼下几室几厅的房子去啊!” “那还有土地出让金呢。”蒋莹莹紧跟着说。 张婉茹莞尔一笑对费柴说:“大官人,你过来一下,吴总还有几句话让我单独交待给你!” 费柴于是跟着她走到院子里,蒋莹莹原本想跟着,费柴对她说:“你留下陪陪爸妈,我马上回来。”然后老尤太太又把她拉住了,所以最终还是没跟出来。 到了院子里,费柴问张婉茹:“吴哲那小子想跟我说什么,还用你带,打个电话就好了嘛,真是的!” 张婉茹笑着说:“话是有,不过不一定非得单独出来跟你说,我就想问问你,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一个宝贝啊,那么大的胸,心眼儿怎么这么小!” 费柴不好意思地抠着脑袋说:“我也不知道啊,稀里糊涂的就这样了,不过她以前也不是这性格,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有什么到与不到的地方,我替她道歉还不行吗!” 张婉茹说:“真是的……我要不是怕你夹在中间难做,我现在就抱着你死命的亲,看她能怎样!” 费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别说,他还真怕张婉茹来这一手,那今晚可就热闹了,甚至,他还下意识地朝屋里看了一眼,尽管他知道以他们现在说话的音量,蒋莹莹是不可能听见他们说的是什么的。 张婉茹见费柴吓的那样子,忍不住掩嘴咯咯的笑了几声,待笑完了,却又有几丝伤感的表情浮上面庞,说:“其实吴总让我转告你,这房子暂时不收你一分钱,过几天我们签个协议,就说这房子是实验用房,你每年随便给我们写几笔使用体会就行了,然后等五年或者多少年使用期满,再将房子折旧回收,你付中间的差额就可以了,而且你也懂得,老吴就想让你一家人有个安身的地方,等五年满了,谁还管那么多,还有土地出让金也不着急,我就不信云山这帮人还能难为你了,最多你也就按年付点租金罢了!”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这下我算是欠了吴哲的了!” 张你婉茹说:“吴总早猜到你会这么说,不过他说你也帮了他的大忙,都是老同学老朋友,就别说欠谁不欠谁的话了!” 费柴点点头,又说:“婉茹啊,我刚才看你就在楼上铺了个床垫子睡觉,现在天冷了,你那样对身体不好,如果非要观察什么的,请别人来干吧!” 张婉茹忽然幽幽地说:“哪里是什么观察,我就是想在这屋里住几天!” 费柴的心有点微微撕裂的痛感,过了半晌才说:“婉茹,看来我也欠你的不少!” 张婉茹莞尔一笑说:“你要是这么认为,那么就找机会还罢,我可不是吴总,不跟你套交情的!” 两人在院子里说完话回到屋里,小米抢先拉着费柴的手说:“爸爸爸爸,我想好了,我要住靠楼梯那一间!” 费柴笑着说:“行啊,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那一间!” 小米说:“爸爸你经常不在家啊,我住楼梯口,可以保护大家!” 费柴笑着摸着小米的头说:“不错不错,是个小男子汉了!” 小米一仰头说:“什么小男子汉,我就是男子汉!” 大家听了也笑着称赞了一番。 费柴来了兴致,于是就说:“反正明天家具就搬来,咱们今天就把房间都分了吧,明天看需要什么家具,就先订了,干脆赶着这几天能买的就买回来!” 大家听了都很高兴,于是又呼啦啦的都上了楼,费柴见赵梅有些犹豫,就对小米说:“小米,把你梅梅姑姑拉着,慢点啊!” 小米立刻听话地把赵梅也拉上了。 到了楼上,费柴指着楼梯口那间小卧室说:“小米,这就是你的了。”小米欢呼一声又推开门进去巡视了一圈,其实房子里空空的还什么都没有呢。 然后小米对着的那间房,费柴说:“这间给梅梅住吧,反正现在你也没地方去,探针站现在也被地监局收回了!” 赵梅摆手说:“我不要,我还是住板房吧!” 费柴笑着说:“得了吧,你现在是咱爸妈的干女儿,也就是我干妹子,让你住你就住,而且大家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我又经常不在家,你还可以帮我辅导一下小米的功课啊,请家教还不是得花钱,由你这个干姑姑教,我还省了开销呢!” 赵梅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拒绝,老尤夫妇原本就一直喜欢赵梅,所以也巴不得她留下当女儿待,只有蒋莹莹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费柴没在意,觉得等回去后解释一下,哄一哄也就没事了。 接下来一间房费柴说:“这间还给杨阳留着,寒暑假肯定是要回来的!” 接下来两间主卧自然没什么说的,老尤夫妇和费柴各一间,费柴把老尤夫妇安排在右手边的主卧,因为这里直来直去,不用拐弯开门,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方便。 分完了房间,费柴笑着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自然是没意见,然后费柴又特地问蒋莹莹:“你觉得怎么样!” 蒋莹莹回答的硬邦邦的:“你做主就行了,不用问我!” 看完了房子正要回家,费柴忽然接到了万涛的电话,万涛在电话里笑着骂道:“哎呦领导,又悄悄摸摸的回来了?又打算悄悄的来,正如你悄悄的走!” 费柴也不客气地反骂回去说:“去你的,没读过书还假冒斯文,下句就该是挥一挥衣袖,其实什么也没带走!” 万涛大笑,然后说:“多亏周军和你一起回来了,不然还真让你滑过去了,少废话,老地方,快来,周军也在呢!” 费柴说:“别乱讲啊,我可是早就想跟你好好聊聊了,你等着,我马上到。”说完就对蒋莹莹说:“我要去万涛那儿说点事,你送爸妈小米回家,说完就匆匆的走了,这其实不怪他,只是朱亚军的案子已经闹腾了他好久,早就想找人倾诉一下了。 费柴急匆匆赶到他们的老地方,其实就是梦乡洗浴中心,却见原本的帐篷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两层的简易楼房,虽然粗陋,却也拉着霓虹灯的招牌,门口还摆了两排的大花篮,地上还有鞭炮的碎屑,原来也是今日才开张,要不怎么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呢。 门口站了两个迎宾,都是高个子,长腿,蜂腰翘臀,穿着高开叉的大红色旗袍,瑟瑟寒风里帮她们御寒的就只有腿上那层薄薄的丝袜,身上斜挂着勋带,右手边的手里还拿着一部对讲机。 费柴抬脚就往里走,却被迎宾小姐伸手一拦说:“对不起先生,今天是我们开业大回馈,请问您有请柬吗!” 费柴一愣,请柬,他可没那玩意儿,再往里面一看,感情里头还有几个穿西装领结的小伙子,就暗笑道:“这个孔胖子,就这么个破地方,弄的还像模像样的。”于是就对那两个迎宾女孩说:“请柬我是没有啊,我打个电话吧!” 那女孩说:“好的,不过请您在旁边打好吗,别挡在门口!” 费柴玩儿一下,就让到一旁,打了个电话给万涛,等他一接就骂道:“老万你搞什么啊,门口还弄俩站岗的,不让我进啊!” 万涛忙说:“不可能,你在哪儿!” 费柴说:“梦乡啊,孔胖子那儿!” 接着就听电话里万涛坏笑着说:“费领导啊,你不纯洁啊,谁说老地方就是孔胖子那儿啊,真是的,平时那么正经的还真没看出来!” 他这话说的费柴心里还真有点拿不准,难不成他说的老地方不是指的这里,如果是那样,自己还真的不纯洁了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恭贺开张 ?费柴正为自己的思想到底纯洁还是不纯洁纠结呢,万涛自己却先忍不住了,哈哈大笑道:“行了行了,懒得逗你了,我们都在呢,你进来吧!” 费柴看了一眼门口俩迎宾,然后说:“不行啊,门口有人站岗,你们出来个人接我呀!” 万涛笑着说:“怪事了,你那么大本事,门口两个迎宾都搞不定,我不管,你没本事进来就不用进来了,我才懒得出来接你呢!” 费柴又看了看迎宾,那俩迎宾穿的单薄,冻的嗖嗖的,皱着眉明显的心情不好,于是费柴叹了一声说:“那实在不行我就不进来了……” 万涛说:“不进来算来,谁求你啊,哈哈。-<>-”说完电话就挂了。 费柴无可奈何地看着电话无奈地摇摇头,重新鼓起勇气走上前对那迎宾说:“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他们几个开玩笑故意不给我请柬的,不信你问问。”他边说,边指着迎宾女孩手里的对讲机。 女孩看了看费柴,又见他刚才打了电话,说话态度也比较随意,应该也是个有来历的人,就问:“那请问您贵姓!” 费柴忙说:“姓费!” 那女迎宾赶紧用对讲机对里头说了,不过等了几秒钟,女迎宾又赶紧问:“请问你是费局长吧!” 费柴点头说:“是啊!” 那女的于是忙走下台阶两步说:“那赶紧请进,请进请进!” 费柴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能进去了,才走进大厅,就看见孔峰一张笑脸硬着出来,一双温热绵软的大手握着费柴的手摇了半天都没松开,笑着说:“哎呀哎呀,您可来了,老万他们都在里头呢。”说着回头对迎宾女孩斥道:“你们怎么搞的,都不会看人啊。”然后又转回来笑道:“不好意思啊老费,这些都是新来的,不认识你!” 费柴听的别扭,这话就好像是在说他费柴是这儿的熟客一样,不过细想想,可不就是熟客嘛,于是他宽容地一笑说:“没事没事,我这不是也没请帖嘛,而且今天外头挺冷的,女孩子们也不容易。”他说着,又朝那个女迎宾身上瞄了一眼,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的,模样也不错。 孔峰眼睛多尖啊,立刻就说:“您那,总是那么的怜香惜玉,呵呵。”又对那迎宾女孩儿说:“行了,也晚了,你们都回来吧,换个衣服,陪老费喝几杯赔罪!” 费柴笑着说:“不用不用,老万他们在哪儿,我正要找他们算账呢!” 孔峰边在前面带路边说:“后面休息室喝酒呢!” 跟着孔峰到了后面休息室,打开一看,果然,万涛和周军,还有几个云山的兄弟正云山雾罩的抽烟喝酒呢,茶几上更是堆了乱七八糟的果盘、玉米花和烧烤。 一见费柴进来,万涛先笑出声来,费柴骂道:“笑个屁,把我一人晾在外面挨冻!” 万涛说:“这不怪我,孔胖子见你调走了,人走茶凉,新店开张也不给你发请帖!” 孔峰不敢说是万涛故意不让发的,只得说:“老费干的都是大事,又忙,我哪敢儿因为我这点小事就劳烦他啊!” “就算是没请帖。”万涛说“那也不算什么啊,老周也没请帖,他怎么就很顺利的进来了!” 费柴指着周军说:“老周,我说要回云山,你颠颠的也要回,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出了!” 周军说:“我没有啊,天地良心我也是回来后才知道的!” 大家说笑间,费柴也坐了,倒了啤酒,大家喝了两三轮,然后费柴四下一望,忽然发现觉得有点怪,满屋子都是男人,更无一个红颜,这不符合万涛的性格啊,于是就又笑着说:“怎么,你们都搞成食草动物了啊,今儿怎么这么素啊!” 万涛笑道:“你不来,谁敢开荤啊!” 孔峰一旁赶紧说:“哎哟,那我马上安排,马上安排!” 万涛说:“别忙,我们先说点事,等会儿再安排,那个老孔啊,你先去帮我们张罗着,我们顺便借你这儿说点事儿!” 孔峰知道这帮家伙又要密谋啥了,反正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并不在意,笑着出去了。 周军见孔峰出去了,就把音乐关了,屋里一下清净了下来,万涛使唤旁边一人说:“把灯也打开,黑灯瞎火的真成了搞阴谋了!” 大家听儿了都笑,那个人过去把灯也打开了。 万涛于是对着费柴说:“要不你先说几句,现在你可是领导了,老周都得跟你混饭吃!” 费柴笑道:“你这不是骂我嘛,大家都是朋友,谁领导谁啊,不过这次我倒是真的想跟大家好好聊聊了,可惜啊,事情一上手就脱不开身了!” 万涛说:“其实老费你呀,就是有些事还做不习惯,不过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就很圆满,大家现在都能各取所取,平稳过渡了嘛!” 费柴说:“你千万别说这事,一说我就头疼,我看得出来,这次这事能办的成,我只不过起了个出头鸟的作用,我是既没能力,也没面子,只怕这次咱们云山的兄弟没少在上头活动吧!” 万涛说:“你还别说,活动的还真不多,倒是张市长那里出力不少,不过也别记他的好,不过是怕事情扩大化了火烧到他头上去罢了,只是可惜了你的那个老同学朱亚军,这次算是被牺牲了!” 费柴叹道:“说起我这个老同学啊,责任是有的,就算判上几年也不冤,可要是说所有的责任都在他身上,肯定是不对的,而且我就奇怪,他省里有人啊,怎么就挨了!” 万涛看了看周军,问:“老周,你没跟老费说啊!” 周军笑道:“不是我不说,是老费实在太忙,偶尔几句话,说的也全是工作上的事,我实在没插进嘴去啊!” 费柴一听笑了:“是说有几次看见你想说什么,后来又咽回去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万涛说:“可不是嘛,老周,这我得批评你,你不说清楚,害得老费还蒙在鼓里呢!” 费柴说:“你也别怪老周,现在资讯这么发达,什么事一个电话,一个电子邮件就搞定了,我可怎么觉得是你们故意瞒着我啊,你也不说,燕子也不说,难道你们不知道我遇到这些事脑子就少根筋吗?还面谈……!” 这时一个县府干部适时插嘴说:“其实是大家都想你了,想找个借口和你聚聚,您可千万别多想!” “我也就是开个玩笑。”费柴笑着说:“不过我确实没搞懂,我那老同学朱亚军上头有人啊,而且还是老丈人,他怎么会……” 万涛说:“老费啊,你呀,是钻了牛角尖了,这么大的南泉,难道就你那老同学一个人上头有人,而且这上头有人也看怎么说,若是你的存在威胁到了上边的人,那么你的前景就不妙了!” 费柴听了心里就是一哆嗦,朱亚军的人可是他的岳父啊,究竟是多大的窟窿,需要拿朱亚军这个女婿去填。 周军此时说:“不过老费你也别担心,人家毕竟是翁婿,就算事儿大了判了刑,等事情平息了做做工作,用不了几年就能出来,那减刑肯定也是要抵拢格子办的,受不了多少罪!” 另一干部也补充说:“是啊,出来后再开个公司,日子过的那是比我们只好不差啊!” 费柴听了笑道:“不会吧,说的这么好,我都想去坐牢了。”说罢,大家也跟着笑。 万涛笑完了,又点了支烟,抽了两口说:“不过呢,也要看这事能不能被控制住,如果只是查渎职方面的问题呢,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要是再查到紧急问题呀什么其他的问题上去,说不定就要出点事!” 周军也跟着说:“是啊,比如那个南丹的特大透水事故吧,原本只是查渎职,不会判的太重,偏偏又查出了经济问题,只好累到一起,死刑,还没人敢说情!” 万涛又说:“不过呢,这事现在已经差不多控制住了,查处范围不会再扩大了,这也多亏了老费你啊,你可成了南泉官场的大恩人了,但是深度会怎么样,虽然目前看来也很稳当,却也不敢太大意!” 费柴原本就一直有股子被人当枪使的感觉,现在被万涛这么一说,更是浑身难受,于是就问:“老万啊,咱们云山为了这次地震预警的事算是把市里给得罪了,可怎么这次好像到联手了呢!” 万涛说:“我们云山这次和市里肯定是结下梁子了,而且南泉市迁址重建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到时候云山县怕是要改成云山区了,如果我们不做点工作,以后市里往咱们这儿一压,咱们就都没好日子过了,不过做事也必须要有个度,打比方说呢就是不是你死我活的仇,千万别下你死我活的手,不然惹急了人家,反扑一口你也伤的够呛!” 费柴这下算是明白了,官场可真是复杂,即便是处于敌我关系了,也有合作的时候,就算是要向对方下手,也得掌握一个轻重。 万涛见费柴忽然沉默不语,就笑着问:“老费,还有要问的没,要问快问,问完就是娱乐时间了!” 费柴抬头笑道:“其他的问题我自己回去慢慢琢磨吧,倒也可以锻炼锻炼我这脑子,不过还有一件事,记得开头燕子,还有你老万,还有老周,你们跟我说我要干什么非常规的事情最好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可这次我又没忍住直接就去办了,你们怎么什么也没说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白发 ?万涛和周军听了费柴的问话,先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就爆发出一阵大笑,费柴被他们笑蒙了,真不知这句话哪里不对了,惹得他们这般的大笑。-<>- 等他俩笑够了,万涛才说:“老费呀老费,你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不自信,总觉得自己不算个人物,其实这个事儿啊,你不出头还真没人合适出头!” 费柴又问:“这话怎么讲!” 周军说:“这件事无论上下,大家都不愿意扩大化,可这么涉及民间言论的事情,南泉的一干人肯定不方便出面,一出面说不定就把自己也套进去了,我们这边呢,一来和我们没直接关系,二来也不够秤,可唯独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别的不说,就说民间反应吧,若是别人此时去保地监局的人,老百姓会说他们是蛇鼠一窝,若是你去保,民间虽然也有反对的声音,但也会理解你是想让他们戴罪立功,这就是人品的力量,哈哈!” 万涛说:“对呀,其实这事就算你不急着去办,我们也会让你去办,我们不让你去办,张怀礼也会直接或者委托别人让你出头,总之这件事最好控制在地监局范围内,别再往外扩大了,而地监局就限制在朱亚军一个人身上好了,这也算是舍己为人嘛!” 虽然脸上还带着讪笑,可费柴此时的心情却沉入了谷底,他帮助地监局的一干人,包括吴东梓在内,真真切切的是一点私心都没有,只是为了能让地监局的工作正常运转,可没想到这后头居然有这么多花花绿绿的事,只怕是细讲起来,今天一晚上搭进去还讲不完,都说是一如官场深似海,何止是深,简直就是又深又黑,还时时刻刻涌动着强劲的,足以让人粉身碎骨的暗流,自己以前以为是搞懂了这里头的门道,现在看来还差得远,在如此的环境下能跌跌撞撞的混到现在,只能说明自己的运气还不错。 周军看出费柴的心情被说的低落了,就笑着对万涛说:“老万,别那么多废话了,该开始娱乐了吧!” 万涛也笑道:“对对对,开始娱乐。”说着又使唤身边一人说:“去,把孔胖子叫进来!” 费柴此时哪里有什么心情娱乐啊,郁闷的不行,就找个借口说:“哎,说了这么半天话,燕子呢!” 万涛说:“燕子县长去省城还没回来,不过说了让我们好好照顾你,招待你,其实哪里用她说啊,但是话说回来,她不在还好些,不然我们都放不开玩儿,哈哈,你可不许找借口溜啊!” 说着话,孔胖子笑呵呵的带了几只花进来了,这家伙对在场众人的爱好摸的是一清二楚,身后那几只花正对大家的胃口,他才一进门,还没说话,万涛就大喊:“等等,关门!” 孔胖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万涛这么一喊,到让他下意识地回头就把门关上了,几只花也被关在了门外,其中一个走的急了些,差点撞了鼻子。 周军不满地说:“老万你又抽什么疯啊!” 万涛拿过包来,取出钱包,又从钱包里拿出八张百元钞,放在茶几上,然后对着周围几人伸手道:“来来来,都掏钱,每人八百!” 于是众人纷纷掏腰包,其中一个家伙只带了四百,万涛说不行,只得又找旁边的人借了四百。 孔峰笑呵呵地说:“老万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万涛说:“不关你的事,你别管!” 费柴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所有人包括周军都掏了,也拿出钱包,往茶几上放了八百块钱。 万涛收齐了钱,汇成一摞,在手掌上拍打了两下,然后站起来递给孔峰说:“老孔啊,今天是你开张大吉,这些就算是我们道贺的红包了,你收下!” 孔峰忙往外推着说:“不行不行,这怎么使得,说起来这也算是在家的买卖啊!” 万涛皱眉说:“你胡说什么呢,你这是特种行业,自家的买卖,你想毁我啊!” 孔峰又急忙道歉,万涛说:“开张都图个吉利,道贺红包也是行规,你就不要推辞了!” 孔峰这才接了,万涛这才笑着说:“行了,让你的服务员进来,给我们介绍一下你们这儿的特色服务吧!” “好咧。”孔峰一声招呼,于是叽叽喳喳,花枝招展的进来了一堆,孔峰出去时还把大灯给关了,屋里灯光的颜色一下子又暧昧了起来。 女郎每人手里都还拿了一张消费单,上面写着服务项目和收费情况,仅从单子的名字上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唯一的区别就是相同的服务项目vip和普通的之间价格相差非常之大,于是任凭谁都看得出这里头的区别在哪里。 费柴身边有两个女孩,一个是老相识小冬,另一个就是刚刚在门口做迎宾的长腿美女,自称叫小兰,由于她换了衣服,费柴一开始还没把她认出来。 也可能是注意到了费柴在看vip项目,小兰居然慌张地说:“我不做vip的!” 费柴对此并不在意,今天出来其实不过是应酬,回去后肯定和蒋莹莹还有一场大战,怎么能在这里先消耗弹药呢,于是也就一笑了之,但是旁边小冬看不过眼,一把夺了过去,对费柴说:“你喜欢什么,我帮你做!” 费柴对小冬一直都挺不错的,于是就柔声细语地说:“呵呵,我也不想做,晚上回家还有功课要交!” 小冬对此似乎颇为理解,不过看上去对此又不太高兴,但依旧说:“那我帮你按按好了,你比上次来时憔悴了好多哦!” 小兰似乎又不想放弃一个赚钱的机会,于是又说:“不是vip我也可以做的!” 小冬白了她一眼说:“算了吧,你腿长,站到门口最合适了。”显然这俩人之间非常的不对付。 说话间,大家都各自选定了服务项目和对象,嘻嘻哈哈成双结对的往外走,万涛临出门还对着费柴打趣:“快点啊,晚了就没公交车了哈哈!” 周军则笑道:“谁说的,咱们每个人不都开了一辆嘛。”身边的女孩听了,撒着娇不依,可公交车就是公交车,周军没说错。 费柴只选了个普通的洗浴按摩,他也实在想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了,鬼子楼虽然条件不错,可毕竟不是酒店,洗澡还是不那么方便,小冬见暂时用不上她,还专门问了句:“你就不要个黄桶啊!” 费柴笑着说:“好久没泡大池了,心里痒的很!” 小冬说:“那我在上面等你,记得叫我哦!” 费柴对着她笑了一下,去大池了。 进了大池,发现这里其实人不多,最多也就十来个人,费柴脱了衣服,先冲了一个淋浴,然后又舒舒服服的在大池里泡了二十多分钟,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说不出来的爽快,要说泡澡还是大池子舒服啊,别的不说,起码就没觉得那么气闷。 从大池子里出来,他又冲了一个淋浴,这才换上了棉浴衣,去楼上的‘休息区’。 看来小冬早就打了招呼,一上楼就有个小伙子引他到了一个房间,打开空调、电视然后就退出去了,费柴往床上一躺,又是一阵的舒畅无比,而且看这房间的装修,简直想象不出外头看去不过是栋普普通通的简易楼而已。 小冬不到五分钟就来了,而且换了蓝色的工装 ,上面是海军领的深v长衫,下面是一步裙,半高跟鞋也是蓝色的,丝袜倒是黑的,费柴看了笑道:“怎么,你们老板打算带着你们集体加入海军吗!” 小冬在费柴面前转了一个圈说:“就是啊,特难看,我都不爱穿,可上钟必须穿工作服,我也没办法!” 费柴说:“其实这衣服也不错,显性感,诱惑!” 小冬说:“那要大波才行呀,我这个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的!” 费柴见说着说着暧昧起来,就笑着说:“行了行了,我最近来头疼,你先帮我按按头,我睡过来,你去端凳子!” 小冬掩嘴笑道:“你这翻的哪本老黄历啊,现在都没凳子了!” 费柴诧异道:“没凳子你怎么按,难道蹲着!” 小冬只是笑着,先把鞋脱了,然后上床做了,拍拍自己大腿说:“头放这儿,这叫情感按摩!” “还真的是落伍了啊。”费柴自言自语着,头枕着小冬的大腿躺了下来,心想:都这么搞,素的恐怕也会吃成荤的吧。 按了一会儿,小冬忽然‘呀’了一声说:“你有白头发了!” 费柴一惊,他最近只是觉得自己的头发没有年轻时硬朗了,却没想到已经有白的了,对于一个还不到四十岁的男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忙问:“在哪里!” 小冬手按着费柴头部的某处说:“这儿!” “拔了。”费柴想也没想就说。 “不行呀。”小冬说“有好多……” 费柴一阵默然:这就是传说中衰老的开始吧,这么一想,居然有些伤感起来。 “没事儿。”小冬安慰道:“你这不是年龄问题,是最近太忙太累造成的,我有个方子……” 费柴没等她说完就说:“我不吃药,是药三分毒!” 小冬说:“不是药,是补汤的方子,我等会儿开给你,回去后让……让嫂子给你煲,最多半年就能好!” 费柴对小冬有些刮目相看了,赞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 小冬说:“那当然,我爷爷可以称得上是补汤王呢,当年还被宣到宫里去过呢。”-<>- 第一百三十章争吵 ?虽然小冬屡次暗示可以给他‘特别待遇’,而费柴也并非是不动心,不过一想起家里还有个火辣的蒋莹莹等着,所以也就熬着只做了个普通的按摩,然后就出来了。-<>- 小冬找了纸笔给费柴写了煲汤的方子和方法,旁边的小弟出于好奇想看一眼,却被她用手挡了,然后折好交给费柴,孔峰看见了,笑着打趣道:“什么啊,情书!” 费柴笑道:“小冬给我治白头发的汤方!” 孔峰笑道:“还是你厉害,我找她要了几次,又是利诱又是吓唬,可人家就是不给!” 费柴也跟着笑,然后小声说了句走出‘梦乡’后又觉得不该是自己说的话:“看我面子,对她好点儿!” 费柴回到家,家人都已经睡了,蒋莹莹似乎已经睡着,背对着门躺着,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埋了一个严实,费柴草草的洗漱了,脱衣上床,伸过手去一摸却发现不对劲!!她居然连外衣都没有脱,显然是又因为什么事情发小脾气了,于是就轻轻摇晃她,被她一甩说:“别碰我,睡觉!” 费柴其实今天心里也不痛快,被这么硬邦邦的拒绝也是浑身的不爽,再加上刚才的酒劲上来,心想:睡觉就睡觉,于是干脆躺平了睡觉,谁知蒋莹莹哪里是真的想睡觉嘛,不过是相等费柴搭句话,她好稀里哗啦的发泄一番,谁知费柴还真的老老实实的去睡了,这让她如何能甘心,于是先是翻来翻去的不踏实,接着又把被子全拉过去,最后干脆蹬了费柴的腿一脚。 费柴原本就是一直忍着气,被她这一蹬,就像是打着了火一般,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说:“有话就明说,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蒋莹莹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也坐起来说:“谁折磨你了,你折磨我还差不多!” 费柴冷笑道:“我折磨你什么了,有不让你睡觉吗!” 蒋莹莹说:“你比这个还狠,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 费柴说:“有话说话,别来这虚的!” 蒋莹莹说:“那我们就来实的,你老实说,你刚才把一家人都抛下了,去哪里了。”她也颇有自己的小心思,虽说她今天的气是从费柴分配房间时给赵梅也预留了一间,但赵梅是尤氏夫妇的干女儿,又是联校的信任教导主任,也算是自己的上司,所以不好直接说出来,于是就拿费柴今晚的去向说事,先占领道德制高点。 她这一招用的不错,因为费柴一听,反而觉得没什么了,还真以为她就是为了这个,于是就轻松地说:“没去哪儿啊,就是和老万他们一起去恭贺了一趟梦乡开张!” 蒋莹莹满脸的不屑,嗤的冷笑一声说:“原来是那个脏鸡窝,玩的可开心!” 费柴笑着伸过手去想摸她的脸,同时说:“主要是去说事儿的,我就洗了一个澡,按摩了一个头部就回来了!” 蒋莹莹打落费柴的手说:“脏手别过来,天知道之前你摸了哪里的……反正你做了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给我做个保证,以后不准到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去,谈事情哪里不能谈,而且老叫你去那种地方的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少和他们来往!” 她话说的虽然刺耳,但也不能说不在理儿上,更何况在费柴的分类里头,万涛等人也确实是算不上什么好人,于是就点头应道:“行啊,以后再也不去了,不过我和老万他们毕竟有工作上的联系,也不能说不来往啊!” 蒋莹莹说:“我也没让你完全不和他们来往啊,工作上的事情工作上说呗!” 虽说费柴和万涛等人的关系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不过费柴实在是不想因为这点事闹得今天晚上不和谐就不好了,于是就点头说:“行行,全答应你,这么晚了,睡觉吧。”说着又腆着脸去抱她,以为这事就算是过去了,谁知蒋莹莹又扭动身子甩开他说:“别闹,还没完呢,你今晚去看房时和那个张工眉来眼去的是怎么回事,还悄悄的到院子里去谈,我都不让旁听!” 这算是费柴的软肋了,毕竟他和张婉茹的关系又和别人不同,因此被这么一问,不免有些慌乱,但料得蒋莹莹不知道其中的因果,就强自镇静说:“我和吴哲之间有些交易,张婉茹是他在云山的代理,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那栋房屋几十万,天上下雨也捡不到这么多啊!” “哦。”蒋莹莹的眼神里带着轻蔑,语气带着嘲讽说:“我一直还以为你是个清官呢!” 费柴无语了,若说清如水明如镜,他确实做不到,尽管他也极力的控制自己的**,可现在算来居然也是一笔大帐,现在虽说人人都骂**,可真轮到自己,又有几人能做到真正的自控呢,难怪当年香港人提出了**公车论,正所谓是身在江湖,多少都有些身不由己的。 蒋莹莹见费柴不说话了,觉得自己应该乘胜追击,于是又说:“还有啊,当着爸妈的面我不好说,你你干嘛还给赵梅分配房间,她又不是咱们家人!” 费柴说:“谁说不是,她是爸妈的干女儿,我干妹子!” 蒋莹莹那副不屑的表情又挂在了脸上,说:“你都说了是干的啦,人家又不是没有家人,好歹也是个教导主任,难道还分不到房,还要到你家来挤着住!” 费柴说:“人家毕竟照顾了爸妈这么久,而且平时关系也不错……” 蒋莹莹说:“那是,以前你没事就经常往她哪里跑,听她每次叫你哥呀哥的,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费柴见她这么说赵梅,有点生气,就说:“莹莹,别这么说人家,有点过了啊!” 蒋莹莹虽说看出了费柴有点生气,但觉得今晚这个机会不能错过,原本费柴一直承诺要和他前岳父母一起住就让她闹心了,这个干妹子断断乎是不能再留下的,就是费柴的前岳父母,最好也要在不久的将来送回老家去,她其实早就打算好了,和费柴结婚后就把乡下的父母接出来,反正费柴父母早亡,自己是不存在婆媳关系问题的,所以和自己父母住在一起,以后再生个孩子,这小日子过的该有多美啊,于是她顾不得费柴的脸色已经微微的有点变了,接着变本加利地说:“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这个人太不能让人相信了,简直让人没安全感,以前我和小蕊住你隔壁,小蕊就和你不清不楚的,你又老往赵梅那儿跑,我也觉得不得劲儿,可这些我都可以不管,你那时有老婆,要管也轮不到我啊,可现在不行了,你老婆没了,我跟了你,有些事我不得不考虑一下!” 费柴说:“你不相信我无所谓,可别把别人牵涉进来,这可是牵涉到人家名誉啊,而起你也别太多心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蒋莹莹说:“我也没想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啊,可事情的发展又不得不让我这么想啊,你老实跟我说,你和赵梅是不是情人关系,毕竟你认识她在前,爸妈认她做女儿在后,你老实说了,我可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毕竟现在我们是在一起的,以后的日子还得过呢!” “过个屁。”费柴忍不住爆了粗口,用食指敲着自己的脑袋说:“你脑子进水啊,梅梅什么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这么胡乱猜测!” 蒋莹莹忽然冷笑着说:“实话说出来了吧,跟你说,老尤和他老婆有几次都说:哎呀,要是梅梅身体好点就好了……当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啊,就是说她比我更适合你呗,就是身体差了点,不然早就登堂入室了吧,不对哦,好像已经登堂入室了嘛,你连住房都给人家分配好了啊,你说,以后日子我们怎么过,是她的一三五还是我的二四六,要不干脆我让让贤,就让她来!” 蒋莹莹说着,眉毛上挑,面带微笑,费柴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张脸是怎么看都不顺眼,甚至有股想一拳打上去的冲动,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这样做,毕竟打女人可不算什么男子汉所为,他暗地里做了几个深呼吸,把心里的火一点一点的压了回去,然后才说:“这样吧莹莹,咱们也没绕圈子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想以后怎么办,几天晚上就一起说出来吧,咱们现在都这样了,也没有什么能不能说的,反正说出来,大家谈谈,能解决的就解决,你要是老这么隔上几天就给我来这么一回……我现在实在是没这么多精力跟你来这个了,你有什么就说吧!” 蒋莹莹见胜利在望,颇为得意,于是就说:“这可是你说了,说话算是,我说了你可得答应!” 费柴说:“我当然说话算是,可我俩既然决定以后在一起生活,什么是就得商量着来,也不是说你说什么我就得无条件的答应!” 蒋莹莹笑道:“你看看你看看,才说出来的就又要咽回去,男人啊,啧啧啧。”她边说边摇头,满脸的不屑,让费柴觉得在她眼睛里,男人不过是一团渣子。 不过费柴依旧耐了性子说:“别说这么多了,直接说正事!” 蒋莹莹说:“说就说,第一,你这个人啊,别老在外头招蜂引蝶的,就算你是个正派人,说话做事业的注意方式方法,瞧你每次打电话,只要是女人的,你的那个温柔劲儿哦……” 蒋莹莹此事说的不假,费柴也知道自己确实有这个问题,于是点头说:“这好办,以后除了你,我在外交往就注意点儿,除了工作以外,不和别的女性又私下往来行了吧!” 蒋莹莹笑着说;“你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我倒有点不敢相信了呢,不过后头的才是重点哦。”-<>- 第一百三十一章苛刻的条约 ?费柴只想赶快解决眼下这个麻烦,因此条件什么的只希望她能快点说出来,于是就说:“两个人的事,全赖商量,你说出来咱们才好解决问题嘛!” 蒋莹莹此时有些得意,就说:“那我可就说啦!” 费柴道:“你说吧!” 蒋莹莹说:“你那个干妹子赵梅,不能跟我们住一起,毕竟不是真正的一家人,常来往倒是可以的,可也得有个度!” 虽说前面从蒋莹莹的话里,费柴已经知道她迟早会提出这个要求,可总真听她正式的提出来了,心里还是那么的不痛快,就说:“你真的容不得她!” 蒋莹莹说:“不是容得容不得的问题,以后我们的家里,女主人只能有一个,她的身份有点不伦不类你不觉得吗!” 费柴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一咬牙说:“行,依你,就算我对不起梅梅了!” 蒋莹莹说:“你要这么说我就只好把这条收回了,什么你对不起她呀,这话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别扭,到时候人家一问,我反倒成了恶人了!” 费柴已经有些不耐烦,一挥手说:“别说了,下一条!” 蒋莹莹见费柴有些压不住,也不敢过于纠缠这一条的细节,反正费柴已经答应了让赵梅搬走,主要目的达到了就行了,于是又说:“还有啊,我现在算是有个好归宿了,想把我爸妈接来一起住,反正你父母也不在了,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当年为了送我读艺体,我家欠了不少债,这么多年了,二老都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费柴稍作沉吟道:“这个不算什么问题,以后咱们结了婚,你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孝顺长辈是应该的!” “可是……”蒋莹莹这话后面还有后招“我爸妈来了……住哪儿啊!” 费柴心里一凛,原来这女人另有目的啊,只是他觉得蒋莹莹还不至于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就算是有那想法,慢慢的商量还是有周旋的余地的,就说:“梅梅不是不跟我们一起住了嘛,她的房间空出来,换些家具你爸妈就可以住进去了!” 蒋莹莹瘪嘴说:“那可不成,一样的岳父母凭啥我爸妈就得住小房子啊,我爸辛苦了一辈子,又有关节炎,腿脚不方便,晚上起夜什么的上楼下楼的多麻烦啊!” 费柴说:“那咱们就把咱们那间主卧腾出来给二老住,咱们住小卧不就行了!” 蒋莹莹听了费柴这话,眉毛一立说:“费柴你什么意思啊!” 费柴说:“什么什么意思啊,你想让你爸妈住大卧室,有卫生间的,咱们的腾出来给他们住又有哪里不对了!” 蒋莹莹说:“费柴,我虽然不是黄花闺女跟的你,可也是第一次结婚啊,你不能就这么待我嘛!” 费柴有点急了:“那房子本来就只有两个大卧,这也要,那也要,哪里够分的,这多亏是吴哲送的木屋,要是别的,无论是商品房还是其他的,你见过有两个以上主卧的,就是有凭我还买不起呢!” “瞧你,说说又急了。-<>-”蒋莹莹笑道:“我的意思是啊……我的意思是……”她说着,压低了声音:“我的意思是就算是美国总统,卸任了不也从白宫里搬出来不是!” 这下全明朗了,蒋莹莹最终目的是想把老尤夫妇赶走啊,不过费柴还是想做最后的挽回,就说:“这和总统不总统的两回事嘛,莹莹,倩倩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没了,小米又还小,我就是他们最亲的人,于情于理我也干不出让他们扫地出门的事情来!” 蒋莹莹说:“谁让他们扫地出门啦,实在不行就让他们住赵梅的房间嘛,其实我爸我妈还尴尬哩,你说日后两家老人遇见了,怎么称呼,亲家肯定是不行的!” 费柴说:“你让爸妈住小房,那也跟赶他们走差不多,本来说好了住大卧,忽然改了小房,你让俩老人心里可怎么想!” 蒋莹莹说:“你要是坚持,那我到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费柴说:“你说说看!” 蒋莹莹盘起腿来了一个瑜伽的莲花坐姿,说:“那就是明天去找张工,让她把赵梅和杨阳的房间打通,改造出一间大卧来不就行了!” 费柴一听急了:“那杨阳怎么办!” 蒋莹莹说:“杨阳在上大学啊,也就是寒暑假回来,她回来了就住咱家客房啊,反正又不是经年的住!” 费柴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蒋莹莹说:“有什么不行的,她又不是常年在家,大学毕业了说不定就在北京找工作了……” 费柴说:“你不知道,杨阳是我当年从凤城地震的时候捡回来的,失忆又失声,除了我们没其他的亲人,女孩子又敏感,等她一回来发现家里连她的卧室都没了,就一间小客房,你让她怎么想!” 蒋莹莹怒道:“你整天不是这个想那个想,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怎么想。”说着扭过头去,不再看费柴。 费柴再度强压了火,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缓和着说:“莹莹,我知道你出身很苦,这么多年漂泊在外就是为了图个有个自己的家,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可是咱们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去压缩别人的生活空间呀,我不图别的,你就站在我的角度上思考一下,我不是只对你一个人有责任有义务的,就我目前的能力还不能让人人都满意,所以咱们都让一让好吗,毕竟两个人的事还得咱们两个人商量着办是不是!” 蒋莹莹说:“你的意思是你不答应!” 费柴说:“不是不答应,是大家商量着办,大家都退退,退一步海阔天空嘛,而且我也不是全不答应啊,比如少和别的女人接触,不让梅梅搬进来,我可全都是答应了的,没半点讨价还价啊,可是你也稍微让让我点行不!” 蒋莹莹说:“我怎么没让你啊,刚才我说这么多不都是帮你在想办法解决问题吧,是你不肯让步罢了!” 费柴说:“你哪里是帮我想办法,只是帮你想法而已!” 蒋莹莹说:“我就算是帮我自己想办法,也就是帮我们两个想办法啊,你说你在家里弄那么多人就算我没意见,可以后呢,我和你结了婚总得要个孩子吧,这孩子以后要长大也得有自己的房间啊,不想办法,你从哪里给我变一间出来啊!” 费柴说:“可那些都是我的家人,他们以后若是另外找住处了是他们的事,可现在这环境我不能不管他们!” 蒋莹莹说:“他们是你的家人,我难道就不是你的家人,你也不想想谁和你更亲,谁每天在陪你睡!” 费柴楞楞地看了她半天,最后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还,不,是,我,的,家人!” 蒋莹莹一下也楞了,等了好几秒钟才问:“你,你什么意思!” 费柴原本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提醒她,现在俩人还没结婚,不要提太过分的要求而已,可被她这么一问,干脆心一横说:“什么意思,我要和你分手!” 蒋莹莹又楞了几秒钟,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发作起来,哭着说:“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你压根儿就没打算和我一直好下去。”说着扑过来和费柴厮打,她力气很大,打人自然也是很重的,费柴算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开始还想忍着,最终却耐不住了,使出力气把她扔回到床上,结果她的头撞上了隔板,‘咚’的一声很响亮,估计也很疼,费柴怕她又扑过来,毕竟她不是一般的女子,非常的有杀伤力,就依旧防着她,可她却没再过来厮打了,只是用被子蒙了头,一只手在床板上砰砰的直敲,然后就是一阵子的哭天喊地。 这若是平常,费柴肯定要劝她不要太吵,以免吵到了邻居,可费柴此时却顾不得了,硬起心肠说:“你还真别和我来这套,不让别人过好日子的,自己也别想过。”说完就扭身出来,任由蒋莹莹一个人在里头哭。 费柴走出板房,才发现这板房是多么的不隔音,周围几家板房的灯都亮了,还有人打开了门探头探脑的,好在老尤夫妇也披衣起了床,帮着费柴把邻居们都安抚了,然后老尤又过来劝道:“两个人有啥不好说的,当初你和倩倩也没少吵过啊!” 费柴说:“那不是一回事!” 老尤说:“人的秉性不同,磨合的问题也就不同。”说着,让尤太太进屋去劝劝,然后他自己点燃一支烟,又递了一只给费柴,并帮他点燃了又说:“其实啊,你刚刚走了之后我和你妈也商量过了,还是觉得这么飘着不是回事,南泉我们是回不去了,你呢早晚也要组成新的家庭,我们老两口还是落叶归根的好!” 费柴一听,知道这俩肯定是隔着墙听到了他和蒋莹莹的争吵,于是忙说:“那怎么行,倩倩现在没在了,我得帮她担当起来,而且河口的老房子也毁损严重,现在又冬天了,你们回去怎么住啊!” 老尤说:“这你不用操心,我们俩老的能住多大地方,先整理出一间房凑合住着,然后再慢慢来嘛,我们就是有点放心不下小米,不过细想想只要你过的好了,小米自然就过的好了,实在不行小米我们带着,反正我们老两口也没啥事情干,身边有个孩子也没那么寂寞!” “爸。”费柴喊了一声,原本还有话想说,可是不知怎么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为了不让老人看见,他扭过了身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分手 ?费柴和尤倩结婚十几年,平时和岳父母也不是十分亲的,甚至有时不过是照顾着尤倩的感觉,才时常不短的走动一下,可尤倩这么一走,费柴和岳父母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进了,也许就是因为大家失去了共同的亲人的缘故吧。-<>- 老尤觉得费柴现在好歹也是有一定级别的干部,当众流眼泪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就赶紧拉了他回屋,好在费柴忍性也强,难受也就那么一下,进屋前用袖子那么一抹,眼睛除了有些红,倒也没什么不妥。 回到老尤屋里,发现小米也醒着,两个眼睛忽闪忽闪的喊了声‘爸爸’,费柴坐在他床边,摸着他的头说:“没事,你好好睡吧!” 老尤一旁叹道:“房子不隔音呐!” 可不是嘛,蒋莹莹,呜呜的哭声尽管小了许多,这边还隐隐的能听到呢。 老尤太太劝了几句蒋莹莹,也觉得不耐烦,原本老两口就一直喜欢赵梅多些,若不是赵梅的身体不好,蒋莹莹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门的,所以等她哭声慢慢的弱下去了,就说:“莹莹啊,你好好休息,顺便再想想今晚这事问题出哪儿了,我去那屋劝劝他,不管怎么说,两个人在一起了,再怎么也不能动手啊。”说完就丢下她出来了。 回到房里,尤太太一眼就看见了费柴脖子后面的抓痕,于是哎哟了一声,上前道:“怎么回事啊,我看看。”说着就用手把费柴的脑袋弄偏了一些,看到了三五道两三寸长的创口,然后声音就很大地说:“怎么回事啊,自家的男人,怎么就能下这么狠的手,不知道心疼啊。”很显然,这是想让蒋莹莹听见。 老尤却说:“老太婆你小点声,孩子还得睡觉呢!” 其实老尤太太不说,费柴还真没觉得自己耳根子后面伤口疼,先前只是觉得蒋莹莹拳头很硬罢了,却没想到女人就是女人,鹰爪功算得上是基本技能。 尤太太拿了酒精棉球帮费柴擦拭伤口,被酒精一刺激,原本没啥感觉的伤口反倒火辣辣的疼起来,可费柴却动也没动,因为心里更难受。 在二老房里坐了一阵子,二老也说了些劝慰的话,虽然也都是劝和的,但任谁都听得出里头的潜台词就是:不合适就算了吧,费柴见也没啥新鲜的,又不想打扰二老和小米休息,就告辞出来,在自家门口又站了几分钟,这才回到房里。 蒋莹莹已经不再哭,面对着墙睡下了,但显然是没睡着的,肩膀还时不时的抽一下,费柴此时更是睡意全无,可干坐着也不是回事啊,想起车上还有别人送的两条烟,回来后送了岳父一条,另外一条因为拆开了还留在车上,于是就反身出门去车上拿了烟,复又回到屋里,拆开一包点了一支,接连就抽了三四根,结果觉得头晕恶心起来,到外面吐了一回,胸口依旧难受的很,看来烟也是抽不得了,真不知怎么会有人拿这个当享受。 不抽烟又没事情干,费柴翻来倒去的看了好几回时间,却发现离天亮还早着呢,无奈之下关灯和衣上了床,却睁着眼睛睡不着,如此僵了半个多小时,蒋莹莹忽然热乎乎的帖了上来,费柴却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叹口气把她推开,于是蒋莹莹又嘤嘤的哭了起来,哭的费柴有些心软了,差点就去揽过来安慰,不过最终忍住了。 如若是平常的时节,蒋莹莹这种性格女孩娶回来到也过得,无非也就是利己一点,并非不能将就,可现在这种环境下既然外忧甚大,内困就万万乎要不得了,毕竟家是避风的港外,若不然外头斗完了回家还得斗,那日子可真的没法儿过了。 熬到天亮,费柴早早的就起床洗漱,而一向喜欢早起锻炼的蒋莹莹却依旧在床上蒙了头。 费柴洗漱完毕,忽然想起昨天还打了电话让赵怡芳帮着运家当呢,可现在出了这事,这家还搬不搬呢,想了一下,还是搬,毕竟双层隔热的木屋条件要比这板房舒适宽敞的多,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是要有个条件好点的安身之处了。 吃早饭的时候老尤太太见蒋莹莹没来吃饭,就对费柴说:“在怎么也不能不管人家啊,等会给她端点儿过去吧!” 费柴心里还闷着气,不吭声,赵梅昨晚其实也听到了这边的争吵声,可由于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呢,所以就闷着头装没听见,这过了一晚上了,料想也消了点气,这事儿自然是要往好里说和的,于是就说:“我去吧,我已经吃饱了。”于是就盛了一碗稀饭,拿了两个花卷,又挑了些咸菜,找个托盘装了,送去费柴房间。 老尤太太赞道:“还是这个懂事!” 和赵梅同住的秦晓莹说:“其实昨晚她就想过来劝劝的,可是我给拉住了,毕竟这里头还裹了她的事!” 费柴看了看秦晓莹日渐隆起的大肚子,忽然问:“你这还有多久啊!” 秦晓莹一脸幸福地说:“下个月,下个月我这包袱就算卸下啦!” 费柴笑道:“什么卸下,我看你是才背上呢,对了,你老公……” 秦晓莹立刻更正:“前夫!” 费柴顺着她说:“对对,前夫前夫,你前夫……”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到自己房间那边一声吼:“我不要你来装好人。”接着就是哐啷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打翻了,费柴赶紧跳起来赶过去,其余的人也紧跟其后。 到了自己房间,却看到赵梅捧着心口呆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饭菜全打翻在地上,而蒋莹莹似乎也给吓着了,愣坐在床上,费柴赶紧扶着赵梅道:“你怎么样。”又一撸她的手腕说:“怎么没带报警器。”可这时赵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秦晓莹在后面慌忙说:“我们房间里有药,我去拿。”说着,笨拙地转身就要去,费柴忙说:“你别去,小米去!” 小米一听,也立刻反应过来,飞也似的就去了,不多时就拿了药来,可他不知道药理,所幸就一包全提来了,费柴也弄不明白赵梅平时都是怎么吃药的,好在秦晓莹在,拣出急救的药来给赵梅吃了,好一阵子,赵梅才缓了过来。 见赵梅没事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费柴这时才对着蒋莹莹埋怨了一句:“你搞什么嘛,梅梅又没惹着你!” 赵梅忙声音虚弱地劝道:“没事没事,只是盘子落到地上哐当一声把我吓着了,是我自己太虚了,不怪莹莹!” 费柴见老尤夫妇也满脸的不高兴,显然是要埋怨蒋莹莹的,秦晓莹和赵梅更是闺蜜,和蒋莹莹也没那么多交情,所以费柴就趁着这几位都没发作出来,就让他们送赵梅回去休息,只留了自己和蒋莹莹在房间里。 费柴收拾了落在地上的东西,却见蒋莹莹还坐在那里发呆,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蒋莹莹抬眼看了看他,又垂下眼帘低声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费柴沉默不语。 蒋莹莹又说:“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 费柴说:“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你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蒋莹莹又问:“那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对!” 费柴说:“你太为你自己着想了!” 蒋莹莹说:“你的意思是我自私吗!” 费柴又沉默不语。 蒋莹莹也等了好久才继续说:“那要是我什么条件都不提了,你还要我吗!” 费柴说:“你自己觉得你能做到吗!” 蒋莹莹摇摇头,费柴又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了出去,他要给蒋莹莹留一个空间。 费柴离开房间,又去看了一下赵梅,而赵梅已经没有大碍,她主要就是被蒋莹莹突然发作打翻了托板受了一下惊吓,现在已经没事了,费柴放了心,又和秦晓莹聊了几句,还劝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和前夫复婚,其实秦晓莹当初离婚也确实是因为在气头上,近日来和前夫的关系已经渐渐缓和,只是因为云山这边重建的速度比南泉快,各方面条件都好些,她才继续留着这儿的,可是费柴这么一劝,却被她嘲笑道:“你劝我干什么,先把自己的稀饭吹冷再说!” 费柴虽然被她奚落,却仍笑道:“说的是哦!” 正说着话,忽然手机响,接听却是赵怡芳那爽朗的声音:“老费,我们的车快到了,进城往哪儿开啊!” 费柴听了就是一惊:“这才几点啊,你们什么时候出发的啊!” 赵怡芳说:“昨晚接到电话就帮你装车了,一早出发,路上车少,开的快!” 费柴忙说:“那行行行,我马上过来接你们,你们看到香樟村的村牌就先停车休息等我!” 秦晓莹问:“什么事儿!” 费柴笑道:“以前的邻居,帮我把家具搬来了,准备准备,搬家吧,我去接他们!” 赵梅想要说什么,费柴却走的快,她没能来得及开口。 费柴走到老尤夫妇那儿,敲着窗子说:“爸、妈,小米,准备一下去新房子那儿,咱们的家具马上回来了,我去接他们!” 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原本想张口的,却犹豫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下楼开车走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劝解 ?费柴开车出了城,被迎面而来的冷空气一吹,忽然觉得精神气爽,心中的那股子郁闷也消散了大半。-<>- 将车停在香樟村口的路边,费柴靠在车门上,放眼望去一片繁忙景象,到处都是重建和新建的工地,一座新的城市正在展露他的雏形。 等了不到二十分钟,远远的来了一个车队,一共四辆车,一辆皮卡,一辆箱式货车,两辆小卡,费柴本能的觉得这就是拉的自己的家伙事儿,于是就朝着车队挥手,果然车队开到他面前停下了,厢式货车车门打开,跳下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来,不是赵怡芳又是谁。 两人亲热地握了手,赵怡芳问:“你家在哪儿啊,快带我们去!” 费柴忙说:“进城又出城,差不多还有十来公里呢!” 赵怡芳笑道:“没事儿,等南泉重建了,你那儿还是三环以内。”说完大笑,两人各自上车,费柴在前头带路,车队在后面跟着,不多时就到了他的新居。 大家都停好了车,张婉茹合着尤氏夫妇和小米都到院子来接,费柴下车后一见没有赵梅,就问:“梅梅怎么不在!” 老尤太太说:“她说她要照顾秦晓莹,先不来了!” 费柴岂不知这其实是因为昨晚自己和蒋莹莹吵架闹的啊,于是就笑着说:“那有什么啊,最多把秦晓莹也搬来,又不是住不下,反正我看用不了几天,她就会复婚,被老公接回去了!” 这时赵怡芳也下了车,小米立刻扑上去抱着喊‘赵阿姨’,几个月没见,亲的不得了,老尤夫妇和赵怡芳也是认识的,只有张婉茹她们不曾见过,也做了介绍,然后赵怡芳就张罗着工人帮着卸车,并对费柴说:“大大小小的东西我都帮你打包收拾好了,衣服也都洗过一遍,分别装了,只是倩倩和杨阳的衣服我有些分不清,只是按照尺码分装了,到时候你还得自己分拣一下!” 费柴忙说:“真是麻烦你了!” 赵怡芳说:“我这次来也不是全为了帮你搬家,有些重建的事情想和云山的县领导做做接洽,到时候还得请你给引荐下,这也是老沈给我的任务!” 费柴说:“这好办,虽说范县长还没从省城回来,但其他的人都在,小事一桩!” 说完大家就一起帮着往屋里搬东西,连小米也跑进跑出的帮着搬些小件。 老尤瞅了个机会问费柴:“小费啊,那个早晨莹莹自己收拾箱子走了,我也没劝住,你就真的让她这么走了,毕竟你们也有过夫妻之实,有些事不用太考虑我们的!” 费柴说:“爸,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这么说,你说这话就等于骂我啊,别的不说,就是倩倩在天之灵那也不能依,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不过老爷子毕竟心善,早晨看着蒋莹莹抹着眼泪走的,有些于心不忍,觉得亏欠着,可女婿不让再说了,他还真有点不敢说,抬头看见赵怡芳,忽然想起赵怡芳两口子和女婿关系一向好,还教他太极拳,这算是师傅了,师傅的话总得听进去一两句吧,于是他又找到赵怡芳那儿去,跟着赵怡芳一五一十的把这事都说了,赵怡芳听了叹道:“我们老邱在世的时候,就常说你们女婿重情义,果然不错,我看他其实是舍了哪头心里都不舒服,您放心,我去劝劝他!” 老尤一见赵怡芳答应了,心里一喜,连忙道谢回来了。 老尤太太老尤笑呵呵的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就问他是怎么回事,老尤说了,老尤太太却不高兴地说:“人家可是要把咱俩扫地出门的,你还帮她说话!” 老尤说:“其实昨晚我听了心里也是气鼓鼓的呀,可细一想,将心比心人家也不算过分,毕竟咱们倩倩现在已经没了,也就是咱们遇到小费,若是别人家的女婿早就撂手不管了,你还记得隔壁唐家的女婿不,老婆死了才一个月,就把家里老婆陪嫁时的衣服啥的全给娘家送回来了,从此再也不相往来!” 尤太太说:“可还有小米呢,那可是咱的亲外孙子!” 老尤说:“再亲,那也是只外孙子,可小费的日子还得过不是,他再续弦了,那咱们最多也就是前岳父母,说有关系就有关系,说没有关系那还就是没有关系!” 尤太太虽然听明白了这个理儿,却依旧心有不甘说:“那那那,那咱们就算是退出历史舞台了啊!” “可不是咋地。”老尤说“我看啊,小费这孩子是不错,可越是这样咱们越是得盼着他点好不是,我看咱们就在这儿先住着,我呢抽空回趟老家,把房子侍弄侍弄,然后咱们还是回去养老吧!” 尤太太依旧担心地说:“那小米怎么办啊,万一以后那谁对小米不好咋办啊,我看她就不是个省油的等!” 老尤说:“有小费在,小米我看是吃不了什么亏,你看杨阳都不是亲生的,还不是养的送去了大学,再说了不是还有咱们呢嘛,寒暑假什么的咱们就接小米回来不久行了!” 尤太太又想了半天,才无可奈何地说:“我看也只能这样了,只怪咱们女儿命薄……”说着眼圈又红了,老尤只得又是一阵子的劝,总算是劝的好了。 赵怡芳答应了老尤劝费柴,也就找了个机会凑过去问:“老费,你女朋友呢,怎么不见,加班!” 费柴苦笑了一下说:“加什么班儿啊,分手了!” 赵怡芳自然是一点也不吃惊,于是就笑道:“不是我说你,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说好就好,说分就分啊!” 费柴说:“其实呢,我还是有几分喜欢她的,可过日子啊,还不够包容!” 赵怡芳说:“要说包容,你没错,可要说以后过日子,她其实也没错!” 费柴说:“道理我全懂,其实我也知道,我那岳父母啊,就算是愿意给他们养老送终,他们也未必就在我这儿住的惯,以前倩倩在的时候他们都在我那儿住不满一个月,可也不带就这么赶人走的啊,还有对待梅梅,你还没见过,一会介绍,人家是我岳父母的干女儿,地震期间一直帮我照顾二老,心脏又不好,结果就今天早晨,差点把人家吓的进医院,你说哪儿有这么做人的啊!” 赵怡芳说:“其实你们这事也不是不可调和,你说的那个梅梅,毕竟不是你们家人,而且也是跟着二老的,不在你家住也是正理,而且你和那个……叫蒋莹莹吧,也不是说结婚就结婚,她的爸妈也不是说搬进来就搬进来的,我看这之间还是有缓冲余地的,大家相互让一让,退一步,不是不可以解决的啊!” 费柴呆了一呆,才说:“算了吧,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说了,这件事解决了,谁知后面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啊!” 赵怡芳忽然笑道:“老费呀,你又不是没结过婚的人,两口子过日子可不就是磕磕碰碰的嘛,就是你和倩倩也不是没吵过架!” 费柴说:“当然不是没吵过了,可从来没为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啊……唉……现在想起来,倩倩简直就是个天使,是个完美女人,对了小赵,你和老邱……” 赵怡芳一听笑了起来说:“别提了,我俩可你你俩打的厉害,还动手呢,不过他大多数时候弄不过我,后来就再也不主动动手……”说着说着,忽然又伤感起来,费柴见不对劲,刚要劝,却见她甩甩头,又是一笑说:“瞧你,说你的事儿呢,怎么又拐到我这儿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眼见马路对面走过一二十个少男少女来,有穿校服的,也有穿时装的,为首一个少女正是王钰,隔着老远就喊:“叔~我们来帮你搬家啦!” 费柴见了,笑着对赵怡芳说:“原来云山中学的学生,见着我都特亲……” 孩子们一过来,就帮着搬东搬西的,费柴跟他们说有工人帮忙,不用他们,可年轻人热情高昂的时候哪里劝得住,最后也只得由着他们,这又快到了中午,费柴就叫过小米来,让他去附近餐馆定几十个人的套餐盒饭,总不能让大家出了力还饿着吧。 赵怡芳见那个叫王钰的孩子挺亲昵地咬着费柴的耳朵说话,又隐约听见费柴对那女孩说:“……大人的事儿,你别管,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也是一时好奇,赵怡芳过了一会儿就凑上去问王钰:“你叫王钰是吧,我姓赵,是你叔的朋友,刚才你跟你叔说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王钰眨着眼睛上下打量了赵怡芳一阵才说:“我叔认识的女人可都是够有特色的……” 赵怡芳也不知道王钰这是夸她呢还是损她呢,反正她也不在乎,就继续说:“你就甭管我了,反正我看你跟你叔挺亲的,肯定是为他好,我也是为他好,既然咱们都是为他好,干嘛不信息共享一下啊!” 王钰又看了赵怡芳一眼说:“信息共享能有什么好处!” 赵怡芳说:“有什么好处我现在不敢说,不过毕竟咱俩是不一样的两个人,有些事你做得到的我未必做得到,而我做得到你可能做起来就困难一些,所以信息共享让咱们各自做咱们能做得到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王钰想了一下说:“有道理,其实也没什么是啦,就是我们蒋老师,也就是叔的新女朋友,一早晨就提着箱子到我们校长那儿辞职去啦,现在正在车站等车呢,看来是要走,我刚才跟叔说了,可看我叔那样子,是不打算留她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拖回来 ?赵怡芳对费柴和蒋莹莹之间的感情程度如何并不了解,不过她自打丧夫之后就觉得只要是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然真要是其中一个有个三长两短的,剩下那个是后悔也来不及的,凭着这种心态,她是无论如何要将这两人劝和的,于是就对王钰说:“你这孩子,才多大啊,大人的事儿,你不懂!” 谁知王钰接下来就说:“大人的事儿我不懂,可男人的事儿我懂,叔再怎么优秀也是个男人,这男人啊,若是不想要哪个女人了,再怎么劝都没有用的!” 这句话惊的赵怡芳睁大了眼睛,瞪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早熟的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得说:“这孩子,瞎说什么呀!” 王钰那儿还辩解呢:“我没瞎说,可不就这么回事嘛!” 赵怡芳眼下没空和他探讨有关男人的问题,就说:“小钰,我不认识你们蒋老师,你带我去找她!” 王钰有点不乐意,就说:“我们来的时候她就在车站那儿等车了,现在只怕早就上车走了!” 赵怡芳笑道:“小丫头,这你就不懂的,她若真想走,我们自然是找她不回来,若是还有那么点意思,现在肯定还站在车站那儿的,不信咱们打赌!” 王钰见赵怡芳执意要去,也没辙,只得答应带她去找蒋莹莹,两人分别跟其他人扯了个谎,赵怡芳开了皮卡,王钰坐了副驾,直奔车站那儿去找找人。-<>- 果不出赵怡芳预料,蒋莹莹果真站在车站那儿呢,王钰用手一指说:“那个就是我们蒋老师!” 赵怡芳点头,心说:“你不指我也猜出来了,那儿可不就她一个人吗,想必是才走了一辆车,果然还是心中有留恋,不愿意就这么离去!” 赵怡芳停好了车,对王钰说:“小钰,和我一起去劝劝吧!” 王钰抄了手说:“我才不去呢!” 赵怡芳说:“怎么这么说啊,一个是你老师,一个你是喊叔的!” 王钰说:“蒋老师自从跟叔之后,说话做事都不怎么讨人喜欢了,你要管闲事自己去就好了,别再拉上我!” “这孩子。”赵怡芳说了她一句,却也只得自己下了车,往蒋莹莹那儿去了。 赵怡芳走到蒋莹莹面前,主动伸出手说:“是蒋老师吗,我叫赵怡芳,是费柴的邻居,帮他送家具过来的!” 蒋莹莹没和她握手,反而扭过身去说:“关我什么事!” 赵怡芳显然料到这事不会这么松快的就解决,所以不慌不忙地笑了一下说:“关不关你是不是我们说了算,是你自己说了算哦!” 王钰坐在车上见赵怡芳和蒋莹莹说话,却听不见她们说的是什么,只能看见些动作,只见她们说着说着,又来了一辆车停靠在车站,蒋莹莹提起行李就要走,却被赵怡芳一把拉住,王钰是知道蒋莹莹的力气的,莫说是女人,就算是一般的男子也不如她力气大,原本以为只要她用力一挣,就能挣脱赵怡芳的手,可见着她连挣了好几下,赵怡芳却似乎连身子都不动一下,只得眼睁睁看着车开走了。 王钰不由得从心眼儿里赞道:“叔可真厉害,认识的都是极品女人,只可惜这个姓赵的女人长的太一般,身材也就那么回事,但看起来人品比蒋莹莹要好的多!” 蒋莹莹挣不脱赵怡芳的手,只得又耐着性子听她的劝,并且她本身也不是想真的要走,这一走岂不是又打回原形了吗,那种湖海漂泊的日子她确实是已经不想过了,而费柴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归宿,或许正如眼前这个姓赵的女人所说,自己可能是太心急了些,并且一下子树敌太多,以至于都没人帮自己说话,可就这么回去,岂不是被褪了神光,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吗,想想,又心有不甘。 赵怡芳察言观色,见她心里已经活泛了,就笑着说:“两口子的事啊,其实谁也别想占谁的上风,一那么想,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味了,你想想啊,两个人睡都睡在一起了,还琢磨着怎么把对方拿捏在手里,这算什么啊,那就是同床异梦嘛,有意思吗?其实咱们做女人的,首先要学会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男人不过分,对自己好就可以了,况且费柴这个人我是了解的,特别顾家,特别重情义!” 蒋莹莹听了没好气地说:“什么重情义啊,早晨搬家也不喊我,我都到这里了他都不来看我一眼!” 赵怡芳说:“那是你触及到他的做人的原则了,不过你想想啊,他对亡妻的父母都能关照如此,以后你嫁了他,他还能亏待你,只是他这个人原则性强,有些事你还真得绕着走!” 蒋莹莹还是不服气:“凭什么我就得将就他啊,为啥他不能将就我啊,说起来他还是男人呢!” 赵怡芳听蒋莹莹这么说,就把笑容收敛了些说:“蒋老师,你要是认准男女之间的关系就是一场斗争的话,我也就没辙了,两人的和谐生活那是相互妥协的产物,不是你死我活的争夺战啊!” 蒋莹莹不说话了。 赵怡芳见她不说话了,就一把拉了她的手说:“哎呀,咱俩站在路边瞎得得啥,跟我回去吧!” “我不……”蒋莹莹执拗着,可一来力气没赵怡芳大,二来心里原本要走的决心也不是那么的坚定,就这么被赵怡芳拖了回来。 王钰在驾驶室里看见赵怡芳拖了蒋莹莹回来,心里不太乐意,自言自语道:“要走就让她走好了,要回来也是她自己回来,拖她做什么。”可说归说,毕竟蒋莹莹是她的老师,一度对她也不错,当面就不好说什么了,还得下拉帮她开后面车门。 赵怡芳拖回了蒋莹莹,就跟得胜归来的将军一样,一路上都是笑呵呵的,把车开会费柴的新居,才一下车,就看见费柴正抱了个纸箱往院子里走呢,就笑呵呵的喊道:“老费,你看谁来了!” 费柴本能地一回头,却看见蒋莹莹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从皮卡上下来,一皱眉心说:“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干啊。”于是也不搭话,扭头继续往屋里走。 蒋莹莹一看费柴都不理他,鼻子一酸,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扭头又往床上爬说:“我还是走吧!” “走个屁呀。”赵怡芳又上前一把拽了她就往屋里走,而蒋莹莹则半推半就地跟在后面。 进了屋,正好费柴放下东西又想往外走,被赵怡芳迎面一拦说:“干嘛去!” 费柴说:“搬东西啊,那么多东西不得搬啊!” 赵怡芳说:“得了,先别搬了,咱们谈谈吧。”说着又一手拉了费柴的手,加上蒋莹莹,整个儿一个一拖二就往楼上走,正在客厅整理东西的老尤见了也说:“小费啊,还是谈谈吧!” 于是费柴也不好再犟着,被赵怡芳拖上楼。 到了楼上,赵怡芳问:“哪个是你们的房间!” 费柴指着说:“那间!” 于是又拖了去房里,房间里还没放进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垫,却已经很好了,赵怡芳让费柴和蒋莹莹并排坐了,而两人却又不自觉地隔开了一尺多的距离,赵怡芳也不在意,自己做在对面的一个纸箱上说:“行了,人齐了,谈谈吧!” 费柴也许想快刀斩乱麻,就说:“有什么好谈的,她若要走,我不强留!” 蒋莹莹一听,就想站起来,赵怡芳斥道:“你先给我坐下,话还没说呢,就想怎么着啊。”看着蒋莹莹又老实了,又问费柴:“她要走你不强留,若她不走,你会赶她走吗!” 这一下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费柴顿时语塞,若此时说‘赶’,似乎有些绝情,但若说不赶,蒋莹莹昨晚说的那些话实在又是太伤人。 等了几秒钟赵怡芳不见费柴说话,就适时地说:“看来还是舍不得,我看你们之间啊,感情是有的,只是有些问题没能达成共识,我看倒不如我做个中间人,现在大家心平气和的,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都说清楚了,要说啊,你们俩连那事儿都做了,还有什么话说不明白啊!” 正说着话,又有工人搬家具上来,赵怡芳说:“先搬别的屋,这屋我不说话,谁也不准进来!” 赵怡芳在楼上帮着费柴和蒋莹莹说和,楼下也有人对此议论不止,老尤夫妇虽然不是很喜欢蒋莹莹,但毕竟这是费柴的事,他们不好过多搀言,但小米却不管这么多,通常年幼丧母的孩子,一般都是对继母很排斥的,即便是接受,也是希望继母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蒋莹莹显然不是给人这种印象的,特别是他偷听到这个女人要赶走他的外公外婆和梅梅阿姨的时候,就更是对她不满了,于是他对王钰说:“小钰姐,你真不该帮赵姨把她给找回来,我不喜欢她!” 王钰说:“我有什么办法,你赵姨硬拉我去的……不过你这个赵姨也太厉害了,蒋老师力气就够大了,学校里好多男老师都不如她力气大,却弄不过你这个赵姨啊!” 小米立刻自傲地说:“那当然了,赵姨是武林高手呢,她老公,我们邱叔也是……可惜地震时死了!” “难怪……”王钰说:“不过你们赵姨心肠倒是好,只是怕好心做坏事!” “那没辙啊,谁让我老爸喜欢身材好的女人呢。”小米一脸成熟像,说话像个小大人儿,-<>- 第一百三十五章不花本钱乔迁宴 ?王钰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就胡撸着小米的脑袋笑道:“你小小的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啥啊!” 小米已经不习惯别人把他当小孩子了,于是低头躲了过去说:“都是知子莫若父,其实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王钰说:“那你的意思是你老爸喜欢什么样的,你最清楚了!” 小米颇为自傲地说:“当然!” 王钰诚心逗逗他,就问:“那你老爸喜欢什么样的!” 小米说:“我刚说了啊,身材好的,具体说就是前凸后翘的。-<>-”说完他故意看了看王钰,然后摇摇头,做出一副挺同情的样子说:“姐呀,像你这种前后两条飞机跑道的……唉……没指望了……”说着他还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一边摇头。 王钰立刻扔了手里的纸箱追打小米,虽说小米说这话只是玩笑,王钰却在乎的很,晚上洗澡后对着镜子把自己看了半天,总觉得自己不像小米说的那么不堪,虽然前面小点儿,可后面还是很翘的,并且从年龄上看自己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可临睡觉时同宿舍的一个女孩看着不知道什么杂志忽然惊叫起来说:“哎呀,这上面些,女孩子过早发生那些事儿,会导致发育停滞耶!” 立刻又有个女生说:“干嘛,你已经有了那事儿,所以吓着了,你个樱桃小丸子!” 女生们顿时你来我往的嬉笑成一团,王钰却又被这句话害的担心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就去网上查相关资料,可网上的信息良莠不齐,不但没查到让她欣慰的答案,反而越查越迷糊了。 赵怡芳的努力没有白费,反正蒋莹莹总算是不再说要走的话了,费柴也没提分手的事了,三人从楼上下来后就又加入到搬家具的队伍里,老尤太太见了,转脸就对老尤说:“老头子,我看赶早不赶晚,你明后天就回老家一趟吧,联系联系,把老房子收拾收拾!” 老尤点头,不语。 原本赵怡芳就带来一些人,再加上王钰带来的十几个学生,所以不多时就把家具都搬到屋里去了,只是还省不得要慢慢的收拾,费柴见已经过了中午,就留大家吃饭,王钰一帮孩子都不好意思,要走,费柴对此早有安排,就留他们在家里吃盒饭,而盒饭小米早去外头订了,其余的大人就安排在附近的小馆子里吃了,虽然管子小,可也是有凉有热,有白有啤,这些人大多是下力气的工人,反而更喜欢小馆子里的大盘子大碗。 吃过了饭,赵怡芳就留下其中一人,看样子像是她的助手,其余的人都让回去了,然后对费柴说:“好多事赶早不赶晚,今天也算是你的乔迁之喜,我看就搭着你这船,今晚请个客,把能喊上的人都喊上,一起吃个饭让我认识认识人,以后就不用你管了!” 费柴笑道:“你可真会找时机,早就谋划好的吧!” 赵怡芳说:“我哪里谋划的出,是老沈说让我这么干的,还说你搬家肯定是要请客的,不如搭着膀子一块办了,请客的钱我们出,一举两得!” 费柴说:“这个老沈,精的跟猴儿似的,行啊,跟你们我也不好客气,那就这么办,只是下午我想陪爸妈还有小米……莹莹去看家具的啊,时间上有点紧吧!” 赵怡芳说:“那简单啊,我让小马儿先把席桌订了,再弄些请柬来,随便填上几张,让小马去请人,我陪你去看家具……其实你急什么嘛,你真要结婚的话,家具最好还是去省城买,现在这边还没什么好货!” 费柴说:“先买些回来用着,毕竟原来的家当也毁损了些,要补充一下!” 赵怡芳说:“行啊,反正你的家你做主!” 于是饭后费柴就和大家一起回到家,就在客厅里列了一张单子,首先是共用设备清单,然后征求大家各自的意见,小米先说了些,费柴都填到单子上去了,但老尤夫妇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走人,也就不想添置些什么,于是费柴就估算着自己填了几样常用的上去,最后问蒋莹莹,蒋莹莹见他语气虽然还冷淡,但起码也算是问了,既然问了,那就是说不会再说分手的话了,于是也说了些。 全都问完了,费柴又把清单看了一下,发现大家都是很节俭的,大件的家具电器很少,大多是日用品,但总体算下来也要花六七千,但无所谓,都说搬个家穷三年,更何况遭了这么大的灾,这还算不错了,于是又邀大家一起出去买东西,老尤夫妇推说家里事情多,不去,费柴就说:“家里事情再多,也轮不着你俩干,出去走走呗!” 老夫妇又说刚才帮着搬东西,累了,想休息,这费柴就不好再劝了,这时赵怡芳的助手小马儿把请帖买回来了,于是费柴口述,小马儿填写,虽然又费了些功夫,但总算都弄完了,然后一行五人,赵怡芳,小马、费柴、蒋莹莹和小米就出发各司其职去了。 因为费柴是要去买家什,所以就坐了赵怡芳的皮卡,自己的车借给小马儿开了去办事。 云山县虽然走在灾后重建的前头,但毕竟也只不过几个月的光景,要说百业昌盛到也还说不上,只能说是该有的都有了,到也够大家过个逛街的瘾,费柴买东西历来本着够用就行的原则,小米还是个孩子,眼界自然也有限,蒋莹莹却是个见过世面的,说起来好多东西她其实都看不上,只是才和费柴复合了,又怕惹着这男人生气,她算是见识到了,这男人平时温顺,真要打着了火,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所以还是小心点好,虽说费柴是个二婚头,可眼目下要找这么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差的,还真不太容易呢,心里这么想,再加上赵怡芳对她说:“这也就是随便用用,你刚才没听他说啊,先用着,以后再说。”所以也就不挑三拣四了,随便选了几样还算满意的,买下了。 多亏了开了赵怡芳的皮卡,满顿顿的又装了一车,且不论别人,小米倒是兴高采烈的。 再把这些家具拉回家,已经下午快五点了,小马儿已经办好了事情回来,见状立刻就到路口上找了几个民工,过来一起把这一车家什都搬进了房子,摆到了大致的位子,费柴这才松了口气叹道:“总算是又有个家啦!” 其实不止费柴,就算是蒋莹莹也颇有这种感受,这下剩下的事情就是去赴乔迁宴了,老尤夫妇又不想去,这次费柴可不依了,又让小米去喊赵梅!!就算是赵梅不愿意搬来,可也是二老的干女儿啊,以后至少也是来往多多。 一数人头,费柴忽然一愣:怎么少了一个人,于是问二老:婉茹呢,就是张工。 老尤说:“见我们搬来,她帮了一会儿忙就走了啊,还跟你打招呼了呢!” 费柴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注意这件事儿,于是心中把自己暗骂了一通,看来自己真的是忙昏了头了,于是又赶紧给张婉茹打电话,又派小马儿去接,并说:“拖也要拖来,忙了这么多天,总不能连饭也不吃一顿吧!” 这时蒋莹莹忽然说:“要不我去接吧,我知道她办公室在哪儿!” 这话说的好,让费柴觉得蒋莹莹到也不算那么的不通情达理,于是接张婉茹的事儿就交给了蒋莹莹,去接万涛等人的任务继续留给小马儿,而他则和赵怡芳带着一家人先去酒楼等着,总不能客人来了,主人还不到吧。 晚上吃饭到也没啥悬念,只是万涛等人都有些责怪费柴搞‘突然袭击’,说搬家就搬了,不然大家也可以都来帮帮忙,费柴则笑着说:“原本东西也不多,也有人帮忙。”顺着就把赵怡芳介绍给大家。 赵怡芳原本就是江湖儿女,性格豪爽,酒量颇大,无论对方软硬她都接得住,几轮酒喝下来大家也就成了朋友,熟稔无比了。 酒喝到一半儿,小米和二老就有点熬不住了,小米是确实待的无聊,二老是有点累着了,张婉茹就提出她送二老和孩子先回去,费柴觉得不妥,因为张婉茹的住所在香樟村,一东一西背道而驰足有十来公里,这大半夜的虽说有车,但也不甚方便,老尤太太却说:“咱们家具不都是搬来了嘛,张工可以在客房睡,就不用回去了!” 张婉茹连忙推辞说:“不行不行,你们都搬进来了,我再住就不方便了!” 费柴说:“婉茹,没啥不方便的,那客房小,害怕委屈了你呢!” 张婉茹见费柴开口,也就不再说什么,送二老和小米先回去了。 这下子大家就更放得开了,灌去灌回的最后男人是都趴下了,女人却都还挺得住。 临了要走时,县府办公室的小刘主任拦住蒋莹莹说:“现在差不多可以叫你嫂子了,我看费局有点喝多了,所以这个……”他说着从包里拿出四五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来说:“这些都是各部门兄弟们的一点小意思,给费局怕他弄丢了,所以先交给你收着!” 蒋莹莹一时还不敢收,到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自己的位子还没坐稳,怕因此又惹着了费柴,不但不敢接,还朝费柴那边看了一眼,费柴正跟万涛勾肩搭背的说话呢,也根本没注意这边。 小刘主任看出了蒋莹莹的担心,就笑着说:“这只是大家伙儿的一点心意,跟结婚什么的凑份子差不多,新房子总得装修什么的,都得花钱嘛,这就算是互助了,而且费局是我们的老领导了,这要说行贿,一来我们不敢,二来也犯不着啊,你就收下吧嫂子。”说着就把信封硬塞到蒋莹莹手里后又说:“信封背面有凑份子的名单,还有些兄弟有的是时间紧没收到消息,有的是在外头赶不回不来,你让费局别怪他们哈,实在是时间太紧了!” 蒋莹莹虽说心里有点忐忑,但几叠厚厚的钱握在手里的感觉还是蛮好的,请客不用花钱,还有人送份子,说起来做官还真不错呢,这哪里还用得着行贿贪污,光这些就够花了,于是乎她开始觉得自己早晨赌气想走实在是傻,-<>- 第一百三十六章PK ?蒋莹莹扶了酒醉的费柴回来时,小米已经睡了,老尤夫妇也整理了一阵东西,正累了休息,张婉茹则在一旁陪着,见了他们回来,老尤夫妇忙过来帮忙,又埋怨‘怎么醉成这样’,张婉茹原本也想上前帮忙,但最终只隔了两步的距离嘴上说说,并未上前。-<>- 服侍了费柴躺下,老尤便跟蒋莹莹说:“小蒋啊,他现在没事,你先跟我们出来一下,我们有话要跟你说!” 蒋莹莹一见二老要跟她摊牌,虽然有点心里没底,但也觉得反正早晚也得说,就跟着二老出来,到了他们的卧室,都挨在床上坐了,老尤就先说:“小蒋啊,我明后天打算回老家去一趟,看看老家的房子,上回就想回去的,可小费硬是拦着没让走,呵呵!” 蒋莹莹先是一愣,虽说她早就打算让二老走人,可这二老主动提出来了,还真让她有点脸热,于是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老尤笑道:“和你没关系,说实话,我们两口子一直就图个清静,不然早就和小费他们俩自己住了,这次地震我们的老朋友老邻居也去了几个,剩下的等灾后重建怕是也不能在聚到一起了,所以倒不如回老家,还有几个小时候的朋友在,也都退休了,到时候一起喝喝茶下下棋,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蒋莹莹低下头,小声地说:“那,那你们就这么走了,他不得骂死我啊!” 尤太太说:“我们要回老家,关你什么事,只是走前有句话我得交待交待你!” 蒋莹莹说:“阿姨你只管说!” 尤太太说:“我这个女婿啊,也算是命苦,我女儿就这么没了,他苦熬着也不容易,男人其实无论在外头多么风光,总希望在家里能得到一丝丝宁静的,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待他,别给他太多压力,咱们做女人的必须明白一个道理,自家的男人好了自己才能好,自家的男人舒坦了自己才能舒坦,若是他在外头就很累了,你在家里还逼他,他的脾气你是见识过了,最终哭的还不是你!” 老尤也在一旁插嘴说:“是啊,你阿姨看着好像是帮小费说话,其实是为了你好!” 尤太太又说:“反正我这个人是有点封建的,也实在,自家的男人自家不疼,自然有人帮你疼,你还别不乐意听,我们家小费其实是很受女人喜欢的,可这么多年还不是被我家倩倩弄的规规矩矩的,所以你得学会疼男人,而不是把男人当榨油机,只想从他那里得好处,其实你疼了你家男人,你家男人还不是乖乖的把从外边挣的好处都给你!” 这点蒋莹莹就有点不赞同了,毕竟关于费柴的某些事她是知道一些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总是对费柴有点不放心,不过见老太太说的这么自信,她倒也不忍心捅破,反正她的妈妈自小就教她,自己的男人要管要看,否则就会不老实,而在早年的印象里,父亲却是也有几次起了外心,但都被母亲连骂带闹的弄了回来。 耐着性子被老尤夫妇说教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蒋莹莹不想再听了,就推说怕费柴这边没人照顾,二老也不便再挽留,于是她就出来回到费柴房间,见费柴睡的很死,就也想洗个澡睡,可主卧的卫生间很小,只能冲淋浴,而她却觉得很疲惫,希望能在浴缸里躺一下,想起楼下卫生间里有个很大的三角形浴缸,就想下楼去先享受一下,不然若是哪天再有个不对,被费柴扫地出门的话,就是想享受也享受不着了。 到了楼下,却发现卫生间关着门,亮着灯,里面还传出水声,显然是有人抢先了,这不可能是老尤夫妇只可能是在楼下借宿的张婉茹,对于张婉茹,蒋莹莹总是有几分看不惯,觉得她看费柴的‘眼神不对’,而且每次费柴喊她都是‘婉茹婉茹’的,真是挺不爽,所以若是别人此时占了卫生间也就罢了,若是张婉茹,蒋莹莹偏偏就想和她争一争,于是她挺不客气地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张婉茹正在里面淋浴,听到敲门声,忙关了水问:“谁,是费……柴还是谁!” 蒋莹莹在外面说:“我,他还在上头睡着呢,我想下来泡个澡!” 张婉茹‘哦’了一声说:“你等等啊,我马上就好!” 蒋莹莹说:“你就开门吧,都是女人,怕什么!” 张婉茹想了一下,就用浴巾掩了胸,打开了门让蒋莹莹进来,也许是觉得自己不是这家人而用了这家的卫生设备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吧,她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今天一身汗,借你家淋浴用用!” 蒋莹莹不客气地说:“那有什么啊,用就用呗,你为我们家这房子也出力不少,而且作为客人,我们也不能不让客人洗澡不是,我就是觉得有点累,想泡个澡。”她说着,径直走向浴缸,用手抚摸着浴缸的边缘说:“真不错啊,挺高档的,你用过吗!” 张婉茹说:“这浴缸是我送你们的乔迁贺礼,这家主人还没用,我怎么可以用!” 蒋莹莹一愣,问:“这房子不是他同学,那个吴总送的吗!” 张婉茹说:“是啊,可这个浴缸是我送的,挑的是今年最新的一款,也利用了点职权,打了折!” 蒋莹莹又问:“那挺贵吧!” 张婉茹不想说为这个浴缸花了多少钱,只说:“只要你们用的满意就行,说起来费局长对我不薄,当年若不是他介绍我到吴总的公司,我也没有今天!” 蒋莹莹说:“那你也是公司中高层了吧,问个私人问题啊,你每月能拿多少!” 张婉茹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从去年开始,我开始算年薪了。”说着看蒋莹莹还弄不太懂浴缸的功能,就上前说:“说明书在镜子后面的杂物柜里,我先跟你说说。”说着就帮蒋莹莹放好了水,该弄的也都弄好了说:“行了,你可以洗了!” 蒋莹莹歪着头,看着张婉茹说:“我可以吗!” 张婉茹笑道:“你这叫什么话,你可是这家未来的女主人!” 蒋莹莹叹了一声说:“未来的……未来是怎样的还不知道呢。”说着,开始脱衣服。 蒋莹莹对自己的身材一向是非常自信的,并且她的身材经过长年的体育锻炼的打磨,绝对属于那种健美体态,却又不是那种满是肌肉疙瘩的变态品种,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皮肤略黑,所以她总是很自傲地在同性面前脱下衣服,用自己最优势的地方打得她们落花流水,再感受她们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在她健美的身姿上扫射,不亚于做了一次全方位的舒适按摩。 张婉茹看蒋莹莹脱了衣服走入浴缸,也开始继续淋浴,不过她是打算赶紧冲赶紧身上的泡泡早点离开,自己千挑万选的浴缸,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都舍不得在里头泡一泡,就连费柴也没用过,却被这女人先用了,心里真的是有些不甘,但现在再想这些也是无意义,还是来个眼不见为净的好,可才想着,却觉得蒋莹莹的目光又扫了过来。 蒋莹莹看着张婉茹,忽然发现自己和张婉茹比起来,居然不占啥明显的优势,首先张婉茹长的很漂亮,在这点上自己就先输了一分,再其次张婉茹的皮肤很白嫩,自己又输了一分!!真是奇怪,这家伙每天戴着安全帽在工地上走,却也不见晒黑,再说身材,张婉茹其实也是不差的,同样饱满的胸部虽然不及自己的坚挺丰满,却看上去柔滑细腻,最大的瑕疵就是腰腹间有些赘肉了,这让蒋莹莹找回了不少的自信。 察觉出了蒋莹莹在看自己,张婉茹略微有些尴尬,她以前做过洗浴小姐,被男人看的不计其数,可是有时女人的目光比男人的更让人觉得不舒服,于是她就笑了一下说:“看什么看,你比我身材好!” 蒋莹莹则说:“你的也不错啊,这么好的身材,老公爱死了吧!” 张婉茹笑着说:“男人倒是见识过不少,最近也处了一个,还凑合,实在不行了,勉强拿来过日子生孩子倒也将就!” 蒋莹莹招手说:“过来和我一起泡泡,顺便给我传授传授怎么应付男人,看来你经验到蛮丰富的!” 张婉茹听出蒋莹莹话里有话,也不客气地说:“这年头,谁没经历过几个男人啊,再说了,我这都洗完了啊,想回去睡觉!” 蒋莹莹说:“你就当陪陪我嘛,再说了费柴这种男人还真不太好应付啊!” 张婉茹一看,今晚这场pk肯定是躲不过去了,于是心一横:谁怕谁啊,只要不给费柴添麻烦,怎么都不会输给你,于是就笑说:“也好,反正我自打买了这个浴缸,我自己还没用过哩。”说着就老大不客气地迈步而来,跨进了浴缸里,舒舒服服地躺下了,却不主动说话,等着蒋莹莹先发招。 蒋莹莹见张婉茹接了招,脑子里转了一下,琢磨着该怎么先开口,觉得还是要先站在自己女主人的位置上发话比较占优势,就问:“张工啊,你能送这么贵重个浴缸给费柴做礼物,你们之间交情不浅吧!” “那是。”张婉茹说:“我刚说了啊,若不是他介绍我到了吴总的公司,我就不会有今天……当然啦……”她说着,用手把头发往脑后推了一下又说:“我自身的能力也是成功的重要因素,不过这年头有本事的,重点大学毕业的人才多了去了,没人给你引见,把你放在能发挥你才华的位置上,你也不会有成功的机会的,所以说,我永远都感激费局,只要是他的事,我死都往前走。”她说着,眼睛里发出光来,看的蒋莹莹几乎不敢直视,-<>- 第一百三十七章果奔 ?蒋莹莹避开张婉茹的目光,心想不出点儿狠招是不行了,于是就又说:“张工,我问个很私人的问题哈,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当我没说!” 张婉茹说:“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说吧!” 蒋莹莹说:“你刚才也说了,你和我们老公关系好的很,死都会往前,我就想问问,要是有一天,假如哈,假如我们老公要你和他上床,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蒋莹莹自以为这个问题问的既尖锐又巧妙,无论张婉茹怎样回答,总会露出点什么的。 谁知张婉茹只是淡淡的一笑说:“我前面说了啊,你也记住了,只要是为了他好,死我也往前去,但是上床这个事,未必就是好事,所以要看当时的具体情况,要是对他有好处,大家又都是成年人,有个一次两次的也不算什么,但若是对他有不好的影响,那还是敬而远之的好。”说完她颇有挑衅性地看着蒋莹莹说:“你可得把你老公看住了,他可是个有魅力,敢担当,重情义的男人!” 原本是想将张婉茹一军,却被她反将一军,也是一个控制不住,蒋莹莹的手臂猛击了一下水面,可张婉茹离得远,她到先弄了自己一身水。 张婉茹笑着说:“呵呵,看来你还是在意他的,其实我也就是随便这么一说,好歹我现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不会跟你抢老公的!” 蒋莹莹虽然底气不足,但是也不能服输,于是提着虚劲说:“就算是你抢,也未必抢的走!” 张婉茹笑道:“那可不一定,你纵有千般好,却不如我一条!” 蒋莹莹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张婉茹说:“爱一个人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舍弃自己的一切,把自己变成他的;另一种是把他拉过来,把他变成自己的,我是前者,你是后者,你说你要是费柴,你会选谁!” 蒋莹莹相似的论调今晚已经听过两回,心里也是老大的不乐意,但仍不服气的说:“你能做到的,未必我就做不到!”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张婉茹从浴缸里坐起身来说“希望你说到做到,好好的支持他做他的事,别老想着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或者说俗一点吧,欲想取之,必先予之!” 蒋莹莹不耐烦地说:“什么知不知的我听不懂,反正我对他好就是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呢。”张婉茹笑着从浴缸里出来,又打开淋浴冲了一下,然后擦干身子,衣服也不穿,只用浴巾一裹,就一摇一摆的出去了,蒋莹莹觉得她有点过分,哪有在人家洗澡不穿衣服就出去的道理,更何况这家还有男主人呢,原本想跟她一说,可‘哎’了一声过后还没来得及,张婉茹已经走的不见了。 蒋莹莹叹了一口气,又狠狠的拍打了几下水面,捧起水往脸上又是一浇,人往后依靠,忽然发现这浴缸泡起来非但不舒服,还混身难受,一时间想把这浴缸砸了的心都有,不过一来看这浴缸很贵,二来怕费柴再‘休’她一回,只得强压了这种冲动,又勉强泡了一会儿,实在觉得不痛快,浴室也起来冲洗了,穿衣服时忽然想,她一个野女人都可以裹个浴巾满屋子跑,我凭啥不可以,于是她也扯了条浴巾裹了,上楼回卧室。 洗了个澡,身上是舒服了,可心里越发的难受了,原本这次被赵怡芳硬拉回来她就觉得心里有点憋屈,虽说经这么一闹,赵梅是不和他们一起住了,尤氏夫妇也会很快的搬走,可从总体的来看还是自己服了软,因为不管是赵梅还是尤氏夫妇都是怕费柴为难,自己选择离开的,费柴那边是一直没松口的,照这样下去,恐怕以后这屋里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一想到这些,她就浑身难受,尽管老尤夫妇和张婉茹今晚跟她说了什么,她反正是没听进去。 这心情一烦躁,忽然觉得身边这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也没什么魅力嘛,凭什么我就得都将就你啊,照那几个人的意思我还得无私的向你付出,我还得怎么付出啊,整个人都给了你了,以后还得为你生儿育女,帮你操持这个家,我还得怎么付出了,蒋莹莹越想越委屈,甚至又想提起箱子走人了,可转念一想,自己一走不要紧,那不是又要打回原型了,这些年湖海飘零的,好容易才找到个靠头啊…… 纠结了蒋莹莹在床上翻了两三个小时都没能睡着,费柴反而醒了,说口渴,蒋莹莹开了灯却想起全家目前就一个饮水机,还放在楼下客厅里就要下楼去倒水,费柴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说:“不用了,正好也想上个厕所洗个澡什么的,将就了一起吧!” 蒋莹莹要上前扶他,费柴用手一挡说:“我能走路,你赶紧睡吧,明天家里还好多活儿呢!” 蒋莹莹只得送他到门口说:“那你下楼小心点儿啊……”说着忽然又想起:“对了,楼下洗手间的浴缸是张工送的,挺舒服的,要不你泡泡!” 费柴没听出她话里的醋意来,只是满不在乎地说:“婉茹真是的,还花这个钱……不过今晚是泡不了了,不然非在里头睡着了不可。”边说,边晃晃悠悠下了楼。 费柴到了楼下,先倒了一大杯纯净水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这次也慢慢的喝了一大半,然后才去洗手间,先看了一下浴缸,虽说前次已经看过,但不知是张婉茹送的,于是现在又自言自语地赞了一声:“嗯,不错。”然后才脱了衣服,边刷牙边淋浴,换下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 等洗完了澡才发现出事了,原本以为在自己家里洗澡,洗完了一裹浴巾就可与回卧室了,反正晚上其他的家人也睡了,可谁知现在家里的家伙什还没完全置备齐,就说浴巾吧,也只有两条,还是张婉茹买浴缸时的赠品,刚才张婉茹拉走了一条,蒋莹莹又裹走了一条,现在是一条也没有了,费柴没辙只得又去洗衣机里找刚才自己扔进去的衣服,可今晚老尤夫妇用洗衣机洗了不少以前的旧衣服床单什么的,最后一缸还没洗完,就拿水泡着,费柴的衣服扔进去此时已经浸湿了,这可怎么得了啊……一时间,费柴脑海中浮现出了‘憨豆先生’的某个桥段,这下惨了啊。 不过费柴这个人,就算是慌了,也不会慌多久,更何况这还是在自己家,没多久他就冷静了下来,先分析了一下形势,又考虑了一下自己奔跑的速度,接着打开门先侧耳倾听了一下,静悄悄的可以行动。 说干就干,费柴立刻从卫生间里窜了出来,犹如闪电侠一般的飞奔上楼到卧室门前一推门!!我晕啊,好端端的反锁门干什么啊,于是敲门压低声音急急地说:“莹莹快开门,我光着的!” 虽说只是几秒钟,可费柴觉得时间可真是漫长啊,好容易等蒋莹莹打开门,他几乎是撞进去的,然后就跳上床钻进被窝里忍不住的一个劲儿的笑。 蒋莹莹关好门回来嗔怪道:“你怎么搞的啊,家里有客人你还果奔!” 费柴笑道:“什么怎么搞的啊,明明记得家里有两条浴巾的,我去洗的时候就没了!” 蒋莹莹又问:“那衣服呢!” 费柴说:“扔洗衣机里浸湿了!” 蒋莹莹说:“那你也不能果奔啊!” 费柴笑着说:“那怎么办,打电话,手机又没拿下去,还好平安无事,一路畅通,呵呵!” 蒋莹莹虽说对费柴果奔有点别扭,但却发现绷了一整天脸的他居然笑了,这是好事,说明关系正在缓和,而且洗过澡的费柴身上的酒味已经去了九成九,剩下的已经不那么让人闻着烦心了。 上了床没一会儿,蒋莹莹就感觉着费柴的手摸了过来,不过蒋莹莹睡前换了棉睡袍,这一摸也没摸着什么,不过架不住手是会动的,摸索到睡袍的对襟就探了进去,蒋莹莹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打落他的手说:“昨晚就赶走我了,别碰我。”说完又扭过身去背对着费柴。 费柴笑嘻嘻地又从背后抱着她说:“还记仇呐!” 蒋莹莹又扭了两下,当然这次是挣不脱的,但仍没好气地说:“跟变脸狗似的,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谊都不讲!” 费柴原本在她身上探索的手停住了,弄的蒋莹莹挺紧张,就听费柴说:“我也不是说我就全对,可你逼的我也太狠了,一点商量余地都不给,你让我怎么办!” 蒋莹莹说:“那你也不能说翻脸就翻脸,一脚就把我给蹬了啊,咱不说感情不感情,就凭我陪你了这么久,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 费柴说:“好吧,那我道歉,不过话说前头,人家都说家里是讲感情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我觉得这话在一定程度上对,可真要是遇到比较大的事情,道理还是要讲的,所以呢,以后遇事咱们得好好商量,最好能让大家都满意!” 蒋莹莹说:“谁说不给你商量了,是你太着急,没等人家把话说完嘛!” 费柴知道蒋莹莹能说话到这儿,也算是认错了,于是就又把手往上挪动了一些,捉住了她的双峰揉捏着说:“好好好,我保证,下次不对你这么凶了,咱们呢有事都慢慢商量着来……” 蒋莹莹的身子在费柴的爱抚下变的柔软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省城对证 ?温柔乡里春睡多。-<>- 费柴和蒋莹莹重归于好,第二天不免有些精倦神怠,不知不觉直到上午快十点了才懒洋洋的起了床,而张婉茹,则早早的起来,买了早点后,才辞别了老尤夫妇和小米自己回香樟村去了,小米原打算上楼喊父亲起来,却被老尤夫妇拉住,没让去。 起床后听说张婉茹已经走了,费柴和蒋莹莹各自心里想的当然不一样,费柴自然是有些伤感,却不好表露,而蒋莹莹却暗自想道:“那么咄咄逼人还不是一样要走人,毕竟我才是这家的女主人!” 吃过早饭,费柴和大家一起收拾原来家里的旧物,蒋莹莹见旧物中还多有尤倩的衣物,又心升埋怨,觉得赵怡芳不会做事,既然这边已经有了我,尤倩的旧物其实大可不必送来,不过毕竟是被费柴收拾过一顿,这话都埋在心里,暂时没有说出来,不过费柴这个人也不是不顾及别人感受的,他让老尤夫妇和小米先把尤倩的旧物收拾集中到一起,先存在客房边的小库房里。 如此忙和了一天,费柴原打算再住一晚,第二天起早一点回南泉去,可秦岚打来电话,有急事需要他一早就处理,于是费柴分别打了电话给赵怡芳和周军,问他俩何时回南泉,结果周军贪恋家里的热被窝,赵怡芳还有些事没办完,都还暂时不能走,费柴只得自己先行回去。 临行前蒋莹莹缠着他,要和他一起走,说自己已经辞职了,费柴笑道:“你走了,二老和小米谁照顾。”然后就给冯校长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冯校长笑着说:“我就知道这里头有事,小蒋的辞职信我帮她收着呢,让她该上班还是来上班!” 于是费柴就放了电话,对蒋莹莹说:“给我老老实实上班去,把后院儿给我看好了。 蒋莹莹嘴里说着“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却不敢造次,况且辞职未成也不算什么坏事,费柴的工资大半都拿回来做了一家人的生活费,蒋莹莹的工资基本都是自己做零花了。 开车进到县城,费柴忽然想起老尤夫妇的家当都满载废墟下了,也没人帮着清理,眼见现在已经很冷了,二老也没有几件新衣过冬,暗骂自己没长心,昨天也曾上街购物,怎么就没想到,于是就买了几件冬衣,又开车回去交给了二老,这才重新踏上归途。 其实费柴还有些事没有办完,比如赵梅那儿,张婉茹那儿按说应该有个交待的,可费柴左思右想,又赶上时间紧张,路过香樟村时也没有停车,直接一溜就开回了南泉。 回到南泉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出发的时候急,也没吃晚饭,干脆就去楼顶吃了碗日式拉面,顺便打电话给秦岚,问她到底什么事,可不可以晚上加个班干了,反正人已经回来了,秦岚听说他回来了,急匆匆赶了上来说要想办还办不了,因为有几份资料要明天一大早才能报送过来。 费柴听了,心中有些不高兴,就说:“既然明天才能报资料过来,你今晚催我回来干啥!” 秦岚其实也有点私事想跟他说的,但见他不高兴,又觉得话不太好出口,其实费柴也看出了她还有话说,但觉得现在急自己的稀饭都还吹不太冷,其他人的事情,也就不想主动问了。 秦岚和费柴分手后回房,黄蕊见了她就八卦地问:“你的事和大官人说了没有啊!” 秦岚答道:“没,看起来他心情不太好!” 黄蕊笑道:“难不成遇到了莹莹的姨妈,没能褪火咩!” 秦岚说:“反正心情不太好,过几天再说吧,或许只是我多疑了呢!” 黄蕊也说:“那倒是,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咋地。”如此又安慰了秦岚一番。 费柴吃过了饭,回房后先给‘新家’打了个电话,是小米接的,于是挨着挨着的都对了几句话,无非也就是我已经平安抵达,你们也要多保重等等话,然后又给赵梅和张婉茹分别打了电话,对赵梅主要是表示歉意,对张婉茹除了歉意之外还有感激。 赵梅一向柔顺,自然也没说什么别的,张婉茹却不同,对费柴说:“我不是有私心啊,你现在这个女朋友呢,也不是说不好,不过总的说她对自己比对你好!” 费柴只得叹道:“对自己好点到也不算什么缺点!” 张婉茹于是说:“真是好汉无好妻,懒汉娶花枝哦!” 费柴听她如此说,就故作轻松地说:“谁让我不算是好汉偏偏又算不上懒呢,只是觉得有点对不住你!” 张婉茹笑道:“对得住对不住你也都做过了,我也是,遇到那么多男人偏偏就是舍不下你,自作孽哦,不过我又交男朋友了,也许这次能把自己嫁出去!” 费柴听了,心里的不是滋味的感觉又加重了一层,但若是张婉茹能就此有个好归宿也不错,于是也就不知所谓地说了些祝福的话,多少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好在意思表达还算清楚。 第二天开始上班,和以前一样还是联络员办公室和地监局两头跑,好在现在废墟都清理的差不多的,路边的帐篷也在陆续拆掉,交通情况已经好转,来回路上倒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费柴平时上班,周末回云山探家,倒也算是有规律,有时费柴想想觉得很有趣,以前自己在云山上班,家在南泉,现在自己回了南泉上班,家却又到了云山,只是没了尤倩的家,总觉得不那么完整。 如此又过了两周,传来了朱亚军被正式立案的消息,罪名是玩忽职守,果然把地震未能及时报警的账全推到了他身上,吴东梓也没完全走了干路,但没说一定立案,只要要求她出证词指证朱亚军,这个消息是张检亲自来通知的,并说省院反渎局要求吴东梓去省里做笔录,吴东梓一听,脸都吓白了,张检于是笑着宽慰她:“没事没事,事情基本都已经定了,你们朱局还算仗义,自己一肩把事情都担了下来,你去做个笔录就可以回来了!” 就算张检这么说,吴东梓还是吓的不行,好在朱亚军提出了要求,除了要聘请律师之外,还提出要见见费柴,省院反渎局已经批准了他的这个请求,这样一来,费柴就可以顺便陪着吴东梓一起到省城去了。 其实费柴本人对朱亚军的事也颇多疑问,再加上自打朱亚军出了事自己还从未主动提出去探望过,也有点不近人情,也就正好借了这个机会一了心愿,于是他向市里请了假,又和周军和章鹏交待了一下工作,就带着吴东梓开车去省城。 原本费柴还打算走云山这条路,虽然有些绕远,却可以顺便探望家人,可见吴东梓吓的那样儿,虽然也怒其不争,但事已至此,费柴毕竟是心软的,也就直接让司机把车开上了高速,毕竟只要把事情办妥了,回城时还是可以从云山绕回来的。 到了省检察院反渎局,恰好遇到上次来南泉办案的副局长,也算是熟人熟路,于是就把吴东梓交给了他,对方也算客气,只说要按照‘朱亚军的供述’一一核实,可能要多花些时间,费柴自然也没多的话,只是对吴东梓又叮嘱安慰了几句,那个副局长也答应第二天就安排他和朱亚军见面。 费柴就此暂时没了事,就先订了酒店,他又不喜欢身边老有人伺候着,就打发了司机‘自己出去玩’,只是不要动车。 百无聊赖之际,想约几个老朋友出来混混,于是就打电话给吴哲和沈浩,可吴哲去老总那儿汇报工作了,沈浩回南泉谈生意,在路上与他错过了。 几个老朋友都约不到,费柴闲的没事儿,在酒店消磨了一下午,晚饭后就出来瞎溜达,溜达到八点多钟见吴东梓还没有回来,心里有些担心,就打电话给那个反渎局的副局长,结果人家说让他放心,因为东西有点多,怕是要晚一点儿,不过保证12点前把人平安的送回酒店,其实人家这真的是客气,就算不按时送回来,甚至就这么把人给扣了,费柴也是无计可施的。 不过省检察院反渎局倒也说话算话,12点刚过一点儿,人家就打了电话来,说人已经送到酒店门口了,费柴赶紧下楼去接,见了送吴东梓回来的办案人员,免不得要恭维寒暄一番,人家也客气地请他们去宵夜‘吃点办案伙食’,但费柴看出人家不过是客气客气,没有真心邀请的意思,就谢过了,带吴东梓上楼。 把吴东梓送回房间,费柴当然不能立刻走,而是坐下陪她聊了聊,首先从‘晚饭吃了没有’问起。 吴东梓的脸色又不太好,现在她可是闻虎色变,听到‘检察院’三个字就发抖的主儿,这次若不是费柴亲自陪她来,真不知要怕成什么样子,所以办案人员虽然晚上也给她供应了盒饭,她却只是浅尝而止,根本没怎么吃,但也不怎么饿,但费柴看出她自打被要求来省城开始,情绪各方面的就一直不怎么好,也猜出她在饮食上肯定是没怎么上心的,于是就打电话问服务台晚上还有什么宵夜没有,被答只有小吃、方便面,费柴就点了粥点,让吴东梓吃了再说,-<>- 第一百三十九章会见朱亚军 ?吴东梓吃了东西,又喝了一些茶安神,脸色随之好了很多,费柴见了也放心了,就说:“行了,挺晚的了,早点休息吧!” 吴东梓见他要走,慌忙拉了他的衣襟说:“别别,我的事儿还没完呢,明天他们还要问我!” 费柴笑着轻轻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拿开,然后才说:“那就更得好好休息啦,明天我也要去和亚军见面,咱俩的事儿可都是不能迟到的!” 吴东梓依旧可怜巴巴地说:“可我害怕,你说明天他们问完了,会不会把我给扣下抓了啊!” 费柴说:“不会的,早就说好了,可能要履行一些法律手续,但不会抓你的,早点睡吧啊!” 吴东梓说:“不行,我还是心里不踏实,要不,要不……”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期盼说:“要不你留下陪陪我吧,我一个人不敢睡,要是睡着睡着,他们进来把我抓走了怎么办!” 费柴笑道:“要是我们睡着睡着,被他们进来抓着,那才叫糟糕呢!” 吴东梓原本很紧张的,被费柴这个玩笑一开,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但马上又愁眉苦脸的说:“你老是这样,人家都愁死了,而且我觉得,你现在不像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费柴还没来得及回答这种暧昧的问题,吴东梓又接着说:“不过这也不怪你,都是我不好,做了错误的选择,还在背后做了几回对不起你的事……可我保证,只要我过了这关,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你就救救我吧。-<>-”她说着忽然冲过来把费柴一抱,腿却不够硬,人慢慢的就往下滑,费柴赶紧去扶,也没扶住,结果就成了她跪在地上抱着费柴,而且还抱的紧,非但抱的紧,她还哭了,弄湿了费柴的裤子。 费柴觉得这样有些做的过了,而且他现在对吴东梓也全无感觉,其实近年来吴东梓的装束已经颇为女性化了,可随着两人选择的道路越来越不能交集,费柴对她也就越来越没有感觉,按说两人以前虽说一直没能突破男女间的防线,却也有几分暧昧,可到了现在,费柴对吴东梓可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若不是看着吴东梓业务精湛,现在又是用人之际,他甚至想让吴东梓就这么跟着朱亚军一起去了算了,而且费柴也极不喜欢这种目的性很强的‘献身’,有意思吗,有意思吗,一点意思也没有啊。 所以虽说眼泪是女人最有效的武器,那也得是某个男人对这个女人多少有些情谊,可现在作为一个女人,吴东梓显然是对费柴半点吸引力也没有,原本费柴还有几分同情她,可她这么一折腾反而让费柴有些鄙视她了,真不知道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搞的,让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堕落如斯,于是费柴一边把她的手指一节一节的掰开,耐着性子把她扶上床,吴东梓还想搂费柴脖子来着,自然也被费柴躲开,嘱咐她今晚好好休息,今后更好好好工作后,忙不迭地逃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吴东梓的眼神有些哀怨,趁上车时甚至还悄悄问了费柴一句:“你是不是误会我是那种女人了。”但由于司机还在,她说话也不敢声音太大,于是费柴就干脆装了没听见,自己直接做坐了副驾,把吴东梓一个人扔到了后座。 又到了省检察院,照例把吴东梓交给反渎局,反渎局则派了两个人陪他去看守所,原本看守所对于亲友会见是有时间规定的,今天并不是会见的时间,不过人家办案人员自然也有自己的办法,直接以案情需要的名义将朱亚军从所里提了出来,然后安排了一座茶楼让他们见面,而且给他们留的空间还算多,办案人员隔了两张桌子坐了,让他们坐在临窗的卡座沙发上。 早在车里的时候,朱亚军就把囚服脱了,手铐也被取下,虽然一脸的晦气,但毕竟是做过官的人,只要没了手铐囚服,到也没人看得出他正受着牢狱之灾。 两个老同学再次见面,身份却是如此的相差,不免令人唏嘘,好在看上去朱亚军精神尚好,看来受罪不多,费柴就先开口说:“刚才我托办案的检察官帮你在户头上存了一千块钱,你在里头用,原本是想帮你买点烟和方便面的,可说是看守所不让外送食品!” 朱亚军微微一笑说:“亏你还记得我,不让外送没关系,现在这世道,只要有钱,哪里都能过的好,不过里头东西贵,你再给我存一千吧!” 费柴说:“好说,等会儿就办!” 朱亚军又问:“带烟了没,我在这儿抽两口!” 费柴倒是有备而来的,于是掏出烟来,朱亚军一看居然还是自己喜欢的牌子,暗赞费柴心细,于是点上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一副满足的样子,如此连吸了几口之后,才回过神来,笑着对费柴说:“听说你又回来当局长了,那边联络员也还兼着,恭喜啊!” 费柴说:“有什么好恭喜的,局长前面的代字还没有去掉,联络员也是个临设机构,不过说真的,我是越来越觉得如履薄冰,怕是要干不下去了!” 朱亚军点头说:“你有这种感觉就对了,现今官场可不都这样嘛,别的不说,就拿这次我的事来说吧,我现在是挨了,罪名就是玩忽职守,说白了就是没及时作出地震预警,可王俊呢,他倒是提前做了,可还不是被关了好几个月,左右都是个死啊!” 费柴心知王俊的事和朱亚军的事其实是不可以同日而语的,可是他现在不想反驳朱亚军,和他分个理清,他都已经身陷牢狱了,实在是没这个必要,所以费柴非但不和他辩理,反而说:“你现在都这样了,依萍和她爸爸都不帮帮你!” 朱亚军一咧嘴,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有几分轻蔑,也有几分的不屑说:“别提这事了,若不是因为依萍的老爸,我也不至于如此,反正没能及时预警这件事啊,现在是上面往我这儿压,下面也往我这儿推,而大家呢,也乐得我来扛这个事儿,所以无论如何,我是死定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也算是罪有应得吧,作为一个地监局长,不能说我对这件事没责任,其实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费柴见被朱亚军说中,就也不在掩饰,直截了当地说:“没错,我是这么想的,可是罪刑法定,你也不能去扛那些不是你该负的责任啊!” 朱亚军忽然笑了,指着费柴说:“你呀,真是一点也没有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官场上活下来的,官还越当越大了!” 费柴说:“别说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或许这个时代还是需要有个把我这种人的吧!” 朱亚军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当遵从规矩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剩下的人就成了珍稀动物,珍稀动物自然是要受保护的,不过你也别为我抱不平,你还是没弄明白,这次地震死了这么多人,若真是罪行法定,我肯定是没好果子吃,我若是扛了不属于我的责任,今后或许还会有条出路,这是规则,你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它就在那儿!” 费柴见朱亚军走到了这一步,还在遵循着某些规则,心情忽然觉得沉重起来,就想转换个话题,于是又问:“这么久了,依萍来看过你吧,一定是来过的!” 朱亚军说:“来是来过,只是我这属于侦查阶段,没见着面,只是送了些换洗衣服进来,并且有一件喜事,她怀孕了!” 费柴听了,也是一喜,朱亚军和陆依萍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生育,虽说现在朱亚军走了背字儿,但这总算是悲中有喜,于是忙说:“哎呀,恭喜你终于要当爸爸了!” 谁知朱亚军淡淡的一笑说:“那孩子不是我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该有的反应,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费柴愣住了,他已经算是很宽容的男人,但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断然是无法如此的淡定的。 朱亚军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按灭,然后又点燃一支问:“怎么,觉得奇怪,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对头!” 费柴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问。 朱亚军说:“复杂,这里都复杂了去了,等过几年我出来了再和你慢慢聊,反正啊……”他说着,往沙发背上一靠,朝天吐着烟圈儿说:“他们老陆家帮过我,可现在是他们欠我的,我现在熬一熬,下半辈子就能换个活法了!” 这里头的事情确实复杂,但若以费柴的聪明和逻辑能力,想猜透其中的奥秘也并不难,只是这实在令人厌恶,费柴不想陷的太深,但是有一点从朱亚军那里证实到了,那就是在这件事情里,朱亚军起码是和他的老丈人家之间是有交易的,至于交易的细节,费柴还真的不想知道。 朱亚军两眼无神地看了天花板一会儿,忽然对费柴说:“老同学,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费柴见他扯开了话题,也正合他的心意,于是就说:“目前还没有,先做好手头上的事情再说吧!” 朱亚军笑着说:“你呀,永远都是这样……” 费柴说:“你若是要指点一下,我当然是愿意听的!” 朱亚军说:“我都这样了,还能指点你什么啊,只是啊,我这件事一出,到促成了另一件事的达成,或许对你来说,事件好事!” 最近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都是,有些事还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朱亚军现在都这样了,到也不至于再骗人,因此他的消息,多少也是应该有些影子的,于是就问:“好事就说啊!” 朱亚军说:“我这件事一出,上头有人觉得地防这一块受地方政府行政干预太大,所以很快可能就批下来直管,那么一来,地监局可就牛气了,在地方上基本就是独立王国,人财物一手抓了。”-<>- 第一百四十章先进评选 ?很多中国科学家都曾经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能够在一个真正的研究所,以科研人员为主体,以少量的行政后勤人员为辅的环境下从事研究和工作,可惜,这不符合我们的国情,于是大家就退而求其次,希望自己所在的不能能实现部门直管,以便以最大的精力投入科研当中,尽量少的接受行政权力的干预,只可惜,即便是这一点要求,也往往得不到满足,毕竟长期的条块分割的管理体制在这儿,要改变并不容易,但是南泉大地震似乎成为了这一改变的契机。-<>- 费柴毕竟是与朱亚军不同的,虽说只管若是真能实现,肯定是好事,但是费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业务,而朱亚军想到的是权力,尽管他已经离开了那个权力场了。 见费柴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朱亚军笑着问:“怎么,你早就知道了!” 费柴摇摇头说:“传闻是早就有了!” 朱亚军说:“我这可不是传闻!” 费柴又说:“好多东西早就有理论验证,可为什么非要在付出了重大损失之后才会有改变!” 朱亚军叹道:“你啊,真是一点都没改,知足吧,反正以后啊,有你大展身手的时候!” 虽然是多年的老同学,朱亚军现在又走着背字儿,可两人一谈及某些东西,还是那么的不投机。 既然谈正事不投机,干脆就彻底的转移话题,只谈些风月事和当年的旧事,中午大家就在茶楼煮了抄手吃了,然后让朱亚军打电话在附近酒楼订了一桌席,准备晚上请办案人员出来‘聚聚’,然后四个人开始用扑克牌打“干瞪眼儿”,费柴原本就不精于此道,朱亚军又有意想让,所以两个办案的人赢了一百多块,虽说钱不多,但赢来的毕竟又是感觉不同,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吴东梓那边问话完毕,按照规定,吴东梓和朱亚军是不能碰面的,可是负责自侦的一位领导发话说:“马上就终结了,笔录也都固定了,做事不要那么教条。”所以吴东梓晚上也和着大家一起吃饭。 费柴怕自己酒桌上喝醉了没法办事,就事前把自己的公文包包交给司机,让他在恰当的时候,该付账的付账,该安排接送活动的安排接送,原本想把这事安排给吴东梓去做 ,可又怕她今天也被灌醉,所以只是让她协助。 如此一来,费柴没有了顾忌,这次也算是有求于人,所以破天荒的放得开,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话,到也应付得过这个场面,不过毕竟势单力孤,吴东梓毕竟又是个女人,也有点顶不住,可是也就那么凑巧(事后才知道并非是凑巧,只是他们是如何知道费柴在这家酒楼请客的,费柴一直没打听),南泉办事处的主任到酒楼来结旧账,遇到了就来帮忙,又这帮生力军的加入,局势顿时扭转。 一场酒喝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接下的活动由于太晚了,朱亚军实在不便于参加,于是就安排送他回看守所去了,费柴虽然头昏昏的,却没忘了下午的承诺,委托办案人员再给朱亚军账户上存一千块钱。 送走了朱亚军,南泉办事处主任提出他们那儿新开一家会所,尤善头部按摩,用来醒酒最好,于是大家哄哄的也都去了,费柴见吴东梓在一旁发愣,就拉了她一把,笑着说:“也算是为了你的事,你发什么愣呢。”可这一拉之下,感觉吴东梓的手很冷。 吴东梓走在最后,抽空才对费柴说:“刚才他们带朱局走,我还以为会把我也捎带着带走呢!” 费柴皱皱眉说:“你一直是个男孩子性格啊,怎么一下子变的这么胆小!” 吴东梓说:“可能是因为年龄的缘故吧,再说我毕竟是个女人啊!” 费柴一看又在提男人女人的事儿了,就不再理他,快走了几步,和早先相识的那个反渎局副局长勾肩搭背去了。 不过当晚大家就没再说什么正事了,大家先开始是在一起大厅里洗头,后来就各自自由活动了。 费柴见事儿也算是做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实在头晕的厉害,就跟办事处主任招呼了一声,想先回酒店休息,却被那主任一把抓住说:“他们(指反渎局的那帮人)弄了我们的人,还得我们管吃管玩的好好伺候着,倒不如咱们自己也安排下,舒服舒服!” 费柴也不知道办事处主任为啥对自己这般的殷勤,却忘了自己现在好歹还兼着抗震救灾指挥部的副指挥长,要知道在其他城市,这个职务通常是由副市长来兼任的,更不要说,费柴目前脑袋上帽子很多,且都有些实权,原本他打算是一口回绝,可看着人家那副笑脸,又觉得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再加上自己有日子也没那事儿了,吴东梓这几天又有意无意的**,这若是有个把持不住可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借这个机会褪个火,以免犯更大的错误,主意打定,他就笑吟吟的说:“还是要先紧着客人嘛!” 那主任笑道:“可也不能亏了自己啊!” 说完费柴也笑了,说:“那行,你就帮着费费心吧……嗯……那边也也安排下。”他指的是吴东梓和那个司机。 主任说:“你放心吧,我就是干这个的!” 虽说明知办事处主任说的‘干这个’是指的迎来送往,上下接洽的工作,可费柴总觉得这话像是青楼里老鸨子的营生,但又一想自己今晚要做的事也比人家干净不了多少,也就暗骂自己‘就别装君子了’。 当晚费柴留宿于办事处,没回酒店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司机来来接他,看司机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看来昨晚也没闲着,吴东梓也在车上,看上去也没休息好的样子,费柴辞别谢过了热情的办事处主任,又嘱咐司机回去时从云山绕路,这才踏上了归程。 在云山下了车,到也不忘安慰叮嘱吴东梓几句,让她回去好好工作,不但要抓地防处的工作,还要多协助一下章鹏,吴东梓一脸哀怨的去了,像个弃妇。 费柴回到家,蒋莹莹和小米刚好从学校回来,又是一个惊喜,可尤氏夫妇却不在,他就问:“爸妈中午都不回来吃饭!” 蒋莹莹有点忐忑地说:“他们……回老家去了,说是为了什么房子的事儿!” “哦。”费柴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到底还是……“ 蒋莹莹忙说:“我什么也没说啊,他们自己忽然提出来要走,我以为你知道就没给你打电话……“ 费柴挺宽厚地笑着说:“没事没事,嗯,那我这个周末就不回来了,去双河那边看看!” 小米一旁喊道:“我也要去,我想姥爷!” 费柴摸摸他的头说:“爸爸先去看看情况,那边房子还没弄好,等弄好了,咱们一起去看姥爷姥姥好吗!” 小米比较懂事,没再执拗的坚持。 下午蒋莹莹没课,只有体育兴趣小组的活动,小米只得一人去上学,费柴的其实还有一点宿醉,正好和蒋莹莹睡个温馨情感美容觉,这下费柴算是把什么都补回来了。 下午陪蒋莹莹去学校,正好去看看赵梅,赵梅见他意外来到,也很高兴,只是秦晓莹终于和前夫和好,已经被前夫接回南泉待产去了,但据说复婚啥的,秦晓莹还要看前夫的表现,所以费柴没能见到,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费柴是要回南泉去的。 原本费柴只是想悄悄的来,悄悄的走,熟料去见赵梅时又被冯校长看见了,冯校长就告诉了教育局长曹龙,曹龙又告诉了万涛,而范一燕早就从省城‘活动’归来,自然也很快知道的消息,于是费柴晚上还没来得及回家,就又被万涛生拉活扯地拖出去了,晚上又是一顿昏天黑地的喝,不过也得了一个消息,云山县评选抗震救灾十大先进个人,费柴榜上有名。 费柴一听就说:“我现在已经调回市里了,还是不占用咱们县里的名额吧!” 万涛笑道:“可别这么说,要是这十大先进个人里没你的话,别人不说,云山的老百姓就不支持,你可是得了万民伞的人!” 费柴说:“只是我若是评选了,县里的名额占了一个,兄弟们就少了一个啦!” 范一燕说:“那还不好办,你现在管着联络员办公室,救灾资金物资都从你那儿过手,你稍微倾斜一点点,咱们云山的兄弟姐妹就啥都有了!” 范一燕说完,大家也纷纷附和,费柴只得说:“实在是有些却之不恭啊!” 然后大家又谈了些当下南泉的官场时局,费柴也把这次去省检察院的情况说了,万涛说:“果不出我所料,看来玩忽职守这件事也就卡在朱亚军那儿了,最多再给吴东梓一个行政处分,就算万事大吉,只是未来两三年啊,我看要出些经济案子了,各位还是悠着点,别栽在这上头!” 范一燕也说:“是啊,如今援建资金充裕,虽然咱们现在算不上是高薪养廉,可也是这几十年里福利待遇最好的时候,谁要是在这个时候贪图小利挨了的话,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只是有一点儿不甘心啊。”教育局长曹龙说“那就是有些援建资金,特别是港澳等一些地方的慈善会资金,用不完的人家还要收回去啊!” 费柴经历的地质灾害多,对于这种慈善资金走向的事情也比较熟,就解释说:“慈善资金来源大多是捐款,所以应用自然也比普通的资金不同,既然你这边已经不用再‘慈善’帮助了,多余的人家自然还要收回去,毕竟灾害这个东西,又不是你这里独有的!” 万涛笑道:“老曹那好不好办啊,你就花的他剩不下不就完了,比如你那修联校的宿舍,像一般的中学差不多六七个人一个房间,你就不能修个两到四人条件好的房间,配上空调电视,反正都是咱们自己的孩子,该享受的就都享受到,只要你不往自己包包里揣,别人还能把你咋地。”-<>- 第一百四十一章出家 ?好多地方的官场都有这么一个怪现象:但是遇到天灾**了,第一要务就是先封锁消息,隐瞒事实,很著名的37人定律就是其中的体现,因为中央有严令,凡是涉及人命的事儿,超过一定的限度,地方官员是要负责任的,于是为了不影响自家的前途,但凡遇到麻烦事了,都照此办理,不过凡是也有一分为二的规律,就拿南泉大地震来说,在前期时,上下的官员都忐忑不已,生怕会因此影响自己的前程,甚至会‘坐’上几年,可后来一见上头非但没因此过于责怪他们,反而落得了大笔的援建物资和资金,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坏事变好事,所以在对灾情的描述的报告的指导思想也前后截然不同,开始是怕担责任,竭力把灾情往小里说,而且尽力把自己撇的开开的;后来就掉了一个个儿,生怕把灾情说小了,因为灾情小了,得到的援助也就小了。-<>- 虽说云山因为提前得到预警,把人员伤亡压到了最低,但财产损失还是巨大的,不过和其他县区比起来,若不是采取了些手段,又有南泉市区要迁址到云山重建的说法,在获得援建物资和资金上就难免要吃点亏了,所以一旦已经到手的物资和资金,大家都千方百计的给留下,至于手段,则更是千奇百怪,无所不用其极了。 费柴对这种做法极为鄙夷,因为这种做法非常的自私,可是他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虽说他现在是联络员办公室的主任,对援建的资金和物资有监督权,可在庞大的地方势力面前,他能保证相当一部分的资金能是用到真正的灾民身上就已经十分的不易了,即便是如此,在某些人眼里,他又何尝不是一根眼中钉肉中刺呢,云山更是他的老地盘之一,对他的支持也是摆在眼前的,因此对于云山事他更得睁一眼闭一眼,所以万涛教曹龙留钱的方法,他也只得忍着,甚至还得呵呵的陪着笑,把这个当成个笑话听。 关于云山县抗震救灾十杰的评选,范一燕主动把名额给让了出去,这到不是因为她风格高,而是她最近‘活动’得力,又沾了地震的光,终于把‘代’字去掉,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云山县县长,并且还有消息说,她这个县长也只是个过渡,因为根据某些任职规定,除非是破格提拔,要担任某些职务之前,必须现在低一级的工作岗位上工作若干时间才行,至于行政级别更是不成问题,早有文件下来,对灾区的干部有一次行政级别的普调,也算是一种优待政策吧。 费柴昨天晚上才喝醉过,今天战斗力明显不佳,不过这里都是老伙计,也不逼他,只是万涛接着酒力对费柴说:“老费啊,我听老曹说你现在那个女人很凶啊,你老丈母娘也被她赶走了,赵梅也被她轰出来了!” 费柴知道这是曹龙再为她的这个表亲抱不平,但上次蒋莹莹做的也确实过分,就说:“这事儿可能没老曹说的夸张,但确实有,人已经被我收拾了一顿,不敢提这事儿了,可是我爸妈和梅梅都怕我为难,自己要搬走,我这周末还得去双河镇,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万涛说:“你啊,就是心软,谁都想照顾着,其实咱们都不是上帝,不可能面面俱到,我看这么着,要是哪天你那个女人实在过分了,你跟我说声,我帮你赶走了她就是,一个健身教练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费柴知道万涛手黑,自然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于是就笑着说:“这到也不必,分手其实也不是什么难的事,这次是个老朋友帮着说和,我也不能不给点面子!” 万涛忽然笑了起来说:“你说的是小赵吧,嘿,开始没看出还是个武林高手呢,刑警队两个最好的擒拿手被她一抬手就撂倒了!” 费柴也笑着说:“看来你们也挺熟的了,她不管身手还是人品都不错的!” 万涛忽然压低声音说:“听所她老公也在地震里死了,就是常的太平常了,不然也早被你拿下了吧!” 费柴正色道:“老万,说别的都无所谓,这个玩笑千万别开,她老公也是我的朋友,为救我家里人才死的!” 万涛一愣:“还有这么一出啊,我是不该这么说,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和范县长俩人更合适些,只是谁知道你怎么搞的,偏偏去招惹个健身教练回来,不能帮你不说,还老给你找事儿!” 费柴刚要说话,范一燕旁边笑着大声说:“你俩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在偷偷说我的坏话!” 两人忙说没有没有,谁敢说您坏话啊,结果过了一会儿,万涛又对费柴说:“你要还有想法就赶紧动手吧,听说她这次回省城又再说复婚的事儿呢!” “是吗。”费柴问着,心想:果然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有保质期的啊。 晚上回家,洗洗睡觉,挺平常的一夜,第二天一早,早有范一燕安排好的车来接,说是要‘顺便’去南泉,可费柴看来看去车上都没别人,那司机也很年轻,不像是能去南泉公干的样子,也知这是范一燕的一番好意,所以也没多问,只是临走前小米忽然赶上来悄悄对他说:“爸爸,我想住校!” 虽然已经上了初一,费柴却总还当小米是小学生,就说:“干嘛住校啊,学校就隔一条马路,多近啊!” 小米说:“你星期六星期天才回来,姥爷姥姥也要走,梅姨不在,姐姐也不在,我待着难受!” 费柴知道这是孩子不喜欢蒋莹莹的缘故,就问:“蒋阿姨对你不好吗!” 小米说:“还不错,但我总觉得别扭!” 费柴想了一下说:“那你先跟梅姨说说,我也给她打个电话,咱们再慢慢商量好不!” 小米说:“商量可以,可不能慢慢,我快受不了啦!” 费柴骂了一句:“小屁孩还有啥受得了受不了的,等我给你梅姨打了电话再说!” 说完这才上路,上午赶回了南泉。 回到南泉依旧是联络员办公室和地监局两头跑,值得欣慰的是吴东梓经此一劫,总算是恢复了以前那个精干女人的样子,总算没让他再次失望,这下地防处的业务有吴东梓,地监局的一般事务有章鹏顶着,费柴要轻松很多了。 才觉得可以松一口气,联络员办公室那里又出问题了,费柴一大早上班就看见秦岚脸色不对,问她也不说,也就没在意,谁知要复印一个文件时候,费柴在隔间里连喊了两声都没人答话,不耐烦的出来一看,却见秦岚趴在桌子上,肩膀抽-动着,周围几个同事包括黄蕊都围着她小声劝慰着,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喊了声:“怎么回事,上班时间啊!” 黄蕊扭头想跟费柴说什么,却被秦岚拉住说:“没事没事,我没事!” 费柴见秦岚脸上有泪痕,也觉得发生了点什么事,就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秦岚依旧摇头说:“我没事,真的没……事……”结果‘事’字还没出口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不但哭出来,还真有那种黄河决口刹不住车的劲头,这下就算费柴再问什么,也休想答的出来了,费柴没辙只得叫两个办公室人员扶她回宿舍去休息,结果秦岚居然还哭着说:“我没事……儿……能上班……” 费柴一皱眉头:“你都这样儿了,还上什么班啊,不知道的一位我这儿是血汗工厂呢,快回去,情绪控制住了再来!” 黄蕊也要扶着秦岚走,却被费柴叫住说:“你别走,来我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费柴也来不及叫黄蕊坐下就问:“秦岚怎么回事!” 黄蕊到不客气,自己坐下了说:“魏局要跟她离婚!” “搞什么搞。”费柴不由得脱口而出,想你魏友森已经是个退休老头儿了,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老婆你还想怎么着。 可还没等费柴继续问,黄蕊就又说:“因为魏局想出家当和尚,所以想先和秦岚离婚……” “当和尚……真是魔障了。”费柴听了就觉得魏友森没名疼,若说你信佛,信就是了,也不至于一把年纪出家啊,那了凡居士也没出家,还不是一样的出书立说,倒人向善,于是他又问:“那,魏局的子女们都知道这事儿吗!” 黄蕊说:“知道啊,都准备这个周末去庙里劝他呢!” 费柴叹道:“我原本打算这个周末去双河镇帮我爸妈修房子,看来也去不成了,我也去劝劝……这个秦岚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早和我说说,早说早做工作嘛!” 黄蕊说:“前几天她是想跟你说来着,可是见你又累又疲惫的样子,不想给你添麻烦!” 费柴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于是笑着说:“小麻烦不找,必然大麻烦不断,我看这么着吧,你联系一下魏局的子女,就说周末我也准备去庙里劝劝魏局,另外你安排一下,晚上我请岚子吃吃饭,聊聊天,你作陪!” 黄蕊说:“其实昨天魏局的儿子还打电话来呢,只是你没在!” 费柴说:“那咱们这次就主动联系一下,争取把这件事情圆满的解决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双河镇 ?费柴给秦岚放了假,让她去庙里劝劝魏友森,自己也和老魏的儿子通了电话,结果小魏也是满肚子的无奈,其实开头大家都以为老魏退休后皈依佛教不过是老年人打发时间的一种嗜好,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会陷的那么深。-<>- 好在寺庙也有寺庙的规矩,不是谁想当和尚立刻就能剃头的,别的手续不说,就算是手续齐备,庙里也通常会准备一间'静室'让准备出家的这个人住几天,一来是让他自己清醒一下头脑,二是让家人朋友都来劝劝他,顺便还可以处理一下红尘中的俗事,因为理论上讲,人一旦出家,红尘中的事情就已经与他无关了。 费柴前几天因为去省城,局里和联络员办公室的事情也积下不少,所以直到周五的下午才挤出时间来,去庙里劝魏友森。 其实这里费柴当初还是来过一次的,那次是为了请魏友森出山帮着管一下地监局的事,那时这庙也没避过地震这一劫,非但房屋倒塌的差不多了,连佛像也毁坏殆尽,只有一尊弥勒佛却奇迹般的保存完好,据称还保佑了好几个人的性命,因此成了神迹,在周边甚至外地的善男信女的支援下,该庙现在已经改名为弥勒寺,重建了佛殿和几间禅房,远景规划里的三大殿也在后面起了地基,而那尊幸存的弥勒佛像成了该寺的震寺之宝,已经被供奉在佛殿里,香火鼎盛。 费柴到了弥勒寺时,秦岚和魏友森的一子二女已经一起劝了他两三天,可他一直不为其所动,看样子是出家的心思已定,别人再劝也是枉然,不过大家看到费柴来了,心中又多少有了些希望,而魏友森也笑着对费柴说:"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来!" 费柴见他虽然还没受戒,却已经剃了头,穿着衲衣僧鞋,若是走出山门让旁人见了,已经活脱脱是个和尚了。 魏友森讲费柴引进静室,把其他人都请了出去,费柴见这静室的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单人床,也是那种普通的木板床,床上铺了草垫和棉褥,素色床单,被、枕也是素色的面料,看上去还很单薄,另有一个供桌,没有佛像,只有一副出自佛教典故的画接受着供奉,倒也有两侧的长明灯,中间的香炉,三炷香是新换上的,另有几盘供果,分别是苹果、馒头和鸭梨。 室内没有凳子,只有几个蒲团,两人就在供桌前盘腿坐了,魏友森泡了茶,对费柴说:"若是别人来此,我若如此待之,虽嘴上不说,心里一定是以为我怠慢的,可我知道你却不会!" 费柴当然不会,可到觉得奇怪,上次自己来请魏友森出山时,老头说话还不是这个味儿呢,怎么这才几个月就变成这样儿了?难不成这里头也有'快速升级'一说。 魏友森说完了这句话,居然闭上了双目,入定去了,费柴就笑道:"真没想到,你一个退休干部,不在家里享受子女天伦,娇妻美妾,却跑到这里来受这青灯古佛,真不知你图的什么!" 唯有僧听了,双目并没有睁开,但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说:"所谓天伦,也只不过是人伦,难成大道,而娇妻美妾,也不过是红粉骷髅,说穿了不过是一副骸骨套儿了一张臭皮囊而已,我只是不知,我沉沦红尘欲海,当年又是图的什么!" 费柴一听,心说完了,这家伙可能真的是悟道了,劝不过来了,于是也就不再说话,也闭上眼睛,陪着魏友森入定,这一入定脑中啥都不想,似一片清明,又似一团混沌,不知不觉居然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等费柴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双腿都麻了,于是他笑着站起来活动着腿脚说:"老魏啊,看来你是真的无意红尘了,也把,你这把年纪,却能终究回归清净无为,到也难得,我也不劝你了,只是你还是要给你的孩子,特别是秦岚一个交代,一个安置才好!" 魏友森也站起来说:"这个我自然是考虑的,若斩不断和红尘见的情愫,我也出不得家,当不得和尚了。"说罢又拿出一个布包交给费柴说:"这是弥勒殿上的供果,你拿回去也可以给家人散散福。"费柴忙谢了,拿了布包出门。 门外魏友森的一子二女和孙子孙女也有好几个人呢,都涌上来问劝解的情况如何,费柴摇头叹道:"他想了不是一天两天了,看来是去意已决!" "那怎么行啊。"子女们一听就急了,也顾不得向费柴道谢,纷纷就往静室那里去,可魏友森却哐当一声把门关了,任凭子女们在门外怎么唤,就是不开门了。 费柴看见秦岚远远的坐在一条石凳上发呆,就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下问:"别人都去劝了,你不再去劝劝!" 秦岚眼睛都有些红肿了,摇头说:"不去了,去了也没用!" 费柴又问:"那我现在要回去了,你要搭车吗!" 秦岚又摇摇头说:"我想在坐会儿,心里乱糟糟的!" 费柴说:"也罢,我历来觉得'劝'其实都不是什么好办法,该有主意的,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你好好保重,有事情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秦岚点头道了谢,费柴又回去跟魏友森的子女招呼了一声,这才驱车下山,忽然想起今天是周五,原定的计划是去双河镇看岳父母,但因为要去劝魏友森把计划改了,可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办完了,想想还是去看看的好,很多事情都是赶早不赶晚,若是有机会不去做,那么很有可能想做的时候也就没有机会了,于是他下山后就先让司机把车开回鬼子楼,然后换了皮卡车,亲自驾车去了双河镇。 因为这段路不熟,到了双河镇时已经是临近晚上九点钟,沿途看到一片片的板房,心里觉得很安慰,双河镇是个风口,又临水,虽说夏季很凉爽,冬天却冷的很,虽说板房无论如何不能和砖瓦房相比,却强似帐篷遮风避雨,不过这些板房显然是没有住满的,因为好多地方都还没有灯火。 可是往镇里走却发现有点不对劲--怎么还有这么多住人的帐篷,就算是南泉市区,帐篷也基本都拆完了,难不成一个小小的双河镇,人口密度还大过南泉,那么多的板房都还不够安置的。 虽然有这个疑问,但费柴不愿意多管闲事,毕竟他此次来不过是来探望岳父母的。 这次地震,双河镇也是重灾区之一,全镇几乎没剩下几栋完整的建筑,莫说是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是平时,费柴来也找不到岳父母的老房子,无奈只得下车来打听,他还算留了一个心眼儿,因为老尤青年离家,没回来过老家几次,所以费柴也只捡那些年纪看上去与老尤相仿的人问,连问了好几个人,终于问道了一个知道的,居然还是老尤的远亲,这老头精神头不错,看来也是见过一点世面的,非但没先回答费柴的问题,反而反问道:"请问您是……" 费柴忙说:"我啊,我是他们的女婿!" "哎呀。"那老头一听就笑了起来,忙表明了自己的亲戚身份,然后又叹道:"你爸妈没住老房子那儿,那儿让镇政府给拆啦!" "哦。"费柴初听,并没有在意,因为在地震后拆除一些已经成为危房的建筑也属于正常拆卸,也是为了安全,于是又问:"那我爸妈现在住哪儿呢?电话也打不通,是不是这边信号不好啊……"费柴说着又拿出手机。 那老头慌忙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才对费柴说:"你赶紧把手机收起来!" 费柴觉得气氛不对,就收起手机问:"怎么了!" 老头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能上你车吗?" 费柴笑道:"当然可以了,说着就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 老头又看看四周,然后以一种和年龄不相符的敏捷跳上车,关好车门,对费柴说:"听我老哥说,你也是个官,大不大!" 费柴很奇怪他会问这个,就笑着说:"算是个官吧,可说不上大,只是个办事的!" '哦……'老头沉吟道:"那就是说,你和我那老哥一样,就是个普通干部了,那也没啥用,我看你呀,赶紧回南泉去,找找熟人,也许还有办法!" 费柴奇怪地问:"怎么回事,出事了!" 老头一摊手说:"可不是嘛,也怪我那老哥性格太拧,其实都是官,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不会弄成这样的!" 费柴听了心里一激灵,因为某些地方最基层的官员办事有匪气的说法不仅仅是传言呢,这里虽然是岳父母的老家,可他们已经多年不曾在此常住,人事关系什么的确实存在问题,于是忙问道:"叔~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你说了,我才能想办法去解决啊!" 老头又看了看他,问:"也罢,我听我老哥说你你重情重义,他们女儿已经去世了,你还把他们当亲爹亲妈伺候着,我就跟你说说吧,不过我跟你说了你若有本事就办,若是没本事办就算了,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地头蛇 ?老尤夫妇在双河镇的老房子是老建筑了,属于木瓦结构的,此次地震后虽说有些倾斜,却奇迹般的没倒,非但没有倒,反而似乎更牢固了,因为以前每逢大风吹过,房子的一些结构不严实的地方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而现在这种声音却没有了,要说损失大,就是瓦片掉落了不少,其实不光是老尤夫妇的房子,整个这条街都没受到太大的损害,大家都认为这些房子至少稍微拾掇拾掇,还是可以住的,事实上地震后一两个月后,已经有不少人搬回去居住了,可就在上个月,镇政府忽然下令,拆除这条街上所有的老房,理由就是不安全,正所谓政令如山倒,大家又确实对地震后的房屋情况不是很放心,所以也就拆了,老尤夫妇多年没回家乡,这老房就跟无主的一样,自然更是难逃一劫。-<>- 老街的住户被拆迁后,一时无处容身,又因为他们早先是搬回老房住的,所以板房分配的时候也没排上号,只得又住进帐篷,只是此时天气已经冷了,家家户户都弄得苦不堪言,后来却听说镇政府下令拆房不是因为老房子不安全,而是因为想让灾情看起来重一些,以便得到更多的援助,这下大家就都沸腾起来,可大家又不过是小镇的镇民,既没多少文化,也没见过多少世面,很多事情又都是以讹传讹听来的,所以根本不得其法,就在这时老尤夫妇适时地回来了。 老尤虽然在南泉做了一辈子机关干部,却只是普通办事员,并没多少能力,这事原本也是不打算管的,可是偏偏他的老房子也给拆了,这就不能不鼓噪几声了,所幸他写了一辈子公文,刀笔纯熟,无形之中就成了这帮老邻居的领袖,只可惜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他也不是县官,有一天来了两个自称是镇派出所的家伙,把老两口带到真招待所(也是板房)安顿下,虽然也是一天三顿好吃好喝,却哪里也不让老两口去,手机也给收了,整天就一帮人劝着他俩签两份合约,一份是老房拆迁的赔偿合约,一份是保证书,保证不再为这件事闹事告状和上访。 老尤虽然当了一辈子普通干部,但是资格老,以前在单位的时候也停手尊敬的,如今却挨了这么一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所以虽说拆迁的条件不错,可就是拧着不签,也不让老婆子说他们女婿是谁,就一句话'我看他们还能把我一个退休的国家干部怎么样!" 按说老尤原本不是这样的性格,只是现在女儿没了,女婿那里又不能安身,心里那是有悲有粪,如今又被家乡的几个小芝麻官欺凌,心中的怨气自然不消说,有点豁出去了的意思,不过近几天心里也有点打鼓了,琢磨着是不是先服个软再说。 费柴听那老头说了岳父母的事,又向其打听去镇招待所的路,老头说:"我看你还是先回南泉去,找找关系再来罢,不然人没就出来,你也被扣下了还挺麻烦!" 费柴笑了一下说:"你就告诉我好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老头没辙,只得说了,然后又在此强调:"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费柴也再度做了承诺,然后放老头下了车,眼见得老头跐溜一下就消失到了黑暗里,肯定是找了个地方埋怨自己太多嘴去了。 费柴照着老头说的路,到也不费事就找到了镇招待所,停好了车,费柴往里走时却听到一个女声喊道:"喂,你干嘛,要住宿!" 费柴回头一看,原来在第一间板房里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打扮的挺时髦的,问他呢。 别人问话不回答也是不礼貌的,于是费柴就说:"我找人!" 那女人说话挺不客气的:"这里是镇上的招待所,不是一般的旅馆,不要到处乱闯,东张西望的!" 费柴只得又说:"我找人!" 那女人问:"找谁!" 费柴说:"是一对老夫妇,男的叫尤千里,南泉来的,老家在这儿!" 女人听了一愣,问:"你谁啊,你找他们干吗啊!" 费柴说:"我是他们女婿,周末了,准备接他们回去过周末!" 女人说:"找人可以,先登记。"于是就招呼了费柴进屋,给了费柴一张白纸,让他把个人情况都写清楚了,然后就自己出去打手机,费柴见那女人用的手机很眼熟,像极了地震前尤倩送给老太太的那一款,又仔细看了看,不是像,从那个手机坠上来看,就是。 那女人也察觉到费柴在看她,就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写你的材料。"说着又走远了几步打电话。 费柴没有写,这不过是一张白纸,又不是制式表格,摆明了就是这女人敷衍自己的。 那女人打了电话回来见费柴坐着不动,就问:"你怎么不写啊,你不登记,怎么安排你会见啊!" 费柴说:"登记了就能让我们见面了吗,而且还会见……这里是监狱吗!" 女人挑着眼睛说:"都跟你说了这里是镇招待所,不是一般的旅馆!" 费柴正合这女人磨牙的时候,门外忽然进来两个小伙子,都是二十岁上下,留着平头,一进门就用很不友好的目光看了费柴几眼,然后笑着喊那女人'嫂子'。 那女人就对那两个小伙子指着费柴说:"就是他。"语气里充满着不屑。 那俩小伙子转向费柴,其中一个问:"你谁啊,和尤千里什么关系!" 费柴说:"我是他女婿!" 另一个小伙子忽然厉声对费柴吼道:"你给我站起来!" 费柴虽然被他突然发飙吓了一跳,却仍旧稳得住,问:"凭什么站起来!" 那小伙子很仗气地说:"就凭是我喊你的!" 另外一个小伙子似乎更有谋略地说:"我看这样,咱们换个地方谈这件事好吗。"边说还边示意另个小伙子去门外。 费柴也知道光这么僵下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站了起啦,往外走,谁知这下犯了大忌。 费柴还是太善良了,把很多事情也想的过于简单,总以为这里毕竟还算是镇政府的企业,就算是不讲理也不会过分到哪里去,所以也就未曾防备,谁知刚走出屋子不多远,后背就猝不及防的挨了一脚,只是这俩小伙子没受过什么训练,那一脚虽然力大,却没踢到要害地方,不过是正蹬出去的,费柴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了,他是完全没想到对方不分青红皂白的专门就把人骗出来打,所以挨了一脚之后居然还问:"怎么回事。"结果脸上又挨了一拳,随后拳头脚尖的也不知道又挨了多少,还好费柴身体结实,护住了头脸和下.体,虽说挨了不少拳脚,却没有被打倒,反而是对方一顿毫无章法的拳脚下来,有些力竭,被费柴看准一个机会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臂,顺势把那人的头装到了板房的墙壁上,一下不够,就又来了一下,这家伙算是趴下了,另一个小伙子仍不知死活地挥拳打来,被费柴用手打开,狠狠的一拳还在他的脸上,当场就把这家伙打趴下了,不过这家伙倒也硬朗,虽然趴下,身子却未着地,只是用手撑了地,费柴顺势上去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这些才算尘埃落地,爬不起来了。 费柴虽说有时候爱犯点书呆子气,却不是笨蛋,知道了这里肯定不是讲理的地方,现在撂倒了两个,等会儿还不一定出来多少个呢,还是趁着现在还能脱身,跑吧。 他拔腿就跑,跑到镇招待所头上的房子时,那房子里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看见他把两个小伙子都放到了,却还伸着双手试图拦住他,费柴当然是不打女人的,可是也不能让女人挡了道儿啊,于是就这么直愣愣的撞了过去,那女人那里挡得住,'哎呦'一声就给撞倒一边去了。 费柴急慌慌的逃上了自己的车,开了就走,不管怎么说,先逃出镇子再说,直到冲出了镇子才想起来,我靠我跑做什么,自古道神仙好见小鬼难缠,我现在好歹也在市里工作,难不成被几个镇里的说不定还是临时工的家伙撵着走,于是把车停在路边的一个岔道上,息了灯,先打电话给公安局的包局长,然后是检察院的张检,最后打给联络员办公室的周军,让他立刻组织一个稽查组,连夜赶到双河镇来,然后他又稍稍等了一会儿,看见路上有几辆车急匆匆的开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追自己的,不过到了这份儿上,他看谁都像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多少也有点杯弓蛇影的意思。 又熬了几分钟,费柴拨通了蔡梦琳的电话,却是一个男的接的,原来是老黄,费柴只得又和他寒暄了几句,这才让他把电话交给蔡梦琳。 蔡梦琳接了电话,费柴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刚才的遭遇说了,蔡梦琳听了,开口就说:"这太不像话了,连市里的干部都敢打,想造反了他们。"又问:"你跟其他人说了没有!" 费柴说:"我还没向张市长和马市长汇报这件事,先跟你说的,另外我发现双河镇抗震救灾的的工作存在着问题,已经请周军组建了稽查小组,今夜就能赶到!" 蔡梦琳想了一下说:"嗯,你觉得合适就办吧,我马上和市里的班子联系一下,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费柴说:"我没事的,他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知道了,恐怕就不敢这么对我了!" 蔡梦琳'哦'了一声说:"那我赶紧打几个电话,你也悠着点,别不小心伤着自己!" 费柴挂了电话,摸着脸上的青紫自言自语地说:"于公于私,这件事都不能就这么算了,真以为我好欺负不成。"-<>- 第一百四十四章步履维艰 ?费柴这次是真生气了,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挨了打,岳父母被软禁,其实有关基层组织,尤其是偏远一些的乡镇山村,这段时间以来有关抗震救灾物资和资金分配使用的投诉也接到了不少,但费柴一来信奉水至清则无鱼的原则(这个原则多是周军灌输给他的,毕竟大量的具体工作是需要这些基层组织去做的),二来也想不到这些人居然会这么过分,按照他的想法,多吃多占一点还是可以容忍的,也是正常的,却不曾想到底下做事居然如此的明目张胆的霸道,若不是自己亲眼见到简直不敢相信。-<>- 费柴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冻的两脚发麻,但在此期间,包局长,张检,甚至马副市长都来了电话,问寒问暖的,说的话也都差不多,只说是不是误会,还说二老现在完全是自由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而周军也打电话来跟他说:组织稽查组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缓一下,费柴就猜出这件事已经至少是上面都通了气了,而双河镇的小头头门也觉得是等闲之辈,蔡梦琳更是打电话来说:稽查的事情是不是暂时先放一下,最好还是由组织协调的好,还问他在哪里。 费柴有点火大,别人面前他不好说,可蔡梦琳面前他还是要抱怨几句的,就说:“我就奇怪了,一个小小的镇政府,什么来头啊!” 蔡梦琳哄着他说:“你呀,老是这样冲动,牵一发动全身啊,你前几天刚帮咱们南泉把火给灭了,咋,又想再吹起来,你放心,你的打肯定不能白挨,你老丈人的事情也保证能得到圆满的解决,可眼下的事情还是要慎重又慎重!” 费柴这才明白这帮家伙为什么是这种态度,说穿了还是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影响了全局的利益,他心里窝着火,却也觉得不便再说什么,就暂时先忍了这口气,发动车子回南泉。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不管是前期对费柴的抓捕也好,还是后来对他的寻找道歉,整个双河镇都发动起来了,愣是没把费柴找到,晚上一过了十二点,费柴就回到了南泉。 才一进鬼子楼大厅,周军就和着一群人迎面上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然后看着费柴脸上的伤口又骂道:“这帮混蛋,简直瞎了眼了!” 费柴此时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他强忍了没说,只是淡淡一笑说:“你没看见那俩家伙,他们比我惨多了!” 周军还有身边的一干人又说了一大通屁话,内容都差不多,费柴却反问周军:“不是稽查组不派了吗,你们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周军笑道:“你手机后来又打不通,我们哪里放心的下啊!” 费柴说:“哦,手机没电了。”其实他的手机不是没电了,而是他故意关机的,不然恐怕那乱七八糟的电话肯定就是没完没了的往里头钻了。 正说着话,马市长也从楼上下来了,一见面就是一副弥勒佛般的笑脸,嘘寒问暖的又是握手,又是关心地说:“我看还是安排去医院看一下吧,实在不行去住几天医院!” 费柴当然也笑着说:“没事,回去擦擦酒精,睡一觉就好了!” 可马市长仍然不依,周边的人也跟着附和,大有要把费柴硬架去医院的意思。 黄蕊跟了费柴有些年头了,知道他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所以见费柴虽然还强带着笑,已知他心里对此已经厌恶至极,就差爆发了,于是就上前一挽他的胳膊说:“柴哥,我来帮你擦酒精!” 这若是别人到也罢了,偏偏是黄蕊这个小公主,大家都还是忌惮她三分,特别是今天老黄从省城过来了,谁不得给几分面子啊,说起来在整个南泉,能把黄蕊使唤的溜溜转的,还就只有费柴一个。 费柴见黄蕊镇得住场子,就笑着对大家说:“我真的没事,回去给伤口消消毒,休息一下就好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我现在是真的不想再纠结这件事了!” 大家见已然是如此,也就又说了些关心的屁话,马市长和他的一帮人就先散去了,联络员办公室和其他关系近些的和周军一起把费柴送到宿舍门口,被黄蕊挡了驾,都轰走了。 其实费柴身上的伤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并不重,不过是几处皮裂,几处的淤青,稍微处理一下,不发炎,散了於也就好了。 费柴回过身,发现屋里居然还剩了两个人,一个是黄蕊,一个是秦岚,秦岚的眼睛红肿着,也没像往日似的化妆,现在还是一副苦瓜脸,就忍不住笑道:“你不留在庙里劝老魏,怎么也回来了!” 秦岚负气说:“还留在庙里,我还真想留在庙里当姑子算了!” 费柴借着打趣说:“别呀,据考证,和尚和姑子也不是一对!” 黄蕊关好门过来说:“被人打成这样儿了嘴里还不老实,活该!” 费柴辩解道:“那俩打我的被我打的更惨!” “得得得,别吹了。”黄蕊一边翻箱倒柜一边说:“你把医疗箱放哪里了啊!” 费柴说:“先别医疗箱了,我先烧点水洗洗再说,伤口清洁也是很重要滴,另外这么晚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我自己随便擦点药就行了!” 黄蕊说:“谁稀奇给你擦药,我们是该着你的欠你了还得伺候你,还不是怕有你自己够不着的地方,你说是不是岚子!” 秦岚心里有事,实在是笑不出来,原本是开玩笑的话,她居然听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 烧好了水,费柴简单的擦洗了一下,黄蕊还敲着卫生间的门说:“出来的时候穿裤子就可以了,衣服别穿了,穿了也得脱!” 费柴说:“可冷啊!” 黄蕊说:“取暖器开了半天了,不冷!” 费柴只得应了,洗完后费柴上面穿了件衬衣就出来,黄蕊就骂道:“都说上头不用穿了,又不是女人,害什么羞啊,要不要我把我的借给你!” 费柴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你就是借给了我,我也没东西往里装。”说的黄蕊咯咯直笑,费柴还看到秦岚好像也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心想:会笑就好,只不过是出家,也许那老头出家了,你日子还好过些,毕竟青春年少的女子,一个老头也陪不了一辈子。 拿出医疗箱来处理伤口,费柴这下‘享福’了,原本是只打算自己随便弄一下的,可现在有两个大美妞儿伺候着,只是这两位的技术实在是差,虽说是酒精杀伤口,可也不至于被杀成这样,特别是那个黄蕊,简直就是把这个当乐子了,好几次估计这丫头都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他呲牙咧嘴的样子,一见他咧嘴就咯咯的笑,好家伙……费柴觉得就算是挨揍的时候,也没这么疼过。 好容易快弄完了,外头又传来敲门声,黄蕊弄的正上劲,就对秦岚说:“岚子你去开个门去,一般的人都轰走!” 秦岚去开了门,却喊了一声:“蔡市长。”说着就往后退,把门让了出来。 黄蕊一皱眉头,却又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蔡梦琳和秦岚打着招呼就进来了。 蔡梦琳今日也未施粉黛,进门正看见费柴几乎半裸着,黄蕊都快扎到他怀里去了,心里就不太舒服,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按既定的说:“小蕊,你爸有话想跟你说!” 黄蕊不满意地说:“有什么话明天说不行啊!” 蔡梦琳耐着性子说:“小蕊听话,平时喊你你又不回去,你爸辛辛苦苦跑来找你,你总不能不露面啊!” 黄蕊毫不客气地说:“就是来也是找你的,和我关系不大!” 蔡梦琳只得强笑着说:“这孩子,怎么老学不会懂事!” 费柴到觉得他们这一家人老僵着总是不好的,就对黄蕊说:“小蕊听话,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急事,再说了你还没出嫁呢,老爸让你干啥就干啥嘛,难不成还是害你的!” 蔡梦琳也跟着附和道:“对呀,其实从女人的角度讲,天下男人的爱,只有父亲的爱才是最无私的!” 黄蕊禁不住两个人这么说,就把手里的棉签和酒精瓶往秦岚手里一塞说:“知道了知道了,你俩在一起……”她原本是想说狼狈为奸来着,可是这么一说太伤人了,费柴和她开惯了玩笑自然是没事,可蔡梦琳就难说了,所有临时中间来了一个急转弯说:“你俩就有事谈事,我不打搅总行了吧。”说着站起来走了。 黄蕊这么一走,秦岚就好办了,蔡梦琳直接就对秦岚说:“小秦啊,我和费主任有些话说,你能不能暂时回避一下!” 秦岚可没黄蕊那样的优越条件,所以不管蔡梦琳说话客气不客气,让她回避,她也只有回避的份,所以她只是微微一笑就出去了。 当屋里只剩下费柴和蔡梦琳两个人的时候,费柴也就没那么多规矩了,秦岚一出去,费柴就那么随意的往床上一躺,要不是腿也有点疼,他甚至好像翘起个二郎腿呢。 费柴这点臭脾气蔡梦琳岂能不知,所以她只是轻叹了一声,就拿过棉签和酒精瓶来问:“还有哪里没擦到,我帮你!” 费柴说:“不用了,我自己够不着的地方,那俩丫头都帮我擦到了!” 蔡梦琳见费柴脸上也有些淤青,就又说:“那要不我洗把热毛巾来给你热敷一下散瘀!” 费柴说:“不行啊,现在还没过二十四小时,热敷的话反而会肿起来!” 蔡梦琳又看了一下他只穿了一件衬衣且敞了怀的强健身体,叹了口气说:“你若真想躺着,就盖点东西吧,免得着凉!” 费柴笑了一下,坐起来说:“梦琳,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这么绕着反而生分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步履维艰(二) ?这一声梦琳叫的她心中一暖,往日的柔情也尽上心头,再看费柴脸上的瘀伤青紫,作为女人,她又忍不住的心中一疼,这让她坐到费柴的床头,伸手摸着他脸上的伤痕说:“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还跟人家打架!” 费柴淡笑了一下说:“我若不打架,就只剩下被打了!” 蔡梦琳叹了一声说:“这次他们是过分了,不能轻饶了他们。-<>-”顿了顿又问:“你有什么想法!” 费柴说:“现在还没想好,其实我就是想了,最后还不是得服从组织的决议!” 蔡梦琳说:“你刚才还说有话要直接说呢,怎么自己反倒藏着掖着了!” 费柴说:“我不留两手牌,只怕就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了吧!” 蔡梦琳勉强笑了一下说:“这句话到还真直接,其实别把所有人都当你的敌人,至少我就不会害你!” 费柴忽然抓抓住蔡梦琳的一只手,蔡梦琳忙往回抽,又哪里抽的动,最后还是屈服了,任由费柴对她轻薄。 费柴见她不动了,又笑了下说:“有些事,我们忘不了,却又不想再提起,有时也想帮对方一把,却又进一步退两步,是吧!” 蔡梦琳不语,费柴又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难做的,不过敌人还是朋友的话不要再对我说起,什么敌人朋友啊,有了相同的利益就是朋友,反之则是敌人,我算是弄明白了,我也不想大家为敌,保证不挡大家的路,不过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就算了!” 蔡梦琳这才说:“那你至少先给我透个底,明天开会我也好帮你啊!” 费柴看了她一眼,才说:“真的还没想好,反正双河镇是别想走干路了,别的我不管!” 蔡梦琳似乎有点放心了,点点头说:“那行,你好好休息,我也回去想想明天会上怎么说。”她说着就想站起来走,谁知手还被费柴紧紧抓着,连挣了两次都没挣脱,再看费柴,好像颇有些‘那个’意思,于是慌张张地恳求道:“求你了,放开我吧!” 费柴不紧不慢地说:“我这顿打没白挨,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我这辈子吃亏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想的太多,放手太多,所以我就想试试今天我若是不放手会怎么样!” 蔡梦琳真的有点怕了,她用上了另一只手,试图让左手从费柴的掌握中挣脱出来,同时还哀求道:“别这样,别这样,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费柴说:“我若是不放开,你会怎么样,会不会大声喊非礼,其实那样最好,进来一群警察把我抓了,一切也就都解决了,喊呐,喊吧!” 蔡梦琳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嘴里说着:“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朋友啊……我真的会喊人的……”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费柴当然不会让她的思想天平朝对自己不利的那一方倾斜,凡是讲究的就是恰到好处,于是他伸手一拽,把蔡梦琳拽了过来,翻身把她压倒在身下,蔡梦琳小声惊叫了一声,随后就紧闭了眼睛,嘴唇颤抖着,既没有反抗,更没有呼救。 费柴看了她一会儿,其实以她现在的样子,他对她是不可能有什么**的,所以只用手指往她的脸蛋儿上一刮,然后说:“怎么,不想喊救命了,其实喊出那两个字来一点也不难嘛!” 蔡梦琳胸口起伏着,用颤抖的声音说:“你要怎么样就快点吧,出来太久了不可以的%……” 费柴冷笑了一下放开她说:“算了吧,我这个人啊,可能有小坏,但是大坏却始终学不会!” 蔡梦琳可能没想到自己会被放过……其实刚才是真是被迫的顺从,还是半推半就的期待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睁开眼睛,看见费柴已经离开床坐到了书桌那边,于是她也坐了起来,下意识的用手理着头发,然后调整了几下呼吸,尽量平静地对费柴说:“你今天有点过分,以后不可以这样对我!” 费柴没正面回应她的话,只是淡淡地说:“你刚才呼吸的方法还是我教给你的!” 蔡梦琳不语,费柴又说:“梦琳,好多规矩我不懂,也不想学,所以有时做起事来也就没规矩,所以我也是最看不起所谓规矩的,不过为了顾全所谓的大局,我可以守一点规矩,但是遵守哪些规矩,我说了算!” 蔡梦琳说:“你这样不好,守不守规矩,守哪些规矩,不是个人能说了算的!” 费柴说:“这就是我和你们的区别了,尽管你们本身也是规矩的制定者,但是你们也怕这些规矩,遵循着他,敬畏着他,可我却拿他当狗屁!” 蔡梦琳叹道:“你若坚持这样下去,我恐怕以后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费柴笑了一下说:“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啊!” “不是……”蔡梦琳说话说到一半,后面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费柴摆摆手说:“唉……就这样吧,你也会去吧,只怕你回去的晚了,老黄等的心焦!” 蔡梦琳似乎还有点不愿离去的意思,但见费柴已经不再挽留,也只得怏怏地走了。 蔡梦琳离开时,见秦岚就在门外不远处,心中还有些担心,怕刚才屋里发生的某些事情被她听见了,不过旋即又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因为也算不得发生了什么了,于是只和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就离开了。 秦岚见蔡梦琳离开,立刻推门进入费柴的房间,却见费柴正打开笔记本上网呢,就说:“你还不准备休息,我看今晚没什么事了!” 费柴说:“我必须发个电子邮件,还有啊岚子你帮我个忙,去办公室看看,看今晚是不是有人在加班,别让别人发现你了,看一眼就回来!” 秦岚不解其意,但她自从化名剑蝶以来,是很听费柴的话的,所以也没问为什么,应了一声就去了。 费柴给王俊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又从床下拖出一个纸箱,打开了,里面全是各种手写信件,不由得冷笑道:“原本只是打算做个历史见证,却没想到居然用在这上面。”他把纸箱翻了一个底儿掉,所有的信件都落到了地上,他干脆坐在地上,把所有有关双河镇的信件都挑拣了出来。 过了不到十分钟秦岚就回来了,费柴还没等她开口就问:“今晚有人加班!” 秦岚点点头说:“嗯,是……” 费柴没有等她把话说完就说:“谁都无所谓,周军在不在!” 秦岚又点头说:“他也在,还有……” 费柴摆手道:“你别说了,如果他都在,其他谁在都不稀奇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隐隐的痛了一下,暗地里又把自己要达到的目标降了一些。 秦岚见费柴坐在地上整理着一大堆的信件,就也过来蹲下伸手拿起一封信说:“忙什么,我来帮你啊!” 费柴从她手里拿过信说:“先别忙,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秦岚说:“嗯,你说吧!” 费柴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说:“坐起来再说!” 秦岚于是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就势坐在床沿上说:“你说吧。”费柴拖过椅子来坐下说:“我今天去劝你老公的时候,你老公跟我说了些话!” 秦岚一听,脸色 一下就暗了下来,问:“哦,他说什么!” 费柴说:“还不就是说你的事儿,他说他这辈子对得起你,只是没善始善终,怕没了他上下周旋你以后混不好!” 秦岚有点不屑地叹道:“多亏他还想着,只是我不过是个洗浴小姐出身,胸还算大,可没有什么大志,其实他就这么出家了也好,我还年轻,也有不错的工作,再找个年轻点的男人,以后生个孩子啥的,也还算是没耽误青春吧!” 费柴点头说:“是啊,可是他还说要把你托付给我,让我以后多关照你!!真是所托非人,我连自己都还混不好,怎么帮你,倒是你当初冒着风险帮了我很多!” 秦岚说:“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是对的,就算你没预测准,有这份心也是难得,再说又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帮你!” 费柴说:“是啊,不过这次怕是能帮我的人越发的少了,所以我想我既然答应了老魏以后帮你,总要尽力的为你多做一些,所以啊,你现在最好站起来,走出这门,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干嘛,一切就ok了!” 秦岚说:“你的意思是让我走,什么也不让我做,就算是帮了我对吧!” 费柴点头说:“差不多!” 秦岚说:“虽然我还不太明白,但是……你又惹上什么事了吧!” 费柴说:“确切的说是事情惹上我了,而我又想借题发挥再做点什么!” 秦岚问:“能不做吗!” 费柴坚定地说:“不能!” 秦岚想了一下,忽然颇为潇洒地甩了一下头说:“既然非要做,那就 我帮你呗!” 费柴说:“不行,我答应了老魏帮你的,就算我帮不上,也不能牵连你!” 秦岚说:“答应归答应,可你能力有限,也帮不了我什么。”她说着,故意长叹了一口气说:“要怪只怪我家老头子所托非人哦!” 费柴笑了一下说:“我还是不能让你掺和进来,你混到现在也不容易!” 秦岚忽然把羽绒服的拉链一直拉到最底下,然后后一脱,里面是一件紫红色的保暖内衣,然后脑袋一歪,笑着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喊你非礼,到时候警察把你一抓,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好多人的心腹大患也就被除了!” 费柴又笑道:“你呀,居然听墙根儿!” 秦岚说:“不是故意的,怎么说,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我就继续脱了!” “那你要不要帮忙啊……”随着话音,黄蕊打开门走了进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步履维艰(三) ?忙了一个晚上,原本兴致最高的黄蕊却在凌晨四点多就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你们先弄,我睡一个小时就喊我啊。”这是她睡前留下的话,可等她睡着了,费柴和秦岚却谁也没有喊她。 昨晚老黄是应该跟黄蕊说了些什么的,不过黄蕊是一个字也没有透露,反而兴致高昂地要给费柴帮忙,费柴从蔡梦琳的态度就看出了老黄的态度,而老黄的态度恐怕也是省里态度的一个代表,所以无论老黄对黄蕊说了什么,绝对不是让她来帮忙的,所以费柴并不想让她掺和进来,可费柴才一开口表达了这个意思,黄蕊就不高兴地说:“干嘛,还怕我当叛徒了!” 这句话无形中又印证了费柴的猜测,而黄蕊见费柴坚持着不让她参与,就笑着把自己风衣上的扣子硬拽下一颗来说:“要不我也喊一声非礼,你一次非礼两个,猛男啊!” 谁知这个时候秦岚悄悄的从后面摸上来,把她的风衣猛的往后下方一拽,惊得她‘呀’的一声,回首去和秦岚抓扯,还笑着骂道:“流氓~~”如此闹了一回,也就这么留了下来。 自打联络员办公室成立,费柴就非常留意各地的群众来信举报,虽然这些举报中有不少主观臆断或者以讹传讹的,但是有价值的也不在少数,其中少数证据确实又实在做的过分的,费柴都要求做了相关的行政建议,大多还是本着‘水至清则无鱼’的原则暂时搁置,原本打算留着做个历史见证,或者以后国家要清理这一段历史尘埃的时候拿出来用,却没想到现在就要先过一遍手了。 这一晚他们不仅整理了双河镇的材料,其他乡镇的包括云山县所辖的乡镇都一并做了整理,其实这些组织或多或少都是有些问题的,程度不同而已。 双河镇的材料自然是费柴等人整理的重点,除了信件,还有费柴储存在电脑里的资料,有名有姓,有零有整的就足足十四件之多,其中就包括旧街强拆和板房分配问题的,费柴都整理好了,编了目录放在一起,其他乡镇的也做了一些,免得在‘报私仇’的由头上陷的太深。 准备好了一切,费柴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外窗外一看,窗外还是黑的,但一看时间已经是早晨六点多了。 秦岚也意识到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就关切地对费柴说:“你昨天累了一整天,又挨了打,要不去睡会儿,这个会你不到场,没有办法开的,不要担心迟到!” 费柴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熟睡的黄蕊说:“睡哪儿去啊,那儿,那不真成了非礼了!” 秦岚掩嘴一笑说:“和你说正经的,若是你真睡了她,风向真的可能要变哦!” 费柴皱眉道:“嘴里说正经的,你这算是正经的吗,就不怕我挨的更重!” 秦岚说:“我估算,应该不会……” 费柴正想再说话,却见黄蕊闭着眼睛说:“背后说人坏话,要遭雷劈的。”原来这丫头已经醒了,说完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黄蕊从床上做起来,揉着眼睛说:“说好了只睡一会儿,结果老是半睡不醒的,能听见你们说话,然后掺和着你们说的话净做怪梦……有事知道自己是睡着的,总感觉自己醒了,可一打激灵,居然还睡着……” 费柴笑着说:“这种很正常的,我以前在野外,又冷又害怕,远处还有狼叫,就是这种状态!” 秦岚说:“嗯,有时候睡觉手压着胸了,也容易做这种梦!” 黄蕊指着秦岚的胸部笑道:“你还用手压啊,不是随时都压着的呢吗!” 秦岚慌忙看了费柴一眼,然后下意识地用羽绒服掩了一下胸口说:“那也比某些人的平板儿好!” 黄蕊把胸脯一挺说:“我平胸我骄傲,我为祖国省布料。”费柴放眼望去,其实她身材很匀称,和平板根本不是一回事。 费柴笑着说:“行了行了,别当着我开那些‘成熟男人’不宜的玩笑,现在还不到六点半,你们回宿舍还能睡一会儿,要不我给你们批个假昨晚算加班,今天上午休息!” 黄蕊抢先说:“不行,今天上午的会议很重要,我要列席……” 费柴笑着说:“你列席,你老爸批准了!” 黄蕊小嘴一撅说:“才不要他批准呢,我可是联络员办公室的文秘,我做会议记录不行!” 秦岚说:“开会总要隔端茶送水的吧,我也要帮忙!” 费柴说:“得得得,我惹不起你们,不过你们最好都给我消停点,别让别人说我没别的本事,就是带了一对娘子军!” 黄蕊说:“娘子军也不是谁都带的!” 秦岚说:“反正到时候看情况吧,其实就算我们进了会议室,也没资格帮你说话,反正你记得我们是支持你的就好了!” 费柴感激地看了看她,又点点头,黄蕊急着说:“还有我呢,为了你我可是和我老爸闹了一台啊!” 费柴笑道:“还好意思说,就你不让我省心!” 黄蕊顽皮地一笑说:“大官人啊,你看这么个环境下,我俩还帮你,你怎么感谢我们啊!” 费柴挠着头说:“还没怎么着就要感谢啊,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感谢!” 黄蕊说:“我上次来你屋,发现了一包火锅料,你这儿又有那么多的罐头午餐肉啥的,给我们煮火锅儿吃呗!” 费柴说:“我的大小姐,现在可是造成六点半,你见过早晨六点半吃火锅的吗!” 黄蕊说:“没见过还不许做啊,而且你看现在这个点儿,睡觉已经不够了,醒着又难受,不如煮个火锅儿吃,吃到八点多就可以上班了!” 费柴见她这么说,知道她是非吃这嘴儿不可了,就笑着说:“好吧。”然后走到那堆‘慰问品’那里,翻出了火锅料,然后又将就当初自己生病时煎药的气炉,准备先熬料,而秦岚则过来帮忙准备罐头菜品,黄蕊就打着哈欠去上厕所,然后洗脸刷牙,只顾着干自己的事儿。 那包火锅料是炒好的现料,因此煮开了不过十几分钟,火锅的香味儿就在房间里蔓延开了,不过里面的辣椒气味有些呛人,费柴就又打开了窗户,秦岚兑好了油碗,就招呼黄蕊:“黄蕊,你个小馋猫儿,可以来吃了~~” 周军昨晚也忙了半夜,亦有些睡眠不足,不过他还是起了个大早,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出门去找费柴,结果在到那一层楼,就问到一股火锅味道,等走到了一看,费柴宿舍的门大开着,费柴、秦岚、黄蕊还那儿吃呐,就笑着说:“哎哟,大早晨就吃火锅儿啊!” 黄蕊抢先说:“是啊,费主任昨晚被人打了,我们给他补补!” 费柴笑着敲了黄蕊脑袋一下又对周军说:“你也来点儿!” 周军寻思着吃着也好说话,就说:“正好还没来得及吃早饭,我也来点儿!” 秦岚就给周军兑了碗,端个小板凳儿过来让他做了,才吃了一口就听费柴说:“昨晚没睡好早晨起晚了,没赶上早饭!” 周军还不知道他昨晚也在‘加班’,就笑着说:“你我可是过命的交情啊,你吃了这个亏,我都恨不得当晚就赶过去好好收拾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 费柴说:“嗨,咱们都是国家干部,文明人,哪里用得着自己动手啊,不过双河镇确实存在不少问题,别的不说,昨晚上我去就看见好多板房都空着,甚至拿来做生意,可这边呢,还有大批的灾民住帐篷,这什么天气,在屋里不开取暖器都觉得冷,他们啊,问题大了!” 周军佯作奇怪地说:“不对劲啊,记得当初确实有人反应过双河镇的这个问题,咱们初步调查后也发了督办意见书,双河镇也给了回馈,不会这么离谱吧!” 费柴用筷子尾巴敲敲自己的眼眉骨说:“这个可是我亲眼所见,再说了,咱们这个办公室你还不知道是怎么运作的吗,你老跟我说水至清则无鱼水至清则无鱼,我也是这么照办的,可怎么样,养了一群鲨鱼鳄鱼,就知道欺负老百姓,所以昨晚我的那顿打,挨的好,算是把我打清醒了!” 周军说:“你的意思是……” 费柴说:“你也知道我做人的原则,也简单,就是谁都过得去,你说过水至清则无鱼,而我也明白,基层干部本身其实也是灾民,在灾难中失去的亲人的生命、健康和财产,按说都应该按时接受心理辅导的,可咱们不是没那条件嘛……现在可好了,大批的援助来了,你要说一个家破人亡的人,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大笔财富,会怎么样,别跟我说道德自律啥的,就算我,不是也弄了不少罐头牛肉干儿自己吃嘛,可做事得有个度,不能贪,你吃好点,行,老百姓原谅你;你往自己兜里揣点儿,行,我原谅你;你想着法子借着死去乡亲的名字索取更大的利益,行啊,无数的亡魂原谅你,可你横行乡里,比地震还祸害人,谁又能原谅你。”费柴越说越激动,差点就把碗摔了,秦岚赶紧帮他扶稳了,柔声说:“吃饭时别那么大声说话!” 周军见费柴发作起来,有点吃惊,等费柴恢复了往常的神态时,他才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就算咱们要狠狠收拾一下那些家伙,也得做得有理有据啊,别说双河镇,就算其他乡镇,其实问题都有些的,可咱们好多事没深挖细查,要处理一个干部那是要有真凭实据的,更何况这下不是要处理一个,而是好几个,我也在联络员办公室干了这么久了,咱们手里的东西不够啊,其实凭我的记忆以前确实也有些东西的,不过为了大局咱们都封存了……昨晚……”他一时说顺了嘴,有点脱口了,等他察觉时忙止住了后面的话,有点紧张地看着费柴。 费柴淡然一笑说:“昨晚你没找到吧……没错……我加了密,除非是专家,一般人是解不开的,而且解开了也没用,不过是个备份和扫描件,真正的东西你们在办公室是找不到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步履维艰(四) 官场硬汉第一百四十七章步履维艰(四) 费柴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淡然。周军倒是有点尴尬,半晌才说:”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费柴说:”其实啊,我是个简单的人你是知道的,好多事我没想那么多,如果是我想到了,比如这次吧,还是你们提醒的,你们太把这回事当回事了。” 周军说:”这到也不能怪大家,朱局长的事情总算是差不多尘埃落定了,这又突然……唉……金乌市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下轮到费柴发愣了:”什么金乌市……金乌怎么了?” 周军见费柴那副错愕的样子,情知他不是装的,就说:”你真不知道?” 费柴摇头说:”不知道啊,怎么了?” 周军想了一下说:”你也可能不知道,和朱局长的事情差不多时间段,你可能忙那事去了,救灾物资和资金出了岔子,现在市里领导轮着番的去省里背书,上上下下的都在查,怕是要挨一批人了。” 费柴沉吟道:”难怪你们这么敏感。” 周军说:”可不是嘛,金乌这次也是一件小事引起的,就是有个台湾的什么对口援建,人家来查账,金乌这边也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人家也笑呵呵的,可回去就给曝光了……其实也是他们做的太过分,原本援建的学校还没开工,为了应付人家检查,就临时雇了几个农民工挖了两条壕沟就算是在建,人家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来?” 费柴笑道:”可不是嘛,若是有人贪的连作假都不会了,不倒霉都没天理。” 周军见两人似乎达成了共识,就笑着说:”老费啊,咱们老交情了,小蕊和岚子也不是外人,你说你这事儿打算咋样?要不先给我透个底?” 费柴笑道:”你问的这个问题是从昨晚到现在被问的最多的一个问题了,不过我真的没想好呢,就等等会市里开会看看市里领导都什么意见喽……我就想问问,这件事,云山的兄弟们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吗。”他说着,目光凌厉地看着周军,在周军回避他眼神的一刹那,他猜出了答案。 收拾完餐具,费柴对黄蕊和秦岚说:”你倆去办公室打一头,把手上的活儿交待一下,上午就休息吧,我也想抓紧时间睡一觉。” 黄蕊奇道:”你不是上午要开会吗?” 费柴摇头说:”开不成了,你们没看见周军刚才说话的语气啊,我看至少一两天之内,这会没法儿开起来。” ”为什么?”黄蕊问。 费柴笑道:”还能为什么,做工作呗,我估摸着双河镇的镇长啊,我那老岳父啊,云山的万涛啊什么的都会陆陆续续来找我聊天的,我要不是不抓紧时间,怕是没时间睡觉了,还有你俩啊,这两天最好别分开,昨晚咱们做的事也少不得有人问你们。” 黄蕊笑着说:”那好啊,老娘正愁没人对付呢。” 费柴又敲她的头说:”女孩子家家,老娘老娘的自称,也不嫌寒颤。”随后又对秦岚说:”岚子,我这边的事情其实你不用操心,好歹都是那么回事,你最好再抽个时间去看看老魏,别说去也没用,说不定灵光一现,那就有转机啊。” 秦岚点头,费柴又叮嘱了这俩丫头几句,这才送他们出门。然后坐在床上脱了外衣,自言自语道:”不开会就不开会吧,你们需要时间做工作,我也需要啊。” 正要躺下,手机却响了,来电显示是万涛,于是又笑道:”我还以为你要亲自来跑一趟呢,却只是个电话。” 按下接听键后,却听到万涛那管用的笑面虎声音说:”老费吗?昨晚怕打扰你休息我就没打来,事儿我听说了,你打算咋办?” 费柴笑道:”你说什么咋办?” 万涛也笑着说:”跟我别来这个啊,给你出气啊,我跟你说,你要是做的不顺手,我派人去把这事儿给办喽,人家都能跨省,咱就不能来个跨县?” 费柴说:”我说你啊,老万,我发现你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就是一个,抓人。” 万涛说:”那是,我就是干这出身的,而且你现在也算得上是市里的干部了,结果怎么着?被镇里的几个疑似临时工给打了,还撵的毛毛飞,这要是不找回面子来算怎么回事?” 费柴说:”我倒是不看重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万涛说:”你不看重我看重啊,咱们云山出来的兄弟,多咱也不能吃这个亏啊。还有啊,昨晚我们商量过这事儿了,我的意见和大家不太一样,不过少数服从多事,我只能从我这儿帮你忙了。燕子一早就出发去找你了,无非也就一件事,劝你服从大局,处理这事要慎重。我明白他们的意思,无非就是金乌那边的前车之鉴……对了,金乌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费柴说:”刚早晨老周跟我说了,才知道。” 万涛说:”知道就行,他们就是怕南泉蹈了金乌的覆辙,一件小事引出大事来,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我可不管那么多,大家平安自然好,但要是因为这个平安需要咱们兄弟受委屈来换,那是绝对不成的!” 费柴听完万涛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在他的眼睛里,万涛绝对是那种混官场混的已经没了人性的家伙,而周军相对忠厚,可这件事一出,万涛反倒非常的仗义,而貌似忠厚的周军却招呼也不打的就站到了另一边,或者说,人家那才是顾全大局。不过话说回来,到也不能因为这一两天发生的事就彻底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或许狡猾的万涛是故意说这番话给他听的呢。 道过了谢,又闲聊了几句,费柴把手机扔到枕边,正要躺下门口又有人敲门:”费主任在吗?您电话占线没打通。” 费柴听出这是市府办公室一个办事员的声音,这个办事员专门做些上传下达的工作,于是就说:”在,什么事?” 办事员说:”嗯,没别的事,就是张市长安排,今天上午的会改到明天下午。” 费柴’哦’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知道了……另外请你帮我向蔡市长请个假,就说我有点头晕,上午想多睡一会儿,一般的人就不要来打搅我了。” 办事员应了一声去了,费柴这才往床上一倒说:”总算能清静睡会儿了。”可转念一想还是不成,于是又从床上爬起来到书桌那儿写了一个字条:太累了,睡觉了,谁也别吵醒我。又想了想,再添上一行字,有事在书桌上留言,壶里有开水自己倒,轻点别吵着我。 写完又看了一遍,这才觉得满意了,走出门来用透明胶把纸条和钥匙都贴在门上,这才放心的锁了门睡大觉去了。 昨天忙了一整天,晚上又没睡,所以费柴这一觉睡的很深沉,等醒来时竟觉得满鼻的花香……按说不会啊,大早晨的吃火锅,应该是满屋子的火锅料的味道才对啊,他睁开眼睛往床头一看,原来仅花果蓝就摆了十几个,在往书桌那儿看,只看见一个漂亮女人,正坐在那儿呢,原来是范一燕。 范一燕见费柴醒了,就笑着说:”你可醒了,害得我在这儿给你搞了差不多一天的接待。” 费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现在几点了?本来只想睡一会儿的。” 范一燕说:”反正快吃晚饭了。” 费柴又转向花篮问:”都谁送的?” 范一燕说:”里面都有卡片,不过双河镇的孙镇长是头一份儿,还订了今晚请你的晚饭。” 费柴笑道:”晚饭?是馄饨还是板刀面?” 范一燕一听笑了,说:”别欺负我没看过水浒传啊,这里又不是浔阳江。不过着孙镇长确实也太小看咱们了,一顿饭就想把这件事摆平?门儿也没有啊,实话实说你答应我都不答应。” 费柴也笑着从床上坐起来说:”我脱光睡的,你背过去,我穿衣服。” 范一燕说:”当我没见过是吧,别来那个,想起来就快点,还有话跟你说呢。” 费柴只得当着她的面边穿衣服边说道:”其实你不开口,我也知道你是为啥来的,不就是怕我发书呆子脾气,把这件事弄的不好收场,复了金乌市的前车之鉴嘛。” 范一燕说:”也是,也不全是,反正这件事肯定要好好的说道说道,咱们在大局的前提下不能吃亏就是了。” 费柴又问:”这两天我听的最多的,就是大局这两个字了,可到底什么是大局啊,我一直没弄明白。” 范一燕说:”大局其实只是个词汇,深层的含义未必就是字面上那个,甚至根据每个人的思想,概念还有所不同。” 费柴笑着穿上拖鞋去厕所,边走边说:”听起来真复杂。” 范一燕后面跟着说:”哪里复杂了,只是你不屑于去想罢了……”话没说完,费柴就把厕所门给关上了,直到痛快的方便完了才洗手出来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只听见你在门口嗡嗡的说话,内容都没挺清楚。” 范一燕娇嗔地打了他一下说:”你真是坏啊,还跟我装糊涂。” 费柴说:”别人的我管不着,但是你的你得跟我说清楚,不管怎么说,我总不能坏了你的事吧。” 范一燕又问:”你真的不想坏我的事?” 费柴又回到床上坐下说:”那当然,虽然你做的事可能和其他人一样的让我觉得不爽,可是你毕竟是你呀,只要你觉得开心,我就算不帮忙,也绝对没有捣乱的道理啊。” 范一燕有点痴地看着费柴说:”我知道你是个有你自己道德标准和原则的人,看来你还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为我放弃一些原则了。” ,-", 第一百四十八章孙镇长终于见到了费柴 官场硬汉第一百四十八章孙镇长终于见到了费柴 费柴见范一燕看她看的有些痴。│''又想起万涛曾对他说过,范一燕最近正准备办复婚呢,不会是办的不顺利吧。就说:“原则嘛,其实针对不同的人肯定是有灵活性的,再加上我一直觉得有点对不起你。” 范一燕笑道:“说了这么多,就这句还像句人话,那我把话跟你说了,你可得帮我,别甩你那臭脾气,就当为了我吧。” 费柴点头说:“行,你说说吧。” 范一燕说:“你不会觉得我只想在云山干干就算了吧。” 费柴说:“这我知道啊,你是我认识的女人里头野心比较大的一个,一个云山县的一把手还满足不了你的胃口。” 范一燕笑了一下说:“那还不是你们男人逼的,原本我也想安心在家只做个主妇来着……不说这个,其实我这次的希望很大,还是多亏了你,云山奇迹为我挣了不少的分数,我唯一的问题就是以前没正式担任一把手,年限上不够,不过也不怕,只要按现在的样子平稳发展过上一年半载问题也不大。” 费柴说:“那就行了啊,还有什么不对?” 范一燕说:“你没仔细听我的话啊,要平稳发展。” 费柴一时真的没太明白,就说:“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想上位,金乌就不能有事?” 范一燕点头说:“是啊,和平与发展才是第一要务啊。” 费柴说:“那我就不懂了,就算我借着这次机会把天捅个大窟窿,把张怀礼那帮人都弄下台,甚至弄进去住几年,那不是更好吗?空出的位子更多啊。” “所以说你读书读呆了呢。”范一燕过来单腿跪在床上,用食指只把费柴的脑门一点说:“这第一,你动静动那么大,你就能保证云山的兄弟们不受一点牵连?好吧,就算云山的兄弟不受牵连,或者你不怕云山的兄弟受牵连,可上头一看:哎呦,南泉的问题这么大,看来本地的干部是不能提拔了,我们还是另外任用吧。结果下来一群空降兵,我就算是能独善其身,也免不了白忙和一场啊。” 费柴被她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就问:“你的意思是平稳过渡把握更大?” 范一燕说:“那是当然了。说起来这次朱亚军不能算冤,可他张怀礼就完全没责任?其实这些上头也都知道,可是真要追究起责任来那牵涉的人就多了,也不符合和谐稳定的大原则,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平稳过渡,等过了这段时间,把这帮吃人饭干不成人事的家伙都调到闲职上去放着,明升暗降,这样大家都过得去。” 费柴说:“然后再提升一批能员干吏顶这些人的位子,比如燕子你?” 范一燕笑着说:“你总算是明白了。” 费柴说:“不过这样一来我总感觉你们和张怀礼他们是站在一起的。” 范一燕说:“不是觉得,就是,我们都力图打造南泉的和谐环境,不过也有区别,他们只是不希望你惹事,我们却同时还希望你好,怎么样?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费柴点头道:“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亏待了朋友啊,我知道怎么办了,让整件事情在南泉的权力体系控制之下就行了呗,不过我也要我的利益最大化。” 范一燕说:“这个我们自然是全权支持你的,而他们也会尽力的满足你,不过权力的博弈和普通的讨价还价还是有所不同的,普通的生意还有个买卖不成仁义在的说法,但是权力的博弈若是不能达成一致的意见,朋友可定是没得做了,要不你先给我透个底儿。” 费柴听了,忽然笑了起来说:“你们啊,不管是哪帮哪派的,怎么都问我这个啊。” 范一燕有点嗲地说:“我可跟他们不一样啊,我跟你是一头儿的。” 费柴微笑着说:“那……咱们就聊聊?” 费柴就这么小病大养的养了整整一个星期,每天前来探望的人川流不息,哪儿的人都有,花果蓝也收了一大堆,屋里都摆不下了,费柴就让秦岚和黄蕊把花都拆了,鬼子楼每个办公室都发了一大束,至于水果什么的,则没在鬼子楼里发,直接让两个丫头用皮卡装了,送到市福利院去了,那儿的孩子没爹没娘的,一年除了逢年过节,也难得吃上这么多水果。不过别看费柴见了这么多的人,双河镇的人是一个都没见,而传说中为了处理这件事要开的那个市领导碰头会也一直没开。双河镇的孙镇长沉不住气了,于是就人托人的试图拉上关系,老尤夫妇自然是重点的拉拢对象。 自打知道了费柴的身份,双河镇一干人立刻就去招待所道歉,还送他们老两口到县医院体检,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甚至还抱怨为啥不早点提起他们女婿的身份。其实当初老尤夫妇没提起费柴来也有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女儿已经死了,费柴再婚已成定局,再找麻烦实在不好,再加上老尤有些自负,觉得自己是双河镇长大的,好歹又是个退休干部,这帮人不会把他怎样的。可后来人家把他怎样了,他已经有点无能为力了,正想把女婿搬出来以便摆脱困境的时候,费柴已经挨了打,这就算是晚了一步。 孙镇长和镇里的一干人,一天到晚的在老尤那儿哀求,好话说了一箩筐,想让老尤替他们说情,其实老尤夫妇也有点担心费柴,只听说他被打了,而孙镇长却不承认,只说有点误会。再加上被双河镇的人骚扰的受不了,于是就答应去帮他们说说。可是孙镇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心想要是这俩老的跑到费柴那里去非但不帮自己说话,反而煽风点火的怎么办?于是就留了一个心眼儿,带上几个干部和派出所长程建勇一起陪着二老去见费柴,这样一来大家面对面,二老总不至于就开始说不好的话,二来他现在一直见不着费柴的面,有二老陪着,总不至于还见不着吧。 要说孙镇长这个主意还真的打对了,有了二老的陪同,费柴还真不好就来个现场拆队,不过费柴一听介绍心里就烦了,只是耐着性子听他们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并且也用官样的套话还给了他们,最后还是拒绝了孙镇长的再次邀请吃饭,非但如此,正好章鹏又过来探望他,费柴就让他派个车,把二老送回云山去。章鹏最近对费柴是马首是瞻,哪里有不答应的?孙镇长一看这怎么得了?这不是连护身符都没了?忙说:“费主任啊,其实老尤同志在双河的住所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不是简易板房……是……” 费柴脸上笑呵呵的,语气却冷冰冰地说:“今年春节早,这翻了年就是春节了,我们一家也该团聚团聚了,再说了,新房子没人气,老年人最好不要冬天搬家,而且搬家的事儿,还是让我考虑考虑吧。” 老尤太太心软,见这几天孙镇长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挺可怜的,又不想回去看蒋莹莹那张脸,就说:“小费啊,你看要不我们先回双河去看看房子?而且我们这次出来的忙,好多东西换洗衣服什么的也没带啊。” 费柴笑着说:“妈啊,家里啥都有啊,你就跟爸一起回去吧,小米想你们的很。” 老尤毕竟是退休干部,看出费柴这是要下杀手了,而且他也觉得这次若是整治了一下双河,以后就算是回老家,脸上也有面子呢,于是就拉老婆说:“听女婿的,回去看看外孙嘛。” 话说到这儿,孙镇长也没奈何,不过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看来要想摆平啊,真得下点血本了。 原本挨打这件事费柴是没告诉蒋莹莹的,可自打送了老尤夫妇回去,这件事就瞒不住了。蒋莹莹第二天就赶了过来,看样子挺着急的。 不过费柴原本就是一点皮外伤,养了一个礼拜早就没事了,蒋莹莹虽说不是医生,但也是搞体育的出身,对于这些轻微的运动型外伤也见多了,所以看了一下也知道没事,只是嗔怪费柴有事都不告诉她。费柴说:“我是怕你担心嘛。”但是话一出口,不管事费柴本人还是蒋莹莹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儿。 蒋莹莹原本是打算住两天照顾一下费柴的,但是费柴并无大碍,虽说是养病,却一刻也没闲着,自己又帮不上忙,也插不上话,心里又有点不高兴,费柴就劝她出去四处走走,玩玩,蒋莹莹正闷的难受,于是也就去了,谁知第二天就遇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居然是她以前的学员,记得当时关系也就一般,可这次见面却亲热的不得了,生拉活扯的请她去吃饭,结果饭桌上就来了一大群人,有的是她以前的学员,有的不认识,不过这一介绍都对她恭维不已,吃完了饭还去美容美甲,反正都不用她花钱。最后临了了上桌打麻将,蒋莹莹见这些女人出手阔卓,还有点担心自己带的那点钱不够,谁知在打牌前有人帮她拉开她面前的钱匣,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百元票子和一个信封,那女人还笑着对她说:“这是你的分儿,都预备好了。” 蒋莹莹觉得不对头,就算是以前的学员也不至于这样招待她,就推说晚了要走,可哪里走得掉,人家还口口声声的说:“就是遇到了一起玩玩,未必谁还想赢谁的钱?” 蒋莹莹毕竟也不算太笨,知道这些人对自己好,八成是因为费柴的身份地位或者其他什么事了,先是心跳了好久,后来又稳住心神想道:“自己找这么个男人不就是为了图个下半辈子安稳嘛,看来找个做官的老公,果然有好处,好吃好喝真金白银的自然有人送上门。”这么一想,再加上有阵子没打牌了,还真的有点手痒痒呢,于是也就心安理得地坐下了。 ,-", 第一百四十九章后篱笆不严 官场硬汉第一百四十九章后篱笆不严 费柴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了纪委。└fei:交出了几张卡来,两张一套,一张贺卡配一张储蓄卡。其中最大额的一张有二十万。这些都是他在送来的那些花果蓝里发现的。 纪委卢书记笑着对费柴说:“老费啊,你怎么把贺卡上姓名地址都给刮了?这叫我怎么找人谈话去?” 费柴说:“我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是谁,其实这里头大部分人也没恶意,只不过是借个由头拉拉关系罢了。其实根本没必要如此,若是一般的熟人关系,有个婚丧嫁娶头疼脑热的,集在一起没人随个份子,一两百三五百的我也没说一本正经的给人家退回去啊,可这送的偷偷摸摸,数额又这么大就没意思了。” 卢书记点头道:“也是啊,谁没个人情世故?只是别超过了原则。”说着让人给费柴做了登记。 费柴出了纪委,回到自己办公室。其实这几天他可真没闲着,连续写了好几份报告,然后用电子邮件发给范一燕,让范一燕在措辞和攻略上做修改。这女人对官场之道精熟,即便是火中取栗的事,她也做得。不过主意还是费柴的。 费柴才坐下粗看了两份文件,忽然隔离的玻璃门被人拉开,蒋莹莹笑嘻嘻地探进头来喊道:“老公?” 费柴一看她就笑着说:“昨晚夜不归宿,打电话也不接,去哪里鬼混了?” 蒋莹莹打开门走了进来,笑着往费柴面前一坐说:“我晚上没回来你也不担心担心,万一我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费柴说:“你若要走,我肯定拦不住,也只得由你。” 蒋莹莹撅嘴道:“就知道我在你心里没二两分量……对了,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费柴说:“你说吧。” 蒋莹莹说:“嗯……我不想当老师了,想自己开一家健身俱乐部。” 费柴沉吟道:“好事是好事,只是健身俱乐部的本钱可是没深没浅啊。别的不说,器械、场地、每月的用电,不老少啊。” 蒋莹莹说:“你看你看,我都没求你什么,才一开口你就哭穷。” 费柴笑道:“道不是哭穷,只是确实暂时我还没这个条件,而且你看啊,杨阳上大学,小米升了中学,家里家外的要添置,咱俩结婚要换家具,这都是钱啊。” 蒋莹莹听到费柴说了‘结婚’两个字,心里不由得一喜,说:“知道你这次因为地震损失惨重,又有那么多负担,不用你掏钱,我自己投资。” “哦?”费柴有点奇怪“记得你向来是有一个花一个,还且这些年四处漂泊,没存下什么钱啊。” 蒋莹莹嘿嘿一笑说:“你可别小看人,大钱没有,小钱还是有点儿的,再找人借一点,我以前有几个学员很有钱的。先开个小的瑜伽馆,除了瑜伽课每天再授几节健身操课,找个离新建居民小区尽的房子,应该没问题的。” 费柴见她说的这么有把握,就说:“嗯,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我自然是全力支持你的。” “老公你真好。”蒋莹莹说着,又见门是关好了的,就上前亲了费柴一口,跑了。 蒋莹莹走了没多久,包局长又来了,费柴赶紧站起来迎接,还握了握手,招呼了秦岚倒茶。包局长笑呵呵地说:“上次来看你,你还晕着,没打打扰啊。” 费柴也笑道:“哪里是晕着,睡着了,若是小蕊和岚子接待的你,说话肯定有点夸张。” 包局长笑道:“我说呢,你这么好的身板儿还能让两个小子给弄了?” 费柴说:“那是,那俩小子典型的营养不良,我一推就出去好远。”说完和包局长一起笑了一番。 客套完毕,该说正事了,包局长从包里拿出几分文件,随手递到费柴手里说:“这是双河镇派出所报上来的,本来分局就可以办,可分局觉得不太稳当,所以又报了上来,我就拿来给你看看,你有什么意见?” 费柴打开文件一看,原来是两份劳教文件,还没来得及细看,秦岚进来送茶水,顺便带了份文件进来说:“这是双河镇昨天送来的。” 费柴又打开了,竟是有关老街拆迁等事件的调查报告,落款居然和劳教文件是同一天,费柴着重看了看后面的内容,果然,打人的据说是临时工,招待所也是承包的。于是笑了一下递给包局长说:“老包,你看看这个。” 包局长接过文件还假客气道:“这……合适吗?” 费柴笑道:“你少装了,堂堂一个市公安局长,啥文件不能看?” 包局长淡笑:“副的……”然后就开始看文件。其实也只是粗略的一看,然后又说:“哎呀,这和我给你看的是一套啊。” 费柴说:“可不是嘛,落款日期都是一样的。” 包局长问:“那你的意思……” 费柴说:“他的这份调查报告我肯定是不接受,要调查也得我们下去调查,当然了,为了避嫌,我本人肯定是要回避这个案子的。另外嘛,什么临时工不临时工的,他们的行政事务我管不着,不过出了事,打了人,就把两个小伙子抛出来?我的意见是,人要控制,但是劳教,人家冤枉了。” 包局长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啊,别啥事都往临时工身上推,人家冤不冤啊。得了,这事我来办。” “那劳您费心了。”费柴说。 包局长边说边站起来:“小事一桩,我先走了。”说罢,又和费柴握了手,走了。 费柴见包局长走了,立刻叫来秦岚说:“岚子,把这几天双河镇送交的文件全拿来。” 秦岚把一摞文件放到桌上说:“早准备好了,就等你看了。” 费柴看到那摞文件上第一份是个手写件,抬头就是大大的两个字:检讨。就乐了:“这也算文件?” 秦岚说:“好几份呢,市里领导那里都送的有。” “真是无聊。”费柴说“以后这些都剔除去了,最多收文登记一下就好了。” 秦岚说:“听说打了你,他们是吓着了。” 费柴讥讽道:“他们可真胆子小,若是那晚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挨打,恐怕今天的事情就要倒过来了,说不定落得个妨碍公务真的得劳教几年呢。” 秦岚说:“我看这几天是人就问你这事打算怎么办,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怕是早就有主意了吧。” 费柴笑而不答,他确实早就有了主意,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主意也越发的完善成熟了。 就在费柴养病这一个星期,因为金乌市的事情,省里专门下了文件,要求灾区各县市要‘引以为戒’,南泉市也对此做了专门的传达,费柴虽然是‘躺在床上的’,却也叫秦岚找了文件复印件来看,于是要接着这股东风,由联络员办公室牵头,对全市各乡镇等基层组织的救援物资资金的使用及灾后重建情况开展一次‘自查自纠’行动。 其实自查自纠这种事,每年根据不同的上级要求都有那么几次的,一般也就是走走过场,若说效果,追的紧些就大一点,不去督促的底下随便写给总结也就算了。不过费柴一出文,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认真的家伙,有些小问题也就‘自纠’了,虽说只是小问题,但无论如何也算还了老百姓一点实惠,更何况此次的重点是双河镇。 按照费柴和大家协商妥协的结果,第一个原则,无论多大的问题,双河镇的人员绝对不被处理,这就是所谓的要在南泉市的权力框架之内运行,但也别想继续担任实职了,换个地方去做普通干部好了,可以说对双河镇是大换血了。另外,有两件事必须落实老街必须原址重建,发还老住户(或由zf赎买),而且一周之内,所有的灾民一定要搬到板房里去住。 当然了,尽管大家谁都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费柴的家事而起,他也不过是借题发挥想对灾后重建以及援建资金做一点梳理,也希望各地的主管干部要保留一点节操,别做的太过分了。提醒他们这些事其实是有人监管的。 不过对于派到双河镇去监督自查的人选费柴还是破费了一些脑子的,他自己显然不合适,毕竟自己在那儿挨了打,要避嫌。除了他亲自带队之外,最合适的人就是周军,不过虽说范一燕为周军的解释万般的解释,费柴也让自己接受了这种解释,可是却总是再也对其信任不起来,而另外几个得力的最近又都不在,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人就只剩了黄蕊。说起来黄蕊追随了他这么久,也该委以重任了,只是老黄是否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自己的女儿出头吗?按说好处是不少的,这个时候主任稽查组长,无论上下,印象都会十分的深刻,可就怕这趟水有点混,老黄不愿意让黄蕊踏进来。 但是费柴已经没有人选了,就把自己的想法跟黄蕊说了,黄蕊一听先是高兴,可随即又有些心虚,担心自己做不好,因为她以前一直是给别人打下手的,费柴宽慰道:“你只需要坐镇指挥就行了各方面的事情,什么查账啊,问询啊我自然会把人给你配齐,只是这件事你得回去问问你老爸,他若是答应就没问题。” 黄蕊说:“嗨,咱们的事还用问他啊。” 费柴坚定地说:“一定要问。” 黄蕊虽然不知道费柴为什么要求她这样,但是她历来在大事上听费柴的话,所以就点头说:“好嘛好嘛,别那么严肃,我问就是了。” ,-", 第一百五十章分家产 官场硬汉第一百五十章分家产 黄蕊后来果然去问老黄。【原本总以为老黄会阻碍一下,却没想到老黄却漫不经心地说:“做稽查组长啊……好好干吧。这个小费,你跟了他这么久现在才给你点正事做。” 黄蕊对此颇为意外,但也没多想,只是回来后跟费柴稍微提了一下,当唠闲磕的聊资了,而费柴觉得老黄同意,他也就没了顾虑,立马准备文件,联络各单位借调人手,派给黄蕊去做事。 其实老黄这次来南泉除了探望一下蔡梦琳外,也是为了女儿的事情而来。原本只打算把女儿放到南泉市镀镀金,锻炼锻炼,谁知女儿乐不思蜀的现在不愿意回省城去了。于是老黄就寻思着给女儿任个什么职——这就是在下面县市的好处了,若是回了省城虽然级别容易晋升,但是实职却不如下面好委任。只是黄蕊在这下面做了这些日子,都在干些打杂的事,不利于委任实职,可就在这时费柴放了黄蕊稽查组长的缺,虽然只是临时的职务,却很敏感,很容易出知名度,有了这个职务垫底,今后任职也多了一条有利条件。并且大家现在都知道费柴是利用这事借题发挥,办砸了,自然应该由费柴来负责人,若是办的好了,成绩当然是自己的了。而且费柴已经和南泉一干人达成了初步协议,让这件事在南泉的权力框架内运行,只要运行的稳妥,他并不在乎调职几个乡镇干部,反正做官做到他这个职务上,乡镇一级的干部,只要是没什么特殊才能的,那简直就犹如过江之鲫,一抓一大把啊,谁干谁不干的,都无所谓。 费柴安排好了一切,剩下的就按照程序走就是了,等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他就该签字的签字,该下去走走的就下去走走,坐等事情办成就好了。不过因为这件事南泉上下都觉得他是个不稳定份子,于是又把他报送了南泉地区大地震抢险救灾的先进个人,这可是整个南泉地区几个市每个市才有两到三个名额的荣誉啊,这还得感谢金乌市出了市,被一票否决了才又多出几个名额来,不然平均下来的更少。 费柴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报送,他原本已经是云山县的抗震救灾先进个人,南泉市一级的却被卡了一下,理由是来市里的工作时间短,可转过来就又成了南泉地区的先进个人,看来大家图的就是成为了地区一级的抗震救灾先进个人,就要进行为期半年的全国巡回汇报演讲,自己一走半年,南泉的和谐也就更有保障了。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双河镇的事情是一定要搞下来的。 双河镇以孙镇长为代表的一干人也许是得到了消息,知道自己虽然已经‘糟’定,但也会平稳着陆,所以也就不那么着急四处拉关系,托人向费柴求情了,不过黄蕊一杀下去,又把他们弄慌了。黄蕊还是第一次单独主持一项工作,兴致极高,她从小锦衣玉食喂大的,又是女孩子,好多手段在她那儿都不管用,而双河镇也确实漏洞颇多,费柴又把材料准备的好,所以一查一个准儿,一查就是问题,还好黄蕊只有调查权,没有处分权,不然孙镇长怕是已经进看守所了,就这样还是把孙镇长也吓出几身汗来。原以为来个黄毛丫头好对付呢,谁知却是个刁蛮又六亲不认的主儿啊,再一问,居然还是省里老黄的女儿,立刻心就凉了,老黄这是想借机给女儿立威啊,我是死定了。于是他整天担惊受怕的,生怕哪天市里忽然变卦了,不让这事再在南泉权力框架内运行,甚至进入司法程序自己可就惨了。 不过幸运的是双河镇的事不是孙镇长一个人的事,双河镇派出所长程建勇虽说是个本土干部,可也在外头进修过,读过警校,颇有谋略,懂得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并言明:我就不信了,就算是那个费柴是块精钢,他周围的人还能是铁板一块了。并劝孙镇长:咱们干脆拼了吧,把能利用的资源都利用上。 孙镇长其实也不是没这么想过,可是仍怕就算找了天王老子来也劝不动费柴收手,毕竟上次老尤夫妇都出面了,可还不是适得其反?孙镇长咬牙冷笑道:“不一定非得把他劝的如何了,我查了一下这个人,算得上是正直自律,这一点也是可以利用的,一般自律的人是容不得身边的人有污点的,哼,咱们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了。” 孙镇长被程建勇感染了,一拍大腿说:“好吧,我豁出去了,最多棺材本儿也拿出来!” 程建勇笑道:“这就对了,若是这一关过不去,那棺材本儿也留不住。” 且不说孙镇长和程所长如何担心,如何谋划,费柴却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因为魏友森剃度的日子到了,特地邀了他去观礼,这费柴不能个不去,一则二人以前的交情还算过得去,二来按照相关的说法,礼成之后时间就没有魏友森这个人了,有的只是个法号静云的老和尚了。 一大早费柴就带着秦岚到了新建的弥勒寺,其实来观礼的人也不多,除了本寺的七八个和尚,附近的十来个居士,就是魏友森的一干亲友了。 魏友森一大早就起来沐浴焚香,换儿了衣服,把相关的文件材料也都预备好了,既然要出家首先要处理的就是俗家事务,而这些事里最重要的有两件事,第一是和秦岚离婚,前几天已经办好,第二就是分家产。 老魏毕竟做过副局长,颇有些家业,也有几处投资,只可惜这一地震家里的房产差不多就都毁了,但还有些现金珠宝,古玩首饰一类的东西,几个子女也该分均才是。 分家产的时候,老魏特地请了方丈和费柴做公证人,那方丈很是谦虚,说是他是出家人,这个公证还是以费施主为主吧。 费柴见老魏邀请的诚恳,也就参加了。 老魏见子女都凑齐,秦岚也来了,就准备开分,他的子女们又劝了他一回,不过已经是走程序而已了,都知他决心已定,劝不回来了。 费柴就先说了几句话,无非也都是一般的话,嘱咐各位子女不要因为财产误了亲情,尽管在父母的眼里,子女都是一样的,但是要想绝对公平也不可能,大家还是要多体谅父母。老魏这几个孩子也诺诺称是,但心里怎么想的,不得而知。 这才轮到老魏说话,老魏先环顾看了一下这些子女,费柴发现那眼神中饱含着慈爱和一两分伤感。最后老魏清咳了一声才说:“孩子们呐,有些事我要先说明了,按照法律啊,我的财产有一半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也就是说,秦岚——你们嫌她年轻,出身卑贱,一直不肯叫她妈。我的一半儿财产都是属于秦岚的,剩下的一半儿里也有一半儿是她该继承的,也就是说她一个人就能得到四分之三,剩下的四分之一才能由你们几个分……” 费柴见老魏的几个子女一听都有点要立起毛毛的意思,这要是闹起来,可就成了笑话了,剃度当日就出了这个,以后还怎么清修啊,于是就暗加了小心,准备随时出来维持场面。可老魏接着说道:“其实秦岚比你们想的要好的多,但我也不好举例说了,说了你们也会说她虚伪,是给我下药,呵呵,你们老爸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马屁精那是见的多了,谁能给我下药?更何况秦岚跟我说了,她不准备要我一分钱的财产!” 这句话一出口,费柴立刻松了一口气,魏友森的子女们也都松了一口气,甚至他的儿子还说:“要是一分钱不要也不太好,毕竟秦岚你还是照顾了我父亲这几年的。” 秦岚叹了一口气说:“我老公都没了,要钱干什么的。再说了我这人最知足了,现在我有这么体面的工作,都是谁给我的我还不知道吗?” 老魏说:“志国说的对,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多少也得给你留点。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就算我给你留点嫁妆嘛,嗬嗬嗬。”他说着,笑了起来,可秦岚却一个没忍住,低头哭了起来。 老魏又喊志雯去安慰秦岚,同时笑着说:“其实你们是不懂,能敬奉佛祖是好事,虽然我出家了,可在这里也是为你们积福啊。行了,现在我就先把家产的清单读一下,有些东西不见了,比如志华你喜欢的那个花瓶,我以前也答应了给你的,可是地震的时候给摔碎了,你就别找我要了。” 志华赶紧说:“爸爸你别这么说,其实您留一两样东西给我们做个念想就好了,我们不是图家里的钱。” 老魏笑道:“钱财身外物,现在我还没剃度,就得为你们着想。”说着他就开始念清单,这一念到把费柴吓了一跳,没想到老魏的家底这么厚实,在看看自己,实在没办法和人家比。“老魏念完了清单,然后对大家说:“东西就这些了,我也打算**一点,存款什么的先不说,古玩字画和一部分首饰你们大家看看谁想要什么自己开口,反正我都估了价了,不过先说好,你值钱的东西要的多了,存款我肯定就分的少些,说起来也是各有风险,要是有样东西你们都喜欢,我就做个主,一般是本着姐姐哥哥让着弟弟的原则,但是做弟弟的也的顾着哥哥姐姐一点哦。至于首饰呢,你们母亲的首饰我会分成三份儿女儿和儿媳妇都有份。” 费柴听了暗暗点头,这老魏不愧是人精,这样的分法别人还真没办法说什么,古玩字画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增值,但也可能是赝品大大的跌价,现金是好东西,可又只会贬值,母亲遗留的首饰作为纪念品平均分发,老魏可真是精透了‘**集中制’的精髓啊。 老魏这几个子女开始还客气,但后来就你一样我一样的说开了,场面一度还很激烈,费柴看了一下老魏,发现这家伙真的有修行啊,他微闭双目只是侧耳倾听,只有在关键的时候才说上那么一两句管用的,至于哪个老方丈,从头到尾一直在神游,真不知脑子里念的是金刚经还是欢喜禅。 ,-", 第一百五十一章剃度 官场硬汉第一百五十一章剃度 不多时。_网┓老魏那点东西都分完了,他就把每样东西的鉴定证书和估价证明都拿了出来,分发给大家,然后用计算器一样样的算,自然在价值上是有多有少,老魏又以此为依据把存款也给分了,最后还剩下一笔大约五六十万的一笔存款,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只见老魏微微一笑说:“刚才我说了,按照法律,秦岚是可以得到我的四分之三的财产的,可是她放弃了,你们不谢谢妈?” 这一招可真绝了,自打秦岚加入魏家,也从没人喊过她一声妈啊,这个节骨眼儿上老魏提出这个要求还真够是时候的,几个孩子虽然不乐意,可架不住这到手的还有没到手的财产,结结巴巴了半天,居然也都小声的叫了,虽然心里是不情愿的。老魏听了后哈哈大笑道:“罢了罢了。”然后对一直好想是入定的老方丈说:“我这点红尘俗事啊,算是差不多了。”说完又对大家说:“我知道你们还惦记着我手里这点钱呢,我实话跟你们说,这笔钱你们就别想了,首先是秦岚,跟了我这些年,我知道你们也都没把她当自家,可我现在要出家了,不能不对她有个交待安排啊,所以我给她留了十五万,算是以后的嫁妆,也算是以后万一在那里买新房子的首付吧。剩下的钱我得留着防身,当年唐僧去西天取经,不是也舍了个紫金钵盂才换回了经卷,我身上若是没电血本,怕是也得不了真传哦。” 他的几个子女一听,心里颇为失望,但细算一下帐倒也没太吃亏,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下子魏友森的红尘俗事算是全办完了,再加上时辰也差不多了,大家就陪着魏友森来到大殿,看着方丈为他举行剃度仪式,在仪式进行之前,老魏转过身颇为申请地看了秦岚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再也没往这边看一眼,剃度仪式结束,他居然只对方丈和各位师兄弟行了礼,然后就回禅房去了,连他孙子喊他‘爷爷’都没回头,真个如同和红尘割断了所有的关系一样。 不过方丈还是留大家下来吃素斋,菜品到也简单,只有一碟炒豆芽、一碟烧豆腐干、一碟莴笋尖、一碟炒白菜,最后还有一盆粉丝汤。虽然只是素斋,却不知掌厨的和尚是怎么做的,居然香的很,费柴足足吃了三大碗饭才堪堪吃够了。 大家吃完了饭,纷纷去向老魏(现在叫静云和尚了)辞行,静云和尚也是无论辈分男女,一概称呼为施主,费柴注意到这家伙开始还稳的住,但是到最后眼眶里也是亮晶晶的,但也没劝他,辞行后就带着秦岚走了,到停车场开车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见静云和尚还站在山门外往这边看呢,但是看到费柴回头他就赶紧转身回去了。 费柴开车载了秦岚踏上归途,两人一路都没说话,秦岚时不时的还抹抹眼泪。快下山时,秦岚忽然对费柴说:“麻烦你把车停到路边上。” 费柴见她一天不但茶饭不进,也没上厕所,还以为她内急了要找地方方便,就在路旁停了车,可秦岚却不下车,反对费柴说:“你下车去等会儿。” 费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还是依了她,叮嘱了两句就下了车,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车里撕心裂肺的一声叫,然后就是嚎啕痛哭,他虽然也给惊了一下,却没回去劝,或许这么发泄一下后,秦岚新的人生也就该开始了。 秦岚这一哭足足哭了半个来小时,哭完了才把费柴叫了回来,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不是故意让你在外头受冻的,我哭的样子实在是难看……” 费柴笑着说:“谁说的难看,梨花带雨的别有一番风味儿。” 秦岚听了楞了,呆呆地看着费柴,费柴怕自己的话说过分了,就笑着道歉:“哎呀,不好意思,我说过分了吧。” 秦岚摇摇头说:“不是不是,只是我还以为你不会对我说这些疯话呢。” 费柴说:“你若不喜欢我以后都不说了。” 秦岚说:“没事儿,我的意思是你总算是把我当一般朋友看待了,我知道,自打我害死了钱小安你就一直恨我。” 费柴听她提起钱小安,心里却是还有些觉得惋惜,多好的一个人才,却为了很没名堂的事情年轻轻就死去了,说起来恨,当初确实是恨过的,以为就是十个、百个秦岚也顶不上一个钱小安的损失,可到了现在,秦岚已经隐然是他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和助手之一了。费柴想着世事的奇妙之处忍不住叫道:“岚子?” 秦岚应道:“嗯?” 费柴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帮我,我们的朋友也许是可以做一辈子的。” 秦岚点头说:“嗯。现在除了老家的人,我现在就是和你最亲了,我以后能私下里叫你‘哥’吗?” 费柴笑道:“行啊。” 秦岚就甜甜的叫了一声‘哥~’费柴也应了,秦岚又说:“哥,我想你抱我一下。” 费柴此时才把车开出没多远,正要上公路,听了她的话还是犹豫了一下,但仍把车又停到路边和秦岚相互抱了几秒钟后才分开,秦岚已经哭红的眼睛似乎又有了泪水,她坐正了长出了一口气说:“现在好了,我总算是又有亲人了。” 费柴只是淡然一笑——秦岚现在属于‘求安慰’的时候,自然情感外溢——他又发动了车子,拐弯上了公路一路不停的回到了南泉。 进入了南泉市区,秦岚说她饿了要吃东西,说话的语气很嗲,费柴只得带她去吃路边摊,因为附近只有这个,谁知这个正对她的胃口,一条街简直是吃过去了大半,费柴也尝了些,并不觉得好吃,只是味道放的重,纯粹的刺激舌尖儿而已,可秦岚不但是化悲痛为饭量般的大吃了一顿,还买了好多的烤串串,说是带回去给黄蕊吃的,又让费柴给买了两瓶葡萄多,当场喝光了一瓶,另一瓶也开了慢慢的品,可谁知一天水米未进,现在一下子又进去了这么多东西,她的肚子就咕噜咕噜了起了抗议,害得费柴又开车带她四处去找厕所,南泉市经历了大地震,好多原有的路标都没用了,最后好容易找到一家,车还没停稳,秦岚就跳下车,飞也似的冲进去了,还好没有忙中出错走错了门。之后又拖着费柴逛步行街的地摊,买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此这般直到晚上快十一点了才回到鬼子楼。 黄蕊一头扎在双河镇,难得回来一趟,原本说的是陪秦岚去看老魏的剃度,却也没赶上,但还是回来了,因为料想到秦岚会难过,晚上陪陪她安慰着说说话也好啊。可足足等了一晚上也不见秦岚回来,等好容易回来了,确实满面春风笑呵呵的,于是就有点不乐意地说:“人家担心你的要死,忙里偷闲的赶回来,看你这样哪里还用我安慰?” 秦岚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把买的烧烤递到她面前说:“哎呀,你看看我还是记得你的嘛。” 貌似不管什么样的女孩都喜欢这种不干不净的街串串食品,更何况黄蕊原本就不是真生气,立刻一把夺了过去说:“这还差不多……”但随即又不满意了:“都冷了……” 秦岚说:“找地方热热就行了。” 黄蕊放下那些串串,又看见秦岚买的那一大堆东西就笑着伸手过去说:“怎么?心情不好就购物啊。” 秦岚颇为自傲地说:“我哥给我买的。” 黄蕊听了一楞说:“你哥?你老家来人啦。” 秦岚撇嘴说:“你快别提老家的人了,当年老娘卖13给老家修房子,结果老娘回老家时居然还嫌我脏,说新房子是给我哥娶媳妇用的,还不让我住,结果……哼!我哥娶那女人居然还是我认识的,同行啊。” 黄蕊见她说的恶毒,就笑道:“那再怎么也是你亲人嘛,你看你有事了你哥还不是来安慰你了,他人呢?安顿下了吗?” 秦岚说:“都说不是乡下的哥了……后来见我当了干部了,居然又tian着脸来让我给介绍工作,我呸哦,我自己的工作还是我用身子青春换来的呢。” 黄蕊自幼含着金钥匙长大,不能理解秦岚这种心态,因此也没那么多愤恨,却只对这里头的八卦感兴趣,就说:“是啊是啊,他们挺对不起你的,不过你那个哥是谁啊,不会是哪里的情哥哥吧,嘻嘻。”说着又从秦岚买的那堆地摊货里拿出个花花绿绿的发卡在脑袋上比划。 秦岚说:“别乱说,他是好人。” 黄蕊扔下发卡楼了秦岚的肩膀说:“什么人这么神秘啊,介绍我认识认识?” 秦岚说:“还用介绍啊,就是柴大官人,才认我当妹妹。“黄蕊的眼睛顿时瞪的老大,倒吸一口气还用手捂了嘴说:“天呐,你呀对他下手啊,够快的啊。”旋即又说“不过倒也没啥,你离婚她丧妻,虽说他现在有了女朋友吧,可蒋莹莹现在越来越不堪,换了也罢。” 秦岚说:“你胡说什么啊,我知道他是怕我难过,安慰我的,不过既然认下了我以后肯定把他当亲哥待。” 黄蕊笑着问:“真的?” 秦岚点头答道:“当然是真的。” 黄蕊立刻就是哈她的痒说:“那你还脸红干什么?” “哪儿有啊。”秦岚一边笑着一遍还击着,两个女孩顷刻间笑成了一团。 ,-", 第一百五十二章收买 官场硬汉第一百五十二章收买 两个丫头闹腾够了。黄蕊好像才发现似地惊道:“哎呀岚子,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啊。” 秦岚埋怨道:“你才发现啊,这段时间我哪天没人的时候不是以泪洗面啊……”说着又换做轻松的表情说:“好在现在都过去了,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黄蕊说:“就是,他一个老头子还想咋着啊,这样更好,咱们现在不是更自由嘛。” 秦岚点头说:“嗯,就是,老头子管的严,眼线又多,都不敢出来玩呢。” 黄蕊说:“那等我忙完了这个案子,咱们好好玩玩去,我介绍几个帅哥给你。” 秦岚说:“算了吧,我对男人算是失望透顶了。” 黄蕊说:“不啊,你不是才认了一个哥吗?要不先当个兄控,从个个下手吧。” 秦岚摇头说:“别乱说,我可是真拿他当哥的啊,而且我算看出来啊,认他当哥他是个好兄长,但是真嫁了,未必是个好丈夫。” 黄蕊说:“随你了,反正你看人眼毒。” 两女又闲聊了一阵,最后决定到费柴哪里借他的炉子热串串吃,于是就嘻嘻哈哈的去敲门。 费柴回来后一查电脑,有王俊的电子邮件,不由得笑道:又给我找了什么好东西啊。然后就打开查看,顺便和王俊在线聊几句,这一聊天就没了时间概念,直到黄蕊和秦岚来敲门才发现居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钟头。 两个女孩进来就要热串串,费柴笑这对秦岚说:“吃了一晚上还没够啊。” 黄蕊抢着说:“她吃了我没吃啊。”说的理直气壮的。 说是这么说,秦岚吃的也不比黄蕊少,热一串抢一串,最后都抢没了,还不甘心,又开了费柴两瓶水果罐头吃了,结果又口渴,却不老老实实的喝水,一人喝了一瓶啤酒,结果更渴了掉回头来还得喝水。 折腾完了,两个女孩也不顾及形象,都脱了鞋伸直了腿坐在费柴床上,背靠着墙,外衣扣子也解开,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哎哟’。 费柴看着好笑,就问:“吃饱了还不滚!我要睡了。” 黄蕊说:“你要睡看着哪个顺眼搂着睡呗,不过说好啊,别压肚子……” 费柴说:“一瓶啤酒就说胡话了?尤其是你啊,小蕊,赶紧滚回去睡觉!明天一早给我滚回双河镇去。” 黄蕊故意揉着眼睛撞起天屈来:“万恶的奴隶主啊,可怜我这个小奴隶,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得解放啊。” “就是啊。”秦岚也煽风点火地说:“把女人当男人用的男人都是畜生啊。” 费柴笑道:“我要真畜生好多事就好办了,行了,别赖着了,我是真困了,都走都走。”说着就上前拉人。 两女都极不情愿地从床上起来,穿好了鞋,临要出门了,黄蕊忽然回头说:“大官人,差点忘了,有件事还没想好该不该向你汇报呢。” 费柴只当她是故意找借口赖着不走,就说:“那就想好了再汇报。”说着就把她往外推。 黄蕊追随的费柴时间久,因此对他也比较了解,于是就手按门框说:“该不该跟你说我一万年也想不好,要不我先透点儿,你看看该不该说下去?” 费柴于是松了手说:“行啊,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儿来。” 黄蕊说:“这事儿呢,是有关双河镇案子的事儿……” 费柴点头道:“公事啊,那就说啊。” 黄蕊说:“我原来的室友,你现在的女朋友也掺和在里头?” “莹莹?”费柴一惊“她一个外地人,能和双河镇拉上什么关系?” 黄蕊说:“这事儿是有点难办,你需要我汇报吗?” 费柴说了声:“废话!都掺和到一起去了,我得知道怎么回事!”说着就拉了黄蕊的手又把她拽了回去。 这下秦岚有点发愣了,黄蕊是有事,可自己是回去还是留下呢?正犹豫着,又听费柴喊她:“岚子你也来,做个旁证。”于是她就顺势又回到屋里了。 这下大家围着书桌坐了,费柴对黄蕊说:“行了,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黄蕊说:“事情也简单啊,就是莹莹前天忽然跑到双河镇来找到我,先是东拉西扯的,后来总算是扯到正题上来了,主要就是帮着双河镇说情,要我别弄的太过,还说那些人其实都是不错的人。 费柴说:“对于双河镇的处理,市里早就有了原则,主要还是以纠错、建设、为民挽回损失为主,对干部的处理原则也早有定数,只是为了让他们配合调查和努力做补救工作,这些个原则都没有公开,或许这就让有些人觉得这里头变数很大吧。只是莹莹怎么掺和进这里头了?她跟双河镇那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啊。” 黄蕊说:“肯定是被人做了工作呗~~我都有点想不明白,当初跟她做室友的时候,没觉得她是这样的人啊。” 费柴叹了一声说:“别说你,我都觉得现在不太认识她。你是怎么应对她的?” 黄蕊白了费柴一眼说:“还能怎么应对,先往你这儿推呗,让她回去给你吹吹枕头风,只要你一发话,我这边事儿就平了。结果她说她不敢,怕她一搀嘴你就把她给休了,又说她从农村出来,找一个你这样的老公不容易,可不敢把你真得罪了。” 费柴冷笑道:“她到想的还真精细,正好明天是周五,我干脆上午安排一下,下午就赶回去问她个所以然。” 黄蕊说:“问归问,可别真把她怎么着了,说起来她波大腰细的,也算个女人中的极品,你也没少在她身上快乐吧。” 费柴对着她的脑袋又是几个爆栗说:“说着说着又不正经了,这一猛子你又扎哪边去了?” 黄蕊‘哎呦哎呦’地喊着,护着头站起来一头就钻到门外头去了,然后又伸回个脑袋对着费柴一吐舌头说:“你干嘛啊,卸磨杀驴啊。” 费柴笑着骂道:“你是驴吗?” 黄蕊这才觉得失言,可是同样意思的词儿一时在脑子里出不来,只得又说了句:“你才是驴!”说完就跑了。 费柴无奈地摇摇头对秦岚说:“你看她,现在好歹也是独挡一面的人了,这哪儿像啊。” 秦岚微笑着说:“还不是你带出来的?而且她做事还是很稳妥的。” 费柴点头说:“那是,不然我干嘛要她去?行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哥你也早点休息。”秦岚特地在告别语里加了‘哥’字,费柴一笑,虽然这仅仅是一会儿的时间,他其实已经把秦岚认他做哥的事儿忘了,以为那不过是秦岚想暂时找个感情寄托而已。 第二天上班,黄蕊一早就赶回双河镇,费柴也在安排了办公室的工作后对周军说:“我现在去地监局安排一下,然后就先回云山了。” 周军笑道:“还想和你一起下午再回去呢,怎么?家里有事?” 费柴说:“可不是嘛,我家院子后篱笆没扎牢,有野狗钻进来了,呵呵。” 周军也是明白人,知道这肯定不是真有什么野狗钻篱笆,一定是另有所指,但他也没细问,只是笑着了笑了事。 费柴赶回地监局,也是一大摊子事要安排,好在现在有个章鹏抓行政,又有个吴东梓抓业务,两方面做的都不错。其实在很多团队里,人才那是多的是,只要有个主心骨儿了,事情就能办好,团队就能发挥出力量,与之相比,这个主心骨自身的其他能力并不重要了,只要他有凝聚力或者让人认为他有凝聚力就可以了。 安顿好了地监局的工作,费柴这才上路往云山赶,可谁知急中风遇到了慢郎中,有辆大型的工业运输车拐弯的时候熄了火,把路给堵了,等费柴着急上火的赶回云山家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一进家门,就只有岳母在客厅看电视,其他人却不在,就问道:“妈,莹莹呢?” 尤太太见女婿回来,自然是欢喜,但又见他一见面就一脸严肃的说话,猜出又有什么事情了,就说:“莹莹又怎么了?你板着个脸。” 费柴自知太外露了,忙笑了一下说:“没事没事,就是问问。” 尤太太一边给他拿拖鞋,一边说:“说是有个同学聚会,调了课一早就走了,说是明天才回的来。” 费柴暗自寻思:这又是跑到哪里去了,不会又去双河镇了吧,若是一早就走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罢罢罢,反正黄蕊在那里,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换过了鞋,尤太太又问他吃饭没有,得知他没有吃饭又急着给他下面,费柴屋里左右看了一圈又问:“爸爸和小米呢?” 尤太太说:“小米学校下午的课外活动,你爸爸今天来了个老棋友,非要拉他出去玩儿,走了。” 费柴听了笑道:“咱们这儿住的这么偏,学校的退休教师吧。” 尤太太说:“不是,是原来的老邻居,地震后一直没联系上,还以为他遇难了,却只断了一只手,才出院没多久,硬硬朗朗的。” 费柴口中说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心中却想,断了一只手,还大老远的过来,这得是什么交情啊。 正想着,尤太太端了面出来,上面扑了绿油油的菜码和一个煎鸡蛋,费柴笑着接了,就听尤太太又说:“小米过几天就放寒假了,杨阳那边也该放假了吧,也不知道车票好不好买。” “这么快!一学期啦。”老太太不说,费柴还真没注意到,时间就这么又溜过去了这么多。而且好几个月没看见杨阳了,虽说也时常通电话,但还是想念的很,真不知道她上了一学期的大学,已经出落成什么样子了。 ,-", 第一百五十三章接机 官场硬汉第一百五十三章接机 无论何时。【fe?!只要一想起杨阳,费柴的心总是暖暖的。他看了一下时间,想给女儿打个电话,可又怕女儿封课,犹豫了再三,还是耐不住思念的心情最终还是把电话拨通了,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待接音乐,他居然有些紧张,生怕杨阳一张口就是:爸,我急着去上课呢,空了给你打回来啊。 可是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电话里传来的倒是杨阳欣喜的声音:“爸,你时间掐的真准。” 好吗,去北京读了一学期的书,口音都有点京片子味儿了,只是‘时间掐的真准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想明白,杨阳的电话似乎被另外的人抢了过去,然后就是嬉笑的装模作样的声音说:“先森……你猜猜偶是谁?” 这声音费柴可不陌生,于是他笑道:“不就是吉米嘛,别装怪了,你和杨阳在一起啊。” 吉米咯咯笑着说:“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我。我可是谨遵您的命令照顾杨阳呢,现在我们就在机场里,你要是有心开车来省城接我们呀。” 费柴听了又惊又喜:“你们,你们今天就回来?” 吉米说:“那是,你来不来接?” 费柴想都不想就说:“来来来,马上就出发。” 吉米又笑着说:“那说好了一言为定哦,安检了,回来再见。”说完话,费柴还听见杨阳在一旁说:“让我再跟爸爸说几句……”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费柴自言自语地骂道:“这个吉娃娃,抢我女儿的电话。” 放好电话,费柴就对尤太太说:“我要去省城机场接杨阳,她今天回来。” 尤太太听了也是一喜。其实这老两口平日里也不怎么喜欢杨阳的,毕竟不是亲外孙女,可是自打尤倩去世,杨阳上大学这么一走,老两口到也没少念叨。但听说费柴这就要去省城,不免有些心疼说:“你才到,又要开几小时的车,要不歇会儿再走吧。” 费柴笑道:“不行啊,飞机可不等人。”于是走到门边就要换鞋,老尤太太也跟到门边问:“那赶得回来吃晚饭吗?” 费柴又看时间说:“估计不行了,反正最迟明早或者今晚上我就回来了。”说着就出了门开车走了。 他心里高兴,恨不得把汽车插上翅膀当飞机开,他历来开车是求稳妥的,可今天甚至还稍微超了一点点的速,因此比往常还快一点到了省城,但他没进城,而是选择走环城高速直接去机场,可谁知他犯了一般人的通病,只道是自己快一点到机场就能早点看到杨阳,却没想到能快点见到杨阳最关键的问题是飞机也得快点到才行啊,而飞机的事儿却不是他能做主的。 在停车场停好了车,费柴就去机场接机口那儿等着,坐立不安的不停的看公示牌,却发现航班有点误班,还得等两个半小时才能到,心里更是毛焦火辣的。 正在他焦急等待的时候,小米又打来电话问姐姐接到了没有,费柴只得压下自己的性子,还得劝小米别着急,又想起当初小米戏言长大了要娶姐姐的事,其实若不是杨阳差不多大了小米六七岁,说不定这事儿还真能成,到时候一家人永远都不用分开,到也是美事一桩。 正满脑子胡思乱想间,忽然觉得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居然是沈浩那张胖贼脸,就笑道:“你怎么在这儿,接人还是飞?” 看得出沈浩是心里高兴脸上却做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说:“接吉米。唉……女人心海底针,这都这么久没和我联系了,忽然一个电话让我来接她,我也是正好来省城办事,顺便就来了。” 费柴‘哦’了一声说:“那我们是同一趟航班,杨阳和她在一起。” 沈浩说:“那正好,晚上一起吃饭,也别急着回去了。” 费柴说:“我倒是想早点赶回去呢,小米想姐姐的很。” “那也不赶这一晚上啊。”沈浩说着,忽然手机响了,忙去接了,言语之间极具暧昧,半天都说不完,倒也不避着费柴。 费柴耐着性子等他讲完了电话,笑道:“死性不改,又标上了?” 沈浩笑着说:“男人嘛……呵呵。” 费柴也笑着说:“那哪天带出来瞅瞅?看你现在的档次如何?” 沈浩道:“行啊,别说瞅瞅,你要是不嫌我用过,用用也可以的。” 费柴说:“你这也太大方了吧。” 沈浩说:“女人如衣服嘛,大家都是兄弟,你穿穿,我穿穿,还不就是那么回事。” 费柴说:“当年吉米跟你的时候你可不这样,我多看一眼你都瞪我。” 沈浩笑道:“那儿有的事儿啊。”说完顿了顿又说:“你还别说,虽然这些日子我身边走马灯似的换,可吉米那样儿的还真没有了,真是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说着,居然伤感起起来。 费柴见他如此,只得劝道:“算啦算啦,吉米虽然好,但盘子条子也就那么回事,以你的条件,啥美女找不到啊。” 沈浩居然还揉揉眼睛,但显然不是擦眼泪,勉强笑了一下说:“没错儿啊,要不今天晚上把他们安顿好了,你跟我走?我也给你安排个。” 费柴为了哄他高兴,就说:“行啊。”心里却说,搞不好今晚你们还会鸳梦重温呢,那可既没我什么事了。 两个男人就这么在机场傻待着,一会儿坐,一会儿站,有时也来回走几步,又或者聊几句油盐没味的闲天儿,熬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熬到了航班着陆,两人立刻就随着人流到了接机口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费柴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刚调回南泉的时候,杨阳还特地逃了课来接自己,也是这么伸头伸脑的,想着,心里觉得甜滋滋的。 可连过了几波人,都不曾见到想见的人,两人心里不免有点发慌,沈浩先沉不住气问:“费局啊,你说会不会是她们误班了,没赶上啊。” 费柴心里也是慌的,但依旧稳着说:“不会不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正在过安检呢。” “哎呀,不会是过安检的时候带了不该带的东西给扣住了吧。”这个沈浩,想象力还真丰富。 两人虽然说着话,但眼睛可是一刻也没有闲着,把个接机口里头的通道盯的紧紧的,忽然沈浩伸手一指兴奋地说:“来了来了!” 其实费柴同时也看见了,只是并排走着的是三个人,除了她俩还另有一个女人跟着,可那若是是杨阳的同学,年龄不符,若是是吉米的朋友,装束上又不配,而且杨阳走在中间把两人隔开的。费柴只觉得那女人还有几分眼熟,却一时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嗨~~”费柴和沈浩同时招手喊道。 杨阳也看见了他们,眼睛顿时一亮,拖着箱子一路小跑就奔了过来,急匆匆出了接机口,然后松了拉箱子手,一猛子就扎进费柴怀里去了,过了好几秒才抬头,第一句话就是:“爸爸我想你。”说着头还歪了歪,妩媚的样子煞是迷人。 费柴把她紧贴的身子往外推了推,然后腾出手来在她的脑顶轻轻拍了一下说:“我也想你,快松开,咱们挡着路了。”说着帮她拖起箱子。 旁边沈浩也接到了吉米,看到一旁杨阳正腻着费柴,就笑着说:“吉米,咱们也那么亲热一下?” 吉米看了这边一眼说:“那怎么行?人家是父女。” 沈浩厚着脸皮说:“那咱俩还是兄妹呢。” 吉米说:“谁跟你兄妹啊。”说完看着沈浩那一副失望的样子,噗嗤一笑说:“好好好,亲一下亲一下。”说是亲,其实只是凑过脸去在沈浩的脸上稍微贴了那么一下,不过沈浩还是伸出两只胖手在他腰上搂了一搂。可就在他还意犹未尽的时候,吉米却像只蝴蝶一样,轻盈地脱离了他的怀抱,飞到费柴那边笑道:“来,也给你一下,以示公平。”说着,真个在费柴脸上也贴了一下,沈浩的心咯噔一下就落入了谷底,立马就觉得四肢发冷发麻——原本还有点鸳梦重温的意思,现在想想,怕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费柴右手拖了行李箱,左臂却被杨阳紧紧挽着,忽然发现跟着杨阳和吉米一起出来的那个女人不见了,他四下一看却见那个人正在出机场的大门,此时正回头看了这边一眼,却被费柴看个正着,也是灵光一现,忽然想起,这个女的不就是当时在双河镇招待所值班的那个女人嘛,就是她打了电话叫人来打他的。费柴又想起黄蕊说的蒋莹莹去双河镇找她说情的事儿,不由得心中暗叹:哎呀,手够长的啊,都伸到杨阳这里了。于是问杨阳:“杨阳,跟你们一起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 杨阳才要说话,吉米就抢着说:“哎哟,不见了啊,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才叫了老沈过来接人,果然,一看我们有人接,就跑了。” 沈浩一听慢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扣着他我。” 吉米说:“我不是也没把握嘛,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跑出来,说是费局的好朋友,同事,受了委托过来接杨阳回家的,我正好去看杨阳,觉得有点可疑,这才决定和杨阳一起回来,可又担心真有什么事发生,这才叫了你过来嘛。”她说着,颇为亲昵的把手往沈浩身上一打,沈浩立刻觉得舒服多了。 ,-", 第一百五十四章极品女孩 官场硬汉第一百五十四章极品女孩 杨阳见费柴的表情在一瞬间显出严肃的样子。┌fe就问:“爸,有什么事?” 费柴笑着说:“没事,有话边走边说吧。” 沈浩也过来讨好地对吉米说:“我来帮你拿行李吧。”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往费柴那边瞟了一下,吉米看见杨阳正亲昵地把费柴挽着呢,于是嫣然一笑说:“行啊。”说着把行李箱的拖把交给吉米,自己则挽了他另一边的胳膊笑着说:“走吧。” 沈浩的脸上立刻乐开了花。 走到停车场,因为费柴和沈浩都开了车,所以大家不得不分开,费柴见沈浩那舍不得的样子,就笑着建议道:“家里我那儿子想杨阳想的紧,我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等等。”吉米忽然夺了行李过来,把行李箱放到了费柴车的后备箱里,跟杨阳的放到一块儿,沈浩那边脸顿时就白了。 费柴一愣说:“我们可是要回云山啊。” 费柴说:“老沈在这里,你回那边干什么?” 沈浩见费柴帮他说话,也趁机说:“是啊吉米,其实我酒店都开好了……”说完又觉得这话暧昧,忙又补充说:“不是那个意思,你可以自己住啊,我的意思是我招待你住宿啊。” 吉米看着沈浩,心里也挺矛盾,其实她这次没打算回来的,要回也是直接回老家过春节去,只是忽然冒出来一个女人要带杨阳走,她实在是不放心才陪了一路回来(反正机票免费了),可回来后的计划里原本并没有沈浩这一出。 沈浩一看僵住了,忙又说:“你要是想回南泉我也可以找车送你啊,反正我也是要回去谈生意的,那个那个,至少吃顿饭啊。” 费柴见大家都很为难,觉得自己得做个中间人,于是就笑着说:“要不老沈你放点血,今晚把我们的份儿也算上呗,忽然觉得饿的都开不动车了呢。”他这说的倒是实情,从中午到现在,就吃了岳母给煮的一碗面,飞机又误点,不饿才怪呢,只是刚才一时高兴的忘了。 杨阳也看出了其中的妙处,就捂着肚子说:“是啊是啊,我也饿了,飞机上的饭一点也不好吃,而且就一点点。” 沈浩这下高兴了,笑着说:“好好好,晚上我请客,其实我桌子都订好了,呵呵。” 费柴轻轻推了吉米一把说:“你去坐他的车吧,他对你是真的。” 吉米没好气地小声说:“他对他老婆才是真的。”说归说,还是去了,但行李还放在费柴的车上。 “费局!跟着我的车走啊。”沈浩笑呵呵的坐进了驾驶室。 费柴也让杨阳上了车,自己开车跟着沈浩驶上了机场高速。 沈浩一上车接了一个电话后,扭扭捏捏地说了几句,打发了以后就把手机给关了,吉米笑着说:“新相好?” 沈浩略带尴尬地说:“就是一熟人。” 吉米说:“用不着这样,我又不是你老婆,而且我还不知道你啊,我都怀疑你长了三个肾,两天不碰女人嘴唇就起泡的家伙~” 沈浩这才呵呵一笑说:“瞒不过你,瞒不过你呀。” 吉米浅笑一下说:“瞒我干什么,都说了我又不是你老婆。”她说着,想转一下话题,就回头往后看道:“你开慢点,费局他们跟上来没有?” 沈浩从倒车镜里看见了,就说:“没问题,他跟得上。”然后又问:“对了,你找我来接你我是很高兴啊,只是你怎么不提前跟老费说一声可能有情况啊。” 吉米说:“我这不是没把我嘛,万一我在电话里问了,不是他派的人,他难免会着急,如果是他的人,又好像我是想占一张飞机票的便宜似的,所以干脆不问。” 沈浩笑道:“你可真够精的,我好长一段时间都搞不懂你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我,后来想明白,是智慧的魅力啊。” 吉米撇嘴道:“得了吧,所谓的秀外慧中你的意思是我只占了一样吧。” 沈浩忙说:“没有没有,其实你长的还是不错的……” “说的勉强……”吉米叹道“我还不知道我自己长啥德行啊,跑到商院上了一学期的学,班里的女生被那帮上课的老板差不多轮了一遍了,我是连一封情书也没收到过啊。” 沈浩笑道:“你当然收不到了,都是成熟男人,而且现在是资讯时代,谁还写情书啊,直接出去吃吃饭啥的就搞定了。” 吉米说:“你倒是门儿清啊,你也糟蹋了不少吧。” 沈浩说:“你不是说你不是我老婆不管吗?” 吉米笑着拍打他说:“我这可是为广大女性除害啊。” 沈浩摇头说:“你要真把我们这些祸害给除光了啊,只怕那些美妞就得找你算账了,你这明摆着是断人财路嘛。哈哈。” 两人说着话,相互吃着豆腐,不由得关系慢慢的又有些升温了。 到了酒楼,费柴暗自庆幸没直接开车回云山,不然开不出多远还得下车找吃的,这饿的,一看时间都快到晚上九点了,难怪。 大家都坐下了,有服务员上来问点菜,沈浩大声武气地说:“先每人弄一碗皮蛋粥来暖胃,不然要人命了,快快!” 费柴笑道:“老沈你这是干嘛啊,要是你再长黑点儿,人家还以为你是从索马里来的呢。” 沈浩笑道:“实在是饿了,先弄点粥垫吧垫吧,不然一会儿就品不出菜味儿了。” 少顷,粥上来了,一人一碗,大家一边喝着粥,一边传看菜单,服务员也在一旁介绍着,他这儿的特色菜不少,虽然费柴等人较节制,可还是四盘子八碗的点了十来个菜,后说:“行了行了,再点真的吃不完了。” 沈浩却毫不在意,说:“吃不下,尝尝味道也好嘛,有些菜,看着都舒心。我请客,怕什么。” 吉米一旁劝道:“你干嘛啊,别跟个土老财似的。” 沈浩放声笑道:“怕啥,又都不是外人呢。”然后又问杨阳:“闺女?以后毕业了准备到哪里工作啊。” 杨阳说:“我听我爸的。” 费柴则说:“这大一才上了一学期,工作还早呢。” 沈浩说:“未雨绸缪嘛,要不你就到我公司来得了,你啥也不用干,就当形象大使,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中外合资的呢。”说完放声大笑。 费柴心说:搁你公司我还不如放到吴哲公司呢。但脸上却还带着笑对杨阳说:“那你先谢谢沈叔啊。” 杨阳甜甜的说:“谢谢沈叔。” 沈浩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杨阳语言障碍那会儿,整天一声不吭,谁也不知道她嗓子是什么样儿的,后来渐渐的会说话了,又不太流利,所以大家也没怎么在意她的音质,可现在说话说的也溜了,却发现她不似东方少女那样的纯甜的嗓音,而是西方式的略带沙哑磁性性-感声音,虽然话不多,却句句能追回夺魄,所以一声‘谢谢沈叔’简直就是钻进了沈浩的骨子里,心中不由得暗想:我靠,老费真是有福气,赶明儿我公司也招几个洋妞进来过过瘾。 后来他还真这么干了,也确实招到了,可漂亮倒是漂亮,却只能远观,原来这些洋妞个个长的牛高马大不说,皮肤粗糙,毛孔粗大,体味也重,没有香水根本盖不住,而且脸上多少都有几个雀斑,若是照出像来都是一流的美女,可若放在身边个个都不是细粮,于是沈浩哀叹道:中国的胃,果然吃不惯西餐啊……像杨阳那种中西方混血,集合了所有优势的女孩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极品。 吃过了饭,正所谓饭饱神虚,费柴也觉得有些倦意,沈浩看了出来就说:“费局啊,我看今晚你们也别走了,大半夜的开车也不安全,不如咱们就在这儿睡一夜,明儿一块儿回去?” 费柴看了杨阳一眼,见杨阳的眼皮也有点要打架的意思,就说:“那好啊,就住一晚。” 沈浩挺高兴的,因为费柴和杨阳不走,吉米也断然没有要走的可能,于是就拿出手机,却发现刚才给关了,这又打开,给预定的酒店打电话,要再订两间房,杨阳去突然说:“沈叔儿,一个标间就可以了,给你省点儿钱。” 沈浩一愣,费柴却笑着说:“一个房间怎么睡啊,你这么大的丫头。” 沈浩也说:“是啊,你沈叔又不差这点钱儿。” 杨阳笑着说:“爸你笨啊,标间两张床啊,而且现在冬天,睡觉都穿秋衣秋裤,你又是我老爸,还能怎么着啊。” 费柴被她这一呛,反而不好怎么说了,再说就是自己脑子里胡思乱想了。 吉米这时又适时说:“哎呀,哪里有那么麻烦,我和杨阳睡,让老费睡我的大床去!” 沈浩一听,脸色又变了,他今天的脸色远超一日三变,煞是可怜,吉米见了笑道:“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沈浩忙笑着掩饰,杨阳却笑着说:“沈叔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不懂事坏你的好事的,我也想我老爸了,今晚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说着手又挽上了。 沈浩听了深感欣慰,再看吉米也没什么反对意见,这才放下心来,就只增订了一个标间。 ,-", 第一百五十五章闷酒 办好住宿手续,大家就暂时分别各回各的房间,费柴替杨阳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开了门,见房间很宽敞,好像是专门为一家三口预备的居家屋一样,两张床也是一大一小,大床虽然不是双人床,却比单人床略宽。 费柴一进屋放下行李就直奔窗户,来开落地窗的窗帘,只见一片城市灯光进入眼帘,忍不住说:“还不错啊!” 杨阳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到那张单人床上,试着床垫的弹性说:“爸,大床归你。”说着就把外衣脱了。 费柴笑着说:“空调还没把温度升起来,别那么急着脱衣服!” 杨阳说:“不脱衣服怎么洗澡啊!” 费柴说:“要脱也进去脱去。”他说着,用手指了指浴室。 “老封建~~”杨阳嘟囔着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体态曲线曼妙毕露,忽然她神秘地问费柴:“爸,你说他们……会不会破镜重圆啊……” 费柴转过茶椅来坐下说:“他俩是情人关系,什么重圆不重圆的!” 杨阳笑着小跑过来也拖椅子在费柴对面坐了说:“我知道,可是吉米阿姨也是好人,应该有个好归宿嘛,我看沈叔对她也一直念念不忘,凭啥不可以呢!” 费柴挂她鼻子说:“那怎么行啊,你沈叔确实喜欢吉米阿姨,可是沈叔也一向坚定的认为‘糟糠之妻不下堂’,所以吉米阿姨要是跟着你沈叔,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呢!” 吉米叹道:“真是好人没好命……不过他们现在……” 费柴笑道:“这俩冤孽,怕是偶尔再有一两次关系是可能的,其他的不行咯……”他说完,忽然发现杨阳越发的笑的诡异,忽觉的脊梁骨有点发麻发冷,就手去胡撸杨阳额头上的披毛说:“鬼丫头,笑什么呢!” 杨阳往后一躲避了开去,又站起来退后两步,一副想要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说:“老爸你现在怎么**的,和我一起讨论这些问题呀……” 杨阳这么一说,费柴还真有些尴尬,掩饰着说:“这不是你已经长大了嘛,又是你主动问的……” 杨阳咯咯笑着说:“瞧你……原来也是这么八卦的,还以为你是正经人呢!” “你说谁不正经了。”费柴佯怒着做了个姿势,杨阳立刻就逃掉了,边逃边笑道:“洗澡去洗澡去洗澡去……”逃进浴室里后又伸出头来吐舌头说:“没抓着吧!” 费柴骂道:“谁有空抓你,洗你的澡吧!” 杨阳这才‘嘻嘻’一笑把门关了。 费柴见杨阳进了浴室,心刚松下一点点,却又是一惊,原来这家酒店的浴室设计是情趣设计,靠房间这一块儿全是玻璃的,虽说也有毛玻璃遮着中间,但上面的头脸,下面的小腿以下却看的一清二楚,中间虽然看不清,但身姿影子尽显,在配合上下清晰的视角,有朦胧有清澈,越发的韵味十足。 “这***谁的设计啊。”费柴骂着,但也深知自己若是带着别的女人来而不是杨阳的话,这个设计其实还是蛮好的。 费柴发现浴室对着卧室的墙是玻璃的时候,也想着是不是墙边有个帘子什么的,毕竟这也是家庭标间嘛,可往墙边上下都没找到,反倒是杨阳从浴室里也看见了他,其实看见了他也无所谓啦,可他虽说不是在往浴室里看,却也朝着这个方向找帘子呢,所以立刻就心惊肉跳的,不过杨阳的反应却出奇的好,她居然笑着对着费柴招手,同时看那嘴型似乎还说了一声“嗨~~”接着又甩了一个飞吻过来,这哪里像是女儿对父亲做的,上了半年大学,性子全出来了,难不成这也和血管里留的‘洋血’有关系。 无论如何,帘子是不能找了,费柴干脆看电视,虽说电视节目不好看,这边的风光独好,但却不是自己该看的东西。 杨阳这个澡洗的时间长,费柴这边看了大半集电视剧外带两段没完没了的广告,就听见有人在敲玻璃,一扭头正是杨阳敲的,她的脸几乎贴在玻璃上了,笑着朝她行李箱的那个方向指,费柴顿时明白这丫头刚才匆匆窜进去,换洗衣服也没有拿,可女孩子的小东小西自己也不便翻找,于是干脆就拖了整个箱子,顺便又拿了衣橱里的酒店棉睡衣,放在箱盖上,然后逃也似的回到电视这边来,果然自己才一转身就听到后面门响和咯咯的笑声。 其实杨阳恋父的苗头早在其少女时代就显露了出来,为此费柴也没少做工作,后来虽说她也时不时的有所表露,但大致还在普通父女的框架之内,不成想出去上了一学期的大学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说话变的溜了不说,某些方面也越发的张扬,看来得好好谈一下彻底断了她的这个念想才行,毕竟这多少有悖人伦嘛。 费柴正想着,忽听门铃响,透过猫眼一眼原来是沈浩,一脸的颓废像,显然是在吉米那里又有点不顺,于是开了门,却没让他往屋里走,生怕是杨阳的浴姿被他看了去,好在沈浩也没要进来的意思,只是一把扯了他说:“走,陪我喝酒去!” 费柴笑道:“干嘛,这不才吃了饭嘛!” 沈浩说:“哎呀,你就陪陪我嘛~” 正说着话,浴室门开了,杨阳穿了睡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看见沈浩就笑道:“沈叔儿,又要拖我爸出去啊!” 费柴一扭头,正看见杨阳那松垮垮的深v,立刻觉得有点挂不住,这也太暧昧了,于是就对她说:“赶紧把衣服穿好了,感冒。”然后又说:“不是有电吹风嘛!” 杨阳说:“不行,电吹风损伤发质。”接着又对沈浩说:“沈叔,你拉我爸干嘛去!” 沈浩笑了一下说:“想让你爸陪我去喝两杯!” 杨阳说:“那等等我啊,我也想去!” 沈浩说:“下次吧大侄女,和你老爸呀是男人间的会谈。”说着拉了费柴就走。 杨阳追到门口探出头喊道:“沈叔儿,别把我爸带坏了哦!” 沈浩答道:“你老爸还用我带,已经够坏了!” 费柴还没忘了回头喊道:“快回去,着凉了回头!” 原以为就在酒店的酒吧,谁知一溜就被沈浩拉到了酒店门停车场去开车,费柴笑道:“还开车啊,想酒驾!” 沈浩道:“请个代驾妹妹就好,还有那种做全套的呐。”边说边笑的很是诡异。 费柴脸上笑着,心里暗自寻思:“这事儿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哪行哪业都能往这上头套啊!” 沈浩带费柴到了市中心,原以为是某个豪华场所,却没想到车一拐弯眼前风光大变,清一色的仿古建筑,彷佛是瞬间到达了都市里的村庄,又好像是穿-越时空来到了明清年代,于是就笑道:“老沈,什么时候这儿又有个闹中取静之所啊!” 沈浩说:“开发没几年,你不常出来玩,自然不知道,我知道你太俗的地方,才领你来这里!” 费柴说:“亏你想的周全,其实主要是为了陪你,不用那么将就我!” 沈浩说:“大家开心才是真开心嘛!” 说着,在外围停车场停了车,两人下车徒步进入街区,费柴只见左右虽然全是仿古建筑,但多是卖旅游纪念品或者酒吧烧烤店一类的店铺,看来也与一般的商店街差不多,只是换了包装。 跟着沈浩,费柴和他一起进入了一家叫做蓝月亮的酒吧,进了门厅就能感觉到里面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沈浩回头问道:“老费,是vip包房还是大厅!” 费柴虽然嫌吵,但却觉得酒吧最好的地方还是大厅,就说:“大厅吧,我喜欢坐吧台!” 沈浩说了声好,然后两人过安检,其实酒吧里有安检费柴还是第一次见到,特别是这里的保安居然还带着钢盔,穿着防刺背心,就笑着对沈浩说:“咱们这是在阿富汗还是伊拉克啊!” 过了安检,里面的音乐声已经很大了,沈浩也只是勉强听见了费柴的玩笑,就说:“这儿可比那些地方嗨多了!” 一到了酒吧里面,立刻有打着领结的小伙子上前问询,费柴放眼望去,吧台已经没坐儿了,再看,场子里黑压压的全是人头,领结小伙也说:“除了两个沙发桌,已经没有别的位子了!” 费柴觉得有点扫兴,可是这次出来不是为了自己玩,是为了陪沈浩,于是就说:“老沈,看你了,今晚是我跟你混!” 沈浩其实今晚是想开个包房好好玩玩的,可又不得不照顾费柴,现在他把费柴当朋友看,所以到也不似在陪其他的官员一样对待,于是就说:“那就选个位子正一点的吧!” 那小伙子就带他们到了一个,费柴一看,那地方足能做七八个人,而且只要一入座就是600起底的消费,真不知是什么作为这么值钱,这还是逢双酬宾呐。 沈浩点了威士忌加奶,又对领结小伙说:“我们这儿地方大,有合适的可以拼座。”小伙子当即会意说:“嗯,我知道了,有合适的就带过来!” 费柴就笑道:“怎么,酒店里放着一个,却跑出来寻欢!” 沈浩摇头伤感地说:“不行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找不回来的!” 费柴见他伤心,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说:“不知怎么了,今晚我也有点想喝酒了,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打架 费柴只记得那晚后来真来了一桌拼桌的女孩子,一共三个,个个妆都化的很浓,年龄最多也就比王钰大一两岁,虽然相貌身材均是一般,却显的十分的嫩气,费柴还没这方面的爱好,但是沈浩看起来很喜欢,那几个女孩看来也是常在外头混的,看得出谁是金主谁是穷鬼,所以虽然费柴是个英俊且充满阳刚气质的男子,却不如沈浩受欢迎,三个女孩里到有两个家在沈浩左右,只有一个慢了点儿,只得陪在费柴旁边,但也是靠在沈浩那个方向,喝过了几杯后,女子们就拉着沈浩去跳舞,于是这边就只剩了费柴一个人孤零零的干坐着。 “看来这家伙不需要我陪呀。”费柴嘀咕着,又不好走,可就在此时有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郎却主动过来和他喝酒,费柴还以为是自己的机会来了,谁知那女郎在和他喝了一杯酒之后就递给他一张名片,费柴一看,原来此女是这个酒吧的营销,真是空欢喜一场。 如此熬了好一阵子,沈浩趁着女孩子上厕所的功夫对费柴说:“等会儿咱们另开个房,好好潇洒一下!” 费柴笑说:“我看这几个丫头都喜欢你,你一个人玩就好了!” 沈浩说:“喜欢我个xx,就我这猪像,没几两银子撑着,早就完蛋了,而且你也看见了,三个,我一个人哪里罩得住!” 费柴说:“可以吃药嘛,记得你车里就有!” 沈浩捅了他一拳说:“别调侃我,咱们是朋友,你不帮我谁帮我!” 费柴心道:这种帮到也是好事,不过是在是没心情啊。 不过到也不牢他担心这事儿,因为那三个女孩儿自打去了厕所就一直没回来,只留下了一堆饮料罐子,八成是借着尿遁跑了,沈浩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邪火就上来了,把刚才那个领结小伙叫来骂了一顿,因为那几个女孩的饮料是他买的单,费柴在一旁劝也劝不住,虽然知道他不是因为几个女孩喝了几罐饮料发脾气,可人家这儿的保安可都是戴钢盔的,真要是动起手来还真是麻烦,而且费柴也很难做,你说是帮着打架还是不帮,不帮吧,对不起朋友,帮吧,别的不说,一个国家干部在酒吧打架,投诉起来吃亏的可是他啊。 这家店的老板果然有两刷子,见大堂副经理都摆不平此事,就果断的动用了保安,双方力量对比太悬殊,结果费柴和沈浩两人被拖到后面的过道里饱饱的挨了一顿,沈浩开始还嘴硬,还说是认识公安的某某某,结果又多挨了几下,他也真是能屈能伸,最后求饶喊的也很响亮,费柴虽然也受牵连挨的重,但毕竟是条硬汉,只是抱头屈身,护住了要害的地方,身上虽然多了不少青紫,但也没受什么重伤,最后还有力气扶着沈浩从后门出去,除了后门之后对方还不肯罢休,又挨了几下,沈浩大喊:“救命啊,打死人啦。”虽然这是后巷,行人来往稀少,但打人的一方毕竟还是有些顾忌,于是骂了几句,哐当一声把后铁门给关上了。 费柴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看见沈浩还躺在那儿哼哼呢,就笑道:“别装啦,人家都回去啦!” 沈浩一边挣扎着往起爬一边说:“不是装啊,这帮孙子真的把爷往死里打啊!” 费柴笑着扶起了他,两人都觉得有点走不动,得歇歇,于是就靠着墙边,也不管地下脏不脏,就坐了,沈浩把手伸到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包被打遍的烟来,皱巴巴的掏出一支叼在嘴上,正要揣回去,费柴说:“小气吧啦的,给我也来根儿!” 沈浩一愣说:“你不是不抽烟嘛!” 费柴笑道:“你傻啊,烟草能止痛!” 沈浩这才笑着又给了费柴一支,费柴又说:“火儿!” 沈浩上下一摸,笑道:“没有啊,可能刚才落酒吧里了,咱们巷子去买吧!” 费柴摇头道:“不用。”说着就伸手咣咣咣的敲铁门,沈浩一哆嗦说:“你还没挨够啊!” 正说着,铁门啪的一下开了,里面探头一看没看到人,因为这俩全都坐地上呢,人家第二眼再往下面看才看清楚了,这不就是刚才挨揍那俩吗,张口刚要骂,费柴却抢先说:“借个火儿兄弟。”边说边扶着墙站了起来,那个家伙被费柴给弄楞了,鼻青脸肿一个男人,衣服都给撕破了,嘴里叼着一根皱皱巴巴的烟,找刚才揍他的人借火儿,这事儿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费柴见他愣那儿,笑着说:“干嘛啊,借火儿而已,快点儿啊!” 那家伙被费柴弄魔障了,真个掏出打火机给费柴点着了,费柴说了声:“谢谢啊。”随后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沈浩看见他还真把火给借着了,也跟着笑,笑的真个小伙子脊梁骨麻麻的,于是骂了一句:“神经啊你。”就赶紧砰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沈浩笑够了,凑过来说:“来来来,给我也点上。”说着夺过费柴嘴里的烟来,把自己的也对着了,然后把烟还给费柴,俩人相互扶着,出了巷子,绕到街口,忽然沈浩把手一指大声喊道:“看呐!” 费柴一看,不远处正是刚才放他们鸽子的那三个女孩儿,正在上一辆出租车,被沈浩这么一喊,人家也看见他们了,惊的叫了一声,后面的一个女孩只把前面的那个女孩往里一推,然后自己也往车里钻。 沈浩原本只打算让费柴看一下的,可见那些女孩慌了,顿时抖起英雄胆来,甩开费柴的手就追上去,当然是追不上,人家匆忙忙上车就跑了,沈浩还跳着脚在后面喊呢。 费柴赶上去拍着沈浩的肩膀说:“算了算了,看得到摸不到,注定只是一盘看菜啊。”说着觉得地上有个蓝颜色的东西,弯腰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直高跟鞋,就拿起来在手里挥舞着对着远去的出租车喊道:“祝小美人儿一路走好哟~~” 才挥了没两下就被沈浩一把夺过去说:“我的!” 费柴笑着骂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爱好啊!” 沈浩也笑道:“你没看过水晶鞋与玫瑰花啊!” 费柴说:“那位不是灰姑娘,你也不是王子,这鞋也不是水晶的!” 沈浩摆弄着鞋子说:“领会精神就可以了嘛!” 两人谈笑着往停车场去,沈浩又打电话叫了代驾,又不知道打电话给谁问蓝月亮酒吧是谁的,费柴等他打完了电话就问:“你问酒吧是谁的干嘛!” 沈浩气鼓鼓地说:“老子要把它买下来,然后让今晚打我们那些小子站成两排互抽五百个耳光!” 费柴笑着劝道:“你不至于吧,跟一帮孩子置气!” 沈浩说:“那没事儿留着自己玩儿也好嘛,实在不行,送给吉米!” 费柴说:“你少来了,以前送套房子都不舍得,考虑来考虑去的半天都搞不定,现在到愿意送人家酒吧了!” 沈浩说:“那不一样啊,现在我是搞不定她了,以前那是随时可以咋样都行的!” 费柴笑道:“果然是男人的劣根性,对女人就像钓鱼,等钓到手了,就不愿意再投资了!” 沈浩说:“你说我,你不是男人啊!” 费柴说:“我当然是啊,所以男人有的缺点我都有啊,我从来不否认这一点!” 沈浩笑着捅了他一下说:“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一点都不做作,不虚伪,不过说真的,我一直觉得有点对不起你,原本送你套房子,到把你老婆害死了,我知道这大活人我是没法儿赔你了,特别是倩倩那样的,后来我又想揽着灾后重建的机会再送你一套,可又被吴老板占了先,我看这么着吧,你看这省城那个地段好,我弄套房子给你,现成的也有啊!” 费柴忙摆手说:“算了,我要那么多房子干嘛!” 沈浩说:“住啊,就算你不住,以后杨阳或者小米来省城发展了,就不用租房子了啦!” 费柴说:“你想的到远,不过还是不要了!” 沈浩问:“干嘛,怕我有事求你是不,你放心,说实话,上回送你那套房子我确实是有点别有用心,可现在不一样啊,咱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有个馈赠很正常啊,只能说没钱的咱们送个小物件也是个心意,可咱们现在有这个条件,你又何必那么客气!” 费柴正色道:“不是客气,是我最近得罪人太多,被盯的紧,以后再说吧!” 沈浩叹道:“知道知道,你身在官场,不怕你清白,只要有人想整你,你跳不掉的,可是我心里头怎么还是这么不痛快啊!” 费柴笑着说:“别呀,送不出东西你还堵得慌!” 沈浩说:“送东西也有开心和不开心之分嘛!” 费柴想了一下说:“我看这样,你要是真的成功把蓝月亮买下来了,我看那楼上好像还有一层,我就租你一间,要厕卫齐全的房间,按酒店布置好了,我象征性给你点租金,然后以后我们家人来了,就住这儿,大家都方便啊!” 沈浩眼睛一亮说:“好啊,我也弄一间出来,以后我在下边勾搭到了就不用费劲去酒店了呵呵……”说到高兴处,忽然话音慢下来说:“怕是不行吧!” 费柴笑道:“怎么,舍不得了!” 沈浩说:“不是啊,你看这是酒吧啊,你是做学问了,杨阳上大学,吵着你们休息不好怎么办啊!” 费柴说:“你呀,还搞建筑的呢,不懂隔音装修啊,再说了,既然出来了,也肯定是来玩的嘛!” “对对对。”沈浩又兴致高昂起来说“到时候咱们又可以做邻居啦,哈哈。” 第一百五十七章酒醉夜归人 费柴和沈浩聊的正嗨,代驾的人来了,是个妙龄女郎,个子很高,上身穿蓝色的羽绒小袄,丰胸细腰,两条长腿,下着黑色水钻的长筒靴,短裙,大冷的天,据说是加厚的连袜裤成为唯一抵御寒风的屏障,无论如何,费柴看着都觉得冷。 这女郎显然是个中老手,打开车门一看,就一皱眉头,面露难色地说:"两个。"显然是想坐地起价。 沈浩笑道:"又不是两辆你急什么,先送他回他的酒店,然后我还要去别处!" 女郎显然有些失望,不过见这二位虽然鼻青脸肿衣衫破烂,但从车和服装的品牌上看,沈浩的身价不俗,费柴虽然差一些却英武潇洒,就也不在多说,于是就上车代驾。 先送费柴,一路上也谈着话套近乎,包括问他们俩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沈浩笑着说:"野葡萄架倒下来正好砸着!" 女郎果然懂事,笑着回答:"只要家里的葡萄架不倒就行啊。"现在各行各业的素质--除了专家,果然都有显著的提高啊。 先把费柴送回了酒店,沈浩自去逍遥快活不提,费柴却没回自己房间,反而去敲吉米的房门,吉米虽然已经换了睡衣躺下,却还没有睡着,所以很快就过来打开门,一看是费柴,诧异道:"不在你房间里好好待着,跑我这儿来干嘛。"又一吸鼻子,然后笑说:"喝酒了!" 费柴笑着说:"还不是你们家老沈拖出去的,你泼了他的冷水,他就来烦我!" 吉米说:"哎哟,真是难为你了,不过老沈那人我是知道的,晚上就没有点儿安排!" 费柴指着自己身上脸上说:"就是想安排来着,来弄成这样儿!" 其实吉米早就看见了,只是还没来得及问,费柴自己一提起,吉米顿时咯咯笑起来,笑够了才问:"那你来找我干嘛!" 费柴说:"今晚我想在你这儿睡!" 吉米一时想歪了,一愣,说:"我刚才才打发走一个,你这又……" 费柴也就将错就错地说:"那你让不让我睡嘛!" 吉米想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道:"男人啊~~"说完哐当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费柴心想:完了,谁知又听到门里开锁的声音,原来吉米刚才关门是为了摘防盗链,然后又开了门,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进来吧!" 费柴立刻笑呵呵的进去了,又听吉米说:"先说好啊,别指望我怎么伺候你!" 费柴笑道:"用不着用不着,我自助就好!" "死相~"吉米骂着,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费柴把自己往床上一摔,然后看着吉米笑着说:"你愣着干啥呢,睡衣脱了啊!" 吉米一愣,下意识的把胸一掩嗔怪说:"你也太猴急了吧,看你那一身,怎么也得去洗个澡啊,我在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费柴说:"洗澡肯定是要洗滴,可是你不脱睡衣,也怎么换衣服啊!" 吉米一下没反应过来:"换衣服啊!" 费柴笑道:"是啊,不换衣服,怎么出门,怎么去我房间陪我女儿嘛。"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房卡说:"这是房卡!" 吉米一下脸色绯红,骂道:"你这家伙,要跟我换房怎么不说清楚啊,害得我……" 费柴只顾着坏笑说:"大家都是朋友,我总不至于喝点酒就想占朋友便宜吧,呵呵!" 吉米一个鱼跃扑上来,狠给了费柴几下,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费柴笑着抵挡了,又说了不少好话,才算是抚平了,最后又说:"说正经的,杨阳这孩子,刚被我捡回来的时候神经兮兮的,是受惊吓过了度,也许和这个有原因吧,太恋父了,你们俩学校离的不远,以后也帮我多从侧面说说她,再加上大学生活灿烂多姿,估计这四年大学上下来,我这儿也就不用这么设防了!" 吉米笑道:"横跨欧亚的混血啊,别人想还想不到呢,我看你现在反正也是鳏居,这也是美事一桩啊!" 费柴正色道:"乱讲,基本的纲常伦理还是要的嘛,再说了,我那儿子,多小的时候就说长大了要娶姐姐了,我能和儿子争嘛我!" 吉米笑的越发厉害了说:"你们家可真够乱的!" 费柴听了也有点绷不住,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今晚就拜托了!" 吉米连说了好几声'好'字,然后起身就把睡衣脱了,也不避讳费柴,里面只穿了内-衣裤,不过身材嘛……也就那么回事,真不知怎么就把沈浩迷了个五迷三道的,至今念念不忘。 吉米换好了衣服,对费柴说:"我走了哦,记得洗澡,水调的热点儿,散瘀!" 费柴说:"你去吧,我知道照顾自己!" 等吉米一走,费柴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先到浴室的镜子前一照,看着脸上的上叹道:"这些保安,打人怎么这么狠啊。"然后就脱了衣服,他随身历来是带着救生包的,就取了出来,用酒精什么的把破的地方消了毒,然后洗澡,又上了些散瘀的药膏,这才回到床上舒服的躺下了,谁知才躺下没几分钟,手机铃声大作,抓过来一接就是沈浩苦兮兮的声音说:"老费,我他妈费了我~~" 费柴不明就里忙问:"你说什么呢,又让人打了!" 沈浩说:"打什么啊打,费了,老子硬不起来了,那个妞又是吹又是吸的就是没反应,我得给我的医生打个电话,我还不到五十呢我,半辈子都没过完啊……明天再联系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估计是找医生去了。 费柴不禁得哑然失笑,又想起一个传说来:据说一个人一声吃几斤几两都是有定数的,若是一个人把一辈子该吃的都吃完了,那么就是死期到了的时候,沈浩往日是夜夜笙歌,难不成是把某些东西已经吃完了,不过想想又想起自己来,若是真有这么一说,自己怕是也吃的不少吧…… 就在费柴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岳父尤千里却全没这些烦恼,他此时正舒舒服服地伏在一具浪白如雪的躯体上喘息着,回味着刚才发美妙感受,这种感受已经多年不曾有过,尽管他与妻子一直相濡以沫感情非常的好,但老妻就是老妻年老色衰也是事实,若是邪火不被人撩起倒也罢了,今天却偏偏得了这么个机会,两下一对比自然颇多感触,特别是在与老妻已经有数月不曾有那事儿,原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没有那方面的**了相比,却发现自己险些葬送了自己最后那点晚年夕阳的乐趣,特别是在他发现自己居然还可以双枪连放的时候更是如此,在稍微喘息平复之后,他甚至有点想快点出去找老王显摆一下,却又舍不得身边的娇躯美体了。 不过江南虽好,却不是久恋之家,再加上钟点已经到了,尤千里只得恋恋不舍地穿好衣服出来,可到了休息厅却没见老王,却见双河镇的孙镇长笑呵呵地站了起来,问了句:"老尤,感觉还好吧!" 尤千里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他是老机关干部了,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原本的满面春风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尽管后来就被孙镇长的车送到了家门口,尤千里却没立刻回家,这周遭原本就是农田,现在是冬季,又因为灾后重建被征了地,故而成了一片荒地,老尤就在这片荒地里没深没浅的走了好几圈,又抽了自己十好几个大嘴巴,直到冻的打喷嚏了才回了家,尤太太见他回来的晚,脸色又不太好,就随口问了几句,他就莫名其妙地大发脾气了一顿,老太太也不是善茬了,就把他赶到楼下睡沙发去了。 小米隔着门偷听见了,偷偷的笑了一阵,然后给姥爷送了床被子下去,本来孩子心性也是很好奇的,可见姥爷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也就没敢多问。 老尤这一夜自然是夜不能寐,同样夜不能寐的还有沈浩,两人夜不能寐的原因却截然相反,一个是'不行了'一个是'太行了'若是这俩人打个颠倒,或许今夜就都没这么多烦恼了,尽管这俩人的烦恼早晚都会或多或少的给费柴带来烦恼,但是今晚,费柴还是睡的很香的,因为一觉醒来,再经过几小时的疾驰,一家人就又可以团聚了。 吉米拿房卡开了门,原打算悄悄溜进去睡了就算,却听见里面甜腻腻的一声:"爸,这么晚啊!" 吉米于是就故意粗着嗓子拿腔作势地说:"不是爸爸,是大灰狼来抓美羊羊了……" 杨阳笑道:"吉米阿姨,怎么也装我都认得出你!" 吉米笑着说:"讨厌啊,说了多少回了,不叫阿姨叫姐姐的嘛,开灯!" 杨阳开了台灯,却是暧昧的昏黄,吉米进来时就看到了杨阳裸-着的一个肩膀,就笑着说:"干嘛啊,裸睡啊,幸亏你老爸没来,不然就是一出人伦杯具!" 杨阳就把两条胳膊全伸出来说:"谁裸睡了,有睡衣的,虽然性感了点儿,可该遮着的全遮着呢,我老爸可是大好人,我也不能太下作了!" 吉米往对面床上一坐说:"那让我看看!" 杨阳就掀开被子,站在床上转了个圈儿,还摆了个poss,吉米笑道:"哎哟,就你这样,比全光着还诱惑呢,哪儿买的啊!" 杨阳说:"网购!" 吉米夸张地伸着魔爪上前说:"哎哟哎哟,这白里透红有前有后的……啧啧啧,别说是男人,就是我身为女人也爱的不得了呢。"说着就扑过去摸杨阳,杨阳拼命反击,两人假凤虚凰的闹了一回,都躺回了床上喘息了一会儿,吉米才说:"杨阳啊,你的心思我明白一点儿,可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哦。" 第一百五十八章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 费柴第二天临出发前给沈浩打了一个电话告别,沈浩却在电话里颇为兴奋地说:"我这会儿正排队呐,昨天我的一声给我介绍了一老中医,据说特棒,赶明儿我觉得效果好了,也给你介绍介绍!" 费柴笑着说:"现在我自己觉得还行啊,等我觉得不对头了再说吧!" 等他挂了电话,吉米却在后排座推了他一下说:"什么不对头了啊!" 费柴笑道:"说不定还是你做的孽呢!" 吉米笑道:"怎么什么都往我这儿靠啊,算了算了,谁叫自古厚颜多薄命啊!" 杨阳在一旁问:"怎么回事啊,什么事啊!" 费柴笑着说:"小孩子别插嘴!" "人家都上大学了……是大人了。"杨阳说着还专门挺了挺胸,费柴不敢直视,一心一意开车,吉米却又笑道:"确实是大人了,很大……" 杨阳回头笑着说:"干嘛啊,羡慕嫉妒恨啊,鹌鹑蛋女郎!" 吉米在后面推费柴的脖领子说:"柴哥你看嘛,你女儿欺负我!" 费柴只是笑,并不答话。 一路无语,费柴心情好,车开得快,中午没到就回到了云山,费柴把车停到院子旁,对杨阳说:"杨阳,这就是咱们新家,你吴叔送的!" 杨阳'哇'了一声说:"纯木质私家别墅耶,好洋气。"说着就跳下了车,对着房里喊道:"小米~姐姐回来喽!" 随着一声门响,小米尖叫这跑了出来,却被杨阳抱着转了几个圈儿,后面跟着尤太太,也站在门口笑着说:"杨阳回来啦,让姥姥想死了!" 杨阳也喊了声:"姥姥~" 尤太太含笑应了一声,满脸的幸福说:"快进屋,快进屋吧,房间给你收拾了一下,但是有好多东西,姥姥不方便动!" 费柴这时也下了车,带了吉米跟在后面也进了屋。 吉米大家也都认识的,到也不用介绍,一进屋,杨阳就被小米拖了去楼上楼下的参观,费柴没看见老尤,就问:"妈,爸呢,又和老朋友出去了!" 尤太太说:"不知道发的什么疯,昨天晚上多晚才回来,我还没说什么呢,他到大发脾气,我就把他赶到沙发上睡去了,谁知今早就说我冻着他了,头晕,楼上睡觉去了!" 费柴笑道:"妈你也是,你们都这把年纪了还真能闹!" 吉米旁边插嘴说:"柴哥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情调!" 费柴笑道:"这要是叫情调啊,我宁愿不要。"说着就叫吉米坐下喝茶、吃水果。 尤太太又说:"小费啊,今天杨阳回来,我从昨天就准备了,弄了不少菜,你打个电话把梅梅也叫回来吧!" 费柴说:"您打不也一样嘛!" 尤太太说:"让你打你就打,我打她不一定来,我这几天挺想她的!" 费柴只得打了,约完了赵梅,吉米就问:"说起梅梅,你现在和蒋莹莹怎么样了,我一直没问呢!" 费柴一提起蒋莹莹,脑袋就是一阵痛说:"别提了,说起来纯作为女人呢,她确实不错,只是她呀,可能是颠沛流离怕了,占有欲和索取的**太强,还爱掺和我工作上的事,这不,又给我闯了祸,我还没来得及处理呢!" 吉米说:"到底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我可能帮你劝劝她,做个好女人不容易呢!" 费柴摇头道:"算了,一两句说不清,空了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吉米见他暂时不愿意说,也就不再追问,这就是她做人精明的地方了,随后只跟他说些闲话,过了不到半小时,赵梅又来了,杨阳也在小米的带领下参观完毕,下了楼来,她与赵梅关系也好,见面自然亲热的很,大家又聊了一阵,杨阳又去帮尤太太准备午饭,但老太太早就都弄好了,就招呼大家吃饭。 吃饭时,老尤依旧没下来吃饭,连杨阳都喊不下来,吉米笑道:"伯父不会是青春期综合症犯了吧。"大家听了都笑。 正笑着,外头门声想,原来是蒋莹莹回来了,她见到吉米和赵梅也在,又加上这次去双河镇事情办的又不顺利,心里有气就不冷不热地说:"哟,大家趁我不在,挺开心的嘛,你们吃你们吃,我先去洗个澡!" 这话就如同是一盆冷水,弄的大家顿时都笑不出来了,费柴当着这么多人,不便发作,只得合着饭往把气肚子里咽,赵梅更是看得出这一切,就站起来说:"我吃饱了,学校还有事,我想先回去了!" 大家虽然舍不得她走,可倒也没留住她的理由,再加上也不知道等会儿会出什么事儿,就只得客气了几句,吉米也说:"哎呀,我也得走了,得去车站赶车,随便送送梅梅!" 费柴铁青着脸不说话,吉米把手往他肩上一搭说:"有话好好说,杨阳都回来了,别弄的一家人不开心。"然后就对赵梅说:"梅梅,我们走吧。"说着就故作欢笑,和赵梅说笑着往外走,尤太太和杨阳小米送出门外。 三人送了吉米和赵梅回来,见费柴还一脸铁青的的坐在饭桌那儿,小米不敢去劝,尤太太也没辙,杨阳只得上前劝道:"爸,莹莹阿姨回来了,你也不问问她吃没吃饭啊!" 费柴没好气地说:"她还怕没吃饭,只怕这次胃口比我还大呢。"杨阳不知前因后果,自然是听不懂他的话,只得又柔声细语的劝,费柴却说:"杨阳啊,以前家里的东西,因为地震都被埋了,你赵阿姨帮我们挖了出来,洗干净了送过来,你的都还在纸箱里放着,让给小米帮你收拾一下。"然后又喊小米:"小米,上楼帮你姐姐收拾东西去!" 小米此时巴不得上楼了,过来就拉着杨阳走了。 费柴想了一下,才拿出手机,就看见蒋莹莹拿着换洗衣服从楼上下来,原来楼下的浴缸虽然是张婉茹送的,可到底是个高档次东西,还是蛮喜欢的,费柴见她下来,就一扭身,拿着手机出了门,给黄蕊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昨天蒋莹莹去双河镇的情况,这不问还好,这一问心里更是气鼓鼓的:难怪大老远的跑到双河镇去给孙镇长等人说情,又说要开个健身俱乐部啥的,原来是打着自己的名号吃了别人好处,我在前头和别人斗的你死我活,这后背上却被自己女朋友捅了一刀,而且是又快又狠呐。 费柴挂断了手机,却垂着双手,胳膊忍不住的抖,正烦着呢,手机又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孔峰,这个死胖子,我现在哪儿有空到你那儿寻欢作乐去啊,不过毕竟是老朋友,还是接了,孔峰的语气却与平时不一样,挺严肃地说:"费主任啊,有时间来我这里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啊!" 费柴想不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说:"能等等吗,我今天家里可能有大风暴呢!" 孔峰说:"你若不来,怕是风暴更大!" 费柴只得谈了一声,也没和谁打招呼,开车就走了。 到了梦乡找到孔峰,却发现治安队的孔杰和万涛也在,万涛见费柴来了,就笑着说:"回来又不打招呼,该罚!" 费柴强笑着说:"家务事闹腾的,是我的错,呵呵,你说怎么罚啊!" 万涛说:"罚你看个片!" 费柴说:"小孔在这儿呢,又是从哪里抄来的片子啊,新人自拍还盗摄!" 万涛说:"都差不多,你先看看。"说完一使眼色,孔峰就把一个优盘插-进usb里。 片子出来了,很清楚,三点全露,声色俱全,简直就是自拍盗摄里的上品,可却把费柴看的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因为这部片子的主角居然是他的岳父尤千里。 万涛见费柴脸色看着就变了,立马对孔峰说:"行了,别放了别放了!" 孔峰赶紧拿遥控器把视频关了,万涛对费柴说:"老费,老费,你没事儿吧,我们没别的意思!" 费柴憋了半天的气,这会儿实在憋不住了,狠狠一拳砸到钢化玻璃的茶几上,人又往后一仰,朝自己的脑门儿上啪啪拍了两下,仰天长叹道:"我他.妈.的就是想从这帮杂种嘴里多给老百姓抠出点儿来啊,怎么闹成这样!" 万涛说:"老费,你是好人我知道,你干这事没私心我也知道,实话跟你说,我姓万的这辈子好事干过,坏事也干过,但这事儿,我铁定是帮着你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请你过来!" 费柴又叹了一声问:"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孔峰说:"昨儿晚上的事儿,我觉得不对,立刻请了孔队长过来,您放心,视频掉包了,他们啥也没带走!" 孔杰也说:"是啊费主任,这事儿保准泄不出去,而且我保证,以后双河镇的人要是敢在咱们云山再出现,保准让他脱了一层皮才出的去,也不看看这谁的地盘儿" 万涛也说:"小孔说的是啊,这要是没遇着你之前啊,或者这事不是你经手,我铁定不会按着现在这么做,但是遇见你让我算是明白了,这世上还是真有那种为了老百姓愿意把自己舍出去的人,老费你放心,这件事兄弟们都挺你,就当积点阴德了,其他的我就不说了!" "老万呐……"费柴双手按在茶几上后半截话却没说出来,他实在是太感触了,这人可真说不清楚,按说万涛在费柴印象里是最'坏'的一个官吏,可无论如何他现在却是自己最忠实的支持者,此时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他又如何才能说的出来,熬了半天,又一拍茶几对孔峰说:"老孔,拿酒来!" 万涛一听就笑了,说:"对,咋么也得喝上个几大碗才过瘾呐。" 第一百五十九章家务事 ?孔峰果真使人拿了两瓶白酒来,还笑着问道:"要不要我去弄几个菜来下酒!" 万涛笑道:"不用不用,弄点化生果脯就好,我们也就是借酒说话而已!" 费柴是真的想喝酒了,但几杯就下肚,眼前就变的朦胧一片,真个是酒入愁肠,却又听得万涛说:"我说老费啊,按说呢,兄弟间办事不求回报,可我这小孔兄弟还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费柴就说:"有事就说呗,啥帮不帮的,说!" 孔杰看上去有些局促,抬头看着万涛说:"涛哥,还是你帮我说吧!" 万涛敲他的脑袋说:"没出息,平时胆子不是挺贼的吗!" 孔杰笑着红了脸,也不知道是酒喝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费柴看见了,就笑了一下说:"瞧你这怂样儿,是因为女人吧!" 他这一说,孔杰的脸越发红,万涛又骂道:"瞧这没出息的样儿,其实早就睡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还这儿装处!" 费柴笑着说:"老玩你就别说他了,你跟我说说,需要我做什么!" 万涛说:"也没什么啊,就是前头都好办,可就是求婚出了点问题,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人家死活不答应嫁他,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小孔的意思是想请你抽空去给说和说和!" 费柴说:"说和说和是不成问题啊,只是我和人家素不相识的,小孔这正主儿都求不下来,我去能行吗!" 万涛和孔杰相视一笑,孔杰又低了头只顾玩面前的酒杯,万涛又笑着说:"谁说素不相识了……"他说着语气放小心了一点"其实啊,小孔不好开口就是怕触及你的伤心事,小孔这次的对象啊就是倩倩的那个朋友常珊珊啊!" 费柴先是一愣,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对着孔杰说:"早就觉得你俩不对劲,不过……" 他这个'不过'一出来,孔杰就抬起头来,心情显然是有些忐忑,费柴说:"她离过婚,年纪也比你大,不过孩子倒是跟着前夫的……" 孔峰见他说的是这个,马上就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万涛又对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下说:"现在你来精神了你!" 费柴立刻笑道:"行行行,只要你没问题,我就帮你说说去!" 万涛对孔杰说:"费局答应了,还不敬酒道谢!" 孔杰立马那起酒瓶给费柴斟酒,费柴到也不客气,一连三杯就下了肚,然后试图站起来,却脚下一软跌回到沙发上,万涛见他今日状态不佳,而该做的事情基本都已经做完,就提议让他休息一下,改时间再喝个痛快。-<>- 费柴虽然心中烦闷,却也还有自持力,也就顺水推舟由着孔杰把他送回了家。 孔杰扶着费柴一进家门就先被尤太太看见了,忙一边过来接手一边说:"怎么搞的嘛,出去一会儿就醉成这样!" 孔杰忙解释说:"怨我怨我都怨我,都是因为帮着办我的事儿!" 说着就上楼,可楼梯窄,容不得三个人并排,加之尤太太年纪又大了,所以只是在后面扶持着,主要还是由孔杰扶着费柴上了楼,尤太太又在楼梯上就喊着:"莹莹,小费回来了!" 虽然喊的声音响,却不见蒋莹莹出来接,倒是小米和杨阳出来了,费柴神智还清醒着,就对两个孩子说:"你们回房间,该休息休息,该看书看书,都去都去。"饶是如此,俩孩子还是一直送到门口,可敲门蒋莹莹却是不开,费柴借着酒劲大声喊道:"不开门,这还是不是我家啊!" 却听蒋莹莹在里面没好气地回答:"我不在家你笑呵呵,我一回来你招呼都不打就走,你有把这儿当家吗!" 费柴一听火就想往上冲,正要发作,尤太太息事宁人地说:"和我家老头子一样,都是反锁了不见人,你还是另找个地方休息,等酒醒了再说吧!" 好在费柴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硬撑着胡搅自己'没醉'啥的,杨阳就说:"要不爸你到我房间休息一下吧!" 费柴看了她一眼,忽然笑着说:"得了吧,到你那儿麻烦更多,我去客房"说着就要下楼,孔杰自然又是扶着。 客房房间小,这么多人进去周转不开,杨阳就让别人都先出去,她一个人先帮费柴脱了鞋,又要帮他脱外衣,却被费柴一把抓了手说:"杨阳,我有话和你说!" 杨阳被他这一抓抓的心跳,忙说:"爸,你先休息,等休息好了再说嘛!" 费柴却不松手说:"不行,就得现在说!" 杨阳就在床边坐下说:"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费柴说:"杨阳,我把你从瓦砾堆捡回来,把你当女儿养大,你的心思我也猜得到一些,可有些事儿啊,咱不但不能做,连想都是不能想的啊,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啊!" 杨阳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就说:"爸,我都知道,我长大了,知道该怎么做的,你休息,先休息好吗!" 费柴也确实头晕的很,加之话已经说了,至于效果什么的到也来不及多考虑了,自己把外衣脱了,人往后一倒,杨阳又替他盖好被子,这才退了出来。 到了客厅,尤太太正招待孔杰喝茶呢,见她出来孔杰就站起来问:"杨阳,你爸没问题吧!" 杨阳说:"没事,睡了,孔叔你坐啊!" 孔杰见没事了,就说:"没事就好,都怪我啊,那我就先走了,有事联系我啊!" 其实尤太太和杨阳心中都有事,也没有要留他的心思,只是又客套了几句,就送他出来了。 孔杰出了门就给万涛打了个电话,说是费柴没事了,但他那个女朋友却不是个懂事的。 万涛笑道:"这大家都看的出来,可这是人家费局自己的事,就由他吧!" 费柴这一觉睡过了整个下午,晚上醒来时还微微的有些头疼,但见到了晚饭的时间,还是强撑着起来了,出了客房见客厅只有小米一个人在看电视,尤太太和杨阳都在厨房里忙着,就过去招呼了一声,然后问:"妈,爸还没出来!" 尤太太没好气地说:"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午饭不吃,晚饭也不吃,饿死这个老东西!" 费柴笑道:"没事,爸这病我能治!" 尤太太说:"你有本事还是先给你那个莹莹治一下吧,也是闷在屋里不出来!" 费柴问:"她一直没吃饭!" 尤太太说:"她倒是不会亏着自己,你睡觉那会儿人家自己下楼泡了方便面吃了。"言语中多有不屑。 费柴笑着说:"你么继续准备着,他们的病,我一并都能治了。"说完又对杨阳说:"多帮帮姥姥啊!" 看着杨阳听话地'嗯'了一声,费柴这才笑着上了楼。 费柴先敲了老尤主卧的门,喊道:"爸,爸,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屋里没反应,费柴轻笑了一下说:"爸,你不开门我就在书房等你。"顿了顿又说:"我知道您昨晚发生了什么。"话音未落,就听见屋里哐当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费柴于是暗笑,又说:"那我在书房等您哦。"说完他就转身去书房了。 到了书房做了没几分钟,老尤就一脸憔悴的出现在门口,张口就问:"你知道什么了,谁跟你说的,!" 费柴说:"你别着急啊,先坐,先坐!" 老尤坐下,又想问,费柴用手势制止他说:"你什么也不用说,给你看点东西。"他说着拿出一个优盘,插在笔记本电脑上选择了播放,结果画面才一出来,老尤就跳起来双手捂住画面说:"别放了女婿,我死的心都有了,哎哟……" 费柴关了视频说:"爸,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帮双河镇那帮家伙说话!" 老头拍着大腿'嗨,'了一声说:"女婿啊,我不是人,这么大年纪了还犯这种错误……可是……"他说着,指着电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还有这种东西啊,他他他他,昨晚也没威胁我什么就是求我帮他说说说话,我是吃人嘴短啊!" 费柴说:"这个啊,是他的备份儿,若是你好说话他也就不会拿出来了,不过还好云山我还有几个朋友,这东西是流不出去的!" "啊,那就好,那就好……"老尤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说"不然我这张老脸真的没法儿见人了!" 费柴说:"不过……我这儿你是没法儿住了!" 老尤又是一惊,随即说:"那是那是,你以后还有你的生活嘛,我和你妈尽快搬走就是了!" 费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虽说倩倩不在了,可你们就是我的亲爹亲妈,只是我担心还会有人找上门来,所以你们也不能回双河镇去住,我看这样,我在省城帮你们找套房子,你们去省城住上几天,记住,除了我给你们的,其他的什么你们什么也不能要!" 老尤一听,有点迟疑,问:"真有必要这么做吗!" 费柴反问:"您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 老尤哑然,费柴说:"那就按我的办。"他说着从电脑上拔下优盘,放到烟灰缸里,又撕了些碎纸在里面,点火烧了,因为塑料味道很难闻,费柴就打开了窗户,然后对老尤说:"爸,没事了,下楼去吃饭吧。"-<>- 第一百六十章分手费 ?老尤'哦'了一声,正要走,又坐下说:"你不去吃啊!" 费柴说:"我马上来,可还有点事要办!" 老尤点头说:"那行,你快点下来啊。-<>-"说着刚要起身,却又问:"那你的意思我和你妈啥时候搬走合适啊!" 费柴说:"最好就这一两天,不过也要看我联系房子的事情怎么样!" 老尤见他决心已下,而且现在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时候,只得又站起来说:"那好吧,只是突然要搬走,你妈那的工作……" 费柴想也不想就说:"你去做!" "好吧。"老尤微微叹了一声,走了。 等老尤出了门,费柴又掏出电话拨通了沈浩笑着问道:"老沈啊,病看的怎么样了!" 沈浩说:"别提了,这个那个的,全是中医术语,那老头又有点方言,我是一句都没听懂啊,不过开了几服药,先吃吃看看效果再说……哎……不对啊,我说费局,你不会就是为了笑话我打这个电话过来吧!" 费柴说:"那可能啊,是有事求你!" 沈浩说:"咱哥俩还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事你就直接说吧!" 费柴说:"帮我在省城租套房子!" 沈浩听了大笑起来。"你呀你呀,昨天我说送你一套,你不要,今天又来这个……"说着,觉得话头有点不对,忙问:"咋了,遇到啥为难的事情了!" 费柴说:"一两句说不清,反正你最好这一两天给我办好就是了,房租什么的无所谓,关键是要离市场近,公园近,反正适合老年人住的,先住个半年再说!" 沈浩说:"没问题,不过说房租什么的就远了!" 费柴说:"亲兄弟明算账,这事儿得听我的,别害我!" 沈浩只得说:"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不想耽误你,不过房租多少还是我说了算!" 费柴说:"就算你要优惠,也别太低于市场价了,不然我这边对别人说不起硬话!" 沈浩说:"你果然有事,好吧,作为朋友,我无条件支持你,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 挂了沈浩的电话,费柴又出了书房去敲卧室的门,蒋莹莹自然还是耍脾气不开,费柴就说:"我知道你想给我来个先发制人,我若来求你,你再托我办事我也不好拒绝,你呀,算是把我给摸透了,不过双河镇的事情无论如何也由不得你!" 双河镇果然是蒋莹莹的名门,费柴才一提,蒋莹莹就在里面说:"谁要和你说双河镇的事情了,我是气你,我不过没和你打招呼出去玩了两天,回来你也不至于鼻子不是鼻子脸儿不是脸儿的啊!" 费柴说:"甭管为什么吧,反正双河镇这件事,你别插手!" 蒋莹莹说:"我才懒得插手呢,只是人家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何必对人家赶紧杀绝嘛,就算是有点对不起你,人家不是也道歉了嘛!" 费柴说:"不是他们和我有仇,是他们灾后重建的账目确实有问题,我是公事公办!" 蒋莹莹说:"公事公办,可公事公办的事情多了,若说账目有问题,现在哪儿没问题啊,你若真想查,怎么不从云山这边下手啊,还显得你大义灭亲呢!" 蒋莹莹虽说是不讲理的胡说,却也正说在理上,费柴只得换了个角度说:"我现在是管一桩是一桩,谁先谁后是我的事,你就老实跟我说,你这次收了双河镇多少好处吧!" 蒋莹莹啪的一下把门打开,气鼓鼓地对费柴说:"好处是一分没收,我这段时间手气好,都是牌桌子上赢的!" 费柴见她开了门,就把她往屋里一推,然后自己也趁势进了门反手把门一锁说:"赢的,你说的轻巧,如果不是我现在在这个位子上,如果你不是我女朋友,鬼给你赢啊,你打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什么时候一次给我赢个几十万啊,你真有那本事,我也不用在外面拼命了!" 蒋莹莹说:"你干嘛啊,还想打我啊,就算是我借了你的名声,我沾了你的光,赢点钱我过分吗,我跟了你我落了什么好了我,我想自己开个健身俱乐部还不是想帮你把这个家弄好啊,好心当了驴肝肺,你良心被狗吃了你!" 费柴现在算是理解了什么叫永远不要跟女人讲道理,人家可是有理的没理的都掺到一块儿跟你说,任凭你在外头有多大本事,跟自己的女人,那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 费柴长叹了一声,在床边坐下,想了一会儿才对蒋莹莹说:"莹莹,我知道我亏欠你不少,我看这样吧,你把双河镇的钱,甭管是赢的还是怎么来的,都退了去,你要开健身房,我砸锅卖铁都给你凑够本钱,这是一条路!" 蒋莹莹冷笑道:"听你的话茬还有另一条路啊!" 费柴说:"是啊,不过我不想说!" 蒋莹莹说:"你说吧,我到很想听听呢!" 费柴说:"带着你的钱走,至于后面的麻烦我自己处理!" "终于说出来了啊。"蒋莹莹听了叹着,做到了费柴旁边,忽然发了疯似的在费柴身上捶打起来,哭道:"你早就嫌弃我了是不是,你早就想甩了我了是不是!" 费柴捉了她的两只手,她又想拿脚蹬,也被费柴那腿按住了,两人在床上搏斗了一会儿,蒋莹莹终于崩溃了,她泪如雨下,手脚也没了力气,费柴也不劝她,却又听到门口尤太太喊道:"小费啊,你们没事吧!" 费柴走到门边说:"妈,你先下去,我能处理!" 蒋莹莹哭了一会儿,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对费柴说:"那行,你嫌我,我走,你给我多少分手费!" 费柴一愣说:"分手费,我都让你带着钱走了,留下的可全是麻烦啊!" 蒋莹莹说:"那不一样,那钱都是我赢来的,我要是走了工作也没了,我不能白跟你一场,再说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为我着想,还亏的我想着怕给你找麻烦,人家求我说情我都不敢跟你说,去找小蕊说的!" 费柴叹道:"我都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笨了,说起钱来你比谁都精明,什么钱你都敢要,你和小蕊说跟和我说有什么区别吗,她那差事是我委派的,有什么事她不得向我汇报啊,你以为在她那儿一说这事就算过去了,后面连着一大串儿人呢,你以为那么简单啊,行了,不说这个了,你说要分手费,说个数吧!" 蒋莹莹显然对费柴这么痛快就说分手费的事有些意外,其实她也不是纯粹的就想这么分手走人,不过是拿钱的事做个周旋,谁知费柴一下子就答应了,心一下子就凉了,殊不知费柴的心思和她是不同的,不像她是的把金钱看得这么重,于是她就说:"我们在一起虽然也就这半年,可我也算是尽本分伺候你,你能给我多少吧!" 费柴想了一下说:"我也想多给你些,可是你也知道我情况,家里开销大,这次地震也损失不小……"他说着,咬咬嘴唇说:"我最多能给你五万!" 蒋莹莹听了其实心里也有些感动,因为跟了费柴这么久,费柴有多少家底她还是知道的,五万虽然不多,却已经是费柴目前能拿出的最大的能周转的资金了,可转念一想,既然你拿不出钱来,也别怪我心狠,就说:"你可真是大方,五万!" 费柴听出她嫌少,就说:"我也知道五万确实不多,你还要多少,我尽量给你凑凑!" 蒋莹莹说:"你才刚刚不是说你要帮我开健身房吗,那个投资可是没深没浅的,我也不强求你,你就给我二十万吧!" "二十万。"费柴眼睛瞪的溜圆"我哪儿给你找去,而且我说开健身房……"他原本想说开健身房是和蒋莹莹依旧在一起时的条件,可是又一想,她都这么说话了,我还留下这个女人干什么呢。 "你哪儿找我不管,反正要是没二十万,我就抱着老孙给我这二十万直接去你们纪委,我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孙倒了,你也好不了,你别以为我干不出来!" 费柴怒目圆睁道:"你,你你你……老孙是什么人,你为了他居然把我……" 蒋莹莹说:"你现在知道难受了,可你为了一帮子不认识的人,又是怎么对我的,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清官啊,能为民做主,切。"说完她不屑地一笑。 费柴开始做深呼吸,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很成功,他静下来了,然后对蒋莹莹说:"莹莹啊,说起来你跟我的时候咱们还是板房地铺,就是这房子,也还没搬进来几天,我确实有亏欠你的地方,罢了,二十万就二十万,不过你就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就算不给你这二十万,我这件事还是能办下去的,你去纪委没用的!" 蒋莹莹说:"你少威胁我,你刚刚还说没二十万,现在怎么又有了!" 费柴说:"怎么筹钱是我自己的事,你用不着管。"他说着走出卧室,边走边拿手机,蒋莹莹跟在后面,却见他进了书房,正要跟进去,费柴却把门关了,她想凑上去听,却往了书房的装修和别的房间不同,特别注重了隔音,因此她是什么也没听见。 费柴进了书房,手机也拨通了,是吴哲的,吴哲接了电话笑道:"平时不见打来,今天这时候打来,不是饭局就是有事,说吧,什么事!" 费柴说:"我需要一大笔钱,能借给我吗!" 吴哲说:"老大,我也是给别人打工的,个人借款超过十万我得和老婆商量,你要多少!" 费柴说:"四十万吧!" 吴哲一惊:"哎呀,我倒是也听说你的事儿了,怎么了!" 费柴说:"我倒是没怎么,家里有人被下了套了!" 吴哲说:"唉……都跟你说别和那些人斗啦,个个都是手眼通天的,四十万我有,一时给不了你!" 费柴说:"你就当是行贿吧,我现在还在联络员这个位子上,南泉灾后重建可是块大蛋糕啊,我手稍微倾斜一下,你们的这点钱就回来了!" 吴哲的语气严肃了起来:"老同学,这不像你啊!" 费柴叹道:"现在太多的人不像自己了,我先说个账号,你打20万在这个号上,其余的等我电话!" 吴哲无可奈何地说:"好吧,看来你主意已经定了,既然你要跳火坑,我就在后面推你一把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分手 ?费柴打完电话后,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挺有本事的,两个电话就摆平了两件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可旋即又觉得自己太蠢了,几十年辛辛苦苦达到的小康生活,瞬间崩塌,自己也成了欠债户,除了金钱债还有人情债,细想想,即便是吴哲、沈浩之流也未必会无偿的这么帮助自己吧,无论人家以后要求什么,那是必有回报的,一想到这些,费柴的心情就又再一次地跌到了最谷底。-<>- 打开书房的门,却发现蒋莹莹正在门口,显然是试图偷听来着,不过见费柴打开门,她急忙理着鬓角的头发掩饰,费柴为了让气氛缓和一下,就故意微笑着说:"进来吧!" 蒋莹莹探探头问:"平时打扫卫生都是自己亲自来,行吗!" 费柴说:"来吧来吧,进来坐!" 蒋莹莹于是进来坐了,费柴另外拖了一把椅子也坐下,然后才说:"你的事,我办妥了,二十万,你明天可以去查账了!" 蒋莹莹原本只是想用这二十万为难一下费柴,却没想到他居然办妥了,惊愕的张张嘴,随后又忽然一笑,语气中多有嘲讽地说:"行啊,挺有家底的嘛,你老实说,你还有啥瞒着我的!" 费柴一摊手说:"没了,我的后半辈子也没了,现在是人家想让我干嘛我就得干嘛了,好在还算得上是朋友,不至于太为难我吧。"他的脸色由一开始时的铁青变成了病态的苍白。 蒋莹莹隐隐的意识到了一点什么,看着费柴说:"要不……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行吗,……" 费柴叹道:"话都说出去了,做不做效果都差不多,我不是赶你,今晚你还可以住在这儿,明天查了账就走吧,我不想在看见你了!" 蒋莹莹又开始哭,但声音不大,只是肩膀一抽一抽的,还说:"我们本来好好的,怎么走到这一步了!" 费柴站起来看样子要走出书房,路过她身边时把手放在蒋莹莹肩上说:"已经有人笑着骂我'操人不慎'了,不过我不这么认为,从某种角度上说,你是个相当不错的女人,我不后悔!" 蒋莹莹听了,顿时抑制不住,大声的哭泣起来。 费柴下了楼,却不去吃饭,径直往门厅那里走,尤太太忙叫住问:"你不吃饭,又要上哪里去啊!" 费柴抚抚胸口说:"这儿闷,出去走走!" 尤太太说:"出去,那也得吃饭啊,中午就没好好吃!" 费柴强颜道:"我出去就吃了。"然后又对杨阳说:"等一会儿你上楼叫莹莹阿姨下来吃饭吧,她在书房……要是她不吃就给她留点吧,别把好吃的都吃完了。"说完就换了鞋,打开门走了。 蒋莹莹哭了一会儿,杨阳果然上来喊她下去吃饭,并说这是父亲嘱咐的,一定要她吃,蒋莹莹一听,又忍不住抱着杨阳哭了一回,倾诉道:"杨阳啊,你爸最疼你,你说,他现在不要我了,你去帮我说说嘛!" 杨阳叹道:"说是可以说,可我们家我我爸真要干什么,谁也拦不住啊……" 蒋莹莹忙说:"说说就好,说说就好!" 杨阳又问:"那你下来吃饭不!" 蒋莹莹抹着眼睛说:"我把家里弄成这样子,哪儿好意思见人呐!" 杨阳说:"那行,我给你端上,反正我爸说了,必须让你吃饭!" 蒋莹莹又问:"那你爸呢!" 杨阳说:"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说完她就出去了,又过了一会儿,果然端了饭菜上来,还热着,可蒋莹莹现在哪里吃的下去,眼瞅着书房里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就用桌上的电话给黄蕊打了个电话,她与黄蕊做过室友,黄蕊又是费柴的心腹好友,应该可以一用。 电话一通,就听见黄蕊在电话里抱怨道:"哎呦我的大官人耶,你是把我这女人当男人用啊,正吃着饭呢,又有什么指示啊!" 蒋莹莹一听,又差点哭出来说:"小蕊,是我~" 黄蕊听见是蒋莹莹的声音,一时也有点慌,忙说:"哎呀,怎么是你,他的书房一般不让人进的!" 蒋莹莹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解释这个,急匆匆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黄蕊说了,求黄蕊帮忙说说情,黄蕊叹道:"你呀,别的不说了,早跟你说别沾那些便宜,能沾的能用的,他大官人还不都叼回家里去,你又没在官场混过,什么能用什么不能用你不知道的!" 蒋莹莹说:"现在能用不能用的都白说了,他现在要赶我出门,你帮我劝劝他呗!" 黄蕊说:"这还算赶你啊,能拿不该拿的钱都让你带上,后来的麻烦事他一个人儿扛,我看你啊,还是趁着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时候赶紧走吧!" 蒋莹莹说:"我请你帮我劝劝他,你怎么反过来劝我啊,你还是我朋友嘛!" 黄蕊说:"就是因为是朋友才劝你啊,我早就说不让你掺和这事儿了,你就是不听,我看啊,你俩缘分是尽了,他宁愿借债都要给你凑够钱你可以想象他的这个决心有多大,他可不是随便找别人开口的人啊!" 蒋莹莹急了,说:"算了算了算了,找你还不如不找你,你要是当初悄悄的把双河镇的案子帮我办了,不就没这事儿了嘛,跟费柴说我和这事有关联的也是你吧,你可真够朋友。"说完就把电话给摔上了。 黄蕊原本还想解释下的,可却迎来了这么一出,满肚子不乐意地说:"真是的,又冲我来了,双河镇的事情,我又怎么瞒得过,活该你被他甩……"顿了顿又案子想道:这大官人也忒心软了,就算一分不给,她一个聘用教师,还不是说撵走就撵走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可转念一想,这不也就是自己喜欢费柴的原因之一吗,优点换个角度那就是缺点,反之亦然。 费柴出得了家门,却发现没啥地方可去,开始想去找赵梅来着,可又一想,原本赵梅自己身体都不好,自己去找她免不得又要影响她的情绪;万涛那里也不行,那家伙搞了一辈子政法,历来喜欢用雷霆手段解决问题,若是知道了自己和蒋莹莹的事,难保不对蒋莹莹做点什么;张婉茹……算了吧,自己亏欠她太多;范一燕……呵呵,那和去找万涛有什么区别,算了,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谁叫自己'操人不慎'呢。 正走着,忽然手机响,本以为是家里人打来的,不想接,可电话却已经下意识地拿了出来,一看号码却是孔峰的,于是就按下了接听键,孔峰说:"费局啊,吃饭了没有啊!" 费柴实话实说道:"还没呐!" 孔峰笑道:"那就正好,记得小冬吗,她见你气色不好,中午又喝了那多酒,就给你熬了不知道叫什么汤啊,反正是好东西,熬了整整一下午,才熬好了,要不我派人给你送家去!" 这是费柴在接回杨阳之后遇到的唯一一件好事,而且一提起小冬,倒也让他心里一动,这可是个跟这件事毫无关联的人,或许可以作为一个倾诉的对象,于是就说:"我不在家啊,这样吧,我找个地方,找到了你让小冬给我送来!" "好的好的。"孔峰连声答应着放下了电话,却又自言自语道:"不对劲呀。"于是又拨通了万涛的电话说:"老万啊,不对劲啊……"然后就把费柴居然点小冬出台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跟万涛说了。 万涛先是笑,后来也觉得不对劲,但是他不先开口,却问孔峰道:"孔胖子,你说说你觉得哪儿不对劲了!" 孔峰说:"咱先不论老费的人品,就凭昨天孙镇长来给他岳父下套就看得出,人家是成了心的要对付他,未必就只从老头儿一个人身上下手啊,我听老说话无精打采的,怕是中了人家的招数吧!" 万涛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么着吧,老费也不是外人,他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嗯,再让小冬给她带份儿饭去,别的先不管,让小冬套套他的口风,我们兄弟一场,他有事了却不来找我,肯定是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好上赶着去打听!" 孔峰连声称是,放下电话后就去让小冬准备着,等着费柴来电话。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孔峰也不知费柴到底出了什么事,又不敢主动打电话过去打扰,急的直在大堂里打转转,脾气也不好了,弄得没人敢跟他说话,好在他也是知趣的人,这时候开始上客人了,他怕他的这张脸得罪客人,就回自己办公室去了,谁知才走了两步,电话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果然是费柴的,心里的一块石头这才算是落了地,而费柴说的话倒也简单,只说了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孔峰知道那家酒店,虽说生意火爆,但设施一般,毕竟重建的时间短,不过是一栋三层的小楼,于是赶紧叫小冬带齐了东西,又派了一辆车,送她去了,这若是一般的客人,出门服务只有打车的份儿,而费用自然也是由客人出的,可费柴自然谁不同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排毒 ?小冬左手提着汤罐儿,右手提了一个包,急匆匆就往酒店大堂里面走,恰好酒店保安是认识她的,也知道她的行当,就故意打趣道:"哟,冬妹妹,今天就一个人儿来,要亲自上阵不成!" 小冬心里也急,只匆忙忙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去了。-<>- 叫开了门,见费柴的脸色果然苍白的吓人,心里心疼,忍不住就说:"干嘛给自己那么多压力啊,适当也应该放松放松!" 费柴淡淡一笑说:"这不叫你来了吗!" 小冬诧异道:"平时你都不说这些话的!" 费柴依旧去床上躺了,说:"就当我平日是个伪君子吧。"言罢,再也不开口。 小冬觉得房间里冷飕飕的,一看原来是空调没有打开,于是就找到遥控板开了,然后又打开电视,尽管现在的电视节目槽糕的一塌糊涂,但有了声音,房间里也就有了人气。 小冬脱了外衣,里面事件贴身的红毛衣,费柴才发现她的身材其实相当的好,以前虽然也近距离接触了几回,却从来没太注意,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年轻女子。 见费柴就那么直愣愣的躺在床上,既不脱袜子,也不该上点什么,小冬就上前帮他把袜子脱了,发现他的脚板冰凉,又去摸他的手,也是冰凉的,小冬有点慌,再探费柴的额头,居然隐隐的有汗意,于是忙拉着费柴的胳膊说:"柴哥你快起来,去洗个热水澡,不然就病了!" 费柴不愿意去,死赖着说:"病了也好,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小冬说:"哎呀,人一来二去的禁不住几次这么折腾的,你这是冷的热的全积压在身体里面发不出来,又相互纠缠导致阴阳失调闹的。"原来费柴以前生病的事,她也知道一些,毕竟是中医世家的孩子,幼时耳熏目染,也算是略通医道。 费柴听了笑道:"你什么时候拜了侯先生为师了,我上次的病就是他给治好的!" 小冬说:"侯先生是谁我不知道,不过趁现在病还没发出来,你先去洗个澡,出来把我煲的汤喝了,我在帮你开个背散一散,好好休息下就没事了。"说着,又拽着费柴。 费柴拗不过她,只得晃悠悠的起身,去浴室洗澡,不过说起来还真如同小冬所说,一个热水澡下来,人果然舒服了许多,只是不知如果是泡在家里那个相当高档的按摩浴缸里,效果是否是一样。 洗了澡出来,见小冬正盘头发呢,就笑着问:"头发披着挺好看啊,干嘛盘起来!" 小冬说:"我也得洗澡啊,头发弄湿了不容易干。"说着就打开汤罐说:"中午看你脸色就不好,所以煲了这个汤,你先喝着,等你喝完我也就出来了,给你开背!" 费柴接了汤,闻着有股淡淡的中药味儿,看着汤水呈深褐色,就先尝了一口,比想象的好,只是不咸不淡的喝不出味道来,就问:"什么汤!" 小冬说:"你喜欢喝我等会把方子给你,只是这汤带药性,不能随便喝!" 费柴说:"行啊,你先去洗澡吧,我等你!" 小冬笑了一下就去了,费柴则慢慢在这边喝汤。 这汤这不知是什么材料熬制的,因为全是净汤,没有一点干货,看不出来,不过从味道上来看应该是有一两味中药在里头的,开始喝时觉得不怎么喝,可等到喝出一点味道后,却发现没有了,咂咂嘴,到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了,心道:"这小丫头到有两下子啊,别的不说,这味道的掌握就很是对胃口!" 正想着,小冬洗了澡出来,换了酒店的睡袍,问:"都喝了!" 费柴点头说:"喝了!" 小冬说:"那等一会儿,咱们聊聊天,让汤在你肚子里发一发!" 费柴笑着说:"什么啊,还发一发,你是发毛肚啊!" 小冬说:"这汤是清肠胃的,你在市里身边没人照顾,吃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的,应该排排毒……" "排毒……"费柴觉得这次词儿挺熟的,正有不好的预感的时候,忽然自家肚子里咕噜咕噜的一阵乱叫,小腹也是一阵子的紧涨感"天呐,这是要……"当时也顾不得说什么了,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卫生间跑,边跑边说:"你给我下了什么药了你。"说话间人已经进去了,却不忘了哐当一声关了门。 小冬咯咯笑着说:"没事没事,今晚最多再上两次,肚子里就干净了,没给你下巴豆,是汤的药力刺激了你自己的肠胃再排脏东西啊!" 费柴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和小冬嚼舌,只顾着一阵排山倒海的宣泄。 好容易收了工,费柴到觉得轻松了许多,肚子似乎也没以前那么胀了,这才洗手出门对小冬说:"你这什么汤啊!" 小冬说:"都说了等会写方子给你了。"说着又拿过一个毛巾裹着的热水袋说:"这个放肚子上,暖胃!" 费柴笑道:"你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啊!" 小冬说:"我是误入红尘,好在快熬出头了。"说着,服侍费柴躺下,肚子上放了热水袋,又替他盖好被,然后坐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儿,果然没到二十分钟,费柴再次腹鸣如鼓,急匆匆去了卫生间又来了一回,回来后依旧躺着暖胃,问道:"今天晚上不会没完没了吧!" 小冬说:"不会了,最多再一次就没事了。"说着就把睡袍给脱了,她里面只穿了条内裤,连胸罩都没有戴,原来她胸型也是极好的,费柴虽然看见了,却下意识地仍转过头说:"不关灯啊!" 小冬却已经又在穿衣服了,显然是费柴有些误会,她说:"我得出去一趟给你买点吃的回来,你清了肠胃,需要些清淡滋补的东西来填,不然前门拒狼,后门进虎,又怕得胃病了!" 费柴说:"这么冷,又晚了,算了吧,随便打电话叫点外卖就好了!" 小冬说:"不行,那些东西乱七八糟的,我的汤你就算是白喝了。"说着把衣服都穿好了又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可能还要去次厕所,回来换点热水还是把胃这儿温着啊!" 费柴嗯了一声,小冬忽然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真听话,我马上回来,嘻嘻。"说着提着汤罐就出去了,看那样子,挺高兴。 小冬说的果然不差,没过多久,费柴的肚子再一次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不过这次没那么急了,于是他慢悠悠的下了床,嘴里嘀咕道:"希望这是最后一回吧。"边说边去了卫生间,就在他马上就要结束卫生间里的'战斗'的时候,听到外面门响,想来是小冬回来了。 也许是外面的风,小冬的脸蛋红扑扑的,费柴觉得又是心疼又是可爱,于是就伸手摸了摸,果然冰冰的,小冬也憨笑一声,脱了羽绒服说:"我买了抄手,清汤的,马上给你盛。"说着就打开汤罐,给费柴盛了一碗,又拿出一个塑料袋,原来切好的韭菜和葱花是单独放的,她抓出一小撮的洒在碗里,于是一小碗抄手看上去越发的诱人了,小冬把碗端给费柴说:"吃吧,吃完还有,鸡肉香菇馅儿的,我没让她放味精,那东西不好!" 费柴端着碗,暖暖的热气透过手心儿直达心扉,于是就对小冬说:"你也吃点儿吧!" 小冬说:"我吃过晚饭了,而且我减肥,这是比着你的份儿来的!" 不过经过小冬那碗汤的调理,费柴还真觉得饿了,加上那碗确实也不大,里面也不过只有六七个抄手,于是就几下子吃了,觉得鲜美无比,然后又吃了一碗,连汤水都喝干净了。 小冬见他吃完了,就说:"好了,去床上躺着吧!" 费柴说:"这才吃完了不运动,对消化不好吧!" 小冬说:"你放心吧,我有办法!" 费柴只得听她的,去床上躺了,小冬也上了床,盘腿坐在他的旁边,不停的搓手,费柴笑着问:"你这是干嘛啊!" 小冬说:"才从外面回来,手冷!" 费柴说:"那我给你暖暖!" 小冬笑道:"不用,一会儿怕是还要热呢!" 就这么搓了一会儿手,加上屋里又有空调,小冬的手不多时就暖了起来,然后她换了坐姿,在费柴身边侧坐了,把只手伸进被子里,又从他睡袍的衣襟伸了进去,放到了他的胃部,然后问:"还冷吗手!" 费柴只觉得暖融融进来一个小东西,就说:"不冷,你干嘛!" 小冬说:"胃部按摩,助消化!" 费柴笑道:"是说有些人整日里胡吃海塞的不运动,也不见得消化不良,原来是靠着这一手!" 小冬说:"别跟我说话了,只管享受你的,我这要数着数的,逆时针四十九,顺时针四十九,不能多也不能少!" 费柴确实也有些困乏了,于是就说:"全由你就是了,我不说话,说着,把眼睛也闭上了!" 小冬十指芊芊,轻重适度的在他胃部绕着圈子,费柴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心里却也记着数,果然是逆时针四十九,又是顺时针四十九,按摩完了胃部,又帮他按摩四肢,果然让他的四肢百骸都彻底的放松下来,渐渐的,已经合上的眼皮变的沉重,好像是再也睁不开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待不下去了 ?蒋莹莹一夜都没睡好,醒醒睡睡,时梦时醒,可每次醒来时身边都没有人,哀叹之余把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打了,可还是于事无补,到最后竟成了瘟神,电话打过去人家不接,再打就已经关机了,于是只得以泪洗面,第二天更是早早的就起床了。-<>- 起床后收拾好了行李,拖着箱子下楼,却舍不得走出门去,于是又坐在沙发上叹息,看着这房子以及房子的陈设,记得当初才搬进来时总觉得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但现在看起来这个家其实是相当的不错的,若说要离开,实在还是舍不得。 正满脑子的昏乱时,楼梯响处,杨阳下楼来了,想来是下楼来洗漱的,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一见到蒋莹莹,又看到她身边的行李箱,就问:“真的要走!” 蒋莹莹说:“你爸不要我了,我还不走,等着一家人轰我吗!” 杨阳说:“你能否在这家里待下去,取决于你和我爸的关系,其他人没有决定权的!” 蒋莹莹说:“我走了,你们都很开心的吧,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 杨阳说:“一个家是个整体,只要有一个人不开心了,其他人又怎么开心的起来,你年龄比我大,社会经验比我多,我也想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个人照顾我爸,照顾小米,可我回来也一整天了,也没见你照顾谁!” 蒋莹莹叹了一声说:“看来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说着站起来去拿箱子,杨阳也不答话,径直进了洗手间梳洗,蒋莹莹呆站了一两秒钟,这才又叹了一声,拖着箱子出了门。 出了门还是一步三回头,即便是到了马路对面的汽车站,她还在不停的朝这边眺望着,又想起自己上次耍脾气要出走,辞职信都交了,却在车站被赵怡芳给追了回来,可是这次……这次还会有人来做这件事吗。 或许是有些事不禁想,她的脑子才一动,就看见从县城方向开来一辆警车,在她面前硬生生的转了一个弯,停到了她的面前,后车窗摇下来,万涛笑呵呵地说:“等车啊,我送你啊!” 蒋莹莹还没搭话呢,万涛就又对开车的孔杰说:“小孔,帮着办行李。”于是孔杰就下了车,不由分说就把蒋莹莹的行李箱一把抓过来放进了后备箱里,蒋莹莹没辙,只得上了车,对万涛说:“是费柴让你们来的!” 万涛招呼了孔杰开车,然后笑着说:“别冤枉人家,若是费柴知道,我怎么也不敢来找你!” 蒋莹莹说:“云山县还有你万书记不敢做的事啊!” 万涛依旧笑着,可言语却让人不寒而栗:“也就是看着老费的面子,你才能这么跟我说话啊,老费这人重情义,识大体,我敬重他的很,所以也就悄悄帮他做点事,朋友嘛,呵呵!” 蒋莹莹知道自己这次是非走不可的了,就抄了手在胸前,脸朝着窗外,就听万涛又说:“按说呢,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开始也是想帮你们说和来着,可是后来知道了一点细节,就改了主意,你别怪我,实在是这事你算是在老费后腰上捅了一刀啊,他若是再留着你,实在是觉得后院不牢,想干的事情也干不成了!” 蒋莹莹见话都说开了,也就不怕得罪人了,于是就不屑地说:“不就是双河镇的事情嘛,我就不明白了,人家跟他又没杀父之仇,不就是人家不知道他是谁,叫人打了他一顿嘛,至于嘛,整了人家就算了,现在还搭上一个我,他觉得后院不牢,什么胸怀啊,我还觉得冤呢!” 万涛瞟了一眼蒋莹莹的胸前伟大,叹道:“难怪说女人是胸大没脑呢,确实,费柴这个人和我等还真不一样,但你要说他是记私仇的,我就一万个不信,小孔你还记得吧,有次他被个上访户缠着在街上,又抓又打的,还没咬了一口,可他不但没报复,还专门让我帮忙复查了那个人的案子,这种人怎么会因为私仇整人!” 孔杰开着车,点头说:“是啊,费局是我见过的最宽容大度的人了。”蒋莹莹‘哼’了一声,不语。 万涛又说:“再说了,你冤嘛,几十万的钱拿着走了,我不是说钱能代表一切,可你走了,几十万的窟窿留下了,谁填,还不是他自己,这就是老费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换别人,早就把你丢出去丢卒保帅了!” 蒋莹莹脱口而出:“那是他自找的,活该。”她说这话其实只是为了解解气,到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却惹毛了孔杰,他一个急刹车回头怒道:“你个死婆娘说什么!” 蒋莹莹虽然是健身教练出身,可却也不敢惹官家,更何况她现在是没人罩了,不过到也强硬地说:“你,你想干嘛,我可不怕你,警察了不起啊!” 万涛慢悠悠地说:“小孔,开你的车,开车第一要务是安全。”然后又对蒋莹莹说:“不管怎么说,老费这么做的意思也就是要好合好散,我就帮个忙,送你一程,也省得你俩剪不断理还乱的,老费这个人啊,有时候心软,该做的事总是做不透彻!” 蒋莹莹叹气,不语。 万涛又说:“蒋老师啊,其实你现在走了,日后才好见面啊,你若是现在还纠缠不清,日后可就真的不好意思见面喽~~呵呵!” 蒋莹莹知道自己在云山算是彻底待不下去了,若是没了费柴的庇护,她在云山不过是个普通的被聘用的教师,万涛之类的人除非是为了看她的胸,通常都是不带给正眼儿的,于是她最后叹道:“其实我现在就是想再见见他,或者再陪陪他也行,可他昨晚都没回来……”说到这个‘来’自时,她居然又没忍住,掉了几颗眼泪下来。 “见面不如怀念呐。”万涛嘴里冒出了一句网络语言,就在也没说什么了。 把蒋莹莹送上了长途车,看着车开了,万涛才对孔杰说:“小孔啊,这事算是了啦,咱们也往回吧!” 孔杰说:“那我先送您!” 万涛笑着说:“行啊,顺便路上咱们还可以八卦八卦!” 两人回到车上,发动了车子,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这个‘八卦’了,好一阵子,孔杰才说:“对了万书记,以前老是穿费局和范县长怎么着怎么着,你说这下走了这个惹祸精,他们俩会不会……” 万涛说:“你这家伙,敢翻领导的闲话!” 孔杰嘿嘿笑着说:“我不是觉得他俩在一起挺配的嘛!” 万涛说:“其实啊,早先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呢……” 孔杰忙问:“你觉得他们不合适!” 万涛说:“不光和范县长不合适,老费这个人啊,和我们大家都不合适,他呀,是个圣人,跟我们这些俗人是不可能长期在一起的,生活也好,共事也好,都不行的!” 孔杰说:“可他是好人啊!” 万涛说:“好人并不一定好相处啊,这个你嘴巴严实点,我们也准备和老费好合好散了!” “啊。”孔杰一惊,但旋即就闭了嘴,不再继续追问细节,而万涛也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头靠着后座靠椅背,闭上了眼睛。 费柴懒散散的睁开双眼之时,却看到小冬正裸着背对着自己,正要穿衣服,就伸手过去把她揽了回来,又抱在怀里!!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小冬就像一块甜而不腻的雪白的棉花糖,融化在他的每一根血管里了。 小冬笑着,又和他吻了一会儿,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胸部轻薄,再往下时却不肯了,费柴觉得自己精力超长的好,就说:“我还想要你一次!” 小冬说:“柴哥,不是我不愿意,是昨晚你出来的都是不好的东西,现在虽然身体里面干净了,可是还虚弱,再出就对身体不好了!” 费柴想起昨晚自己连着跑厕所,出虚汗,又和小冬胡天胡地了好几回,似乎是那么回事,不过美色当前又不想放过,就说:“我觉得我精神蛮好的!” 小冬说:“你那不是精神好,你是亢奋,你这两三天最好好好休息,什么劳累的事情也别干!” 费柴挠头说:“怎么可能不干哦!” 小冬说:“你那么大个领导,尽量安排下去让别人干呗,没必要事必躬亲的!” 费柴继续猰玩着她的胸部,感受到她的**,不甘心地又问:“真的不行!” 小冬似乎有些动情,但仍然果断地推开他的手说:“不行……我就算是狐狸精,也不当害人精!” “狐狸精,害人精。”费柴听了笑了起来,说:“你就是再害我又能害到哪里去!” 小冬也笑着说:“是啊,做人有底线,就是不能害人。”她说着,看费柴好像有点失望的样子,就说:“你放心吧,我知道你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在我辞职走之前还会好好陪陪你的 !” 费柴才觉得有点味道出来,小冬就说要辞职,心里一惊,就问:“怎么,你要辞职!” 小冬说:“是啊,这又不是什么好工作,干不了一辈子嘛,而且人家要结婚了啊!” “啊,要结婚了啊。”费柴忽然觉得有些失落。 小冬见他这样,也若有所失地说:“其实,其实我也想过跟着你的,可是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啊,就算跟了你,也未必有好结果,更何况除了昨晚,你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呢!” 费柴说:“那如果我现在说我可以娶你呢!” 小冬听了脸色就变了,说:“柴哥,这种事情不好开玩笑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小米谁照顾 ?万涛让孔峰把警车停远一点,这东西停在外面太扎眼,然后就在大厅里等孔峰,酒店值班的不认识万涛,却认识治安队的孔杰,所以万涛进来时没人招呼,孔杰一进来立刻就有人打招呼,真是县官不如现管,孔杰问昨晚有没有个交费柴的开房,当班的不敢怠慢,立刻就说了,然后还压低声音问:“杰哥,有什么事儿!” 孔杰笑道:“没事儿,是朋友。-<>-”然后叫了万涛要上楼,酒店当班的要招呼楼上拿着房卡帮开门,孔杰说不用,按门铃就可以了。 两人到了楼上,寻着了房间,孔峰按下了门铃,好一阵子门才开了,开门的是小冬,丫头脸红扑扑的一脸春色,万涛就问:“老费在里头吗。”其实这问话是下意识的,两人都已经往里头走了。 费柴半靠在床背儿上,一幅天王老子来了都不会挪窝的样子,对他们说:“干嘛,来抓我,是罚款还是拘留啊!” 万涛笑着往椅子上一坐就说:“罚你 喝酒啊!” 费柴说:“那还是拘留吧,每次跟你们喝酒都跟死过一回似的!” 孔杰在旁边也做了说:“涛哥放心不下你,专门过来看看你!” 费柴自嘲地笑了一下说:“这有啥好看的……就这么回事儿!” 万涛笑道:“呵呵,就这么回事儿,是啊。”然后抽抽鼻子,又看看小冬,笑着说:“这屋里什么**味道啊,小孔,开窗透透气!” 孔杰站起来就要去开窗户,小冬忙说:“那个那个,开一边就可以了,柴哥昨晚开了背,不能对着风吹!” 孔杰似乎不喜欢小冬插嘴,瞪了她一眼,但真的只开了半边窗。 万涛对小冬说:“小冬啊,你先回避下,我们说几句话!” 小冬点头说:“嗯,柴哥还没吃早饭,我去帮他买,你们……” 万涛说:“你别管我们,照顾好他就可以!” 于是小冬去了,看那样子还想跟费柴来个吻别礼的,可是碍于万涛和孔杰在,最终还是就这么干瘪瘪的走了。 小冬一走,万涛就把皮鞋踢掉了,双脚往床上一放,还往被子里伸,费柴骂道:“臭脚拿开!” 万涛笑道:“不拿开又能把我怎么滴!” 费柴说:“我还真没辙!” 万涛说:“你要有辙了,我肯定死的很难看,不过说真的,有件事,你得先原谅我!” 费柴说:“大家都是兄弟,别弄的这么生分!” 万涛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和小孔今天早晨起来做了一件事,怕你生气……我们把你的那个蒋老师给送走了!” 费柴一惊,因为他素知万涛的手段,万涛见他脸色突变,就笑着对孔杰说:“你看我没猜错吧,这人忒心软。”然后又对费柴说:“你放心把,礼送出境,我知道你的毛病,你不发话,我是不会对你的人怎么样的!” 孔杰也说:“是啊,而且她本来就要走的,拖着行李在车站等车,涛哥是担心她又有反复,于是就送了她一程!” 费柴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对蒋莹莹的走还是满意的,于是就说:“走了好走了好,我这回啊,属于典型的操人不慎!” 万涛笑道:“嗨,人生这么长,谁不爱过几个人渣。”他最近学的新玩意还真不少。 费柴原本想解释蒋莹莹其实也算不上人什么人渣,但事情都闹到了这一步,解释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是也就不解释了。 万涛又抽抽鼻子,说:“嗯,现在味道好多了,老费你昨晚玩的爽了,其实男人就该这样,别太当回事了!” 费柴说:“当然爽了,也不知给我喝了什么汤,晚上跑了几次厕所,她说是排毒,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后来又给我推,推的全身都是虚汗,又开背,现在我这后背跟老虎皮似的。”他说着坐起来,转过身让他们俩看他的后背,果真如此,一条条的瘀痕,看上去挺吓人。 万涛看完笑着说:“耶,这丫头对你还真是有情有义,把你照顾的蛮好啊,她的汤孔胖子连哄带吓唬的都没能喝上一口呢,我看啊,你就让她专门给你煲汤得了!” 费柴摇头说:“不行哦,人家快回家去嫁人了,这是好事,不能耽误人家的!” 谁知万涛一听这个,一下子严肃了起来,问:“她要嫁人,你打算怎么办!” 费柴说:“还能怎么办,送个份子呗,最多送大点,就算是嫁妆了!” 万涛听了一拍大腿,一咧嘴笑了,说:“嗨,这就对了,别太当回事,我看呐,等会儿你让小冬再伺候伺候你,还是回家吧,现在蒋老师也走了,家里就剩俩老人俩孩子了,特别是杨阳,这么久没见了,你就不想,不管心里怎么难受,你昨天那么一甩手就走了,不是太合适!” 费柴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一会儿就回去!” 万涛站起来说:“那我们也先走了,不打扰你,呵呵。”说完就带着孔杰一起走了。 费柴等他们一走,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自己又埋进了被子里。 费柴回到家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家里却还是冰锅冷灶的没点人气,才一进门小米就迎过来小声的,很神秘地说:“姥姥姥爷吵架了,饭也没人做!” 费柴猜出这肯定是老尤再劝尤太太搬去省城的事闹的,于是自嘲地笑道:“瞧咱们这一家子,好容易团聚了,还是那么鸡犬不宁。”然后又问道:“你姐呢!” 小米说:“去找小钰姐了,说是小钰姐要回省城爸妈那儿,明天就走,说了中午不回来。”说完他委屈地捂着肚子说:“就我可怜,快饿死了!” 费柴笑着挽起袖子说:“你饿不死,我马上就做饭,不过你这么大了也帮着打个下手儿!” 小米立刻欢呼了一声,颠颠儿去冰箱那里侦查了。 费柴也很久没给家人做过饭了,以前即便是分居两地,也要经常在自家的厨房露上一手,可自打地震后,细想想自己还真没正经给家人做上过一顿饭呢。 费柴在厨房里忙和,让小米把客厅的电视也打开了,声音开的挺大,反正这周围暂时还没有邻居,也算不上扰民,他主要是想‘扰’楼上那两个。 果然,两个老的听到下面的声音,知道费柴回来,就下楼来看,不过还是谁都不理谁,尤太太见费柴在厨房里,看精神面貌还不错,又一看时间,发现因为自己跟老头置气,忘了做饭,又见小米一脸的委屈相,很是心疼,就到厨房里来让费柴去休息,费柴却说:“妈,我好久都没给家里人做饭了,你就让我做吧!” 尤太太见他说的诚恳,而自己今天也确实有点精力不能集中,也就由他,费柴又让小米给杨阳打个电话,让他问问杨阳吃饭没有,如果没有,可以带着王钰一起回来吃,小米去打了,不多时回来报告说:“她们说马上回来!” 费柴笑道:“都是懒虫,一听说有人做饭,全都回来了!” 尤太太虽说让费柴做饭,却不肯闲着,在一旁打下手,顺便把为什么跟老头吵架的事儿跟他倾诉了一番。 “你说这是不是神经病嘛。”老太太说“住的好好的,孩子们也都回来了,搬什么搬啊,要搬要回老家去啊,我就是娘家都死光了,不然我就回娘家去!” 费柴见火候差不多了,就笑着说:“妈,其实爸这都是为了我啊!” 老太太觉得诧异,费柴就又解释,借着这个由头把蒋莹莹的事说了,但没提老头的事儿,那提了可就了不得了,尤太太一听蒋莹莹走原来是因为这个,连声道:“哎呀,没想到这事弄的这么大,早知道当初还不如不回老家去呢!” 费柴说:“妈,其实这事不是为了报私仇,我早就想挑一个乡镇好好整治一下,来个敲山震虎,妈你是不知道,现在全国的援建资金都往咱们这儿涌,利益太大,诱惑太多,我要是不这么来一下,以后要毁好多干部不说,老百姓也要多受不少盘剥啊,但是现在谁和谁没点关系啊,你挑谁都不合适,正好您二老有了这么档子事,我也算是借题发挥!” 尤太太说:“我知道你向来好心,也想办好事,可这人家不得都骂你啊!” 费柴说:“骂就骂呗,这年头能不挨骂的人能有几个,只是人家不可能就这么乖乖的服帖,我这儿攻不进去就找我身边的人下手,蒋莹莹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爸爸是想减轻我的负担,躲远一点,落个清静嘛!” 尤太太被费柴骗了,点头说:“是这样倒也罢了,只是我们一走,杨阳倒是大了,可小米谁照顾啊!” 费柴说:“那倒也没什么,他现在也是个大孩子了,现在又是寒假,我也可以把他带在身边,地监局那边板房也搭建好了,双层保暖型的,住人没问题!” “板房……”老太太显然不是很满意,她那意思是都已经住进‘别墅’了,怎么还会去住板房,看得出她是心疼外孙了。 “要不……我带小米一起走吧。”老太太最后说。 费柴说:“行啊,只是小米开学了还不是要回来,要不我请梅梅回来住,顺便照顾他!” 老太太摇头说:“不行,梅梅身体不好,自己都未必能照顾好自己呢,怎么照顾小米!” 费柴想了一下,忽然有了个主意,但又不便说,于是就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会有办法的!” 老太太很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的,正要说话,忽然都到外头门响,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喊道:“爸。”“叔。”“我们回来了。”原来是两个小美人妖精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小闺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蒋莹莹不在,反正孩子们都挺高兴的,而两个老人和费柴就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 饭后,费柴觉得倦怠,心想也许被小冬说中,‘排毒’之后会有一段虚弱期,需要调养,所说他不喜欢这种虚弱的状态,可是状态在自己身上,不喜欢也没有用,原打算今天下午就返回南泉,可估算了一下,自己这个状态即便是午休两三个小时,再开车也够呛,所以睡个透彻,明早再往回赶吧,想着,就给周军还有章鹏分别打了电话招呼了,这才上楼去睡了,虽说是空床冷被,但却觉得轻松了许多。 费柴这一走,孩子们也各自回房,只剩了老两口在客厅里继续商量去留的事儿不提,王钰却跟着杨阳到了她的房间。 虽说家具已经备齐,但原来的从废墟里刨出来的衣服杂物却大多还没有收拾完,还装在运来时就封好的纸箱里,昨天杨阳自己收拾了些,这会儿正好抓了王钰的长工。 王钰当初刚被费柴揪回到正路上那会儿,父母还没联系上,缺衣少穿的很是拮据,杨阳曾经资助了她不少旧衣,两人也就此多了联系,成为了好友,只是王钰过几天就要回省城去和父母团聚,两人相聚的时间并不多,所以这几天两人决定尽量多的时间在一起,‘同居’个两三天。 女孩子在一起,难免会嘀嘀咕咕的说些女孩子的私密话,当初杨阳正发育旺盛的时候,有些事费柴不方便教育,尤倩又只顾着自己玩,弄的费柴没撤,还专门请了金焰来教,现在却轮到杨阳来教别人了,只是王钰这丫头过早的接触过男人,在很多方面又比杨阳有经验,加上运气好,到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只是现在想想,挺后怕,尽管如此,谈到某些话题的时候,还是摆着一副‘过来人’的态度和杨阳打趣,并对杨阳上了一学期的大学,却没有找男朋友感到奇怪。 “我就是不敢保证能考上大学,不然我的大学生活一定要浸泡在爱情的海洋里,哼哼。”王钰如是说。 “天晓得你是泡在什么里……”杨阳坏坏地笑着,虽说她在大学期间没恋爱,可不保证没耳熏目染,该听的不该看的反正也接触了一大堆。 王钰打开一个纸箱,拿出一件衬衣来,发现已经皱了,就说:“这得重新洗了烫一下!” 杨阳说:“都得重新洗啊,废墟里挖出来的,虽说赵姨洗了一下,可毕竟又放了这么久了,都有霉味儿了!” 王钰把衬衣放在鼻子边深深的细了一口气,然后闭着眼睛说:“嗯,是有点了!” 杨阳笑着说:“拜托别弄的那么猥琐!” 王钰听了故意又闻了一下说:“哎哟,隐隐的还有你的体香。”杨阳于是扑过去把她收拾了一番,原本以杨阳一米七的身高收拾小个子王钰简直就跟玩儿一样,可杨阳偏偏胸前有两个大标靶,王钰又是狡猾,一个双龙入海就抓了个正着,杨阳‘哎呀’一声就没了力气,反手去捉王钰的,却没抓着,王钰笑道:“你这也太夸张了吧,真个是入手柔滑,肥而不腻呀!” 杨阳尽力把她推开了,满脸通红笑着说:“哎呀,你这人怎么好这一口儿啊!” 王钰嘿嘿笑着,双手还做着‘抓’的动作说:“谁让你目标那么明显的,看着就张扬!” 杨阳皱眉说:“就是啊,弄的我平时不敢跑也不敢跳的,走路都缩着肩膀,那些男生啊,眼睛就跟有倒钩似的,盯着看,这还是冬天,真不知道夏天该怎么过呢!” 王钰捧着自己的叹道:“唉……真是各有各的烦恼啊!” 杨阳劝慰道:“你急什么啊,以后还长呢!” 王钰一副夸张的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长什么呀,被过早的采摘了,定型了都……。”然后又咬牙切齿地说:”那帮傻男人倒是尝了嫩了,只是苦了老娘一辈子!” 虽说王钰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点自嘲调侃的意思,可却让杨阳有点心酸,却又听王钰继续说:“老娘现在是明白了,这事儿啊,该有的时候才能有,不能有的时候千万不能有啊,我算是亏大了,光让别人爽了!” 杨阳觉得自己不好评价这事儿,只好笑笑了事,并顺手从王钰那儿抢过自己以前的一个胸罩来,后者正拿着在自己胸上比对呐。 “小气。”王钰说着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说:“给我我还没用呢!” 杨阳笑道:“那是,反正你也没啥东西往里装。”说完两个女孩又相互嬉闹起来,正闹处忽然外头有人敲门,两人一下安静了,王钰压低嗓子地说:“你爸!” 杨阳摇头说:“不知道啊。”说着起来去开着门,却是尤太太,尤太太也是压着嗓门指着费柴的房间说:“你们小点儿声说话,你爸……” 杨阳忙不停的点头说是是是,老太太还是又说了好几遍,才去了,杨阳关好门,王钰掩嘴笑道:“刚才是有点声音大……” 杨阳却回来说:“我爸真可怜,一个人负责一大家子不说,还经常来个遇人不淑!” 王钰说:“叔心软,当然容易被人钻孔啦,不过蒋老师不是已经走了嘛,没几天保证叔就生龙活虎的了,只是这次要是再找啊,可得留神点儿!” 杨阳点头说:“就是,这次我不能不管了,要好好把把关,我要是不开口啊,谁也别想进这个门了!” 说完忽然看见王钰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神怪怪的,就问:“你这什么眼神儿啊!” 王钰笑道:“我估摸着你那标准定的,估计就算是国模也过不了关吧!” 杨阳听出她话中有话,回身抓了一个枕头砸了过去,王钰抱住枕头又想大笑,却被杨阳食指在唇上一嘘,掩了嘴没敢大笑出来。 费柴这个午觉睡了整个下午,晚饭时也没及时下楼,尤太太心疼他,也就不上去喊,任由他自然醒,把全家的晚饭时间都推迟了,只是小米说肚子饿的时候才给他弄了一小碗圆子汤泡饭吃。 其实费柴这个午觉睡的也不好,老有人打电话进来说事儿,他也想干脆来个关机,可很多事又放不下,公的私的都得照应着,就这么睡一会儿被吵醒,睡一会儿被吵醒,似睡非睡的折腾了一下午,不过总算是有所收获,沈浩打来电话说房子已经准备好了,除了小区比较大,从里面走出来需要多花点时间外,离锻炼的公园和菜场都比较近,楼层也不错,更重要的是家具厨卫齐全,拎包即可入住,费柴大喜过望,立刻商定了租金,原本沈浩是不想收的,可是费柴坚持,他也深知费柴的为人,就先定了一个数下来,至于以后的,就以后再说了。 等他完全醒了事,觉得还是懒散的很,一看时间,一般这个时间晚饭已经吃过了,干脆也不在着急,又因为开过了背两三天内不能洗澡,就在卧室里的卫生间里简单洗漱了,这才下来,却发现一家人为了等他都还没有吃饭,觉得内疚,就笑着说:“不用让全家人就等我一个人吧,大家快吃饭吧!” 尤太太一边招呼大家入座,一边说:“难得今天人齐嘛,再过一两天这屋里就又没几个人了。”说着,越发的伤感起来。 费柴见她提起了,就等大家都坐定了对两个老人说:“爸妈,省城老生那里我说好了,带几件换洗衣服就可以去住了!” 尤太太说:“不是自己的家,住着怎么都不舒服。”看来老太太虽然答应了去省城住,心里却不怎么舒服。 费柴笑着说:“没问题的妈,老沈你又不是不认识,而且都是咱们付过钱的,那就是咱们自己的!” 老尤也在旁边打边鼓说:“是啊是啊,咱们在这儿窝了一辈子了,也去省城享下福呗!” 尤太太又说:“唉……这孩子们刚放假啊!” 老尤笑着说:“你呀,就是离不开孙子。”然后又对费柴说:“要不让小米跟我们一起住几天!” 费柴一想,这倒也有道理,毕竟小米也需要人照顾,虽说现在杨阳在家,可是杨阳自己严格的说都还是个大孩子,又难得放假,还是多些自己时间的好,于是就问小米:“儿子,你愿不愿意陪姥爷姥姥去省城住几天啊!” 小米说:“离游乐场近我就去!” 费柴笑道:“真现实,不过小米,就算你们住的地方离游乐场远,也比从咱们这儿出发近吧!” 小米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说:“嗯~那我就陪姥姥姥爷住几天吧,反正他们年纪大了,也需要人照顾!” 费柴用筷子虚空打了他一下说:“小屁孩儿,你能照顾谁啊!” 大家听了也都笑。 费柴又看了一下坐着的人,不见王钰,就问杨阳:“小钰呢,怎么你光让人家帮你干活儿,不给人家吃饭啊!” 杨阳说:“嗯,她过几天就要回省城爸妈那儿,我想让她陪我住两天,她回去拿行李去了!” 费柴说:“嗯,也好,我一去上班,小米跟外公外婆一走,这儿也就你一个人,挺孤单呢!” 杨阳笑了一下,没说话,低头吃饭,这丫头,心思越发的缜密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繁忙的周一 官场硬汉第一百六十六章繁忙的周一 吃饭刚吃到一半儿。门铃忽然响了,费柴说:”快去开门,可能是小钰回来了。” 杨阳去开了门,门口却站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儿,穿的挺不错,长的也不错,就是脂粉气有点重。她右手提了一个汤罐儿,而门外的不远处,一辆的士正在离开。 女孩看见杨阳,有点蒙,她探着头想往里面看,在杨阳问了遍”请问您找谁?”之后才匆匆答道:”请问,费局长是住这里吧。他一个朋友让我给他送汤来。”说着,还特地把汤罐提起来让杨阳看。 杨阳先是想伸手接过来,可看外头天色已经黑了,就说:”那请进吧。” ”不用不用。”女孩嘴里这么说,脚却已经往里迈了,杨阳又岂能不让她进来? 女孩走进屋,顺着灯光的地方,一下就看见了费柴,于是对他一笑。费柴没想到她回来,于是就有些惊喜地说:”小冬,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吃饭了没有?” 大家见是费柴相识的,也纷纷让座。小冬却说:”不了不了,孔老板让我给你送汤来,说是你应该好好滋补一下。” 费柴笑道:”啥滋补啊,我看家常便饭最滋补,快坐吧。”小冬还有些犹豫,杨阳却引了她坐下,又说:”我给你那副碗筷啊。” 小冬又客气说已经吃过了,费柴说:”吃过了也可以再尝一点嘛,这可都是我的手艺。” 小冬听了眼睛一亮,也就不在推辞了,不过她真是没吃饭,看得出来的。费柴却看着汤罐有点发愁说:”我现在已经吃了饭了,你的汤怕是喝不下了。” 小冬说:”这是安神的,可以睡前喝,只是要热一下。” 杨阳立刻说:”我来热就是了。” 吃完饭,小冬又提出要告辞,而且态度很坚决,费柴以为她是在孔峰那儿不好交待,于是也就没强留,只是让杨阳把汤罐里的汤倒出来,然后洗干净还给小冬让她拿回去。又觉得这个地方不好赶车,于是就提出要送她,小冬稍微客气了一下也就没拒绝。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王钰回来,王钰就问:”叔,这么晚还出去啊。” 费柴说:”啊,出去送个朋友。”然后就和小冬一起出去了。 王钰进来先和老尤夫妇打了招呼,见杨阳仍在厨房里打扫,就一头钻了进去听神秘地说:”杨阳,我跟你说啊,以后别让这个女的进门了。” 杨阳说:”爸的朋友,我怎么能不让人家进啊。” 王钰一皱眉说:”神秘朋友啊,一只鸡而已,不过你老爸现在没了女朋友,男人嘛,也正常。” 杨阳原本就觉得小冬身上脂粉气太重,但仍说:”你别乱说啊,这种话不好乱说的。” 王钰说:”我要乱说就让雷劈了我!” 杨阳听了却只把眼睛往窗外看,王钰说:”你看啥呢?” 杨阳说:”我看外头起乌云没有,到时候我离你远点,免得打歪了。” 王钰急了说:”哎呀杨阳,我骗你干嘛呀。” 杨阳这才信了的样子说:”那要是真的可怎么办啊。” 王钰说:”要是偶尔为之无所谓,男人也需要褪火的嘛,可其他的就少来了,你想想啊,当老师的都那样儿,当鸡的还得了?别在害了你老爸。” 杨阳点头说:”那个自然了,只要我还在,谁也别想再打我爸的坏主意。” ”哎,这才乖嘛。”王钰笑着去摸杨阳的脸,杨阳回击过来,弄了她一脸洗洁精。 费柴把小冬一直送回梦乡,小冬临下车前问:”进去坐会儿不?” 费柴犹豫了一下才说:”不了,我还是觉得身上软,想回去早点休息。” 小冬说:”嗯,你这样还可能要两三天,记得这几天不要太累了,另外找人帮你熬汤哦,你回南泉了,我送不了那么远。” 费柴点头说:”嗯,去吧。” 小冬又看了他一眼,正要下车时,却被费柴一把近乎粗暴的抱住,在脸上狠狠的亲了两口,小冬先是一愣,然后就立刻的回吻过来,是唇。直吻了好几分钟才分开了,稍事喘息说:”我真得走了。” 费柴听了就放开了她。 小冬下车后忽然又回头敲窗子,费柴摇下窗子却听小冬说:”差哥,这几天你忍一忍啊,不能做那事儿哦,这时候一但虚了,以后怎么也补不回来的。” 费柴笑着说:”你放心吧,就算我想,也没处去做。” 小冬笑了一下,这才走了。 费柴回家后,又陪家人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就上楼去早早的睡了,饶是如此,第二天一睁眼就已经七点半了,也怪他自己,没有上闹钟。可一下楼,早餐就已经做好了,杨阳系着围裙,王钰在一旁帮忙,两个小美女伺候他吃早餐,如果说这也是一种幸福的话,那么他真的算得上是幸福满满了。不过他还是几口吃完了早餐,就要上路,杨阳拦住说:”别急啊老爸,还没和你最亲亲的女儿吻别呢。”说着,居然还侧着脸等着,费柴皱眉道:”怎么你一学会说话了,性格也变了啊,咱家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 杨阳说:”性格是没变啦,只是以前不会说话,怕误会嘛。” 费柴说:”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咱们家又不是外国,还是本土化一点吧。”说着又要走,却被杨阳拉着不放,费柴没辙,又急着走,只得说:”好好好,那就来个法式的贴脸吧。”说着就上前匆匆和杨阳贴了一下脸,嘴里同时咂了一声,这才匆匆的出门走了。 费柴一走,王钰就在一旁说:”真是的,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直接偷亲一口算了,刚才把我急的,都快替你上了。” 杨阳,笑了一下不答话,其实若论脑子,她要比王钰聪明的多。 王钰一路赶回南泉,路上就已经接了不少的电话,有地监局的,也有联络员办公室的,无奈只得带上耳机,边开车边布置工作。不过在路上还是偷空查了一下自己的账户,发现吴哲还真行,这边账户的二十万也到了,于是他就干脆又办了一张卡,把钱全都转了过来。然后又去了地监局,找到章鹏,让他这几天安排个车,只要老尤夫妇一准备好启程,就把二老送到省城去。谁知这一来就走不了了,又是周一,一大堆事要等他处理,费柴只得又给周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上午就在地监局办公了。其实这一路车开过来,没多久也就到了中午,费柴就在地监局食堂吃了饭,饭后也顾不上休息就直接回到了鬼子楼。 到了鬼子楼时间还有会儿,费柴就想回宿舍去歇会儿,谁知才躺下,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号码很陌生,接了一听,却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是费局长吗?贫僧静云啊。” 费柴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呆了一下才想起,这个静云不就是老魏的法号嘛。于是就笑着说:”是静云大师啊,有何指教啊。” 静云说:”贫僧才疏学浅,岂敢妄称大师?” 费柴说:”别管是什么吧,找我什么事?” 静云说:”是这样的,前一两日有个龙溪县的施主来寺里布施了一大笔钱,确实为了让贫僧帮他在你面前说几句话。贫僧已经是化外之人,岂能做这等事啊。只是那个施主放下钱就跑了,追也追不上。贫僧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方丈大师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让贫僧代为保管这笔钱,事情还是交由费局长处理。” 费柴暗笑道:”这个老家伙,当了和尚,还真……哎呀不对……”费柴忽然想起老魏正式出家钱分的家产来了,就凭他的工资收入,如论如何也攒不出那样丰厚的家底来,只怕是这新的老和尚狡猾,若是自己玉成了这件事,他那钱就收的心安理得,也算是帮某人说了话,可要是自己不肯办事,必然会把这笔钱交给纪委或者退还,总之不管自己怎么选择,得罪人还是违背原则,老魏却依旧是个好和尚,而且谁也没得罪,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若是官场这一套真的也适合佛门的话,这个老魏怕是已经够成佛的标准了。 挂了老魏的电话,才闭上眼睛,电话又响了,心里就有些烦躁:这老魏还有完没完啊,一接却不是老魏,居然是久未谋面的秦晓莹,笑着说:”干嘛火气这么大啊,蒋老师没给你褪火啊。” 费柴一听是她,就笑道:”是你啊,现在怎么样?生了没有?” 秦晓莹说:”说你官僚你还不承认,就是来请你喝满月酒的。” 费柴笑道:”什么满月酒啊,不就是想要喜钱吗?五百够不够?” 秦晓莹说:”不够不够,那哪儿够啊,也不看看咱俩啥交情。” 费柴说:”够深厚啦,一般人我才给两百,本**那么铁的哥们儿我才随了四百。” 秦晓莹骂道:”滚!我合着还不如本**啊,他不就是会拆房吗?我还会行房呢。”说完咯咯的笑。 费柴说:”你胡说什么呢,乱说话当心掉舌头。” 秦晓莹说:”好好好不跟你扯了,这个周末,新修的府天酒楼,其实收你双份礼钱一点也不多,这不光是孩子满月,还有我和我们那口子复婚呢。” 费柴毫不客气地开玩笑说:”什么啊,孩子满月还可以,凭啥两幅旧行头还得多收一份儿贺礼啊,你们爱复婚不复婚,和我没关系。” 秦晓莹说:”哈哈,你吃醋了,谁让你猴急的先找个蒋老师的,不然和我凑一起多好,一进门就给你添一儿子。” 费柴笑道:”滚滚滚,周末给你凑一千,别再来烦我了。” ”嘿嘿,那我等着喽?”秦晓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费柴再看时间,已经躺不了几分钟了,就自言自语地盯着手机说:”这事儿还真多。” 第一百六十七章汤方传人 ?下午费柴上班时在办公室交待了一些工作后,就去了市纪委办公室,本来主要是说蒋莹莹的事的,不过既然老魏打了电话来,也就一并说了,20万储蓄卡也一并上缴了,纪委徐书记亲自接待了他,并开玩笑似地说:“老费啊,你这搞的,一点小事也不至于把个媳妇儿也弄飞了嘛!” 费柴也笑着说:“我这人就这臭脾气不好,自己也知道这不好,不过呢……我啊,大本事没有,可真要认准一件事啊,那肯定是咬着不松口的,总而言之就是既然没本事做大事,就做点小事呗!” 徐书记笑着说他‘谦虚’,最后又送了他出来。-<>- 费柴出了纪委的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下子后路都堵死了,只得死命往前奔了。 周二的时候,老尤夫妇已经准备好了出发,原本费柴让章鹏安排的车送,谁知沈浩做事细致,让赵怡芳先安排好了,老尤夫妇又舍不得小米,王钰也要回省城去,杨阳要替费柴送他们,于是赵怡芳就找了一个大车,把一家人都拉上。 杨阳替费柴把他们一直送到省城安顿好,小米舍不得姐姐,于是就留了一天,王钰也要留她玩两天,可是杨阳又放心不下费柴,熬到周五实在熬不住,匆忙忙就赶回来了,、 她这次回来没跟费柴招呼,本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的,可谁知敲开费柴的宿舍门,开门的却是小冬。 自打上次王钰说了小冬是鸡之后,杨阳对这个女孩就看低了三分,现在相见心里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她毕竟还年轻,所以那不开心的的表情,很自然的就流露了出来,又见屋里没有其他的人,于是就冷冰冰的问:“你在,我爸呢!” 小冬虽然不知道杨阳为什么对她是这种态度,但她向来脾气好,而且也算聪慧,就说:“你爸去吃人家的满月酒了,我春节前也要回家,然后就要结婚了,正想有个时间和你聊聊呢!” “我和你有什么可聊的。”杨阳一点也不客气,但吸气之间闻到一股淡香,又见屋里的小砂锅正在咕嘟咕嘟的唱的正欢,又说:“你又给我爸熬汤了!” 小冬说:“以后就得你熬了!” 杨阳往床上一坐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冬说:“是这么回事,男人到了你爸这个年纪,就算身体还好,也只是在吃年轻时候的老本儿了,有回我帮你爸按摩头部,发现他这儿啊。”她说着,指着自己鬓角的地方“都有白头发了,他为了你们这个家,外头又有那么多大事,操心不少呢!” 杨阳听她这么一说,觉得这个女孩也没想象的那么不堪,正如一句名言‘鸡也有爱国的,’于是口气放缓和了些说:“我爸我我爸,我知道以后孝顺他,可你图个啥啊,他不就是你一个客人嘛。”杨阳这话传送了几个信息,其中也包括了‘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意思,挺伤人。 小冬打开砂锅盖儿,用长柄的木勺儿搅拌了两下,又盖上盖儿,笑了一下说:“是啊,我图个啥呢,说实话,我是挺倾心于他的,你爸爸真是个不错的男人,不过呢,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这辈子能嫁个说得过去的老实男人也就不错了,所以呢,我能做的也就是找个人帮他熬熬汤,以后能想着,他喝着我的汤,能一直这么健健康康的我就知足了!” 杨阳说:“可是,要是这样,你不可能总在他身边啊,怎么给他熬汤!” 小冬拖过小板凳来坐下说:“这还不简单,靠你了啊!” “我。”杨阳暗地里骂自己:光想着这啊那的,关键的问题怎么没想到。 小冬说:“汤这个东西很有讲究的,以前我抄了方子想让你爸的女朋友帮他熬,可是现在看来啊,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新找的总是不及原配,可你是他女儿啊,肯定更值得信赖吧!” 杨阳说:“那当然,没哪个女人比我更爱我爸爸,从他当年从废墟上把我抱在怀里那一刻起,我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小冬又笑了一下说:“我已经辞职了,原本是厚着脸皮去你家找你的,可是你不在,料想家里现在就你一个人了,肯定回来找你爸,所以我也就来了,我把汤方和熬制的方法程序都教给你,以后他就得你照顾了,你这么聪明,又孝顺,肯定没问题的!” 杨阳说:“当然没问题了,不过你那些东西真的管用吗!” 小冬说:“当然了,我可是中医世家出来的,虽然我是女孩子,没得多少真传,可是养生这一摊是没问题的,你要是不信你看看方子,再查一下度娘,真的假的不就一下就明白了吗!” 杨阳说:“呵呵不用,我就信你一回吧,看你这样,也不像个会害人的,咱们开始吧!” 小冬说:“行,咱们就说今天晚上找个汤方吧,你爸今晚去喝朋友的满月酒,听说你爸和那个朋友的交情相当不错,所以今晚肯定要喝不少酒,所以咱们熬汤的时候要有个预见性,他们需要什么,或者即将需要什么,都得提前心里有个谱……” 两人就这么一个教,一个学,教的专心,学的聪明,当费柴晃悠悠回来时,俩人已经热络多了。 下午小冬来时,费柴正急着出去,所以也没来得及安顿她,只让她在房里等着,并让人安排她吃晚饭,现在一进门,又闻到了汤香,而杨阳的意外出现,除了让他有意外的惊喜外,见他和小冬在一起,也略觉尴尬,不过见杨阳和小冬该笑的时候笑,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心中方安,于是又请秦岚帮忙给杨阳和小冬安排住处。 小冬开始还要客气一下,说她自己可以找住处的,杨阳却说:“凭你忙了一晚上,也不能不管你啊。”然后又紧接着问:“小冬姐,汤可以喝了吗!” 小冬看了一下时间说:“嗯,时间刚刚好!” 杨阳听了,就抢着去盛了来端给费柴说:“爸,你喝吧,以后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费柴笑道:“还让我天天喝汤啊……小冬啊,不是我不信你,我看广东人天天煲汤,也没见补成个什么样儿!” 小冬微微一笑,不答话,倒是杨阳说:“快喝快喝,好歹就当是一片心意嘛!” 汤还烫,费柴只得边吹边喝,旁边两个女孩子巴巴地看着,费柴就笑道:“要不你们也来碗,我看锅里还有很多!” 杨阳说:“我才不喝呢,等会儿你带我去吃烧烤嘛!” 费柴说:“瞧你前面说的好听,原来你是让我喝连你自己都不喜欢的东西啊!” 杨阳略微嗲一点地说:“嘿嘿,话不是这么说的,这汤可是小冬姐为你量身打造的哦,我们喝了没好处!” 费柴就向小冬道谢,小冬笑的很甜,但没说话。 喝过了汤,费柴就带两个女孩儿出去吃烧烤,恰好遇到秦岚过来说住宿的事儿,就一起喊上了,可是喊上了秦岚不喊上黄蕊,怕这丫头以后要闹腾,只得打了个电话把她也喊了出来,一行五人直奔附近新开的一家烧烤摊子,就在冷风里围着一张小方桌坐了,边吃边说笑,到也不觉得冷。 秦岚以前也做过洗浴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同行的缘故,一眼就看出小冬的出身,言语间多有试探,于是心里更加的有底,但也没说破,所以到头来只有黄蕊一个不知道小冬到底是做哪行的,还笑着说大官人下手真快,才甩了一个,又薅上了一个。 吃完了安排住宿,杨阳和小冬都给安排到了新建的招待所,虽然是简易房,但装修的还不错。 杨阳见小冬跟着自己一起住,就故意试探她说:“喂,你都巴巴的来了,难不成还想半夜再溜到我爸房里去啊,想去就去,只要你不害他,我才不在乎这事儿呢,谁让我老爸是男人,而男人都是有需要的嘛!” 小冬摇头说:“不行啊,现在不合适!” 杨阳这才装作好像刚刚想起来似地说:“哦……对对对,你马上就要结婚了啊,要注意,要注意……嘻嘻!” 小冬摇头微笑了一下说:“那倒也没什么,我结婚就是个程序,年纪大了,不结婚不生孩子,家里会闹翻天的,不过……嗯……杨阳,你爸爸是不是以前病过几次啊!” 杨阳点头说:“是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我老爸那病啊,就是压力大,气出来的,前几个月还有一回呢,吓死我了!” 小冬说:“那就是了,其实上周你爸也差点病了,只是恰好我在,帮他发了毒,可毕竟身子给弄虚了,回来后工作又忙,这时候不能有那事儿!” 杨阳恍然大悟道:“难怪上周我爸脸色那么差,还真得谢谢你啊,不好意思啊,我听一个朋友说你是干那个的……挺看轻你的,不过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嘛~~”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对人坦诚,有什么就说什么。 小冬说:“没有不是更好,但是防着点没坏处!” 杨阳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忽然又想起:“哎呀,你说这几天不能有那事儿,谁知我老爸会不会悄悄的……反正那是他自己的事儿,咱们也不能老盯着啊!” 小冬笑道:“你啊,怎么对自家老爸的人品那么缺乏信心啊!” 杨阳说:“老爸的人品我是有信心啊,可别人的人品我就没信心了,他可是个受欢迎的人呐。”-<>- 第一百六十八章约见 ?小冬住了大约一个多星期,在春节前走了,虽说她把汤方传授给了杨阳,杨阳也费柴认真的学习,只可惜杨阳的性子比较急,在火候上总是掌握不好,看来若想成为个合格的汤料师,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费柴对于小冬的走觉得有些惋惜,并且小冬并没有按照承诺那样的,在临走前好好陪他一次,虽说这里头有杨阳盯的很紧的缘故,但总是觉得有些惋惜,不过细想想到也释然了,毕竟小冬这次回去要去嫁人的,在婚前为未来的丈夫保持一份贞洁到也在情理之中,虽说**上的贞洁早就没了,可至少思想上的还可以有,费柴历来喜欢替别人着想,这么一想,到觉得自己有点‘那个’了。 小冬走后不久,曾经提费柴看过病的侯先生来南泉参加中医协会的会议,顺便来探望费柴,恰好杨阳正在研究汤方,看完后随手就放到了桌子上,被侯先生看见了,他是行家,看了一眼就问这方子是谁开的,费柴就说是个朋友。 侯先生就说:“你的朋友是个能人,原本我也打算给你开几道汤方作为日常调理和滋补的,只是我对于中医养生一道并不擅长,所以没敢给你开,这位朋友的方子倒是开的非常的好,不知可否引荐一下!” 费柴说:“当然可以了,只是她现在回家过年去了,也不知年后回来不会来!” 侯先生叹道:“看来缘分这东西,真是可遇不可求啊。”说完后,又连说了好几句可惜,并再三对费柴说,若是和这为朋友再来南泉,一定要替他引荐引荐。 送走了侯先生,费柴暗道:“看来小冬的家世也非等闲啊,怎么就堕入红尘了呢。”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只得先放下了。 临近春节,费柴却又大把的事情要做,双河镇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基本上还是平稳过渡,但是该吐的一定要吐出来,孙镇长等人按照原本各自的专业,回到县城相关部门去做个普通干部,以他们的年纪,这就算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虽说孙镇长等人嘴里说着怕‘平稳过渡’不牢靠,还要上下活动一下,但骨子里其实还是舍不得这个肥缺位子,只可惜大局已经定下的时候,他们再挣也没个挣头,倒是乐坏了以往的老关系户,结结实实地从他的腰包里捞了一大把,反正骂起人来,自然有费柴在前面顶着。 费柴不怕这种骂,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一切,双河镇所有的灾民在春节前都搬进了新居,而且过年的柴米腊肉也都备足了,其余的各基层乡镇因为看到了双河镇的前车之鉴,所以在很多方面也多有收敛,再加上临近春节了,也或多或少做了些亲民举措,为老百姓和灾民做了一些好事,不过费柴还是能感觉的到,自己在现在的位子上是坐不长了,而荣山的那帮老兄弟老关系,最近和南泉市里的各部门和领导班子也是越走越近,看来人家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兼利益共同体,自己其实说到底只是个可怜的棋子,只有在别人需要的时候才能够做点事情。 但是费柴对此已经能淡然处之了,世道就是如此,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更何况自己早就萌生退意,现在的一切已经是多做的了。 谁知有了这种心态后,他做起事情来没了顾忌,反倒游刃有余起来,而其他人似乎也知道他‘待不长’了,对他也多有忍让,就这么着,好多事情反而好办起来。 可不管工作多还是工作少,作为传统佳节,春节还是不能马虎的,对于今年的春节怎么过,在哪里过的问题,尤太太已经打过几次电话来问过了,费柴想想春节是个坎儿,很多人都借着春节的幌子办事呢,孙镇长虽然这几天看上去挺消停的,也没像以前似的四处走动了,可谁知道人家不会借着春节的机会在翻腾一下呢,所以费柴觉得还是就留二老在省城过春节的好,于是他就回话节前肯定带着杨阳到省城去,不过再去省城过春节之前,有件事还必须得办了,那就是答应孔杰劝说常珊珊嫁给他的事。 其实费柴自从回来后,也联络了常珊珊几回,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不让费柴轻易的就把这事给办成,两人个忙个的,时间总是和不到一起,所以这一拖就是半个多月,眼见这就春节了,若是再不去说,难免有点对不起兄弟,于是就定了一天,把所有的事情能推的都推掉了,然后约了常珊珊见面。 其实自打费柴去鬼子楼任职后,基本就没见过常珊珊,常珊珊做完了志愿者,也回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家当,因为她想当长的一段时间没在,所以连残砖剩瓦也没剩下来,前半辈子的辛苦算是付之东流了,好在常珊珊到也是个有本事的,找亲朋好友借了些钱,买了两个单杠式的晾衣架,摆起服装摊儿,她能言善道,混个衣食无忧倒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不过对于费柴这段时间频频的打电话给她约见,她倒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曾问过了,费柴却说都是老朋友了,见见面聊聊天也很正常嘛,可费柴越是这么说,常珊珊就越觉得不正常,毕竟自己和尤倩是好朋友,跟费柴却算不上是朋友,而且尤倩的死跟自己有着差不多直接的关系,虽说费柴也明说了他已经不恨她了,但是这种事岂是说了一句话就能解决的?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事,电视上都不多见,何况是现实生活中呢,所以她开始也就有意无意的避见,这也是他俩老见不着面的原因之一。 常珊珊原本想费柴或许只是一时的热乎劲儿来了,过去了就算了,谁知都快到春节了,费柴还是那么锲而不舍的,于是她就转念一想:见一面就见一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反正若是真有事,怎么也避不过的,不过常珊珊是有些八婆性格的,不但自己八婆,身边也多有八婆,这件事她也没全扛着,有一个说一个全跟身边的这些八婆说了,而这些八婆里也有以前就和尤倩相识的,她们历来是唯恐天下不乱,于是就有人打趣说:“你害死了倩倩,说不定她老公是要替妻报仇,和你来一发呢!” 常珊珊说:“怎么可能,你们是没看见那天他的眼神啊,生吃了我的心怕是都有!” 八婆说:“吃也分很多种的哦!” 灵异八婆也说:“是哦,其实这事也没啥大不了的,你害死了他老婆,你干脆就做了他老婆好了,反正一个还一个,他也没吃亏!” 常珊珊听了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就我这条子盘子,怎么跟倩倩比啊!” 八婆说:“谁说不能比啊,你比她白,比她丰满啊,行了行了,好好打扮打扮,去约会吧。”说着一拥齐上帮着常珊珊打扮。 常珊珊虽说对她们的疯话不能苟同,但是对于打扮还是很上心的,而且打扮的漂亮一点,就算费柴最近想通想要收拾自己一顿出出气,看在今天自己比较漂亮的份儿上,也不至于下手那么重吧,想着,居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家看见了,又纷纷说她发春了,又闹了一回。 常珊珊打扮了出来,果然比平时好看的多,毕竟打扮这东西历来是宣扬优点,隐藏缺点的,只是这一身服装搭配,虽说好看,却太漏风,这季节出去着实的有点困难,于是临出门又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本以为借着出租上的空调,能保证她一路顺畅,直达约会地点,谁知出租车没开空调,当她要求司机开空调时却被告知‘坏了’,又不想再换车,只得忍着冷到下车时手脚都僵了,鼻涕也有点不争气,这下走起路来缩手缩脚的,算是扣了分了。 费柴早到了十几分钟,本以为常珊珊会使出迟到的女人特权,却没想到她居然按时到了,只是在门口探头探脑,又缩手缩脚的,看样子是在找他,于是就站起来挥手招呼,等坐定了,就笑着说:“看你这一身儿,不知道的以为是要换季了呢!” 常珊珊一听,还以为他对她的穿着不太满意,就问:“不好看!” 费柴说:“不是不好看,是你穿成这样,怎么在街上走啊!” 常珊珊说:“我本来是打车来的,可是那司机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不开空调,说是坏了,真让人闹心!” 费柴笑道:“这就叫漏船偏逢连夜雨,你赶紧喝点热茶,不行这楼上就是酒店,开个房洗个热水澡,人一下子就暖和了!” 常珊珊一听,忽然想起来之前和那些八婆的对话了,“难不成他真的有那个意思。”这不想还好,一想心居然有点跳了,于是就忍不住用怪嗔的眼神瞄了费柴一眼说:“这我就放心啦,我还以为你要约我出来揍我一顿呢!” 费柴笑道:“什么啊,我没事儿揍你干嘛!” 常珊珊说:“还不是因为倩倩……”她说着,音调低了下去,头也底下了。 一提起尤倩,费柴表情也有些黯然,不过他很快就强迫自己笑了一下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再说了我要揍你的话,别的不说了,你负责粥棚那阵子,咱们天天都见面,那不是想揍就能揍啊,其实呢,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比如吧,倩倩刚出事的时候,你一直跟着我到云山,祈求我的原谅,可我呢,就把你一个弱女子扔着不管,当时那环境,简直就是让你自生自灭啊,还有孔杰这小伙子不错,帮了你,也算是帮了我,不然啊,我可就真做了孽了!” 他话语真诚,说的常珊珊越发的觉得对不起他,就说:“你别说了,反正……反正我对不起你呀。”说着,眼眶一热,赶紧扭过头去了,今天的妆浓,若是真的任由眼泪流下来,那可就真的没有办法见人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说岔了话 ?费柴和常珊珊两人再次相聚,算是彻彻底底的把以前的事情说了一个透透彻彻,自此常珊珊能够直视费柴的眼睛,而费柴看常珊珊也不再是以前的样子,相反到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常珊珊抹干净眼泪,忽然笑了一下说:“为什么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想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呢!” 费柴说:“沉浸于过去是人类的本能啊,不然也就没有历史这一说了,只是我们还是要着眼于当下,放眼于未来的,人嘛,短短几十年的寿命,还是要开心的时候多一点才行!” 常珊珊又问:“那怎么样才能开心呢!” 费柴心想:这下可以慢慢的把事情往那方面引了,于是就说:“好好生活呗,让人生圆满,该工作的工作,该结婚的结婚……不过我是没把握好啊,我和蒋莹莹是已经分手了,以后怎么说还不知道,不过,你的机会还是大大的哦!” 常珊珊一听,心里一动,马上就误会了,脸也随之一红说:“你说什么疯话啊,这话你也说!” 费柴一愣,也觉得有些不对,但既然答应了人家孔杰,这事是一定要做到底的,于是就说:“我怎么就不能说,反正这话早晚也得有人跟你说,但是同意不同意还得你说了算,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常珊珊怪嗔地看了他一眼说:“瞧你说的,还强扭的瓜不甜,人家原本就对不起你,你若要我做什么,我在怎么也不好拒绝嘛,再说了,你人还是不错的……”说着说着,她的脸越发的红了,身子也燥热起来,于是干脆低下头去。 费柴说:“你怎么又提起以前了,真是的,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你自己,你若觉得这能让你幸福,那就没有理由拒绝啊!” 其实常珊珊这个时候心跳的跟小鹿乱撞一样了,这可出乎她和她那帮八婆朋友的意料之外啊,原以为最多也就!!大家成年人嘛,相互嗨一下,这还是有几分玩笑的意味哩,可现在费柴这算是干什么,怎么越听越像求婚啊……天呀,其实想当年姐妹们还是有些羡慕尤倩的,没想到现在这种事也落在自己头上了啊……真是……越想,心跳的越厉害,上回心这么跳是什么时候了,好像还是少女时候了,那时一个冒冒失失的男生把手伸进了她的内衣里……不行了,活不了了,活不了啦。 常珊珊感到脸上滚烫,她抬眼偷看了一眼费柴,发现这个没心肝的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男人啊,真是皮厚,不过对于今晚的这个约会,真是大有收获啊,毕竟是成熟女人,不会轻易放走眼前的机会,想想这也在情理之中,自己害死了人家的老婆,把自己赔给了人家,倒也没啥不对,虽说自己从美貌上没法儿跟尤倩比,可是小心谨慎着伺候自家男人倒是不输于任何人的啊,想着,心中到也涌起了一阵春意,就小声对费柴说:“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走呀……” 虽然总觉得今晚的对话有点怪怪的,但是费柴却以能这么顺利的把这事办成而高兴,于是就说:“那只要你同意随时都可以啊,呵呵!” “那行。”常珊珊下了决心,颇为坚决地说:“嗯,我确实晚上出来时要风度不要温度,穿的有点少,而且你现在不管怎么说也是市里领导,我还不方便去你那儿,要不,就你刚才说的,就这楼上开个房吧!” “现在。”费柴早些时候确实说过在楼上开房的话,可那是为了让常珊珊洗澡驱寒,而且也就是一句话,不成想这还弄成真了,于是就说:“你的意思是让小孔今晚就过来,这有点晚了吧” “小孔。”这下轮到常珊珊觉得怪怪的了,“什么小孔!” 费柴说:“孔杰啊,我不是一直在说你们俩的事儿吗!” “孔杰,哎呀,你要死了你。”常珊珊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本脸只是绯红,这下一下子就红的像一块大红布,真是猴吃麻花,俩人整个儿说拧了,这可把常珊珊给羞着了,其实若是费柴过来保媒拉纤儿说的是别人到也罢了,偏偏说的是孔杰,想当初自己落魄云山,多亏了孔杰照顾,一来是出于感激,二来那是也确实心灵脆弱,需要一个男人坚强的怀抱,倒也跟孔杰又过几次关系,殊不知孔杰这个大龄青年就此上了心,有事没事的也常往她这边跑,而男女之间这种事呢,一但有了前面几次,后面也就不好拒绝了,远的不提了,就是上上周,孔杰还在她那里留宿了一夜呢,至于求爱的话,孔杰到也提过的,只是常珊珊确实没往那方面想,毕竟孔杰还是个未婚的,自己还有个孩子在老家,不太合适,因此也就支吾了过去,不成想今天却是费柴来做媒,其实做媒也就做媒了,偏偏自己又会错了意,而费柴那帮兄弟之间又是无话不谈的,他既然来做媒,自己和孔杰有关系的事儿想必也知道了,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一番,怎么能不羞煞人呢。 费柴见常珊珊的脸色忽然一下变来变去,知道这里头肯定是说拧了,忙说:“珊珊,什么死啊活的,这自古也没有骂媒人的啊!” 常珊珊随手就把手袋扔过来了,说:“哎呀,你说话怎么不说明白,我还以为是你在打我的主意呢!” 她这话说的声音有点大,一下子就把周围人的目光全吸引过来了,费柴赶紧嘘了一声也没来得及,常珊珊把嘴一捂,同时倒吸了一口气,身子一缩,只可惜无论她怎么缩,试图躲进沙发角落的这个企图是不能实现的。 费柴这算是明白今晚的对话为什么怪怪的了,原来两人一直是鸡同鸭讲会错意了,又见常珊珊的窘态,忍不住笑了出来,可他这一笑,常珊珊越发的觉得羞,又抓起即可碟子里的瓜子打他,并娇嗔道:“不许笑,不许笑嘛~~” 费柴强忍着说:“行行行,不笑,不笑。”可哪里忍得住,最后常珊珊也被感染了,也跟着笑了一回。 最后总算是都笑完了,费柴忽然正色道:“行了,说正经的,刚才的都不算啊,那个你和小孔的事,到底行不行啊,人家早就托了我了,可我最近事儿多,又找不到你,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了,这都快春节了,我总得给人家回过话儿啊!” 常珊珊也收住笑说:“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跟你实话实说啊,其实不太合适,你看我结过婚,有孩子,年龄又比他大,而且又没工作,怎么看也没往一起的理由啊,而且他爸妈还健在,只以后能和谐嘛!” 费柴挠头道:“你说的也确实是个问题,现在灾后重建,住房紧张,他暂时还跟爸妈住在一起哩……不过我看她确实是喜欢你,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常珊珊说:“不是没考虑过啊,我以前就和我们前夫的爸妈住一起的,那滋味可不好受,更何况现在我年纪又大了……再说了,别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成年人了,还不是老娘在床上把他伺候舒服了,一时离不开,等以后我人老珠黄了,他一不要我,我怎么办!” 费柴说:“你说的前面的又道理,但不是不能解决的,现在灾后重建资金充裕,住房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但你说那个……就没道理了……人家小孔是治安队队长,不是我诋毁咱人民警察啊,要功夫好的女人,你当人家找不着啊,可人家是真心喜欢你你若是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有点太伤人了吧。”说着,他忽然很有几分暧昧又有几分诡异地笑着说:“再说了,人家真心喜欢你,你就连考虑都不考虑,刚才咱们的误会你可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你还说。”常珊珊又佯怒道,随后又无可奈何地说:“那能一样嘛……” 费柴说:“怎么不一样啊,再说了,就算你说的都对,那也先交往一段时间,若是某天小孔又发现年轻貌美的了,移情别恋了,也不能说咱们没给他机会不是,以后这事不成,错不在咱!” 常珊珊想了想:看来费柴今晚就是为这事儿来的,不给他个答复也确实拨他的面子,而且反正现在时不时的孔杰也常来,左右也是那么回事,有个恋爱的幌子也好,于是就叹了一声,作出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说:“唉……那好吧,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又怎么拒绝!” 费柴听了高兴的说:“那太好了,我立刻就跟小孔说。”他说着就要去拿手机,却被常珊珊拦住说:“别别别,明天你再跟他说!” 费柴说:“干嘛明天啊,这是好事啊!” 常珊珊说:“好事不在忙上,至少别当着我的面啊!” 费柴打趣道:“干嘛,还害羞啊!” 常珊珊说:“叫你别急,你就别急!” 费柴见大局已定,常珊珊这小女人的性子也就将就一下吧,于是就笑呵呵的说:“行行行,我不急!” 这事一了,两人好像忽然没了话说,常珊珊闷了一会儿,忽然说:“喂,你刚才害我表错了情,你得赔偿我!” 费柴终于做成了一桩媒,心情正好,就说:“行啊,你说怎么陪!” 常珊珊说:“请我宵夜,还有开房,今晚不想回去睡!” 费柴笑道:“宵夜没问题啊,可开房……谁见过做媒人带还验货的啊!” 常珊珊又气的打他说:“我冷啊,开房洗澡啦,谁稀罕你验货啊!” 费柴大笑,两人又闲聊了一阵,真的去吃了宵夜,然后开好了房间,常珊珊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挽着费柴的胳膊一直到了房间门口,若不是费柴毅然决然的脱身出来,说不定还真给带进去了。 出了酒店门口打车,却发现居然是刚才宵夜完了送他们回来那辆,那司机也逗,直接说:“哎哟,看你们亲热的进去,原来老兄你今晚还是单操啊!” 费柴笑道:“别瞎想,那是我妹,地震家里房子塌了,来看我没地儿住。”他现在的谎话功力倒是见长,想都没想,随口就出来了。 “妹妹,长的不像啊。”这个司机还真嚼舌,-<>- 第一百七十章省城述职 官场硬汉第一百七十章省城述职 虽然闹出了一点误会。┏_网但还是顺利的办成了孔杰的事,费柴心里非常高兴,回到宿舍就打电话给孔杰,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跟他说了,孔杰听了也兴奋不已,承诺了请他喝酒,费柴就笑道:“算了吧,我现在有点怕那玩意儿,不过人家姗姗好多话说的也有道理,什么年龄啊,婚史啊,孩子住房什么的,你作为男人应该先考虑好,免得给人家将来造成困扰。” 孔杰大咧咧的大包大揽说:“哎呀,知道你们是熟人,既然我承诺了,肯定尽力给她幸福就是了。” 虽然明知孔杰这么大包大揽的以后必然要出事,但见他在兴头上也不好泼他的冷水,只得寻思着以后再跟他慢慢的细说。 这件事一了,费柴身上的杂事就不多了,平时也不过是些日常**务,到也轻松了不少,唯有两件事还需要准备一下抓一抓,一是地监局,地监局在这次的地震中可谓是信誉扫地,虽说后来做了弥补,但大的损失已经造成了,此时更是出不得半点的闪失,从中央到省市地方出台的文件“要让灾区人民过一个祥和、快乐的春节”里,设立专门章节阐述了地质灾害预报的内容,所以费柴算是有了尚方宝剑,也走了点专门的过场——抽出半天的时间开了一个全局的大会,学习了文件,并亲自安排了值班并设立了值班查岗的制度,他在会上说:“过节,当然一定要好好的过,但是只要是排到值班的,都必须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否则,朱局一个堂堂的局长,还不是照样去做班房?”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有个底,这次因为抗震救灾,好多单位和个人都获了奖或者借着这个由头发了不少奖金,可惟独到了地监局这儿,来了一个一票否决,大家这个年注定是要过的干巴巴的了。可抱怨还不敢抱怨出嘴,没再被司法机关调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不过费柴还是听了章鹏的劝,想办法弄了些牛肉罐头什么的慰问品,没人发了一些,算是春节福利,也算是聊胜于无。 另外一件事就是作为省派的联络员,要去省里述职,为此要准备很多资料,这是件非常难办的事,因为在内容上‘既要对得起下面,又要上面满意’这之间的平衡点非常的难以掌握。其实这也不过是费柴个人的烦恼,谁让他还是想为百姓多争取一点福利援助呢?但凡是要两头都讨好的,必然是不好做事。不过好在联络员办公室也算是上下齐心,忙了一周,都做好了。考虑到临近春节,黄蕊也要回省城过节,于是费柴去开会就带上了她,等会议一结束她就可以直接回家,算是提前放假了。 不过如此一来,南泉就只剩下了杨阳,若是跟费柴一起去省城呢,固然可以看看小米,可她历来和尤氏夫妇不是很亲,而且费柴还要回来,颇有些不好安排,并且这丫头受了小冬的蛊惑,天天接都要为费柴熬汤,都成了日常业务了。所以费柴就跟她商量,是不是先回云山去住几天,如果觉得寂寞,可以约赵梅来一起住几天,反正俩人以前相处的还是不错的。 杨阳开始当然是不愿意,理由是她不在就没人给他熬汤了,费柴就笑道:“你未必就不去上学了?天天在家给我熬汤?而且我这次是去做述职报告啊,后面跟个专职熬汤的,就算是中央领导也没我有派吧。” 杨阳这才不情愿答应地回云山去住几天。 于是到了出发那天,费柴特地绕到回云山,先安顿了杨阳,又去拜访了赵梅,先是就先前蒋莹莹的事情道歉,然后又邀请她回家与杨阳同住,但没直说邀请,直说是杨阳一人在家没人照顾,所以请赵梅帮帮忙。其实这也是跟什么人说什么话,若直接说是邀请,赵梅就不一定肯来了。 原本费柴只打算悄悄来悄悄走,可哪里做得到,别的不说,周军就就在联络员办公室协助工作,费柴要去省里述职他焉能不通知县里?更何况费柴的新房子就修在原来的探针站后面不远处,这里早派驻了新的值班员,也一手的拉着费柴要求‘指导工作’,说是前几次领导太忙都没轮的上。这还了得?于是大家又凑到一起一起喝了一台,只是费柴拿着下午要报到做幌子,众人也没怎么灌他的酒,而且下午范一燕带了小刘主任也要去省里‘拜年’,所以饭后大家稍事休息,就一起上路了。 其实拜年也自有拜年的规矩,一般都是按着级别,一级一级的来,越级拜年也是有的,但大多有特别的意思,比如私人关系特别好,某人即将升迁,再或者是有亲友在上面,范一燕显然是走的第三条路,但也好像隐隐的有第二条路在里面;因为大家关系好,不管是范一燕个人也好,还是云山的兄弟也好,说起这些事也从来不避讳他,只是他现在不在乎,但种种迹象表明,范一燕这次被匆匆的正式任命为云山的一把手,无非就是让她熬点任职时间,好在恰当的机会里顺利上位。不过以前听范一燕说过,她当初来县里任职,其实就是想混个级别,然后回省里赋闲,没打算做什么事,可后来才逐渐逐渐的在思想上发生了变化,看来权力这个东西,是颇有些诱惑力的。 范一燕喝了两杯酒,接着酒力把黄蕊赶走了,硬是和费柴坐了一辆车,还说:“反正都是去省里,坐哪辆车不一样啊,正好我们路上可以好好聊聊。”谁知她和费柴此去省城的工作性质不同,费柴是去做述职报告,要正式一些,范一燕则是去拜年的,要轻松许多,即便是略带醉意,身为一个资深美女反而另有几分韵味了,所以中午她喝的比较多,按她的话说是:现在是自己喝,等到了那边就是陪人家了喝了。所以就多喝了几杯。再加上一上车就很随意地头靠了费柴的肩,即便是酒不醉也人自醉了,所以没和费柴说上两句居然就合上眼睛睡着了,费柴原本就因为当初和蒋莹莹恋爱的事情觉得有点对不起范一燕,现在人家又主动靠上来了,也不忍拒绝,所以干脆拥了她,让他睡了。至于前面的司机,在机关开车多年,对这类事也见惯不怪,视若无物了。 到了省城,范一燕才醒了,亦分不清刚才是真睡还是假睡,反正看上去挺受用的样子。费柴眼看着下午快下班了,急着去报到,范一燕却还要跟着,费柴笑道:“你不赶紧去拜年,跟着我做什么。” 范一燕说:“省里的联络员办公室主任我也得喊声叔叔,将就着一起打个招呼呗。” 费柴知道是她想帮自己,当然不好拒绝,因为不管哪个部门,什么缘由,又在过年的坎儿上,迎来送往吃吃喝喝是很正常的事,而这个各市区的联络员述职,说白了也就是给大家提供一个聚会的机会,费柴历来不精于此道,但他运气好,每次都有个能干的人在身边,这些事根本不用他操心,可这次他带了一个黄蕊来,而黄蕊本身就是个公主脾气,吃吃喝喝自然是喜欢的,可那事跟朋友们在一起厮混,让她人情世故的来,就差点了。 费柴与其他几个市的联络员也多时不见,虽然没多少交情,但是毕竟都是同一个行当,见面后也很热络,都说要好好的聚一聚,在这些人中,费柴的级别最低,实职不过是个市级单位的领导,而且资历尚浅,而其他部门的却都是副市长级别的,不过除了金乌因为出了事,弄的灰头土脸,却趁势很办了几个案子外,就属南泉的工作干的风生水起,又有地震预测的成功案例背景在,再加上范一燕蝴蝶一样的来回穿梭周旋,倒也非常的受欢迎。不过当晚的饭局名义上还是由费柴请的,理由很简单——他最年轻,需要多多的向各位前辈请教。但这件事还是范一燕撮合成的。 既然范一燕撮合成了这件事,就没理由再让云山花钱,好在费柴对请客吃饭一类的事情虽然不喜欢,但也料到躲不掉,因此倒也颇有准备,于是就让黄蕊准备了付账,有时候人也是需要随波逐流一番的。 后来的事情不用说,众人皆尽兴而归,费柴中午存储的那点酒量也全都用上了,到最后又免不得昏昏沉沉,可范一燕却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精神,越喝眼睛越发的亮了,到最后还要请大家去喝酒唱歌,费柴忽然想起自己和沈浩上次在仿古街蓝月亮酒吧被人揍,后来沈浩说要盘下蓝月亮的事,就笑着说:“我看看我能不能安排一下哈。” 大家原本对费柴的‘正经’是有些耳闻的,因此见他忽然主动提出安排,很是奇怪,也兴奋不已,都想看看他是如何安排的,于是就起哄着让他安排。费柴也是兴起,拿出手机就给沈浩拨了一个电话,故意扯着酒嗓音说:“老沈吗?我来省城述职了,晚上想请哥儿几个娱乐娱乐,怎么着,你那个蓝月亮盘下来没有啊,我可就等着你开糊呢。” 沈浩一听,大喜,笑着说:“就是没盘下来还能慢待了你还有你的朋友啊,你们在哪里?我马上派车来接。” 费柴笑道:“我们可有一二十号人呐,你有那么大的车嘛。” 沈浩说:“一二十号,一百多号才好呢,正好可以包场,呵呵。” 费柴见他答应的痛快,就把自己所在的地址说了,然后笑着对大家说:“搞定,有兴趣的都去都去啊,最好谁也别落下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你真傻 官场硬汉第一百七十一章你真傻 那一晚的情况费柴的记忆有点断片儿。【fe有些有印象有些又没有印象,反正是咬定青山不放松,记忆中似乎没犯什么错误,而且第二天醒来时是在省府招待所的自家的床上。 宿醉的头痛让他后悔不已,可哪个人哪一次又不是如此呢,酒醉让人难受,可一旦难受劲儿过了,再下一次酒局往往又要如此反复一番,其实不仅仅是喝酒,好多事都是如此。 忍着头痛还得参加会议,还好第一天没轮到费柴述职,中午也明文规定是自助餐,不准饮酒,可到了晚上又躲不过了,费柴这才知道什么叫压力,昨天有范一燕在,自己的压力其实轻了很多呢。虽说今天有黄蕊跟着,可她在这方面历来不给力,关键时刻自己先跑了,只留下费柴一个硬顶,结果还不如昨天,昨天好歹还和大家出去玩了一晚,这晚不到没到结束就趴下了,被人送回招待所,第二天险些起不来。后来有人给他出主意,说头一天的酒醉,第二天的宿醉头疼要靠早晨的二两酒来解,这叫酒能解酒以毒攻毒,可费柴轮到做述职报告了,哪里感冒这个险?果然另外有个家伙又说:“酒确实能解酒,只是只适合老酒鬼。”费柴觉得还是这人说话靠谱,就问是否有更好的解酒之法?那人就说:“啤酒无解,但是白酒醉了,可以用啤酒中和一下。” 费柴一听就知道这位也是胡说八道,啤酒能中和白酒,那我还不如直接用水来中和呢。于是强忍着头疼上台述职,好在事先准备充分,整个儿的效果还不错。不过在他还没下场的时候脑子里就已经在考虑怎么躲晚上的酒局的问题了。 但是躲不过,开了几天会就喝了几天酒,一个礼拜下来都还没轮过来。费柴最后实在是没辙,听说沈浩也回到了省城,干脆就借口访友跑到他那里躲,结果又是自投罗网,好在朋友之间喝酒自有一番开心处,比那些场合上的酒局要舒心的多。就只有去探望岳父母和儿子小米那一天算是落了一夜的清净。即便是如此,费柴还落了沈浩一身埋怨,说自打第一天去过一次蓝月亮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害得他天天好等。不过费柴也想起那天带了一大帮人去沈浩那里喝酒,似乎好像没付账,因为那天说好了是自己请客,可事后问黄蕊,黄蕊说她也没付账,费柴就决定离开省城之前还是再去沈浩那里一趟,把该清的账都清一下,包括岳父母在省城的房租。 不过一个礼拜下来,其他人也喝的顶不住了,述职的散伙饭又定在中午的,所以大家喝的也颇为收敛,费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了。 费柴完成了在省里的述职,范一燕也拜年完毕,早在头一天就打电话来问他何时回去,费柴说当然是尽早,把手头的工作都弄完了,还要回省城来把小米和岳父母接回去过年,范一燕就笑道:“那还不如这次直接就接回去。” 费柴叹道:“怕呀,节前节后都是敏感期,一动就**。” 范一燕听了咯咯直笑说:“那我不管,反正你别直接回去,给我一两天时间,当陪陪我好不?” 费柴现在的心里其实很矛盾的,一来是当年自己和蒋莹莹闪电般的宣布恋爱,把范一燕伤的不轻,这若是又发生点什么,岂不是更对不起人家?但是拒绝似乎也不对;二来他现在越来越发现自己和范一燕等人其实根本不是一路人,追求的东西也不一样,之所以近年来大家处于‘蜜月’的合作期,除了感情因素外,那就是双方的利益在某种轨迹上达成了一致,但若要长此下去,必然有一方要妥协顺应对方的轨迹,这是一个分水岭,一旦做出选择,今后的人生道路必然是出现泾渭分明般的不同。这若是前几年,费柴还打算做一个好官僚的时候不是什么问题,但是现在费柴算是明白了,若不彻底转变思想和做人的理念,自己成不了一个官僚,而且官僚就是官僚,那种中庸的,既能取悦于上司,又能忠于原则,心系百姓的官是不可能存在的。 “快点说啊,行就是行,说不行我也不会恨你啊。”范一燕在电话里催道。 费柴宁愿相信自己即便是说不行,范一燕也不会对他产生怨恨,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亏欠她,所以即便是她不怨恨,心里也难免不会难过,罢罢罢,只要大家在一起一天,能让大家开心就开心一下吧。所以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范一燕显然是很高兴,就说:“那你一定得听我安排哈,嘻嘻。”这种熟悉的开心的笑声已经好久没听见过了。 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午宴一结束,费柴就给范一燕打电话说准备好可以出发了,只是半路上要拐弯去蓝月亮一下,范一燕就问不是听我安排吗?费柴就把上回请客喝酒没付账的事儿说了,结果范一燕听了大笑说:“你可真是个傻瓜,你还用付什么账,只怕老沈还要到找给你呢。” 费柴不解,但范一燕在电话里也没有细说,只是让他的车在招待所路边等着,费柴就让司机先把黄蕊送回家去,她这就算是放假了,可是她看见了费柴似乎打电话在和某人相约,就非要刨根问底的问那人是谁,费柴知道也瞒她不住,就说了,结果黄蕊就说:“你们可真行,出去玩都不叫上我。” 费柴辩解道:“我们是难得来一趟啊,你这就算是放假了,啥时候,想怎么玩都没有关系啊。” 黄蕊笑道:“那可不一样,你们一个来述职,一个来拜年,花的都是公款,我要出去玩就得花自己的了。” 费柴听得出这个丫头也想掺一手,也罢,有这个丫头跟上未必是坏事,于是就说:“你要也想占这个便宜,跟上就是。” 黄蕊说:“弄的跟打发要饭的一样,我才不吃这个嗟来之食呢,哼!”说归说,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反而打电话给家里说遇见了几个同学,晚上就不回家吃饭了。 在省府招待所门口等了没多久,范一燕的车就来了,范一燕等车停稳了下车招呼道:“干嘛啊,站外头,多冷啊,不在车里等?” 费柴见她绝对是专门打扮过的,虽然只是淡妆,但头发是新烫直的,眉毛也修过,潜潜的描了眼线,让眼睛看起来比平时更大更有神,再加上她天生的小樱唇,标准美少妇一名,穿着上更不消说,就知她是有备而来,于是就说:“在车里,怕你看不见。” 范一燕就笑说:“傻,我不会认你车啊。”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说他傻,头次是在电话里。 这时黄蕊几乎是跳过去的,挽了范一燕对她说:“燕姐,听说你安排好玩的,算我一个,方便吧。” 范一燕说:“那有什么不方便的,人越多越热闹,只是去的时候,让他坐我的车,我有话想跟他单独谈谈。” 黄蕊说:“多不公平啊,来的时候就你俩一车,我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交警又不让跟司机聊天……” 范一燕说:“那让小刘主任陪你啊,你们以前不是挺聊得来的嘛。” 黄蕊嘀咕说:“哼,那是你正好也想让刘主任回避一下吧。” 范一燕说:“哎呀,你太聪明了,被你猜到了。呵呵。” 刘主任在一旁也笑着说:“小蕊啊,领导们要谈工作,咱们做好服务就行了。” 黄蕊说:“是是是,刘主任,那咱们先走。”说着就弃了范一燕,上前大大方方的把小刘主任一挽,上费柴那辆车了。 范一燕见黄蕊他们上了车,就对费柴说:“咱们也上车吧,这进进出出的人多,遇到熟人又该耽误时间了。”于是这两人也上了车,他们的车开在前面,黄蕊和刘主任的车跟在后面。 上了车,范一燕笑着对费柴说:“这个小蕊,还真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呢。” 费柴先看了一眼范一燕,然后才笑着说:“没看出来。就算是,她懂事也比你晚。” 范一燕娇嗔道:“什么呀,就是我重新遇到你的那次,我都还跟她一模一样呢,特别是行事说话。” 费柴摇头,范一燕就很亲昵地打了他两下,费柴有些担心前面的司机,忍不住往前看了一下,被范一燕发现,笑着说:“云山的人可比南泉的人靠得住。” 费柴想想这话真是有道理,联络员办公室的司机都是市府小车班抽调配属的,即便是地监局的司机,当下也有半数他不了解,相比而言,云山出来的司机都是县府精挑细选出来外勤的,在口风上自然要靠得住的多。 不过对于范一燕是否以前和黄蕊是一个性格,他还是半信半疑,或者是,也或者不是,都无所谓,他也没打算弄清楚。 不过范一燕可能也觉得一上来就这么亲昵多少有些不合适吧,就理了理额头前的头发问:“你当真还要去蓝月亮找老沈?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嘛。” 费柴说:“欠的帐得还啊,虽然老沈不在乎那点钱,可这是做人的原则,虽说我的原则早就七零八落了,可是能有点是点吧,不然心里老觉得堵着。” 范一燕笑道:“你啊你,不过你若不是这样也就不是你了。去吧去吧,不过这次说真的,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没想到呢?” 费柴说:“我想到什么了啊,而且你今天可一直在说我傻呢,我怎么突然又聪明了?” 范一燕又和他靠的近了些,声音也压低了一些,其实低不低都无所谓的:“老沈是干什么的?做工程的啊,你一下子把这么多省派联络员全带到他的酒吧去玩儿,这些都是什么人?手里流水一样的过援建资金,这次老沈可赚大发了,你哪点酒钱算什么?” 费柴一听,恍然大悟,‘哎呦’了一声,手掌直拍自己脑门儿,这么浅显简单的事儿,怎么就没想到呢?范一燕却咯咯笑着抓了他的手说:“别拍了,越拍越傻。”随后又叹道:“这就是你啊,其实也不是想不到,主要还是不愿意往那边想。” 费柴头靠座椅叹道:“唉……这就叫脑子缺根筋啊。” 范一燕又笑着说:“那你还去付账吗?” 其实被范一燕这么一说,费柴还真有点不愿意去了,但是想了想,依旧说:“去!虽然最近欠债不少,但能还点是点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她有过的,我也得有 ?不多时到了蓝月亮,沈浩却不在!!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除非这边有事,一般要晚上这家伙才过来,费柴找人结账,却被告知当晚沈浩已经签了单,费柴想给沈浩打个电话,范一燕劝道:“别打了,打了反倒假了,万一人家一问:你这就要回去了嘛,你说不啊,我还要出去玩,你敢说人家说不定会巴巴的跑来给你付账,这就没意思了!” 费柴听了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大家出了蓝月亮正式上路。-<>- 耗时一个多小时,费柴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梅罗山,下车时范一燕笑着问费柴:“带你到这里来,你不会怨我吧!” 费柴见此间山川秀丽,虽然正值寒冬,但远处山顶皑皑积雪,放眼望去山腰却是绿油油的一片常绿松柏,又有山间公路和小溪流水穿行其间,是片好景致,就说:“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怨你!” 这时黄蕊也下车走了过来,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就笑着替范一燕回答说:“这里是梅罗山啊,梅罗的谐音是没落,所以这里巨富高官都不愿意来,老百姓忙于生计又没时间往这里跑,偏偏收费又贵,所以快办不下去了!” 费柴听了笑着对范一燕说:“还好我不是巨富,又没惦记着升官发财,到觉得这里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你怎么会选这个地方!” 范一燕说:“咱们本来就是唯物主义者,就算要求神佛保佑,我还不如回家多给我老爸磕几个头,更何况是个名字,而且大家都不来我看才好,咱们能图个清静,不受打扰!” 说话间刘主任已经进去办好了住宿,两个司机则忙着提行李,费柴和范一燕和黄蕊也信步走进酒店大堂,果然清静,简直可以用冷清来形容,费柴笑道:“人气不旺啊!” 原本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却急得大堂经理忙解释道:“快春节了,基本没人出来玩,节后就一下子多了,到时候都不一定能排上队呢!” 大家听了,也都心照不宣地笑笑,有些事,没必要完全的戳穿。 分配房间的时候,两个司机共同分得一间,其余的人都是单间,而且都挨着,费柴进了自己的房间一看,里面原来是日式的,从玄关处铺砌了木地板,除了几个衣柜,里面空荡荡全无一物,脱了鞋走上去,原来这里是有地热的,只是可能由于生意少,平时地热也不开,此时才开了,根本不觉得温暖,只能勉强感觉‘不冷’,或许等一会儿能好起来。 他走到窗前向外看,发现外头是一个大庭院,有回廊和四季常青的 树木,最明显的是有一个成不规则天然形状的大游泳池,周围还有数个小池,虽说是严冬,满满的池水却冒着白色的雾气。 “原来是温泉啊……”费柴顿时觉得有些心潮起伏,想起当年蔡梦琳请自己一家人去龙溪县泡温泉的事情来,那时自己和蔡梦琳正打得火热,可尤倩又跟在身边,多少有些看得到吃不到的难受劲儿,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蔡梦琳的影子却越来越淡,而尤倩的身姿却总在他眼前晃动,他甚至在一时间里起了幻听:“老公,老公~地板这么凉,晚上怎么睡嘛……咱们换间有床的房吧!” “嗯,换”他回过头,屋里还是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唉……人生不存档啊。”费柴说了一句从小米那里学来的网游语言,正叹时忽然听见‘哗’的一声,右边的日式白格子拉门被拉开了,黄蕊探个脑袋出来笑着说:“哟呵,这两个房间原来是通的耶,嘻嘻!” 费柴忽然想起进来时看见两边墙壁都有这种白色日式拉门的,忙一回头,结果正看见隔壁门也刚好被拉开,范一燕正笑着说:“哟~真是通的呀!” 费柴也被她们逗笑了,就说:“我这儿有俩门,你们那儿也是吧!” 范一燕狡猾地一笑说:“我那边的被我反锁了!” 黄蕊听了“呀”了一声说:“我这边的没锁呢。”说着就跳着脚跑了回去,范一燕笑道:“怕什么,你那边隔壁房间又没住人!” 说完又和费柴对视了一眼,都淡淡的笑了一下,费柴把目光转向窗外说:“温泉呢,怎么想起来来这里了!” 范一燕倚门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有的,我也应该有!” “她。”费柴一愣,没立刻明白‘她’是指的谁。 范一燕说:“不是倩倩!” 费柴‘哦’了一声,不语。 范一燕原本想在补充说点什么,黄蕊却跑了回来笑着说:“锁好了锁好了。”说着拍拍心口说“这下放心了,万一晚上摸进个魔影来,我可以躲到大官人这里来!” 范一燕笑道:“就怕你躲进来一看,大官人却不在,原来已经摸到你那里去了!” 黄蕊笑着说:“那我还躲什么啊,嘻嘻。”说着手往下一拉拉链儿,把羽绒服就给脱了,里面就一件黑色的,薄薄的保暖内衣,小胸脯子炫耀地挺着,然后随手把羽绒服一扔,摆了一个舞蹈poss,嘴里还哼着《命运》交响乐的第一小节,‘当当当当~~’费柴笑着走过去说了句:“小心着凉,屋里还没热。”说着就哗的一声把门给拉上了。 转身就听见她在那一边喊道:“哎呀开门啊,这屋里冷和关门有什么关系呀。”说着还咚咚咚的敲了几下。 费柴转身对着范一燕耸耸肩,笑了一下说:“这小丫头……” 范一燕也笑着说:“嗯,值得一上!” 费柴略皱眉:“你说什么呐!” 范一燕说:“大实话啊,说真的,人家追随你这么多年,啥也不图,也不恋爱,说不定就是在等你这一炮呢,你就做做好事,赶紧该上的就上,人家了了心愿,就会安定下来,结婚生子,顺顺当当的走完人生了!” 费柴说:“你呀,越说越粗俗了,还县里干部呢!” 范一燕嘴角一挑,眉头一扬说:“再过半年八个月就是市里干部了!” 费柴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哎呦,真是恭喜啊,恭喜恭喜!” 范一燕说:“就是有个问题呀。”她说着,席地坐下。 费柴也赶紧在她对面坐了说:“有问题你就说,能帮忙的咱们一起解决!” 范一燕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极为妩媚,然后又低下头轻声说:“现在对干部,尤其是女干部除了一般的要求外还有其他的个人上的要求,比如个人的婚姻生活……” 费柴一听,禁不住心跳了几下,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你的意思是,让我娶你!” 范一燕脸一红,又抬起头,缓缓的摇了摇,眼睛里忽然变的湿漉漉的,又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 “哦,呵呵。”费柴虽然感到失落,但同时也感到轻松了,娶了范一燕固然好处多多,但是最重要的事,那时自己就必须彻底改变自己的处事哲学了,因为作为一个家庭,一荣俱荣,自己为了某件事可以豁得出去,但是范一燕未必行,作为她的丈夫,很多事不得不考虑啊,于是他故意笑着说:“别这么说啊,其实是我对不起你呢,是我当时也不知脑子怎么想的了,居然去找了个蒋莹莹……” 范一燕用飞快的速度抹抹眼睛,然后笑了一下说:“嗯,听说她给你找了不少麻烦吧,有事千万别一个人扛,至少我是可以随时为你分担的!” 费柴点头说:“嗯,还好,虽然现在还有些后遗症,但总算是解决了!” 范一燕说:“柴啊,你记着,不管我怎么样了,我都是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范一燕走廊的房门突然打开,传来脆生生的笑声道:“哈哈,难不住我,这边也是可以进来的耶。”原来是黄蕊,她绕了一个圈儿,从范一燕这边又绕进来了,她的到来让范一燕把要说的最后几个字咽了回去,不过费柴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黄蕊抱着肩膀,依旧只穿着那件黑色保暖内衣,赤脚跑过来说:“哎呀真狡猾,大官人你怎么不关这边的门!” 费柴一指范一燕说:“她正坐在门栏中间啊,我有什么办法,“ “真狡猾……”黄蕊嘟囔着,挨着范一燕坐下又说:“这下坐了俩,我看你怎么关门!” 费柴无可奈何地说:“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说着又扭头往窗外看,却发现有雪花飘落!!刚才虽说还是阴天,却没有雪下来啊,于是不由自主地说:“下雪啦!” “嘿~”黄蕊一听,立刻兴奋起来双手往前一撑到地板上,偏头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真的耶,下雪了~~” 范一燕也随后看去,果然是下雪了,只是那雪并不算太大,只是刚刚能形成雪花而已,这样的雪,配上山里四季不断的山风,飘舞的稀疏洒脱,而且并不是直接缓缓落下,而是在风中飘舞,就好像是在瞬息之间失掉了重量一样,然后才迟迟疑疑落到地上,悄声无息的融化掉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休闲时光 ?雪,眼瞅着越下越大,而山风却越来越缓和,于是那雪就越发的显的飘飘洒洒,院落泳池里原本只有稀稀落落的三五个男女百无聊赖之际终于找到了一丝山野间的乐趣,他们站在温泉泳池中,伸手去接那飘落的雪花,让它带着凉丝丝的温柔融化在手心里,到颇有几分情调。-<>- 费柴站在窗前,看着这雪,且不说瑞雪兆丰年,就是这雪景,原本也是极好看的,可他的心里却又是一场后怕,今原本今年的冬天是个暖冬,这让灾民少受了不少罪,可这一场雪的突然而至,对于地震灾区的居民来说不是件好事,好在费柴借着双河镇的事大做文章,就在上周,最后一户灾民搬进了板房,这要是还都在帐篷里,且不说那大雪带来的寒冷,就算是帐篷,也不知会压塌多少顶呢。 费柴原本想立刻赶回南泉去的,但最终只是给周军还有地监局的章鹏打了电话,这雪一下,不但要防灾避寒,交通安全,水源和食品的供给都是大问题,马虎不得,范一燕开始还有些小女人心性,看见外面下雪了,也颇为兴奋,可见到费柴皱着眉头开始打电话时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也忙给云山打了电话回去安排工作,但为了不让费柴走还是颇费了些口舌的,按她的意思,费柴现在虽然身兼重职,但最近锋芒太露,又不是南泉的一把手,只要把部门的工作安排好就行了,更何况所有的灾民居民都已经搬进了板房,剩下的工作就让别人去做好了,别啥都管,会遭人嫉恨。 其实费柴也读过古文,也知道类似的历史典故,所以虽说还有点放心不下,但最终还是听了范一燕的劝,另外有俩美人陪着的休闲时光毕竟难得,他也有些舍不得,不过后来他又想起一件事来,说:"对了,还有防火,燕子,你也打个电话回去安排一下,一定要防火,我也得马上再打个电话!" 这确实也是个要防备的方面,板房多为木制,这次下雪带来的严重降温,大家必然会以各种方式来取暖,火灾和一氧化碳中毒的概率必然也大大增加了,不得不防,不过在这之后,费柴也算是放下心来,居然也可以站在窗前赏雪了。 费柴和范一燕忙着打电话安排工作的时候,黄蕊没有事情做,就盘腿坐在地板上,此时地板已经暖和起来,坐着挺舒服的--看着那俩人忙和,这就是黄蕊的好处了,虽说平时看上去顽皮任性一点,可是在别人工作忙碌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打扰的,等看到费柴忙完了,松了一口气,才笑着说:"忙完了!" 费柴苦笑道:"哪里忙的完……对了,你给蔡梦琳打个电话,把我说的那些再跟她说一遍,就说……就说是你老爸让你带话的,我记得市里只有防寒的预案,并不是很全面!" 黄蕊看了一下范一燕,然后问:"那个,我干嘛打给她!" 费柴说:"这可是为了南泉的灾民啊,别掺和个人因素!" 黄蕊'哦'了一声,回房拿手机打电话去了。 费柴忙完了这一大通,才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飘雪,范一燕也随着他站起来走到窗前,陪着他看雪,沉静了几秒钟后感慨道:"若说地震那么吓人给人带来灾害倒也罢了,这么好看的雪景居然也会给人带来灾害呢!" 费柴说:"自然的活动是有益还是有害,其实也是相对的,就说地震吧,几乎所有的人都惧怕他,认为他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其实不尽然,地震其实是整个地质环境乃至生态环境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他说着,忽然发觉自己把话说得偏了,就扭头对着范一燕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呵呵,我又说到专业上头去了,挺没情调是吧!" 范一燕嫣然一笑,然后摇摇头说:"才不呢,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侃侃而谈又好为人师的样子,特帅!" 费柴略为自嘲的笑了一下说:"草率还是蟋蟀!" 范一燕紧靠了他说:"都帅!" 费柴也不是木头人,岂能无情,可正要伸手去搂她的腰时,却听得背后黄蕊喊了声:"大官人,我电话打完了哦。"接着就是咚咚咚的脚步声,费柴受了这一惊,手伸出去一半儿又缩回来了,肩膀也往回缩了一下,不过范一燕却没动相反还挽了他的胳膊,抓的挺紧。 黄蕊看见范一燕和费柴亲昵着,就嘿嘿笑着过来从身后把他们一搂说:"哎呀,相拥赏雪啊,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儿啊!" 费柴已知范一燕决定了不再嫁自己,黄蕊的话里又带双关,因此一时间没能想好怎么回答,却听得范一燕说:"我们什么时候办事和你有什么相干啊,莫非你想搀一脚。"以攻为守,毫不示弱。 黄蕊又笑答道:"那要看具体什么事儿了,若是那事儿呢,我就没辙了,若是那事儿呢,倒是可以考虑帮帮忙。"还是双关语,任凭怎么解释都行,全看解释的人思想纯洁不纯洁。 范一燕也真绝,反正屋里就他们仨人儿,就直接说:"那行啊,你现在一边儿候着,我若是顶不住了,你就来帮忙好了!" 黄蕊听了嘻嘻一笑,立刻就占到了费柴的右边,见费柴还有些发愣,就主动把费柴的手往自己腰上一放,她穿的单薄,让费柴的手臂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传递出的体温,虽然心里觉得不妥,但手却再也舍不得拿开,这下左右相拥,也算尽享齐人之福,只是这两位都不是省油的等,一个不愿意做妻,另一个更不愿意做妾,能相容至此已经算是不错了。 三人相拥不过一两分钟,门铃就响了,害得三人忙从伊甸园中脱身出来,范一燕就去整理额头的一缕头发,黄蕊则又往右侧迈了一步,哼着不知所云的歌继续看着窗外,却没有一个能及时逃回自己房间去的。 费柴只得去开门,门外却站着刘主任,带了两个可能是宾馆的服务员,每人各提了两挂花花绿绿的泳衣,见费柴开门就笑道:"怕你们没预备,我就让店里的人拿上来了,你先挑挑,我还得去问问小蕊!" 费柴笑道:"就这儿吧,正好人都在这儿呢!" 刘主任也不觉得诧异,就笑着招呼那两个服务员提着泳装进来,蔡梦琳问:"干嘛!" 黄蕊笑道:"哇,泳装。"说着人已经上去了。 费柴说:"行了,挑吧!" 范一燕淡淡一笑说:"我自己预备的有。"原来来这里是她早就预谋好的。 费柴没什么好挑的,只按照尺码随意挑了一条'蓝焰'平口泳裤,黄蕊却半天都找不到合适的,还拉了范一燕来帮忙,最后不满意地对服务员说:"你们就这么几个品种啊,下面店里还有没有!" 一个服务员说:"现在淡季,进货不多……" 另一个服务员显然老成些,瞪了他一眼,觉得他这话说的不对,但也没开口。 费柴历来是不愿意难为人的,就笑着说:"小蕊,随便找几件试试,挑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黄蕊还是听费柴的话,找了三两件还说得过去的,拿回自己房换去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又拉开侧门说:"你们看这个还可以吧……" 费柴看去,是套咖啡色的两截泳衣,却还是保守的类型,下面是平口的泳裤,上面基本就是件高腰的小背心,只是看上去不像泳装,到有点像是跳健身操的运动服,不过男人对于女人的衣服一向不像太多麻烦,于是就笑着说:"嗯嗯,还不错,挺适合你的!" 黄蕊看着费柴说:"目光流离,言不由衷啊……" 范一燕笑道:"他若是盯着你看,你也是有话说的!" "那当然。"黄蕊说着,又过来挑泳衣,足足折腾了半个来小时,最终还是选了那套咖啡色的。"颜色有点老气。"嘴里依旧抱怨着。 费柴见黄蕊总算是挑好了,就问刘主任:"你和那两个兄弟挑好了吗!" 刘主任笑道:"咱们男人总是方便很多的。"说着,带着那两个已经有点不耐烦的服务员下楼去结账去了。 黄蕊吸溜了一下鼻子埋怨道:"燕姐,你早说啊,早说我就带自己的泳衣来了!" 范一燕笑道:"还以为你一开完会就回家了,不知道你也要来嘛!" "那你也没提前说啊……"黄蕊说着,看了她和费柴一眼,又笑着说:"是不是我当了电灯泡啊!" 刚才屋里人多,费柴还真觉得不好怎么着,现在又只剩了他们三个人,就觉得随便了许多,于是就打开衣柜挑出一条毛毯扔给黄蕊说:"赶紧披上,不然感冒了……我看这儿这条件,医疗室条件肯定也不怎么样!" 黄蕊嘿嘿一笑,其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冷,接了毛毯就把自己裹上说:"有肉肉给你看还不好……对了燕姐,你自带的泳衣什么样啊,我看看!" 范一燕说:"那等会咱们去游泳的时候你不就看见了!" 黄蕊上前推着范一燕说:"给我先看看嘛,给我先看看嘛!" 范一燕拗不过她,只得被她推着去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休闲时光(二) ?"不准偷看。-<>-"黄蕊将范一燕推回自己的房间,在随手拉上侧门之前对费柴说了这句话。 费柴心中暗笑:你倒也罢了,至于范一燕嘛,那是全身一分一寸也没落下过啊,不过随即想起她已经决定不再嫁给自己,心中又多少有些失落感。 此时地热已经相当温暖了,费柴就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床棉垫在地板上铺了,一床被子家枕头作为靠垫,另一床毛毯盖了腿,再用遥控板打开嵌在墙上的电视,斜靠着看起那些无聊的节目来,谁知才过了不到一两分钟,却听见隔壁黄蕊'呀'地叫了一声,然后就哼哼着说:"你这么嫩气,让我怎么活嘛!" 又听范一燕说:"那有嘛。"虽有就是一阵叽叽喳喳的低声细语,还夹杂了几声笑,但具体说的是什么,就听得不甚清楚了,不过费柴也不是那听墙根儿的人,这些闺房密语更是没兴趣了。 如此又过了一阵子,听见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就是黄蕊说:"快看快看!" 费柴循声一回头,却见黄蕊又把范一燕推了出来,只是她此时已经换了衣服,却是浅蓝色的小衣短裙,配上她的两条长腿,确实显的很'嫩气',费柴就笑道:"韩式三件套啊!" 黄蕊一撇嘴:"耶,你门儿清啊!" 范一燕说:"他,他什么没见过!" 费柴讪讪地笑着,起来拿了毛毯走过去把范一燕裹上说:"别着凉了!" 黄蕊在一旁不服气地说:"哎,这就是差别啊,我刚才被冻了半天才扔给我一床毯子……" 正说话间,范一燕的手机在她房间里响了,黄蕊说:"我去拿。"说着就跑了过去,范一燕说:"估计是小刘打来的,问咱们今天怎么安排着玩儿,你觉得怎么样,先去下面大池里去泡泡,游两圈!" 其实经过这一周的酒海翻腾,费柴有些疲倦,总想着能躺上一阵子,但是范一燕提出了建议,他是不好拒绝的,就说:"行啊。"然后看着窗外,见雪又大了些,又说:"雪中畅游温泉,也是难得的一景!" 范一燕说:"那就再照几张相,大家留个念想!" 正说着,黄蕊帮范一燕拿了电话来,果然是刘主任打来问怎么安排的,范一燕就说先大池游两圈儿,早点安排晚饭,另外房间里设施太差,别以为日式房间就是屋里啥也没有……。 范一燕说着,黄蕊也在一旁连连点头称是,等她电话刚一打完,就忙不迭地拉着要走,费柴就说:"外头冷,还是先把外衣穿上再出去吧,总不能裹着个毯子到处跑吧!" 黄蕊嘟嘴道:"这要是就在我们房间后门就好了……"说归说,还是回房间穿衣服去了。 范一燕对费柴说:"那我也回去穿点衣服,顺便给你点时间换泳裤,呵!" 费柴笑道:"我又不用在房间里换,底下应该有更衣室吧,我拿上就可以了!" 范一燕笑道:"呀,没想到呢。"边说边笑回自己房里去了。 费柴只换了双拖鞋,然后拿了泳裤等着,好一阵子范一燕先换好了过来,她穿了羽绒服,下面却是两条蓝色秋裤的裤腿,就笑道:"和你的泳衣挺配的!" 正说着,黄蕊也出来了,她却只穿了半长的羽绒服,却光着两条腿,费柴就又笑着说:"回去这么半天,就只是穿件外衣啊!" 黄蕊说:"没办法啊,都不知道怎么穿才好,又不想太麻烦!" 范一燕说:"小蕊,带上换洗衣服,不然还得湿漉漉的回来!" 黄蕊'呀'了一声说:"本以为直接回家,全是脏的!" 范一燕说:"也没事儿,跟这儿的服务员说说,这么大的渡假酒店,应该什么都有的!" 三人边说,边依次出门,出门时费柴又笑道:"明明你们都有各自房间,却只从我这边出来,开门关门还用节省吗!" 黄蕊道:"我们愿意,管得着吗!" 费柴忙说:"管不着管不着。"三人边说边笑,走道里又遇到了同来的两个司机,大家一起走到后院泳池那边去了。 泳池里人不多,原本很是无趣,后来下了雪,这才有了几分意味,现在费柴等人又来了,尽管不认识,那几个先来的泳客还是热情地朝他们挥手道:"喂~快来快来!" 黄蕊最年轻,也最活泼,所以最先朝那边人挥挥手,然后一拉拉链,把羽绒服往后一脱,然后跳着脚就奔着泳池,嘻嘻哈哈地笑着去了,费柴手快,一把把衣服接了,旁边一司机就从他手上接了去,费柴就笑着对范一燕说:"瞧见没,比你当年还活泼呢!" 范一燕说:"比我当年大多喽,翻年她就二十六了!" 费柴一楞,然后叹道:"真快啊!" 范一燕说:"说了你别生气,差不多就放手吧,老跟着你,影响前途!" 费柴听了这话,心里当然不舒服,毕竟黄蕊是他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非但如此,明里暗里黄蕊也帮过他不少忙,若真去了这个左膀右臂,别的不说,人脉损失就是一大截,不过范一燕说的有理,就这么一个先天条件这么好的女孩子,跟着自己这个官场白痴,确实影响前途,于是就说:"你说的是实话,我生什么气啊!" 这时刘主任斜刺里走了过来,费柴见他衣冠楚楚的,就笑着说:"你怎么没换衣服!" 刘主任说:"我啊,给大家服好务就行了!" 费柴说:"那怎么行,大家一起出来玩的,你赶紧去把衣服换了,不然我就让他们……"他说着一指那俩司机"在这儿就把你扒光了!" 范一燕也说:"小刘,你也玩玩吧,不然我们都在下头,你一人在上头多不合适啊,这儿又冷!" 刘主任这才答应了去换衣服,但是还是先找了折叠椅,擦身子的毛巾,裹身的浴巾都安排齐了,这才去换了泳裤回来下水。 范一燕泳技不错,但体力不行,来回一趟就要靠着池边休息一阵;黄蕊倒是精力旺盛,可就只会扑腾,不过还算好,能浮在水面上,到惹了两三个不认识的单身男士过来搭讪,以泳技换豆腐吃,结果弄得这一池子温泉水里,到有半池子是她清脆的笑声。 不过半个小时,范一燕的嘴唇就有点发紫,对费柴说:"我不行了,明天肯定浑身痛!" 费柴说:"那就回去歇会儿呗!" 范一燕回头看去,见黄蕊正扑腾的水花四溅,兴致正高,于是就对费柴说:"要不,你再玩会儿,我先回去了!" 费柴说:"其实我这一礼拜光在喝酒,原本也打算下午多休息会儿的!" 范一燕说:"那就一起回吧!" 于是两人就上岸,刘主任看见了,赶紧也上岸帮着拿浴巾什么的,费柴说:"你赶紧下去吧,岸上冷!" 刘主任连说没事。 临走前范一燕又对刘主任小声说:"来了就放松些吧,你看他们(指司机)都有点放不开,反正晚上也不用车,你看着有什么活动也给他们安排一下,都挺辛苦的这几天!" 刘主任又连连称是,范一燕和费柴这才回到更衣室换了衣服,冲了淋浴,又上楼各自回到自己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费柴见范一燕那边的侧门没关,眼睁睁看着范一燕打着哈欠从衣柜里拿出被褥来铺好,也不避讳费柴就那么把羽绒服和秋裤都脱了,只穿着内衣裤钻进被窝里,然后扭头对费柴说:"我实在累,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 费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就算睡也睡不了多久,就问:"要不要给刘主任打个电话,让推迟点吃饭!" 范一燕说:"一会儿要早一会要晚的,人家也麻烦,我躺一会儿就行了,你要休息也抓紧吧!" 费柴笑着对她点点头说:"嗯。"说着也脱衣躺下了,躺下后扭头往范一燕那里看,却发现她也正微笑着看着他,见他扭过头来就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决定不嫁给你了,你就应该当正人君子!" 费柴摇头说:"不是,我是不想亏欠你太多……" 范一燕摇摇头,然后翻了一个身,面朝着天花板说:"其实我也想当时就跟了你的,只是那时倩倩的骨灰就放在桌子上,我总觉得她在背后看着我,没想到却便宜了那个蒋莹莹,还好她自己不争气,只是时过境迁,人脑子里想的,又不一样了!" 费柴叹也叹道:"其实要说还是我的问题,意志不坚定啊!" 范一燕说:"这我到没怪你,男人嘛,都管不住自己那二两肉的,只是你这人心软,要被人拿住很容易!" 费柴也翻过身看着天花板,不语。 范一燕说:"我准备很快就复婚了,要想有所建树先得有个美好家庭,至少表面上看得是那么回事,再说我家老爷子也一直很中意他,你呀,还入不了我家老爷子的法眼!" 费柴叹道:"这到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我入了人家的眼,也就只一颗沙子,还惹得人家难受!" 范一燕说:"你是金沙,就算有人识得也未必能用得!" 费柴忽然问:"其实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你吧,说实话,等这段过去了,你们打算怎么安置我,是让我赋闲还是更狠一点!" 范一燕说:"你千万别这么想,这里头还有很多的周展余地,虽说我们为人做事的理念不同,但我们之间的交情还是在的,不可能亏着你!" "嗯。"费柴说:"就像是你尽管决定不嫁给我了,但是我要和你亲热,你也不会拒绝的吧!" 此言一出,范一燕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颇为幽怨地说:"你不要这么说我,其实不是你的要求,我也想你……除了婚姻,我随时都是你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休闲时光(三) ?话已经说的如此情意绵绵,若是再不发生点什么,似乎就是不合乎常理了,更何况两人原本就有过亲密接触,虽说断了谈婚论嫁的念想,可如此一来更是越发的没了顾忌,都是成年男女,无论是感情还是**上,都是有需要的,只是他们选择的时机(或许根本没有选择,不过是性情所致)不对,黄蕊见他俩半途失踪,也急火火的赶了回来,正好在这个坎儿上到了,就笑着说:“本想来偷窥的,可你俩光说话,半天都不付诸行动!” 她突然这么一说话,把费柴吓了一跳,因为他正想‘付诸行动’呐,范一燕则笑着对黄蕊说:“耶,你偷窥还这么明目张胆的,你若是低调一点,耐心一点,也许还能看到点好东西!” 黄蕊往地上一坐说:“切,能有什么好看的,说白了也跟动物差不多,只不过是身上没毛而已!” 范一燕脸皮厚,就说:“人本来就是动物嘛,高级动物!” 费柴见她俩一来一往越说越离谱,又见黄蕊还穿着湿漉漉的泳衣,只是又过了一床大浴巾,外批羽绒服,就插进来说:“少在这儿磨牙,赶紧去洗澡换衣服,这种天气着凉了可不得了!” 其实黄蕊此时也确实感到有些冷了,就笑着说:“等我回来再来教育你们。-<>-”说完笑着就去洗澡了,费柴则趁了这个时候起来把黄蕊那边的侧门关了,并反扣住,然后回头对范一燕一笑说:“这下清净了!” 范一燕说:“哪里清净的了,一会儿就叫起来了!” “说的也是。”费柴说着,又回来躺下。 被黄蕊这么一岔,两人虽然没有欲念全消,却也再提不起劲来,就是这么静静地躺了几分钟,费柴忽听范一燕说:“我说,要不等会儿或者晚上,你把小蕊也推了吧!” 费柴忙说:“胡说,这玩笑开不得!” 范一燕说:“有什么开不得的,你以为小蕊巴巴的跟了来,又老给我们打岔,图的是啥!” 被她这么一说,费柴又想想,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但他仍说:“人家小蕊还是未婚呢,不管图的啥,肯定不是乱七八糟的事!” 范一燕叹道:“你不知道,或许荒唐一下有好处!” 费柴说:“荒唐一下以后大家都不好见面了,哪里有好处呢!” 范一燕说:“就是因为以后不好见面了,才有好处啊。”说着,语气伤感起来。 费柴听了,又想起之前她曾经说过不让他再耽误黄蕊的前途的话来,和她现在说的话是吻合的,原来在这个时代,男女间上床已经不算什么事了,对未来前途的影响却依旧是大事,一旦想到,心里忍不住一痛,就说:“原来我是如此的不堪啊,果真是相见不如怀念啊,也罢,等会她若是愿意,我就推了她。”等了一会儿,忽然又恶狠狠地说:“晚上连你也一并推了,咱们三个相拥荒唐一晚,以后就不用见面了。”说完就翻身睡了。 范一燕听了长叹一声,觉得自己这时候是应该再落下两行清泪的,可是酝酿了好久也只是在眼窝里打转,看来从今之后,至少是在男女之情上面,自己不会在为之流泪,即便那个人是费柴。 又过了几分钟,估计是黄蕊换衣洗澡归来,见门被关了,伸手去拉拉不动,就闹腾起来,还说他俩是‘有异性没人性’,不过也只是笑着说了几句,随即就是电吹风的嗡嗡声,哼歌声,最后都结束了又笑着问了一句:“喂,你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不用在乎我啊,我什么也听不见,嘻嘻。”她只顾自己笑,却不知这俩人此时心里苦着呢。 虽然是这样,但是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表现如常,什么不对劲儿的也没有,快吃完的时候,刘主任问饭后的安排,范一燕就问这里有什么特色表演没,刘主任说:“原本广告上是有的,可是我刚才问了一下,经理说最近一段时间是淡季,所以没有大型的表演,只有小型的vip包厢表演!” 范一燕听了一笑,对着两个司机说:“挺好啊,适合年轻人和男人。”大家听了都笑,却谁也不提下文,等出来的时候范一燕悄悄嘱咐刘主任说:“你安排个表演,你和两个年轻人去放松一下,难得出来了,九点左右的时候给大家安排个温泉泡浴,热烘烘的泡了好睡觉!” 刘主任当即心领神会,但又问:“那费局!” 范一燕说:“不管他,由他想干什么都可以,但是跟他说一声!” 刘主任笑道:“那是自然了。”随后他真的就跟费柴说了,这若是费柴说不定还真的‘与民同乐’一番,可今天实在是没啥兴致,就笑着说‘让大家玩开心点,’可不巧说着话的时候是在走廊门口,让黄蕊听了一耳朵去,就跳着笑着过来问有啥安排,费柴就说:“不适合你这种小女孩儿。”谁之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黄蕊却偏要去看看不可,刘主任觉得不好做主,就为难地看着费柴,费柴就笑道:“得了,你就让她去看个新鲜吧,估摸着没一会儿就烦了!” 刘主任就顺水推舟地说:“好吧,别到时候骂我们恶心就好了!” “切,谁不知道谁呀。”黄蕊笑着,推着刘主任就走了,不过出去五六步后,却悄悄扭头对着费柴来了一个虚空吻,害得他当即就是一个寒颤,暧昧这东西……唉……说不清道不明,既让人向往,又让人害怕,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费柴回到自己房间,又开了电视,斜靠在地铺上看,电视节目很无聊,但用来打发时间也不错,只是侧门是半透明的,隔壁的灯光多少能映射一点进来,黄蕊出去玩了,房间里没开灯,范一燕却还在,有时还能在侧门上看到她走来走去的影子,她也开了电视,房间不怎么隔音,所以勉强可以听到,那边的电视节目和这边的一样无聊,两人唯一的不同是,费柴觉得既然所有的节目都无聊,那么换台也是没有意义的,而范一燕那边则总是不停的换频道,时而还能听到她打电话的声音。 其实这门虽然拉上了,但是并没有反着别上,至少费柴没有,所以虽说费柴看似平平静静地侧卧在那儿看电视,其实心里也想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呢,甚至有时会有‘管那么多,干了再说’的念头,有次甚至已经站了起来,想去看看那侧门是否能拉得开,但又正好服务员来送服务包和矮桌!!其实下午就该送来,不知为何拖到了这个时候,于是费柴又觉得这是天意,天意让他不去做这种事,所以又回到原处躺下,就这么一直熬到了九点。 费柴其实很是希望范一燕再主动一次,若是再有一次他肯定也就听从自己本性的召唤,不再想那么多,不再那么懦弱被动,更不会再那么‘假’,本性就是本性吧,听从本性的呼唤或许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范一燕并没有再次主动喊他,费柴从侧门的影子上清清楚楚地看到范一燕换好衣服就出去了,她肯定知道他在房间,或许是因为太失望,还是因为太伤心,总之她走的干干脆脆,没有喊他。 也罢,人家一个女人,一整天,暗示明挑,该做的人家都做了,还能奢望人家什么,说得好听这叫主动,说的不好听就叫‘贱’,人家现在不想‘贱’了还不行吗,费柴骂着自己,忽然发现自己才是‘最贱’的那个。 想着,他越发的恨自己,恨自己好人做不彻底,坏人也做不彻底,恨的无处宣泄,所幸把电视和灯都关了,把自己埋葬在黑暗里。 如此又过了二十来分钟,他听见黄蕊回来了,看得出玩的很嗨,哼着歌开灯换衣服,依旧是侧门上窈窕的身影晃动,毕竟是未婚女孩儿,看上去比范一燕的体型还好些。 换好了衣服,她试图拉开侧门,却拉不动,于是嘟囔道:“大官人,你又把门锁上了,在那边干什么坏事呢!” 费柴没搭话,他知道一搭话黄蕊就会拖了他去玩,后面他还没想好怎么办呢,所以索性装不在。 黄蕊喊了几声都不见动静,门又打不开就自言自语地说:“真是的,肯定趁我不在偷偷的鸳鸯戏水去了,看我不去抓回来。”说着,关了灯也出去。 费柴在这边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惋惜,不过没过几分钟,他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翻来覆去是躺着也不舒服,坐着也不舒服,最后实在熬不住,呼地坐起来对自己说:“左右也是难受,干脆去寻个开心吧。”说着他就反身起来,穿好衣服,拿了泳裤,出门下了楼。 早先刘主任告知晚上的活动的时候,已经订好了房间,号码他还记得,于是径直走到vip那边,到了那一排就问那两个号男生进的是哪间,其中一个服务员给他指了,他正要进去,却又被拦住告知‘不方便’,费柴笑道:“都是男人,哪里不方便了,我们又是一起来的!” 那个服务员还想说什么,却被另一稍微年长的服务员拉住,还笑着对他说:“玩的开心点哈。”说着帮他开了门。 费柴还有些不明就里地说:“你们怎么怪怪的啊。”可一进更衣室,就觉得有些不对了,怎么衣篮里还有女孩子的衣服,难不成我走错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曲终人散 正在费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的时候.却看见隔板上放着刘主任的眼镜.又隐隐听到后院里传来女孩子的笑声.于是暗笑道:"这几个家伙.还真会玩儿."于是也不换衣服.悄悄的走到屏风后面顺着布帘往外头一看.刘主任和两个司机正和几个女孩子泼水嬉闹.玩的正嗨.就笑了一下.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回来.在衣室里发了一会儿呆.觉得还是不去搅这几个人的兴致的好.干脆出来了. 见他这么快就出来.先前的服务员很诧异.就问:"老板这么快." 旁边年长的服务员嫌他不会说话.瞪了他一眼.接口说:"呵呵.对不起啊.年轻人不会说话.您不玩了." 费柴笑道:"原本说好了一起泡澡聊天.结果我来的晚了点.他们耐不住就玩起来了.我若是跟着玩.怕他们放不开." 那服务员说:"您真是个好老板……那……需要我单独为您安排吗." 费柴看着那服务员的表情.好像自己今晚若是不做点什么就肯定不正常一样.但他随即脑袋一热.不知怎么的就说:"不用啦.自备的还顶不住呐.我还是回房好了." 那服务员说:"哎呀.我们这里的温泉很出名的.能祛病强身.而且您看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雪.可是难得的露天温泉一景啊.您若是错过了未免有些可惜了." 费柴一想也是.就说:"那好.就单独给我开一间." 这时旁边的年轻服务员又插嘴说:"那您还需要什么活动不." 年长服务员又瞪了他一眼说:"咱们这位老板啥没见过啊.有需要自然会说的.还用你多嘴." 费柴笑道:"暂时也不需要什么.先泡一泡.休息一下再说." 于是那年长服务员就引了他到一间房.请他进去.又说:"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 费柴到了谢.进屋脱衣服.正打算换泳裤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迂.这屋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还穿个什么劳什子泳裤.可又转念一想.外头那个服务员眼珠子滴溜溜转.又是长期在这行当里干的老手.谁知他会打什么主意.说的是等有需要了跟他说.可保不齐也来个先尝后买的勾当.那时自己若是什么都没穿.就尴尬了.于是还是穿了泳裤.然后一挑门帘.从后面到了院塘.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池好水.还有两个吓了一跳美人儿…… 没错儿.池子里真有两个美人儿.而且正是范一燕和黄蕊.还好这两位没叫出来.不然可就好看了. 其实费柴也不比这两位吓的轻.开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或者服务员弄错了.忙回头左右这么一看.好家伙.那边还有个门.原来是两个房间一个院池.这和龙溪的那个设计其实是一样的.只是龙溪两个房间是分成男女衣室.这边变成了两个vip房.真不知是怎么想的.不过那个服务员果真老到.眼睛也真毒.还好自己穿了泳裤.不然可就惨了. 费柴倒是穿了泳裤.可那俩美人却有点悬.虽然大半身子都浸在水里.肩膀上却没有该有的东西--肩带.这意味着至少上边.这俩是不着寸缕的. 费柴脑子浑噩了一阵子.第一个念头是逃.赶紧退出去.然后再想办法解释.可是脚底下却动不了.而且不管是退出去还是解释.似乎都不太对.而两个美人吃他吓了一跳.完全是本能的反应.任凭什么样的女人.洗澡的时候被人闯入也要被吓一下的.不过认出是他后.黄蕊双臂交叉抱了胸先说:"哎呀.大官人.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啊.你想干嘛." 范一燕则游到池边.双臂搭在池沿上.又枕了下巴.眼中春光流动.颇为挑衅地说:"叫你你不来.不叫你你闯进来.现在你是继续往前呢.还是退回去回房睡大觉." 费柴双臂一垂.叹道:"我天生就是被人算计的命……" 范一燕说:"别说的那么悲惨.又不是让你下地狱." 费柴说:"就这么发展.不下地狱才怪呢." 范一燕说:"那你打算怎么选." 费柴一咬牙说:"下地狱就下地狱."说着大踏步往前几步.踏入了池子里.挨着池子边上的石凳坐了.伸手一揽.范一燕就跟跳游鱼一样的乘着水浪游进了他的怀里.随即就是一阵的热吻. 黄蕊见他俩毫无征兆的突然就一下子这么亲热.惊得眼睛瞪的老大.手沿着嘴倒吸了一口冷气.呆看了足足好几秒.然后嗔怪说:"哎呀.你们好恶心啊."说着扭身想爬上池子走掉.可才把身体撑出水面一小半就又缩了回去.原来开始只是她们两个女子洗澡.就脱了个干净.现在总不能光着身子从费柴眼前逃掉.好在浴巾是放在池子边儿上的.只是是范一燕那一边.这下黄蕊可矛盾了.她挪着莲步.又想看又不敢看那两人亲热的样子.就这么一步步挪了过来.好容易手抓着浴巾的一角了.忽然觉得自己的另一只手被人一拉.她还以为是费柴.忍不住叫了一声.心跳也骤然又加快了好几个百分比.可拉她的人却是范一燕.于是黄蕊说:"你们两个鬼混.不要拉上我." 范一燕一边任由费柴在她的颈部、耳后亲吻.一边娇喘着说:"你若不想.根本不会跟着来.既然来了.就别带着遗憾走." 黄蕊一边挣扎一边说:"我才不遗憾呢.你们玩你们的.和我有什么相干." 范一燕又对费柴说:"大官人.收了她.收了她……" 黄蕊见费柴扭过头来看他.忙一手掩了胸说:"别看过来啊.你别想啊.不然我就一直恨你……"话没说完呢.却见费柴长舒猿臂.果真一把把她也拉进了怀里.她正想叫.却被费柴一口封唇.喊叫不出.只得睁大了眼睛.甩掉了范一燕拉着她的那只手.双手合力想把费柴往外推.可哪里推得掉.几下挣脱不得.就被费柴吻的软了.最后干脆从鼻孔里长出了一口气.双手变推为搂.搂住了费柴的脖子.合上了眼睛任由他从她的唇吻到她的颈.从她的颈又吻到了她的锁骨.续而又吻上了她的丰胸.随着费柴的允吸.她的身体再度紧绷并且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男人啊.有时候就是禽兽……"她想着.却无力反抗这只禽兽的施为.正相反.她反而非常期待着这只禽兽的进一步侵犯. 都说天堂还是地狱.往往是在一念之间的选择.而荒唐还是情趣也往往取决于人类自身的看法.沉浸于**还是爱情的情不自禁.这这之间的界限在好多时候真是无法分清.特别是沉沦于红尘中的人们.在两性里掺杂了太多精神的.物质的乃至追求上的东西.当原本单纯的东西变的不再单纯.简单的不再简单.而人们也就此不想在把某些事弄明白.弄清楚.因为大家都这么忙.很多事情就再也顾不上了. 费柴穿好了衣服.也洗漱了.又看看窗外.雪还在下.却较之昨夜小了很多.又转身看着屋内.仍是两具玉体横陈.这两个女子.睡相都不太好.又是地铺似乎就是毫无忌惮.于是他就走过去.单腿跪了.轻轻的把几只雪白的胳膊腿重放回到被子里.范一燕还老实.翻个身又睡了.可黄蕊却醒了. "老公~~~"她喊着.又用双臂勾了他的脖子.撒娇地喊着.费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把她的双臂放回被子.掖好被角说:"你们再睡会儿." 黄蕊说:"你怎么不睡啊." 费柴说:"我想出去看看雪景." 黄蕊说:"我也想去……" 费柴说:"一时还化不了呢.睡够了再去." 黄蕊说:"那你答应陪我." 费柴说:"我答应.我答应."说着.又吻了吻她.转过去又在范一燕的脸上吻了吻.这才拿了外衣.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费柴出去后.黄蕊觉得睡不着了.回想起昨晚的荒唐与刺激.似乎又夹杂着多的浓情蜜语.无一不在脑海中呈现.她的身体又开始发热.忽然觉得不该就那么轻易的放费柴走了.而且以后……这怎么相处呢.或许这种事偶尔为之还觉得不错.可今后的日子却是两个人过.哪里容得下第三个人呢.看来得和范一燕谈一谈.于是她试探地喊着:"燕姐.燕……" 范一燕转过来说:"别叫了.我醒着呢." 黄蕊笑了一下说:"没睡着啊." 范一燕说:"他一起来我就醒了.哪里还睡得着." 黄蕊嘻嘻一笑说:"姐.我想跟你谈谈……" 范一燕说:"不用谈.我春节就要和前夫复婚了……" 黄蕊心里一喜.不免有点喜形于色:"真的.那……" 范一燕说:"当然是真的.我不会嫁给大官人了……"说完顿了一顿又说:"你也不会嫁的." 黄蕊说:"凭什么啊.我觉得和他在一起挺好的.不过以后得看严点儿.特别是得防着你……以后这样不可以了." 范一燕说:"一两句肯定是说服不了你了.不过咱们和大官人啊.其实不是一路人.不要说你以后嫁了费柴.你家还不热闹成一团啊." 黄蕊知道这是指的费柴以前和蔡梦琳的关系问题.于是就说:"那有什么啊.哪年的陈谷子乱芝麻了.而且以后大家分居另过.一家是一家." 范一燕听了.只是笑.不说话. 黄蕊见她不说话.心里越发的没底.就说:"你笑什么啊.再说了.结婚是两个人的事.等会儿大官人回来来.我就当着他问.总能问个明白的." 范一燕说:"他啊.他是不会回来了.现在正开了车回南泉呢." "什么."黄蕊吃了一惊.跳起来也不顾自己赤.裸裸的.就到窗前去看.果然看见一辆车正往大门外开.忙又跑了回来.手忙脚乱的找衣服.范一燕问:"你干嘛." 黄蕊说:"追他回来啊." 范一燕说:"你都不及我了解他.追他回来做什么." 黄蕊颓废地往地板上一坐.恼怒的在地板上敲了几下.范一燕说:"别闹了.快回来躺下.我就问你.你昨晚是自愿给他的不." 黄蕊说:"是啊.不自愿的那叫强.奸." 范一燕说:"那就对了啊.只要是自愿的.就不该有什么遗憾了啊.快回来躺着." 黄蕊只得又回来钻进被窝里.却又不甘心地说:"他为什么这么做啊." 范一燕说:"这是他的选择啊.小蕊.你了解的他还是不够深.他若是选择留下.其实不论还是娶你还是娶我.那可不单单只是娶了你或者我那么简单啊." 黄蕊说:"那还能有什么." 范一燕说:"那是一种选择.选择下半生该以怎么样的人生态度渡过啊.很显然咱们的生活方式并不适合他.所以他走了.至少我们都会记得曾经有那么一天.我们在一起很快乐." 黄蕊感到费柴的伤感.她扭头看着范一燕.忽然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于是就说:"惨了.我怎么想做一件很离谱的事情啊." 范一燕笑笑.凑了过来.和她接起吻来.吻了好一阵子才分开.黄蕊面团面带桃红.又被范一燕抱进怀里.范一燕说:"是不是这一件." 黄蕊点点头说:"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范一燕说:"你也有." 费柴开车离开了梅罗山度假村.路面上的积雪很厚.影响了车.而且很容易打滑.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离开.雪又小了很多.已经形不成雪花.只不过是一颗颗的小冰渣.但风却大了起来.吹得冰渣打在车身上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响声.费柴打开了车窗.贪婪地呼吸着夹杂着冰冷山风裹胁着雪渣的冷空气.忽然觉得无比的畅快淋漓.他终于忍不住把车停到路边.手脚并用的爬上车顶.双手在嘴边做成喇叭状.高声地喊道:"哦呵呵呵呵呵呵呵~~~~" 山谷迅地回应着:哦呵呵呵呵呵呵~~哦呵呵呵呵呵~ 费柴又喊:"哦呵呵呵呵呵~哦呵呵呵呵呵呵~" 山谷回应:"哦呵呵呵呵呵~哦呵呵呵呵呵呵~" 黄蕊正伏在范一燕的怀里.忽然觉得心又跳的快了起来.她用手撑起身子说:"姐啊.我好像听见他了.是他的声音啊." "那就是他."范一燕说"除了他没别人." 本卷终 第一章赋闲 因为要去机场接老人和孩子们来度假.又考虑到赵梅也要来.另外人多了还可能很多的行李.费柴就在办事处借了一辆面包车.虽然开上去不那么有排场.但是很实用. 费柴其实已经在这座南方的海滨城市里赋闲了好几个月了.而他历来又是闲不住的性格.所以就主动的找些事情做.比如帮办事处的人搞搞接待什么的.后来又主动去附近的学校联系.传授‘遇困脱险’的技能.和野外俱乐部的人搞联谊等等.总之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不要闲下来.结果到了暑假.学校都放假了.他的业务量也大幅度下滑.因此家人们来此探亲度假.就成了他头等要办的大事. 自从年初双河镇的案子办妥后.费柴就被评选为南泉地区抗震救灾十大先进个人.和其他几个市区的人一起被要求组成先进事迹宣讲团.来个全国巡演.费柴知道这是一种照顾.既不伤自己的利益和面子.又能让自己体面地从重要岗位上过渡.现在地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各项工作和生活都逐渐的步入正轨.自己那一套工作方式很显然不能和‘他们’兼容了.如此的离开.其实对大家都好. 不过十大抗震救灾先进个人的任务也是很艰巨和很荣光的.据最早的创意是通过宣讲团的宣传.让全国人民加的了解灾区.好继续支援灾区.为灾后重建募集多的资金.或者招揽多的游客.不过设想虽好.剧情却没按着编剧的走.原本预计一年的宣讲.不到两个月就办不下去了.千不该万不该把大学也当成一站.现在的大学生虽然也有那没出息的.可热血正直的青年也不少.毕竟这些年轻人还没有被生活的浪花洗礼过.靠着父母老子的供养安心读书.生活无忧.又兼得血气方刚.于是有了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思考一些问题. 当宣讲团到达一所大学时.台下的学生不满足于那种你在上面讲.我在下面听的模式.强烈的要求互动.主办方也许觉得能控制场面.就答应了.谁知大学生们一上来就提出了几个尖锐的.但同时也是很老调的问题:从地震预警到善款去向.甚至连宣讲团的合法性都被质疑了;宣讲团的成员人员虽多.却没人出来回答.一来是不好擅自做主.二来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主持人还算有些经验.想就其中学生们的地震预警预报的问题让费柴出来顶一顶.谁知往费柴位子上一看.空的.据说是水土不服有点拉肚子.上厕所去了;只得又选了一位出来回答.这位老兄还真行.满口的专业术语.谁知这里是大学啊.什么专业的人都有.这可蒙不过去.当场就指出了他学术上的几个漏洞.偏偏这位老兄有点傻.自持是国家干部.又是早年的大学生.就拿出权威的架子来辩驳.辩不过之际慌了.把单位那一套拿了出来此君也是个部门领导就说了一句千不该万不该的话“请你先闭嘴.让我说好吗.” 其实这位老兄本无恶意.只是在单位里习惯了而已.作为部门领导.他还是很受尊重的.谁知他这一套在这里根本行不通.这里可都是初生牛犊.又兼得人多势众.于是两只鞋子就飞上来了.随后就是一阵嘘声. 后来费柴从厕所回来.见前面乱成一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被主持人拉上台救场.不过看到台上的两只鞋一下就明白了.因为如今挺流行这玩意儿的. 一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面的就相对好办了.费柴首先就和主办方和校方商量先把刚才那个扔鞋子的同学请回来被保安弄出去控制起来了.为此学生和保安还差点发生了冲突.并且让他把鞋子拿回去并告知.要拿鞋砸人.最好用皮鞋.最好是山寨的皮鞋.因为皮鞋砸人比较疼.而山寨的是考虑的成本.毕竟用阿迪的运动鞋砸人成本太高了.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场面顿时得到缓解.随后费柴继续让那个‘阿迪侠’提问.并做了细致的回答.获得了多次的掌声.原来在地震发生之初.费柴就在网上有‘史上最牛的副县长’之称.只是他当时勤于政务.谢绝的几乎所有的媒体采访.所以名声并没有传播开.现在大家见了真人.才把他和网上的传说合并了起来.所以人缘大好.无形之中的‘敌对’情绪就消除了大半.不过主办方还是怕问题提多了会出事.毕竟费柴有时候也不是个稳定因素.于是就等费柴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匆匆宣布宣讲结束. 经此一劫.后面的宣讲就搞不下去了.于是大家就在附近城市游玩了几天.又有几人接到了的任命和任务.纷纷踏上了回程.但是费柴却是个不好安排的.好在中国很大.总是有几个宣讲团或者讲座什么的要办.于是费柴就开始了四处游荡的宣讲和讲座生涯.今天是这个团.明天是那个团.后天又跟某个教授联合授课..其实费柴一参加工作就在基层做技术工作.这些还真不是他的专业.只是他聪明脑子快.先下也不想多事.身边又有笔杆子伺候着.所以一般情况下就按着统一的宣传口径来.只是遇到了像那次在大学里的情况下.才偶尔露一手. 再后来实在没什么团安置他了.就安排他到了这个南方的海滨城市度假疗养.到这里来的人当然不止他一个.也是老中青都有.而且来此疗养其实也就是一种等待.有些老干部是到这里来等着退休的.另外还有些干部是早期选拔了去支援老少边穷地区的干部.来这里疗养是等着的职务和安排的.可费柴来这里却前途渺茫.待了一段时间身边的熟人就都不见了.不是另外分配了工作就是回南泉去了.好在对他的待遇却一直没有变化.挂三星的酒店住着.该吃饭了就去办事处食堂吃饭.就是闲的难受.也就逐渐的先帮办事处搞些接待工作后来又逐渐的出去到各地找些演讲代课的差事.这里是热带地区.当地人多懒散.正应了那句话.寒暑不知年.总觉得这个夏季好漫长.却还是不知不觉的就在这里过了两三个月.直到孩子们打来电话说想来陪陪他.才让他意识到了时间的流逝. 费柴停好了车.就去接站口等.谁知又犯了老毛病..与家人太久不见.心中甚是想念.又来的早了.还好这次飞机没有误班.等的到也不太久. 费柴这一家子人呐.可以说得上是老弱残兵.尤氏夫妇老了不消说.小米年幼.赵梅又是长期体弱多病的.唯有个杨阳正直青春年少.又长的高大.原本正直妙龄的她倒是可以找个年轻小伙儿帮忙拿行李的.只是她混血.像个洋妞.所以就先淘汰了一大批外语不好的家伙.害得她成了这一家人的搬运工.推了偌大一个行李车.等他们看见费柴在接机口那里招手的时候.倒是小米抢先跑过去和爸爸抱了一下.然后牵了费柴的手.转身又朝里头挥手.弄得好像他也是来接机的一样. 杨阳见小米抢了先.着了急嘴里喊道:“老爸啊.呀呀呀~”脚下发力推着车跑了起来.旁人见洋妞发飙纷纷让道.好在此时里接机口已经不远.到也没造成太多的骚乱.不过有个原本想要搭讪的年轻男子.听得她喊了一声‘老爸’居然是如此纯正的中文.颇为后悔.所以在等杨阳把行李车一脱手就一把帮忙拉住了.而杨阳却趁机飞入了费柴的怀里.当时就短裙飘扬.小米在一旁窃笑道:“姐.你小裤裤快露出来了.” 杨阳听了笑着拍撸小米的脑袋说:“帮着看行李去.”不知道是因为年纪见长还是因为说话功能复原.以前腼腆的少女现在越发的外向. 这时尤氏夫妇和赵梅也出来了.费柴上前喊了爸妈.赵梅则低眉顺眼的喊了他一声‘哥’.费柴见她脸色略微苍白.就问:“坐飞机没问题.” 赵梅摇头微笑说:“没事.比坐大巴还稳当.” 费柴听了就笑着说:“那赶紧走.我借了车就在外面.”回头看行李时.却见一个年轻男子正跟杨阳搭讪.拿着手机留电话.就远远的喊:“杨阳.走了.” 然后转身对老尤夫妇说:“父亲的烦恼.我算是体会了.”这一说又让老尤夫妇想起往事来.记得当年就有那么一天.尤倩回来对他们说:我和他已经睡过了.你们答不答应都无所谓了.老尤当时甩手就是一个耳光.现在想想心里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在停车场找到了车.行李也都搬了上去.小米还是第一次来到海滨城市.又是少年的心性.兴奋不已.还没等费柴发动车子就问:“爸爸爸爸.咱们住的酒店能看见海吗.” 费柴说:“你老爸现在穷啦.这次找的是家庭旅馆.不过也是临海房哦.” 他说的不错.费柴最近是比较穷.现在他没有职务.无职就无权.只有一份干巴巴的工资.在这个海滨城市里实在算不上什么.虽说外头还有些活动.但大多是义务的.不让自己闲着而已.最多也就是点车马费. 老尤则说:“家庭旅馆临海的也不便宜.我听说了.能看见一眼海的.就比一般的房间贵好几百呢.” 费柴说:“我们去那里啊.里度假区还有点距离.又是朋友的房子.不算太贵.另外既然来渡假.这些事你们就别操心啦.” 第二章老朋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朋友一词变的不那么吉利了.一说谁谁谁的老朋友.不多久这位老朋友准办丧事.真不知是怎么搞的.不过费柴这位老朋友还过的不错. 当初费柴被流放到这座城市的时候.虽然也想起自己在这座城市里还有个熟人.可没想去找.没想到在人海茫茫中还能见面.而见面的过程颇有有戏剧性. 费柴刚到这里的时候是作为贵宾被招待的.名望也颇高.住了不到一星期就来了俩警察.说是某个娱乐城的管理兼合伙人自称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来核实一下.先是一愣后来猛然醒悟..应该是她.这若是在平时.费柴还要考虑一下承认了这件事的后果.可偏偏他这几天心里正压着气.又见那两个警察说话谦和.遥想以前和南泉包局长还有万涛聊天时提到过一种创收手段叫‘养鱼’.就是某老板投资开一个娱乐城或者洗浴中心一类的设施.当地警方暗地入干股.在此后经营期间那是绝对安全受保护的.等过了几天名声大了的时候就接着扫黄的名义打掉.这样一来政绩也有了.钱也赚到了.一举双赢的事.只是那个投资的老板作为投资人肯定是不能打击的.但是从高管到下面的鸡.是要处罚劳教甚至判刑一批人的.不然就不像话了. 当时费柴听了这个.虽然也是万涛和包局长嘴里说出来的.但也只是当酒话听了.并没有全当真.可眼下这一出却应在了自己身上.也是一时血往上涌张嘴就承认了.当然随后又说:“我早就跟她说要干干净净的赚钱……可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也怪我.灾后重建的事情太忙.还真没顾得上这一茬.只听说她入股了一家生意.也没细问.真是的……唉……我看啊.要给她点教训才好.咱们公事公办.按着法律来.” 那俩警察一听.也笑着说:“其实你女朋友两月前就撤股了.只是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凡是总要调查清楚才好.大家也算都明个心.” 嘴上是这么说.后来又邀请先关的警察和领导吃饭.那时费柴身边还有负责外联的干部在.马上打电话回南泉去请示了.结果南泉方面回复.就帮帮他.老费也是我们竖起的标杆儿.若是在这种事情上翻了跟头.丢脸的是大家.所以费柴这事一直有人帮着跑.他自己到也没操多大心.只是陪着喝了几台酒.当然了.南泉方面同时也给给费柴打电话.让他做事别太冲动.安安心心的疗养就好.费柴当然听得出这里有责怪的意思.但他压根儿没当回事儿.你们可是天大的坏事都干了.我这点儿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不过是养鱼而已.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扫黄执法. 事情办得顺利.不几天就通知他可以去看守所接人了.费柴嘴上说着:“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以后就看她自己了.”可说归说.做归做.到了他还是去了.把她的这位老朋友..赵羽惠接了出来. 其实赵羽惠也是逼急了.才说出费柴的名字来的.她当年拿了费柴给她的几万块钱独闯南方.却身无长技.又不肯再放下身段去做低级打工妹儿.只得重操旧业.不够坐过牢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而且自打跟过费柴之后.总觉得其他男人粗俗其实是她所从事的职业造成的.人家去那些地方是去寻开心的.又不是去装斯文的加之还有些脑子.就索性看准了一家娱乐城入股.虽然股份不大.却借此逐步又升做了管理.也算是个中高层了.每月工资加上分红.收入颇丰. 费柴他们要来本地的消息.她是偶尔在网上看到的.虽然当时心里一动.想着费柴可能回来找她.反正也知道地址地震后捐款和询问捐款去向均由记录.还有费柴的亲笔回复.可后来又觉得昨日风雨昨日情.费柴现在又有这么高的荣誉.怎么会再来找她.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可是这一想越发的不可收拾.加之她也早想退出一这行.自己开张做点别的买卖.又想着万一费柴来找她.她却还在这行当里.可怎么见人.于是就从娱乐城退了股.到早先的一个小渔村租下了整栋带院子阳台的小楼房.开起家庭旅馆来.殊不知因为那家娱乐城的鱼已经养肥了.不多久就被扫了.虽然她已经退股.但别人以为她没什么靠山.寻踪觅迹还是找到了她. 赵羽惠原以为没啥大不了的.最多也就罚点款.可后来发现势头不对.这要是被一口咬上了.几年的心血全搭进去不说.说不定又要被送去劳教.她可是吃过这个苦的.情急之下就把费柴的名字说出来了.希望借着费柴的名气躲过这一劫.可说出后又后悔了.生怕连累了费柴.于是又矢口否认.多亏了办案的警察是个精细人.决定去问问费柴.这才使得费柴出手相助.除了在看守所住了几天.吃了些苦头之外.不但处罚全免.几年的心血也算是保住了. 不过费柴去接她那天.她还真不好意思见费柴.若说头一次被劳教是被费柴牵连的话.这次却是费柴实实在在的冒着风险帮了她.所以一路上只是低着头不敢跟费柴说话.费柴也有意思.也不理她. 进城后.费柴先带她去洗澡换衣服.晚上又请相关‘帮过忙’的人吃饭.赵羽惠自然也得作陪.眼睁睁看着费柴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赵羽惠印象里的费柴是很心高气傲.轻易不肯低头的人.见他今天如此这般.心里越发的觉得对不起他.正不知该如何时.旁边却有一人提醒道:“不是我说你.你有个这样的男朋友真是你的福气.还不好好珍惜.” 另一人是颇为暧昧地笑着说:“对呀对呀.今晚就得好好珍惜珍惜.” 赵羽惠被一语点破.心想对呀.自己怎么说也是做过他情人的.晚上使出浑身解数伺候伺候他.也算是一种回报嘛.谁知当晚费柴安顿了她住下.话也没多说几句.就道了晚安自己回房去睡了.第二天就要送她回旅馆.虽说离开了这些日子.旅馆生意确实急需要她回去打理.可是费柴对她这个态度让她有点受不了.而且很奇怪.因为费柴只是不和她睡觉.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一样温柔.于是也就使上了性子.不说清楚就不走.费柴无奈.只得说:“看见你过上了自己想过的.幸福的生活.我真心的替你高兴.只是我现在啊……既不想恋爱也不想在沾上什么男女之间的事情了.那种事……太累了.而且伤人伤己一点意思也没有.” 赵羽惠说:“那.那你以后都不打算搭理我了啊.” 费柴笑道:“怎么会呢.我当你是朋友.当你是妹妹.当你是亲人还不好吗.” 赵羽惠也知道他在地震中丧妻的事.还以为是这件事刺激了他.而当时旅馆里的事情确实又需要他急着回去办.所以就权当他暂时还不需要.就先回去了. 谁之此后一个多星期.费柴都没主动联系她.赵羽惠有点耐不住了.就带了一个冰盒.里面装了自己熬的解暑汤和若干海鲜去城里看他.此时费柴帮她的事在办事处都传开了.大家都把她当费柴的女朋友看.费柴也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就是仍旧和她在**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令她很是不解.其实不是赵羽惠就那么的想‘倒贴’.只是一个女子.身形俱佳.对异性颇有些吸引力.又原本就跟某个男子有**关系.结果再相逢时那人对对她似乎没兴趣了.这多少有点伤及‘女人心’.赵羽惠想来想去想到可能是费柴对她这种女子不感兴趣了.就从侧面打听费柴是否在这些日子里有别的女人.旁人也只道是她吃醋的打听.也不以为意.但打听的结果却是费柴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这个消息既让她开心又让她觉得伤感.后来又听说费柴因为交过一个不争气的女朋友.欠了一大笔钱.于是就暗笑道:“原来是改兴趣了啊.“就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对费柴说:“我看你一时也不会回去南泉.不然在我旅馆入股.你随便拿几个.我分一半的股份给你.” 费柴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在她的头顶摸了摸说:“你想什么呐.真想倒贴啊.” 这下可真是奇了呀.色也不沾.财也不要.还真是个奇男子呢.不过时间久了.她也看出费柴此次在这儿滞留.并非外人想象的那么风光.而且眼见着待遇越来越差了.就提出让费柴干脆搬到她那儿去住.因为怕被他拒绝.就又提出我是想啊.反正你住宿吃饭都有补助.不如让这个钱给我赚啊. 费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跟办事处的人商量了一下.当天就搬到了赵羽惠的家庭旅馆去了. 赵羽惠见他如约搬来.自然是欢天喜地.把最好的意见带独立卫生间大阳台的房间腾出来给他住.每天一日三餐都送到房间里.服侍的殷勤无比.除了没陪睡.真个是比贤妻还贤妻.当然了.每到月底.还是会拿着费柴签了字的条子到办事结账.并不因为费柴是她的‘男朋友’而打折. 第三章家庭旅馆 原本费柴打算抄近路,但近路的路况不好,大建路又沿海,在沿海公路上奔驰,也算是一景吧。 小米之前没见过海,因此当车一开上沿海的那段公路就兴奋起来,叽叽喳喳的说笑个不停,还不停的对着费柴问东问西,杨阳笑道:"小米,爸在开车,咱一家人可都在车上呢,再说了,不就是海嘛,你兴奋个啥啊!" 小米白了她一眼,反唇相讥道:"你不兴奋,半夜三更了还在屋里哼歌,不会是在悄悄试泳衣呢吧!" 杨阳被说的脸一红,对着他的脑袋就打了一下,小米夸张地哎呦哎呦地叫着对费柴说:"爸,姐她打我……" 费柴笑道:"开车要看路啊,没看见你挨打……" "偏心眼儿。"小米嘟囔着说:"还是姑姑对我好。"他这里指的姑姑,自然是赵梅了,其实赵梅早先是认的老尤夫妇做干爹干妈,小米叫她姨更名真言顺些,可不知怎么了,他却总是叫她姑姑,叫顺了嘴,居然也不愿改口了,不过在学校里时,还是挺规矩的和大家一起叫赵老师,没有丝毫的怠慢。 出了景区一段比较堵车的路,再往前就是赵羽惠家庭旅馆所在的小渔村,只不过现在小渔村的人也多不靠打渔为生了,最多也就是驾船载着游客出海去钓钓鱼,别的不说靠出租房子就已经能让一家人衣食无忧了。 赵羽惠的家庭旅馆是一栋四层的小楼,上下大大小小十五个房间,经营得体的话,每月的纯利都在五位数以上,加之楼顶有阳台,楼下有个小院,无论是居住还是经营,都是块好地方,并且附近周边渔村的新建住房,都是由政府出钱雇请专业的设计师设计的,每栋都大方得体,不似某些地方的自建房那么小家子气。 车还没停稳,院子里小厨房里就出来一年轻女子,盘着头,系着围裙,装扮的跟小家碧玉一般,细眉大眼的很漂亮,一见这车是认识的,就立刻招呼阿三阿四的帮着开门拿行李,费柴下了车笑道:"羽惠,给你介绍我的家人。"于是就从老到幼,一个不漏的介绍了,然后介绍赵羽惠除了名字,还说是这儿的老板娘。 赵羽惠笑着说:"来了就是一家人了,先上楼放行李,洗个澡吧,我蒸了螃蟹了,一会儿到饭厅尝尝这地道的海鲜哦。"说着就引着大家上楼开房,老尤夫妇一间大床间,杨阳和赵梅一间标间,小米就笑着问:"那我的房间呢!" 费柴笑道:"你哪有什么房间,你跟我睡!" "跟你睡呀……"小米有点不乐意,孩子从小就是自己睡的,再加上现在初一都毕业了,心理上总把自己当大人。 赵羽惠笑道:"要不,你跟我睡!" 小米上下看了赵羽惠几眼说:"虽然你很漂亮我还是不行!" 赵羽惠追究根底问:"为什么不行!" 小米晃悠着脑袋说:"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大家听了都笑。 赵羽惠悄悄对费柴说:"没错儿,是你儿子,一模一样的!" 费柴笑着和大家说话,装没听见。 赵羽惠一个个的把大家都送进房间,然后又和费柴和小米一起进了他的房间。 费柴的房间是整个旅馆里最好的一间,虽然也只是单间带卫生设备却有一个差不多十来平米的阳台,又因为是四楼,刚好比前一家的房子高出一层来,所以虽然不临海却能看见海,算得上是海景房了,小米原本是不想和爸爸住一个房间的,但一看到阳台能观海,一下子就又喜欢上了,一进屋就跑到阳台上费柴的躺椅上去躺着了,结果被费柴揪了回来,让他先洗澡,然后自己收拾自己的行李--你不是总以为自己长大了吗,那就自己照顾自己。 其实要小米做到这一点到也不难,毕竟费柴的家教不错,去年又失去了母亲,所以自理能力还是不错的,只是有时依仗着有外公外婆惯着,才放肆一些,现在父亲在身边了,也就自觉了很多,只是费柴让他洗澡他却又不干了,因为这间房的卫生间是整间房里截出来的,为了增加情趣,挡板用的都是玻璃和毛玻璃,虽然毛玻璃模糊了实现,但人影闪动还是看的一清二楚的,而赵羽惠又老想和费柴亲近聊天,半天不走,小米自然就不愿意去洗澡了。 于是费柴就笑着对赵羽惠说:"羽惠啊,你还是下楼去看看你的螃蟹吧,你在这儿,我儿子都不好意思洗澡了!" 赵羽惠这才明白过来,笑道:"小小的人儿……真是的……"说着才走了。 见赵羽惠一走,费柴就把儿子揪进卫生间,自己也脱了衣服,小米抗议道:"你这么大个子,太挤了!" 费柴笑道:"节约用水嘛。"说着就用手接水泼小米的脸,小米笑着还击,爷儿俩乐呵着把澡洗了。 洗过了澡,小米就要下楼去吃螃蟹,费柴笑着说:"先别去,你姥爷姥姥,姐姐姑姑肯定还没收拾完呢!" 小米想了一下说:"也是哦,姥姥姥爷年纪大了动作慢,至于姐姐和姑姑嘛……女人总是很麻烦的!" 费柴暗自寻思着,别的暂且不说,这几个月没见,个子就先窜了一大截,张口闭口'女人''漂亮'一类的词儿也多了起来,若说早熟,是不是也早了点儿吧……但孩子总归是要长大,只要引导的好,不走邪路,早熟就早熟吧,反正记得自己最早对女孩子发生兴趣的时候也不比小米大多少,这就是费柴这个人的好处了,很多家长总是用自己成人的思维去要求自己的孩子,却有意识地把自己当孩子时的那点心思全都给忘掉了。 既然吃不成螃蟹,小米就跑到阳台上去看海,真是看什么都新鲜,费柴则在一旁给他解释介绍,又说些云山那边的事情,毕竟几个月没见了,爷儿俩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一下子就忘了时间,后来当赵羽惠再次上来叫他们下去吃饭时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钟头。 赵羽惠自己住在楼下的一个小套间,另还有一间小房间做餐厅,通常只有她在招待比较重要的客人时--比如旅游局的人时才会在这里开饭。 费柴一进房间,顿时眼睛一亮,大家已经围坐好了,都换了衣服,只见俩老的是情侣沙滩装,而且是那种只比橘红色但一点的颜色,很是惹人注目,老爷子还戴了衣服茶色太阳镜,费柴看了就笑道:"爸,您要是再夹上一根雪茄,那整个儿是一个归国华侨啊!" 老尤笑着说:"这是你妈听说要来海边度假,专门去批发市场买的,别看就这么薄薄的两件儿,加起来好几百呢!" 费柴笑道:"妈你也是,这衣服这儿多得是,便宜的很!" 老太太说:"我怎么知道,再说了电视上在海边玩儿的人不都是这幅打扮嘛!" 小米抢着说:"姥姥就是个赶时髦的。"说完大家又都笑了。 费柴坐下再看杨阳,却又是另一番模样,她穿的是一件浅黄色的细碎花吊带裙,不过领口较高,胸前又多叠加了几层装饰,看上去不似平常的那样张扬,看来这妮子是越来越会穿着打扮了,知道什么时候该遮什么时候该露,遥想当年求金焰教她怎么做女孩子的日子,放佛还是昨天呢。 在穿着上,赵梅是最保守了,只是灰色长裤配着浅蓝色的t恤,小鸡心领的那种,非常的素雅,和她倒也很配,就是和海滨度假这个主题不太配。 见费柴父子来了,大家免不了嗔怪他们一番,但随即就宣布开饭了,老尤见一桌子好菜,就提出来两瓶啤酒,赵羽惠就说:"尤叔叔,吃海鲜喝啤酒容易引起痛风,我泡的有药酒,度数也不高,还强身健体!" 老尤兴致高,就说:"好啊,先给我来个三四两,你们呢!" 尤太太也高兴,说:"我也喝一点儿,一点儿就行!" 赵羽惠立刻使人去打酒,又问费柴:"你呢,还是不喝!" 费柴摇摇头,不说话,赵羽惠又想问问那两个女孩喝不喝,一看杨阳正在和一只螃蟹搏斗着,看来是用不着了。 赵羽惠打了酒回来,虽然也配坐着,自己却不怎么吃,却忙着伺候着二老剥螃蟹,教杨阳和小米怎么吃贝壳,见赵梅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动筷,就弄了一条脊椎附近的精条子鱼肉给她,至于费柴更是照顾的殷勤。 费柴一家好久没聚在一起吃饭了,这顿饭吃得很开心,杨阳和小米更是大展神威,旁的不算,光海蟹就一人吃了四五个,老尤也喝开心了,说话眼瞅着就舌头发短,尤太太也喝的脸颊绯红,不知怎么了,就觉得赵羽惠好,非要跟她干几杯不可,理由也充足,感谢她最近几个月对费柴的照顾,喝到最后,只得回房休息。 赵羽惠虽然也喝了不少酒,兴致却很高,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三点了,这个时段很尴尬,若说休息吧,有点浪费时间,若说出去玩儿吧,又晚了些,加上大家今天也是刚到,需要休息一下,赵羽惠就说:"我看今天正好是二十四,差不多等会儿就开始退潮了,大家休息几分钟,我带你们去赶海好不好!" 小米和杨阳对此最兴奋,至于赵梅,素来柔顺,是跟着大家走的,因此也没什么意见,不过小米还是拉着费柴的手问:"爸爸爸爸,你跟我们去吗!" 费柴笑道:"我当然要陪你们去了,你们这么多人,羽惠姐姐一个人怎么照顾的过来。" 第四章赶海 虽说是休息几分钟.可初到海边的人.哪里等得住.费柴才到楼下把车开出来.杨阳和小米就拖着赵梅下来了.一见费柴站在车旁.杨阳就奇怪地问:“爸.还开车啊.那前面不就是海吗.” 费柴说:“不行了.离人住的地方太紧.污染大.咱们得走远一点.”说着再看这三个人的打扮.又说:“小米没问题.你们两个女生最好回去换衣服.最好是短裤.别裙子或者细腿裤子.不方便.另外现在太阳还大.最好带上遮阳帽.” 杨阳听了有点为难地说:“人家的短裤就只有泳装小裤裤了.可以吗.” 费柴笑道:“让你去赶海啊.又不是让你去游泳.你穿那个去到时候没捞着小鱼小虾到让别人把你给捞了去.” 小米听了就笑着说:“对哦.姐姐是美人鱼.” “去.”杨阳给小米一下. 这时赵羽惠拿了几个鱼篓夹杆等赶海工具过来了.听见他们的对话就说:“没事儿.我有一条专门赶海的短裤买大了.你穿着也许合适……” 说着就放下那些赶海工具.和杨阳赵梅回房去换衣服了.小米看见那些赶海工具.觉得稀奇.又逐一的把玩了一番. 好容易又等了这三个女孩下来.却发现赵梅的衣服最好看.特别是那顶粉红色的遮阳帽.配上她一身赶海装.显得特别清秀可人.其次是赵羽惠.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去赶海这些事已经很平常.唯有杨阳惨了点.那天短裤对赵羽惠是比较宽大.可对于杨阳来说……不过大家谁也不敢说不好看.怕是她一赌气不去了就不好玩了.所以就规避这个问题. 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费柴就让大家都上车.踏上赶海的路程.沿宽阔平整的沿海公路路一直向西东.开了大约二十多分钟.附近的房屋稀疏了起来.就是他们今天要赶海的地方. 招呼大家下了车.杨阳看见岸边泛着白花花盐末子说:“哎呀.这颜色可真恶心呢.在看周边.来的人已经有很多了.而且大多是游客.岸边的车也几乎停满了.费柴笑着踢掉了鞋.对着大家说:”还愣着干什么啊.上.”说着光着脚就从岸边跳了下去.杨阳和小米一看.慌了.忙也脱掉鞋.跳下岸边.踩着退潮的海滩上.追上了费柴.一左一右的挽着他往前走. “呵呵.”赵羽惠笑了一下.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赶海的情景.她捡起两个人的鞋.小米的鞋却被赵梅捡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就一起把鞋放进车里.然后赵羽惠对赵梅说:“你怎么不跟他们去啊.” 赵梅摇摇头说:“我哥可能没告诉你.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近年来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是不能老跑来跑去的.” “哦.”赵羽惠听了.又从上到下看了赵梅几眼 .然后说:“他没跟我说呢.”说着就从车上把赶海的工具往下拿.赵梅来帮忙.赵羽惠就说:“你身体不好.我来.反正东西也不多.” 赵梅笑着说:“虽然不能干太多重活.但 拿点东西也不至于.”说着就拿起一个鱼篓来. 这里的滩涂并不是人们印象中海滩的那种沙滩.只是黄褐色的盐碱滩.由于沙土被海水长时间浸泡.人走在上面.就算被头顶炎炎烈日暴晒.却仍有一丝丝凉气沿着双脚传遍全身.十分的惬意. 潮水退后的海滩上.到处都留下了一洼洼的浅浅的水坑.四处散落着蛤蜊、泥螺、小螃蟹等海生物.因为潮水退的太快.它们还没来得及随潮水而去.因此就被滞留在海滩上.成为了赶海人的猎物. 当发现其他赶海的游客都有了收获的时候.杨阳和小米才发现自己什么工具也没有带.可才一回头就看见赵羽惠和赵梅带着工具过来了.这才欢呼了一声.上前抢夺.赵梅卸下工具.就过来和费柴站在一起.赵羽惠则传授两个兴奋的孩子赶海的基础知识.如怎么识别蜇人的海蜇还有刺的海胆.怎么区别死去的和或者的蛤蜊.在怎么用小铲子把他们给挖出来. 费柴没有参与他们的赶海活动.只是拿着相机给他们拍照.而他们也乐得拿着猎物摆poss拍照.每每发现一大窝蛤蜊或者其他什么鲜的玩意儿或者漂亮的贝壳时.就会忍不住尖叫起来. 赵梅依旧和平常一样的恬静.她只是陪着费柴在海滩上缓缓的漫步着.偶尔帮费柴拍拍照.或者帮小米去堵截一只逃窜的螃蟹.但多的时候她都会驻足远眺.有时多看看的无边的大海.人的胸怀也会无形中的变的宽广起来. 杨阳和小米玩的开心.但也变得有点贪得无厌起来.两个小鱼篓很快就被装满了.却还不肯罢手.小米的短裤是有口袋的.于是就往口袋里塞.别的还好.小螃蟹什么的却不是愿意束手就擒的主儿.又夹又爬的惹的小米哇哇乱叫.费柴开始也由得他们开心的玩.后来见时间不早了.就招呼他们该回去了.可是两个孩子正玩的上瘾.哪里肯走.只得又玩了一会儿.这次就让赵羽惠来说.于是赵羽惠叫笑着说:“差不多时间到了.不然等会涨潮了.大家就全给冲走了.”小米原本不甘心.抬头却看见其他的游客也有往回走的了.这才不甘心地说:“爸.我明天还要来.” 费柴笑着说:“我看还是算了.你看你裤兜里和鱼篓里.那全是一条条的命.人家可是豁出去陪你玩儿啊.你就忍心让人家断子绝孙.” 小米想了想,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说:“好.我就饶了他们了.” 赵羽惠则哄他说:“小米.这里好玩的地方多的很.阿姨挨个带你去好不.” 小米这才高兴了点儿.就在这时.杨阳忽然指着一个方向发起笑来.大家往那个方向一看.原来是有几个游客有点懒.又见滩涂很硬.他们开的又是四驱车.就把车开下了海滩.谁知陷住了.但是急着赶海也没在意.现在要走了这才着急起来.又是推又是拽的.就听杨阳说:“哈哈.陷住了.真不知被海水泡过的发动机还能开动不.” “这下损失大了啊.”赵羽惠长居海边.知道海水的厉害.比如手机若是落在淡水里.只要不开机.捞出来晾干.大部分还是能用的.可若是落在海水里.当时就得报废.虽说汽车比手机皮实多了.也也禁不起海水长期的浸泡. 费柴觉得这是个教育孩子乐于助人的机会.就笑着说:“咱们去帮帮忙好不好.” 小米也正不想这么快就上岸呢.于是就说了声‘好’.然后对着那几个游客喊道:“喂.我们来帮你们呀.” 那几个游客正无计可施.见有人主动帮忙.自然乐得.何况他们看到这一家人里足足有三个美人儿呐.风情内敛的种类齐全.刨除男主人霸占一个.其余的……说不定有戏.于是也就招手道谢让他们过去.而费柴这么一招呼帮忙.其余海滩上的游客也有过去帮忙的.这也是一个大环境.通常人们心情好的时候.往往是乐于助人的. 人多力量大.不多时这辆四驱车终于出了泥窝.大家就欢呼起来.相互拍肩膀什么的.有些人还借此搭讪.其中有人找小米套他们这一家人的关系.然后依照各自的嗜好找在场的几个年轻女子的要电话海滩上可不知就费柴一家有三个女人啊. 赵羽惠是开旅馆的.这些游客都是她的潜在客户.自然是来者不拒.而杨阳自打中学起就有人追.又上了一年的大学.狂蜂浪蝶的见了不少.也是进退自如.而且她还有一个绝招.就是可以假冒洋妞.若是见到不中意的.就干脆装听不懂中国话.只有赵梅麻烦一些.她很少遇见主动向她搭讪的男子.好在有小米和费柴这两个保镖.才没把她急得心脏病发作. 总算是得以满载而归.小米在车上还问:“赵姨.咱们抓的这些.能吃吗.” 赵羽惠说:“能啊.只是像蛤蜊什么的要让它先吐两天沙.有的今晚就能吃.可回去后你们谁帮我挑出来啊.” “我我我.”小米忙不迭地举手. 杨阳却说:“唉……我回去是得先洗个澡才行了.” 费柴笑着骂道:“我看你们啊.回去后没个不趴下的.” 小米说:“什么呀.我最喜欢赵姨了.我肯定要帮赵姨.” 听了这话.笑的赵羽惠脸都快笑烂了.抱着小米在脸蛋儿上狠咂了两口. 不过回去后果然如同费柴说的.小米洗了澡后就说在沙发上靠会儿.这一靠就睡着了.叫都叫不醒.杨阳那儿就别提了.洗了澡就倒下了.最后还是费柴和着赵梅下来帮赵羽惠挑拣海货.其实这些事赵羽惠也不用自己干的.她是请了两三个帮工的.但和费柴的事她总是殷勤的一塌糊涂.虽然她不觉得自己真的就能顺利上位成为费柴的妻子.可是有时候她又觉得就这么和他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甚至觉得这就是属于他俩的生活. 第五章海之夜 晚上吃饭比较晚.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天黑的比较晚.二一个是因为杨阳和小米今天累着了.这一躺下沒两三个小时醒不了.两个老人虽然酒醒.却又心疼孙子.一直坚持着等着小米醒了在开饭. 晚上的菜沒有中午的时候好.但大家还是吃的很高兴.毕竟是自己赶海回來的海货.小米甚至还给姥姥姥爷布菜.一边还说:“姥姥姥姥.这个是我捉的.这个是我捉的.”真不知道看上去长的一模一样的小鱼小虾.他是怎么分出來倒是是谁捉的.又或者是根本沒分. 吃罢了晚饭.一家人去海边散步.在海边也有临时的夜市卖海鲜小吃的.香味很诱人.就是苍蝇多.看上去并不卫生.饶是如此.杨阳和小米还是禁不住诱惑又去买了点來吃.后來走得远了.看见海滩上有生活嬉闹.唱歌玩耍的.也忍不住去凑一脚.杨阳是个中西合璧的小美人儿.自然走到哪里都受欢迎了.小米就惨了点儿.后來再加上觉得夜风起了有点凉.就说想回去了. 既然是一家人.当然就得一起來一起走.于是大家就打道回府了. 回來后各自回房.费柴又把小米扔进卫生间去洗澡.然后自己也洗了.就在床边陪着小米聊天.虽说小米聊意甚浓.可毕竟是孩子的心性.玩的时候太投入.这时虽然还十分的不想睡.可聊着聊着.还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费柴见儿子睡了.就用毛巾被护住儿子的后心.这里虽然炎热.但若是夜里不小心受了凉.还是会生病的.但是他此时却沒有什么睡意.其实这段时间以來他一直有些失眠. 费柴其实是个很洒脱的人.对于名利的追求也不同于一般的官场人.但是毕竟被这么凉拌在一旁时间久了.虽说衣食无忧.可毕竟是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人.整日里这么闲着.实在是叫人难受.但最叫人不痛快的就是另外的一种感觉..被轻视.就好像这个时代像他这种人已经不再被需要了.他的敌人这么想倒也罢了.偏偏他的朋友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虽说他也常常的宽慰自己.这样也挺好.一辈子这样才好呢.工资一分不少拿.还白吃白住的过着疗养式的生活.多好啊.但有些人是注定了有福不会享的.被人闲置.被人轻视.是最最的不能容忍.只可惜.现在他的命运并沒有掌握在他自己手里.除非他抛开一切远离官场这个是非之地.这个想法曾经在他的脑海里闪现过.甚至还曾经试过一下.可现在家里有两个老人.又有一个上大学的女儿和一个上中学的儿子.这让他又不敢去冒这个险了.不然老人有退休工资暂且不提.两个孩子就彻底的沒有保障了. 烦呐……烦呐……烦呐……所以他失眠了. 若是平时睡不着的时候.费柴会躺倒阳台上去.被海风吹拂一阵.起了凉意就又会回到床上來.又是一晚上要如此的反复几回.但今晚他不想这么做.怕來來回回的打扰到儿子.于是见时间还早.就给赵羽惠发了个短信:忙吗.想和你聊聊天.这也是沒招儿了.平时都是赵羽惠來主动搭讪他的. 赵羽惠很快就回了短信:你來.还有一个笑脸.费柴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费柴到了楼下赵羽惠的房间.敲了敲门.就听里面赵羽惠说:“沒关啊.直接推.你还敲什么门啊.” 费柴开了门进來.见赵羽惠正坐在床中间画脚趾甲.她看來已经洗过澡了.头发随意地盘着.穿着很有本土特色的白底红花的睡衣.下面是一条很宽松的五分裤.上面是件小背心.费柴直觉的那里面空朗朗的.显然是挂了空档. “你先坐下哦.我马上就好.”赵羽惠说. 费柴在她对面的凉椅上坐了.见她画的专心.就问:“都要睡了.还画这干嘛.” 赵羽惠答:“玩儿.” 费柴也是兴起说:“我帮你画.” 赵羽惠喜出望外.忙说:“好啊.”就从床上蹭了过來伸过脚给费柴.费柴就把她的脚横放在自己腿上. 给女孩子涂指甲油费柴还是有点经验的.以前也算得上是和尤倩的闺房之戏.不多时就涂好了一个.问:“怎么样.” 赵羽惠眯着眼答道:“舒服~” 费柴笑着在她脚面骨上一拍说:“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我涂的还行.” 赵羽惠这才展动着脚趾看了一下说:“还不错.” 费柴问:“那要不要继续.” 赵羽惠说:“继续不继续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费柴笑了一下.就又抱过赵羽惠的腿.帮她涂剩下的几个脚指甲.原本她自己就已经涂了两个.所以很快就涂完了.然后说:“好了.看看还满意不.” 赵羽惠看了一下笑着说:“挺好的.以前沒少干.” 费柴苦笑道:“以前和老婆有时玩儿.” 赵羽惠忙说:“对不起啊……”但心里挺美.看來自己的待遇提高了. 费柴笑着说:“沒事.”说着.把指甲油瓶盖盖好.随手放到了身后的桌子上.然后又问:“你要睡了吗.你要睡的话我就先走了.”说着欲起身. 赵羽惠忙说:“别别别.我还不困呢.只是觉得这么穿着舒服……再说了.你不会就是來只为我涂指甲油的.” 费柴笑了一下说:“最近有点失眠.怕影响儿子睡觉.所以……” 赵羽惠也笑了一下.然后低头说:“早就看出你心里有事.又不敢问你.其实人心里有事找个人说说就好了.”其实若是以往她会说‘找个人出出火就好了’但是这段日子里她越发的觉得自己若那样说或者那样做会被费柴看清.那么费柴就会离她远了. “沒必要把一个人的烦恼变成两个人的.”费柴说“再说了.其实细想想我现在的生活还是很不错的.吃住都有人报销.就当疗养了.” 赵羽惠说:“得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啊.你人正直.又是个有本事的.一身才华得不到施展心里可难受可难受了.” 费柴看着赵羽惠.忽然有点想抱着她吻的冲动.这女子算是把话说到他心眼儿里去了. 赵羽惠见他看着自己有些痴.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心也跳的快了.就低了头把头发解散.任由它像瀑布一样的飘洒下來.然后低声说:“要不.你晚上别回去了.有什么话.都跟我说呗.”说着手不由自主地在床单上划着圈圈. 费柴看着她那样子.焉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是费柴觉得她混到今天这步不容易.而她想要的那份生活恰恰是他不能给她或者说是不愿意给她的这里费柴沒有针对任何人.既然不能给人家什么.也急别索取什么了. “还是不了.”费柴站起來说“我现在忽然有点困了.你也早点休息.” 赵羽惠见又被拒绝了.有点失望.所幸说:“哥.你对我若即若离的.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啊.”说着.又低了头说:“我看是真的不喜欢我了.对我沒兴趣了都……人家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女朋友嘛.”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费柴原本已经迈步了.听了又转回來叹了一口气说:“羽惠啊.我知道你们这种女孩子.可是我不想再让你受伤了.你为了我被劳教过呢.我又给不了你什么未來.你现在又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业.我不应该在搅合进來.” 赵羽惠说:“你已经搅合进來了.”她说着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就在这儿.再说了.我又不会赖着你.让你娶我.哪天你烦我了.或者有事情要离开了.你走就是了.我肯定不拦着你.可就是你别对我这么不冷不热的啊.人家心里难受着呢.”说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來. 费柴这一辈子.怕的就是这个东西.心一软就走了过去.站在床边把赵羽惠抱了.赵羽惠也趁机搂了他的腰把头脸贴到了他的胸腹之间哭了一回. 不过两人的亲密也仅限于此了.尽管赵羽惠抱着不愿意松开.费柴还是狠心走了.不过倒是甩下一句话:“我家人现在都在.不合适.”这给了赵羽惠一线希望.只是费柴的家人是來渡假的.今天才到.才不会很快就走呢.再说了.两个老人均已退休.两个孩子有个漫长的暑假.这个假期啊.短不了. 尽管费柴今晚最终沒能留下來.可赵羽惠失望之余还是挺高兴的.因为费柴毕竟又抱了她.并且她一直都看得出.费柴还是有几分喜欢她的.于是失望之余又是欣喜.最终就躺在床上和闺蜜通电话.结果闺蜜笑道:“你呀.当是初中生谈恋爱呐.抱一下就兴奋成这样.现在初中生都不带这样啦.” 赵羽惠说:“总算也是进展嘛.” 闺蜜说:“进展个屁啊.这都几个月了.哦.抱一下就算进展.我早就跟你说了.他不是喜欢晒日光浴吗.你就等他晒日光浴的时候.穿个三点式泳装的泳裤就可以了.一声不吭地就去给他擦擦防晒霜啊.太阳油啊什么的.我就不信他能熬得住.” 赵羽惠说:“你呀.就知道这个.难怪入行比我早.现在还在里头混着.简直就是‘鸡’习难改.那样不就被他看轻了嘛.” 闺蜜被她这么说.居然不生气.反而笑道:“他又不是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难道你现在装就能装成纯情少女了.黑木耳就是黑木耳.别装嫩.你要是不在意.给我三天.不.就仨小时.我就混到他床上去.你要不要试一下.” “呸呸呸.谁要你试啊.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不跟你说了.”赵羽惠被说了心里一阵紧张.她这个闺蜜啊.做朋友也算是够义气.就一点不好.喜欢撬别人的男友.撬了之后还振振有词地说:“姐是帮你.你看那么容易就被我勾引到的男人.以后结婚能靠得住嘛.” 第六章储蓄卡的含义 常言道:冬懒夏勤,说的是冬天要想钻出温暖的被窝,那是很要费一番气力的,但是夏季人贪凉,通常会起的比较早,赵羽惠作为老板娘自然是不消说,游客们也起的早,想趁着上午有限的凉爽时间去各地游览一番。 赵梅起的也早,地震之后她迷上了瑜伽,发现这种运动比其他的运动更适合她,虽然有些动作对于她來说还是不太合适,但是瑜伽的腹式呼吸法却简直就为为她量身打造的,这大半年下來,她不但身体又强健了许多,身体骨骼也变的非常柔软,因为沒有带瑜伽垫,所以她就只在窗前做些简单动作,主要是不想让好容易养成的锻炼习惯中断。 杨阳醒的和赵梅差不多,但是起的却最晚,直到快吃饭了,才懒洋洋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來,而她自上大学以來又学会了一招新本事,裸睡,于是这一个懒腰伸的是沒遮沒盖的,赵梅见了很是自卑了一阵,因为有一次费柴说过她是小樱桃,而杨阳的就像一个从中间切开的哈密瓜,头朝外的贴到了她的胸上,最可贵的是,那么大居然一点都不下垂,绝对是男人都喜欢,女人都羡慕的尤物。 杨阳发现赵梅看她,反而张扬地一挺胸说:"看啥啊,你不是也有嘛。"赵梅脸一红,笑了一下说:"去你的,我可是你姑,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杨阳笑的浑身都在颤,若是有个男人在场绝对得骨酥腿麻不可,说:"那我想想辙,咱们当平辈儿行不!" 赵梅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就说:"干嘛,让我改你的叫法,现在让我管干爹干妈叫姥姥姥爷!" 杨阳虽然有那点心思,但毕竟事关伦理,也不好说的太细,于是嘿嘿一笑说:"别别别,还是按着原來的叫吧,每次听见你叫我爸'哥~~'那个让人骨软筋麻的哦,也跟着我叫'爸'你干我爸也不干啊!" 赵梅听了脸一红,伸手打了杨阳一下,杨阳则在床上一翻身,从另一端下床,嘻嘻笑着去洗漱了,赵梅抓起条浴巾从背后扔过去说:"遮着点儿!" 早饭过后,大家就商量着去那里玩儿,费柴是个精细人,又喜欢做计划,早就把本地的风景名胜、特产和交通线路都找齐了并且都打印了回來,一人给发了一本,正巧有个房客看见了,就对赵羽惠说:"老板娘,私房的旅游手册怎么不给我们!" 赵羽惠说:"这个我柴哥哥自己弄了给家里人的!" 那客人哦了一声,然后接了一册过去看,谁知一拿过去就不想松口了,说是比真正的旅游手册要转业的多,为能不能送他一本,费柴笑道:"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拿去吧!" 那游客高兴的拿了刚要走,赵羽惠却说:"这个哥哥,起码把我柴哥的打印费给了啊,难不成让我哥赔!" 那客人顿时做出如梦方醒的样子,连说:"对对对。"然后就作势去掏钱,费柴笑着说:"不要钱,老板娘是跟你开玩笑的!" "要给的要给的,这也是你的劳动。"客人嘴上客气,手上却不动了,等着费柴又客气了一下,他立马借坡下驴,道谢后走了。 等那客人一走,赵羽惠就埋怨道:"这家伙一家好几口,租了我一间标间挤着睡,吃饭就用免费的虾皮豆腐汤泡饭,我都沒找他们呢,见便宜就占,什么人啊!" 费柴说:"你开门做生意的,肯定什么人都遇到的到的,他们我看也是'穷游'不然人家住大酒店了,还住你这儿啊!" 杨阳说话是站在赵羽惠一边的:"我也看不惯这人,其实穷也可以穷的很大方的,像这样一看就是抠抠搜搜的家伙,确实是让人看不惯!" 费柴说:"杨阳,咱们也是客人,也别说羽惠姐姐的客人,还是再看看去哪里玩儿吧!" 于是大家又商量了一阵,定下了几个旅游点,费柴就把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交通线路,大家又做了些修正,于是欢呼着上路,赵羽惠更是一路送到院子外头,老远了才挥着手喊:"路上小心,玩的开心点啊。"等车看不见了才回來,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多好的一家人啊,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只可惜,自己虽然也有家人,却远不如这般的亲,特别是知道这一家人其实是七拼八凑起來的时候,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费柴带着家人在外头玩了一整天,天擦黑了才回來,夏季里來天黑的晚,擦黑时就已经不早了,赵羽惠早就准备好了晚饭,招呼大家简单洗漱一下就吃饭,杨阳就笑着说:"多亏我吧,爸爸还说在外头随便吃点就行了,多亏我坚持,不然羽惠姐姐的一番心意就白费了!" 赵羽惠一语双关地说:"一顿饭算什么啊,多的心意都怕人家不领呢。"说着毫无遮盖地向费柴投去一个颇为哀怨的目光,杨阳看在眼里,心中骂道:"这死老头子,一分钟看不住都不行,不过这么久了沒女人也真难为他!" 大家吃罢了饭,就在饭厅了聊天喝茶看电视,尤太太对赵羽惠说:"羽惠啊,看你这么忙,要经营这么大一家店,以后就不用特别照顾我们了,看还让你每天给我们张罗吃喝玩乐的,我们怎么过意的去啊!" 赵羽惠说:"那有什么嘛,柴哥和我是好朋友,最近又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在这里疗养的费用也是我赚着的,你们來度假我于情于理于公于私,照顾照顾你们都是应该的!" 尤太太笑着说:"瞧这嘴儿甜的,不过说真的,以后别老这样了,多累呀!" "不累不累,我都习惯了。"赵羽惠说"再说了,就算沒你们,我这些房间也住的满满的呢,还不是得吃喝玩乐地伺候他们,与其伺候他们,不如照顾咱自家人!" 尤太太的脸都笑成一朵花了,对丈夫说:"老尤你看,这丫头多懂事啊!" 小米在旁边插了一句:"姥姥您不懂了,我是看出來了,羽惠姐姐那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呐!" 费柴中指在他后脑袋上一弹说:"胡说八道的乱用成语,一边儿玩儿去!" 小米趁势哎呦一声,朝他姐姐那边倒过去了,杨阳早防着他这一手,敏捷地连人带椅子躲了开去,果然,小米跌跌撞撞的,但并沒有跌倒。 大家聊了一会儿,又各自回房休息,费柴也带了小米回房,才打发了小米,洗完澡,外头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來是赵羽惠,就笑道:"什么事!" 赵梅进屋却不对费柴说话,而是对小米说:"小米,去找你姐姐玩儿会儿,我和你爸爸有几句话说!" 小米不愿意去:"姐姐一到晚上就是贴脸弄指甲什么的,根本不跟我玩儿!" 赵梅说:"那你就去和姥姥姥爷那儿玩儿一会儿,我和你爸爸谈工作上的事情,很重要的哦!" 小米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只要一听说工作两个字,那是从來都不给父母找麻烦的,所以虽然心里有百般的不乐意,但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等小米走了,费柴请赵梅坐了,然后半开玩笑地说:"什么事儿这么什么啊,连小米都要支开,我才不信现在还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你來跟我说呢!" 赵梅拉开手袋的拉链,掏出一个信封交给费柴说:"这是梦乡的孔胖子让我带给你的!" "孔胖子能有什么东西给我。"费柴接过一看,信封薄薄的,撕开,只从里面倒出一张卡,卡上贴了一张纸条,只写了四个字:分红,股金。 费柴看完纸条,愣了一会儿,忽然瘆人地笑了起來,笑的赵梅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忙问:"你这是干嘛啊,别吓我,你知道我其实不禁吓!" 费柴这才收住了笑,对赵梅说:"我沒事,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忘形了!" 赵梅说:"什么事儿啊,能和我说吗!" 费柴说:"能啊,你是我干妹子,有啥不能跟你说的,你在云山也是个干部,知道梦乡是个什么东西吧!" 赵梅点点头,脸忍不住红了,梦乡在云山可是个知名场所,是做什么的,赵梅也是一清二楚。 费柴拿着卡把玩着说:"这个梦乡啊,据说凡是在云山当领导的,都有一份干股,我虽然做过云山的副县长,但是自知自己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所以也就沒往这边想,更别说往里面投一分钱股金了,我对梦乡最大的贡献就是提前发出了地震警报,让他们沒全埋在里头而已,现在忽然孔峰又让你送來了这张卡,这分红倒也罢了,偏偏还有个劳什子股金,你猜得出是什么意思了吧!" 赵梅瞪着大眼睛,却一个劲儿地摇头。 费柴叹道:"你虽然正直善良,但毕竟先天不足,这反倒成了好事,能让你专心的干工作而不用去想去他的是,这张卡……有几个含义,一是他们几个知道我最近缺钱了,拿來给我补贴补贴,就假当我这梦乡里头有股份了,可是偏偏又有个股金,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把我那原本并不存在的股份又退给了我,几个意思合到一起就是……我回不去南泉了,至于去哪里,这里头沒包含这个信息!" "可是,可是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啊。"赵梅对此很不理解,虽然她也认为云山那些人虽然不都是好人,但是和费柴的合作还是非常愉快的嘛,怎么就……这样了呢。 费柴苦笑了一下说:"就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我才有了这张卡,正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现在才可以在这里赋闲当渡假,如果他们不是我的朋友啊……我可就惨喽,我可不是那种完美无缺的人,就算给我套个**分子的帽子,你别说,我还真不觉得冤枉呢。" 第七章深水炸弹 赵梅总是无条件的选择相信费柴的话,但是对于这个结果还是不太满意,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费柴和那帮人过命的交情,就这么轻易的完了,她呆呆的坐下,半晌不语。 费柴看出了她的担心,就笑着劝慰她:"沒事沒事,别多想。"说着又摇着手里的银行卡说:"瞧,还是余情未了嘛!" "那管什么事儿啊。"赵梅说着,直皱眉。 费柴宽慰她说:"别皱眉,就怕看见你这样儿,还沒到世界末日的,而且就是到了世界末日,能活下來的那些人里,肯定有我一个!" 赵梅这才勉强笑了一下说:"那是,你本事多大啊!" 费柴见她笑了,就说:"行了,回去早点休息吧,你要多注意休息!" 赵梅点头站起來,费柴也走过去,把手掌往她背上轻轻一放,她抬头看了费柴一眼,又低下头,不过费柴虽然和她有一点身体接触,但仅限于那一点了,两人身体之间间隔的还远呢,在亲人间这种行为还是很寻常的。 费柴打开门,送了赵梅出來,一直送回房间,然后在门口说:"你进去吧,早点休息!" 赵梅站下说:"你不进來坐会儿!" 费柴笑着说:"晚上别乱闯女孩子房间,不方便!" 赵梅听明白的笑了一下,看着费柴转身走了,这才开门进去了。 费柴离开赵梅后,去老尤夫妇的房间接小米,却被告知小米沒有來,费柴就说:"哦,那可能是去他姐姐那儿了!" 老尤夫妇有点担心说:"是不是哦,赶紧去看看啊!" 费柴说:"不用,打个电话就行了。"说着又补充说:"放心吧,小米从小就知道怎么对付陌生人,我教的,而且在这里他是不会出什么问題的。"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拨号,想了想,沒敢打给赵梅,就打给了杨阳,谁知过了好一阵子杨阳才接了,第一句就是:"干嘛呀老爸,人家洗澡呢!" 费柴笑着问:"我就是问问你弟弟在你那儿吗!" 杨阳赶紧说:"哎哟,他可一直沒來,刚才梅梅也问呐,但我们以为他去姥姥那儿了,沒事儿吧!" 费柴其实也有点担心,但也有一些猜测,就宽慰杨阳说:"沒事沒事,我知道去哪里找他!" 挂断电话,费柴就直接去了赵羽惠那儿,果不其然,小米正和赵羽惠在那儿打游戏机呢,两人都靠在床跟儿坐在地毯上,一人手里拿了一个游戏遥控器双打,费柴看到了小米,心里一块石头落下,就笑着说:"你还真会找地方!" 小米正玩的起劲,而且和费柴平日里也又约定,就头也不抬地说:"老爸,还不到半个小时呢!" 赵羽惠抬头看着费柴说:"你來吧,我打不过你儿子。"这一分神,立刻又死了一回。 费柴强笑着说:"还是你來,我还不如你。"说着就挨着儿子坐下说:"什么游戏啊……坦克大战!" 小米却不买账,手上一边忙和一边说:"爸,你离我远点,妨碍我.操作~~" 赵羽惠趁机说:"坐我这边!" 费柴站起來正要过去,小米又急急地说:"走后边走后边,爸爸你讨厌!" 费柴只得从床上面绕过去,挨着赵羽惠坐下,这下赵羽惠可美了,又特地凑过來一点,挨得他更近了,可这么一來死的更快,小米埋怨道:"爸你怎么回事儿啊,霉人的很,挨着谁谁就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过费柴还是忍了,笑着说:"哦~是嘛~" "哎呀,重來。"小米有也死了一局,命续不上了,只得重來,玩的太投入,完全沒觉得今天老爸有点不对劲。 又熬过了半个小时,费柴又特地多熬了五分钟才说:"儿子,一个小时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米有点不甘心地放下遥控器,叹了一口气,扭头扑向赵羽惠撒娇说:"羽惠阿姨,明天你再陪我玩好不好嘛!" 赵羽惠看了费柴一眼说:"行啊,只要你爸爸答应!" 小米笑着说:"我们早就有协议,放假期间,每天一小时游戏!" 费柴此时早已经站了起來,对小米说:"别啰嗦了,回去睡觉吧!" 小米虽然还贪恋着游戏,可毕竟是守信用的,于是就又看了电视屏幕一眼,这才起來跟着费柴回去了。 今晚费柴注定了会比任何一个晚上都要有更严重的失眠,但是他还是先哄着小米睡着了,等他睡熟了,才悄悄的出來,然后快步到了楼下去开车。 才摸到车边,还未摸到车门,就听黑暗中一声笑说:"捉住了!" 费柴一听声音就是赵羽惠,就说:"干嘛,躲在阴暗角落里喂蚊子。"说完就打开门上了车,谁知赵羽惠也跟着上來了,费柴就说:"你干嘛啊!" 赵羽惠说:"你出去玩都不带上我,我就赖着你!" 费柴说:"我要去的是男人去的地方,你去不合适!" 赵羽惠说:"我才不怕,我就是从伺候男人的地方出來的。"说完胸前抄儿了手,看來是赖定了。 费柴沒辙,就说:"你要跟就跟着吧,我可不管你!" 赵羽惠笑着说:"我也不用你管!" 费柴开了车,直奔市区最热闹的一条酒吧街,这条街里是出了名的宰客,但费柴毕竟在这里住的久了,又在办事处帮忙工作,所以倒也有几家店认识他,所以才一下车正对着一家酒吧就有人招呼他,费柴也就笑呵呵的过去了,直接就坐了吧台,然后说:"四扎生啤,來一份炸小鱼儿!" 酒保笑着寒暄:"今儿就你们俩人,沒带客人來!" 费柴说:"错了,今儿就我一个人,四扎!" "好咧,就來。"酒保笑着转向赵羽惠:"美女,你是等会儿人还是现在点酒水!" 赵羽惠对着费柴一挑眼儿说:"我随他,他要什么我要什么!" 酒保眼睛多尖啊,一下就看出这里面的问題來,趁着递酒的空儿,悄悄对费柴说:"柴哥,被粘上了!" 费柴笑着说:"比那个糟糕,被甩了!" 酒保当然不知道费柴遇到了那些事儿,他又看看赵羽惠,然后转回头说:"嗯~不像不像!" "去,招呼你客人去。"费柴笑着把他撵走了,然后才拉下了脸,端起一扎生啤,仰着头,一口一口慢慢的,但是沒停顿,就这么一顺儿的喝干了那扎酒。 赵羽惠见他干了酒,又寻思着他平时并不好酒,看來打游戏时看的不差,他现在心里有事,而且事情不小,于是就笑着拿起酒扎來,对着费柴摇摇一敬,然后也依葫芦画瓢也慢悠悠一口口的一顺儿干了一扎。 费柴见她跟自己卯上了,也就笑了一下,扔了一块炸小鱼儿在嘴里,眼睛的余光却看见赵羽惠又跟酒保要了一包烟,叼了一支在嘴里,又沒打火机,就找酒保要,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年轻男人啪的打着了一个金灿灿雕钢,赵羽惠却沒买账,结果酒保递來的打火机自己点着了,然后端了一杯扎啤对着那年轻人说:"喝一杯!" 年轻人原本有些尴尬,但见赵羽惠主动要和他喝酒,喜出望外,也忙端起杯子,可他那却是个可怜的普通啤酒杯,而他面前,也只是一瓶瓶装啤酒。 赵羽惠一看他端起來的是杯子,就叹气摇头,就转身又把酒扎放下了,那年轻人急着对酒保说:"换扎,换扎!" 等酒保给那年轻人换了酒扎來,还沒來得及陪着笑端起來,赵羽惠却又小指向下的从酒扎的上端往下指了指,酒保一愣,说:"确定!" 赵羽惠吸了一口烟,点点头,才晃悠悠的吐了出來。 酒保这才去倒了一小杯洋酒,在赵羽惠酒扎上轻轻往下一放,自然是连杯带酒的沉入了杯底,这一招叫深水炸弹,沒点酒量的人不敢來的,赵羽惠见深水炸弹沉了底,扭头对着年轻人挑衅地抛了一个媚眼儿,又吸了一口烟。 年轻人忙对酒保说:"她那个什么,我也要!" 酒保劝道:"兄弟,看清楚,那可是深水炸弹,沒两下子喝不了!" 年轻人说:"我管他什么炸弹不炸弹,不就是啤酒搀着白酒喝嘛,给我给我!" 酒保只得也给他做了个深水炸弹,年轻人乐的,端起杯子对着赵羽惠直挤眼睛,赵羽惠妩媚地一笑,又像刚才似的,一口一口的喝酒,那傻小子看了,也起來咕咚咕咚就往下灌,喝完了一抹嘴,见赵羽惠都还只剩三分之一,就笑着说:"喝吧妹妹,你今晚想喝多少都有啊!" 可是等赵羽惠放下酒扎的时候,他楞了,因为赵羽惠的嘴里还叼着那个小白酒杯呢,难得是酒一滴都沒洒出來,嘴角下巴居然还是干干净净的。 年轻人楞了,心说这什么规矩,难不成还要把杯子吞进去。 他左右四顾,也沒人给他支个招儿,又见赵羽惠虽说穿着米黄色长裙,可上面的套装却只是见吊带小衣都夸大了,其实不过比胸罩大不了多少,或者说就是见加大号沒海绵钢圈儿撑子的的大号胸罩(色狼语)穿在身上全凭四条角带,其中两条在后背系了一个蝴蝶结,另两条细点的也系了扣,挂在脖子上,除此之外,她的整个后背都是光裸了,而她偏偏背部的线条又超好,所以这年轻人才被吸引了过來,现在眼瞅着美味在前却不知道吃的方法,怎么能不叫人着急, 第八章羽惠之心 赵羽惠叼着杯子看着那年轻人,见那年轻人沒有什么举动,只是愣着发呆,脸上就不高兴起來,年轻人也算反应的快,立马伸手抓过酒扎,从里面掏出小酒杯來,也依样画葫芦地叼在嘴上,赵羽惠看上去满脸无奈的样子,那意思好像是:凑合就这样嘛,然后就慢慢的向年轻人凑了过去,等凑得近了,忽然红唇玉齿那么一松,酒杯正好掉在那个年轻人的两腿间,正好这家伙的兄弟正有点蠢蠢欲动,就被砸了一个正着,他一激动,嘴一松,酒杯掉到了地上,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不管了,伸出双手就去搂抱赵羽惠,却被她灵巧地一闪,躲了过去,然后就手肘支了吧台,夹着香烟,不再理他。 年轻人见功败垂成,却不甘心,又想上前搭讪,却被酒保拦住说:"兄弟啊,可惜了,就差一点儿!" 年轻人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嫌他多管闲事,就说:"关你什么事!" 酒保笑着说:"听兄弟口音是长至人吧,咱们同乡。"他说着,真的冒出了几句长至口音來,然后又说:"兄弟,咱们是老乡,我不会坑你,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我看见那边两个妞,盯了你很久了!" 年轻人循着酒保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见两个要盘子有盘子要条子有条子的漂亮女孩,朝这边指指点点的笑呢,于是转怒为喜,笑着让酒保送一个果盘过去,然后又白了赵羽惠一眼,咽了一口口水,端了杯子凑到那两个女孩子那里去了。 赵羽惠见年轻人走了,就从下面踢了踢费柴的腿问:"喂,刚才我怎么样。"费柴刚要回答,她又补充说:"用一个字形容!" 费柴想了一下,说:"媚!" 赵羽惠又问:"真的!" 费柴点头说:"真的!" 赵羽惠听了就马上伸手端了费柴面前的一扎啤酒,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很干脆地打了费柴一个耳光,并沒有用力,不过是用手掌的四根手指在费柴的脸上意思了一下,然后说:"那你就沒点感觉?"说着就哭了出來,还沒待费柴劝慰她,她却跳下高脚凳,搂过费柴的脖子來,狠狠的和他吻了一会,然后又猛地推开他,从酒吧跑了出去。 酒保马上凑过來说:"柴哥,她喝了深水炸弹的,别让她一个人走!" 费柴这才明白过來,随手掏出那张新得的银行卡扔给酒保说了句:等会儿來结账,说着就追了出去。 赵羽惠跑出了酒吧,沒有沿着路跑,而是直接朝着海滩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哭,费柴从后面追了上去,却沒有从后面抓她,而是绕到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赵羽惠却沒停下接着这股冲力扎入费柴的怀里,岂止费柴此时还未站位,因此就被她扑倒在沙滩上,所幸身下是软软的海沙,即便是摔倒也丝毫不感觉疼痛。 赵羽惠伏在他身上哭,费柴只得也轻轻抱着她,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她,她哭了好一阵子,哭够了,才直起身來,又抹抹眼睛说:"你是坏人,你欺负我!" 费柴点头说:"嗯,是啊,我确实不是好人,但我沒欺负你!" 赵羽惠说:"那你为什么不欺负我!" 费柴说:"我不想伤害你了!" 赵羽惠说:"我都为你坐过牢了,还怕什么伤害,我不管了,我就要跟着你。"她说着,猛然脱掉了身上那件已经很小的吊带,一双洁白盈盈可握的**在黑暗中跳动起來,足以晃花所有人的眼睛,不远处有夜游的游客忍不住嘘了起來,费柴慌了,赶紧伸手去帮她遮盖,可哪里盖得住,并且被赵羽惠像得了宝一样按住,让那绵软柔滑的感觉更加真切的透过费柴的手心传递到他的全身,作为一个几个月都沒碰过女人的男人,怎么会沒有反应,才有感觉就被赵羽惠感觉到了,叫道:"你喜欢我,我知道你就喜欢我。"费柴暗暗叫苦,只要是正常男人,被一个美女半裸着这么往身上一坐,沒反应才怪呢,只不过赵羽惠这番举动实在是太过豪放,周边已经有游客在往这边靠拢了,费柴可沒心情來什么劳什子现场直播,慌忙挣扎着抽出手來,爬起,脱下t恤也不管反正就往赵羽惠身上套,然后搂了她的腰喊了声:"走。"两人就又从海滩跑回到公路上,赵羽惠问:"带我去哪里!" 费柴说:"不知道。"伸手就拦出租车,赵羽惠又问:"怎么不开车!" 费柴说:"喝酒了。"说着就拦了一辆,正要上车,却见人影一闪,刚才在酒吧和赵羽惠**的那个年轻人搂着两个漂亮女孩儿抢了他们的车。 费柴一愣,说:"这小子……行啊。"然后就被吃了汽车尾气。 赵羽惠紧紧的贴着他说:"他沒那么大魅力,那俩是职业的。"她沁淫此行当久远,眼光很毒,一般是不会看错的。 费柴就搂着她说:"别管别人了,我该怎么安置你!" 赵羽惠说:"我现在不是职业的,但我是专业的,一定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而且我什么也不要你的,就要你对我的好!" "你呀。"费柴说:"你笨死了你,你看我现在像什么!" 赵羽惠此刻有些酒力上來,就朦胧着眼睛盯着费柴的脸看了一会儿,嘿嘿傻笑着说:"不是像什么,就是帅哥!" 费柴摇摇头说:"你再看看!" "哎呀~"赵羽惠撒起娇來"看什么嘛,再看也是帅哥,你还是先带我走吧!" 费柴说:"你就沒看出我是一条狗!" 赵羽惠说:"沒看出來,最多像只大灰狼,嘻嘻,哎呀走嘛。"她说着又主动去拉费柴,费柴却不跟她走,又说:"我现在啊,就是一只狗,而且是条丧家犬!" 赵羽惠说:"从你找小米时我就发现你不对劲儿,跟着你巴巴的出來,还不是怕你出事啊,跟你说,不带这么糟践自己的!" 费柴说:"怕我出事,我要不追出來,我还怕你出事呢!" 赵羽惠说:"我要是不这样子,你就什么都不跟我说,全埋在心里,早晚变毒药毒死你,你死了到沒什么啊,你儿子女儿指望谁去啊,还有你爸妈,还有你妹!" 费柴听了,忍不住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说:"你真是个可人儿的小尤物!" 赵羽惠嘻嘻笑着说:"就这都勾搭不了你!" 费柴则朝四周看了看,然后说:"还是走吧,咱们现在这样实在难看。"原來费柴的t恤给了赵羽惠穿,而赵羽惠那小小的吊带上衣却不知道刚才被扔到哪里去了,而且海滩上风起了。 赵羽惠笑着说:"我看这样挺好的。"说着挽了费柴又说:"那先去你车那儿,说好了明天去浴场,提前在车里放了冰盒和换的衣服!" 费柴说:"好吧。"说着任由赵羽惠挽着他,往车那里走去,毕竟刚才甭管因为什么,搂搂抱抱了那么久,现在也分不开了。 找到了车,费柴打开车后门,赵羽惠先进去,还沒等费柴把门关好,她就先把费柴的t恤脱了,在包里找泳衣,找了半天却拿出一件泳衣的上半截,在那儿穿,费柴一看头都晕了,这和沒穿区别也不大啊。 赵羽惠见费柴忽然盯着她看,就笑着说:"看什么,你想的话,这里也可以!" 费柴郁闷了,想了半天,忽然想起车上还有老尤的沙滩t恤,就翻出來硬让她穿了,然后带着她回酒吧去结账。 酒保见他们回啦,笑的暧昧,说:"这么快就回啦!" 费柴笑着说:"少废话,结账。"说着就去刷卡结账,顺便还查了一下尾数,然后冷笑道:"这帮家伙,到挺大方,得,也算仁至义尽了吧。"说完和赵羽惠又出了酒吧,赵羽惠就问:"哥,现在打算带我去哪里!" 费柴说:"心口闷,还是想去海边透透气,你跟我去吗!" 赵羽惠说:"去呀,地狱都敢陪你去!" 费柴说:"那好,咱们走,只是这次走远点,刚才你曝光的太厉害了!" 赵羽惠听了咯咯笑说:"原來你在乎啊,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我和别人都那样了,你居然连头都不歪一下!" 费柴淡淡一笑沒有说话。 两人走出酒吧,相拥着沿着主路漫步了一段,然后才下了梯坎,去到了沙滩那儿,这里已经比较偏了,但还能看到远处有人在沙滩上燃起篝火,支起帐篷,费柴见已经走到了沙滩上,就说:"坐这里吧,行吗!" 赵羽惠说:"你喜欢,哪里不行啊!" 说罢两人都坐下,赵羽惠把头靠在费柴肩上,享受了一阵海风和海浪声,才问:"哥,我问你啊,你一正常男人,几个月都沒碰女人了,不想啊!" 费柴笑了一下说:"想啊,怎么不想!" 赵羽惠说:"那我都倒追了,你怎么就不动心啊,是不是……"她说着,停顿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说:"是不是因为我做过职业的,所以你觉得我倒追是因为我天生……"话沒说完,费柴就伸手把她的嘴轻轻捂住了,然后柔声说:"别乱说,也别乱想,你是个好女孩子,只是你不知道,男女之间那种事,是有责任的!" 赵羽惠说:"我是成年人,也知道咱们之间的差距,我沒要求你付什么责任啊,我只是特别想念你的那种温存,就好像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呢!" 费柴笑着挂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什么分店不分店啊,再说了,咱们之间从來也沒有什么差距。"他说着,从沙滩上站了起來,向着大海走了几步,在周围找了找,终于给他找到了一个贝壳,虽然分量轻,但也聊胜于无,他用力把那贝壳朝着海里扔去,然后对着黑漆漆的海面大声喊道:"去你.妈.的,你们想升官发财就去吧,老子不伺候了!" 赵羽惠虽然不知道费柴为什么这么喊,但是她也跟了上來,一边抱了费柴的腰一边也跟着喊道:"对呀,我们不伺候啦。" 第九章家事 费柴和赵羽惠第二天早晨才回來,并且也做了这几个月來最亲密的接触--相互搂抱着在海边看到了日出,回來后大家都发现两人相互之间的态度亲昵了许多,赵羽惠已经开始很甜地称呼费柴为'哥',看样子是要成为常态,从此后这个称呼也不再是赵梅的专利了,好在两个女孩都姓赵,所以不知道的见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别扭的。 因为头一晚喝酒又熬夜,所以第二天费柴决定不开车带家人出去玩,所以回來后就打电话租了一辆中巴车,又陪着家人在外头玩儿了一天,只是和昨日不同,今天赵羽惠也陪着去了,而且带上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泳装,在海滨浴场时,老尤夫妇还有费柴、赵梅在沙滩上晒太阳,赵羽惠、杨阳则带着小米去戏水游泳,两个青春美女带着一个小正太,吸引了海滩上不少人的目光。 费柴不知道是自己老了还是赵羽惠精力充沛,明明两人头一晚都沒休息好,她却有那么充足的精力游玩。 如果说赵羽惠的身材很好的话,那么杨阳的身材就只能用超级火辣來形容了,而且混血的优势在她身上完全的被表现出來,她既有西方女性的丰满,又不是东方女性的窈窕,并且皮肤细腻光滑,不想西方女人,毛孔粗大不说,雀斑也是很寻常的,杨阳除了外形,唯一和西方少女相似的,就是有着略带沙哑的嗓音,可偏偏是这种嗓音,却让她显得更加的性感和富有吸引力,不过尤太太对杨阳的这般样子似乎有些不满,她悄悄地对费柴说:"你能不能跟杨阳说说,下次來游泳穿大一点的泳衣啊,太扎眼了!" 费柴笑道:"妈,你看海边不都这样嘛,而且你看羽惠,不也是三点式嘛,我看沒什么!" 老太太皱眉说:"不是……她……"她说着稍微比划了一下说:"本來就……就遮着那么一点儿,好像露着差不多!" 费柴见老太太來了真格的,只得敷衍道:"好好,但他她现在玩的正开心,我下來说,下來说!" "一定要说啊。"尽管费柴答应了,老太太还再三的叮嘱。 老尤原本想帮费柴说说话的,可是他现在自顾不暇,别看现在年纪大了,若是看多了年轻女孩子几眼,老太太回去后还是要抱怨的,更何况是到了海滨浴场里,哪里用得着自己看,各色各样的美艳女郎的身影简直就是往眼睛里面灌呀,因此他只得什么也不说,装沒听见。 不过至少小米和杨阳是不甘心于让费柴舒舒服服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的,沒一会儿就一起跑过來拉他去打水球,费柴拗不过,只得去陪他们,好在他身体素质好,不会因为一晚上的缺觉而影响睡眠,不过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大家都觉得累了,并且俩老的只晒太阳也觉得无聊,于是就换了衣服,在附近的店里吃了些冰镇水果就回來了。 回來后又是洗澡换衣吃晚饭聊天一类的惯例,费柴又特意允许小米去赵羽惠那里打游戏机一小时,小米欢天喜地地去了。 费柴也跟着他一起出來,却去了赵梅和杨阳的房间,敲敲门,开门的是赵梅,就问:"杨阳睡了吗!" 赵梅还沒回答,杨阳就听到了费柴的声音,忙不迭地喊道:"沒睡沒睡,你快进來!" 费柴抬腿就进,却被赵梅一把拦住摇摇头,知女莫若父,怕是这妮子又在房间里玩裸睡,果然,杨阳隔着墙边探出头來,对着费柴嘿嘿一笑,一手拿着件花裙子挡在胸前,费柴笑着骂道:"快穿衣服,都这么大的姑凉了……" 她这才又笑着缩回头去,过了一会儿喊道:"可以喽,沒问啦!" 赵梅走在前面,费柴跟在后面,觉得无恙了才放心走进去,却见杨阳穿了一件无带的睡裙,粉红色的,侧腿斜坐在床中间拍着床说:"老爸快坐,怎么今天才想起來看我啊!" 费柴笑着说:"不是天天都在看吗!" 杨阳说:"那些不算,专门來的才算!" 费柴说:"就你毛病多……我有正经事跟你说!" 杨阳说:"说啊,啥事!" 费柴说:"梅梅姑姑也在,我就说了,今天游泳的时候,姥姥跟我说了,说你的泳装啊太暴露了,让我跟你说说,赶明儿我陪你,去买件稍微保守点儿的,顺便也给你梅梅姑姑一并买张瑜伽垫!" 杨阳一听就撅起了嘴说:"现在她知道管我了,小时候每次去她家,却当我不存在似的,光知道哄弟弟玩儿!" 费柴知道杨阳现在长大了,以前不敢说的话现在也敢说了,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他也并未责怪,只是笑着说:"杨阳,咱家沒秘密,也沒忌讳,你是我的养女,他们跟你呢确实隔了一层,不过说良心话,人家也沒亏待你,从小到大或许更加宠爱小米多一些,可是也沒亏待你,小米有的你也都有,所以呢,别怪他们,而且现在你在他们眼里,也跟亲的沒什么区别!" 杨阳点头说:"嗯,其实我也知道他们对我也挺好的,可是我都这么大了,未必穿什么戴什么还用他们管啊……"说到这儿她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笑着问:"老爸,这是不是你的意思哦,觉得自己不好说,才假托是姥姥说的啊!" 费柴呵呵一笑说:"你现在长大啦,怎么打扮穿着可不是我这个老爸该管的啊!" 杨阳眨眨眼睛又问:"那你就能容忍别的男人的眼光在我身上扫來扫去啊,不吃醋,要是你不喜欢我这种打扮我还可以考虑改改!" 费柴笑道:"我是你老爸,又不是你老公,吃什么醋啊,再说了,别的男人看看有什么了不起,你早晚还得嫁人给人家当老婆呢,我要什么都管,还不得把你养成老姑娘啊!" 杨阳好像有点不高兴地说:"那我就不管了,你都不管,姥姥更管不着,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明天我还想去天体沙滩,來个彻底的与大自然相融合!" 费柴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只要自己要求,她沒有不做的,就笑着说:"看你,真是长大了,知道和老爸对着干了,呵呵。"说着站起來又对赵梅说:"梅梅,明天咱们一起去体育用品店,你也挑个瑜伽垫,今天就早点休息吧。"然后又对杨阳说:"杨阳,爸爸走了!" 杨阳往床上一倒,那毛巾被蒙了头。 赵梅送了费柴出去,回來看到杨阳依旧还蒙着头躺着,就说:"杨阳,你爸爸已经走了……" 杨阳不说话,还是保持那个姿势躺着,赵梅又说:"杨阳,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别老这样,他毕竟是你父亲!" 杨阳一下坐了起來,把毛巾被放在腿上说:"养父,是养父,不是亲的!" 赵梅说:"可和亲的有什么区别呢,你的心思我猜得到一些,可是不现实的,你的表现只能让你的父亲赶到为难,这可算不上是爱的表现!" 杨阳说:"那我不管,反正自打当年他从废墟上把我抱起來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是他的了,这辈子我是不会离开他离开这个家的!" 赵梅见说不通,只得叹了一声,又过了几秒说:"唉……反正由你吧,我说话你也未必听,只是你要是真的……就别让他感到困扰吧!" 杨阳说:"我还觉得困扰呢,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一个不如一个,还哥啊哥的叫,肉麻死了。"说完才觉得失言,忙说:"我不是说你啊,梅梅姑姑,真不是说的你!" 赵梅的脸色有些苍白,摇摇头,勉强笑了一下说:"沒事,我了解你,你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唉……我毕竟不是你们的家人!" 杨阳赶紧站起啦过去抱着赵梅说:"姑姑,你说什么啊,我还不是不是和费家一点血缘关系沒有,好了好了,我听你的,乖乖的给费老爷子当女儿,以后该结婚结婚,该生孩子生孩子行不!" 赵梅淡淡一笑,推了她一下说:"谁要勉强你做什么了,我就是建议一下你,你都这么大了……" 杨阳见她这么说了,就笑道:"行了行了,睡觉睡觉,明天咱们去买瑜伽垫哦!" 两人看似和好,但是别说赵梅不信杨阳刚才说的话,就连杨阳自己也不信呢。 费柴离开赵梅和杨阳的房间,就去找赵羽惠,去了一看,果然两个正在打游戏,打的热闹,不过费柴还是发现由于昨晚赵羽惠沒休息好,今天又陪着玩了一天,已经稍稍显露出了倦意,不但不停的打着哈欠,游戏水准也大不如昨日,不过由于给小米定了规矩,费柴自己也不好打破它,所以费柴就一直熬着,等熬够了一个小时,才把小米轰了起來,让他先回去洗澡睡觉,自己留下和羽惠姑姑还有点事。 眼见由阿姨变成了姑姑,关系似乎又近了一层,只是弄的小米有点不明白,这一会儿阿姨,一会儿姐姐,一会儿又是姑姑的,两天换了三个称呼,还真不太好掌握,不过既然不好掌握也就不掌握了,想怎么叫怎么叫,反正赵羽惠是从來不介意的,只要叫的亲热她就高兴, 第十章不速之客的到来 费柴沒有跟小米一起走,而是说刚和羽惠姑姑还有事,让儿子先回去,小米虽然百般的不情愿,但父命难为,还是听话地走了。 见小米走了,赵羽惠就收拢双腿,双臂环抱着膝盖,头侧放在膝盖上,对着费柴说:"过來坐呗!" 费柴微笑了一下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下,赵羽惠就顺势往他身上一靠说:"昨晚才认了我做妹妹,今晚又要怎么样!" 费柴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卡递给赵羽惠说:"喏,拿去!" 赵羽惠认识这张卡,昨晚费柴拿这张卡在酒吧里刷,里面有好大一笔钱,出了花出去的酒账,其他的完全沒动呢,但是她沒有去接那张卡,反而说:"干嘛,要包我啊,要是我不开心的话,你这点钱完全不够呢!" 费柴笑着说:"你呀,说起來又怕你伤心,三句话都不离本行。"他说着拿过她的一只手來,把银行卡塞进她手里说:"你以前不是老想让我做股东吗,我现在想通了,这就算是入股的钱呗!" 赵羽惠把玩着那张卡说:"那你可就是控股方了,我得给你打工了,我不干!" 费柴说:"那就先把债还了,算我借给你的!" 赵羽惠说:"谁说我欠债了,胡说你!" 费柴笑道:"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家底,当年我满打满算也就给了你两万块钱,就算你这些年苦心经营,翻上几倍的利益,想开这么大家旅馆还是艰难,拿着吧,要不就算我在你这里长期白吃白喝的预付款吧!" 赵羽惠只捡自己喜欢听的注意,闻得费柴这么一说,心中一喜,道:"长期……你还能在这里待多久!" 费柴说:"这个很难说,我要是高兴的话也许能待一辈子吧,其实我正在考虑是不是过几天去办事处辞去公职……在这里晒晒太阳,游游泳,有了这个买卖又衣食无忧的,多好了,操那么多闲心短命呢!" 赵羽惠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对费柴正色道:"哥,你说你要永远留在这儿,我真的很高兴啊,可是你要辞职,我就不同意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个铁饭碗儿,混到现在这一步多不容易啊,别的不说,你现在在这儿的吃吃喝喝,住宿什么的,都有公家给报,多好啊!" 费柴说:"小傻瓜,你以为他们会这么养我一辈子啊,还沒想好把我往哪里放而已!" 赵羽惠说:"那咱也不管啊,起码还有一份工资嘛,说起來你做了那么大的事,这点福利算什么,再多你也受得起,咱们不高兴了,不伺候就是,犯不着把这铁饭碗儿还回去了!" 费柴说:"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再考虑考虑!" "嘻嘻。"赵羽惠受了夸奖,很高兴,又把头靠在了费柴的肩上,不过费柴却沒跟她温存多久,又陪她坐了一会儿就回房睡觉去了,落得一个痴情女子孤枕难眠。 第二天费柴和大家商量是不是自由活动一天,顺便也可以休息一下,老尤夫妇当即赞成,毕竟年纪大來,天天这么四处跑也确实是累,小米虽然嚷的劲头很高,但适当的休息也很重要,于是也就由赵羽惠带着玩儿,不过费柴特地叮嘱了,不要玩游戏机的时间太长了,而赵羽惠也悄悄对费柴说:"我看你家老太太有点看不惯泳衣太暴露了,你陪她们去体育用品店的时候,也帮我带一件回來吧,颜色低调点,蓝色就行!" 费柴半开玩笑地笑道:"可我不知道你尺码啊!" 赵羽惠笑着打了他一下,又见四周无人才说:"你要是不知道那才叫怪了!" 耐着性子等着杨阳和赵梅收拾完毕,费柴才得以出门,赵羽惠和小米送到门口,挥手而别后相互一使眼色,然后笑着说:"打游戏去喽。"说着两人牵着手就跑到赵羽惠那里去打游戏机去了,这两天两人合作的越來越好,瘾头也越來越大,看來费柴所规定的'一小时'规则,若是他不在的话,肯定是实行不下去了。 虽然在打着游戏,可赵羽惠还是时刻在留神着外头的响动,特别是过了一小时以后汽车进院子的声音,这要是被抓着可不得了,小米就沒管这么多了,还埋怨她打游戏不专心。 "做什么事情不专心都是不行的。"小家伙如是说。 被小米埋怨的久了,赵羽惠也有点麻痹,再说了,女人是知道的女人的,这一逛起街來总不至于两三个小时就回來吧,这掐头去尾的算上路上需要的时间,能赶回來吃午饭就不错了,因此也就松了一根弦儿,以至于有人敲门的时候,两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游戏机。 好容易手忙脚乱的收拾完了,赵羽惠又示意小米去窗台那里假惺惺的看书,自己才去开门,才把门打开一条缝儿,一看外面的人立刻下意识地哐当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外边那人咯咯笑着喊道:"干嘛啊,有点待客之道沒有啊,姐千里迢迢的跑來看你,你怎么一见我就关门啊!" 赵羽惠抵着门说:"我不认识你,你快走啊!" 那人说:"哎哟,好无情啊,我又不是來要账的,你怕神马啊!" 赵羽惠说:"你当然不是來要账的,你是來催命的!" 其实赵羽惠说的确实有点夸张了,外头这人当然不是來催命的,可也不是來要账的,不过也许比那还糟糕,因为这个人就是她那个以撬别人墙角为乐的闺蜜,叫莫欣,外号沒心。 既然人已经來了,那么就算赵羽惠堵着门也是沒用的,最终还是要放进來,她倒好,一进來先看见了小米,立刻哎哟了两声说:"哎呀,我说啊惠啊,你也太重口了啊,这么嫩你也下的去手,我是说不让我进來呢,得了得了,不跟你抢了,我喜欢熟男,沒有残害幼苗的习惯!" 赵羽惠赶紧把她嘴巴一捂对小米说:"小米,回房或者去你姥姥那儿,姑姑有客人!" "喔喔喔。"莫欣被捂了嘴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的看着小米走了,才挣脱开说:"你干嘛啊,想憋死我啊,真是的……"她说着,觉得口渴,见茶几上还有半杯水,也不问是谁剩下的,拿过來咕咚咕咚就喝了,然后一甩头发说:"喂,我可是一身臭汗,你这儿有洗澡的沒,我可得洗一下。"说着就去拉一个侧门儿,打开一看笑道:"就说吧,老板娘的卧室还能沒洗澡的地儿。"边说边把手伸到背后,刺儿的一下就把连衣裙背上的拉链儿给拉下來了,慌的赵羽惠赶紧把门关死说:"哎呀沒心,我这儿可是正规旅馆啊,你别……"说着看见窗帘还开着,可莫欣却已经只脱的剩内衣裤了,动作可真快,于是又只得冲过去赶紧把窗帘给拉上了,莫欣见了咯咯笑道:"啊惠啊,你现在看上去还真像个良家妇女里的小家碧玉呢!" 唉……进來这么久,总算是说了一句赵羽惠爱听的话。 莫欣在赵羽惠这里,还真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又是用赵羽惠的沐浴露,又是用她的电吹风,还好,倒沒要求和她一起分享内衣裤,说是因为尺码不合适,不过还是把她的睡衣拿了一套來穿了,然后靠着床坐下长出了一口气说:"哎呀,总算是活过來了,外头简直跟下火一样热啊,这鬼地方,我待多久都习惯不了的!" 赵羽惠说:"待不惯就早点走啊,看见你我就闹心!" 莫欣看着赵羽惠,盯了好一阵的,直到盯的赵羽惠浑身不自在了,才笑着说:"呀呀呀,你恋爱了啊,哈哈哈!" 赵羽惠掩饰道:"你胡说!" 莫欣说:"就是,我这眼睛可毒呐,沒跑,你老实说是不是恋爱了!" 赵羽惠继续说:"沒有的事儿!" 莫欣说:"那我可就更不能走了,要真是个好男人,我肯定要祝你幸福啦,不然啊……" 赵羽惠拿起枕头來狠狠打了过去,枕头当然是打不疼人了,所以莫欣开始也沒在乎,还以为赵羽惠像往日一样的跟她打闹,可后來发现表情不对,才忙喊:"停手停手,不对劲啊!" 赵羽惠扔掉枕头,坐在床边低头垂泪,莫欣忙问:"哭啦,不至于吧!" 赵羽惠扭过头,不看她,莫欣便说:"完了完了,你这丫头真的恋爱了,你死定了,女人一恋爱就死定,是祸是福全看运气了!" 赵羽惠说话还有点抽抽:"反正,反正不准你碰他!" 莫欣说:"哎呀,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说,他要是真吼不住,那就不是个好男人,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啊!" 赵羽惠说:"我不管,反正不准你碰他!" "好好好。"莫欣只得安慰她道:"不碰不碰……真是的,什么样的男人值得你这样啊,跟姐说说!" 赵羽惠说:"其实,我以前也提起过他的。"然后就把这次和费柴重逢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莫欣说了,连前晚费柴认她做妹妹和昨晚拿钱來入股的事情也说了,莫欣就是有这个本事,虽然总是在小事上坑人,但又总能让别人相信她,跟她说知心话。 莫欣听完了赵羽惠的讲述,就叹道:"我的傻妹子耶,你看不出來啊,人家这是拿钱填和你,不想和你纠缠了,我看他啊,早就另寻新欢了,不过倒也算有良心,沒让你落个人财两空,我劝你啊,赶紧拿上卡去银行转个帐,省的日久生变!" 赵羽惠说:"你胡说什么啊,我哥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不想在伤害我了,他现在正走背字儿,这笔钱可是他安家的钱呀,你不沒见过他,不懂他的!" 莫欣不屑地说:"哦,那我倒想见见了!" 赵羽惠忽然觉得很后悔,在记忆里,凡是莫欣见过的男人,沒一个能过得去那一关的,也可能正如莫欣所说,那些都不是好男人吧,但是费柴虽然不是坏人,可在这上头以往的记录可不怎么好,要对付这个骚狐狸一样的莫欣,还真悬呢, 第十一章燕瘦环肥 费柴原本只是打算带着杨阳去买件保守点的泳衣,捎带着给赵梅买一张瑜伽垫,谁知停好车后还沒走到体育用品店,就买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害得费柴往返了停车场好几趟,好把拿不下的东西放回到车里去。 好容易到了地方,费柴才发现杨阳那是确确实实的长大了,因为已经完全显露出了女人购物的本性,换上去脱下來兴致高昂的也既不知道累,也不怕麻烦,而挑的泳衣也是一件比一件性感,费柴头疼不已,这次來不就是为了买件保守点儿的回去嘛,看來是要适得其反了,不过既然來了,倒也不在乎这些了,于是费柴就对赵梅说:"让杨阳慢慢挑吧,咱们先去买瑜伽垫!" 赵梅点点头,于是两人就去买瑜伽垫,多亏了赵梅比较内敛,而且瑜伽垫主要就是挑的颜色、厚度和弹性,其他的讲究到也沒有,所以很快就挑了一张紫色加厚型的,正要先去付款,就看见杨阳赤着脚,穿了件黄色的细带儿的三点泳衣,招着手就跑了过來,这不跑还好,一跑胸前两个兔子也跟着上蹿下跳,看的费柴一阵眼晕。 "老爸~~你怎么在这里啊,看看我这套怎么样嘛。"她才一跑拢,后面又紧跟过來一个服务小妹儿,于是杨阳一回头笑道:"你干嘛呀,害怕我就这么穿着跑出去不成!" 小妹儿脸一红,心说:"别说你这样儿的,裸奔的都不稀奇。"不过这话当然是不能说出來的,于是嘴上就说:"不是啦,美女,是看你需不需要帮忙啦!" 费柴赶紧笑着说:"别穿成这样四处跑,这儿又不是浴场!" 于是又回去挑,别说,也就是怕老人家看不顺眼,这一件件再配上杨阳的火辣身材,真的是很好看,但也不能这么老挑下去啊,于是费柴就提醒杨阳'赶紧办正事',杨阳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和费柴讨价还价,最后讲定,保守的泳衣要买,但同时也要买两件'漂亮'的,但肯定不当着老人家穿,费柴只得答应,于是杨阳开开心心地挑了两件(估计是早有预谋的挑好的),又买了一套咖啡色的'保守'的泳衣,结果费柴看了,心里一痛,因为这和数月前在梅罗山温泉黄蕊穿的那件样式非常的接近,勾起他的往日记忆來。 打好包装,费柴正准备去付款,杨阳却悄悄对他说:"爸,梅梅姑姑我看也想买一件呢!" 费柴开始沒在意,毕竟游泳这类比较剧烈的运动是不太适合赵梅的,并且赵梅手腕上的报警器不防水,被海水一泡就算完了,所以买了泳衣也不过就是个样子,就说:"那就买呗!" 杨阳皱眉说:"笨老爸,她想要我先前试的那种!" 费柴一愣说:"不可能吧。"确实看上去好像是不可能,因为赵梅不管怎么看都是保守型的女子,怎么可能喜欢那么性感的泳衣。 杨阳说:"怎么不可能,她也是女人啊,刚才她看见我试泳衣,眼睛都亮了呢!" 费柴一下子就明了了,赵梅之所以看上去内敛文静,恐怕多半因素还是因为她这个病造成的,不然她说不定早就结婚生子,过上普通女人的生活了。 再看赵梅,坐在鞋凳上抱着瑜伽垫,好像是在等费柴这边付了款好走人,可细看却发现她的眼神却真真切的落在塑料模特身上的那件浅黄色的比基尼上。 费柴于是走了过去,轻轻在她耳边说:"喜欢啊!" 赵梅吓了一条,估计心跳又加快了,下意识的用手去捂手腕上的报警器说:"沒,沒有,等你呢!" 费柴笑着站起身对杨阳说:"杨阳,交给你了,温柔点,别让你姑太激动了!" 杨阳立刻笑着去模特身上取了泳衣,伸手去拉赵梅说:"姑姑,來换上试试啊,來嘛來嘛!" 赵梅先是抵抗着不去,后來服务小妹也上來劝道:"哎呀,就是你身材这么好,不配这件泳衣可惜了。"她当然是希望多卖出一件是一件了。 赵梅被劝不过,也是心里想,所以被杨阳半推半就的拉进了试衣间,然后在里面就传出了杨阳咯咯咯的笑声,费柴有点担心赵梅,就在外头喊道:"杨阳,别使劲弄你姑姑,小心她的心脏!" 杨阳笑着说:"沒事沒事,只是有点小激动,嘻嘻!" 折腾了大半晌,门帘拉开,出來的确实身着宝蓝色比基尼的杨阳,费柴一愣,随后笑道:"哎呀,怎么你换上了啊!" 杨阳说:"再过过瘾嘛,反正已经买下了。"随后就伸手去试衣间里拉,嘴里还说道:"哎呀,姑姑,出來嘛,有什么不好见人的嘛!" 费柴刚想说'你姑姑不愿意就算了,'谁知话还沒出口,赵梅就红着脸羞答答的出來了,或许就是因为从小长这么大,她从未如此衣着暴露的在公众场合出现过吧,但是她一出场,立刻被在场的人惊为天人。 赵梅两腮微红,眼帘低垂,右臂护在胸前,左臂下垂到腹部,两条修长的腿一条站的笔直,另一条却侧向微弯着,前脚掌微微着地,其实赵梅的身材也是极好的,她身形消瘦修长,细腰翘臀,属于标准的纤细苗条型,唯一的缺憾就是胸部几乎沒有,但她古典的削肩又弥补了这一缺憾,杨阳在赵梅身边摆了一个poss,然后对费柴说:"老爸,拍照留念啊!" 赵梅赶紧说:"别,别,别拍……"话音沒落,费柴那边早已经拍下了,服务小妹也在一旁说:"哎呀,真是漂亮呢。"而费柴脑子里却只剩下了四个字"燕瘦环肥"。 尽管赵梅说不要,费柴还是让服务员把赵梅试过的泳装包起來统一付了款,杨阳也劝道:"梅梅姑姑,好容易來海边一趟,也算是个纪念品嘛。"赵梅这才不说话了。 事后,杨阳半开玩笑地单独对费柴说:"老爸,我看梅梅姑姑其实也是个闷骚的尤物!" 费柴却反过來挺严肃地对杨阳说:"杨阳啊,你梅梅姑姑其实是个可怜的女人,因为这个病,普通女人能有的东西她都不能有,你以后可别那这个跟她开玩笑!" 杨阳见他说的正色,就马上说:"知道知道,我最尊重梅梅姑姑了,刚才和你是随便说说的!" 买完了泳衣出來,费柴见已经快中午了,索性就又陪'燕瘦环肥'逛了一会儿街,然后去吃饭,天气热,主食其实也吃不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地特产小吃,清凉解暑的东西倒是吃了一堆,吃完以后杨阳又提议:干脆去个浴场试试新买的泳衣得了,反正以后出來了和老人家在一起,也不敢穿。 费柴一想倒也是,又见赵梅只说了句:"回去晚了,老人担心吧。"就再也不说话,就知道她其实心里也想去,于是就说:"那咱们就去一会儿,别太晚就行了。"杨阳立刻就雀跃起來,赵梅也是暗地里高兴。 其实费柴心里还有个别的主意,有家浴场离他们现在的所在地挺近的,难得的是离办事处也不远,他也是想过去看看,倒不是想这么快就去辞职,毕竟这两天都沒到那边去,好歹自己的名字还挂在那儿的,车也是从办事处借的嘛。 可车才到了浴场门口,还沒來得及停车呢,杨阳忽然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急火火的对费柴说:"老爸老爸,赶紧去机场大巴站!" 费柴一边又重新打火,一边问:"怎么回事,不游泳了!" 杨阳说:"钰儿來了……真是的,死妮子來之前也不和我招呼声,现在都下了大巴了,不知道该往哪儿找我们去!" 费柴:"钰而,小钰!" 杨阳说:"就是小钰啊,这不也放暑假了嘛,听说我在这边,就非要过來玩儿,前天通了一个电话,谁知道说來就來了啊!" 费柴笑道:"來就來呗,倒也很久沒见了。"于是又把车开去机场大巴站。 一路上倒也顺畅,因为已经是城内,所以也就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杨阳眼尖,对着路对面一指就说:"看呀,那儿呢!" 费柴一看,可不是嘛,王钰穿着白色的心连心的t恤,牛仔短裤,松糕凉鞋,正可怜巴巴地坐在对面一家冰激凌店门口的长椅上捧着一盒冰激凌大吃特吃,在她身边除了她的包包,还有一堆空的冰激凌盒子,看來是当饭吃了。 虽然看着就在眼前,可是这条路上车不能掉头,费柴只得又往前开了好长一段路,才掉了头回來,车还沒停稳,杨阳就打开车门招手说:"钰儿,这里呀!" 王钰眼睛一亮,立刻就捧了冰激凌站起來跑过來,刺溜一下就钻上了车,嘻哈笑着,看见费柴就亲昵地喊了声:"叔儿!" 费柴感觉到了,冰激凌是香草口味儿的。 随后王钰才看见赵梅,毕竟这位是老师,所以收敛了一点笑容说:"赵老师也在啊!" 杨阳笑道:"她是我姑姑啊,跟你说了我们一家人都在啊!" 既然接到了王钰,那么去浴场试泳衣的计划也就延后了,而且王钰一直在大吃冰激凌,午饭也沒有吃,于是就先带她去吃饭,然后就带她回去好让她先休息一下, 第十二章不当外人 中午赵羽惠照例给在家的老尤夫妇和小米准备午饭,莫欣却混进來了,她能言善道,颇讨两位老人的欢心,尤太太甚至悄悄问老尤:"我怎么觉得这个莫姑娘好熟悉的感觉啊!" 老尤也点头说:"我也觉得好熟,但怎么个熟法就想不起來了!" 吃过了饭,赵羽惠提醒莫欣说:"你少跟那家人凑合啊,人家好端端一家人來渡假的,你要是给搅个鸡犬不宁的我就掐死你!" 莫欣却所问非所答地说:"还行!" 赵羽惠不满地说:"让你别跟人家凑合,什么还行!" 莫欣说:"我是说你看中这男人还行,能对亡妻的父母如同自己父母一般对待,别的不说了,心地肯定是不坏的!" "坏不坏用不着你操心。"赵羽惠说。 莫欣嘿嘿一笑,又让赵羽惠帮她准备房间,赵羽惠说:"沒有,饭也吃了,赶紧走人!" 莫欣笑道:"干嘛这么无情嘛,人家难得出來度几天假啊,沒房间沒关系,我就住你这儿,咱姐妹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回了哦!" 赵羽惠一点辙也沒有,只得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赖嘛!" 莫欣说:"我就赖了,怎么着吧,怕我在这影响你后半夜和情郎私会就给我准备房间,放心吧,我付钱!" 赵羽惠无可奈何,给她安排了房间,她却又要有阳台能晒日光浴的,这次赵羽惠可不依了,有阳台的房间沒几间,那可是终年空不下來的,至于最好的那间给了费柴,更是刀砍斧劈都不能动的,好在莫欣倒也只是嘴上说说,把握的住分寸,到也收放自如,见赵羽惠來真的了,她就嘿嘿一笑让步了,不过事儿还沒完。 莫欣在自己房间洗了澡,穿了个松垮垮的睡衣就又晃悠回到楼下赵羽惠那儿,赵羽惠一见就皱眉说:"不是给你房间了嘛,你怎么又來了啊!" 莫欣笑吟吟地说:"吃饱洗干净,得晒个日光浴嘛,你给我的房间又沒阳台,勾搭有阳台的客人你又不让……" 赵羽惠说:"那你可以去楼顶啊,客人都去那……你不会还想借我的泳衣吧,我们可不是一个尺码……" 莫欣笑道:"瞧你说的,这种贴身的东西能借别人的嘛,我自己有!" 赵羽惠才松了一口气,却听莫欣又说:"借你防晒油使使!" 赵羽惠:"#¥#%%%¥¥,!" 晒日光浴,莫欣却非要拖着赵羽惠去,而赵羽惠恰好也弄了一大锅凉茶,也正想去楼顶对客人们施以一些小恩小惠,于是就同路去,不过莫欣还沒换泳衣,于是还陪她回房换了件泳衣,大红色的,看在眼里火辣辣的刺眼睛。 莫欣换了泳衣,又用浴巾把自己一裹,这才出來和赵羽惠一起上楼,还好,虽然也嘻嘻哈哈的笑,倒也沒向以前似的四处勾三搭四的,看來还是给了赵羽惠这个朋友面子的,沒让她太丢脸。 给客人们分派完了凉茶,赵羽惠还陪莫欣坐了一会儿,毕竟是闺中密友,一起聊了些闲天儿,还帮她擦了些防晒油。 赵羽惠正在给防晒油瓶子盖盖儿,忽然听莫欣说:"哎,你这儿交通还是挺方便的嘛,这么会儿路上过去好几辆面包车了……" 赵羽惠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怎么就那么巧,原來是费柴回來了,她放下瓶子就要走,莫欣一把拉住说:"哎,怎么说走就走啊!" 赵羽惠说:"他回來了,我接他去。"说完一甩她的手,忙不迭地跑了。 "干嘛呀,跟个小媳妇似的。"莫欣嘟囔着坐起來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人物!" 费柴挺好了车,赵羽惠也刚到门口,而且有些微微的气喘,但仍看着下车的费柴说:"回來啦,我才准备了凉茶。"说话间车上又跳下一个少女來,她却不认识,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杨阳又下车才给她介绍了,最后赵梅也下了车,大家这才一起往里头走。 住宿到好安排,杨阳和赵梅的房间原本就是是双床标间,平时若多睡一人算是加床,但看着费柴的面子,王钰只要不另开房,就直接跟杨阳睡就是了。 费柴刚一回來,小米就跟他翻闲话说:"爸爸爸爸,羽惠姑姑的一个朋友來了,我看着觉得特眼熟,就跟以前见过似的!" 费柴笑道:"你个小小的人儿,见谁都眼熟。"说完也沒在意,然后又去找杨阳叮嘱:小钰这几天就交给你照顾了,她还沒成年,你别带她去那些成年人才能去的地方,我这几天可能要回办事处去办点事,就不能陪你们出去玩儿了,我把打车的钱给你。 杨阳听了笑着说:"爸~,这些事哪里用得着你操心啊,我知道处理的,进來坐会儿呗,站在门口算怎么回事啊!" 费柴听到屋里有水声,就故意板着脸说:"卫生间的墙壁是玻璃的,我进來做什么。"说完就走了,杨阳一边掩嘴笑着一边关门,其实就算刚才费柴想进來她也不会让的,因为王钰正在洗澡。 费柴接着又去找赵羽惠,想让她吩咐一下晚上弄一两个特色菜给王钰尝尝,赵羽惠却先对他说:"我有个朋友來了,她有点神神叨叨的,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别理她哦!" 费柴忍不住笑了:"你们这什么朋友啊,还带背后这么打埋伏的!" 赵羽惠有点急了,说:"哎呀,你就听我的嘛!" 费柴见她那样子挺可爱,就笑着说:"好好好,都听你的。"忍不住还挂了一下她的鼻子。 由于费柴沒把这事当事儿,所以晚上就被莫欣震撼了一下,反正是你拿筷子我端碗,莫欣晚饭时又來了个不请自到,而且管老尤叫尤爸,把尤太太叫尤妈,赵梅和赵羽惠管费柴叫'哥',她就管费柴叫'哥哥',还真沒把自己当外人儿。 于是费柴就把莫欣从头到脚审查了一下,然后趁莫欣不在时长叹了一声说:"唉……怎么走到哪里都有常珊珊那样的人呢。"于是关于莫欣之所以看着这么眼熟的谜团被他一语道破,原來莫欣的言语做派给常八婆很相似,甚至体型都接近,就是要年轻上不少。 等莫欣上厕所回來,发现大家笑的前仰后合的,忙问赵羽惠发生了什么事,赵羽惠也是一头雾水(她也沒见过常珊珊啊),摇头说不知道。 虽说莫欣吃饭聊天时和费柴一家人套近乎,可后來各自回房间时,却挺老实,居然直接回自己房间了,赵羽惠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费柴要回办事处,也想顺便把车还了,这已经私用了好几天了,王钰又点不依,说:"叔你好歹陪我玩儿一天嘛,怎么我一來你就要上班啊!" 费柴笑道:"你又不是马上就走,暑假还长着呢,我也得去上班招呼招呼啊!" 王钰其实也只是撒个娇,并不是纠缠,所以只是图这个情儿,至于其他人更不在话下。 赵羽惠送了费柴回來,却见莫欣懒洋洋地躺在自己床上,翘着条大白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就说:"你有自己房间,大早晨的跑來我这里干什么啊!" 莫欣说:"來给你上课!" 赵羽惠说:"上课,楼上就有一个老师啊,可惜也姓赵!"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莫欣说"你这个男人不简单啊,燕瘦环肥,小家碧玉豆蔻少女可一个都沒落下!" 赵羽惠说:"你别胡说,虽然他们不是真的一家人,可都是亲人啊!" 莫欣一下坐起來说:"提醒你的就是这个,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我不是说这种男人不是好男人,正相反,他们是太好了,以至于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到最后害人害己的全是这种人!" 赵羽惠急了说:"你胡说,他的自控力好的很呢。"说着,不由得红了脸。 莫欣笑着说:"你呀你呀,着急了不是,最危险的就是你这种女人了,明知道是火坑还要往里跳,不信咱们打个赌,三天之内,他就得上我的床!" "你敢。"赵羽惠说。 莫欣说:"你说狠话就说明你心虚了,怎么,怕你男人定力不够,你要是有信心咱们就试一下,看在你这么痴情的份儿上,我点到即止就行了。"她说的信誓旦旦,好像一切掌控之中。 说起來赵羽惠心里对费柴还真沒这个信心,可是被莫欣逼到了门上,不得不提着虚劲逞强道:"试就试,谁怕谁啊,可说好了,你可不许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哎呀,我什么时候使过乱七八糟的手段了。"莫欣笑着,浑身抖动起來。"姐可全凭的是真材实料啊!" "一身的五花肉,配上生菜做韩式烧烤吧。"赵羽惠说着,气鼓鼓地扭头就走,走到门口才发现这不是我的房间嘛,我这是要走哪里去,于是又走了回來对莫欣说:"嗨嗨嗨,回你自己房间**去,小米等会儿要來打游戏!" 莫欣笑道:"不影响啊,我从老的入手,你从小的入手,大家相互交流嘛!" 于是赵羽惠就顺手从门后鞋架上拿了一支拖鞋追着打,把莫欣打跑了, 第十三章好事的开端 费柴当初才跟队來办事处时,受到的是贵宾级的待遇,后來就渐渐的淡了,正所谓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自己一个老沒出息的家伙,能在这里混吃等死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很多人熬了一辈子到退休也未必有这份好日子过呢,每每想到此处,费柴心中的抑郁就会不翼而飞,只有那份壮志难酬的心理再次被深深的掩埋在心灵深处,可是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就算是自己几天沒在办事处出现吧,也不至于人人见自己都这么亲热呢,按说办事处的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什么样的高级领导沒见过啊,就自己这级别,不明不白的还轮不上呢。 但是费柴沒管那么多,先去办公室还车,谁知却有一桩好事等着他,这是他完全沒想到的,要知道当初为了借这部车,可破费了些周折呢。 办公室的意思是办事处最近要购买一批新车,以前的车有点不上档次了,迎來送往什么的有点失面子,可是这些旧车的状况都很好,就这么报废的很可以,于是当做福利也好,当做二手车也好,总之,只要给办事处交点钱,办个过户手续,这车就可以开回家了,而且办公室的一个家伙还特地对费柴说:"你有个旅馆,这个车正好拿來接送客人啊,多方便!" 费柴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想想若是以后自己真的不能做官,也不能做业务了,倒不如在这里和赵羽惠一起经营旅馆,自己开车接送接送客人,倒也落得个逍遥自在,于是当场就把这事给拍定了,又闲聊了几句就打道回府,路上就给赵羽惠打了电话说了车的事情,她听了也十分高兴,两人商定下午就把这件事给办妥了。 费柴每次回來时,赵羽惠总会在门口接,时间一长了他也习惯成自然了,今天却愣了一下,因为接他的是两个人,除了赵羽惠还有莫欣。 莫欣头上是浅子色草帽,上身是一个葡萄绿色高腰吊带小衫!!下身是一个深红色的七分裤裤,或许是为了掩饰腰间那微微的赘肉,所以又加上了一条颜色搭配的丝质腰巾,脚上是一双海蓝色的凉鞋鞋,这样子与其说是站在门口接人,不如说是要出门。 费柴和她不熟,就是昨天一起吃饭时也沒说几句话,也沒兴趣说话,不过是看在她是赵羽惠朋友的份上才以礼相待,不然就全当是个陌生人了。 进得门,赵羽惠还沒说话,莫欣就抢着说:"哥哥,洗洗手先吃饭吧,一家人都等你呢!" 费柴平时被赵羽惠服侍惯了,现在换了一个人,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也沒显露出來,只是笑着嘴里应承着,却很歉意地看了赵羽惠一眼,这让赵羽惠心里感到很爽,心里骂着莫欣道:"自不量力,你当是谁都喜欢五花肉吗!" 不过莫欣也算是阅人无数的女子,知道既然一家人都在场,明目张胆的勾引肯定是不行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别把自己当外人,这样即使勾搭失败,也不至于大家成了冤家,因此张弛还算是有度。 午饭后,费柴和赵羽惠商量下午就去把车子的过户手续给办了,赵羽惠也十分高兴,因为可以和费柴单独进城去了,却不成想莫欣一旁说:"哎呀,我出來的急,都沒几件换洗衣服,要不我搭个车,进城去买几件换洗的啊,行不行啊,哥哥!" 费柴当然不能说不行,赵羽惠也不好和莫欣翻脸,于是这事就算这么定下了,然后费柴就又说:"那现在时间还早,我去午睡一会儿,一个半小时候就出发好不!" 这自然也是沒有异议,不过莫欣却接着说:"那啊惠你就休息吧,我也要上楼去睡个美容觉,走的时候我们來叫你哦。"于是乎自然而然的就和费柴一起上楼去了。 多接触,哪怕是一分钟,也会增加亲密度,这也是莫欣以往的故伎之一,不过既然不能猴急,还是要懂得适可而止,所以到了楼层莫欣就和费柴说了声再见,还自以为颇有魅力地对着费柴來了一个笑而回首,感觉不错,可费柴那儿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家伙,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做派如此相似的人啊,回到房间后费柴忍不住给孔杰打了一个电话,还专门问了一下常珊珊的情况,两人听起來过的不错。 费柴最近晚上睡眠不好,但中午的午觉却很不错,他用手机上了闹铃,准时起床,简单洗了一把脸,一开门,莫欣却又站在门口,好像正准备敲门的样子,费柴因为离得近,所以却看清了她的样子,以前一直沒注意,她虽然也是化了妆,睫毛却是天生的又黑又长,像给眼睛淡淡地镶上一道黑边,眼睛还算清亮,缺点就是她的鼻于生得有些小了,鼻尖向里勾,鼻梁自然也不宽,上面还生着一些雀斑,一口牙齿却是绝好的,颗颗如珍珠般的皓齿,再看她的装束,和在门口接他时又不一样,头上戴了一顶淡红色太阳帽,想同颜色的束颈的上衣,两个浑圆的肩膀和半个背部都裸着,下着湖蓝色的休闲裤裤,脚上是一双绿色的无跟凉鞋。 莫欣手里拈着一副墨镜,见费柴多看了他几眼,就笑着说:"干嘛啊,该走了,我们下去叫啊惠!" 费柴这才点点头,心里却道:这么会儿就换套衣服,是得多预备几套换穿。 原本以为进了城到了商业街就可以先把莫欣甩下去,可是莫欣却说:"不用不用,你们先去办事,先办了正事我们再一起去随便买几件衣服好啦。"看样子还真是黏上了。 沒辙,只得带着她,先去办事处交钱办手续那证明,然后去车管所办过户,在办事处熟人熟事,办事很快捷,可车管所那边就不行了,拿号排队等全弄完了,已经下午快五点了,到了这个点儿,当然不能再把莫欣一个人丢在商业街了,于是只得同去,在停车场停了车,又被拖去帮着挑衣服,莫欣说是女人看女人看不出,必须男人看女人才行,所以买衣服这种事,必须得有男人在旁边参考着才行,费柴这叫一个头疼,这可和昨天陪着杨阳和赵梅來买东西心情大不一样,看來逛街并非完全是男人的悲剧,而是看和谁一起逛了。 不过费柴越头疼,赵羽惠的头疼就能缓解些,再加上女人沒有不喜欢逛街的,所以赵羽惠居然被莫欣勾出了瘾來,居然也买了几件,但是看到费柴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心疼,于是最终还是催了莫欣出來。 原本为旅馆增添一辆车是让人开心的事,结果费柴现在的心情很是不爽,赵羽惠却心中暗喜,悄悄对莫欣说:"我看你算了吧,才第一天,他就已经讨厌你了!" 莫欣很狡猾地笑了一下说:"是啊,可同时他也记住我了!" 赵羽惠顿时觉得脊梁骨麻麻的。 回到旅馆,家人却一个不在,费柴只得打了电话给杨阳,原來因为他们回來的晚,大家都等不住饭,于是一家老小就溜达出去自己找吃的去了,一问却是在林浩酒家,赵羽惠心里便是一沉,因为那家人是出了名的宰客,慌张张和费柴赶了过去,还好,那家人知道他们是亲戚,念及邻里情谊,并未多收钱,赵羽惠这才心安,不然免不得要打架。 因为人家给了面子,所以赵羽惠也并未当面说破,回來的路上才跟大家说了这家店宰客的事儿,杨阳听了笑道:"羽惠姑姑,我看你到不如画一张地图,把附近和你知道的宰客和不宰客的店家都标记出來,然后我和小米拿到车站去卖,说不定能赚一小笔呢!" 小米立刻双手赞成,费柴笑道:"你们让羽惠姑姑这么接黑幕,让她以后在这里可怎么混啊,这不是害她嘛。"说完大家都笑。 回來后各自回房洗澡换衣休息,费柴自打中午就沒洗澡,在外头逛了这么一天,早就一身的汗了,于是就又和儿子抢着洗了一个澡,然后换了衣服,出來一看,却发现自己房间阳台的两侧个摆着一对蓝布,就问:"儿子,这些是什么啊!" 小米说:"姐姐说是想晒日光浴,可浴场太远,楼顶人又杂,所以就觉得你这里最好,可又怕两边的人偷窥,所以让前台准备的帘子!" 费柴笑道:"晒日光浴还怕人看,再说了,挡住了两边,前面的人还不是可以看!" 小米说:"姐说了,对面的楼层比我们这边矮,仰脖子也看不到多少……" 费柴笑道:"这丫头还真鬼。"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赵羽惠,可赵羽惠好一阵子了才接,估计也是在洗澡,一听是他就说:"有事直接下來说呗,楼上楼下的还打什么电话啊!" 费柴说:"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一天觉得特累,不想动了,我就想跟你说啊,你虽然会开车,可是沒证,不能进城,还是尽快把驾照考了吧!" 赵羽惠说:"嗯,我早就想考了,可是我要是去驾校了,沒人照顾你家人了啊,你看我今天一晚上不在,他们就差点被宰客!" 费柴笑道:"你呀,你总不能跟着照顾他们一辈子吧,你总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生活嘛!" 赵羽惠扭捏地说:"嗯,要是你愿意,也是可以的……"费柴正听着,忽然电话里又传出一声莫欣的声音來:"呀,啊惠,你衣服也不穿,在那儿给谁打色.情电话呐。"紧接着就是啪嗒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第十四章天大好事 第二天,费柴原本沒打算去办事处的,可临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忽然接到办事处的一个电话,让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到办事处去一趟,说是他的工作安排的事情下來了,问具体的去处,却又不说,只说是见面详谈,这让费柴想起昨天去办事处时,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较之以往的要'好'很多,怕是自己工作的事情昨天就有消息传來,只是还沒有正式行文到达罢了,这帮子势利眼。 不过说起工作安排,怕是那帮子官僚们也有点看不惯自己整日里混吃等死了,只是不知道又要把自己往哪里发配,罢罢罢,反正现在爱妻已故,随便哪里都无所谓了,只要好歹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就好了,若实在干不下去,且不说还有王俊和吴哲两人可以投奔,就算是在这里和赵羽惠一起经营这个小旅馆也是不错,那种劳心劳力不讨好的事情,确实沒必要再做了。 这么一想,心情大好,于是就跟家人和赵羽惠打了一个招呼,说是怕赶不及回來吃午饭了,就开车走了,莫欣沒料到有这么一出,于是半开玩笑地对赵羽惠说:"这是意外事件,这半天可不能算!" 赵羽惠自然不依,说过了就算,莫欣只得依她,谁知费柴这一去就是一天,到了半夜都还沒回來,打手机却被告知关机,小米却说爸爸走时正准备给手机充电,但电话一接就走了,所以沒來得及充。 费柴路上遇到堵车,到了办事处就已经快十一点了,手机也沒电了,和谁都联系不上,于是准备了几句道歉的话,可才一到办事处,所有的人都向他恭贺,并说席桌已经订好,就差他來好为他庆贺了。 这也是办事处的惯例,凡是有人受任新职时或者高升的时候,办事处总要操办几桌酒席以资庆贺,至于档次就要和当事人升迁的幅度为准了,若是平级调动,就随便食堂摆一桌了,但酒管够,现在居然订了席桌,那自己应该是升官了。 费柴虽说算得上淡泊名利,但是这里头也掺杂的有壮志难酬的意味,亦有些心灰意冷的心态,所以他这个淡泊名利和人家真正的隐士高人还是有本质的差别的,因此当发现自己忽然一下否极泰來要升官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高兴,想埋也埋不住。 当下费柴就在办事处主任的办公室里,把相关的文件都看了,原來地监局摆脱地方领导,升级为直属领导的议案终于被通过了,而且级别上调,进行整编,原本地监局即便是在地级市也未必有编,县级市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干脆升级为直辖于省厅的地区级单位,不再接受所在地方的领导,人财物所有权利统归省厅管辖,这样一來随之而來的就是人事调整,新的地监局长由于级别拔高了,所以任职就由两个來源任命,一是原有的地监局长晋升,二是由省厅进行委派;但在正式任职之前,先要在高等地质学院(虚构)进行为期一年的进修培训,然后才能正式上岗,而且文件说这次调整要打破地域限制,也就是说,有可能跨省任职调动,不过不管怎么说,一旦去进修,就意味着已经是一个地区地监局局长的候选人了。 真是喜从天降啊。 不过再去赴宴的路上,费柴还是让自己冷静了下來,想着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因为自己的以往的业绩,在官场混了这么久他知道,什么业绩不业绩的,都是浮云,是云山那一帮老兄弟的运作,也似乎不太可能,已经给了自己分手费,难不成还要给个官儿做,一般也就是能让自己混下去就算是仁至义尽了,那么还有谁,难道是他,费柴想着,心就是一跳,脑海中浮现出'大领导'那和蔼的笑容來,不过随即又一想也不可能,这次备职的有上百人呢,怎么就能让人家大领导特别'钦点'了自己,左思右想也想不通,最后到了酒楼,也就沒时间想了。 杯盘交错间,奉承祝福声混成一片,费柴也是心情大好,不但來者不拒,而且还罕见地主动发起攻击,但毕竟他是今天的标靶,菜沒吃几口,就喝的大醉,迷迷糊糊的被人扶去又是洗又是按的,最后睡着了,等醒來时只觉得头疼,正想找点水喝,又有人备上茶來,温度刚好,不冷不热,才喝了又被告知"该吃晚饭了",又说"晚饭是本地领导请客!" 费柴原打算谢绝了回去的,可是既然是本地领导请客,这也不好拂了人家面子啊,于是强打精神又喝了个昏天黑地,也是他今天心情好,状态佳,不然肯定是熬不过去的。 应付完了晚饭,又不知道是谁提出去k歌喝啤酒,还振振有词地说白酒喝的太多了,需要用啤酒中和一下,费柴就是沒想通这算是哪门子理论,若真要中和,凉水岂不是更好,不过到也沒听说k歌时和凉水的。 如此的这般折腾,就算费柴的状态再好也顶不住了,还好大家也看出他不行了,所以也就沒再往死里灌他了,不然还沒去上任还死于酒精中毒,那可就成笑话了。 费柴也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走非死这儿不可,手机又沒电,于是就随便找了身边一个什么人借手机给赵羽惠打电话,可现在人们普遍都有了手机,就懒得用脑子去记电话了,就算是费柴也不行,还好现场有个人是办事处的,每月都和赵羽惠结账,所以留有她的手机号,当场就打通了,开玩笑的说:"阿惠老板吗,你的情哥喝醉了,我们原本打算给他安排了,可他吵着就是要你,你赶紧给接回去吧!" 赵羽惠一听慌忙问了地址,又去邻居那里借车,莫欣怕她这么晚了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就要陪着去,赵羽惠不让,莫欣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我的飞醋啊,走吧!" 于是两女就出了门,因为怕费柴家里人担心,也就沒通报这事儿。 到了歌城找到了包间,费柴已经横在沙发上了,说是已经吐了两回,赵羽惠一下就火大,也不管在座的是不是'官'了,就说:"你们干嘛这么灌他啊,还嫌他不够惨!" 旁边立刻有人笑着劝道:"嫂子,费局他才不惨呢,已经高升啦!" 又有人补充道:"是啊嫂子,过几天就去北京培训,然后就上岗啦!" 且不说费柴升职是个大好的消息,就是这几声嫂子也把赵羽惠喊的**,不过她依旧板着脸说:"那你们也不能让他这么喝啊,他本來就不怎么喝酒……" 人家又解释是办事处和市领导的一番心意,不好拒绝,莫欣就笑着向在场的人道谢,然后又问哪位会开车,把赵羽惠虽然会开车但沒驾照的事情说了,看能不能帮着把车开回去,在场的人虽然都喝了酒,却笑着说不是问題,然后就打电话叫了一个司机來,众人又帮着扶了费柴下楼上车,车都开出老远了还在不停的挥手。 好在一路顺畅,他们平安回到旅馆,那年轻的司机还殷勤地帮忙把费柴扶进楼里,只是那司机年轻瘦小,赵羽惠和莫欣又是两个女流,要把费柴扶上楼确实有点费劲,赵羽惠正要找人來帮忙,莫欣却说:"哎呀,就近,先扶到你房间!" 赵羽惠一愣,但也别无他法,而且扶进自己放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就扶了他进房,脱鞋躺下了。 那司机见已经无事就要告辞,可是赵羽惠心细,这次只是开了她去邻居那里借的车回來,要回去就得打车,可这个钟点儿在这儿打车并不容易,遇到黒的还会被宰,到时候岂不是又惹出事來,正好下午时有个客人退房走了,预定的客人要明天上午才來,于是就要留宿他一晚,第二天再回去。 司机还要客气,可莫欣看得出赵羽惠的想法,就上前先是把胳膊一拽,又用胸脯他胳膊肘上一撞,这家伙立刻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让莫欣去安顿司机,赵羽惠又去吩咐厨房让煮点醒酒汤,又因为看费柴喝过啤酒,所以特别叮嘱不要海味的,因为海味加上啤酒是容易得痛风的。 费柴虽然酒醉,有些意识模糊,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事儿,比如他就知道这不是他的房间,于是就要回自己房间,赵羽惠劝不住时正好莫欣回來了,就笑着哄到:"谁说这不是你房间啊,这就是你房间,是你请我们來玩的!" 费柴本來就晕,被她这一搅合,更晕了,但又问:"那,那小米呢!" 莫欣一使眼色,赵羽惠马上接着说:"嗯,小米……哎呀,你喝多了,我让小米去我那里睡了!" 其实费柴也分得出真假來,只是此时不愿意再去计较吧了。 不多时醒酒汤來了,两女合力扶了费柴起來,喂他汤吃。 费柴有一样好处,就是不怎么耍酒疯,醉时就承认醉了,还比较听话,所以除了人有点不清醒,手脚不太听使唤外,并不惹人讨厌,相反还说了不少歉意的话,诸如'给你们添麻烦'了一类的。 莫欣听了就说:"哎呀,都是自家姐妹,客气什么嘛,嘻嘻。"说完还只朝赵羽惠挤眼睛, 第十五章心态变化 或许是这一纸文件让费柴把心里所有的包袱都放下了,也可能是很单纯的喝多了,反正最近一向睡眠不好的费柴居然一觉睡到了临近中午。 一大清早,办事处派的那个司机就起來了,找赵羽惠辞行,让赵羽惠意外的是莫欣居然也拖个箱子跟着,于是一愣,但当着司机,却也不方便问,只得先送走了了事。 又过了一会儿,老尤夫妇也起來晨练,见到赵羽惠就问:"小费昨晚什么时候回來的你知道吗!" 赵羽惠也是说顺嘴了:"昨晚喝醉了我接回來的,在我房里!" 话一出口就觉得话茬不对,老尤夫妇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异样了,但是说出口的话犹如吹过的风,哪里收的回來,不过俩老的倒也沒沒再问,只埋怨了一句:"不年不节的喝成这样干嘛!" 赵羽惠就解释说:"昨天我去接他时,听说他工作的事情落实下來了,可能又升职了!" "真的。"尤太太顿时眼睛一亮。 赵羽惠说:"反正我是听办事处那帮人说的!" 老太太兴奋地说:"若是办事处的人说的,应该是不会差的,他们总是消息灵通,是不是老头子!" 老尤还算稳得住,但也点头叹道:"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咱们这个女婿啊,苦啊,一场大功劳全被别人占去了,还得罪不少人,不过现在总算是好了!" 老夫妇一高兴,晨练也不去了,又不想把费柴叫醒了问明白,于是就问赵羽惠,可赵羽惠对此也所知甚少啊,于是问着问着,不知怎么的就把赵羽惠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到了,只把她问了一个汗流浃背,还好,不该说的把住了到也沒露破绽。 说话间客人们都陆续起床,赵羽惠得了机会摆脱两个老人招呼客人,杨阳也起來了,要带着王钰四处游玩一番,小米做了小尾巴也跟上,因为费柴是和小米一起睡的,昨晚不见人,小米免不得要问一下,这次赵羽惠有了教训,只是含糊地说:"你爸回來的晚,怕吵醒你,在楼下睡的。"却沒说在哪里睡的,好在孩子们急着出去玩,也沒那么八卦。 赵羽惠忙了一阵子,眼看快到了中午,就给莫欣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怎么就这么急着走了,别的不说,就是三天的赌约还沒过完呢,莫欣笑道:"还用什么赌约啊,现在那个费柴是好人坏人都无所谓了,本以为他就是个落魄的小公务员,谁知他这么有來头啊,而且看上去心肠不坏,也就不用我亲自检验人品了,你自己好好把握住了就行!" 赵羽惠被她这么一说,也未免不心动,一个农村女孩子,误入红尘卖笑那么多年,若是能做个官太太,也算是修成正果了,这么一想,她的心态与以往又有点不一样了。 "不过你要是执意邀请,我是不在乎的哦,昨天他酒醉我扶进來时,一身的疙瘩肉,有本钱哦,咯咯咯。"莫欣边说边笑,赵羽惠也是心里高兴,又和她对骂了一阵。 挂了电话后,赵羽惠回到房间,正巧看见费柴睁开眼睛,心中一喜就说:"你醒啦!" 费柴睁眼周围一看,笑道:"我就觉得我沒在自己房间里嘛,果然!" 赵羽惠说:"你醉的厉害,又重,我和阿欣弄不到你到楼上去!" 费柴说:"嗯,这我记得,多谢你们两个照顾了……阿欣呢!" 赵羽惠说:"走了,回城了!" 费柴起床找鞋,赵羽惠忙帮着递了过去,只听费柴又说:"真不好意思啊,都沒当面道谢呢,她人其实不错,就是有点八婆!" 赵羽惠又去扶他说:"谢什么啊,都是自己人呢!" 费柴笑着推开赵羽惠的手臂说:"我已经醒啦,不用扶啦!" 赵羽惠说:"那我去放水,你洗个澡!" 费柴摆手说:"不了,我还是回房吧,毛巾啊什么的全在上头!" 此时赵羽惠也不便强留,于是就和他一前一后出门,谁知一出门正遇到老尤夫妇,老尤沒说话,却悄悄朝着费柴挤眼,尤太太却说:"醒啦,以后别喝那么多,酒多伤肝,还得累得羽惠照顾!" 费柴觉得说话的语气不对,想來这里头应该有误会,可是他和赵羽惠之间的关系本來就有点理不清,误会就误会吧,解释也沒意思。 赵羽惠见老尤夫妇來了,恰好前台又有事情,就沒送费柴上楼,费柴就和老尤夫妇一起上楼,上了两层,尤太太回头看了看楼下,忽然拉着费柴的手说:"小费啊,我看这个差不多,比上回那个强多了,她那个对人的好啊,不是装出來的!" 费柴笑着说:"妈,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看咱们现在一家人就挺好,多一个就多余了!" 尤太太说:"胡说,你现在……"说着又觉得有些话自己当前任丈母娘的实在不好说出口,于是就对老尤说:"你说说他啊!" 老尤笑道:"你先吃萝卜淡操心,我早就看出來了,他们呀……" 尤太太说:"就你能未卜先知,那你早干嘛去了!" 费柴笑着,趁着老两口拌嘴的功夫说了声:"爸妈,我先回去洗澡了啊,这身上难受的啊……"说着就溜了。 赵羽惠在前头做事,脑子里却还不停地想着莫欣的话,毕竟官太太这个职衔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别的不说,昨晚那帮办事处的家伙对自己说话的态度就明显的不一样了啊,按说赵羽惠以前也沒想和费柴有什么结果的,只是她原本就是个缺爱的女子,这次和费柴意外相逢,费柴又帮了她,若是能在一起鸳梦重温,甜甜蜜蜜的过上一阵子,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只是费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虽然对她还是非常的好,还拿出钱來入股,可就是不拢她的身……真不知是为了什么,可真要是如同莫欣说的,能做了费柴的续弦,前途真的很是光明呢,想着想着,不由得有点痴了,直到有人喊她才把她喊醒,原來是手下一个雇工,说是有人找,定睛看时才发现是昨晚送他们回來的那个办事处司机,原來这司机又把费柴开去的车帮忙开回來了,并带來了口信:晚上还有酒局,费柴的手机还是打不通。 赵羽惠知道电话是怎么回事,昨晚费柴回來就酒醉,她们也沒想起來帮他给手机充电,打不通当然是正常的,于是就带了司机去找费柴,刚好费柴洗了澡出來开了门,赵羽惠笑着说:"你电话一直沒充电,人家只好來传口信,还把车给咱们开回來了!" 费柴立刻大表歉意,司机一个临时工哪里敢当,也是连连的客套,赵羽惠见他们要聊事情,就随即退出來了。 其实费柴和那司机也沒啥好聊的,司机也无非是带个话过來,不过这却叫费柴大感头疼,看來起码是近几天,这些个酒局是应付不过來了,看看自己周边这些人,似乎也沒个能当助手的。 既然已经临近了中午,干脆最后就留了司机吃饭,席间费柴发现了两件事有点反常,一是老尤太太似乎忽然一下对赵羽惠又亲近了很多,二是那个司机不知怎么的,好像是有意无意的总要打听莫欣的事儿,赵羽惠后來听出來了,就说:"早晨不是和你一起走的吗!" 司机说:"进了城就分手了,我问她电话,她说到这里來找她就行了!" 赵羽惠暗骂道:"这个骚狐狸,又把麻烦留到我这里了。"当下就说:"这我可帮不了了你了,不过我看你年纪轻轻,肯定是才参加工作的,我朋友都快三十了,不适合你的!" 司机忙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米一旁眼尖,笑道:"叔叔脸红了。"这么一说,司机的脸就更红了,看來正应了那句话,解释就等同于掩饰。 于是接下來几天费柴可就辛苦了,几乎天天都要喝到半夜才大醉而归,只是他有了提防,约了一辆出租车,多晚了都能送他回來,回來后先喝一碗赵羽惠留的醒酒汤,然后才回房去睡觉。 莫欣倒是几乎每天都打电话來问情况进展,有时候一天打几次,还特别提醒赵羽惠:你不能老是一味的对他好了,不然就真成他妹妹了,其实赵羽惠心里也着急,可是心里越是想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投怀送抱的事情又不是沒做过,可不管用啊,而且以前自己是无所图,只是图一份感情,一份温存,所以即便是投怀送抱也能做的坦坦荡荡,可现在真的要是有点想法了,这种味道似乎就变了,再想做时心里就有点疙里疙瘩的了。 因为现在应酬多了,费柴陪家人的时间自然而然的也就好了,对于这一点,家人都很理解,他们都知道费柴是个事业型的人,眼看着又有机会大展宏图,高兴都还來不及,哪里还会因为陪他们的时间少了而抱怨,唯一的一点抱怨來自于尤太太和王钰,尤太太虽然为费柴能东山再起而高兴,可是又见他每次都醉醺醺的回來担心,酒喝多了可是要伤身子的,对此老尤却满不在乎,官场嘛,多少大事都是在杯盘交错间做成的啊,更何况现在请费柴喝酒的人越多,就说明费柴即将得到的位置越重要,至于喝酒伤身的问題嘛……天下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更何况还是酒,又不是毒药。 王钰毕竟年轻,有点抱怨的是:我一來叔就忙起來了,都沒陪我玩儿。 杨阳却说:"钰儿你真是我老爸的福星耶,你一來,原本我老爸赋闲的,现在马上就高升了!" 王钰听了,立刻就自居为费柴的小福神了, 第十六章日光浴 其实费柴很是不习惯这种生活,说着虚假的话,喝着不想喝的酒,可是沒办法,他是有危机意识的,虽说已经下了文件,只要一天沒正式上任,这日子就得熬下去,得罪了谁,都可能是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熬了好几天,等这股热乎劲儿总算是过去了,才稍微觉得轻松了些,然后抽了个时间,带着杨阳、小米和王钰去海洋公园玩儿了一天,算是还愿了,到了这时,不算上王钰,费柴一家人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两周了,孩子们无所谓,可老尤夫妇却总觉得这里虽然好,却不如家里自在,起码这边找不到牌友,即便是找到了规矩也不一样,而且打牌时他们还老用本地语说话,让俩老的总怀疑他们在做手脚。 其实费柴也想回云山去一趟,虽然原來那个熟悉的家和熟悉的人都毁在那次地震里了,可好歹还有一栋房子在,总算是有个家的样子啊,而在这里总是觉得不上不下的,另外自己从初春就离开家,到现在已经快立秋了,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而且北京地质进修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也到了,在这边的事基本已经了结,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赵羽惠开口,这就是费柴这家伙的一大缺点了,在这些方便总是优柔寡断,到最后免不了是害人害己。 不过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虽说费柴有那么一度想就留下跟赵羽惠一起经营旅馆算了,可那是觉得前途无望的时候,现在有了前途,那种想法现在再看就有点不切实际了,所以再难开口的话,该说的时候也是要说的,而赵羽惠其实也有这个觉悟--费柴迟早会走的,迟或者早而已。 不过在沒走之前,只要不出去应酬,费柴表现出的就只是个旅馆合伙人的样子,主要工作就是接送客人,自从有了车之后,费柴就帮赵羽惠在本地的旅游网上做了一个订房的网页,还不错,每天都有几个咨询的,于是每一笔生意谈成,费柴就去机场或者车站接送游客,赵羽惠见生意兴隆更是高兴,甚至想把隔壁的那栋小楼给租下來扩大营业呢。 这一天费柴又从机场接了几个客人回來,交由大堂安顿后就上楼回房,却发现小米可怜巴巴的端个椅子坐在门口,就笑道:"你干嘛做这儿啊。"说着,拿出房卡就要开门,小米却拦住他说:"别开门,姐姐他们晒日光浴呢,我在这儿看门儿!" 费柴笑道:"日光浴嘛,也用不着人守着啊!" 小米说:"姐说是天体……还说主要就是防你,你有房卡……" 费柴这下想起來了,好像以前是说过这事儿,于是就把房卡交给小米说:"可是怎么让你在门口看着呢,里面反锁不就好了吗!" 小米说:"不行啊,一小时十块钱呢。"原來这小子跑这儿打暑期工來了。 费柴回不去房,只得又下楼去,赵羽惠才安排完客人,见他又下來了就问:"一脑袋汗的,不洗澡又要出去!" 费柴说:"我出哪儿去啊,房都给人占了!" 赵羽惠也忽然想起了,掩嘴笑道:"哎呀我忘了,平时你都是晚上或者傍晚回來,谁知今天是早晨的航班啊,日光浴,我等会儿也得去呢,我们都晒了好几天了!" 费柴笑道:"原來你也有份,还有谁啊!" 赵羽惠说:"差不多都在啊,除了尤爸尤妈!" 费柴说:"我还真迟钝呢,你们几个用我的房间晒了好几天日光浴了,我居然一点也沒发现!" 赵羽惠笑着说:"都给收拾的好好的,你现在忙了,一回來就睡,当然发现不了啦……刚才我也是忘了提醒你了,你要洗澡去我房里洗吧,我刚好买了毛巾还沒用过!" 费柴一想也只能如此,就去了赵羽惠的房间洗澡,虽然洗了澡,却沒衣服换,只得又穿了原來的,才出來,也不知道赵羽惠怎么就掐的那么准的时间,此时也正好进门,端了一大碗海鲜面进來给他吃,这也是她的一大优点了,根本不用问,也看得出费柴是否是吃过饭回來的。 费柴近些日子已经被她伺候惯了,随手接过來就吃。 赵羽惠趁费柴吃面这会儿,就到衣柜里去拿衣服,边挑边说:"我准备去晒太阳了,你吃完了想午睡就在我这儿睡吧,我昨天才买了一个除湿机,现在我房间沒那么潮湿了!" 费柴点点头说:"我今天下午也沒什么事儿,就先睡一觉,然后出去溜达溜达,好久沒一个人出去转转了!" 赵羽惠说:"那记得带上手机,充好电,免得有事找不着你!" 费柴点头答应,赵羽惠找出了泳衣出來,就说了声:"那我去啦。"然后就出了门,把门也轻轻的关好了。 赵羽惠上了楼,见小米还痴呆呆的守在门口,就笑道:"你爸说你把他的房卡都收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小米说:"合着你们让我在门口守了好几天,就为防我老爸儿一人儿啊!" 赵羽惠笑道:"那是啊,谁让就他有房卡啊,现在他也回來了,你也玩儿去呗!" 小米想了一下,挺老成地说:"算了吧,说好了一小时十块钱,我要是现在走了,至少损失二三十块啊!" "小财迷。"赵羽惠轻轻地在小米脑袋上敲了一记,然后敲门道:"开门啊,我是阿惠!" 少顷,门打开,王钰拿块浴巾遮了胸前把门打开了。 赵羽惠进了屋,只见燕瘦环肥的正懒洋洋的躺着呢,只是赵梅一來身体不好,不喜欢暴晒,又不是很放得开,所以躺在靠门稍微阴凉的地方,杨阳就豪放了,悬在阳台中间,撑着遮阳伞,戴着太阳镜,旁边是茶几和饮料和各种日光浴用的瓶瓶罐罐,总之海滩浴场上有的,她这儿也是一个不缺,听得赵羽惠进來,她从躺椅上微微扭头笑道:"阿惠姑姑,你怎么才來啊!" 赵羽惠一边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你老爸回來了,让小米拦在门外,我让他去我房间午休去了!" 杨阳笑道:"让小米守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发挥作用了。"说完又笑着说:"其实我还想着咱们不用小米看门,若是我老爸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开门,哇塞,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啊,哈哈!" 赵梅在一旁说:"那太胡闹了!" 王钰也笑着说:"是啊,我反正无所谓啊,赵老师肯定吓的发病,太危险了,还是别來的好!" 赵梅听了脸一红,说:"净胡说……" 虽然这几天混的熟了,可是赵梅毕竟是老师,王钰是她的学生,还是有几分怕她的,因此就沒再往下开赵梅的玩笑了。 赵羽惠只换了泳衣下装,然后就自己搬了把沙滩椅到阳台上,杨阳把太阳镜下滑到鼻尖上,色迷迷的看了赵羽惠一回说:"哎呀呀,阿惠姑姑,越看你我就越喜欢你,你身材怎么这么好呢,前凸后翘的!" 赵羽惠戴上墨镜,慢悠悠地躺下说:"都看好几天了,还沒看够啊!" 杨阳嘻嘻笑着说:"美女怎么看的够嘛!" 赵羽惠说:"我可沒你那身材火辣啊,过來给我擦防晒油!" 杨阳顺势使唤人道:"钰儿,你帮阿惠姑姑擦,我这……唉……有点臃肿了,不觉得好看,而且麻烦,以前中学时上体育课都不敢使劲儿跑,走路也老弓着腰,太惹眼了!" 王钰拿了凳子坐到赵羽惠这边來,一边打开防晒油的盖子一边说:"听你说话的内容好像是很烦恼,可语气可真是炫耀啊!" 杨阳笑着斥道:"你个小笼包,一边儿待着去,别掺和大人的话題!" 话音才落,忽然从门那边传來一声哀叹,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一阵大笑,沒错啊,小笼包怎么也强过小樱桃,也难怪别人都裸了上身,惟独赵梅,仍把胸前那块布护的死死的。 且不管这帮女人女孩子如何闹腾,费柴却在赵羽惠房间睡了一个午觉,醒來后也是无所事事,所以虽然外头依旧阳光猛烈,却还是晃悠悠的出了门,步行到附近的一块小沙滩上去转悠,其实那块小沙滩长不过三五十米,宽也不过七八米,而且碎石子极多,不算是个好去处,只是因为离渔村比较近,因此在渔村落脚的游客平日里到也总有几个人在这里游玩,据说以前因为私自下海游泳还淹死过人,所以就在岸边的一块巨石上,村委会专门让人刷了一条大标语:此处水情复杂,严禁下海游泳,违者罚款。 只是这条标语似乎沒起什么作用,费柴经常看见有人在海里泡着,于是就很敬佩这些人的勇气,不是因为他们不怕死,而是因为海水很脏,敢在这么脏的海水里游泳,的确是需要勇气的。 前几天费柴在这边沙滩的边缘上找到了一个石坑,大约有两尺多深,里面困了几条小海鱼,估计是上次涨潮时沒來得及跟着潮水回去,不知怎么的,这让费柴想起一篇古文《小石潭记》來,尽管一个在海边,一个在山上,看起來毫不搭界,此时却在他的心里连通了起來,于是费柴准备帮助那几条小鱼回归大海,可是周边都是岩石,用疏通的办法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他这次有备而來,带着赶海用的小抄网和一个切割开的矿泉水瓶子,只是小海鱼非常的灵活,潭水又比较深,所以颇费了些周折才把几条小鱼都老进了瓶子里,然后快步走向海边,趁着一波海浪把小鱼倒回到了海里,那小小鱼随即一转眼就沒了踪影。 "海阔凭鱼跃啊。"费柴手搭凉棚眺望远处,叹道, 第十七章回家 如此又过了一个星期,老尤两口子实在是思乡心切,尤其是是尤太太,甚至沒由來的发起低烧來,若要科学的说起來,算的上是水土不服的症状。 赵羽惠原打算多留费柴些日子,甚至想着等到开学时可以让费柴和杨阳父女俩一起赴京,可是老太太这一病,于情于理都沒有在让费柴或者杨阳留下的理由,于是也只得和费柴依依惜别。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赵羽惠这一番心思是谁都看得出了,费柴更是多了一份感激,只是自己虽然前途出现了曙光,但却并未完全的稳定下來,而且男女间的情事虽然美好,但从古至今细一分析,却都是耽误事儿的东西,这还是往好里说的,所以费柴还是强压了心中的那团情火,微笑着和赵羽惠告别,只是许诺如果时间充裕,去北京报到前会回來看她一次。 在费柴他们走前,莫欣像是得到了消息一样,又來了一趟,甚至还和费柴单独谈了一次,说是让他莫要辜负了赵羽惠的一片心,虽说她也曾误入风尘,对他却是一片真心的,费柴只得解释说:"凡是跟过我的女人,过的都不怎么好,以前还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现在才明白了!" 莫欣再细问,费柴却不肯说了,然后老尤过來找费柴下棋,这对话就沒有办法进行下去了,于是莫欣回到赵羽惠房里的时候就恨恨的骂费柴是冷血动物,不解风情,赵羽惠也沒替费柴辩解,只是默默的流眼泪,这一流就止不住,送费柴一家人到了机场时又再度开闸,费柴此时即便是铁石心肠也实在是绷不住了,想半开玩笑地对她说:"若是过个一年半载,我的事稳定下來了,你又还沒另寻新欢,那就让我娶了你吧。"可话一出口,任凭谁也听不出是半开玩笑的语气,而赵羽惠的眼睛也豁然一亮,费柴又有些后悔,暗骂自己已经坚持了这么久,怎么到了最后时刻了,反而去撩拨人家了,于是又强作镇定地笑着,也不和赵羽惠拥吻作别什么的,直接就去安检口了,只是临进候机厅之前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赵羽惠还在那儿向他挥手呢。 上了飞机,还不错,有三个临窗的位子,于是就分别给了小米,老尤太太和赵梅,杨阳又坐到了费柴的旁边,等飞机升空平稳了,大家都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杨阳忽然对费柴说:"老爸,你做的对!" 费柴有点莫名其妙,就问:"什么做得对!" 杨阳说:"别结婚,我最近在看《围城》里面有句话特经典:当一个人结婚之后,就会发现,他娶的那个人不是原來和他恋爱的那个人!" 费柴笑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杨阳说:"正好想起了,而且早就想跟你说了,我不想你再结婚,这听起來有点残忍,你都还不到四十,可是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不结婚不是更自由嘛!" 费柴说:"这可不是做女儿的该跟老爸说的话吗!" 杨阳嘿嘿一笑说:"妈现在不在了,我得管你啊,之前我说不想去上大学就是想留下照顾你和弟弟,结果你看,我不在,你就病了好几场吧!" 费柴说:"你当时要真敢不去啊,我就真敢揍你!" 杨阳笑着脑袋一歪说:"你才舍不得呢。"她是永远都知道费柴的软肋在哪里的。 费柴这次回來沒通知其他人,只是通知了王钰在省城的父母让他们來接人,结果当他们一行走出省城机场的时候,王钰的父亲已经在哪里候着了。 原本费柴打算到了省城把王钰交给她的家人后就直接包车去大巴站,当天就能赶回云山,可是王钰的父亲非拉着让他们吃了饭再走,还说王钰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等等,总之是盛情难却,而且原本老尤太太一直有些病着的,殊不知一到省城就好了大半,人也一下子精神起來,看來等回到云山就全好了,如此一來又想着即便是直接到了大巴站也得找苍蝇馆子吃饭,倒不如吃点好的,在南方住了几个月,本地饭菜的味道都快忘光了,正有些嘴馋。 也可能王钰真的有点小福神的命,自打她回归家庭后,她爸妈的生意是越做越好,虽然和沈浩吴哲之流的比起來,只能算是小本经营,但在普通市民里已经算是一号人物了,因此请客的档次自然也不低,大家也都是离家多日,家乡风味多日未曾尝过,于是胃口大开,痛痛快快的吃喝了一顿,酒足饭饱之余王钰的父母还要留他们在省城玩几天,但既然已经到了省城,费柴一家人更是思乡心切,于是就坚定地婉言谢绝了,于是王钰的爸爸就坚持着送他们到了大巴站,还想抢着付票钱來着,但是沒成功。 剩下的路途顺风顺水,又赶上夏天天黑的晚,他们一家人总算是在天黑前回到了在云山的家。 小米一进家门就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装死道:"我不行了,要睡觉了,明年春天以前不要叫醒我……" 费柴笑着一把把他揪起來对着屁股一脚骂道:"要睡滚回你楼上睡去。"然后也伸了一个懒腰说:"好家伙都快半年多了,总算是回來了!" 杨阳一旁笑道:"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 费柴笑着说:"你也阴阳怪气的,也滚回房去!" 杨阳嘻嘻笑着,拖着箱子上楼。 赵梅就要告辞,老尤夫妇赶紧挽留,费柴也说:"就留下一起吃晚饭呗,而且这个家里永远都有你的位子,你就是想住下都沒问題呀!" 可不管大家怎么劝,赵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还是坚持要走,无奈,费柴只得出來送她,送的过了马路,离学校很近了才放心的回來。 离开了半年多,云山的风貌与他离开时又有了很大的不同,作为南泉市市区的新址,云山的建设程度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到处都是高耸的脚手架和楼盘,一些应急建设的简易房也随处可见,而云山县中学也应时扩建,现在变成了南泉联校,级别档次都上去了,周边的产业也应运而生,费柴再回來的路上就看中了一家餐馆,店面挺干净的就进去问了一下菜式,发现还不错,于是就预定了一个桌,打算回去后就带着家人出來吃饭,毕竟现在天色已晚,家里又长时间沒人住了,冰箱早就清空,自己做饭是不现实的。 定完桌,费柴又给赵梅打了一个电话,叫她只在家休息并稍微梳洗一下就好,等会儿出來一起吃饭。 回到家,却看到小米和杨阳正在为争夺浴室的使用权拉拉扯扯的,就笑着对小米说:"小伙子家家的,上楼去爸爸那儿冲一下就可以了,浴室给你姐姐用!" 小米不服气地说:"可我也想用浴缸啊!" 费柴说:"你是男孩子啊,先让姐姐用,然后你再找时间用嘛,你不是说你最爱姐姐了吗,怎么这点都舍不得啊!" 小米虽然不甘心,但他确实说过这话,所以只得怏怏的上楼去了,怏怏却笑逐颜开道:"谢谢老爸!" 费柴说:"你也得快点,只给你半小时,我在餐馆儿订了桌子了,吃完了回來再慢慢收拾吧!" "遵命老爸。"杨阳笑着就一头钻进浴室去了。 "哎呀,要么几年不说话,这一开始说了,怎么就叮叮当当的震耳朵啊,还是等到大学一毕业就把她嫁出去好了。"费柴自言自语地说着,靠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虽然说好了是半个小时,但是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孩子都是很麻烦的,紧催慢赶还是差不多一小时后才得以出发,费柴甚至趁着这个空档简单的冲了一个澡,杨阳要打扮不说了,老尤太太出了门忽然又惦记起楼上是否关了灯了,只得又要小米跑了一趟,结果小米气鼓鼓的回來道:"姥姥你记清楚点好不好啊,害得我白跑!" 尤太太笑着说:"哎呀,姥姥老了嘛。"说也奇怪呀,一回到云山,药也沒吃一颗,她是烧也退了,精神也好了,老尤于是笑话她是'有福不会享'。 在外面吃了饭,结账时却被告知已经结了,费柴就问是什么人结的,说是探针监测站的人结的,费柴顿时就头疼起來,原本探针监测站的值班员是由赵梅兼任的,地震后全部改由专业人员轮班,而费柴的新房子就盖在探针站后头,显然是自己回來时被值班员看到了,现在这消息肯定已经四处传开了,估摸着最迟明天,各类酒局就会应声而來,好不容易有的清净日子算是又要结束了,不过转念又一想,既然回來了,这一关早晚也得过,人情世故嘛,再说了即便是不被探针站的值班员看到,赵梅的远方表哥可是曹龙,通过这条线消息也得传出去,早晚的事儿。 吃晚饭回到家,费柴先给赵羽惠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电话里她又是一副哀怨的样子,只得又安慰了一下她,不过费柴现在算是看透了,女人属水,只要有一丝裂缝就会流向别处,只要又一丝清风就会荡起波澜,只要有时间有机会,绝少有女子会为一个男人抱守终生的,所以费柴认定,赵羽惠另找佳婿也是迟早的事……毕竟春闺寂寞嘛,说不定不出几个月也就恋爱甚至嫁人了,而且这也是比较好的结局,毕竟鬼混与恋爱,恋爱和婚姻似乎都不是一回事,一旦男女相处的关系发生了改变,人也就随之发生改变了,想到这里,费柴忽然发现,自己曾经和尤倩有过那么美好的一段婚姻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第十八章野味 这一晚,费柴在自己的床上睡的很安逸,习惯性的失眠并沒有到來,但做梦时却又仿佛回到了那座充满海腥气的海滨城市,看來无论在哪里,只要是居住的久了,总会留下一些难以磨灭的记忆。 第二天费柴早早的起了床出去晨练,顺便再熟悉一下住所周围的环境,数月不再,周边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锻炼归來后,费柴顺便买了早餐,早餐过后就在院子里摆弄赵怡芳送的那辆皮卡车,车这个东西,若老是不用,也会被放坏的,老尤夫妇早餐后就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杨阳则不知道在和哪个同学打电话,小米就直接找同学玩儿去了,总之大家都挺忙和的。 费柴保养玩了车,就已经过了上午十一点,一身油泥的刚要去洗个澡,院子门口却來了一辆出租车,车上下來一个人居然是万涛,这让费柴感到有些奇怪:万涛什么时候坐过出租车了。 在看万涛与往日又有所不同,虽然也精神头不错,却明显着比上次见时苍老了不少。 万涛见费柴一身的油泥,笑道:"昨晚就听说你回來了,却沒想到你改行当了修车工!" 费柴也笑着说:"这车几个月沒人碰了,总得保养下啊,反正闲着沒事儿!" 万涛说:"我都怕把你闲的弄成闲人了,不过还好,总算是沒把你委屈着了!" 费柴说:"那还不全靠着兄弟们支持啊,我心里有数,就凭我自己,只怕是连做闲人都做不成呢!" 万涛说:"废话少说,快跟我走,知道你这一回來铁定的忙,我特地提前來找你,今天我可是纯私人请客,你动作快点儿!" 万涛的请客从來只是挂个名儿,从自家腰包里掏钱出來是从沒有见过的,因此费柴也不在意,只说:"那我也得先洗个澡啊,你看我这一身……" 万涛说:"那快去快去,我正好也在你家喝杯茶,不过不用洗太干净啊,等会儿有得你泡。"果然,但凡是万涛请客,也总是这几样。 费柴就带了万涛进屋,喊杨阳下來给倒茶削水果,老尤陪着聊天,他则去匆匆冲了一个澡,换了衣服下來就说可以走了,尤太太又留饭,当然是留不住的。 出了院子费柴就对万涛说:"要不就开我这破车,反正这车也要动换动换!" 万涛摆手说:"不用不用,打车,咱哥儿俩这么就沒见了,肯定要喝两杯啊,你又是个守规矩的,我呢在这儿说话也沒那么管用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各单位已经开始换章了,最多再一两个月,云山县就要变成云山区喽~" 费柴虽然一度觉得前途渺茫,对于政事也是毫无兴致,但这并不等于他就成了完全什么时候都不知道的瞎子聋子,有些大方面的事情,就算是他不刻意的去打听,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比如南泉市易址重建,云山县改称云山区的事,另外就是些大方面的人事变动:张怀礼市长虽然受了不少冲击,但最后总算是落得个平安过渡,六月份已经调任省城某个闲职部门去了;马市长也度过一劫,依旧做副市长,但明显已经靠边站,熬完这届就退休,最得志的是蔡梦琳,虽然人家沒能像费柴一样参加什么抗震救灾的模范人物宣讲团,可是也名气颇大,是个典型的悲情人物中的英雄典范,别的不说,仅在抗震救灾中由于操劳过度流产这一项,就让她登上了国内某煽情杂志,让人既同情又钦佩,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努力,让她很轻而易举的就登上了市长的位子,当然了,由于还沒正式开人大会,目前还是'代理工作',但大局已定,正式入主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程序问題,其次是范一燕,作为云山奇迹的创造者之一,范一燕也升任了副市长,虽然多少有点破格晋升的意思,但是人家工作业绩在哪里摆着,上上下下人气也旺,民间声望也颇高,事实上从总体上看,南泉市云山这一系的人,接着地震的风,无论是从人事,还是从财政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仅有少数的失意者,比如万涛。 万涛虽然年纪较大,却离退休还早,至少是再干个一两届也沒问題,而且他在云山土生土长,资格老,人脉广,位置一度又仅仅比范一燕低,所以当范一燕升任了南泉的副市长后,大家都以为他自然是顺理成章的要成为云山区的一把手了,可是最后成了云山区一把手的却是当初一直给费柴打下手的周军,而万涛却给弄到政协'参政议政'去了。 现在万涛过的肯定不怎么如意,这从他今天坐个出租车來找费柴时,就被费柴看出來了,相比之下,自己的前途可真是好到天上去了。 "怎么样,你走了半年多,云山变化大吧。"坐在出租车上,万涛见费柴总是往车窗外看,就问。 费柴点头说:"到处都在挖,到处都在修,只怕我下次回來时,只怕会不认得路了!" "呵呵。"万涛笑道,随后又问:"对了,你的事情确定下來沒有!" 费柴说:"只是确定了去进修一年,但具体分配的职务地点还沒定,不过我也习惯了,以前做野外,也沒个定处,家就像是旅馆似的,现在要好多了,不过南泉嘛,怕是回不來了!" 万涛听了费柴的话,也觉得有些伤感,就说:"不过也好,毕竟这些人能升官,也有你打下的基础,他们到也算对得起你,只是老哥哥我劝劝你啊,到了新地方,你的有些脾气还是改一改的好,因为咱们这里这帮子人,你不一定就能碰上了!" 费柴笑着点头,然后又问:"先别说我了,你是怎么搞的,我总以为你……" "别说了别说了……"显然这是万涛的伤心处,他挥着手说:"说是我老了……"说完顿了一顿,然后冷笑道:"不过确实也是老了!" 费柴一听,也就闭嘴不再提及此事,但又找不到其他的话來说,于是车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到了地方,付车钱时,费柴和万涛正在推让,那出租司机却笑着说:"两位领导别推了,车钱算我的!" 费柴说:"这怎么可以,这么远怎么能让你白跑!" 司机说:"我认出來了,你是费局长,你可是我们云山人的大恩人,几个车钱算什么,还有万书记也是个好官,所以我请客啦!" 几番客气下來,万涛说:"咱们就别辜负人家一番好意了,有咱们客气这功夫,人家又拉上客人了!" 费柴只得作罢,和万涛一起下了车,开玩笑地对万涛说:"人家说你'也'是好官呢!" 万涛笑道:"这一是沾了你的光,二是他看我还得自己付车钱!" 费柴说:"那幸好你沒去坐公交,不然就成大新闻了!" 万涛说:"不是我不去,是我确实搞不清现在的公交线路,万一迷路了丢不起那人!" 两人边说笑,边往路旁一家小饭铺里走。 这家小饭铺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儿,挺普通一个小门面儿,万涛介绍说:"这是我一个亲戚开的,他以前是个护林员,有次在林子里被野猪追跌断了腿,护林员干不成了,就跑到城里开了家小野味儿馆子,以前我和林业公安上关系好啊,所以还能照顾他,现在我不行了,也不知道他这家店还能挺多久,所以今天特地來请你尝尝,以后你再來怕是想吃都吃不着了!" 说着里面迎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來,各项指标都一般,但听热情,费柴特地看了一下她的腿脚,发现沒什么不对的,挺利落啊,却瞒不过万涛的眼睛,解释说:"她喊我一声表叔,断腿的是她老公!" 坐定了,妇人端上茶來,说是自烘的大麦茶,费柴闻了闻,确实有一股清香味,又问吃点什么。 万涛对费柴说:"你放心,沒有国家保护动物,除非你想吃!" 费柴笑道:"我口粗,你做主吧,记得有次我带了一组人迷路了,实在沒吃的,我就抓了一直臭鼬烤了吃,结果获救后我们身上透出把整所医院的人都熏跑了,那味道足足维持的两个星期!" 一席话说的不但万涛大笑,连那妇人会同倒茶的小伙计都忍不住笑,于是万涛就跟那妇人说:"秀芝,你做主吧,反正就我们俩人,品种要多,分量要少,但一定要正,等会你也过來陪我这位兄弟喝几杯,他就是传说中的费局长啊,呵呵!" 那妇人听了立刻满脸带笑说:"哎呀,你可救了我们大家啊,等会一定好好陪你喝两杯!" 费柴也赶紧客套了一番。 于是那妇人就说:"那我就做主报几个菜,你们听着,觉得合适了就点头,不喜欢了就说,咱们改别的!" 万涛说:"好啊,你说吧!" 妇人说:"先弄两三个两碟等菜下酒,凉拌干豇豆,油炸野生小杂鱼儿,再來个腊肉条儿,是野猪肉,去年攒下的!" 万涛笑着骂道:"你这个丫头太不像话,我上次來问还有沒有腊肉条,你说沒了,剩下两块都变质哈喇了,怎么现在又有了!" 妇人笑道:"表叔你那张嘴就是个无底洞,整头野猪也赛的进去,我要是不留点儿,像今天这样來了贵客怎么安排!" 万涛说:"你这丫头,生意越做越精了。"边说,好像很随意地照那妇人屁股上一拍,那妇人虽然稍微躲了躲,但恐怕也是因为又费柴在场的原因,这两位肯定不是表叔表侄女那么简单, 十九章野味 上了凉菜,接下來是酒,据说是在地下埋了三年的自酿苦荞子酒,费柴尝了一点,很烈,但不扎喉咙,其他就再也沒觉得哪里好了,那妇人也陪着喝了两杯,然后就去厨房催菜,万涛笑道:"我可真羡慕你呀兄弟,你好像天生就讨女人喜欢,你看,明明是我的侄女,可这坛酒,我馋了两个月的,她都不肯拿出來,你一來,啥都沒说呢,人家就主动拿出來了!" 费柴笑道:"哪里是你说的那么回事啊,人家是货卖与识家,我虽然不是识家,但是她总以为我是你的贵客,所以拿出來献宝,实实在在的是为你着想!" 万涛说:"又不是我的买卖,怎么就为我着想了!" 费柴说:"即便不是你的买卖,可酒啊,肉的又算得了什么,人家说不定对你这个表述有另外的好招待。"说着他挤眉弄眼的阴笑起來。 万涛见了也说:"哈哈,现在大家可都是明白人啊。"这么一说,等于也就承认了。 "不过……"万涛说"现在的女人也真有意思,你说吧,她跟了你,怎么可以,可别的事情就斤斤计较起來了!" 费柴说:"现在的人啊,贞洁观念都淡,女孩子还好些,若是成了女人,那就不是个事儿了,你沒听说抢鸡蛋的故事!" 万涛摇摇头:"什么抢鸡蛋,沒听说!" 费柴就笑道:"不会吧,连抢鸡蛋的故事都沒听过!" 万涛往嘴里扔了一条炸小鱼儿,又喝了一口酒说:"真沒听说,你给讲讲!" 费柴说:"行啊,那我就说说,说是一村妇提一篮自家的鸡蛋去集市上卖,半路遇三个大汉将她qj,完事后三人跑掉,村妇起身后,一手拿着鸡蛋篮子,一手拍着身上的土,不屑的说:"多大个事,我还以为要抢我鸡蛋呢!" 万涛听了,先是一愣,然后果然哈哈大笑起來,费柴也跟着笑,万涛笑够了说:"这笑话编的好,女人要是到了一定岁数,就把那事儿看的不重了,我看那几个坏蛋是跑的快啊,跑慢了说不定还要被倒贴!" 费柴说:"你别说,网络上还真有这种扩展板!" 万涛听了又笑,就在这时那妇人回來了,问:"你们笑什么呢!" 万涛指着费柴说:"他说他要抢你的鸡蛋!" 费柴笑道:"别别别,我哪儿敢啊!" 妇人却说:"哎呀,多大个事儿,你不抢我都要送你几个,别看我家的鸡蛋个头小,可却是正宗的柴鸡蛋,一只鸡三两粮,我可是下了大工夫的,别家还沒有!" 万涛笑着说:"听见沒,别家还沒有,你要就快下手吧!" 费柴忙摆手说:"别别别,还是留着给你表叔吃吧,他最近都虚了!" 万涛说:"这种东西不能多吃,否则越吃越虚。"说完又大笑。 那妇人有些不明就里,但也隐隐的觉着他们沒说好话,就说:"懒得理你们啊,我看菜去了。"其实她是才看了回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大多也是男人间的疯话,又过了不多时,热菜开始一道道的上來,虽然都是小碟小碗,但也都很精致,有黄焖野兔肉、红烧麂子腿,野猪排、野鸡汤,最难得是一盘烧菜,俗称叫竹溜,一要一口油,却油而不腻,喷香逼人,费柴有点奇怪,因为竹溜又称为竹鼠,一般生活在南方竹林里,北方确实很少见到,万涛见费柴识得此物,就笑着说:"你口福好,这个是一个长途司机带來的,别以为是物种反常活动啊,你有职业病!" 费柴听了笑了一下,因为他刚才还真想问一下这竹鼠的來历呢,可被万涛提早一解释,自然就不便再问了,于是就笑着说:"这东西让我想起一件事情來,又一次我们在野外抓住一只大刺猬,恰好营地里又断了荤菜,于是就拿了泥巴把刺猬裹了,然后扔进火里烤,熟了之后拨弄出來摔碎泥巴,一拔刺,一根刺上就有一块雪白的肉,那个香,现在都忘不了,只是现在可能是上了年纪,又觉得当年是少不更事,这么做是有点残忍了!" 万涛说:"那残忍也看怎么说,人若是自己都吃不饱,善良就先埋在肚子里吧,所以说能力最重要,沒了能力,啥都是空谈!" 费柴听了这话颇有感触,确实啊,万涛所说的能力可以解释成是权力,权力是所有能力的基础,沒有了权力,再大的能力也可能无从发挥。 二人边吃边聊,那妇人也时不时的过來陪几杯,酒喝到深处,二人的话題也逐渐的从风月转移到了政务上,这就是朋友了,就喝的越多,知心话越多,有用的东西也就越多,不想那普通的酒肉交情,喝的多了称兄道弟的谈感情,但有用的话一句沒有。 费柴虽说人在外面也知道一些南泉的政务,但毕竟只知道大概和最终结果,具体的一些细节捎带着八卦他却不知道,这下正好在万涛这里恶补了一下,到也听的津津有味,只是万涛只讲别人的,却不讲自己怎么就到了政协了呢,虽说职级待遇不降反增,但毕竟不是个实权单位,算是被人'踩了',而且踩的厉害,同样是政协,能去南泉市政协不是更好吗,不过既然万涛自己不愿意说,费柴也不好问,因为万涛这人啊,本事是有的,只是爱吹牛,好面子,经过地震这一劫,爱吹牛的毛病好像是沒有了(吹嘘自己床上功夫依旧),所以面子什么的,还是留给这位老兄吧。 经过万涛的讲述,费柴算是对南泉官场的政务有了一个全方位的理解,不过理解归理解,费柴却不想深究根底,因为他此去北京,一年的培训下來后,分到哪里还是个未知数,反正从'退股'这件事上來说,回南泉是不可能了。 谁知心里正想着,万涛就为他预见起來:"你呀,恐怕集训结束,怕是沒结束就要去凤城了!" 费柴听了一愣"凤城。"凤城到不是个陌生的地方,他曾去过哪里好几次,参与过震后的救灾,连杨阳也是哪里捡回來的呢,不过他仍是奇怪,为什么是凤城呢。 凤城原本是又一个地监局的,但是自从大地震后,地监局就被当地百姓打跑了,当地少数民族多,民风彪悍,因为民族习惯可以合法的佩刀,半合法的拥有猎枪(其实是当地政府因为民族政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以后也沒能恢复重建,大家都是人,谁会因为工作关系主动往刀口上撞,后來凤城地监局和附近一个城市的地监局合署办了一段时间工,就被裁撤了,现在莫非又要重建,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因为现在地监局升格了,重建后就所辖不仅仅是凤城一个城市了,而是周边五六个二十几个市县了,这么大的摊子,难不成要从头搭起,只怕这种重任和油水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在自己头上吧。 万涛见费柴有些发愣,就笑着那筷子戳他说:"嗨嗨嗨,发什么愣啊!" 费柴这才如梦方醒道:"沒什么,想你说的话!" 万涛说:"不用想,我的话,十有八.九的沒跑儿!" 费柴说:"可是地监局系统的事情我是清楚的,凤城地监局早就裁撤了,就算是地监局要升格,在附近某市找一个,在那个基础上升起來就好,用得着……" 万涛那筷子指着费柴笑道:"你呀,又犯书呆子脾气,你先自罚一杯,我慢慢跟你说!" 费柴只得自罚了一杯,然后万涛在颇为自得地说:"兄弟啊,预测你地震,你是这个。"他说着对着费柴翘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又说:"论学问呢,你也是这个。"说着又翘了一下大拇指,然后说:"可要说官场上这些啊……唉……"他摇摇头,不说了,也沒再摆什么手势,只是低头吃腊野猪肉丝。 费柴笑道:"我的哥哥耶,有什么你就说了,你还不知道兄弟我是直肠子!" 万涛说:"其实要以你的脾气啊,就算我哥哥我,还有云山几个兄弟--咱们就当他们还是兄弟哈,还有你的小情人儿,死命的保你,你能保住现有的饭碗儿就不错了,还想一路高升,你垫再高的枕头也梦不着!" 费柴讪笑着说:"我也知道啊,所以就有点糊里糊涂不明白,不瞒哥哥说,我在海滨的小旅馆入了股,差点就不想回來了!" 万涛说:"你每次都是这样,遇到点事儿,就想拍屁股跑掉,可你忘你你有最大的优势啊!" 费柴摇头端起酒杯说:"我看我的本事啊,算不得本事。"说完仰脖把就喝了,又捞了一口菜吃。 万涛摇头说:"不不不,只要是本事,走到哪里都是本事,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这次高升,有沒有咱们大家的助力呢,有,但是前面我说了,也就是保你职级不掉,饭碗稳当而已,这次你算是发达了,助你高升的力量來自于……"他说着,用筷子指了指天花板。 费柴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能哦,我这点事情也能上达天听!" "怎么不能。"万涛摔下筷子说:"你以为咱们朝廷都是傻的啊,你们知识分子啊,就是爱走极端,我跟你说,若是完全的不知道怎么知人善用,我朝能维持到今天,只是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什么人该有分寸的用,人家心里一本本的账目清楚着呢,所以说呢,像我这种沒本事的人啊,要想在官场混就得靠自己努力,还是你们这些有本事的好啊,只要有机遇,那帽子一顶顶的飞來,你不想接着都不行,明白了不!" 费柴摇摇头说:"不行,我晕,喝多了!" 万涛哈哈大笑道:"呵呵说这个确实容易把你说晕,我就说个你们的专业术语吧,龙头凤尾,明白了吧。" 第二十章探亲访友 龙头凤尾,一个从未上过任何一本地质学教科书,却被一代代的地质工作者口口相传的词。 费柴又怎么会不知道龙头凤尾这个词,这个词他最早在课堂的老师嘴里听到过,在地质队前辈的嘴里听到过,也曾经在一张二米二宽的大床上,和一个悲情风骚的妇人讲述过,怕了,怕了,真的人有人怕了,所以凤城的地监局会重建,而自己,也官运亨通,费柴好像一下子都明白了,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想喝一杯,但酒杯空了,万涛给他斟满了,他一饮而尽,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派我去那里,就是想让我看着那条凤尾喽。”费柴说。 万涛说:“原因嘛,当然肯定不止这一个,但是现在真的有人怕凤城那边也忽然动上一下,尽管以往龙头凤尾总要相隔个几十年才上下摆动,可现在不一样啊,快2012啦,这次咱们这儿地震不是和上回的凤城地震也沒隔过几年嘛!” 费柴笑着说:“可2012是电影啊,不能当真的!” 万涛说:“现在上上下下还都是唯物主义者呢,可修个办公楼还要看风水,还有每年春节的头香是谁烧的多,午夜的年钟是谁再敲,人啊,到了一定程度,就算是不信,也要图个吉利或者防患于未然,于是电影也罢,迷信也罢,信了,总比不信的时候踏实!” 费柴说:“你这话就是开玩笑了。”说完嘿嘿笑了两声。 万涛又往嘴里丢了一块野鸡肉说:“可不是开玩笑嘛,咱们兄弟难得一聚,弄那么严肃就沒意思了!” 兄弟俩边吃边聊,足足折腾到下午三点多,终于酒醉饭饱,万涛打着酒嗝站起來说:“哎呀,兄弟啊,要不咱们去孔胖子那里泡泡,虽说我现在政协了,可孔胖子那儿我说话还是管用的!” 费柴当然知道万涛此时还‘管用’了,人家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而万涛现在毕竟还是个官,就算啥也不是,上门的生意人家也会笑脸相迎的接纳,只是费柴看出现在万涛不似以前了,若是以前,吃完饭直接说声去活动活动,就去了,哪里像现在这般的还要特别声明自己说话还‘管用’的?于是费柴就笑着说:“哎呀,那地方,也沒啥意思了,翻來翻去也就是那两样活动,还不如回家睡觉醒酒去呢!” 正说着,正巧野味店的老板娘秀芝进來了,听到了他们对话的后半段,就笑着说:“要是走不了了,我后面有床,也可以睡啊!” 万涛喝的多了,也不像刚进來那样,还要摆个面子说话,直接挑逗道:“知道你后面可以睡,可是你让不让睡呀!” 秀芝佯怒道:“说的什么话啊,你可是我表叔呢!” 万涛听了只是笑,然后对费柴说:“走走走,咱们找地方喝茶去。”费柴见他沒付账,虽然知道他和这店有特殊关系,却还是假惺惺的拿出钱包要请客,当然是付不出去的。 其实费柴也看出了万涛其实聊兴正浓,而且似乎还有话想跟他说,但是还有些犹豫,于是费柴干脆就推说头晕想回家,再熬熬他,因为人有时候有话若是说不出來,也是很难受的,并且费柴现在也不觉得他还有什么重要的话能跟他说,反正既然我不一定要听,那么你说不说也就无所谓了。 既然抱着这种心理,再加上万涛的邀请底气也不怎么足了,于是两人在步行出一段路之后终于挥手而别,不过在坐上出租车后,万涛还摇下车窗对费柴说:“我说兄弟,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回儿去!” 费柴只是笑着推说头晕,说时间还多着呢,然后吩咐司机开车,然后自己也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回到了家,小米不在,说是找同学玩儿去了,杨阳在自己房间里,费柴就上楼回自己房间,关了手机,简简单单的冲了一个淋浴,然后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这一觉就睡到了晚饭时分,被小米叫了起來吃晚饭,饭桌上尤太太又说了诸如要少喝酒的话,老尤笑着对老伴儿说:“怕是这几天咱们女婿都清净不了的,迎來送往自古都是官场的规矩!” “什么烂规矩……”尤太太犹自抱怨不止。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可自打这之后一连三四天,费柴的日子过的清静的很,本地官场居然沒有一顿饭局,让费柴都感到诧异,杨阳就说:“肯定是觉得你以后不管这一片儿,他们就沒放在心上吧!” 老尤摇头说:“不可能,就算是一般的迎來送往也不该这样,基本礼貌嘛!” 老尤太太说:“什么基本礼貌,我看是人走茶凉!” 费柴虽然心里的想法和老尤太太差不多,但嘴上却不愿意说出來,只是笑着说:“沒有这些应酬更好,这几天提心吊胆的等着他们,自己的朋友都沒來得及招呼,趁现在沒事,不如去看看老朋友了!” 杨阳问:“谁啊,记得你沒啥朋友啊!” 费柴笑道:“你把我人品说的那么差,咱们掰手指头算算啊,近处的,张婉茹张阿姨,咱们得去看看吧,人家可帮咱们修了这栋房子呢,日后维护也少不了她!” 小米一旁插嘴说:“嗯嗯,张阿姨人挺好的!” 费柴又说:“南泉老区的,秦晓莹秦阿姨,杨阳的老师,儿子快满周,这个也得去看看吧!” 众人又点头,费柴接着说:“赵怡芳赵阿姨,地震后帮咱们从废墟里刨家具出來,对咱们有恩,而且邱奇邱叔叔的墓咱们得去扫一下吧,人家可是为了救你们死的!” 杨阳说:“那是,我其实早就想去了,只是一直沒和赵阿姨碰面,也不知道邱叔叔葬在哪里!” 费柴原本还打算说去看看秦岚的,毕竟老魏出家前把秦岚托付给了自己,可现在自己的状况,想照顾秦岚也是有心无力,而且秦岚和自己的家人不是很熟,说出來有些别扭,可就这样,小米忽然惊诧地说:“哎呀,怎么爸爸的朋友全是阿姨呢,就一个邱奇叔叔还是死了的!” 杨阳随即笑道:“老爸,你真是男人中的狐狸精,狐狸精里的战斗机啊!” 老尤太太立刻指责道:“杨阳,怎么这么说你爸爸!” 老尤却说:“现在孩子都这样,满嘴的新词儿,有时候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沒恶意的!” 老尤太太说:“沒恶意也不行啊,一个家里还是要规矩的!” 费柴则赶紧解释说:“叔叔也是有的啊,沈浩叔叔,吴哲叔叔还有王俊叔叔,可他们都不在啊!” 小米说:“还有章鹏叔叔,我还记得我小时候他常开车送我上学放学呢!” 其实费柴也想过章鹏,只是现在章鹏现在代理了南泉地监局的副局长工作,两人之间的工作关系多于友谊,在这种时刻反而不方便见面了。 不过一说起探亲访友的事,个人都还有个人的一笔账,这次地震把原先建立起的人际关系都震散了,现在大家基本都稳定了下來,于是又都想重拾起以往的老关系了,聊聊天,吃吃饭,再为地震里不幸逝去的朋友唏嘘一番,这也是一种震后的生活方式,于是经费柴这么一提醒,大家都动了起來,纷纷打电话给以前的朋友邻居,只是大家地震后很多人都换了电话和电话号码,这骤然联系起來还真不容易,不过只要联系到了一个,后面的也就好办了,反正是一个问一个呗,于是一家四口,这几天沒干别的事,光打电话了,而且成绩斐然,除了已经去世了的,大多是老朋友,老邻居,老同学都找到了,还约了见面的时间,于是费柴就在南泉老区订了一家酒店,让大家准备了一下,开着他的破皮卡,回南泉老区探亲访友去了。 其实在这一家人里头,费柴找人是最容易的,因为他在地震前后,因为工作关系,并沒有完全和老朋友的关系割裂开,更何况张婉茹就在附近呢。 费柴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张婉茹,张婉茹接到费柴的电话就在电话里笑着说:“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费柴说:“你埋怨我!” 张婉茹说:“哪里敢啊,你高升了,惹不起!” 费柴说:“哪里的话哦,我现在是随波逐流,还不知道哪里才算是一站呢,我这也才回來,刚被闲置了好几个月!” 张婉茹说:“知道知道,吴总都跟我说了,他还埋怨你,有这么大的事情干嘛不跟他聊聊,作为朋友,也可以提点建设性意见嘛,不过他后來又说,你就是这德行的,你不说,别人最好也别问!” 费柴笑道:“这家伙,最懂我了,那什么,我这几天也沒事,约个时间大家吃顿饭聚聚吧!” 张婉茹说:“沒问題啊,只是最好就这一两天,过了我有事儿!” 费柴笑着问:“这么忙啊,什么事儿!” 张婉茹犹豫了一下说:“嗯,你不会想知道的!” 费柴忽觉得心里隐隐的一痛,然后强作笑颜道:“无非就是男婚女嫁的事情嘛,是去领证还是去照婚纱啊!” 张婉茹半天沒说话,等费柴在电话里问:“你还在吗。”之后,她才幽幽地说:“我忽然发现我有点儿恨你呢,你呢!” 费柴叹道:“我有时候也有这种想法!” 两人说到此处,忽然发现沒有了可说的话,又愣了一阵,费柴才说:“那,那就这样吧,我们换个时间联系!” 张婉茹说:“好的,你以后也要好好的哦!” 费柴‘嗯’了一声,挂了电话,随后又想起还沒和张婉茹约见面的时间呢,于是又抓起电话,却发现始终把号码按不下去了, 第二十一章扫墓叙旧 费柴和张婉茹终究也是沒见面,因为费柴后來又想了想,见了面做什么呢,鸳梦重温,人家都要开始新生活了,多个一次半次又有何意义,不就是一阵哆嗦一阵子酥软嘛,沒劲,太沒劲了。 有了这种想法,自然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相约了,而张婉茹也未曾打过來,而当他们一家人大多约好了和昔日亲朋见面的时间后,费柴就开着车一车把大家都拉回了南泉老区,找了个商务酒店先安顿下了。 第一个找的是赵怡芳,为的是给邱奇扫墓。 和绝大多数地震遇难者一样,邱奇的墓其实只是个衣冠冢,当时因为死难的人多,來不及火化,所以大多数尸体区了dna样本和消毒后,就集中掩埋了,后來再去找,已经不好找了,于是乎招魂的生意就兴隆了起來,不但本地忽然涌出了一大堆'速成'阴阳师,甚至还有些外地的阴阳师也赶來淘金,不过这里也是鱼龙混杂,有的阴阳师也是很有爱心的,虽然早就见惯了生死,却也有一些阴阳师沒借着这个发财,只要求报销來往车费外带伙食了事。 邱奇的招魂是他早年的一个徒弟代办的,那个徒弟习武怕吃苦,却灌了一肚子阴阳五行的东西,游走江湖,倒也混的不错,听说师父遇难,巴巴的跑回來尽孝道,因此招魂仪式也就尽都托付了他,墓地也是他选的,离开南泉老区只有一个來小时的车程,费柴看到邱奇墓地时不由得叹道:是个好地方啊,老邱的这个徒弟沒白教。 原來风水学可以称作是古代地质与建筑学,只是在代代相传的过程中为了保持神秘加入很多挺沒用的玩意儿,因此对于风水费柴來说也不算的陌生。 赵怡芳也说:"是啊,忙前忙后的足足忙了一个多月呢!" 费柴给邱奇上了香,行了礼,老尤夫妇也來上香,行礼时却被赵怡芳拦住说:"使不得,你们是长辈!" 老尤太太说:"有什么使不得的,死者为大,而且还是为了我孙子孙女儿去的!" 赵怡芳拦不住,于是老尤夫妇也给邱奇鞠躬。 最后轮到杨阳和小米,费柴说:"孩子们,邱叔一直对你们很好,你们看看,是不是给邱叔磕个头啊!" 赵怡芳又拦着说:"不行不行,都什么年代了还來这个!" 费柴说:"这和年代沒关系,就是个心意,而且我也沒勉强孩子呐!" 杨阳说:"邱叔对我们一直很好的,很疼我们,他当得起。"说着就在邱奇墓碑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杨阳自打恢复了语言能力之后,性情大变,既外向又火辣,全不似当初那个腼腆的小女孩儿了,可这一下好像就又恢复到了从前。 小米见姐姐磕头了,自然也跟着磕了,还眼泪汪汪地说:"邱叔,你不是说要教我打拳的嘛,怎么就说话不算数呢!" 一席话说的赵怡芳也直抹眼泪,赶紧把小米拉起來抱着说:"沒关系,阿姨教你,阿姨教你啊!" 扫完了墓,大家一起回南泉吃了午饭,下午就自由活动了,各找各的熟人朋友去了,费柴和杨阳相约了一起去看秦晓莹,但时间定在第二天上午,所以下午沒安排,恰巧赵怡芳也沒事,就在茶楼喝茶聊天,也算是忙里偷闲,休闲一番。 既然是喝茶,难免聊些往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男女之事上,赵怡芳就叹道:"这又这么久了,你又找女朋友沒!" 费柴自嘲地一笑说:"我这半年多可以说是颠沛流离,哪里有机会找,而且我也想通了,真沒啥意思,等杨阳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在把小米拉扯出來就行了,续弦的事情就算了吧,沒想了!" 赵怡芳叹道:"唉,你是让前个女朋友弄伤心了……说起來也怪我,要是我沒拉她回來,你也不会……听说你损失挺大!" 费柴笑了一下说:"是损失不少,加上地震,我这些年的家底几乎全沒了,不过倒也沒什么,好歹跟了我一场,还是在那种环境下……其实好多人不理解我为什么要那么迁就她,我自己有时也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吧……在那种环境心态下,怎么说呢,**宣泄的成分居多吧,只是可笑我明明知道大灾大难过后男女婚姻会出现这种问題,我还明知故犯,算是惩罚吧!" 赵怡芳听了这话也有点感同身受,说:"是啊,我春节后也有人介绍了一个,人还不错,可总觉得不是夫妻恩爱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凑合过日子的那意思,我最后还是选择分手了,天呐,我还沒沦落到要凑合找人过日子的地步吧!" 费柴笑道:"是啊,这种感觉,女人比男人更敏感,不过话说回來,蒋莹莹虽说坑的我不浅,可是说实话,在床上倒是沒亏着我,啊哈哈!" 赵怡芳听了怪嗔地看了他一眼,说:"嗨嗨嗨,说话注意点,我可不是老邱,那些男人的话題别在我面前说!" 费柴也自觉失言,于是忙说:"对不起,我沒别的意思!" 赵怡芳说:"也不用这样嘛……唉……其实啊,咱们两家关系这么好,现在又只剩下你我,说了也就说了吧……其实主要还是我不习惯说这些……"她说着,慢慢低下了头,还有些红脸。 费柴就笑道:"朋友间那就是留同存异,都捡对方不喜欢的说,那就做不成朋友了!" 赵怡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其实啊,主要还是我以前接触的这些东西少,我是独生女,被老爸当儿子养,这辈子追我的娶我的就我老公一个人,所以我不是很习惯跟别人谈男女之间的事儿,这一年老沈让我帮他照顾这边的生意,有时候吃饭喝酒啊,都烦死了,恨不得就拖出去沒人揍他们一顿!" 费柴笑道:"那你可得忍住,不然你砸的可就是老沈的生意啊!" 赵怡芳说:"可不是得忍嘛,老沈也是,当年我老公在的时候,身上也沒见这么多事情啊,现在这么多事,我根本应付不过來呢!" 费柴说:"这次地震都说老沈是因祸得福,可其实还是有损失的,别的不说,身边的得力助手就去了好几个,你是他信得过的人,你不帮他谁帮他啊,等过几年他身边新培养起了人才,你手上的事情就可以移交出去了!" 赵怡芳说:"可不是嘛……"说着忽然眼睛一亮说"哎,柴哥,那个杨阳不正是暑假嘛,干脆让她跟着我吧,一來可以帮我的忙,二來也可以锻炼锻炼啊!" 费柴有些担心地说:"这……行吗,她才读完大一啊!" 赵怡芳说:"有什么不行啊,杨阳那么聪明!" 费柴笑道:"好啊,那等晚上她回來我就跟她说,只是麻烦你了!" 赵怡芳说:"那有什么麻烦的,请别人也是请啊,到不如自己人做,还知根知底呢!" 两人总算是成功的扭转了尴尬的话題,费柴却发现了赵怡芳其实也有些春闺寂寞的,那些话題还不是她先提起的,用句时髦点的话说:赵怡芳其实是有点闷骚的。 两人又聊了一阵,这些双方都加了小心,尽量不提男女婚恋一类的勾当,可是如此一來,聊天的范围好像一下窄了很多,弄的有点沒话说了,加上费柴原本是有午睡的习惯的,为了陪赵怡芳就沒睡,现在忽然一下少了话題,于是就有些忍不住,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而赵怡芳哪里有关生意上的电话也一个个的打过來,有的啰嗦的半天说不完,费柴忽然觉得两人现在再这么坐着已经有点多余,倒不如分手各去做各自的事情好了。 可尽管费柴想走,赵怡芳似乎却沒这意思,也可能是平时绝少有朋友陪着聊天的缘故吧,而她沒有要走的意思,费柴也不好明说,只得陪着她熬,好在赵怡芳也意识到自己电话有点多了,于是终于找了一个双方都有兴趣的话題:"对了柴哥,我老公当初教你的太极沒撂下吧!" 费柴忙说:"每周总还能坚持个三四次!" 赵怡芳说:"业余练习也算不错了,只是你刚才说你睡眠不好,其实是不应该,经常练习太极的人是不会失眠的,要不你练练,我看看哪里出了问題!" 费柴左右看了一眼,笑着说:"就这儿,怕是不行吧,人多眼杂,也不合适!" 赵怡芳说:"那回你房间!" 费柴说:"那到沒问題,就是我这次订的商务酒店,房间不大!" 赵怡芳说:"咱们中华武术将就的就是拳打卧牛之地,只要能站住脚的地方,都能练习!" 费柴见她兴致高昂,而自己也久而未经人指点,当即就结了茶钱,和赵怡芳一起回酒店。 回到酒店,两人先把沙发和茶几挪到一边,空出了一小块地方,然后赵怡芳就坐在床头说:"你调整一下呼吸,开始吧!" 费柴就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平定心思,按照当初邱奇传授的,把整套太极打了一遍,收势后,赵怡芳点头道:"看得出你是经常练习的,只是你的心法不对,太极拳练习,形、意绝对是不能分开的,可现在你的拳路是沒问題了,但是心法沒跟上,怕是你练习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别的事情,久而久之成了习惯,这样下去,活动肢体锻炼是沒问題的,但是难有大成!" 费柴说:"确实,道理我是知道的,只是前段时间繁杂的事情太多,睡觉啊都能梦见,练习的时候也就沒能专心了!" 赵怡芳说:"如果只是不专心倒也罢了,关键是你路现在走歪了……可是咱们现在不能经常见面,不然我可以好好帮你调整一下心法!" 费柴说:"现在大家都又各自的事情要忙,要说专心干某件事,比如沁淫武道,肯定是沒这个功夫的,只能抽时间來做!" 赵怡芳说:"抽时间也是可以的,只是效果不太好啊!" 费柴苦笑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不如咱们现在就开始!" 赵怡芳说:"好啊。"当下就指导费柴入定禅坐,之后又练习了两遍拳法,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下午, 第二十二章颓废的年轻总裁 临到快吃晚饭了,两人也出了一身汗,费柴就说:“晚上还是一起吃饭,你将就着就在这儿洗个澡吧!” 赵怡芳有些犹豫,费柴笑道:“干嘛,这儿又不是情侣酒店,而且我也干不过你呀!” 赵怡芳笑着佯装打他,又忽然觉得亲昵的有些过界,所以硬生生的半途把手缩了回來,费柴就催着她去洗澡,然后自己给家人打电话,问他们都什么时候回來吃饭,结果除了小米,个个都在外头有招呼,结果晚饭只有小米和他们两个一起吃饭。 吃过了晚饭,三人一起出去散步,顺便送赵怡芳回去,之后费柴又在路边的一家游戏厅陪儿子打了一小时的街机游戏,这才说说笑笑的回來看电视,等晚上十点多时,小米就睡了,费柴又分别给杨阳和老尤夫妇打电话,结果老尤夫妇所在的地方传來哗啦哗啦的麻将声,估计不会太早回來,杨阳所处的地方很吵,估计是某个酒吧或者ktv一类的地方,于是就只是叮嘱不要喝太多的酒,对于宵禁什么的到沒嘱咐,大一的女生了,和中学时自然是不同的。 结果杨阳一夜未归。 杨阳沒在外头洗澡,因此早晨溜回酒店时身上粘糊糊的特别难受,同时越是走近自己的房间越是觉得心口砰砰直跳,虽然离家上了一年大学了,可只要是在家时,家里的门禁还是遵守的比较好的,所说费柴是个慈爱的父亲,即便是她有些违规也从不责备,只是再次强调叮嘱一下了事,但是往往放不下的,却是杨阳自己。 杨阳一出电梯,先被收拾房间的服务员吓了一跳。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她一边自嘲,一边调整呼吸,顺着走到來到自己房间,取出房卡刷开了房门,然后转身轻轻关上,正要插卡取电,却豁然发现那里已经插了一张房卡,当时心里就是一紧,忙往屋里一看,费柴正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嘴角虽然带着微笑,但看得出心情挺复杂的。 “爸……”杨阳喊了一声,随即就低了头,一般做错了事情沒家长逮住的孩子都是这个表情。 费柴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杨阳又喊了一声‘爸’随后就柔顺地伏到了费柴的怀里,费柴也轻轻地抱了她,自从杨阳上高中之后,这样的拥抱在父女之间就渐渐的少了,近期几乎沒有。 “我的闺女长大啦。”费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欣慰,更有几分的惆怅,他在离杨阳耳朵很近的地方小声说:“记得采取些措施,虽说男女平等的,但在有些事情上,女孩子注定要多承担一些的,别受无谓的伤害……” “哎呀……爸……”杨阳娇嗔地推开费柴,却依旧抓着他的胳膊,好不让他就势离开自己说:“人家……人家沒有……” 费柴笑道:“沒事沒事,爸爸很开明的,而且爸爸一向认为啊,在什么样的年龄段就该发生什么样的事,你马上就大二了,有了也沒什么,只要是你真心喜欢的人就好!” 杨阳有些急了说:“爸,人家真沒有,你不要乱猜嘛!” 费柴笑着回到沙发上坐下说:“好好好,沒有沒有,爸爸不说了,不过你晚上不会來该打个电话的,害得我还在你姥姥姥爷面前撒谎!” 杨阳立刻跑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搂着费柴的脖子撒娇说:“人家以后都不敢了嘛,昨晚想给你打电话來着,可手机沒电了嘛,不信你看!” 她说着,真个去从手袋里拿手机,费柴笑着说:“都说沒事了,我不看!” 杨阳说:“你嘴上说沒事了,心里想的肯定是我已经那个了,我真沒有,昨晚我在唐栋那里!” 唐栋。 一提起唐栋,费柴的脑海中就显现出一个骑着山地自行车的阳光少年的形象,是个不错的孩子呢,这孩子不是和杨阳有过一段青涩的恋情吗,于是就笑着问:“原來是小唐啊,他怎么样,家里人还好吗!” “不好。”杨阳说“父亲地震中死了,母亲腿受了伤,整天神神叨叨的,他沒去上大学,接手了父亲的公司,可公司那帮人上上下下的都欺负他年轻沒经验,公司一直亏着,怕是支撑不过去今年了,破产倒也罢了,偏偏公司几个元老又琢磨着要合伙把公司买下來,就跟明抢差不多啊,昨天我去找他,先去看了他母亲,然后一起吃饭,晚上喝了点儿酒,就哭的一塌糊涂的,我沒办法只得陪他,结果就陪了一晚上,爸,我就是陪他,什么也沒发生!” 杨阳说这些话的时候,心跳的很厉害,因为昨晚不是什么都沒发生,虽说她在最后一刻还是决定保留自己的贞洁,但前面的便宜却被唐栋占去不少。 “爸,你有沒有办法帮帮他。”杨阳最后说。 费柴皱眉道:“帮确实是想帮的,只是我也不会做生意啊,而且很快就要走了,和你一起,怎么帮呢!” 杨阳叹道:“是啊……”但随即眼睛一亮说:“其实他们就是其他年轻,欺负他家里沒人,咱们去他公司转一圈,威慑下!” 费柴苦笑道:“你爸爸我能威慑到谁呀,不过去看看是应该的,老丈人看女婿嘛!” “爸~~都说了不是了。”杨阳又娇嗔地说。 既然答应了女儿,当然就得做到,只是时间只能安排到下午,因为昨晚父女两人都沒有休息好,所以上午二人都稍事休息,事实上老尤夫妇昨晚上麻将打的晚,上午也有些贪睡,只是小米早睡早起,找费柴要了零花钱和饭钱,又跑出去找以前的同学玩儿去了。 午饭后,杨阳先联系了唐栋,却被告知正在茶楼打牌,费柴在一旁笑道:“茶楼酒肆,谈生意的好地方啊!” 杨阳手捂了手机话口说:“不是,就几个酒肉朋友一起打牌!” 费柴听了皱眉说:“怎么,公司情况这么差,自己都摆不正!” 杨阳说:“说是在公司里嫌烦!” 费柴冷笑道:“只怕这样下去,后面的事情就不仅仅是烦恼了,你跟他说你要过去,先别说我!” 杨阳依计而行,套出了打牌的茶楼地址,然后又对费柴说:“爸,你可别來猛的!” 费柴笑着答道:“你放心,我和他爸爸相处的不错,也就是尽尽人事,他若是实在扶不起來我也懒得管,毕竟这样的男孩子把你交到他手里我也不放心!” 杨阳一听,就说:“爸爸~~都说了不是了,你还说!” 费柴笑了一下,不语。 父女俩出了酒店,打车去茶楼,到了茶楼还沒走进包厢,就在门外听到里面传來稀里哗啦的麻将声,杨阳推开门,和费柴一起进去,一进门就见屋里烟雾弥漫,一张机麻周围围坐了四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嘴里叼着烟,手上正忙和着,而桌上除了麻将还有些现金,看样子打的还不算太大,只不过是幺二五。 唐栋的变化很大,眼窝深陷,满脸的憔悴,昔日那个阳光少年的影子已然不在,只见他身穿一件浅色短袖衬衣,领口一下解开了三四颗扣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坐着,赤着脚。 见到费柴,让唐栋吃了一惊,这从表情上是可以看得出來的,不过他很快冷静下來,笑着招呼道:“费叔叔,您也來两圈儿!” 其余那几个人见到是熟人,而且是长辈,也赶紧离座招呼,其中两个赤膊的还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上,以示在长辈和女性面前的礼貌。 费柴笑了一下点点头,也不客气,径自过去在一个小伙子让出的座位上坐下,却把一条手臂往麻将桌上一横,这下谁都知道这牌是打不下去了。 费柴不对唐栋,却对着另外三个小伙子说:“你们都是小唐的好朋友吧!” 那三人忙说:“是是是,我们是朋友!” 费柴说:“小唐现在好歹也是有产业的人,你们陪他玩儿牌,不怕被警察抓啊!” 其中有人说:“不会不会,我们就是打打小麻将消磨下时间,而且这儿的老板关系很广的,不会抓的。”其余的人也纷纷的附和。 费柴笑了一下,忽然说:“要是这些警察是我叫來的呢。”那三人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唐栋的脸色更难看。 杨阳听了赶紧在旁边劝道:“爸爸~~” 费柴拍着杨阳的手说:“沒事,我跟小唐的朋友开玩笑的。”说完还笑了笑,那三个人也跟着笑,于是费柴又跟那三人说:“行了,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和小唐还有点事情要谈,你们要不然改日再聚!” 那三人一听,也是不知费柴是什么來路,于是纷纷告辞,临走桌上的,抽匣里的现金也拿走了大半。 等着三位一走,费柴才转向唐栋,见唐栋的脸都青了,就笑着说:“小唐,我是不是让你很沒面子啊,在朋友面前!” 小唐不知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抄着手,脸扭向一边,费柴笑道:“你心里是不是想着:你要不是杨阳的爸爸,我就跟你翻脸了!” 唐栋沒好气地说:“我可沒这么想!” 费柴严肃了一些说:“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只是当初高考的时候,我和你爸妈一起在考场外晒过太阳,杨阳又一直和你是同学,所以有些事我还是要管一管的!” 唐栋道:“不需要!” 费柴说:“需不需要不是你说了算了!” 唐栋很不屑地“切”了一声,又扭过头去。 费柴又对杨阳说:“杨阳,你拿我的手机到外面给侯叔叔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在这里。 杨阳有点奇怪地问:“哪个侯叔叔!” 费柴说:“电话里有,一翻就翻着了。”说完就把电话递给杨阳。 杨阳拿了电话才走出门,就听见背后哐当一声,门被关上了,紧接着又听见落了锁,于是知道上当了, 第二十三章垂死的公司 杨阳忙转身叫门,已经是叫不开了,就听见房里稀里哗啦的有打斗声,更是急的不行,于是找來了服务员开门,结果门反锁,还是开不开,听的屋里打的越來越厉害,茶楼老板也來了,一边问一边拿出手机说:“要不要报警啊!” “别,里面是我爸。”杨阳发疯似地喊,那个老板一看杨阳那混血的样子,就问:“你爸是费局长!” 杨阳使劲点头。 老板又问:“那里面还有谁!” 杨阳说:“我同学!” 旁边服务员补充道:“就是小唐老板!” 老板听了点点头说:“他呀,也是该有人管教管教了。”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手一背,走了。 打斗又持续了一两分钟终于停了下來,却又从房间里传出一个男孩的哭声,真是惊天动地啊,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那服务员听了晃道:“哎呀,不好了,你爸爸把小唐老板打哭了!” “别瞎说。”杨阳吼了她一句,样子估计很凶,吓的那服务员不敢说话了。 唐栋再怎么也是二十郎当的人了,又怎么会轻易因为挨了一顿暴打而哭,而这场哭又是必须的,不宣泄一下,不足以重振旗鼓。 杨阳在门外提心吊胆的又足足等了十几分钟,门才又被打开了,开门的是费柴,杨阳担心地问:“哎呀,你沒事吧。”边说,边把手往费柴脸上摸。 其实费柴无论是脸上还是身上,几乎都沒什么伤,只是一件t恤给撕破了。 费柴笑着对杨阳说:“我沒事儿,有比我惨的!” 杨阳一看,差点沒笑出來,唐栋坐在墙边的沙发上,身上的衣服虽然还完整,但鼻青脸肿的,还长了一对熊猫眼儿,而且显然刚才哭的狼藉,就像是洗了一把脸。 费柴对着杨阳脑袋上拍了一下说:“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沒有,人家都那样儿了,你还笑!” 这时服务员也跟进來,一看满屋子狼藉,立刻“天呐”喊了一声,唐栋终于找到可以出气的人了,于是斥道:“喊什么,我负责,!” 费柴笑着说:“你先别负责了,咱们去洗个脸,然后跟这儿的老板道个歉,去给你买个墨镜什么的遮着脸,我也买件衣服,咱们回你公司看看!” 唐栋说:“沒啥好看的,快散架了!” 费柴说:“你忘了我是研究地震的,看的就是散不散架,走,咱们洗脸去。”说着就上前就把唐栋拉了起來,两人并排走着就跟爷儿俩似的,反而把杨阳搁在了后面。 洗过了脸,又找老板到了歉,三人这才离开了茶楼,先打车去小商品批发城,杨阳帮费柴挑了一件很花哨的t恤,唐栋也挑了一件,更主要的是挑了衣服墨镜,以便遮住他那双熊猫眼儿,费柴见那副墨镜样式不错,也去眼镜架上头取了一副下來自己戴上问杨阳:“杨阳,你看爸爸想不想黑社会!” 杨阳笑道:“你戴上墨镜也不像黑社会,倒是看着社会黑了!” 费柴摘下墨镜笑着说:“行,都买了!” 杨阳忙说:“不行不行,我还沒挑么。”说着上赶了挑了两件t恤,一条短裙才算心里平衡了,女生嘛,上街不买点东西就不能算是上过街了。 买完了东西,该去唐栋的公司了,唐栋又有些退缩,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他退缩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 其实唐栋的公司看上去还是不错的,公司规模不大,但看办公大厅布局,至少也有二三十的员工,但大多数的座位都空着,剩下的七八人有的在聊天,有的虽然打开了电脑却在偷菜或者斗地主,更离谱的是见唐栋回來,居然不闪不避,最多也就是把画面最小化了而已,费柴笑道:“好家伙,这么清闲,我还以为回到了我们局了呢!” 唐栋脸上一阵发热,忙对几个玩电脑的人说:“别玩了别玩了,上班呢!” 谁知他这个老板的话音还沒落地,就有人回过來:“都三个星期沒业务了,也沒什么事情做啊!” 唐栋这下面子挂不住了,刚才说话,费柴拦住他说:“先去你办公室吧!” 到了唐栋的办公室坐了,唐栋亲自倒了茶(估计是外边那帮爷他也喊不动),费柴就说:“其实你公司底子不错啊,有合伙人沒有!” 唐栋说:“原來有,后來我高考后,我爸说等我大学毕业了,就把这公司完完整整的教给我打理,所以就把其余两个合伙人都挤走了,现在可好了,人家又组合了一家公司,整天就跟我对着干,公司里又有内贼,我……”他说着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说话了。 费柴又问了些问題,其实唐栋这家公司主要是做酒店旅馆床上用品和耗具的,如今南泉地震后正处于在后重建的**阶段,各行各业几乎沒有不赚钱的,各类商务酒店,小旅馆也应运而生,按说这种生意就算是不善经营的人也是不会亏的,看來确实是有人为的因素,而这种恶意的打压和竞争,绝不会是仅仅因为被排挤出局的报复,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在里面,比如先让你走投无路,然后再恶意以超低价格收购,毕竟老唐在商场征战多年,他留下的公司应该是有很大的潜力的。 正说着话,唐栋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冷笑了一下,立刻就掐断了。 费柴说:“按说我不该问,可想问一下,谁的电话!” 唐栋说:“我老爸以前的一个合伙人,我还得叫声叔,说是想我了,想请我吃顿饭,我靠,真关心我,别老挤得我啊!” 费柴说:“我才想着呢,就有电话來了,不过这个面你迟早也是要见的!” 唐栋说:“我都快破产了,还想怎么着!” 费柴说:“你还有这家公司啊,你以为破产就完了,后面事情还多着呢,你现在首先自己要振作起來,别管以后公司会怎么样,你不是一般的孩子,你肩膀上有责任,你还有母亲要照顾,知道吗!” 唐栋说:“这些我都懂啊,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阳插嘴道:“交给我老爸啊,还有我,我们帮你!” 费柴笑着责备道:“多嘴,我又不会做生意!” 唐栋却像捞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对费柴说:“费叔叔,你就帮帮我吧,现在除了那些酒肉朋友,就你还肯帮我说话了!” 杨阳笑着说:“嗨嗨嗨,你怎么把我老爸跟你那帮狐朋狗友的归到一类里头了!” 唐栋这才尴尬地笑笑,但依旧说:“费叔叔,你千万得帮我,你才说了我还得照顾妈妈,我不是不想啊,只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费柴有点为难地说:“做生意的事情我也是一窍不通啊,而且一开学我也得去北京受训,时间实在是有限!” 杨阳一旁劝道:“爸,你就帮帮他嘛,你肯定有办法!” 费柴笑道:“你们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啊,让我想想再说吧,不过小唐,这公司怎么说都是你的,所有人都可以懒散颓废,你绝对不行,从今天开始,哪怕是沒有半点业务,你也得规规矩矩的朝九晚五的做够钟点儿,而且只要你坐在这里,怎么都有事情做的!” 唐栋说:“是啊,银行的催贷就是一件,头疼啊,有几天我听见电话响就害怕!” 费柴说:“那也得面对,还有啊,我看外头哪些人你也指挥不动,但都开除了呢,你也就成光杆儿司令了,而且这些人都是元老,虽然你公司已经这个状况了,可他们还是不走,说明他们还是对你的公司存有一些希望的,所以他们你要尽量挽留!” 唐栋点头说:“嗯,不过也有几个废物,当初我爸招他们进來就是看在熟人面子上,领份薪水而已!” 费柴说:“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也可以在家里待着不來啊,既然肯來,说明心里还是有公司的!” 杨阳说:“唐栋,你就听我爸爸的吧,他虽然不会做声音,好歹也是做过领导的,行政管理不在话下!” 费柴笑着说:“这个就别提了,我这方面也不怎么样,还有一条也很重要,你现在要把所有人都撒出去跑业务,在临时招募一些人也可以,跑回來的业务甚至可以不赚钱,把利润全作为奖金也未尝不可,关键是要让公司运转起來,其实从某种角度上说,公司也是一种生物,沒有运转,公司就沒有生命力,也就死了,只要在运转,哪怕是继续在亏损,也能大大的提高公司的价值,当然了我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还是那句话,生意上的事情我是一窍不通的!” 唐栋说:“费叔叔其实你说的挺好的,我听你的,让公司先继续运作起來!” 费柴赞许地看看他说:“这就对了,年轻人岂可轻易言败,其实作为一个年轻人最大的本钱不是精力是血气,而是你有可以失败的资本,你先让公司运作起來,先让你自己顽强的再站起來,后面的事情,我们再慢慢的想办法。” 第二十四章全靠朋友帮忙 答应了帮唐栋,其实就是揽了一个大麻烦上身,特别是对于费柴这样一个生意的外行人來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懂行的來帮忙,可人家若是有这个本事,还不自己做生意,又何必找别人來帮忙呢,就算是有帮忙的,多半也是看看是否有利可图,生意人将本求利,到也不能怪人家。 既然这个大难題一时解决不了,干脆就先不解决,反正积重难返也不在乎这一两天,所以费柴决定先清扫外围,解决力所能及的事,另外还有件比较重要的事,就是唐栋的母亲。 唐栋的母亲在地震中受伤,又经丧夫之痛,不但身上落下了残疾,还变的有些神神叨叨的,唐栋又是个男孩子,连自己都还沒学会照顾,又怎么照顾她,好在还有些家底,就请了专职护士來照顾,但毕竟不是亲人,好多事亦有不周到之处,费柴就让杨阳干脆这个暑假也别四处玩了,就帮着照顾一下唐栋的母亲就好。 杨阳听到这个安排有些犹豫,说:“我又沒想成他们家儿媳妇儿,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长了,别人会误会的……” 费柴笑道:“误会怕什么啊,你是在帮助人,不过也沒让你一个人去忙和啊,你们那帮同学里,沒考上大学的,现在还闲的发慌的大有人在吧,还有就算考上了大学暑假回家的也有不少吧,你搞个同学会,把大家发动起來,会照顾人的就轮班照顾唐栋的母亲,不行的就帮唐栋跑业务去,这对双方好处啊!” 杨阳说:“看不出老爸你还挺会利用人脉的嘛,就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用不好!” 费柴拿手指头往杨阳脑门儿上一戳说:“鬼丫头,敢说你老爸。”然后又说:“我还有一个想法,这个公司虽然是合伙,但原來基本上就是夫妻店,虽说老唐沒了,但是若是唐栋的妈妈能早点恢复神智,公司也就活了一半儿,唐栋也可以学些东西!” 杨阳赞道:“老爸你真行,做事想的好全面啊!” 费柴说:“你可别夸了,像你说的,自己混的一塌糊涂,却还在帮别人出主意!” 杨阳说:“后面那句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沒说!” 可不管说还是沒说,费柴是当天就把杨阳赶了出去,自己还是抽时间去会了会老朋友,和秦晓莹吃饭时把这事也跟秦晓莹说了,结果秦晓莹对此也大感兴趣,说:“哎呀,只听说唐栋沒去上大学,却不知承受了这么大压力啊,我想的是他还是个小男孩呢。”说完也答应利用她的人脉四处帮忙联系些业务,于是帮忙的人又多了一个。 在南泉老区住了一个星期,费柴他们决定回云山去,只留下杨阳继续帮着唐栋,赵怡芳听说了就让杨阳去她那里住,说是老住酒店实在是浪费,并且提出这事是不是让老沈帮忙,干脆把唐栋的公司收购了算了,这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因为老沈不管怎么说,就算是看在费柴的面子上,也不至于把价格压的跟抢劫一样,并且这样一來,唐栋也可以脱离这些俗务重新去受高等教育,但是此时唐栋的心气儿又被费柴激发了出來说即便是要卖掉公司也得等他把公司弄的想点样子再说,不然就跟逃跑沒什么区别了,费柴见他这样有斗志,也很欣慰,就央求赵怡芳多帮他一些,于是赵怡芳就推掉了两个不是很重要可得客户,把这两单生意交给了唐栋的公司,总算是让唐栋缓了一口气过來。 不过即便是如此,唐栋身边还缺一两个忠心和能干助手,这人可不好找,杨阳虽说愿意帮忙,可毕竟还只是个还沒上大二的学生,做生意的本事还不及已经在商场混了大半年的唐栋,而费柴也不好意思再从沈浩或者吴哲那里借兵,但话还是要说的,于是一个人躲在酒店里,分别,给这两个朋友打电话。 沈浩大大咧咧,好多事不怎么细想,在知道了唐栋的情况后,说出的话和赵怡芳的一摸一样:嗨,那么麻烦干嘛,不就一家二三十人的公司嘛,卖给我,然后小唐拿着这笔钱继续上大学去,剩下的拿來照顾老娘,等大学毕业了沒合适工作又回來找我呗~ 费柴知道跟沈浩这种人谈什么气节啊理想都是白搭,于是只是笑着道谢,私底下也跟唐栋说了,唐栋只说了句:看來这个沈叔也是个好人,真正帮了忙的是吴哲。 吴哲听了费柴的讲述,首先笑着说:“你这家伙,从來都只把话说七分,剩下的让我们自己猜,明说了,不就是想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吗!” 费柴被他一句话戳破,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辩解道:“不全是啊,上次找你借钱时我就是直接说的!” 吴哲说:“那时你不太正常,说实话,本來不想借给你的,但是听你那语气,怕你自杀,只得勉为其难的借了。”说完大笑。 费柴也跟着笑了一回,然后问:“不过话说回來了,你有什么办法沒有!” 吴哲说:“办法呢还真有一个,也是你的那个准女婿命好!” 费柴说:“这怎么说!” 吴哲说:“前段时间我们下边一个公司招业务经理,有俩年轻人,经验有一点,冲劲儿也足,但对于我们公司的要求还有差距,有点鸡肋的味道,我看那,我这边做做工作,你让小唐那边出个招聘,这事儿就算完了!” 费柴才想一口答应下來,又觉得这事儿不对,就笑着问:“沒这么简单吧,你肯定有什么坏主意,说说!” 吴哲笑道:“坏主意当然是有的,不过不告诉你,反正让这俩人去帮你准女婿三个月,以后是他自己继续做也好,卖掉公司也好,应该都沒什么问題了!” 费柴说:“你别老准女婿准女婿的,杨阳知道了非掐死你不可!” 吴哲说:“说句为老不尊的,你辛辛苦苦把一个小脏孩儿养成的大美女,就这么轻易的拱手相让啦!” 费柴佯怒道:“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先把你掐死!” 吴哲得意死说:“行行行,我不说,你赶紧让小唐发个招聘,我明后天就把人派过來,晚上先发资料给你,免得小唐招错了人!” 费柴见吴哲宁愿说疯话都不愿意把原因说清楚,心想也许这是人家的商业秘密,所以也就沒继续追问,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挂了,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唐栋,让他发个招聘,然后按着资料招聘,不要弄错了。 唐栋很是奇怪,问:“费叔,既然是有人來帮我,干嘛还要招聘,既然是招聘那就广纳人才,又干嘛非得招特定的人!” “这个……”还好费柴脑子快,糊弄道:“是这么回事,现在是人才难得,人家來帮你,得有个由头,掩人耳目嘛,总之你别多问,按我说的办就是!” 唐栋又问:“那既然是來帮忙的,待遇方面我怎么给人家算啊!” 费柴说:“按你公司的情况,该怎么算就怎么算,都说了是招聘嘛!” 把这些事解决完,费柴就留下杨阳帮着照顾唐栋母亲,自己和其余的家人一起回云山,小米不愿意走,说:“咱们干嘛要到云山去嘛……” 费柴笑着劝道:“咱们现在的家在那边啊!” 小米说:“张阿姨说过,咱们那房子是可以拆搬的,咱们就搬回來嘛!” 这话说的费柴心里一动,但他很快就说:“你现在在云山上学,那边方便啊,还有以后那里就是市中心,可热闹了!” 小米还是有点不乐意,这几天他算是和老同学玩疯了,于是老尤又劝道:“小米乖,坚持一下,等你爸爸去培训了回來,工作稳定了,咱们再说办不搬家的话行吗!” 小米历來懂事听话,见这么多人劝他,也就不再坚持了,只是一路撅着小嘴儿看着窗外,费柴对此并不在意,因为孩子都是这种心性,等他回到了云山,和一些新朋友玩儿几天,自然又会依赖那个的地方了,再过几年只怕真的让他搬回南泉老区,他还未必愿意呢。 回到云山,费柴休息了一天,不知怎么的又想起张婉茹來,觉得这次回來凡是交情好点的朋友大多都见了面,惟独她只通了一次电话,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就去看了她一次,谁知扑了一个空,听说她是去省城拍婚纱照去了,听了这消息,费柴忍不住黯然了一下,但又从心里觉得这若是她的一个好归宿,也许也是两人这些年孽缘最好的一个结果吧。 再接下來的日子,费柴忽然不得清净了,而且是人家亲自找上了门,登门拜访,而拜访者正是曹龙。 曹龙也高升了,升任为云山区副区长,主管文教卫这一块儿,就是当初费柴那个位置,可联校的事情接着地震的余波搞的正红火,各地的援建资金也让他手头阔绰无比,可比费柴在的时候日子好过的多(当时费柴还得分心地震预报,而曹龙却绝无此烦恼)。 曹龙的突然到访,把费柴脑子里的一个关节击得粉碎,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被南泉官场遗弃或者遗忘,除了和万涛这些失意者在一起喝喝小酒外就只等着到了月底前往北京培训就是了,可现在看來并非如此,对于官场的了解,自己还幼稚的很呢, 第二十五章你没有被遗忘 再次见到曹龙,费柴第一眼差点沒把他认出來,这到不是曹龙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长变了形,而是他的气质、说话的语气,甚至笑声都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身上多少还有些教师的气质,现在却活脱脱的一个官员了。 曹龙來的时候,费柴正在书房聊天,自然还是和秦岚,秦岚正埋怨他回來南泉也不去找她,费柴只是道歉,却也不找原因,秦岚就又说:"真是世态炎凉,我听说你回來了,就跟章鹏和几个领导建议说跟你聚聚,可他们总是用这'几天忙,过几天'來推脱,我看就是人走茶凉!" 费柴其实心里也又这种想法,只是不能说出來,否则显得自己心胸不够宽广,就笑着岔开话題说些趣事,就在这时小米敲门报告说'曹叔叔來了,' 费柴才一下楼,就看见曹龙赶紧放下茶杯,从沙发上站起來迎上來笑着和他紧紧的握手,半晌才松开,并说:"哎呀,可算是又见着你了!" 费柴心里寻思:见我很难吗,但依旧面不改色,又请他坐下,老尤又让老伴儿去拿水果,曹龙也照例客气了一番。 双方再次坐定,费柴就单刀直入的问:"怎么,现在灾后重建事情这么多,怎么有空來看我这个闲人!" "哎呦喂我的老领导耶。"曹龙一副撞了天屈的样子说:"其实早就想來看你了,别的不说就凭咱俩的私交也得一起喝两杯不是,只是早就有人发了话,不让來打扰你啊!" 费柴笑道:"我现在就是一闲人,何來打扰一说啊!" 曹龙说:"这个这个……"他说的很小心"是这么回事,蔡市长和范市长啊,都很了解你,知道你不喜欢官场那一套,所以就说先让你回來后清净几天不打搅你,然后把老朋友都聚到一起好好热闹热闹,就是这个时间还真不好安排,毕竟大家都事情多!" 这话一说,不知怎么的,费柴心里一下就舒服了很多,人最怕被人遗忘,一旦发现别人并沒有遗忘你的时候,心情也会立刻的好起來,更何况费柴这人原本就不是很工于心计,不过他还是故意说:"呵呵,真是谢谢大家,其实要是大家都忙,也不用非得怎么样,不管怎么说,工作是最重要的!" "那是当然的。"曹龙说"可是老朋友老兄弟也不能慢待啊,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聚聚了,上回梅梅还说我呢,说平时不是就喜欢一干人在一起傻喝吹牛吗,怎么现在我哥回來了你一点动静都沒有,听见沒,她现在跟你比跟我还亲!" 老尤一旁笑着插嘴道:"那是,怎么说也是我们家的干亲嘛,说起來这孩子真不错,就是……" 费柴笑了一下,沒就着这个话題说下去,曹龙是个地地道道的官场动物,凡是他说出的套交情的话,全别当真,自己和赵梅到底有多'好'还是得凭自己的感觉,而人家,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本來两位市长的意思是把大家都聚到一起,人越多越热闹。"曹龙继续说着他们的计划"可是您的人缘实在太好,要说都定在哪一天,肯定是聚不齐,于是绕老绕去还是按着老办法,先按系统來,最**时就是蔡市长和范市长加上我们一群老朋友了,您的老单位地监局压轴儿!" 费柴一听忙问:"怎么,不是一天就能完了!" 曹龙笑道:"看你说的,您现在是新归,然后又是升迁又是要去培训,几件事加在一起,怎么能一下就算了,不过整个事儿不用你操一点心,全都有人在料理,您只管到时见赏脸光临就是了!" 老尤又说:"小费啊,迎來送往也是常事,你别觉得是个负担,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看他那样子,恨不得自己代费柴去了。 尤太太看了出來,说:"瞧你,你比谁都急!" 曹龙转过脸笑道:"呵呵,其实我这次來也是请二位老人家,哎呀这话还理不顺了,就请老费把家人都带上,咱们好好聚聚,乐呵乐呵。"说完一回头,看了一下,又问:"哎呀,怎么沒有看见杨阳啊!" 费柴说:"她一个同学的公司经营不太好,母亲又病了,她在老区那边帮忙呢!" 曹龙笑道:"哎呀,年轻有为啊,这才出校门就开公司,人才啊!" 费柴说:"什么人才啊,父亲留下的公司,父亲地震时候遇难了,主营宾馆消耗品的,人年轻,沒经验和公司元老也不叮对,快夸啦!" 曹龙说:"他的东西要是质量好,可以派个业务员过联校这边來谈一谈嘛,新学期又要增加招生,已经有好几家公司找到我门上了,如果他东西质优价廉咱们又有交情,我可以优先考虑一下他们的,也算是支持地震遗孤创业嘛!" 费柴见他主动这么说,不由得一喜,就说:"那我就牵个线儿,具体的事情还得看他们自己怎么谈了,当然了重要的还是质量,呵呵!" 曹龙笑道:"反正这些东西都要采购,当然是是尽量照顾咱们自己人啊,您是不知道啊,这一灾后重建,全国各地的客商都蜂拥而入,把咱们这儿,当成大金库喽,我们当然得想着法儿照顾自己人了!" 老尤点头说:"是啊,不然钱都让外地人赚去了!" 老尤太太说:"那话不能这么说啊,咱们遭灾的时候人家还捐款救援來着呢!" 费柴见两个老的又要掐起來,就笑着说:"生意嘛,讲究的是公平竞争,如果他的东西又好又便宜,那咱们也不会放着便宜的不要吧!" 曹龙也赶紧说:"就是就是,我刚才说的是同等条件下,咱们照顾自己人,哦对了费局,这个分系统恭贺您升迁践行的事儿,咱们教育系统可是拔了头筹啊!" 费柴一愣:"今晚!" 曹龙说:"是啊,我们还嫌吃亏呢,蔡市长突然就这么决定了,我们都有点措手不及准备不周呢!" 费柴心想今晚肯定是得去了,就说:"什么准备不周,我对咱们区的文教卫系统还是很有感情的,只要能看见人,心里就舒坦!" 曹龙说:"那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看这样,你们呐就先准备一下,我也得回去安排安排,今晚您就别开车了,來來去去都由我來安排!" 费柴到了谢,然后就送曹龙出门,回來时老尤喜形于色地说:"我就说嘛,你马上要去培训晋升,他们还不敢把你人走茶凉!" 费柴却面不改色地说:"这种应酬,我还以为躲过去了呢,晚上又要喝酒,我先回房歇会儿吧。"说着他就上了楼,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心里那个味道啊,既不是喜也不是哀,想笑,笑不出來,想哭也流不出泪,于是就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了一番,算是做了一番发泄,但还意犹未尽,最后他自言自语地说:"现在要是有个女人就好了!" 如此这般,人亢奋的一塌糊涂,想睡肯定是睡不着了,又不想下楼,于是就在卧室里消磨时光,下午四点半左右的时候区府派了车來,那司机还是费柴以前认识的,如今也转正了,人白胖了不少,对费柴更是多了几分谦恭。 "不是说吃晚饭嘛,这么早。"费柴虽然做好了出门的准备,但还是这么说。 那司机笑着说:"大家都等不及见您了,说实话都憋两星期了!" 费柴笑道:"我又不是大明星,还等不及!" 司机说:"您对于南泉來说,比十个明星的名头都豁亮!" 费柴笑笑,然后对老尤夫妇说:"爸,妈,咱们走吧,小米呢!" 老尤欲言又止,老尤太太却说:"这种场合我们就不掺和了,这是你该去的!" 费柴说:"什么掺和啊,你们是我家人,家人就是该在一起的!" 老尤太太说:"家人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啊,而且你这其实也是公务,我们家里人就不掺和了!" 这是司机插嘴说:"其实也算不上公务了,就是以前几个公事的老同事一起聚聚!" 这时老尤有点言不由衷地说:"呵呵,其实就是老啦,不想动弹了,你们去,你们去吧!" 费柴见小米这时从楼上下來,就说:"小米,跟你姥爷姥姥说说,咱们一块儿玩儿去!" 小米说:"我才不去呢,什么玩儿啊,就是一大帮人在一起喝酒,一点意思都沒有。"说完往她姥姥身边依靠,老太太顺势搂着了。 费柴朝司机笑了笑说:"得了,那就咱俩走吧!" 虽说云山区作为南泉市新市区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建设速度也非常的快,但是费柴还是沒想想到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建设起了如此奢华的酒楼,前两天看本地新闻据说还有沒能搬出板房的居民呢,不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场合也不适合他说这些事,现在只管接着这个热闹劲儿骄奢淫逸一下吧,反正一年培训下來后,自己被分配到哪里还是个未知数呢,过了这个村,以后就未必有这个店儿了, 第二十六章酒挡 费柴到达时大家其实都已经到的差不多齐了,基本就是文教卫在加上宣传口的人,可只有少数是费柴喊得出名字的,另一部分虽然脸熟却不能算是认识,再有的就连脸熟也算不上了,他大底把人扫了一边,发现喊得出名字的人有原云山县中学的校长,现联校副校长冯庆忠、原云山电视台的台长李安、云山县宣传部长吕浩也在,另外还有卫生局的,各医院的,反正都是文教卫的一摊子人,差不多有二三十号,费柴发现这些人里熟识的大多数都升了职,个个显得踌躇满志,又借了市区新建的东风,估计腰荷包也满满的鼓了出來。 见到费柴进來,大家都鼓起掌來,虽然站的散乱,却看得出还是前后品级有序,曹龙和吕浩自然是站在最前头,最先和费柴握手的,费柴边和大家握手边笑道:“不用搞的这么隆重吧!” 吕浩握着费柴的手不肯松开,一手握着,另一手还在费柴的手背上拍打着,用时髦的话说,显的很‘基’,并说:“要的要的,不管怎么说,当初你可是跟着宣讲团出去的,现在回來也算是载誉归來嘛,更何况你又要去北京培训,之后还要肩负重任,也是三喜临门,我们这帮老兄弟怎么也得给你热闹热闹啊!” 他这么一说,身后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來來來,快入座。”曹龙亲自引着费柴入座,非要他坐上坐不可,费柴不依,两人争持良久,费柴才‘勉强’坐了上坐,左边是曹龙,右边是吕浩,其他人也依次坐了,另外还有两桌,品级都不及这边高,因此坐不到这边來。 费柴一坐下,就看见庞大的转桌中间放了一个精致的原型鱼缸,几条大金鱼就优雅地在里面游來游去,也是此时心情大好,就笑着说:“好家伙,我还以为一上來先每人來碗汤呢,仔细一看才知道是鱼缸!” 大家听了也都哄笑,电视台长李安也赔笑说:“想不到费局还是那么的诙谐!” 吕浩一旁说:“李台长,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咱们费局啥时候不是笑对人生的,该罚该罚!”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李安沒辙,于是还沒正式开席,先被罚了一杯。 这时餐桌上的圆盘开始缓缓的旋转起來,虽然还沒上热菜,但凉菜也有十几样,除了本地的特产外,还有几样新引进的外地特色冷碟!!这也算是抗震救灾的好处了,流进的不仅仅是人财物,连饮食习惯和风味也在不知不觉中引进了。 曹龙先拿起筷子,请费柴开动,费柴也连声“请请”,然后就着眼前近处的几样小吃,各尝了一筷子,然后吕浩对曹龙说:“正式开始之前,要不你先说几句!” 曹龙说:“费局还在这儿了,哪里有我说的份儿!” 费柴则笑道:“我今天可是当客人來的,桌上还是你做主!” 曹龙也不再客气,说:“那我可就僭越了。”说着端起酒杯站起身说:“來來來,大家喝酒的都被酒杯举起來,不喝酒的有啥端啥……”然后就说了一大堆官场和酒桌上的屁话,反正最后两个字“干杯”是唯一有实际意义的,于是在一片“干杯”声中,三桌人一起喝了一杯。 坐定后,曹龙又开口道:“大家还是老规矩,先吃点东西,三杯过后自由发挥!” 大家都称是,而热菜也随之一道道的上來,光看做工和盛器就知价格不菲,虽说费柴之前也参加过各种档次的宴席,但是就这桌的档次,比地震前南泉市一级的宴席还略高,现在还真是有钱。 两道热菜之间,服务员还给每人端上了一碗小面,只有茶盅大小的面碗,据说这是为了让客人肚子里有点东西,免得酒水伤胃,费柴两口就吃完了,之后不多久,三杯见面就已经喝完,到了自由发挥的时间,费柴偷偷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半,看來今晚是一场苦战啊。 不过或许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尽管今天费柴是主攻对象,但他却越战越勇,可饶是如此,后來也有点脸热头晕,也是酒喝的多了沒型儿,回首一搂曹龙的肩膀说:“喝多了,厕所厕所!” 曹龙也笑道:“我的哥哥呀,我也正想这出呢!” 于是两人就勾肩搭背的去厕所,路上曹龙说:“我看你今天状态超好啊!” 费柴说:“不行了,我看人还沒走全一半,我已经头晕了,再往下怕顶不住!” 曹龙说:“你放心,今天谁倒都轮不到你倒,你就请好吧!” 费柴笑道:“那我可就全靠你了。”说着两人就在卫生间里一起小便,还笑着评论了一下对方的大小,很是随意。 在回來时费柴发现场面有些不一样了,混战不说,场子里该出现了一批年轻女子,从衣着打扮上看应该是个单位的员工干部,刚才也许是在人群的后面,不曾看见,只是这批女将骁勇无比,嘴巴又能说,有时端着杯饮料就能让对手无可奈何地把白酒喝了。 费柴坐回原位,却发现旁边的吕浩不见了,再看原來去另一桌打擂台去了,喝到兴起处干脆坐下,看來一时半会儿的还回不來,于是对曹龙说:“吕部长看來是上路了!” 曹龙也笑道:“他呀,就这样儿!” 费柴正要答话,忽然觉得身边人影一晃,一把火似的坐下一个年轻女郎來,一头乌黑亮发盘着,瓜子脸,樱唇小嘴很是漂亮,又穿了一件红色的体恤,难怪像是一把火似地烧着就过來了。 那女郎对着费柴一笑,端了酒杯说:“费局,久闻大名了,我敬你!” 费柴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呢,所以应答的反应慢了些,一旁李安介绍到:“这是小贺,贺竹芬,我们台的台柱子,五一后才來的,所以您之前沒见过!” 费柴虚假地笑着说:“哦,难怪看着这么脸熟,原來是小贺啊,常在电视上看见你,主持的不错啊呵呵。”他说着端起酒杯和贺竹芬干了一杯。 他当然是在说谎,他连电视都很少看,本地台更是不在话下,无论是台上台下,电视里还是电视外,今天看见贺竹芬,百分百的是第一回。 贺竹芬和费柴喝了一杯酒之后,李安就在一旁说:“好了,小贺,今晚把费局照顾好哦,别让喝醉了!” 贺竹芬甜甜地应了一声,费柴回头再看曹龙,居然也去别桌喝酒了,于是心想:刚刚曹龙说我不会倒的,想來这就是他们的安排了。 果然不到一分钟,就又有个不晓事的过來敬酒,被贺竹芬轻易的就挡了,费柴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其实今晚來和他敬酒的人都是职位较高,而且关系比较好的人,另外的就只是走走礼貌的过场,有的甚至说:“就是表达个敬意,您随意,我全干!” 于是费柴暗道:“难怪从未见某个单位的一把手喝醉过,原來还有这一手!” 不过酒场上意外也比较多,有时又有那喝多的,或者想往领导面前凑的家伙,端着酒杯跟药炸碉堡似地冲过來,这时就要靠贺竹芬这种酒挡了,渐渐的费柴发现自己身边至少有三四个酒挡,男女都有。 “看來我的身价还不低嘛。”他不由得有些得意。 正喝到兴头处,门那边又传來一阵喧哗声,费柴虽然有酒挡,此时又有些醉眼蓬松,却听身边贺竹芬说:“韩台长來了。”说着就起身离座,迎了过去。 费柴纳闷儿:什么韩台长这么牛气,他今天是自持是主宾身份,啥也不放在眼里,所以对于什么这个韩台长,也懒的去一探究竟,却沒想到,那边韩台长由贺竹芬陪着,一路杀开重围,爽朗地笑着快步走了过來,费柴这才看清楚,原來这个韩台长原來就是南泉市电视台的那个韩诗诗,两人一起做过好几档节目呐,这也算是熟人了,于是赶紧站起來迎上去道:“哎呀,是你啊,真沒想到!” 韩诗诗笑着主动伸出手來和他握了握,然后才说:“我刚才看见你坐着不动,还以为你现在升官了,不会在理会我们这些小人物了呢!” “嗨,我这算什么升官啊,快坐快坐。”费柴请韩诗诗坐下了,又说:“都是兄弟们捧的,不过你现在也不错啊,台长啦,记得有段时间你还说想辞职去南方呢!” 韩诗诗说:“副的,不过幸亏沒走,走了就赶不上地震,赶不上地震就做不了新闻,做不了新闻就沒有现在的我啊!” 费柴听了大笑说:“是啊,能够抓住机会的人才是俊杰啊,你现在算是事业有成,我敬你一杯。”费柴说着就去找酒杯,却因为做错了位子沒找到,不过旁边早有人帮着递过來。 韩诗诗笑着说:“哎呀,我不会和白酒啦,一喝就醉啦!” 费柴笑道:“沒事沒事,你喝什么都行啊,咱们就是个意思,好久沒见了!” “那行。”韩诗诗说“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小贺,拿个杯子來。”旁边贺竹芬早就准备好一个白酒杯,韩诗诗刚拿在手里,旁边就有人把酒给斟上了, 第二十七章这仅仅是开始 酒场合到了第三季,人们都喝的差不多了,甚至已经有几个倒下的,但气氛依旧热烈,只是大家虽然都还端着就杯走來走去的相互劝酒,但真正喝的不多了,有时一杯酒端在手里哆嗦,十分钟过去都晃成了半杯,那酒话却还沒说完。 费柴和韩诗诗干了一杯酒,酒入口中却觉得酒淡如水,再看旁边斟酒的已经换了人,居然是原县府办公室的一个人,此人在此出现,估计也是有个一官半职的人了。 在装过酒的白酒杯里倒水,一般还真不容易识破,因为闻起來确实有酒味,而且一般也沒谁去追究费柴酒杯里的真假,只是费柴见韩诗诗喝起來十分的爽快,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旋即一想:她的杯里未尝也就真的是酒,不过几杯喝完后,韩诗诗的脸上浮现出了红晕,于是费柴又有点暗骂自己作假了,但是他也不愿意换成真的,毕竟他自己的酒量自己心里有数,再喝就是真顶不住了。 最终吕浩和曹龙外出征战回來,问费柴:"费局,你看今晚……" 费柴也不想再进行下去了,就说:"那就拜托你发个话,今晚就到这里了!" 于是曹龙又端杯喊大家安静,大家又喝了一杯团圆酒,就宣布今晚的第一阶段活动结束,然后大家纷纷往外走,吕浩却看见李安拉了韩诗诗在一旁说话,就笑道:"走了走了,别开小会了!" 韩诗诗借了这句话笑着就往外走,李安却有些不甘心地跟在后面,韩诗诗见甩不掉他,就走到费柴这边來,把他胳膊一挽说:"费局,有时间來我们电视台指导一下工作,就是我们才搬过來,条件差,新的电视大楼还沒修好呢!" 原本费柴旁边跟着走的是曹龙和吕浩,贺竹芬后來凑上來,吕浩就识趣的让开了,但韩诗诗來的猛,一下就把贺竹芬挤到一边去了,李安上來责备了她几句,虽然沒听见,但估计话说的挺重,因为从贺竹芬的表情上看,显的挺委屈的。 走到门口,大家站在门口又是一阵攀谈,然后曹龙说:"费老哥,你跟我一车!" 费柴看旁边,韩诗诗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周围人中已经有人握手道别,还有的已经在招手打车了,他知道这算是一次分流,凡是这种活动,越是留在最后的,就越是亲近的人,而且官阶品级也有要求。 上了曹龙的车,费柴就笑道:"老曹,你打算把我弄哪里去啊,看这方向肯定不是送我回家!" 曹龙笑道:"还不到一个月你就要学习赴任去了,以后想见面看來就不那么容易了,逮着机会怎么能轻易的就放你走,呵呵!" 费柴说:"才一出门就看见韩台长她们都不见了,你沒想带我去好地方吧!" 曹龙说:"又不是带你去嫖幼,去唱k而已,你怕个屁。"喝了酒,他和费柴说话越发的随便了。 结果果然是唱k,喝啤酒,费柴一看,这次到场的就全是带"长"的了,另外有几个打下手的,整体环境要比刚才宽松的多,于是费柴也放下心來,连着和大家喝了几轮结果搞的通畅了,频频的上厕所,才出來被逼着唱了一首歌,一到**又觉得尿紧,于是就扔下话筒,笑着跑去厕所,由于在场的都是男人,又都喝了不少,所以也沒了什么尊卑估计,都跟着大笑。 可当费柴再次从厕所出來时,先开始一花眼还以为自己进错了门,因为屋里忽然多了不少的'花儿',又正值盛夏,免不得穿得坦胸露背,更是浓妆艳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來路。 但是无论來路如何,总归是一片好心,费柴也只得意思意思,但主要还是自顾自的独霸了点歌台,看起來一副专心致志点歌的样子,可有几个就玩的有点疯,有个家伙甚至把一个小姐的胸罩都从衣服里掏出來了,在手里摇动着,就像是晃动着一面旗帜。 费柴也算是风流人物了,但对这种场面,还是觉得有点乌七八糟,更有甚者,他旁边那个小姐也是个见惯这种场面的,凑到他身边说:"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啊。"说着手就伸到两腿中间來了。 费柴只是对她淡淡一笑,然后就借口去厕所离开了包间,其实包间里也是有厕所的,但费柴实在是想出來透透气。 在厕所旁的吸烟区,总算是离那些喧嚣噪音远了些,也相对清净,费柴就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过他是主宾,若是他不见了,别人哪里又不找的道理。 果不其然,沒过多久,李安就先找了來,见了他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哎呀,我们还以为你走了,你要是走了,我们还玩儿个什么劲啊!" 费柴笑道:"我也想跟你们一起玩儿啊,就是头实在太疼了,音乐声太吵!" 李安说:"就是就是,这里头的音乐就是个声音大,其他的特色沒有。"说着拿出手机给曹龙打电话说:"曹县长啊,我找着费局了,在休息区躲清静呢,有点头晕,他说让大家玩儿开心点儿,我在这边陪陪他,一会儿就回來!" 说完又连应了几声'是',估计是曹龙有什么叮嘱,挂了电话,才在费柴旁边坐了,却不像费柴似的放松的靠着,而是扭着身子,手臂放在沙发扶手上,一副'聆听'的样子。 费柴见他不走,而和他说话又不如和曹龙等人随便,就有点下逐客令地味道说:"你回去玩儿吧,我一会儿就回來!" 李安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他摇摇头说:"都是应酬,一帮粗脂俗粉有什么好的!" 费柴笑道:"可良家妇女也不能随便糟蹋啊,那咱们不成恶霸了!" 李安也陪着笑,然后又讨好地说:"不过我说费局,这地震也过了一年了,您就沒想再找个,别的不说,这一年您又不在,在家帮你照顾孩子也好啊!" 费柴说:"也不是沒找过,不行,咱也不是背后说人坏话啊,现在的女孩子有好多都是向着找个好男人,少奋斗几十年,就我现在这条件,还是算了吧,稳一稳,好在我女儿已经上大学了,也算能自己照顾自己,儿子的外公外婆身体还好,还能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着!" 李安说:"那还是得考虑考虑,毕竟老人一天天的老了,家里沒个青壮也不行!"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且不说家里沒个青壮,就是老尤夫妇也说了好几回想回双河镇老家去,但是那边的中学又不行,小米还需要有人照顾着。 李安见费柴一愣神,知道自己说对了,就趁热打铁地说:"其实啊,我看小贺对你挺有意思的……" 费柴立刻说:"你拉倒吧,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而且就她那年龄,我看比我女儿也大不了几岁,而且我儿子都上中学的,不行不行!" 李安笑道:"年龄嘛,算不得什么问題,八十三都能娶二十八的,你们之间也就相差十几岁,而且这事就是个你情我愿,沒啥不合适的,你要是点个头,那边我去说!" 费柴笑着说:"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月底就走了,最近一段时间呢,又省不得四处应酬,哪里有时间谈情说爱,然后就这么走了,匆忙忙把一大堆家务事儿扔给人家啊,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李安见费柴虽然拒绝,但并不是完全的一下推出老远,只说是不合适,于是就说:"这么着,我就跟那丫头说说,她要是也有这个意思呢,您也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算交个朋友也是好的嘛!" 费柴只是呵呵的笑,就在这时,曹龙急匆匆的走过來一把拉了费柴说:"等你那么久,你还在这儿躲清闲,活动还沒完呢。"但费柴力大,他一拉却沒拉动,费柴跟着告饶说:"老兄,我实在是不行了,吵的头疼,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年纪了,不喜欢这么吵的地方了!" 曹龙说:"你喜欢清静,那咱们去清静的地儿就好了,先跟我回去。"说着又用力拉,这次总算是拉的动了。 在回到包厢,大家还真沒那么闹了,那些'花儿'可能也觉得今晚沒啥戏唱了,已经走了一多半。 大家一看到费柴回來,纷纷说:"就等着你回來喝团圆酒呢!" 费柴也说:"不好意思啊,这个……有点头疼,出去透了透气!" 大家于是又客套了一番,然后由曹龙发话,吕浩响应,大家一起喝了一杯团圆酒,然后走人。 费柴出门后见已经挺晚的了,就跟曹龙告辞,曹龙笑道:"今天你既然出來了,就别想那么轻易的回去了,今天不把你弄个脚耙手软的休想我放过你!" 费柴笑道:"那你还想把我怎么样!" 曹龙说:"不满意你可以喊啊,不过即便是喊破喉咙也沒人來救你的!" 大家听了都笑,笑声中纷纷握手,然后各自散去。 这一次又是一次分流,剩下的人就只有费柴、曹龙、吕浩还有李安,不过李安似乎是混进來的,因为曹龙见他还不走就轰他说:"老李,你不是说明天一早还要做明晚的报道节目嘛,怎么不早点回去休息!" 李安赔笑道:"呵呵,工作是不能耽误,可费局也要配好!" 曹龙就说:"那行啊,今天费局就由你照顾了,可得照顾好啊!" 李安唯唯诺诺的应下了, 第二十八章不该管的事 当晚费柴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是李安亲自送的,路上还说了很多电视台的事情,原來南泉市电视台虽然已经迁至云山,但新的电视大楼还沒有盖好,于是韩诗诗就先占了云山本地电视台的办公楼,李安沒辙,只能另租了几间房子办公。 "哎呀,演播厅也才十几个平方大,小贺她们连个化妆间都沒有,要换衣服只能在屋子的一角拉个帘儿。"李安说的可怜巴巴,原來他是想让费柴说说话,看能不能和市电视台合署办公。 费柴正想一口答应下來,可毕竟还沒醉的完全不能思考,自己现在在南泉可是什么职务也沒有啊,而这件事别的不说,既有宣传部还有曹龙这个主管文教卫的副县长管着,就算是要去说,什么时候又轮到了自己呢,于是他就笑了笑,把话題差了开去,李安见他装糊涂,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谁让今晚费柴油盐不进只是做了个头部按摩,又吃了些烧烤啤酒,并未做其他出格的事,如此一來,李安的舌头也就软了很多了。 费柴回到家,家人都已经入睡,于是他就冲了一个澡,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今日心情大好,不多时就睡着了,只是睡眠中遇着春梦,他,又一次梦遗了。 费柴自打半年多前和范一燕还有黄蕊在梅罗山荒唐了一回之外,就一直处于禁欲状态,时间一久,费柴也就开始梦遗了,医家有云:精满自缢,他正当壮年,这也在情理之中。 "又浪费啦。"费柴只得爬起來重新洗澡换了内裤,其实今晚他很像趁着这个机会放纵一回的,但是今晚李安的情他实在是不敢领啊,正所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李安放着眼前的吕浩和曹龙不去求,却來求自己,谁知这后面又有什么坑等着他呢。 才又回到床上躺着,手机忽然想了,号码很陌生,接了一听,却居然是韩诗诗。 韩诗诗显然对费柴这么快就接电话感到诧异,笑道:"哎呀,接电话这么快,是不是还沒'來得及'睡呀!" 费柴听她笑的坏坏的,就说:"说什么呢,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來呀。"边说他顺便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半。 韩诗诗说:"就是來检查一下你的私生活啊,我看今天李安贴你贴的很紧,贺竹芬那个小贱人也对你挤眉弄眼,所以看看你是否精尽人亡了!" 费柴笑道:"越说越不像话了,跟你说,我现在在自己家,另外你和李安都是做电视的,记得以前我还牵线让你指导他们做电视节目呢,记得当初关系不错啊,现在怎么了!" 韩诗诗说:"果然找你告状了,主要说了些什么啊,能否透露一二!" 费柴想了想说:"也沒什么了,就说了想合署办公的事儿!" "果然。"韩诗诗一副女诸葛的样子说:"就知道求别人不过,就找到了你头上!" 费柴说:"我现在就一个闲人,无职无权的,就是求到我这儿也沒用啊!" 韩诗诗又咯咯笑着说:"你呀,总是把自己看的很轻,好吧,既然李安已经找你开了口,那你就发句话,这忙你是帮还是不帮,要是帮,合署办公的事情立马就能成,若是你不帮,他李安就是再找什么人也是白搭!" 费柴一听,笑着说:"你可真厉害,皮球一下子就踢到我这里來了,以后若要有人问起,成与不成全成了我的不是啊!" 韩诗诗说:"好好好,我也不逼你,我知道,现在南泉官场的事情已经与你无关了,这帮人啊,总是如此,哦,对了,除了吃吃喝喝,李安还给了你什么好处啊!" 费柴说:"也沒有啦,就是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还说要把贺竹芬介绍给我呢!" 韩诗诗不屑地说:"切,这个家伙,还真舍得下本儿啊,我跟你说,你可别上当,贺竹芬是李安自己的情儿,你若动了,可就真的甩不脱手了!" 费柴闻之倒吸了一口冷气,说:"哎呀,不会吧!" 韩诗诗说:"怎么不会,那个贺竹芬你也见过的,连口条都拉不清楚的一个人,还当电视主持,再说了,情儿而已,现在有些人,就算是自家的老婆也舍得出去呢,何况是情儿!" 费柴叹道:"真是人心叵测啊!" 韩诗诗说:"谁说不是呢,反正啊,这里头事情复杂,电话里也讲不清楚,反正以后还有时间,我慢慢的,跟说书似的跟你说吧!" 费柴说:"算了吧,这不清不楚的,我沒兴趣了,今天晚上我就当喝的太多了,谁说了什么我是全沒记住!" 韩诗诗又咯咯的笑,然后说:"那行那行,我也不想让这些事儿烦你,反正月底你一走,这儿的一切就与你无关了,不过咱们老朋友老搭档的关系还是找机会聚一聚聊一聊,纯私人聚会哦!" 费柴说:"那样当然最好了!" 韩诗诗说:"那行,等你这几天忙完了,我们再约,我得挂了,我是趁着老公拉夜屎的功夫给你打电话了,听见马桶水响,他快回來了!" 费柴笑道:"哎呀,你怎么突然这么恶心啊!" 韩诗诗笑着,电话挂断了。 电话虽然被挂断,可费柴却拿着手机发了半天呆--这都什么事儿啊,居然这复杂,现在想想自己居然也在这么复杂的官场里浑浑噩噩的混了这么多年,虽然也历经风雨无数,但总的來说还是属于在不断上升的,看來自己是受命运之神垂青的,真要是让自己去琢磨这其中的因由,再想出对策來看上去似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看來市区两级电视台合署办公的事情,最好还是不用管的好。 出神的想了一会儿,费柴才扔掉手机,又关灯睡觉,这次睡的还好,一睡就到了十点多。 起床下楼,尤太太要给他热早餐,费柴笑着说:"还是忍一忍吧,不然中午就要吃不下了!" 尤太太又埋怨他喝酒太多,老尤却在旁边插进嘴來说:"他呀,这几天的应酬都免不了呢,由他由他,反正过几天就去北京了,重新当学生,想这么喝酒都不可能了呢!" 尤太太沒好气地说:"学员都是各地的新任官员,彼此拉关系,酒还能少喝!" 老尤笑道:"不愧是我老婆,还真了解官场这一套呢!" "脸厚。"尤太太笑着骂了一句。 中午的时候,尤太太煲了些养胃的汤给费柴喝了,因为又有人打來电话,今晚是农林牧口的人请费柴,这帮人里很多都是乡村成长起來的干部,一个个能喝善饮,今晚怕是又是一场血战。 可下午的时候,农林牧的代表还沒有來,李安却先來了,还带着贺竹芬,虽然昨晚从韩诗诗那里得知了他们之间关系,觉得有些恶心,但人家笑着脸上门,总不能不接待啊,所以还是让进门來,坐下喝茶客套几句,正觉得客套的沒话说了的时候,费柴的手机又响,一看很熟,想起是韩诗诗的号码,自然不方便当着李安的面前接这个电话,于是就拿了电话上楼去接,结果韩诗诗道:"晚上打电话接的快,现在却这么慢,莫非你白天也有状况!" 费柴笑道:"你这个女人,脑子里全是小蝌蚪吗,李安來了,还带着小贺!" 韩诗诗笑道:"哎呀,追的还紧呢,我说,你要是实在挺不住就投降吧,我不会怪你的,嘻嘻……" 费柴笑着应付了她几句,下楼一看,却发现李安已经不见了,说是有急事走了,只留下了贺竹芬。 "看來是真的要下血本儿啊,一个合署办公就那么重要,又或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李安是诚心的想撮合自己。"费柴一时想不明白,于是就干脆对贺竹芬直截了当地说:"小贺啊,既然李台长不在,我也就跟你说了,请你转告李台长,我也会打电话跟他说的,市区两台合署办公的事情,我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实在是爱莫能助啊,你们要是为这事儿來的,那么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费柴如此的说,其实已经有下逐客令的味道了。 贺竹芬看得出是个聪明女子,费柴如此的说她当然不会听不出,可是她却不是客套几句之后起身告辞,而是低了头,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费柴可受不了这点儿,差点就沒忍住,最后只得说:"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回去沒办法跟李台长交待啊!" 贺竹芬点点头,费柴看见她眼睛里包着眼泪,心中暗道:这哪里是给别人做情儿的样子啊,简直就像是一只奉命伺候猫的老鼠,想每次见到李安他都是一副谦恭的样子,实在是想象不出他凶恶起來的样子,不过官场人首先得是两面人,李安在比他官阶高的人面前和比他关节低的人面前,肯定不是一回事,但贺竹芬为什么在李安面前就像一只见了猫的老鼠,并不是他费柴该去探究的问題,每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不过费柴毕竟是心软了,就说:"那好吧,这话你不带也罢,我自己去和李台长说,你要是沒什么事,就回去休息吧,或者……我送你!" 贺竹芬见话说到这份上,也只得起身告辞,费柴送她到门口却看见周军刚在门口下车,周军见了他就笑道:"哎呀,你可真神了,我还沒按门铃你就知道我來了啊!" 结果贺竹芬也沒走成,因为她正要走时,却被周军拦住说:"哎呀,等会儿一起去嘛,人多了热闹。"说完还对费柴挤挤眼睛,那意思好像是说:"我是不会坏了兄弟的好事的。"这到让费柴有点有苦说不出了, 第二十九章赴不完的宴席 周军虽说升了区长,却依旧监管着农林牧这一块儿,按他的话來说,这里是老根据地,不能丢,非但如此,似乎他谦和的脾气也沒有丢,甚至还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大家说:费柴是他的老领导,其实当初费柴任副县长时主管文教卫,和分管农林牧的周军相比,开会排名还在后面一个,只是后來有了监督员办公室这个临设机构后,周军才成了费柴的助手,但说实话,受云山县官场的委托,监视牵制的才是真正的任务。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地监局升格,不但不再是各地城市的下属的一个局,改为了业务直辖,并且行政上也升格为了地区级,费柴若是培训结业后被任命人某个地区地监局的局长,那级别可也就噌噌的往上长了。 不管是因为旧时的情谊还是为将來着想,费柴所受的招待自然是要上档次的,毕竟此时不结怨,日后才好见面嘛,因为昨天的文教卫,今天的农林牧,就跟比赛着一样,招待的层次也是越发的高了,活动也是缤彩纷呈,所以开始时费柴还觉得自己身边老跟着一个贺竹芬挺烦的,可后來发现也有好处,因为这样一來,可以省却很多乱七八糟的活动,而贺竹芬也乐得和费柴表现的暧昧一些,既然已经混入了官场,多个靠山,或者让别人认为你有靠山,总是好的,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有了贺竹芬做挡箭牌,虽说酒喝的少,事儿也惹的少了,但是总有个妙龄女子在身边莺莺燕燕的,费柴又是久來禁欲的人,身边又沒个褪火的,常常是一觉醒來,帐篷顶的老高,这小伙子时常出现的勾当居然又卷土重來,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农林牧请过去了,又是政法系统,政法系统虽说换了新头儿,可还是把老领导万涛也请來作陪,而费柴对于政法口的人还是很熟的,也遇到了不少老熟人,最有意思的是孔杰,居然还带着常珊珊來了,据旁人介绍,这俩人自从结婚之后恩爱的不得了,几乎就沒有分开的时候,最有意思的是常珊珊居然还隆起一个大肚子來,于是费柴笑着逗她说:“哎呀,一阵子沒见,你怎么又胖了。”说着还伸手去摸她的肚皮,常珊珊笑着一掌打开说:“讨厌呐~~”说话拿腔拿调,学小女孩儿。 费柴转过身心中是羡慕嫉妒恨,这女人,害得我现在孤家寡人,她自己过的倒挺好,可转念又一想,又暗骂自己胸怀不够宽广,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能生活的幸福不是很好吗,而且这俩最终还是他撮合的呢,不过虽然心里百般的宽慰自己,但心中却有股子怨气始终散发不出去,于是又想道:当初常珊珊觉得愧对自己有意以身相许來着,虽说娶她是绝无可能,但是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蹂躏一番出出气也是好的吧,说起來这婆娘虽然胖,然一身的肉肉,揉捏起來想必手感也不错,这么一想不得了,身上又有点不对劲儿,赶紧转移开思路,才让身心慢慢地平和了下來,又想,还是祝人家过得好吧,谁让过去的已经不能挽回呢。 万涛虽然是作为老领导被请回來,可毕竟风光不再,虽然在常人的眼里他还是那么的备受尊重,但是沒了以前那种一呼百应的感觉,他还是感到无比的郁闷,觉得受到了冷遇,因为只有尝到了权力滋味的人,才能够体会失去权力的痛苦,不过他总觉得在这群人中间他还是有一个知音的!!费柴,原因有二,一是费柴虽说前途一片光明,但在南泉官场却还是个被边缘化的人物;二是因为自己和别人勾心斗角了一辈子,唯独对费柴还算得上是仗义,而费柴看上去也是仗义之人;所以他觉得唯有费柴,还可以一聊,只可惜费柴是今日的主宾,身边总是包围着各色各样的人,万涛除了礼节上的机会,机会再也找不到和费柴攀谈的机会了,看來以后在公共场合,俩人是很难再聚到一起了,于是他只得找了个机会对费柴说:“我表侄女那儿又下來一只黄麂,我让她留着呢,找时候咱们去把它消灭了!” 费柴当场点头说:“好啊,她那里的苦荞子酒也不错……” 万涛一看他答应的那么爽快,知道自己沒有看错人,正想再说句话把日子定下來,可费柴转眼就被别人拉走了,沒來得及说。 再下一天,不到中午,邀约的电话就來了,原來这次轮到市地监局请客,章鹏电话里就兴奋地说:“费局,云山那帮孙子抽签作弊,都排在我们前头了,蔡市长和范市长又再三叮嘱前几天不让打扰你,可苦的我,明知你回來了都不敢來请,这下儿我们说好了,我们已经派车來接你了,最少两天,咱们得好好聚聚!” 费柴听了笑道:“咱们地监局不是要升格了嘛,你难道还怕她们!” 章鹏说:“这不是还沒升上去呢嘛,县官不如现管,先应付应付她们再说,等您学成归來,咱们局再一升格,哼!” 费柴笑着说:“行,那咱们以后慢慢再和他们算账!” 其实费柴此次回南泉除了应章鹏的约之外,还想趁这个机会看看杨阳,这又分开了几天,虽然常有电话往來,但还是怪想的。 结果來的还真够快,中午费柴才吃过了饭,地监局的车就到了,司机是新招聘的,费柴不认识,但同车來的那个人费柴却十分的熟悉,就是秦岚。 经过了这段时间,秦岚已经沒有在为老魏出家的事情烦恼了,又恢复了原來那爱唱爱跳的样子,费柴才一打开门,她就笑着喊了一声:‘大官人,’然后就吊在了费柴的脖子上。 费柴一问,忙着赶路,可路上又遇到堵车,还沒來得及吃饭,于是费柴赶紧下厨给他们煮面,老尤太太却抢了过去说:“你去陪客人,这里我來!” 费柴这才出來了,陪着秦岚和那个司机聊天,那司机新來,还不认识费柴,拘谨,因此话不多,秦岚倒是呱啦呱啦的说个沒玩,小米和她以前也见过,就说:“网上说两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你现在一个人,就是二百五!” 秦岚笑着骂道:“哈哈,你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扑了过去,小米见状就往楼上跑,秦岚也不客气一直追上楼,费柴就听见楼上叮铃哐啷的响,等秦岚再出现在门口时,却是被小米坏笑着反扭着胳膊,费柴忍不住笑了出來说:“小米,别沒礼貌,把你秦阿姨放开!” 小米这才放开秦岚,笑着逃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秦岚一边甩着胳膊一边说:“哎呀,现在的小孩儿,劲儿怎么这么大啊!” 费柴忙去扶了她说:“你沒事儿吧,还疼不疼,这臭小子,要不要我收拾他一顿!” 秦岚说:“沒事儿沒事儿,小孩子,越是跟你闹,越是说明他喜欢你!” 言罢,又回到沙发上坐下闲聊,尤太太又煮了面端出來说:“不好意思啊,就弄了点中午的剩菜让码子,慢待了啊!” 秦岚笑着接过面去说:“我就喜欢剩菜,入味儿,当年在老家时就喜欢吃剩菜,我爸还骂我是要饭的命呢!” 秦岚嘴快,虽说吃个面,却还是不停的和费柴说话,也多是些费柴不在时局里出的八卦,原來一听说地监局要升格,几个原本疏于政事的副局长忽然勤快了起來,还合起伙來跟章鹏对着干,章鹏寡不敌众,目前虽说还暂时主持着局里的工作,却是只是个下死力气的牛,一直名不正言不顺不说,好处还全让别人占了去,前几天好容易任命下來了,一看却只是个局长助理,可地监局至今连个局长还沒正式任命呢,他这个助理又去哪里助理呢。 费柴听了不免有些唏嘘,其实章鹏是个很会拉关系的人,可朱亚军做了牢,自己又不在,他失意也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可倒霉至此也真是有点过了,但自己现在显然还是说不上话的,于是就问:“那你呢,现在做什么呢!” 秦岚说:“也不好啊,老魏出家不问俗事,你又不在,我能好的了吗,不过章鹏对我还不错,我现在在办公室做副主任,吴东梓算是慢慢翻身了,她现在主抓业务,听说几个副局长都挺依赖她的,她的地防处处长的帽子很快就要回來了,说不定还能高点儿!” 费柴说:“高点儿不高点儿我不管,别毁了我的系统就行!” 秦岚说:“她现在是学聪明了,不管怎么样,业务绝对沒一点疏忽!” 说这话,秦岚把一碗面吃的连汤水都不剩,司机那边也吃完了,于是秦岚就对费柴说:“我们吃饱了,咱们上路吧,要是早的话,你想喝茶啊泡澡啊,都沒问題的,反正这两天给你安排的慢慢的!” 费柴说:“才吃完就走啊,不休息会儿!” 秦岚说:“有什么好休息的,來回都是坐车……”正说着话,门铃忽然响了,秦岚笑道:“难不成有人想跟我抢人!” 费柴苦笑着说:“不是,是我这几天的尾巴來了。”老尤太太过去一开门,果然正是贺竹芬。 秦岚见进來的是一妙龄女子,就诡笑着说:“噢~理解理解,一起吧!” 费柴瞪了她一眼,却笑着说:“你理解什么啊,不管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这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样。”说完对贺竹芬说:“小贺啊,我这次是去南泉老区,一來一去要两天,会不会耽误你上班啊,要是影响上班就别去了!” 谁知贺竹芬说:“嗯,李台长知道这两天是地监局的领导请你,所以特批了我假了!” 费柴才一愣神儿,旁边秦岚就说:“不耽误上班就行啊,那咱们赶点时间,这就出发吧。” 第三十章回到老单位 就这样,到底贺竹芬还是跟着上了路,偏偏在路上韩诗诗又打來电话,费柴当着贺竹芬不好说话,就说:“我现在正在回南泉的路上,今天地监局的兄弟们请客,我到了之后再和你联系吧!” 韩诗诗是个聪明女子,知道这肯定是他不方便说话,于是就说:“那好吧,晚点我再打给你!” 才放下电话,贺竹芬居然就问:“是韩台长吧!” 费柴差点就本能的说‘不是’了,但总算是他觉得那样反而有点欲盖弥彰,所以就硬把想说的话从喉咙管儿压了下去,然后说:“是啊,我不习惯在车里打电话!” 秦岚在一旁帮腔道:“可不是嘛,有时候打通了都不接,一点手机道德都沒有!” 费柴见她帮腔,很是感激,就笑着说:“有了手机道德可就违反的交通规侧啦!” 秦岚说:“我的大官人啊,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耳机的吗!” 费柴说:“知道倒是知道,就是耳朵里塞个东西不习惯啊!” 秦岚说:“谁让你随时都塞着了!” 贺竹芬看见费柴和秦岚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觉得这俩人一点也不像上下级,但见两人虽然态度亲昵,却又非常的有分寸,也不像是情人关系,于是已经很久沒有出现在脑海中的词汇浮现了出來:朋友。 真是的,在这种名利场的环境里,也会有朋友的嘛,她有些茫然,她虽然年轻,却自以为参透了某些东西,却沒想到遇到了费柴这朵官场奇葩,也难怪她一时有点搞不清方位了。 到了地监局的临时办公处(此时地监局已经不再原有的废墟帐篷和板房里办公了,而是搬到了附近的一栋简易楼房里),地监局中层以上的领导都在门口等着呢,列队欢迎,费柴下了车一看,果然正如秦岚所说,章鹏较为失意地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上,虽然位列所有的中层干部之首,却还在另几个副局长之下。 费柴走过去和几个副局长亲切地握手,然后是章鹏,不过握完手手,费柴笑着说:“來,好兄弟,抱一个!” 章鹏稍一犹豫,立刻明白费柴的用心,和费柴亲热地抱了一回,秦岚见了主动带头鼓掌,旁边人也跟着附和鼓掌起來。 接下來又一个个的握手下去,轮到吴东梓时,费柴发现这女人现在确实有女人味儿多了,只可惜显老,虽说确实也有了几岁年纪,但是在现在女人普遍不容易被猜出年龄的年代,她确实不该显出现在这般的老态,于是就笑着说:“咱们也抱一下!” 吴东梓微微笑了一下说:“抱就抱呗,反正我又一次恋爱失败,当心你抱着了就松不开!” 费柴笑道:“谁怕谁啊。”说着,也和她抱了抱,记得以前她的身子很硬,如今却软绵绵的,一抱之下,差不多全都嵌进他的怀里來了。 在楼下和大家尽完了礼数,费柴就被一群人簇拥着上了楼,因为换了心办公地点,哪里跟哪里费柴是完全的不知道,好在前面有人引路,不多时就引进了会议室,走到这里,人就减少了好多,费柴左右一扫基本就只剩下了班子成员和两三个重要处室的了,吴东梓也在其中,秦岚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不过不多时又出现了,带了办公室几个打杂的给大家倒茶,上果盘,办公室副主任嘛,在这种场合下就是干这个的。 正式开场前,先有个相互的介绍,虽然在楼下握手时也有,但是现在才是正式的,其实刚才在楼下费柴就发现了,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他不认识的,应该是后來又调入的,地监局要升格了,以后人财物都是垂直领导管辖,若要把相关人等趁着还沒升格之前塞进來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 介绍完了地监局这边的,费柴这边就简单了,他身边就一个人,贺竹芬,费柴也介绍了,旁人不敢说,章鹏却说:“哎呀费局,人家出门带私人保镖,你出门带私人记者,这下我们可都不敢乱说话了!” 等他话一说完,费柴就笑道:“你这家伙,那什么嘴里吐不出那什么牙來!” 大家见他笑,也纷纷的笑,其实费柴的某些名声还是传播的挺广的,大家见贺竹芬年轻貌美,都只当是费柴的老毛病,也未放在心上,而且费柴此去北京学习,说不定还能分回來做大家的顶头上司,若不是章鹏,谁又敢拿这件事情开玩笑。 大家寒暄介绍完毕,主持会议的一个副局长就提议让关键的几个部门汇报一下工作,让‘老局长’指导一下,其实现在费柴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哪里有什么好指导的,不过是消磨时间等着饭点儿,费柴对此当然沒有意见,于是就一个个的汇报过來,熬到了饭点,主持人就说:“我看时间不早了,先吃饭,吃晚饭再谈工作。”其实吃晚饭一个个都醉的人事不省,还谈个屁的工作啊,而且今天又不是为谈工作來的。 不过好多话说破就沒意思了,也沒必要,费柴更不会自己给自己找别扭,于是就被众人簇拥着下了楼,费柴想跟章鹏多说几句话,就笑着对章鹏说:“小章,记得我以前的车大多是你帮着开的,如今你做了局长助理了,还愿意帮我开车吗!” 章鹏当即会意,马上说:“那怎么不愿意,要是可以的话,我愿意一路把你送到北京,然后再把你拉回來。”说着就要了车钥匙,去车库开车,费柴又对秦岚说:“小岚子,你帮我照顾一下小贺,我坐小章的车去!” 费柴这个人啊,有时候做事就是考虑不周,章鹏开了车过來,费柴才坐了上去,车窗外就伸进一个谢顶的脑袋來,笑眯眯地说:“费局,我跟你们坐一个车,低碳省油啊!” 这还真不好拒绝,而且人家也不容得他们拒绝,一边说一边就在开车门了,于是一路上除了些疯话笑话,想说的贴己话是一句都沒说成,早知道还不如让秦岚和贺竹芬都上车來,那样一來,别人再想挤上车就不那么说的过了。 到了酒楼,自然沒什么好详述的,反正档次很高,吃的很好,喝的压力也很大,虽说是回了地监局,但总的來说还算是异地作战,不但费柴,连贺竹芬这个酒挡的压力都非常的大,还沒打完半场,就觉得肚子里有股子东西往外涌,捂着嘴就去了卫生间。 贺竹芬在卫生间里吐了一番,出隔间漱口补妆,却看见秦岚也正在洗手,就对着她笑着点了一下头,秦岚见她脸色苍白就关切地说:“我看你喝的挺厉害的,等会儿回去少喝点儿吧,酒其实不是好东西!” 贺竹芬见秦岚说话和善,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就摇头说:“不行,我要是沒照顾好费局,回去后要被批评的!” “嗨~”秦岚说“傻丫头,只要你不说,别人问他,他也只会说:嗯,挺好的,不错,是好是歹都是这一句!” 贺竹芬说:“不一定说啊,只要做出他讨厌我的样子就够了!” 秦岚说:“那要这么说啊,我看他现在就挺讨厌你的,开头都沒想带你出來!” 贺竹芬一听,又兼着喝多了酒,忍不住悲从心來,双手扶着洗脸池半天不说话。 秦岚开始沒在意,后來发现不对,喊了两声小贺,却不见回音,凑过去一看,却已经是满脸的眼泪,于是慌忙说:“哎呦喂我的傻丫头,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谁知不劝还好,这一劝啊,她到抑制不住,哭出了声音來,秦岚赶紧把她扶到休息区,好言劝慰,慢慢的才止住了,谁知止住了眼泪,却止不住说话,也是压抑的太久,虽然今天才和秦岚相识,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來。 秦岚听了她的讲述,听的直皱眉头,但她毕竟还头脑清醒,虽然贺竹芬对她推心置腹的把话都说尽,她却只做了一个倾听者,听完后只是说:“小贺啊,你的事和你出事的方式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既不能评论也不能给你乱出主意,只是大官人这个人啊,和一般你见到的那些人是不同的,你若求他办事,不用是那么多手段拐那么多弯,直截了当的说了就是,若是能成,你不用说第二次,若是不能成你也不用说第二次,其他的都不用來,有时來了反遭他厌恶!” 贺竹芬有点不理解,问:“那他是这样的人……那……” 秦岚笑道:“你是想说他既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在官场混到现在的,而且看上去还混的不错!” 贺竹芬点头。 秦岚笑着,也听不能理解地说:“你可把我问住了,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我听说过一个故事,可能拿來比不太贴切,我却觉得肯定能挨点儿边儿,你知道海瑞吗!” 贺竹芬点头说:“知道啊,历史上有名的大清官啊!” 秦岚又问:“可是海瑞那个年代是官员尽墨的年代,他一个清官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又骂过皇帝,可为什么还老能升官呢!” “这个……”这话还真把贺竹芬给问住了,她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答不出,就说:“不知道,我不是学历史的!” 秦岚说:“其实也简单啊,海瑞和周围格格不入,偏偏自己又沒有一点把柄在别人手里,别人想搞他也搞不了,于是一群贪官就凑钱给他买官,好把他支到别的地方去祸害别人,所以就出现了这个奇迹:海瑞这个大清官,靠着贪官的钱买官,官还越來越大了!” 贺竹芬听了一愣,马上明白了,但细一想又好像什么都沒明白,因为费柴虽说也有些与众不同,但要说他跟海瑞一样,也是不可能的呀, 第三十一章私交 秦岚见了贺竹芬那表情,又赶紧解释说:“我就是说的这个意思啊,不是说他俩就是一样的!” 贺竹芬想了想说:“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的运气特别好!” 秦岚说:“也不全是运气啊,他的本事和功绩也是大家都看得见的,别的不说,他救了云山几十万人呢!” 贺竹芬一听,有点不耐烦地说:“哎呀,这个就不要说了!” 秦岚奇道:“干嘛不说,这可不是小事!” 贺竹芬说:“我知道这个功业不小,可一來这个功业不全是他的,另外……我说句不中听的,其他县区也沒得到遇到,也沒死光啊,云山得了预报不也不是一个都沒死吗!” 这句话把秦岚说的当场语塞,其实秦岚对于这件事是很在意的,除了和费柴的交情,她还觉得自己在这里头也有一份儿,而且是很大的一份呢,就连费柴也多次提起,如果不是她冒着风险暗中传送资料给他,他也沒本事做成这件事,而且自打知道了她就是为他传递资料的剑蝶后,对她关爱有加就是一个例证,可如今这件事被贺竹芬轻描淡写的这么一说,居然好像变的无所谓了,这怎么能不叫秦岚郁闷。 贺竹芬见秦岚一愣,也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马上说:“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呵呵,沒什么啊。”秦岚笑着抽纸巾擦了手,也不烘干径自走了,边走边想: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活该大官人不怎么爱搭理她,果然是有原因呢。 而贺竹芬又呆站了一会儿,也暗骂自己口无遮拦,但此时说什么也是无益了,只得讪讪的回來。 再回來是,酒桌上依旧战犹酣,费柴这段时间沒有了酒挡,还真有些扛不住,见了她回來就招手道:“小贺,快过來救我!” 贺竹芬勉强笑着过去,却对他悄悄说:“费局,我实在不行了,能先休息吗!” 费柴一听,忙喊秦岚,秦岚装沒听见,虽说费柴不知道原因,但也看出不知道又是谁惹了她,于是又找了章鹏,对他说:“小贺喝多了,能不能先安排她去休息啊!” 章鹏虽然也有点大了舌头,但立马答应下來,找了个人先陪着贺竹芬去酒店了。 等贺竹芬一走,秦岚就凑过來说:“大官人,你出门怎么带了这么个二货啊!” 费柴先是一愣,这一路都觉得她俩关系挺好啊,怎么忽然就冒出來这么一句,但也不好顺着秦岚就说人家是二货,就说:“我哪里想带了,是你说一起一起的!” 秦岚说:“我只不过是客气罢了!” 费柴才想问问缘由,又有人來敬酒,这话也就沒问成。 好容易过完酒场,自然还是有下一步的活动,章鹏却推说家里还有事要先走一步,私底下却悄悄对费柴说:“等会儿应酬完了要是不晚的就给他打电话。”费柴点头,然后跟着地监局的其他领导走了,秦岚作为办公室副主任,担任着钱包的角色,自然也得跟着。 因为还想聊聊天套套近乎,所以就寻了一家足疗馆,开了大房,一排人平躺了聊天,但始终是话不投机,到最后有人提议‘自由活动’吧,于是就由小姐带了,各去各的房间,但出于礼貌,费柴那个小姐是最漂亮的,进了房那小姐问:“帅哥你是想全身还是局部!” 费柴笑道:“我什么部也不部,就借你这儿待十分钟我就走!” 小姐为难地说:“这样啊,那你得跟我去柜台填个‘满意’的单子,不然我算不上钟,还要被罚!” 费柴说:“你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然后又和小姐闲聊,小姐说反正也是闲着我给你按按头吧,于是就给他按头,沒按几下费柴就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起身穿了鞋出來。 走到外边,却看到秦岚正一个人儿喝茶呢,显得形只影单就笑着说:“小岚子,好雅兴啊!” 秦岚一看是他,就笑着说:“我晕,你这也太快了吧,想跟刘翔学吗!” 费柴说:“可不就是跟他学的嘛,而且沒上栏,我是直接退赛,快给章鹏打个电话,咱们吃烧烤去!” 秦岚一喜说:“呵呵,行啊,我还说喝了茶就把账结了回家呢,那我现在就结账去!” 费柴见房里的那个小姐一直跟着自己的,就特别提醒说:“把她的账也结了,全钟!” 秦岚故意打趣道:“你果然是个快枪手,嘻嘻!” 费柴笑着,由她说。 秦岚结了帐,又给章鹏打了电话,然后对费柴说:“他在前面桥上等我们!” 费柴说:“那咱们就走啊!” 于是两人出來,因为距离不远,所以也不打车,两人一路说笑着走特别的轻松自在,费柴说到兴起处把秦岚只是一搂,秦岚倒是沒拒绝,只是说:“哎呀,走远点啦!” 费柴把手松了,说:“哎呀,忘形了,对不起啊!” 秦岚笑道:“我说要搂我走远点再搂啦,才从那里出來,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出钟的呢!” 费柴听了也只是嘿嘿的笑,心中却暗想:看來秦岚对于自己之前的事情还是很在意的。 他们到了不远处的立交桥那里,等了不到五分钟章鹏就打车來了,费柴笑着说:“你还真快!” 章鹏说:“能不快嘛,一直等着你消息呢,上车!” 于是两人也上了出租,章鹏又问:“咱们去哪里!” 秦岚对费柴说:“大官人你说,咱们去哪儿!” 费柴想了想说:“说是吃烧烤,可现在哪里还吃得下,还是去哪里消耗一下吧!” 章鹏笑道:“那去萨沙酒吧吧,新开的,妹子多!” 费柴又开玩笑地把秦岚肩膀一搂说:“我有这个了,其他的都归你!” 秦岚这次果然什么都沒有说,只是咯咯的笑。 章鹏就说:“那谢了哈。”这人还沒到,就先把妹子给瓜分了。 到了萨沙,好家伙里面的活计打扮都跟上海滩的打手似,只是脸上都堆着笑,请了进去,秦岚说:“坐吧台啊,吧台爽!” 于是三人就坐了吧台,秦岚在最左,费柴居中,章鹏最右,费柴一抬头就看见竖着的钢管儿,就笑道:“哎呀,这个合我!” 秦岚说:“可不是嘛,快点把小费准备好!” 章鹏更是回头拦住一个伙计说:“唉,钢管儿表演什么时候开始!” 那伙计说:“表演马上开始,钢管儿的表演演员还沒请到……” 章鹏就说:“哎呀,啥都沒有装修不就浪费了嘛!” 伙计说:“以后会请的,还请光临捧场啊!” “再说吧。”章鹏显的有点失望,但随即又笑着对秦岚说:“要不你來!” 秦岚‘哎呀’了一声说:“死章鹏,你把我当什么人啦!” 章鹏说:“费局难得回來啊,又要走了,你就牺牲一下嘛!” 秦岚看了费柴一眼说:“……那,那你开个包房我就去……” 章鹏说:“开就开,多大个事儿啊。”说着还真转身又去找伙计,被费柴一把扭过來笑着说:“行了行了,你就那么想看小岚子跳钢管儿啊。”说着大家都笑了。 三人聚在一起,心情大好,连喝了几大杯啤酒,章鹏就说:“我爸听说你回來了,非要请你吃顿饭,我说沒时间,老头子又要生气,我就允下明天中午了,你可一定得來!” 费柴一听就说:“那沒问題啊,我肯定会來。”他说这话确实是发自真心的,当初地震才过了,老爷子认为沒预报是他儿子责任,劈头盖脸就给了章鹏一顿拐棍儿,还扬言要脱离父子关系,还多亏了费柴,才劝和了。 秦岚一听有饭局,马上对章鹏说:“你老爸请客,吃啥,我也去我也去!” 章鹏说:“饺子,今天白天就开始拌馅儿了,不知道你口味,说是要多包几种的,我看了,有白菜猪肉的,有羊肉的,还有海三鲜的,素的,四五种吧!” “哈哈,那我去定了,不过就饺子啊。”秦岚又问。 章鹏说:“还有就是凉菜和卤菜了,酒也准备了,是我去年送的好酒,一直沒舍得喝!” 费柴叹道:“这个礼,实在太重了,都怕受不起!” 章鹏说:“你若受不起,别人就更不行了,而且不就是饺子嘛,家常便饭!” 秦岚忽然想起贺竹芬的事情來,立刻说:“哎呀对了,大官人,咱们去的时候你不准带着那个小贺!” 章鹏笑着说:“我看你们关系挺好的啊,怎么一下子就水火不容了!” 秦岚说:“沒啥,这丫头功利心重,不是好人!” 费柴说:“不带就不带吧,说实在的,有她在身后面跟着,我也觉得别扭,说话都不自在,不过咱们既然带出來了,还是招待好,别让人家说咱们欺负人!” 秦岚说:“就知道你喜好怜香惜玉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饿不着她。”说着,明显地咬着牙,倒像是要咬谁的样子,不管是费柴还是章鹏,都弄不懂怎么一下子就变的这么愤恨了, 第三十二章私交二) 三人在酒吧疯够了又出來找小摊儿吃烧烤,章鹏还揉按着太阳穴说:“哎呀,不行了,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音乐了!” 费柴笑着说:“确实不适应了,不过偶尔放纵为之还是可以的!” 秦岚却跑去烤了两条鲫鱼和十几串韭菜,回來把鲫鱼放在自己面前,韭菜放到那俩男人面前,章鹏就说:“嗨嗨,就知道自己吃好的,拿条鱼过來!” 秦岚说:“韭菜哪里不好了,壮阳的!” 费柴听了就是一脸的苦笑!!这要是真壮起來了还麻烦。”好在还有其他菜,盘盘串串的摆了一桌,可选择性还是挺宽的,章鹏又要了一碟煮毛豆,一碟煮花生,然后三人又慢悠悠的喝啤酒,吃得最后个个肚儿圆不说,还轮流着上厕所放水,不过当真非常的痛快。 不过喝酒聊天,周围又不似酒吧那般的喧嚣,难免也会说出些不如意的事情來,其实这些事秦岚白天和跟费柴说了一个大概,现在章鹏说的更详细。 费柴开始也只是倾听,可听到最后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安慰说:“我现在是不知道将來的去处,前途如何也不知道,不过古人云苟富贵不相忘,我若是真如传说的,做了某处地监局的局长,如果那地方条件不错,你到是可以过來帮我,就怕到时候你自己故土难离啊,啊哈哈!” 章鹏停了立刻举杯说:“那我得好好敬你一杯了,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有时候挪上一挪未必是坏事呢!” 费柴就和他喝了一杯,才放下秦岚又举起杯子來说:“大官人,那你也不能忘了我,我家死鬼老头出家的时候可是把我托付给你了!” 费柴笑道:“那个当然啦,不过呢,我话说前头,我现在是前途未卜,若是以后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你们可别怪我!” 章鹏和秦岚两人都说:“那哪能呢。”于是三人又干了一大杯,然后秦岚就陷入沉思状。 章鹏就笑着问道:“小岚子,你想什么呢,分享分享!” 秦岚说:“我有个问題,知道我想的肯定不对,想问你们呢,又怕你们笑话!” 费柴说:“大家这么熟了,笑话你干嘛,你说吧!” 秦岚说:“大官人你刚才说狗富贵不相忘,这狗也能富贵!” 费柴章鹏两人听了先是一愣,章鹏先忍不住大笑起來,费柴随即也笑道:“沒错沒错,这狗都能富贵,咱们兄弟还怕沒出头的一天!” 章鹏说:“就是就是,狗都富贵了,呵呵!” 秦岚先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就身子一扭说:“说好了不笑我的,你们怎么又笑啊!” 费柴安慰她说:“沒事沒事,不是笑你呐,不过你还是得多读点书啊!” 秦岚说:“谁沒读书啊,我党校的本科已经拿下了,专业也自己在学呢!” 费柴说:“其他的东西也可以多接触接触,学海无涯,这个东西沒尽头的!” 章鹏也一边附和说:“是啊,你听费局的沒错!” 秦岚点头说:“我知道啊,我之所以能有今天,和你们的点拨也是分不开呢!” 章鹏趁势又想起她和贺竹芬忽然起了别扭的事情來,就问了,秦岚也就原原本本的说了,说完后费柴沉吟良久才说:“她的话也不是全沒道理,确实,沒预报的地方人也沒死绝,有预报的地方也有人因此而死!” 秦岚说:“话哪里是这么说的啊,他们就是掀起这些话潮來抹杀你的功劳!” 章鹏也附和道:“就是!” 费柴说:“别说功劳,这些其实都是分内事,严格的说我们其实都沒有完全的尽到职责,说渎职也不过分!” 秦岚不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儿,章鹏劝道:“费局,你就别自责了,在这种环境下,咱们能做到这步已经是不易!” 费柴又长叹一声说:“这又让我想起一件往事來!” 章鹏问:“说说,咱听听!” 费柴看时,秦岚也手支了下巴,费柴就说:“还是以前凤城大地震的时候,当时有人反映有豆腐渣校舍,后來为了稳定要保官,就有人解释说:这次地震太大了,就算不是豆腐渣校舍也得房倒屋塌的死人,总之一句话,在此等大灾面前,是不是豆腐渣都无所谓了!” 秦岚听了说:“这明显的是推脱责任啊!” 章鹏则点头沉吟道:“嗯,一个道理啊,虽然是一功一过,但总是可以用一个同样的原则抹杀的!” 费柴冷笑道:“只可惜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好多官员都因为地震因祸得福,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可这么大的事情国家怎么可能不管,一时管不过來而已,你们沒事儿去查查,过了三四年,凤城的官场大地震因为反腐倒了多少官,出來混,做了亏心事总是要还的!” 章鹏也说:“是啊,按现在的环境,欺下老百姓还一时拿你们沒办法,可瞒上,其实哪里瞒得住,上面那些人心里明镜儿似的,正反两方面经验都有,你瞒得过他们!” 秦岚说:“那你们的意思……过几年咱们南泉也会再來个官场地震!” 她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儿,被正在烧烤的师傅听见了,忙问:“地震?那儿又地震。”说着手就放到了旁边的钱盒子上,一副准备随时跑路的样子,逗得他们三人忍不住笑了,然后章鹏对秦岚说:“知道就行了,别老把那俩字儿挂在嘴上,你再吓死个俩仨的算谁呢!” “你讨厌。”秦岚笑着打了章鹏一下。 三人吃喝了一通,感觉尽兴,就要回家,费柴却笑着说:“你们是各回各家,我却回哪里去!” 秦岚这才想起來,忙从手袋里找出房卡说:“哎呀,忘了给你了,你先拿着,我们先送你回去!” 费柴说:“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回去就是,让章鹏先送你回去吧!” 章鹏却说:“我送她是沒问題的,不过还是先送你吧!” 费柴推辞不过,只得和两人一起打车回到酒店,在门口下了车,又挥手道别送二人走了。 回到自己房间洗澡睡觉,不在话下,可才一躺下却忽然想起中午來时应允了韩诗诗回电话,这一直沒回显的有些说话不算数,又一看时间,居然还不到十二点,看來今天虽然玩的尽兴,花的时间却不多,于是就干脆给韩诗诗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韩诗诗接了电话,笑道:“还以为你是随口敷衍我的呢,还真打來了啊!” 费柴说:“我不敢保证自己说过的话每句都能算数,但是能算多少算多少吧!” 韩诗诗先是咯咯的笑,然后又问:“不对啊,这才几点,我还打算两点多的时候打电话來闪你的背筋的,你回老单位不至于这么早就结束节目吧!” 费柴说:“虽然是老单位,谈得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对你,你下午是什么事情找我啊!” 韩诗诗说:“也沒什么事啦,我先问,你一个人吗!” 费柴笑道:“我不一个人还能怎么着啊!” 韩诗诗也笑道:“看不出,你还真能熬啊,沒和贺小狐在一起!” 费柴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她指的是谁,就说:“瞧你,给人家起那么一个名字!” 韩诗诗说:“她本來就是!” 费柴说:“反正是不是都和我沒关系,说吧,你到底啥事!” 韩诗诗说:“沒啥,就是说要是贺小狐对你投怀送抱的话,你就顺水推舟笑纳了吧!” 费柴笑了,说:“你前次还打电话來让我小心点,别中了美人计,怎么忽然一下又转风向啦!” 韩诗诗说:“形势又变了嘛,现在无论从哪方面讲,合署办公都是要定下來的了,所以你顺水推舟落个人情也好!” 费柴说:“我就搞不懂,不就是一个合署办公吧,怎么搞的这么复杂!” 韩诗诗说:“我的天啊,你好歹也是个官啊,怎么连这里面的利弊都不知道啊!” 费柴说:“我差不多一年都赋闲啊,哪里知道这些!” 韩诗诗说:“赋闲不赋闲的都应该知道啊!” 费柴只得笑着说:“实在是不知道,也可能是沒想到,忘求指点!” 韩诗诗说:“可能多半是你沒想到吧,你这人啊,真正的不工于心计,名利的事情也总是参不透啊,我问你,灾后重建是不是就要重现修房子啊!” 费柴说:“那是当然啊,不修房子怎么叫重建!” 韩诗诗说:“关键就在这里了,修房子总不能修空中楼阁吧,得有地吧,可地都是国家的,就存在一个批地的问題!” 费柴点点头,他好像是明白了一点什么,只听韩诗诗又说:“当下的灾后重建,居民住宅是第一位的,各单位的办公楼摆在第二,而且是有严格的审批手续和规则的,批下來的地堪堪只够修办公楼和附属建筑,至于各单位的福利房也好,集资房也好,都是批不下來的!” 费柴说:“所以合署办公批地就能批的大一点!” 韩诗诗笑着说:“对呀,合署办公的批地就会大一些,然后再多报一些附属建筑,再把办公楼的占地面积压缩一些,这边楼房再修的高一些,就可以作为集资宿舍楼啦,虽然大家还是要拿出一大笔钱來买房,可至少要比外边的商品房便宜一半,最多也就二千五左右一平方吧!” 费柴沉吟道:“我懂了,这还不算工程里面的油水!” 韩诗诗说:“是啊,等楼房都修得了,能住人了也能办公了,过上几年再以业务量扩大为由申请分署办公,于是又能申请一块地修办公楼,几下一倒腾,大家的住宿问題就解决了,还什么都沒耽误,相关人员也有点赚头,皆大欢喜啊!” 费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说,我还真想不到,那之前你不答应,现在怎么又突然答应了呢!” 韩诗诗笑着说:“这里头自有原因,其实不说你也猜得出來,只是都是些俗不可耐的事,你不会有兴趣的,我就是告诉你,这事你能做个顺水人情,该得的好处就收着,不用给他们省了!” 费柴见韩诗诗不愿意说了,也就不再问,只是闲聊几句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叹道:精力都放到这些事情上去了,难怪业务搞不好…… 第三十三章女儿 躺着想了想,又想起女儿來,见时间还不算太晚,而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好晚睡的,于是就又打了个电话给杨阳。 杨阳接电话时声音懒懒散散的,就像是睡了一小觉似的,听出了是他的声音才陡然來了精神,还问:“你怎么想起给我电话了,平时都是我打给你的!” 费柴假装严厉地笑道:“查铺,老实交待,身边还有谁,!” 杨阳先是嘻嘻的笑,然后就粗着嗓子说:“老头子,识相点,你的女儿已经是我的人了,快快准备一份嫁妆送过來,不然要你好看!” 费柴也佯作害怕的样子说:“哎呀大王,使不得呀,嫁妆随后就到随后就到啊!” 杨阳在电话里大笑起來,然后忽然又‘哎呦’一声,费柴忙问:“你怎么了!” 过了几秒钟杨阳才说:“笑的往后一仰,撞床头上了!” 费柴问:“沒事吧,疼吗!” 杨阳说:“疼死了,你都不帮我揉揉!” 费柴笑道:“这么远我总不能伸只手过去揉吧,若真要从电话里伸了手去,去不是成了恐怖片了!” 父女俩又说笑了阵,费柴就把明天去章鹏家吃饺子的事情跟杨阳说了,问她去不去。 杨阳当即说:“当然去了,舒服不过倒着,好吃不过饺子吗,只是我不认识张叔家啊,要不你明天來赵姨这儿來接我吧,我还得把唐妈妈那里的事情安排安排呢,你早点出门哦,不然來不及!” 费柴笑着说:“啥丫头,我已经在南泉了,明天一早就去看你!” “啊~”杨阳又为了他來南泉不及时告知,撒娇了一番。 又挂了电话,费柴又想:即便是不再娶,身边有这么个丫头整日里依依呀呀的倒也不错,只可惜过不了几年,免不得要嫁人的,想了一会儿,关灯睡觉,然后是一夜好梦。 第二天费柴早早起了,想先去看看女儿,若是时间充裕还可以探望一下赵怡芳和唐栋母子,临要走时忽然想起自己还带了个贺竹芬來呐,自己这就走了,也得把人家安顿好才行啊,可房间号他不知道,手机号以前倒是说过的,也沒用心去记,拿出手机來翻找,通话记录里有好几个新号,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的,最后沒辙,只得打电话给秦岚,秦岚也是才起,就笑着说:“你放心啦,先去看女儿,小贺我來照顾。”听那语气,似乎昨天因为贺竹芬出言不慎的所生的气已经消了,于是就说:“那你在帮我带句话,就说他们台长要办的事,沒什么问題了!” 秦岚说:“这我可不管,你自己跟她说去!” 费柴听了也只是哈哈一笑,不在提。 梳洗完毕,凭房卡餐票在酒店餐厅吃了早饭,原打算打车去赵怡芳那里(杨阳借住了赵怡芳的房子),可一出酒店不远就是一个新公交站,一看站牌名字,虽然多有不识,赵怡芳居处的名称却幸而沒变,正好又有公车來,于是一时兴起就上了车,那公交也是援建來的,崭新的新款公交,还带自动售票,费柴一摸口袋,恰好有两块钱,于是就放进售票口,朝车厢里走了,车上人虽然多,但还不算挤,晃晃悠悠的又让费柴体验了一把。 其实交通这事儿吧,若是公交车不拥挤时,坐公交也是城市一景。 到了地方,费柴一边下车一边去摸手机,想给杨阳打个电话,却摸到另外一只手,回头一个,一个小伙子一边把手往回缩,一边朝他讪笑,也是费柴心情好,就笑着说:“兄弟,手艺有点潮啊。”周围的人听了,纷纷往一边退,那小偷居然也说:“不好意思啊,大哥!” 费柴又笑了一下,下车后才猛然想起,这家伙知道摸我手机未尝不会之前摸了我钱包啊,丢了钱包还冒称老大,这还不得让人家给笑死,赶紧伸手去摸,居然还在,于是心里一块大石头才算落地。 下车给杨阳打电话问门牌号,不多时就见杨阳踢啦了拖鞋,顶着才梳洗了一半儿栗色头发,穿着兔子睡衣就跑了出來,抱着费柴就亲,费柴笑道:“你这可教衣冠不整!” 杨阳笑道:“急着见你嘛,赵姨听说你來了,都沒去上班,给你煮蛋呢。”说完,拉着费柴就走。 费柴笑道:“我都吃了饭了啊!” 杨阳说:“那你也得往下塞,你然惹火了赵姨,哼哼哈。”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打扁你哦!” 费柴只是笑,不接这个话茬子。 “那是我房间。”杨阳指着二楼一个铁门说“赵姨住楼上,咱们先去打个招呼,不过她有时会下來和我挤着睡,说是害怕!” 费柴笑道:“她,江湖女侠啊,还会怕!” 杨阳说:“那也是女人嘛!” 赵怡芳一副要出门的打扮,见费柴來了,忙请他进來,说:“刚刚好,蛋熟了,你若是喜欢吃老点的,就再煮会儿!” 费柴记着了杨阳的话,就说:“我就喜欢吃溏心的,不用煮了……一个就好了!” 赵怡芳说:“你这么大个男人,一个怎么够,而且我已经煮上了,不吃浪费!” 费柴只得暗暗地摸摸肚皮,心说:“早餐不吃最后那个包子就好了!” 少顷,赵怡芳就招呼杨阳去端碗,都是糖水蛋,费柴的碗最大,一数,四个蛋,好在糖水蛋汤汤水水的多,费柴一咬牙,先把四个蛋都吞了进去,然后把汤水也喝了大半碗,这才放下碗说:“呵呵,这下吃饱了!” 赵怡芳笑着说:“今早杨阳才说你要來,我也沒來得及准备!” 费柴说:“我们一个同事,你也见过的,章鹏,他老爸非要请我吃顿饺子不可……你中午要是有时间的话一起去吧!” “我倒是想哦。”赵怡芳皱眉道:“中午走不开啊……”正说着话,手机又响了,于是她又笑着说:“你看,又催了!” 费柴说:“你有事就去忙,别耽误正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聚!” 赵怡芳这才接了电话,然后让他们自便,才匆匆的走了。 费柴见赵怡芳走了,就对杨阳说:“杨阳,你赶紧收拾收拾,然后趁着有时间去看看唐栋和他母亲!” 杨阳撇嘴说:“你还去看他,他该來谢你才对,最近连着接了几单不小的生意,又來了两个能干的助手,又不图薪水,谁那么傻啊,我看多半都是你拉來的吧!” 费柴说:“当初让我帮他的是你,现在难道还要怨我!” 杨阳说:“哎呀,不是啦,行了,咱们回房吧,我化妆的东西还有衣服都在那边呢!” 于是两人下楼回到二楼杨阳的卧室,费柴一看,也就不到二十个平房的单间,却带卫生间,其余家具也一应俱全,杨阳说:“这是按酒店式公寓装修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呢!” 费柴心中暗赞沈浩确实有生意头脑,如今南泉灾后重建,前來“暂住”的人很多,这种五脏齐全的小房间价格又比酒店便宜,自然生意满满。 杨阳给费柴开了电视,让费柴靠在床上看电视,她则在旁边的化妆镜哪里化妆,还哼歌儿,毕竟是长大成人的女孩子,一时半会儿哪里弄得好,不过费柴倒是沒觉得拖沓,反而觉得这场面挺温馨的。 等终于把妆画好了,杨阳又打开衣柜找衣服,原本她是临时來此,沒带多少换洗的,可费柴看去似乎又多了几件,想來是这几天新购或者是别人赠与的吧,见她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费柴情知她是要换衣,就站起來往外走,杨阳拦住说:“爸你干嘛去!” 费柴说:“我到门口抽根烟去!” 杨阳笑道:“你又沒烟瘾,抽什么烟,只怕连烟都沒带呢!” 一语中的,费柴今日真是沒带烟在身上,虽说昨晚筵宴时有人发了一包整的,费柴却拆开了给章鹏抽了,虽说沒抽完,想來是章鹏顺手放自己口袋里了,于是就笑着说:“自古穿衣见父脱衣见夫,我到门口去等你!” 杨阳说:“哎呀,哪里那么麻烦,你转过去就是了,还好现在是夏天,外头又是走廊,要是十冬腊月大雪纷飞的,还得你受个冻啊,不用出去,不去不去。”说着硬生生把费柴拉回來按在床边坐好了,头扭向窗户那边说:“就这样,我一喊好了,你就转回來就是!” 费柴只得依她,脸朝着窗外,听的背后杨阳窸窸窣窣的更衣,半天也不见好,想來是还在换來换去的看到底哪件合适,于是也就耐着性子等,忽然听见杨阳说:“好……”正待放松回头,又听说:“好像这件也不合适呢!” 费柴就埋怨道:“沒好你说什么啊,差点转过來了!” 杨阳说:“转过來就转过來了呗,多大个事儿啊!” 费柴说:“女儿大了,该避的还是要避的,这是天理人伦!” 杨阳说:“裙子内衣都穿上了怕什么,泳装露的都比这个多!” 费柴说:“一码归一码!” 杨阳笑着说:“唉……老爸,你是老了,怎么越來越不洒脱了呢!” 费柴说:“人总是要老的嘛!” 杨阳看來不太想接着这个话題说下去,就转变话題说:“老爸你也是的,來南泉提前和我说声嘛,也好帮我带几件衣服过來……好了,你转过來吧!” 费柴开始怕她恶作剧,慢慢的转过來,果然是换好了,看着眼熟,原來还是最开始从衣柜里拿出來的那套,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看來也不尽然, 第三十四章饺子 收拾妥当,费柴就催着杨阳出门,谁知杨阳出门看见一家兰州拉面馆儿,就嚷嚷着还沒吃早饭,于是只得陪她吃了一份牛肉面,在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唐栋和唐母那里只能二选一了,否则时间不够,于是费柴和杨阳商量了下,杨阳说:“唐栋那里你上次去过了,而且你这几天帮了他不少,按说他该來谢你才是,但是唐妈妈自打病了之后你一直沒探望过,不如去看她!” 费柴见杨阳随眼平时说话有些顽皮,但思考起事情來还挺缜密,心中很是高兴,于是就说:“那行,就先去看他妈!” 于是两人打了车,直奔唐栋家。 唐栋父亲原本还是置下了两三栋房产的,原本有套大的,准备给唐栋日后成家用,谁知一场地震,几处房产尽成瓦砾,现在是租了房子在一处简易房里暂居,并请了专职护士來照顾唐母,这几天杨阳又召集旧日同学,秦晓莹也帮了不少忙,倒把唐母照顾的很好,神智也清醒了不少,见费柴來探望越发的精神,只是说话还有点颠三倒四的,若想让她立刻去公司里助唐栋一臂之力还是不行,但见她康复有望,费柴心里还是很高兴,只是刨去路途时间,去赴章鹏的约怕是时间不够,于是就起身告辞,谁知就在此时唐母见苦留不住,忽然冒了一句:“那就慢走啊亲家,以后常來走动!” 旁边有杨阳同学听见了都偷笑,杨阳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起來,出了门愤愤地说:“这老太婆,我一片好心待她,她怎么还起非分之想呢!” 费柴劝道:“为人父母的总是想子女好,她也是真心喜欢你才这么说的!” 费柴这么一劝,杨阳的一股气又发到他头上來了,说:“还不都是你,弄的那么暧昧,本來就有闲话,现在好了我同学一定把话传了开去,我若是赌气走了,反而是不义了!” 费柴笑着说:“当初要帮她的也是你啊,而且你们以前确实恋爱过,现在鸳梦重温也不稀奇!” 杨阳嗔道:“你还说你还说,我帮他又不是那个意思。”说着在费柴胳膊上使劲的扭,费柴吃不住痛,只得告饶说:“哎呀哎呀,我不说了还不行啊,不准欺负老人!” 杨阳的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执拗地说:“不行,你得找时间跟唐妈妈说清楚,跟唐栋也得说清楚,不然我以后都不回來了!” 费柴见她真的上了火,只得好言劝慰,最后又说:“我去说是可以的,但是唐栋他妈那里还是缓一缓吧,她有病啊,才见好了,万一我一说她一受刺激,那就是我们的错了!” 杨阳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而且她刚才见费柴劝她的时候,轻言细语的,就跟当年劝慰尤倩时的语气一样,心中就已经气消了七八分了,就说:“又沒让你立刻就去说……”说完就觉得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说原谅,于是又罚费柴给她买了一个大号的香芋冰激凌才算是让他过了关。 按着章鹏说的來到他家附近,费柴才要给他打电话让他出來接,却见对面也來了一辆出租,停稳了下來一个年轻女郎正是秦岚,费柴于是迎上去说:“你也來了啊,你之前來过他家吗!” 杨阳和秦岚以前也相识,相互打了招呼秦岚才回答费柴说:“我沒事儿來他家做什么,只有让他出來接啊,不然不好找。”说着拿出电话來给章鹏打了,告知费柴也到了,然后对费柴说:“他马上出來,咱们那边小卖部等会儿吧!” 其实这时天气已近中午,阳光正烈,小卖部哪里倒是还沒晒到,于是三人挪步过去,杨阳又说口渴,费柴就买了三瓶冰镇矿泉水,一人一瓶,还沒來得及入口呢,章鹏就來了,其实不止他,他是陪着父亲出來的,原來老爷子听说费柴來了,在家等不住,非要迎出來不可。 费柴对章老爷子还是很尊重的,这老爷子年轻时参加青年突击队去平治水患,和一帮不怕死的小伙子手挽手跳进激流中去当‘人桩’,结果被冲走了二三十人,这老头侥幸未死,却伤了腿,稍微上了点年纪,腿就不行了,一根拐杖柱了十好几年了。 章老爷子见费柴过來跟他握手,忙把拐杖交到左手,用右手和费柴用力地握了握,然后连声说“请请”,费柴就陪在旁边,老头见费柴等人手里拿着矿泉水,又用眼色示意章鹏去付钱,谁知费柴早就付过了。 到了老爷子家,费柴等人一看确实简陋,居然还是板房,一想到老人就在这么单薄的板房里熬过了一冬,又要熬过这个盛夏,也觉得于心不忍,就责怪地看了章鹏一眼,章鹏也会意,无奈地笑了一下,费柴顿时明白,并非是章鹏不孝顺或者沒能力,只怕还是老人自己的原因,于是又增加了几分敬重。 见他们回來了,章伯母和章鹏媳妇忙着把茶几清理了,让大家坐了喝茶,费柴就笑着对杨阳说:“还愣着干什么,给章奶奶和你姨帮忙啊!” 章伯母连说不用不用,又看了一下杨阳说:“哎呀,这闺女长的真像个洋娃娃啊!” 大家都笑,秦岚也过去帮忙,并说:“杨阳走哪儿都跑不了被人说这一句!” 然后章伯母,章鹏媳妇还有秦岚杨阳都去厨房说话帮忙,屋里只剩下章老爷子,费柴和章鹏叙话,可说着说着老爷子又扯到了地震预报上头,把章鹏又骂了一顿,要说章鹏这人,在外头混的也不错了,却是至孝,被父亲骂了,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费柴见了,赶紧劝了一阵,才算过去了这一关。 就在这时,热饺子上了桌,杨阳端着一盘饺子第一个过來,后面是秦岚,两只手到端了三盘,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后面章鹏媳妇也端了两盘。 杨阳放下饺子,也不再去厨房帮忙,而是一下子就做到了费柴的旁边说:“哎呀,吃饺子啦!” 费柴笑着骂道:“懒鬼吃货,去拿醋碟儿去!” 杨阳嘿嘿一笑又跑去厨房,不多时就端了一个大盘子,上边放了五六个小碟子,里头是加了蒜泥的香醋,老远就传过一股淡淡的醋香來,让人忍不住的流口水。 等大家坐定了,费柴见还差章母,就招呼章母也來吃,章母右手拿了个笊篱,站在门口说:“你们先吃,我再熬点白菜!” 章老爷子又说:“不管老婆子,咱们先吃。”然后给费柴介绍道:“也不知道你口味,所以每样都弄了点。”说着就一样样的介绍來,果然就有四五样不同的饺子馅儿,可能是包到后來馅多皮少了,又有不少的韭菜盒子。 费柴笑道:“这么多我就是每样尝几个也吃不过來啊!” 章老爷子只说:“慢慢吃,慢慢吃。”然后又让章鹏媳妇那酒來,是一瓶五粮春。 老爷子今天心情好,虽然是掉了两颗牙的人了,还是吃了二十几个饺子,酒也喝了三四两,章鹏媳妇一旁劝他现在每顿不能吃的太多,老爷子看來听劝,就又让盛了碗白菜饺子汤,一边慢慢的喝一边和费柴攀谈,言谈中还让费柴今后在工作中多多帮助章鹏。 费柴自然是满口答应,心中却以为这次若是培训结束后分到别处,与章鹏今生能否还能见面都未曾可知,帮助一说怕是也只是说说了。 这一顿下來,费柴吃了四十多个皮薄馅儿大的饺子,又是二两酒,一大碗白菜饺子汤,肚子涨的溜圆,可章家还是不停的劝,旁边杨阳更是撑的直叫唤,连连说本月减肥算是又失败了。 好在章家二老毕竟年纪大了,昨天已经忙了一天,今天心愿得以了偿,亦有些困倦了,费柴看了出來,就势提出告辞,二老还想挽留,章鹏又说下午局里还有活动,二老才松口了,却坚持送了出來。 到了外头,因为章鹏沒喝酒,就开了车出來送费柴回酒店,路上,费柴对章鹏说:“好好孝顺孝顺吧,二老都不容易!” 章鹏点头。 回到酒店,却见贺竹芬坐在大堂里呢,就笑着问:“你坐这里干嘛,不在房间里休息,晚上还有一场大战呢!” 贺竹芬有点欲言又止,费柴也不问她,只说让她回房休息,晚上任务还重,于是一行人一起上楼,先送了贺竹芬回房,然后才问秦岚:“中午安排了她沒有!” 秦岚说:“您大官人吩咐的,我能不管她,你就放心吧,我看她是觉得你中午外出沒叫上她,心里忐忑罢了!” 边说,大家俱都回到费柴房里又聊了一会儿,眼见已经两点多了,章鹏就说让费柴先休息一下,五点的是他來接人,秦岚也跟着走了。 等他们两人一走,杨阳就一下把自己摔到床上开心地说:“哎呀,总算可以休息一下啊!” 费柴笑道:“吃了就睡,你小猪啊!” 杨阳笑道:“我小猪,你就是老猪,话说晚上你又带我去哪里吃饭啊!” 费柴说:“晚上啊,晚上是地防处和几个比较亲近的处室请客,完了明儿一早我就准备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杨阳想也不想地就说:“回!” 费柴笑道:“那这边的事情你不管了吗!” 杨阳说:“那也得让我回去拿几件衣服啊。”她说着从床上跳了起來说:“早知道你回來了,我就过來和你一起住,这儿多舒服啊,记得那年你刚回來的时候,也是住大酒店,周末还把我们全家都接來玩!” 费柴淡淡一笑说:“是啊,你要是晚上不想回去,我就让你秦阿姨再开一间房,留下住就是了!” “真是我好老爸。”杨阳笑着,过來作势欲亲的样子,费柴往后一躲,杨阳就咯咯笑着去洗澡了,费柴担心地看了一下墙,还好,这家酒店装修的比较传统,卫生间和卧室之间的墙不是玻璃的, 第三十五章终于相见 当晚是以地防处为主的,几个最相近的处室单独请费柴,因为地防处可以说是费柴一手建立起來的,关系自然与别处不同,而地防处的现任处长吴东梓也是经历了一波三折,现在总算是坐稳了位子,人也算是成熟了,但到底是成熟为了一个官僚,还是依旧保持了最初与费柴相见时的那份干练与善良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一晚因为地监局的主要领导都沒有來,所以关系反而更融洽,‘虚’的客套反而少了。 吴东梓还举杯表示歉意,说‘请晚了,要听市里的统一安排,’ 费柴则笑着说:“其实咱们处请的是最早的。”大家不解其意,于是费柴就把回來后在路边饭馆吃饭,结果被附近探针站的值班员看见,抢先把饭钱悄悄付了的事情说了,大家听了都笑了起來。 既然这波人感情较为亲近,喝酒掺假的情况也就少了,见面都是真刀真枪,不但费柴和贺竹芬,就是杨阳,也给灌了几杯,只是她是晚辈,又是个美女,所以看在费柴面子上,大多也只是逗她玩儿,也沒真想把她怎么样。 一直到吃喝快十点儿了,大家才散了,按照老规矩剩下的时间是贴心儿的人活动的时间。 在酒楼门口,吴东梓笑着对费柴说:“走哇,我知道个好地方,带你去玩玩!” 费柴也笑着说:“什么好地方,你去过!” 吴东梓摇头说:“你们男人觉得好玩,我们就觉得恶心了!” 费柴笑道:“我虽然也是男人,可你凭啥认为我也会觉得好玩啊!” 吴东梓说:“谁不知道你最好这个了!” 一言既出,惹的旁边的人都笑,费柴忙说:“哎呀冬子,别乱说话,我可是带着闺女來的!” 杨阳却满不在乎地说:“冬子阿姨,我老爸可不喜欢那些粗脂俗粉,要不就请您亲自送佛送到西吧!” 周围的人才笑缓过劲儿來,听了又笑了起來,吴东梓更是满脸通红,对杨阳说:“我先把你送到西。”说完就追打杨阳,可她哪里比得过杨阳敏捷,追了半晌也沒追上,自己反倒喘了。 于是费柴说:“我看咱们找个地方好好清净一下喝点茶吧!” 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好,于是就选了一家茶楼,点了助消化的柠檬茶,要了两副扑克一群人打‘双扣’,轮不上打牌的就坐在一旁抱膀子,直打到晚上两点多才散。 快散场时费柴才想起还沒给杨阳开房,于是就找秦岚,偏偏秦岚去厕所了不在,于是心想不如自己再开一间房吧,也省的老麻烦别人,就在此时杨阳忽然挽着贺竹芬过來说:“今晚我和小贺姐姐睡!” 费柴一听,总算是了了一桩事,所以后來秦岚回來,就跟她说了,秦岚笑道:“今晚那小贺免不得旁敲侧击的从杨阳那儿打听你的消息!” 费柴满不在乎地说:“我闺女可聪明呢,对付的了她。”果然回到酒店后一夜好梦,平平安安。 第二天一早,章鹏开了车來,要送费柴回云山,费柴见秦岚不见,就问:“小岚子去忙什么了!” 章鹏说:“她说她怕送你送的心里难受,不來了!” 费柴笑道:“怎么,还怕别时伤感不成!” 章鹏说:“她亲人以前因为老魏还在,经常來打秋风叨扰,现在见老魏出家了,來往的少,來时也必是有所求,所以逼得她把一点思乡情都断了,这里沒亲人,平时也就是我能说上几句话,心里早把你当亲哥一样!” 费柴听了,也不由得伤感起來,但归途匆匆也顾不上那么许多,想在路上打个电话,又怕勾出她的眼泪來,于是就一直忍着。 回到云山已经临近中午,就请章鹏在临近小饭店吃饭,那探针站的值班员也得了消息,早早的候着,把饭钱付了,费柴有些过意不去,章鹏说:“这不用你操心,又不是从他腰包里出,回去报报账,或许还有赚,就算到招待费里头了,说白了,其实还是吃的你!” 费柴笑道:“吃就吃吧,我就要走的人了,就算天天吃,也吃不了我几天了!” 送走了章鹏,又接到曹龙的电话,说是今天让他休息一天,明天就是蔡市长和范市长的局,费柴听了心想:看來等这两人尽完礼数,也就算是完事了,这么一想,心里反而觉得轻松起來,整天肉林酒池的也不是回事儿,天天宿醉的头疼啊。 杨阳原本说的回家拿了衣服,第二天就回南泉老区,结果一回來就不想走了,也给唐栋打了电话,说暑假快过完了,想在家多住两天,唐栋当然不好强让她回去,因为原本就只是帮忙的,于是杨阳又來央求费柴,让费柴第二天赴约的时候带她去,这个要求费柴也不好拒绝,更何况不管是蔡梦琳还是范一燕,这两人别的虽然还说不清,但床底上的缘分似乎都尽了,蔡梦琳是早就沒了那方面的往來,而范一燕上次允他与黄蕊跟她一起**快活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毕竟相识的人之间一旦有了这种事,日后若有婚配都会觉得别扭,床底也许可以分享,但是婚姻绝对是自私的。 有了这个前提在,费柴倒觉得带着杨阳去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有她在,贺竹芬之流的就好对付的多了,谁知他又一次失算,贺竹芬并沒有像往常一样的來当酒挡,影子都看不到一个,开始的时候费柴还以为是她已经完成了李安赋予的使命,不需要再來了呢,后來才得知是有人开口让她故意不來的,费柴想想,也觉得颇有道理,毕竟他和那两位女上司的关系很不一般,赴宴时身边带个漂亮女友容易被人看成是挑衅,当然了,女儿另当别论。 既然已经带了女儿,费柴干脆又给小米做工作,让他放弃晚上和同学玩乐的时间一同去赴宴,原因很简单,至少在名义上,蔡梦琳还是小米的干妈。 尽管准备看似充足,可当费柴來到宴会厅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因为在座的除了蔡梦琳和范一燕外,还有一个人,居然是黄蕊,而且黄蕊还挺着一个大肚子,这可把费柴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一算日子又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真是那时留下的,此刻应该更大些才对,甚至应该哇哇坠地了。 自从那次相聚后,黄蕊就留在省城不归,随后不久就听说嫁了人,却沒想到这么快就大起肚子來,费柴虽然算出了这孩子绝对不是自己的,那间黄蕊微笑着像自己款款走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只听得莺声想处:“怎么,这么久不见了,不想抱抱我啊。”说着一个身子就投入怀里來,费柴只得抱了,又听黄蕊在自己耳边说:“怎么样,见我这样子,吓了一跳吧,我就是想看你这幅表情,嘻嘻。”亏她还笑的出來。 黄蕊贴着费柴的的耳朵说话,小米沒看清,就笑着问:“小蕊阿姨,你亲我爸爸干嘛!” 黄蕊舍了费柴,对小米说:“因为好久沒见了,想念嘛!” 小米诡异地一笑说:“那我也想你了,我能亲你吗。”这小兔崽子,。 黄蕊笑着说:“当然可以啊,來啊。”虽然话这么说,但毕竟身子重了,弯不下腰來,好在小米上了中学,个子窜的也快,就踮起脚亲了亲黄蕊的脸,然后黄蕊就对小米说:“你呀,真是比你爸爸强太多了!” 这时桌子那边蔡梦琳笑着喊道:“小米,你只想你小蕊‘姐姐’怎么就把干妈忘了啊!” 虽说近來两家已经少有走动,但是小米也算得上人小鬼大,就笑着奔过去说:“我当然也想干妈了,就是您太忙,我不敢來打扰你啊。”说完又亲热地搂了蔡梦琳,在她脸颊上亲了两下,把蔡梦琳笑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费柴看着小米,有些发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黄蕊说:“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了这手!” 黄蕊笑道:“是啊,比你可强太多了。”说着伸过胳膊來“來扶我回座位上去。”费柴只得小心翼翼的扶了,杨阳则在一旁帮衬着,把黄蕊平安扶回到座位上,于是小米就挨着蔡梦琳坐了,蔡梦琳旁边是范一燕,因为范一燕一直和杨阳关系不错,所以她旁边坐了杨阳,再往下是黄蕊,费柴就给排到了下首。 范一燕见了就笑道:“哎呀,虽然是宾主有别,可咱们居然把费局给挤下去了啊!” 费柴说:“圆桌一张,就无所谓上下了。”转首又问黄蕊:“你这么重的身子,怎么不在省城,却在这里啊!” 黄蕊白了他一眼说:“你也知道我这身子是一天重似一天的,趁现在还走得动就來看看你,不然等你一走,怕是以后都难见了!” 蔡梦琳听了就说:“小蕊你这话说的不吉利,现在通讯交通这么发达,想见个面还是容易的!” 黄蕊说:“他是唯物主义者,怕什么了。”然后又问费柴:“是吧哈!” 费柴当然说是。 蔡梦琳虽然现在做了市长,却还是拿黄蕊沒辙,范一燕一旁笑着说:“他们打骂惯了的,今天又是咱们老朋友聚会,还是不要那么多讲究吧!” 杨阳也说:“是啊,等我爸走了,见面难了,再想跟今天似的做在一起说笑,不是不可能,只是要再把咱们这些人聚齐可不容易,特别是蔡阿姨和范阿姨,日理万机,调整时间不容易呢!” 范一燕亲热地搂着杨阳说:“你这死妮子,不会是柺着弯埋怨我和你蔡阿姨隔了这么久才见你们吧!” “不会,怎么会呢。”杨阳说着笑了起來,特真诚, 第三十六章孝道洗脚 虽然在场的人都力图让现场的气氛轻松一些,亲切一些,但是无奈做不到,毕竟在场人中关系复杂较为尴尬,蔡、范二人现在又身居高位,黄蕊又怀揣六甲,费柴虽说是有些不拘小节的,但是亦觉得物是人非,大家说话虽然客客气气,可或多或少都带上了官腔,正如老话说的,昨日风雨昨日情,有些东西不可避免的已经是昨日黄花了,若说是依旧香,也只是在记忆里。 满桌子好酒好菜却是食不甘味,偏偏蔡梦琳的手机又响了,接了后对黄蕊说:“你老公,问你什么时候结束,好來接你!” 黄蕊看了费柴一眼,然后有点不耐烦地说:“这不是多余嘛,我和你一起出來的,自然是一起回去!” 费柴听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但脸上却笑着说:“你现在身子重,是要多注意休息!” 黄蕊也不答话,似乎有些生闷气,蔡梦琳只得在电话里好言跟黄蕊的老公说了几句,越好了半小时后來接,然后挂了电话笑着说:“我说是半小时,最多十分钟他就得出现!” 费柴笑道:“若是我,肯定盯的比这还紧!” 黄蕊则说:“你跑的比这还快差不多!” 果然不出所料,还沒到十分钟,就又有电话打上來,说是已经到了,在楼下等着,费柴就说:“不如上來坐坐!” 黄蕊忙说:“不用,就一俗人,将就过日子吧,却带不出给人看。”说着就要走了,费柴要送,黄蕊不让,费柴就让杨阳带为送之,而蔡梦琳也要走了,范一燕却在一旁笑着说:“我再陪我老师坐坐,你们先去吧,免得家人着急!” 费柴听着,猜出老黄也來了,不知是自己沒注意还是人家这次來的低调,居然一点都沒听说。 不管怎么想,费柴还是松她们到了门口,又道了珍重,才挥手而别,再回來坐定时,房里就只剩下了他和范一燕(小米也送干妈下了楼),于是就笑了一下说:“我忽然觉得我以前确实放纵过于了!” 范一燕则说:“你若是老放在心上,自然觉得不好受!” 费柴又问:“只问你一个人,你恨我吗!” 范一燕笑道:“你说什么呢,这话我也正想问你呢!” 费柴说:“说实话,曾经有那么一度,我以为你们全都背弃我了,但若说恨,却说不上,至多我至死不再回來,就在海边渡了残生算了!” 范一燕皱眉说:“别这么说,让人心疼的!” 费柴此时说话有点带感情了:“燕子到底还是燕子啊!” 若是这么发展下去,或许两人还真能重温点什么,只是接下來杨阳和小米都回來了,两人只好拉开距离,一本正经的说话,但如此一來所以的距离也就都远了,而且每隔多久,范一燕的老公(已经复婚数月)也打來电话,这让费柴彻底死了心,又想:反正至多也就是一夜**,其他的事情,怕是谁也不再想提及了,一想的开了,心里也沒觉得特别难受,反而有种‘放下’的轻松感觉。 其实不管是蔡梦琳还是范一燕,为了今晚的相聚还是颇为用心的,别的不说,普通的公务电话都设了转接,但是家人的却不行。 如此今晚就算是结束了,虽然觉得有些清淡了,但也有好处!!酒喝的少,第二天不会因为酒醉而头痛。 范一燕临走前又为费柴等人安排了车辆回家,临走前终是忍不住,还是和费柴抱了一下,但当着众人的面,做的很是大方得体,还爽朗的笑,可只有费柴自己感觉的到,刚才抱时,范一燕在他后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其中的含意可是多了去了。 回到家,费柴和老尤夫妇打过了招呼就上楼去了,然后斜靠在床上发了半天的呆,心想这顿饭一吃了,怕是自己跟南泉的关系真的就是断了,等一年后自己重新安排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流落到何处,届时站稳了脚跟,肯定是要把儿子家人接走的,至于二老是否愿意跟上,杨阳毕业后欲从何往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费柴正一阵胡思乱想着,忽然外头有人敲门,然后门被打开,杨阳嬉笑着探进一个头來说:“老爸,有空吗!” 费柴忙坐起來说:“有啊,当然有啊,什么事!” 杨阳说:“家庭作业!” 费柴笑着说:“你现在的作业我可未必能帮上忙了……这个大学也叫家庭作业!” 杨阳笑道:“当然了,而且还对学分有影响呢!” 费柴说:“那行,拿來我看看!” 杨阳说:“你看不了,说不定还要闭上眼睛呢。”说着整个人才进來,还拿了很多东西,费柴一看,居然是小板凳、盆子,毛巾和香皂,就笑着说:“你这算什么作业啊!” 杨阳说:“这就是作业啊,尽孝心,给爸妈洗脚!” 关于给爸妈洗脚的事情,费柴在网上也看过的,小学中学都有,而且是大庭广众的还有摄像机,却不知道大学居然也搞这名堂,就说:“这学校搞的,也太形式主义了吧!” 杨阳放下手里的凳子和盆子说:“我觉得这挺好啊,常听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我看等那时也晚了。”说着又拿出一张表格递给费柴,费柴接过看了,原來还真是学校安排的,表格做的还挺细,最后还有签名栏,就笑着说:“这个简单,我一会儿填了就是,脚就不用洗了!” 杨阳笑道:“那可不行,你从小不就跟我说嘛,做事要认真负责,不要弄虚作假,來嘛來嘛。”说着挪过小凳子來,又拿了盆子准备去兑水。 费柴见她非要來,也是一片心意,并且能让杨阳这样漂亮的女孩子给洗洗脚也是件享受的事,但他还是说:“就算要洗,家里可还有比我年长的啊!” “那个……”杨阳显然是不愿意,就说“这次言明了是给父母洗,等下次又留了其他作业再说吧!” 杨阳兑了水回來,放下先用手试了水温,又对费柴说:“爸,你先试试水合适不合适!” 费柴就试了试水温,刚刚好,就说:“合适!” 于是杨阳就帮费柴挽裤腿,费柴忙说:“这个我自己來。”却不及杨阳手快,结果一人挽了一支。 不得不承认,杨阳的手很巧,轻重力度也很合适,时不时还要搔一下他的脚心,顽皮一下,看费柴本能的躲时,就咯咯的笑。 不多时,洗了一边,清了两遍,然后给他擦干了脚,又捧着看了看说:“指甲这么长,给你剪一剪。”却又沒带工具,于是又跑回房间里去拿,拿回來是个红色塑料夹,里面整整齐齐,剪子刀子挫一应俱全,只是制造的十分秀气精良,于是费柴笑道:“杨阳,干嘛啊,成套的装备,准备搞成专业的啊!” 杨阳说:“同学玩儿淘宝,说是为了抵平运费,所以买了好几套,我们宿舍一人买了两套,一套修手指甲,一套修脚趾甲!” 费柴笑道:“你那么精细的小东西,怕是弄不下我这双大脚!” 杨阳说:“别看小,锋利的很,功能也全。”说着又坐好了在腿上垫了毛巾说:“脚拿过來!” 费柴伸了脚过去,却被杨阳放在腿上,使劲往里拽,又赶上她胸大,让费柴觉得随时可能碰到,就往回缩,杨阳笑道:“爸你干嘛啊,别动,你动來动去的我沒办法给你修呀!” 费柴嘿嘿笑了一下,又不好说破,只得不动了,于是杨阳就搬了他的脚,从小脚趾修起,不但指甲,连脚趾边的硬皮也一并处理了,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练了这一手,真如同杨阳开始说的,怕是要闭上眼睛了,于是就对杨阳说:“你等一等,我拿个枕头!” 杨阳笑着说:“我说吧,可舒服了!” 费柴拿了枕头到床中间,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然后伸直了脚说:“继续吧!” 杨阳咯咯的笑,又把他往下拽说:“再往下点儿啊,够不着!” 费柴现在身心放松,就随意的把脚又往下了一些,却不料撞上一大团绵软又富有弹性的东西,顿时跟碰上火炭似的往回缩,却被杨阳抓的紧紧的说:“这样距离正合适。”然后又见他小腿肚上肌肉紧绷绷的,又笑着说:“爸你干嘛啊,准备随时把我踢翻吗,我又不是可怜的小丫鬟!” 费柴嘀咕道:“你要是就好了!” 杨阳说:“行嘛,等我大学毕业回來了就给你当小丫鬟!” 费柴笑道:“那你这丫鬟的学历可就超高了!” 杨阳说:“这算什么啊,我看北京那边研究生给人当保姆的都多的很!” 费柴说:“那也得看我什么家庭,就我这七八不靠的……” 杨阳说:“别这么说啊老爸,要是家里不要我,我可就失业了!” 费柴说:“失业就失业,赶明儿爸凑点钱给你开个小公司,人家不知道还以为是外企呢!” 杨阳听了又笑,一不留神把费柴的一个脚趾划了一条口,因为刀快,费柴还沒觉得疼就出血了,惊的杨阳倒吸了一口气,慌张张的去找创可贴,费柴见她忽然一下慌的跳起來,这才觉得脚上异样,一看才知道流血了,不过也是个小口子并无大碍,费柴屋中常年都有些救生用品,对付这么个小口子当然是不在话下。 看着杨阳帮他往脚趾上贴创可贴,费柴就笑道:“杨阳,我看你还是别当小丫鬟了,改小护士吧!” 杨阳说:“那你把我转到卫校去好了。” 第三十七章疲于应付 费柴享受过了两只脚,就要起來给杨阳填表,杨阳说:“不忙啊,地上有水,我先拖拖地,你再躺会儿!” 费柴其实也正有些骨软筋麻呢,也就乐得多躺一会儿,就眯着眼睛懒散散的躺了休息,而中听到杨阳进进出出拖地收拾,好一会儿才完了,接着就感觉到杨阳爬上了床,费柴一睁眼正和杨阳來了一个眼对眼,只见她爬在床上就想一只温顺的大猫,于是就问:“干嘛。”心跳同时加速,毕竟杨阳什么心态费柴是知道的,只是平时装傻而已,原本是指望大学里的缤纷生活慢慢的改变她。 杨阳笑了一下,极为妩媚,然后就在蜷着身子在费柴身边躺下,还拉了他的胳膊搂着自己,但也沒有其他越格的举动,看來这丫头做事是极有分寸的。 过了好一阵子,杨阳才说:“爸,才去大学那几天,晚上老失眠,就想着要是能让爸爸抱抱多好啊,过了好久才慢慢的习惯了!” 费柴说:“那是你小时候受了惊吓,极度缺乏安全感造成的,记得当初我捡到你的时候,你浑身冰冷,走路都僵直了,我用一件厚衣服裹了你,抱了你半天你才开始会打抖了,又过了两天,才正常了!” 杨阳说:“那时的事基本沒印象了,我只记得小时候你帮我洗澡來着!” 费柴笑道:“你这什么记性啊,选择性遗忘!” 杨阳笑着说:“那是,那些不好的记忆留着干嘛。”随后那笑容变的很鬼魅又说:“要不,哪天你再帮我洗个澡!” “乱说。”费柴一下坐了起來,对着杨阳脑门一点说:“虽说是父女,可有些话也是不好说的。”虽然是埋怨,却也只是佯怒,杨阳听了只是咯咯的笑。 既然已经起來了,费柴就干脆拿了表格,可卧室里又沒书桌,就将就着在床头柜上填,一看,表格做的还挺复杂,不是一两笔就能填完的,杨阳又过來填了他的肩膀说:“别全填满分,人家会认为是假的!” 费柴说:“可我觉得就是满分啊!” 杨阳说:“我还割了你一刀呐,应该扣分。”说着,指指点点,费柴觉得按她说的填写正稳妥,于是就按她说的都填好了,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叹道:“现在的大学怎么还教这些啊!” 杨阳说:“我到觉得这样挺好的,上回我们学校一个同学她妈给她送生活费來,她居然嫌老太太土气,拿了钱就要赶老太太走,也不肯当我们面叫她妈,也不给我们介绍,我看就是怕丢脸,其实那有什么好丢脸的,自己的亲妈耶!” 费柴附和道:“是啊,看來她这份作业是交不出來了!” “你错了。”杨阳一瘪嘴说“就这样她妈还以她为荣呐,肯定拿回去一说直接就填了根本不用动手!” 费柴沉吟道:“那照这么说,这当老娘的也是自作自受了!” “谁说不是呢。”杨阳说“所以说我现在是一点也不同情她!” 接着父女俩又聊了一些学校里的趣事,后來费柴觉得有点晚了,就把杨阳‘赶’了出來,第二天又赶她回南泉老区,说是答应了的事情就要有始有终,但杨阳赖着,始终不走,直到费柴又有了酒局,要从南泉老区经过,这才搭车上了路。 费柴原本以为蔡范二人的酒局就是本次礼数的压轴戏,却沒想到接下來各县区还有所表示,甚至临市也有邀请发來,费柴想这可能是因为地监局要升格的缘故吧,若是他一年后分回來做南泉地区的地监局长,虽然只是系统干部,但也算是管这么大一圈地方,所以大家都想提前先预售点关系。 如此一來,费柴也不好拂大家的面子,更何况有的地方还派车來接,杨阳也就顺便搭车回了南泉老区。 虽说各县区的相关领导,费柴原本也是认识的,只是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各县区的人员职务变动很大,即便是他最熟悉的龙溪县亦是如此,但铁打的官场流水的官,接待还是蛮热情的,往往在某县区接待的时候作陪的就是下一个县区的办公室主任,玩乐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早饭后就忙不迭地接走了,所以一般在一个县区只能过一夜,稍微例外的是龙溪县,又在双河镇多滞留了一天。 当初费柴岳父母在双河镇被扣,他本人也挨了打,然后以此为借口不单是双河镇,把整个南泉的灾后重建款物管理都理顺了一遍,也算是做了好事,但也种下了一些恶因,不过随着他即将高升,这也就不算什么了,相反他岳父母的老房子也得以重建,请他去双河就是以此为借口的。 如此把几个先去都吃喝遍了,就到了八月下旬,吴哲又打來电话,说是让他去北京前提前一两天來省城,大家好一聚,这个也是费柴所想要的,于是也就痛快的答应下來,然后他就准备在回到云山后,就闭门谢客,以便养精蓄锐。 唐栋得到了费柴父女的帮助,公司业务已经有了起色,但若说短短的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起死回生那是纯粹的yy,不过确实也让人看到了希望,母亲则在杨阳等一干同学和专业护士的照顾下逐渐恢复,只是眼瞅着到了月底,杨阳要返回大学,这让唐栋很是舍不得。 只是舍不得也得舍得,若是为了自己身边有人帮忙就误了人家的学业吧,那样也太自私了,但是为了表示感谢,他还是在费柴在外‘周游’回來路过南泉接杨阳时,请大家(含帮忙的同学)一起吃了一顿饭,席间别的倒也沒有什么,只是唐栋的母亲拉了杨阳的手舍不得放开,还对唐栋说:“儿子你可得加油啊,不然这个芭比娃娃一样的好女孩儿就要飞了。”结果这话惹得在坐的同学都笑,因为除了都是洋妞儿外,杨阳和芭比娃娃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类型,杨阳是丰满火辣,芭比娃娃……大家都是知道的,于是宴席结束,杨阳就在同学中间得了一个新外号,芭比娃娃的增强版。 不过利用暑假剩下的几天时间养精蓄锐,完全是费柴的一厢情愿,虽然公办的酒算是喝完了,又有很多‘私交’找上门來,万涛这些自然不消说,总是缠着费柴去他‘侄女’那里喝酒,另外还有些以前共事过的也是一个不落,就连孔峰也打了好几次电话來,还自以为投其所好地说:“虽然小冬走了,但是我这里妹子还是很多的,最近又來了一个……” 对于统统这些酒局,费柴只是稍作应付,可即便是如此也落了一个不得清净,于是暗暗打定主意还是早点走的好,早点到北京还可以四处游览一番,于是就和杨阳商量,杨阳自然沒有不答应的,于是费柴的行程就提前了几天,而且沒跟任何人说,直到临走的前一天才猛然想起,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沒见着赵梅了,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回來,于是就给赵梅打了电话,让她到家里來,一起吃一顿饭,也算是个礼数。 等赵梅來了以后,费柴才把想提前走的决定跟她说了,结果赵梅就说:“是酒局太多不堪叨扰吧!” 费柴一愣,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赵梅说:“早知道你其实是个好清静的!” 费柴笑道:“你还真是我的知己,不过我明天走的事情你回去后就别跟曹龙说了!” “明天就走。”赵梅瞪大眼睛,很是遗憾的样子,虽说先开始费柴已经跟她说了想提前走,但也沒想到居然如此的匆匆。 费柴见她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要是你有事需要我,这个也可以推迟的,机票也还沒有订呢!” 赵梅又说沒事沒事,于是大家一起吃了晚饭,费柴这几天是在酒里泡熟了,闻到酒味就头晕,但老尤却弄了一瓶五粮春自斟自饮,赵梅忽然说:“老见你们喝酒,闻着很香,到底什么味儿啊!” 费柴笑着说:“辣的,都说吃香喝辣,喝辣就指的是这个!” 老尤则用酒瓶子盖儿倒了一点给她说:“梅梅,你用舌尖沾一点就好。”说着话还沒说完,赵梅就一口全倒进嘴里了,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白皙的脸蛋也涨的通红,这下把一家人给吓坏了,都知道她心脏不好,天晓得能不能受得了这种刺激,好在她又喝了一点果汁,气息渐渐平复,总算是平安无事,然后歉意地对大家一笑说:“沒事儿,我沒那么脆弱!” 费柴笑道:“是啊,别在你沒事儿,再把我们吓出个好歹來!” 小米笑着问:“姑姑,啥味儿啊!” 赵梅说:“沒啥味,就是辣,真不知平时你们怎么喝的那么起劲!” 大家听了又笑了一阵,费柴说:“我也沒觉得这东西有多美味,可偶尔也会想!” 这时尤太太推了老尤肩膀一把说:“这老头子可是天天想的!” 一顿饭总算是吃的开开心心的,当晚费柴就要赵梅留宿,赵梅不肯,费柴只得送他回去,谁知才走到探针站那里路边的黑暗处,赵梅就扑到费柴怀里,抱着他,久久的不愿意松开, 第三十八章省城小聚 由于费柴有些行李即便是托运,也不让上飞机的,所以就单独打了一包,先由快递先送到杨阳那里,等费柴在培训基地安顿好了,再去取回來,所以出发的时候,费柴先开车把行李送到快递公司,然后再回來和杨阳一起打车去大巴站,做大巴去省城。 一路还算通畅,到达省城后正欲打车,却被一小伙子拦住问:“请问是南泉來的费局长吗!” 费柴点头说是,小伙子喜道:“是吴总派我來接你们的,车在外头停车场等着呢!” 费柴诧异道:“你有我们照片儿,怎么一下就认出我们來的!” 小伙子笑着看了杨阳一眼说:“我们吴总说你身边总跟着一个洋妞儿……” 杨阳笑着骂道:“吴叔真是个为老不尊的!” 小伙子又帮着提行李,三人一起到停车场找到了车,小伙子说:“吴总说要是时间晚了就先去吃饭,然后再去酒店,还说他已经替你约了沈总了,大家一起聚聚!” 杨阳却说:“老爸啊,我能不能请个假啊,我想先去看看钰儿!” 费柴说:“那也吃了饭再去吧,你这会儿去,看着跟赶饭似的。”杨阳也就不再坚持了。 到了酒楼,吴哲和沈浩果然已经在那儿了,另外还有两三个伴当,都是女的,估计也是叫來陪酒的,杨阳见了,就把费柴的胳膊挽的紧紧的,一介绍,那几个伴当先是一听他俩是父女,都很惊奇,又说是收养的,这才把那一脸疑问消了去,眼神转为嫉妒,杨阳也不甘示弱,把个胸脯挺的更高了。 老友见面,酒席宴间自然是谈笑风生,夹带着也说了不少正事,比如吴哲打算等唐栋的公司再好一点了,就先收进來养着,如此一來唐栋可以得一大笔钱去读书也好,去给母亲治病也罢,若是以后觉得自己有能力真正驾驭一个公司了,吴哲愿意再用原价把公司卖回给唐栋,只不过这只是他的一个想法,还沒跟唐栋摊牌。 费柴和杨阳到了谢,又提起旧账來,吴哲笑道:“那个你就别提了,虽说你这个人看上去挺奉公守法的,可这次在灾后重建的工程上头也沒少关照我和老沈,你那点小钱我早就烫平了,不过过几年上头秋后算起账來,若是有人存心害你,难保不牵到你这里來!” 费柴又到了谢,说:“不过你二人也算是我知根知底的,工程交给你们我也算放心,敢有差错,上门來骂!” 沈浩也说:“还巴不得你來骂呢,骂骂更健康。”大家听了都笑。 吃了一会儿,杨阳不停的看手机发微信,吴哲见了就问:“杨阳,还有事!” 杨阳忙说沒事,费柴却说:“她是想到小钰那里去玩儿,下车的时候就想走了!” 吴哲埋怨道:“你不早说,早说把那一家人也约來,人多了还热闹呢!” 沈浩也笑着附和,然后就要派车送杨阳去,吴哲说:“今天是我请客,老沈你就给我省着吧,晚上吃了饭统一到你的蓝月亮去玩。”说着就叫司机送杨阳去王钰家。 杨阳一走,就沒了晚辈,大家说话也越发的随便,好多荤笑话也上了桌面,一餐饭又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结束,沈浩还意犹未尽,嚷着要去喝茶,吴哲就劝说让费柴先在酒店安顿下來,反正以后还有几天,有的是时间一起相聚,于是又送费柴到了酒店,安排好住宿这俩人才走了,费柴洗了一个澡,躺倒床上一睡就睡到了快五点,赶紧起來换了衣服,晚上吴哲等人还要來相聚的。 果然,换好了衣服不到十分钟,吴哲就打了电话,说是车已经到了酒店门外,于是赶紧下楼,这次是吴哲亲自开了车,上车后相谈甚欢,毕竟两人同学多年,关系比别人都要近些。 二人到了酒楼,别人却都还沒到,等了一会儿,沈浩也來了,却也只有一个人,中午那些白领也好,花儿也好,却都不在,费柴就笑着问:“怎么,下午改吃素了!” 吴哲笑道:“总以为你风流成性,不会落单的,却沒想到你凄凉至如此,所以我们决定陪陪你,也耍单!” 沈浩也附和道:“是呀,我们怕我们这边莺歌燕舞的刺激你!” 费柴骂道:“虚伪,你们就不知道帮我也安排一下!” 吴哲说:“不行呀,你带着丫头來的,我们做长辈的不能让杨阳看见我们带坏他老爸啊,你说是不是老沈!” “就是就是。”沈浩一个劲儿地直点头。 费柴说:“就算你们是为我着想,那现在杨阳不在,未必今晚咱们仨老男人就据在这儿喝寡酒啊!” 吴哲和沈浩面面相觑,最后吴哲忽然坏笑着说:“既然你不甘寂寞,要不我马上打个电话把婉茹叫过來!” 沈浩也说:“嗯,我也赶紧的,把赵怡芳叫过來,自己开车走高速,很快的。”说完两人大笑。 费柴被这两人这么一说,也笑道:“婉茹新婚燕尔,总不能來陪我的,至于赵怡芳更是胡说了,邱兄的遗孀,亵渎不得啊!” 吴哲收敛笑容说:“其实你和婉茹相知相爱,不知怎么了,就是走不到一起,也真是可惜,可你也是,这次回去那么久,怎么就不见一面,即便是她要嫁人你要远走高飞,大家相识一场也不至于如此吧!” 费柴叹道:“其实也约了两回,却总是凑不到一起,我看也是天意,后來我也想通了,正所谓若要怀念,不如不相见,就留个念想吧!” 如此一说,席间气氛就回落了,可正当吴哲和费柴搓手而叹的时候,沈浩忽然冒了一句:“费局啊,先别说你们了,就说我们赵怡芳,哎,虽然长相是不及你身边那些人,可人好啊,对你也好,我看你们就凑一对儿算了,她和老邱跟了我好多年了,咱们知根知底啊!” 费柴还沒说话,吴哲就笑着说:“老沈,你怎么回事,干嘛非要这么撮合啊!” 沈浩说:“我还不是看费局和赵怡芳俩人都不错,都是好人,那好人跟好人为啥就不能在一起呢,其实说实话,这事儿啊,我还是帮赵怡芳多,她人好啊,我看除了费局,还真沒人配得上,我前两天暗示了她一下,她装沒听见,我看这事儿只要费局一点头,八成就能成!” 吴哲说:“你怎么知道装沒听见就能成啊,也许是人家根本不想,又不好明着拒绝你,才装沒听见的啊!” 沈浩先是一愣,显然他是沒往这边想过,但是随即说:“那当然了,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了解她!” 费柴笑了一下说:“老沈啊,我看这事还是不……”话还沒说完,就听见门口一声脆响:“老爸我回來了,还带來了客人哦,当当当当。”费柴不回头就听出是杨阳,她身后还有一个表情谦和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少女,那少女当然是王钰。 费柴见了赶紧站起來迎上去和那男子握手说:“哎呀,老王,快请进。”王钰也柔声把费柴叫了一声‘叔儿’。 这三人坐定,费柴的右手坐了杨阳,左手坐了王钰,王钰的左手是她的父亲老王,老王还歉意地对吴哲说:“不好意思啊吴总,我另个闺女还小,她妈带着呢,脱不开身!” 吴哲笑着说:“沒关系沒关系,今天大家都是朋友聚会,沒那么多客套。”然后又对老沈说:“要不你发个话,咱们就……开席!” 沈浩自然沒有不从命。 费柴却悄悄问杨阳:“你们怎么一起來了!” 杨阳说:“吴叔打电话约我们來的啊,反正大家也是要聚的,干脆一起了呗!” 费柴于是暗赞吴哲做事周到。 少顷,热菜上來,酒也过了三巡,沈浩见费柴左右都有红颜相倚,俱是鲜嫩可口的主儿,就对吴哲说:“吴总,现在咱俩惨了,孤家寡人的清冷啊!” 吴哲笑道:“这个福分,你还真享不了,和你脑子里的东西不是一回事儿。”因他俩人说话声音小,所以别人到也沒听见。 在座几人中,除了费柴和两个女孩,吴哲、沈浩还有老王都是生意人,但是若论规模,是吴哲的最大,可吴哲后面还有个大老板,所以一细算,沈浩的生意反而都是自己的,老王的生意最小,只有一家玻璃厂,两家店面,满打满算也就二三十个员工,但若从一般市民角度看也算得上是成功人士了,费柴看看他们,不由得有些自卑,想着若是自己真的脱离了官场这个是非地,又能有多大的成就,甚至能够满足一家温饱还未曾可知,这一想又想起赵羽惠來,当初自己还想着和她一起经营海边小旅馆呢,现在想起自己其实对经营一窍不通,真要是和她合伙做起生意來,恐怕好多事还要考她在外边奔波吧,想想看,离开了也未必是个错,即便是她依旧对自己一往情深,可是女人都是水性,分开的时间长了,在遇到可心的人儿,也就成了一段佳缘,张婉茹不是也嫁了吗。 想着,不知怎么的,心中升起很多烦躁來,觉得自己在地质专业上尚可,可其他方面,无论是人情世故还是感情婚恋,基本就是一团糟,也不知是哪辈子修來的福分才与尤倩有了半生缘,如此一想,又见面前有酒,就忍不住想多往肚里灌几杯,但他脸上却仍带着笑容,于是在外人看來,不过是老友相见,酒兴大发而已, 第三十九章北上 那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费柴已经记不得了,他只记得吃完饭后,又到蓝月亮去玩儿,再往后就沒了印象,然后等他猛然在一张床上醒來时,一看四周不是酒店的房间,先把自己吓了一跳,然后就伸手左右一摸,空的,方才放下心來,这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怕在晚辈面前露出自己也有放浪形骸的那一面來,因此见身边无人,反而觉得安心,在细看周围,原來自己仍在蓝月亮沈浩曾答应他的那件客房里。 拿过手机來一看时间,原來只是凌晨四点多,觉得口渴,就摸索着开了灯,见床头柜边有一瓶沒开盖的矿泉水,便暗想无论昨天是谁送他來到这里,想的都还很周全呢,于是就一口气喝了大半,又觉得想上厕所,好在他对于这里倒也不陌生,就出门在走廊的尽头找到厕所方便了,这才回來脱了衣服重新躺下,一觉就睡到了上午八点多才醒了。 在酒吧工作的人多习惯于晚起,费柴也历來不愿意叨扰别人,所以就悄悄下楼,叫了值班的小伙子开了门,打了车回酒店去了。 拿房卡打开自己房间,却发现取电槽那里已经插了一张卡,又忽觉得有股幽香入鼻,绝非是那种香水檀香之类的厚重,觉得诧异,就往里走,却看到床上燕瘦环肥地睡着杨阳和王钰,两个女孩睡相也不太好,赤条条的相互抱着,都快睡成横着的了。 费柴冷不丁看到了满眼的春光,先是一惊,随后就明白了满室的香味其实正是來自于两位少女的体香啊。 正自发愣,杨阳忽然眼睛睁开了,这可把费柴吓了一跳,可杨阳却只是朦胧着眼睛一笑,然后随手把身边一条被单往身上一拉,盖了身子,然后对着费柴嘴唇一分,竟好似飞了一个吻过來,费柴的心跳的厉害,也顾不得多想,扭头就快步走出了房间,然后左右一看,空荡荡的一条走廊,又沒有地方休息,于是下楼去大堂坐了。 其实费柴进屋时两个女孩都醒了,只是杨阳要清醒些,王钰还沒完全醒过來,等到费柴出去关门那一声,王钰才算是醒了**成,就问:“姐,刚才好像有人进來啊!” 杨阳笑着说:“是我爸,见床上睡着咱俩,吓得逃出去了!” 王钰一听,慌了神儿,原來这二位都好裸睡,虽然穿了内裤,其他的却尽是“天体”,又想起杨阳刚才拉被单过來遮身,于是忍不住的‘呀’了一声,两颊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杨阳在被单里用手指戳王钰的小胸脯儿笑着说:“放心,我手快,我爸啥也沒看见……再说了,我爸又不是外人,被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王钰皱眉说:“哎哟~~你这么说话,哪里像个当女儿的!” 杨阳坐起來伸了一个大懒腰说:“我本來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你看我哪天努努力,升个级别,让你叫我婶儿。”说完发现后面忽然沒了声音,一回头看见王钰一脸的错愕表情,又笑道:“你干什么啊,有什么不对的啊!” 王钰呆呆地看了她半天才说:“呀~你这是禁忌之恋啊,你可真敢想!” 杨阳抓过浴巾來裹了身子站起來说:“有什么不敢想的,又不是亲的,尤妈又死了,我又不想离开这个家,这样最好了。”说完看着王钰那一头的黑线又笑道:“干嘛呀,你是我的好妹妹,不会也想搀一腿吧,呵呵!” 王钰听了才好像醒过來似的,连连摆手说:“你你你,你自己來就好,不清不楚的别扯上我!” 杨阳说:“就算有你,你也只能排老二,呵呵!” 王钰说:“谁跟你老二啊,说了,别扯上我!” 杨阳扔了一条浴巾过去说:“我管你二还是不二呢,赶紧裹上冲个澡穿衣服,我家老爸现在还不知道去哪里了呢,赶紧的,好让我老爸进來!” 原來昨晚费柴大醉,就在蓝月亮休息了,王钰和杨阳又想來个秉烛夜谈,就一起回了酒店,又觉得费柴不在,多开一间房浪费,就一起在费柴房里歇了,却不想饱了费柴的眼福。 费柴到了楼下大堂,好在这里有沙发也有报纸,到是可以聊以消遣,独自坐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手机响了,传來的却是杨阳脆生生的声音:“老爸,我们都穿好衣服了,你可以上來啦,哦,对了对了,上來带两份豆浆啊,我和钰儿都想喝……” 费柴只得放下报纸,出去寻了家看上去很干净的小店儿,买了两杯豆浆,又见店里的素馅儿包子不错,索性叫了一笼吃了,又叫了两笼打包,这才回酒店去。 拿房卡刷开房门,费柴却有有点不敢进去,杨阳正在刷牙,满嘴泡沫的听见了声音,过來把门开了,嘴里呜呜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王钰正对着镜子梳头发,看见费柴,脸又红了。 费柴只当是沒看见,只说:“我买了小笼包,素馅儿的,快出來趁热吃。”说完就进去把豆浆和包子都放在桌上,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杨阳听得费柴说了‘小笼包’三个字,就伸手在王钰胸上一捏说:“小笼包啊小笼包!” 王钰又不敢大声埋怨,只得抿着嘴和杨阳拉扯,却又不及她力大,只得任她轻薄一番,好在杨阳只是觉得好玩,却沒有百合方面的爱好。 不多时,杨阳和王钰梳洗完毕出來,拿豆浆和小笼包吃,还不时的说笑,费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才对王钰说:“小钰啊,你晚上在这儿住,家里知道吗!” 王钰还沒來得及说话,杨阳就抢着说:“老爸你真是醉糊涂了,昨晚是你说让我们姐妹一起回來的啊,你还亲自送她老爸上出租车呢!” 费柴抓着脑袋想了一回,始终是沒有半点印象,不过这种小事,想的起來想不起來都无所谓了。 饭后,杨阳要和王钰一起出去逛街玩儿也拖了费柴去,费柴其实还有些宿醉,想睡一会儿,杨阳笑着说:“你休想睡我们两大美女的香被窝……走嘛走嘛。”费柴被缠不过,只得陪她们去了。 自此之后几天,沈浩和吴哲轮流陪费柴玩乐,有时又和杨阳和王钰去公园玩儿,开开心心的过了几天逍遥日子,然而最终到了北上的日子,于是费柴辞别众人,又给儿子和和老尤夫妇,赵梅打了辞别电话,这才和杨阳一起登机北上,吴哲那天临时有事不能送他们,但沈浩和王钰却一直送他们到了机场。 飞机一升空,费柴从机窗往下看,只见已经是苍茫群山,城市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山间的县城村落还隐隐可见,不知不觉的有些伤感,杨阳聪慧,看了出來就说:“老爸,咱们早晚不是还要回來的吗!” 费柴叹道:“怕回來的时候也就是搬家的时候了……其实我当初是沒看透啊,杨阳,怕是当初你妈妈去世时,这里就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只是可惜的很,当初我沒有参透啊!” 杨阳头一歪,枕在费柴的肩头上说:“我就简单了,哪里有你,哪里就是杨阳的家!” 费柴笑道:“傻丫头,你不嫁人的吗!” 杨阳说:“嫁啊,可嫁了,你那儿也是我的家啊。”她这话说的巧妙,怎么解释都是可以的,费柴此时也愿意身边有这么一股柔情陪伴,竟然沒有像平时一样,或是巧言责备又或是用话岔开,反而默不吭声,杨阳也只当是他默许了什么,又用手抓了他的臂膀,显的更亲昵了,如此这样,一直到了北京,下机后取了行李,杨阳更是一手拖了箱子,另一手就直接挽着费柴,紧紧的,这是费柴才又重新感觉到有点不自在,几次找借口脱身,可沒几秒杨阳就又贴了上來,最后费柴只得说:“杨阳,我是你爸爸!” 杨阳头一歪笑道:“我知道呀,我沒说你是我二大伯(读bai音)呀。”这丫头,还真拿她沒辙。 北京城作为首都实在是太大了,又逢略微有些堵车,父女二人乘了机场大巴出來又打车,又折腾了三四个小时才到了杨阳的学校,此时天已经有点擦黑了,费柴一看在路上的时间就笑着说:“好家伙,要是有私人飞机的话,这时间都够咱们又飞回去的了!” 杨阳说:“这还算不错的呢,要是遇到超堵的时候啊,你去东城应朋友的一个饭局,能搞成北京一日游!” 费柴说:“唉……建国初期北京的城市规划就沒搞好,完全就是一环一环的往外摊大饼,后人又不图创新,也不吸取国外的经验,只是接着前人的经验又一圈圈的往外摊,一到上班的点儿,大家都往差不多的方向挤,不堵车才怪呢!” 杨阳笑着问:“老爸,你啥时候该城市规划专业了!” 费柴才说:“其实好多东西在原则上都是……”话沒说完就听见有人高兴地喊着:“杨阳,你也回学校啦!” 费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女儿正一边挥手一边朝他们跑來,杨阳小声对费柴说了声:“我一个宿舍的同学。”就也招呼着迎了过去, 第四十章新的开始 杨阳亲热地与那个女孩儿聊了几句,然后又给费柴介绍了,那女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费柴说:“哇哦,这么年轻这么帅。”然后又对杨阳说:“你真有福气,有这么帅气的老爸!” 费柴只是讪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记住了这个女孩叫池红。 池红帮他们拿着行李去宿舍楼,门口看门大妈见了他们,就说:“男朋友不可以上去!” 杨阳笑道:“罗大妈,这是我爸爸!” 罗大妈瞪着费柴看了几秒钟说:“这么一说有点像了,眼角有皱纹了都。”说完就放他们进去了。 杨阳自打刚才罗大妈一说‘皱纹’,心里就不舒服,进了楼道就说:“什么嘛,话都不会说!” 池红也说:“就是,也不看自己都什么德行了!” 费柴说:“生老病死的事情人人都有的,前几天我也发现我眼角的皱纹又多了!” “我老爸才不会老呢。”杨阳仍旧不服气。 费柴笑道:“你整天老爸老爸的叫,不老也被你喊老了!” 杨阳顿时捂着嘴一抽冷气,就好像真的能把人喊老似的。 到宿舍放好了行李,宿舍里又有同学早回校,杨阳也一一介绍了,于是几个同学就撺道着让‘帅哥老爸’请客,费柴自然也沒有不答应的,于是就一同出來在学校附近找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馆子狠吃了一顿,吃完看几个女孩儿捂着肚子哎呦妈呀的叫着要减肥,一问才知道,原來其中两个是吃过饭的,就为了跟着帅哥老爸來吃饭,硬是又塞了一顿。 饭后大家散步消食,顺便到学院旁边专门招待学生家长的宾馆开了房间,然后又散了一会儿步,几个女孩都借口先后走了,杨阳见左右沒别人了就对费柴说“爸,那个池红就是我说的那个嫌老娘土的那个丫头,我都不想理他!” 费柴笑着说:“我看你跟她关系蛮好的嘛!” 杨阳瘪嘴说:“不过是应付罢了,毕竟在一个宿舍睡,总还要搞好关系才行,不过也快忍到头了!” 费柴问:“这话怎么说!” 杨阳说:“她谈了个男朋友,开了个小店,有车有房,可能也有几百万身家吧,估计快搬过去同居了!” 费柴笑着说:“哦,也好,最好快点生个孩子,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也许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对父母好些了!” 杨阳说:“你到挺替他着想啊!” 费柴说:“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对了,杨阳,人家都快出去同居了,你有男朋友沒有啊!” 杨阳说:“追的人倒是有几个啦,不过都不行!” 费柴说:“怎么不行!” 杨阳说:“也不是沒相处过,别的倒也沒啥,就是跟他们在一起沒安全感,所以再等等吧!” 费柴说:“光阴似箭啊,抓紧吧,你都大二了!” 杨阳说:“干嘛呀老爸,你就那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啊!” 费柴忙说:“不是不是,我是说啊,这人每个年龄段都会发生一些事情,该发生的一定要让他发生,否则他日暮然回首会有遗憾的!” 杨阳笑道:“放心吧爸爸,只怕别人沒有的我都会有呢,对了爸爸,明天我送你去培训基地吧!” 费柴一想培训基地远在郊外,就说:“我看还是不送了吧,路途遥远,等送到了,你一个人回來我不放心,这送來送去的可就沒完沒了啦!” 杨阳说:“那我也得去认认门儿啊,周末的时候我好去看你。”这话说的合情合理,费柴也不好拒绝,父女俩又在校园逛了一会儿,把杨阳送回宿舍,这才独自回旅馆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杨阳就來敲门,父女俩一起去吃早饭,费柴就问:“怎么,今天你的同学们不來吗!” 杨阳说:“干嘛來啊,吃了一顿还不够咩!” 费柴听了直笑,饭后费柴和杨阳一起坐车去培训基地。 地监部的培训基地原本就在地质博物馆隔壁,费柴早年也在那里培训过,但现在又修了新的,却远在郊外,都进入燕山山脉了,若是自己沒车,这一來一往的即便是在交通不堵塞的情况下,也需要四五个小时,所以费柴他们到了培训基地时已经过了中午,在附近的一个小镇叫三家村的吃了饭,再往前却沒公交车了,好在村口有很多的三蹦子,就要了一辆,把爷儿俩送到了培训基地。 站在培训基地大门口,费柴很是吃了一惊,太大了,至少占地有两百多亩,对着大门的主楼有十几层高,很是巍巍壮观。 “真够气派的啊。”杨阳赞道。 父女俩刚要进,门口保安拦住问:“请问是來学习的领导吗,先在这儿登记!” 杨阳说:“到底是中央机关部门,管的挺严!” 费柴对杨阳说:“别乱说,我去你学校还不是被看门老大妈拦!” 杨阳笑着,不说话了,费柴登记过了,保安又对着杨阳问:“这是,外籍人士入内要另外登记啊!” 费柴笑道:“这个是我女儿,纯纯粹粹的中国人!” “中国人。”保安上下看了杨阳半天,杨阳也就昂首挺胸的让他看,看了一阵子才说:“看够了沒有,担心看到眼睛里拔不出來啊。”保安这才把眼神儿从‘珠穆朗玛’上收回來,又查验了杨阳的身份证,这才让他们进去了,并告知他们在学院公寓大堂那边去报到。 两人一边往学院公寓的大堂里走,杨阳还不服气地对费柴说:“这儿一点也不好,保安都狗眼看人低,你看那些开车进來的,怎么就不在门卫登记啊!” 费柴一看可不是吗,开车进來的另有一条通道,虽然也有保安看门,但却沒见有登记这一手续,就说:“咱别怪别人势利眼,咱们想辙也弄辆车就是!” 杨阳说:“其实有车也不好,还单双号限行,京a的咱又用不起!” 费柴笑着说:“那咱们就想辙用的起呗!” 杨阳点头说:“嗯,凭咱老爸,沒问題的!” 说话间进了大堂,一看里面居然有三四十人,有正在办手续的,也有三五成群一起攀谈的,杨阳有眼力,又悄悄对费柴说:“爸,这些人穿的都好好哦,光爱马仕皮带我都看见了好几条,还有外面那些车,现在我知道咱们国家为啥地震总是预报不准了!” 费柴也小声说:“别乱说话,吃好穿好是人的本能,不能因为咱们沒有就怀疑别人,而且咱们在有些人眼里也算得上是有钱人呐!” 杨阳说:“我也不是光说个人,你看外头那些车,全是好车!” 费柴笑道:“这也不好说,记得以前有个什么政策,小排量的车不让上牌照啊,先报到再说!” 说着让杨阳看着行李,他分开人群去大堂柜台那里报到,一报名字却见那负责报名的小妹一抬眼问:“费柴局长!” 费柴微笑点头道:“是!” 那小妹也沒别的话,就低头开票办手续,旁边却有一人凑上來说:“你是南泉的费局!” 费柴说:“我叫费柴,现在沒职务!” 那人笑着扭头喊道:“南泉的费局长來了。”话音刚落,呼啦啦就围上來一堆人,有和他握手的,也又自我介绍的,都是地质监测方面的同事,你一言我一语的费柴也沒记住谁是谁的名字,只得一个个的握手寒暄,这时开票的小妹递过一张手续來让他去柜台的另一端领一卡通和教材,立刻又有人接过去,让人帮着去办了,也不知经了几道手,又传回來时已经变成了一张卡,一个学习文件袋,里面是两册书和一个黑皮笔记本,另外有两只中性笔,费柴才把这些东西接到手,又被众人簇拥到沙发上寒暄,还有各种的溢美之词,费柴觉得有些应接不暇,但心里却美滋滋的,毕竟谁都喜欢听好话,并且这些人毕竟都是同行,说起话來和那些外行官僚又是一番的不同,可几句聊下來费柴又忽然想起女儿來,就说:“等等等等,我女儿送我來的,她人呢!” 众人也都回头看,却并不难找,因为地质监测这一行里原本就是男多女少的行业,前來进修培训的人又都是要担任职务的,女性就更少了,而杨阳那么年轻靓丽的就更是一眼就找的出來,更何况那见父亲被众人簇拥着走,也在后头跟着呢,只是沒有挤进人群里來,所以大家一回头就看见她了,只是她一头栗色头发,眉眼身段活脱脱一个洋妞,让大多数人不敢认,只有个别了解费柴家事的人才猜得到,但也沒想到是如此的一个美女。 费柴站起來走过去搂着杨阳的肩说:“我女儿,这些……年纪大的就是叔叔,年轻的就喊哥哥吧!” 杨阳自打恢复了语言能力之后,嘴巴甜的不得了,刚才是无从发挥,于是沒几分钟就把大家都喊的骨头麻酥酥的。 费柴见人群里有几个是本地地监局的,就趁机问:“你们有带了车來的沒有,我闺女要回城里去,她上大学呢!” 当即就有人说有,问什么时候走,杨阳不愿意这么快就走,就说:“爸,人家还想多陪会儿你呢!” 立刻有人说:“不急不急,我们也不急着走呢!” 费柴就到了谢,又说:“带到城里能打着车的地方就好了,北京城实在太大了,这回去也该晚了吧!” 那个带车的人说:“费局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就跟一家人一样大家说是不是啊!” 大家自然也随声附和,费柴又一想这次培训是高级培训,结业的人大多会成为各地区的地监局长,所以能來的人怕是也颇有权势,用辆车什么的确实不在话下,自己确实有些多虑了,看來是在小城市待的时间太久了,也沒学会运用手里的权力啊, 第四十一章父女摊牌 费柴之前沒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这么受欢迎,看來做一行就得在这一行里做出点名堂才行,毕竟地监局一类的部门除了免不了的官场风气外,专业水平也是一个评分标准,若是能二者兼备才能真正的做到无往不利,只可惜,自己在某些方面还差的很远呢,现在想想能在这里有一个学习培训的机会也真是不错,至少可以积累到不少的人脉,于是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费柴就制定了今后的为人处世原则:为人热情,但少说话,因为言多必失,特别是在自己不擅长的人际关系领域方面,至于专业方面嘛……费柴还是颇有自信的。 聊了几分钟,费柴提出要回房去安顿一下,于是又有几个人说:“我们也要上去了,一起一起。”于是一起走到电梯口,看电梯的小伙子说:“各位领导,晚上八点二楼会议室有预备会议,请准时参加,要讲些注意事项,请不要迟到了!” 这时有个人说:“我好像又回到了中学时代!” 又有一人接嘴说:“可不是就是回來读书的嘛。”大家听了都笑。 费柴的房号是612,门对着的是大约四十平米的一个小厅,位置不错,阳光充足,这样的房间算上对面的这一层只有六间,再往里的房间就同普通酒店一样的走廊布局了。 费柴刷开房门,像酒店一样去插卡取电,却找不到插槽,正发愣呢,却听杨阳说:“老爸你真土,这是一卡通,开门吃饭全用它刷就可以了,你刷门的时候,里面电自然就通了!” 费柴一看可不是嘛,卫生间和走廊的等可不是亮着的吗,于是就笑着对杨阳说:“怎么你也嫌你老爸土了!” 杨阳说:“这个土和那个土是不一样的,嘻嘻!” 说罢父女俩进到里面,发现陈设与普通的酒店差不多,有书桌沙发电视,就是床有点小,只是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但难得的却是单间。 杨阳扔下行李,往沙发上一坐说:“哎呀,你们读个书可真奢华,简直就是住酒店嘛,比我们条件好多了!” 费柴也坐在床上,用手按了按床垫说:“嗯,等你以后也会有这种机会的,说不定比爸爸的还好呢!” 杨阳抹了一把额头说:“爸,我能在这儿洗个澡吗,一身的汗,我沒带毛巾來!” 费柴笑着说:“你才不是说这里像酒店吗,卫生间里应该什么都有的!” 杨阳笑了一下就去了卫生间,不多时在里面喊道:“哎呀,真的有,还是双份的,真是奇怪!” 费柴问:“有什么奇怪的!” 杨阳说:“房间里是单人床啊,可洁具却都是双份的不奇怪吗!” 费柴说:“可能是有探亲的來,也可能是包括明早的!” 杨阳说:“前一种绝无可能,后一种倒是很有可能!” 费柴问:“怎么这么说!” 杨阳说:“外面那些叔叔哥哥的,怎么可能在这里接待自己老婆情人嘛,我刚才在下面看建筑分布图了,东边有座想当豪华的招待所,怕是探亲回住那里!” 费柴一想也有道理,学习生活还是分开的好,而这里的条件或许自己看了觉得不错,但是让整日里锦衣玉食的人看,却不免显得简陋了。 说着话,费柴听到卫生间里杨阳打开水了,哗哗的流,声音非常清晰,回头一看,果然只是虚掩着门,就说:“杨阳,沒关门啊!” 杨阳在里面答道:“你是我爸,怕什么,难道你还会來偷窥!” 一句话堵的费柴说不出來,只得开了电视,然后靠在床背上聊以消遣,顺便翻看一下培训须知。 过了一会儿,杨阳又在里面喊:“爸,我衣服上全是汗,我搓了几把,你帮我亮外头去晒晒嘛,太阳大,一会儿就晒干了!” 费柴听了一愣:“你把衣服洗了,等会穿什么啊!” 杨阳说:“你有大点儿地t恤或者衬衣借我件就行啊!” 费柴说:“可你总不能穿着那些回学校吧!” 杨阳嘿嘿笑了一阵说:“不行今天就不走了呗,反正那边有招待所,实在不行就跟老爸挤挤呗!” “年龄越长越是胡说八道。”费柴埋怨着,打开行李找衣服,果然找到一件长腿的运动短裤和意见t恤,就拿了说:“衣服找到了,给你递进來!” 杨阳说:“行啊,我的衣服也要递出來!” 费柴就挪了过去,伸出胳膊,脑袋却扭向一边,只听得杨阳嘻嘻一笑,先把衣服拿进去了,又把自己的湿衣服挂在费柴胳膊上,费柴又说:“关门。”杨阳这才把门关了。 费柴一看杨阳拿出來的衣服,里外四件,小东小西的也在内,又打开衣柜,里面虽然提供有衣架,窗户上却沒可晾衣服的架子,忽然想起入学须知上有‘洗衣’这一项,赶紧又去拿來翻看了一下,查着了电话号码拨打了问有沒有烘干衣服的服务,人家说有,可以马上上來取,费柴就连忙道谢了,然后把房间号给报了。 果然不多时就有人來按门铃,费柴开了门,门口站着服务员,一见费柴叫过來的是女孩子的衣服,就是一愣,费柴赶紧解释是女儿的,那人又说:“内衣裤不在服务范围内,一般挂在卫生间空调口下面,很快就能干了!” 费柴就说女儿正在洗澡,而且下午就要返回学校去,请千万帮忙,那服务员最后说:“那好吧,就当是我私人的,一会儿干了给你送上來。”费柴连声道谢。 重新管好门,杨阳又隔着门喊:“爸,外头谁呀!” 费柴说:“沒地方晾衣服,我让洗衣房的人拿去烘干了!” 杨阳‘呀’了一声说:“人家小东西也在里面呀,也拿去了!” 费柴说:“怕什么,人家也是女的!” 杨阳说:“总觉得是外人怪怪的!” 费柴说:“将就点儿吧,人家是专业的,手快,还负责消毒,挺好的!” 又回到床上靠着看电视和培训须知,过了好一阵子,卫生间里的水声才算是停了,杨阳穿着自己的t恤和运动短裤出來,她虽然比一般的女生高大,却还不及费柴,所以衣裤只能算是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可另有一番性-感的风韵。 她走过來又坐在沙发上,脚却搭在了床边说:“爸爸,我懒懒的都不想回去了!” 费柴说:“不回去你不用上学的吗!” 杨阳说:“后天才正式开课,明天一天都有时间!” 费柴说:“那总要有点富裕的时间做其他事情嘛!” 杨阳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想早点赶我走了,好独自重新享受校园生活嘛,我早就听说了,你们这些成年人啊,总是哀叹时光飞逝,想重温校园时光,只可惜老爸你专业不对,我刚才上下看了,女学员沒几个,而且都是人老珠黄的,就像是泡了挤时间清水的咸菜,早就沒味道喽!” 费柴笑着把手里的培训须知轻轻砸过去说:“死丫头,早知道你喜欢乱说话,就不该治好你!” 杨阳头稍稍一偏,做出躲闪的样子,其实费柴使力不大,培训须知又沒有几页,很轻,所以飞到一半儿,就落到地上去了。 父女俩说笑了一阵,门铃又想,杨阳跳起來说:“我去我去。”于是就跑过去开门,果然是服务员送了烘干的衣服回來,杨阳到了谢,拿了衣服回來,费柴见了就说:“我也去洗个澡,你可以在屋里换衣服了。”说着找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去冲了一个澡,再回來时,杨阳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费柴刚才给她穿的t恤和衬衣也已经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费柴笑道:“还是女儿好,儿子若是借了,就只会随便乱七八糟的扔在一边!” 杨阳说:“是吗,其实还可以更好的!” 费柴忽然觉得有些话还是早点点破的好,就正色道:“杨阳啊,爸爸不笨,你什么心思我是猜得到一点的,当然了,猜错了更好,我对你就是跟亲生女儿一样,我愿意永远的都是你最亲爱的父亲,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杨阳听了,慢慢收敛了笑容,腿也慢慢的收了回去,双手抱了膝盖,低声说:“我也不笨,你什么心思我也猜得到一点,即便是不行,也不要说破嘛,一想到将來有一天我要离开你,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生活,我心里就特别的揪的慌!” 费柴见话头挑开了就说:“傻孩子,女儿大了总要出嫁的,要有自己的家,你对我的依恋,其实大多是因为我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捡了你回來,给了你一种安全感,你呢又错把这种安全感当成了别的感情,孩子,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爸爸又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男人,你说是不是!” “可是你是独一无二的。”杨阳执拗地说。 费柴则笑着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啊!” 杨阳侧头枕在自己膝盖上说:“爸你这么说我心里特难受!” 费柴说:“有些事本來就是不正确的,吸毒就很舒服啊,戒毒的时候就很难受,可谁都知道有时候宁愿难受一下,而且最重要的是,自从你妈妈走了之后,我觉得我还并沒有做好在此成家的准备,当初蒋莹莹就证明了这点,更何况是你这种情况呢,那句话怎么说來着,禁忌之恋啊!” 杨阳说:“那我就等着,等到你能接受了为止,反正即便是不能接受你还得做我老爸,我不吃亏的!” 费柴见谈话陷入僵局,就想缓和一下气氛说:“其实你想永远和我在一起也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杨阳顿时眼睛一亮。 费柴笑着说:“小米很小的时候就说他长大了要娶姐姐做媳妇,若是成了,你就既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儿媳,咱们一家人就可以永远不分开了!” 其实杨阳也知道这件事儿,毕竟小米当时童言无忌也跟她说过,知道费柴实在开玩笑,就忍不住笑着说:“老爸你可真糊涂啊,虽然辈分的问題解决了,可姐弟之间不还是禁忌之恋嘛,换汤不换药!” “是啊。”费柴挠着头笑着说“可总算是把辈分的问題解决啦!” 杨阳虽然随即拿起拖鞋砸了费柴,可总算是笑出來了,而且也知道谈话进入了死胡同,就暂时不再提这件事了, 第四十三章校园漫步 费柴忽然发现,把有些话说明白不是想象的那么难,而且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糟糕,杨阳离开时已经沒有早先那么腻人了,即便是如此,旁边仍有人说:“你们父女感情真好,我女儿喊我一声爸爸都是冷冰冰的!” 费柴笑着应承着,看着载着女儿的车出了大门才回來,忽然在那么一瞬间,彷佛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生命中失去了,正所谓患得患失,人之常态。 晚上刷卡吃饭,又被人告知会议时间改到七点钟召开,地点不变,开饭时间是六点二十,也就说吃了饭就差不多到开会时间了,安排的倒也紧凑。 培训中心的伙食不错,自助餐,而且兼容了南北口味,费柴吃过了饭,就慢悠悠的走楼梯去三楼会议室,虽然时间还早,但还有早來的人,因为都是一个系统的,也就三五成群的相互攀谈,一般不认识的就先相互介绍姓名來处,然后就是闲话,也有谈些业务的,但都谈的尚浅。 七点钟准时开会,先是会议主持人让大家都往前坐,因为偌大的会议室只稀稀拉拉的坐了三分之一的人,而且都往后排靠,这也是各机关的小规矩,主席台和前三排可不是乱坐的,剩下的作为宁愿坐远一点,进出什么的也方便,其实本次來培训的人原來在本单位一般都是做主席台的,至少也是前三排,只是到了这里,却都成了普通学员,而且初來乍到的,还是要客套一番,又加上原本就懒散,所以主持人连说了两三遍,大家才扭扭捏捏的都做到前面去了,但前三排的位置还是空出了许多。 费柴有小聪明,一去就选了中间靠边的位置坐了,所以等大家一座过來时,他差不多就到了最后了。 等大家都坐好了,主持人宣布开会,费柴偷偷看了看时间,居然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会议首先是培训基地的领导讲话,讲的也无非是勉力大家努力学习的套话,接下來是培训基地的教导主任给大家讲注意事项,大多在印发的培训需知上也都有,比如晚上归校不能超过12点之类的,另外还有些是沒有的,比如训导主任就又说:“其实大家的年龄都很尴尬,半老不小的正正处于爱犯错误的年纪,平时家里有老婆就不说了,这里就说几条啊,咱们培训基地周边比较荒凉,也沒啥娱乐,所以呢咱们培训基地的健身房啊兵乓球室啊就对大家免费开放,但是茶楼啊,游泳池和网球场就要适当的收点费了,还有咱们附近的那个三家村啊,倒是有点玩的,虽说咱们培训基地和当地派出所关系不错,但咱们都是国家干部,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而且那个地方也太低级,和咱们身份不符,另外啊,各位都是事业有成的男人,也别老骚扰咱们这儿的服务员什么的,这些服务员呢,有的太纯洁,以为你们來真的,有的有太势力真要是粘上你也麻烦,另外咱们这些服务员很多也都是本系统子女,都是晚辈你们也不好意思下手不是!” 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大堆,他的话也不时在学员中引发笑声,费柴也觉得这人说话是一点也不客气,但也真是很实在。 最后主持人又说:“明天还有一天报名时间,后天是正式的开学典礼,大家可以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也可以进城去搞搞采购什么的,基地有负责送工作人员上下班的大巴车,大家可以免费乘坐。”说着又把发车时间和候车地点都也都说给大家了,最后又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題,大家都说沒有,于是就宣布散会了。 费柴还沒站起來,就有几个人过來约他在小院里头转转,费柴还沒來得及应答,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是杨阳发來的:爸,我平安返校了。 费柴还要和人应酬,就很随意地回了一条:嗯,好好休息,然后就跟了众人出來,先去了健身房等地方认门儿,然后就出了学生公寓大门先去了网球场,沒开放,于是又去游泳池,此时正值盛夏,开倒是开了,只是泳池不大,也沒多少人,倒是有几个年轻的妹纸,看來也是倒班的员工,其中也有一两个身材面貌都姣好的,有人多看了一眼,立刻有人就开玩笑地叱喝道:“训导主任才说的话就忘了,少招惹本处员工,都是晚辈。”于是大家又大笑,于是又往前走,曲径通幽之后却又是一个小人工湖,几处水榭华庭,入口处有个牌子,走近借着灯光一看,上书“水鸟苑”,于是几人就走了进去,果然看见若干水鸟,有麻鸭,有鸬鹚,甚至名贵的黑天鹅也有几只,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几对水鸟游來游去,因为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看不太清,但从体型上看,好像是鸳鸯。 一路游逛的其实不止他们几个,结伙伴游的一路上也遇到了好几群,彼此都亲热地打着招呼。 又绕着基地建筑群的沥青路转了一圈,发现沿途还有不少的地质标本,费柴忽然想起当年培训基地初建的时候曾经下文要求下面各单位捐助各类地质标本做装饰,费柴当时在野外队,他们队里正好打探井时发现了一块石化的沉香木,后來也披红挂彩的送过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这里,于是就笑着把这事儿说了,其中一个人回答说:“那可不一定呢,因为当时各地都送來了很多东西,整体规划时留下了一部分,剩下的都送到地质博物馆去了。 于是费柴就打了心思,决定第二天白天好好的在学院里游览一番,找找那块石化沉香木。 又逛了一阵,大家都觉得无趣,校园虽大,却不是公园,而且几个中年男人,又不是深交,凑在一起确实无聊,于是有人就提出干脆夜游三家村,又有人笑道:“都说了那儿档次低了!” 费柴不想去,就推说有点累,想先回去休息,好在也有人提出有点晚了不想动,于是大家就分兵两路,一路开车(有人带了车來),另一路回学员公寓去休息。 费柴回到公寓,忽然觉得又孤单起來,他已经多年來沒这种感觉,于是就抓起电话,选了几个人打了过去,一算报平安,二來也算是解闷儿,不过一般的说费柴打电话都是有事说事,所以就着电话聊天的本事沒有,除非对方发起话題,所以聊的时间也不长,惟独和赵羽惠多说了几句,也问了问生意的事,赵羽惠就说:“这个地方只要有钱投进來,做生意是不会亏的!” 费柴于是就笑着勉力她,谁知她却说:“要不我把店子打了过來照顾你!” 费柴忙说不用,赵羽惠就又说:“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费柴沉吟良久,又想起下午跟杨阳摊牌的事,就对赵羽惠说:“羽惠啊,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我不能再对你做沒有未來的事情了,我不爱你,而且我现在也沒做好再度成家的准备,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赵羽惠半天沒坑声,只勉强听到她似乎有些抽泣,费柴又叹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后來赵羽惠忽然说:“我明白了,其实早就想说了,我们开始的起点就不太好,以前我老听人说什么‘毒树之果’指的就是这个吧!” 毒树之果其实是个法律用语,是用于违反程序所取得的证据的,但是赵羽惠用到这里也不无道理,但费柴却说:“可我沒有一点看轻你的意思,在我心里你是个高尚的人!” 赵羽惠幽幽的说:“我到情愿你看低我一点呢,你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咱俩的生意的。”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费柴打电话原本就是想排遣一下寂寥的心情的,谁知和赵羽惠通话后心情又沉重了些,就自言自语地说:“自作孽啊自作孽。”然后打开笔记本接上网线,找上qq找秦岚聊聊,运气不错,这家伙在线,于是就发了一个笑脸过去,秦岚很快就回了信息,还说:“平安抵达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费柴笑道:“电话长途很贵呀。”然后聊了几句闲话,不知怎么的,出了杨阳的事,费柴把什么都跟她说了,赵羽惠的事情也说了,结果秦岚笑道:“你呀,就不能潇洒点儿!” 费柴问:“什么潇洒点儿啊!” 秦岚说:“你既不是仗势欺人,又不是强占民女,人家送上门的,睡就睡呗!” 费柴说:“那不得有责任啊,伤害人家不好!” 秦岚笑道:“你少假正经了,你睡的人还少啊,早就艳名四播了!” 费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虽然也有点提心吊胆怕出事,但却沒现在这种心思,现在忽然放不下了,所以干脆不睡!” 秦岚说:“其实这种人现在沒人放在心上了,说不定你睡过了,了了心愿,日后还沒了牵挂,就这么半吊着才难受!” 费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又不肯完全苟同,就发狠道:“你说的啊,下次我回來就先睡了你!” 秦岚笑道:“你來呀,老娘啥沒见识过,不要以为你是领导我就怕你了,自我家老头子出家后,老娘还沒开过荤呢!” 费柴笑着答道:“还说我,你还不是,而且熬的时间比我还久!”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不对头了,秦岚沉默了良久,忽然不打招呼就下线了, 第四十三章自行车和沉香木 第二天一早,费柴起的不早不晚,但离吃饭尚有十多分钟,干脆换了运动衣下楼來围着绕着建筑群的沥青路跑了两圈儿,发现早锻炼的还真有几人,但学员不多,还有两个骑自行车锻炼的女郎,这让费柴忽然一下对自行车也有了兴趣,有了自行车也算是有车一族了,尽管蹬了去北京城不现实,但是附近跑一跑还是很方便的,于是打定主意,今天若有车到城里去,也找家自行车铺买辆自行车。 锻炼回來简单的冲了一个澡,就下楼刷卡吃饭,顺便看到几个脸熟的就询问有无进城的车,果然问着了,只是人家一吃完饭就走,好在费柴现在也是无牵无挂的,吃完饭后又陪着车主聊了一会儿,等他吃完了,就一起去停车场取了车,进城去了。 进了北京,车主问费柴具体去哪里,好送,费柴却忽然想起韦凡前辈來,于是就说不必了,送到地铁站就行,那人家在本地,也是急着回家,也就沒客套,把费柴放在一个地铁站口就走了,费柴下地铁买了票,又坐了差不多一小时的地铁,到了八宝山,出地铁往回走了几步就到了。 上回费柴护送韦凡的骨灰回來,又跟着操办了丧事,因此记得很清楚墓碑的位置,沒怎么费力就找着了,却远远的看见韦凡白发苍苍的妻子阮丹也在祭奠,不忍打扰,就远远的等着,等她那边追思完了,才上去招呼了一声,阮丹还记得他,也就在一旁陪着他给韦凡献了花,然后和她一起边聊天边走了出來,阮丹说:“我丈夫生前很器重你,云山的事情我也知道了,电视上都有,你尽力了,也做的不错,昨天我在家里坐着啊,总是觉得心神不安,晚上做梦又梦见我丈夫对我说会有故人來,今天就遇到了你,你看你们都是科学家,唯物主义者,怎么死了还搞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费柴一听也觉得有些玄妙,但是也不以为然,就说:“不过是赶巧罢了!” 阮丹摇头说:“不,我现在信教了,别的不说,缘分这东西我是信的,我上月搬家,收拾旧物的时候又找出我丈夫以前的几本工作笔记,翻看了一下,是专门对地震预报的一些东西,我反正是看不懂啊,今天遇到你,算得上是天注定的,不如你就和我回去,我拿给你吧!” 费柴说:“嗯,上次韦凡前辈仙逝的时候,我已经得到不少馈赠了,现在……这合适吗!” 阮丹说:“沒啥不合适的,在别人眼里是废纸一堆,给你或许能排上用场!” 费柴见话说到这儿了,再推辞就是不恭敬了,于是就陪着阮丹回家,老太太取了日记给他,又请他吃了一碗面,才告辞出來。 这时已经是过了中午了,费柴原本想去看看杨阳,但发现时间不一定够了,况且两人昨天才分手,于是就又坐地铁到了最靠近城郊的一个购物中心,却发现人家那儿是个服装批发城,沒自行车什么事儿,于是只得出來,又搭车回三家村,路上又耽误了些时间,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一下车费柴自己都差点乐出來,对面不就是家自行车店嘛,看來自己一天转这一大圈其实为的就是去看看韦凡前辈,而要购买的自行车却近在眼前,看來冥冥中自有定数。 于是费柴就走上前去问价,那店主是个热心肠,见他的普通话里略带外地口音,就说:“你要是附近培训基地的,就不要买新车了,你又待不久,浪费啊!” 费柴说:“我可得待一整年呢!” 店主说:“那也差不多,你听我说,买新车划不來,而且我这儿的旧车,也大多都是你们这些学员买了代步的,走的时候就又卖回给我,有的都沒骑过几回,七八成新的有的事,要不您先看看!” 费柴依着他言看了几部,果然觉得不错,又一问价格,有的比新车便宜一半还多,就选了一部捷安特,店主汉家750,费柴随便跟他讲了讲,最后压到550,费柴又那了车在附近骑了一圈儿,感觉不错,就付了钱,然后骑车回培训基地,因为他还是多年沒骑自行车了,所以安全起见骑的慢,近四十分钟才回到基地。 回到基地忽然发现不知道该到哪里停放,就问门口保安,保安说可以放在员工的自行车棚了,并给他指了路,又问他多少钱买的,费柴说500,保安摇头说‘贵了’,又问他是不是车站对面的店里买的,费柴说是,保安就又说:“那家店专门手贼赃,一辆上好的自行车往往还在他那里卖不到一百块,卖你500,他赚大发了!” 费柴暗道:“还有50我沒说呐!” 笑着到谢过了,就又骑上车找到员工停车的地方把自行车停了,锁好,又想起昨晚还想找那块石化的沉香木來着,于是就先回房冲凉换衣,又慢悠悠的走下來,楼台水榭,喷水池边慢慢的找,结果倒看到了许多其他兄弟单位赠送的地质标本,每块标本下都有名牌,注明捐赠单位和发现经过,费柴是地质专家,看这些觉得特别有趣,看着看着居然差点忘了自己是來找那块石化沉香木的,直到在网球网旁边的小花园的一对座椅旁看见了才想起來。 看到这块石化的沉香木就像见到了老朋友一样,在他心中升起一团暖意,再看下面的铭牌上居然还有自己的名字,列在发现者名字中间,头衔还是助理地质工程师,于是又想起当年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岁月來,接着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这块石华木,感慨着赏玩了一番。 正赏玩着,旁边又有学员溜溜达达过來,见他赏玩石化木,就笑着说:“那边有块璞玉,更好!” 费柴指着铭牌说:“我是看见我自己的名字啦!” 学员笑道:“你这也算怀旧。”说着也停下來,几人也指指点点的评价了一番,然后说:“快吃饭了,回去吧。”费柴于是就起來,和这几个人说说笑笑,一起去食堂了。 吃过了晚饭,又有人邀约去‘鬼混’,费柴不想去,就借口有健身的习惯,回到房间一想,不妨到弄假成真嘛,反正也沒其他事情做,于是就换了运动衣下來去健身房。 健身房不大,最多也就两百平米,里面有几台跑步机,划船机,固定自行车和两三套综合健身设备,另外就是些跳绳哑铃什么的,但空荡荡的人,费柴就笑着自言自语地说:“这简直成了我的私人俱乐部了。”于是就先上跑步机跑了一二十分钟热身,然后按着当年蒋莹莹教他的,从哑铃开始,一样样按着项目要求做起來,说实在的,自打和蒋莹莹分手后,还很少这么系统的锻炼过呢。 在费柴运动期间,也有不少学员进來,不过大多只是图个新鲜,左右摆弄一下就出去了,只有三个穿运动服的比较认真,而且其中一个是女的。 原本学地质的人里头,女性比例就很低,再加上官场的性质,所以学员里的女性寥寥可数,因此现在健身房里进來一个,算是大比例了,岁费柴还是偷偷的看了一眼,只是那女的在用跑步机,背对着他,长什么样沒看清,但形体还不错(凡是喜好锻炼的女子,即便是长的不怎么样,形体大抵都是很好的),不过这只是男性本能的惊鸿一现,费柴是无意在此地留下什么风流帐的。 因为费柴來的早,所以他锻炼完了别人都还沒完,和另外两个锻炼的学员随意招呼了一声就走出健身房,临出门还看了那个女学员一眼,还在用跑步机,体能还真不错。 费柴出了一身汗,正准备回房间去洗澡,迎面却走过一个服务员來,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对他说:“领导,游泳池也是开放的,九点结束。”可费柴來之前沒想到基地还有游泳池,就沒带泳裤來,今天又忘了买,而且也不想一次性锻炼的太累,就一指健身房说:“才玩过,累了!” 那服务员低头一笑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那服务员长的不错。 费柴回到房间,先冲了一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看电视休息,过了一会才连上电脑上网,却见秦岚的头像一个劲儿地闪着,打开一看,却是一句:昨晚我掉线了啊,再上來你就不见了。 掉线啊,这可是极好的理由呢,能和这个借口旗鼓相当的就是假装不在线,不过今天费柴运动了一下,心情不错,也就沒装不在,和秦岚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话平伙玩儿,后來秦岚又问:“你怎么不玩儿微信啊,命中率很高的啊,利器呢!” 费柴笑着回答说:“不行啊,这附近荒郊野岭啊,能搜到的不是來的学员就是服务员,沒搞头的!” 秦岚也笑道:“服务员有年轻妹妹哦!” 费柴说:“也不行,昨天來的时候训导主任就说了,不准打服务员的主意,说都是本系统子女,弄了不好见面!” 秦岚说:“可怜的大官人,还附带了一个流泪的表情。 和秦岚聊了一阵天,费柴又想起阮丹的赠与來,于是就拿出韦凡的日记翻了翻,说实话,日记写于多年之前,很多构想都已经过时,但仍然显现出不同凡响的智慧的光辉,“真是个令人钦佩的人啊。”费柴感叹着,拿过手机调闹铃,忽然突发奇想,不妨也装个微信吧,于是就下载了微信安装了, 第四十四章名不符实的研讨联谊 安装好了微信一搜索,费柴自己都笑了,这附近一片荒凉,搜索的结果不是早就想到了吗,不过毕竟是第一次玩,所以还是各项功能都试了一下,随意发了几个信息后就退出了,然后继续翻韦凡的日记,电视也开着,就是图屋里有个声音,想看的时候就扫两眼,等眼皮打架的时候,就关了睡觉。 第二天费柴起的比前一天早很多,依旧是换了运动衣先去沥青路上跑步,由于今天是正式开学的日子,各地的学员都到齐了,所以早锻炼的人也多了几个,但与整体的参训人数來看比例还是沒增加。 锻炼了回來遇到一个培训基地的管理人员,对他说等会儿开学典礼结束后还要开个小会,参会的人不多,下午是联谊活动,就是让大家相互认识一下,以后好在一起学习交流,费柴知道这也是惯例,并未放在心上。 回房间洗澡时,又接到内线电话,让穿整齐点儿,说今天电视台等媒体的人也要來,还有高层领导出席典礼,费柴暗想:我还和大领导吃过饭呢,这又是哪一级的高层啊。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吃过早饭,费柴还是选了一套好点的衣服穿了下楼去,结果在电梯里遇到两位奇葩,也不知道是那个地区來的,居然西装领带的一丝不苟,这才阴历八月底的天气,也真够难为他们的,好在这是连体建筑,到处都有空调,因此也熬得过,等到了会场一看,奇葩还不止这两朵,差不多有将近四分之一的人都西装革履的,而且都被安排在前排就坐了,看來也是有人组织,费柴就捡着后面一点的座位坐了。 所有的开学典礼都是走的一样的程序,无非是领导贺词,学员须知,介绍导师,学员代表讲话等等,可就在学员代表讲话到一半的时候,外头忽然來了一个穿西装的家伙,对着会议主持人咬了几句耳朵,支持人立刻脸色大变,又跟基地领导耳语了几句,然后主持人上台就让学员代表暂停发言,接着基地一把手就用激动的口吻对大家说:“各位学员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某某’领导來看望大家了,于是前排那帮穿西装的立刻站起來鼓掌,后面的人也只得站了起來,一边鼓掌,一边看着门口,费柴也看,发现原本门口是两个基地的服务员,不知道何时已经换成了两个带着耳麦的大汉,费柴心道:这个领导不如他见过的那个平易近人,于是就停止了鼓掌,提前坐下了,反正大家都站着的,他坐下也沒人看得到。 ‘领导’來了讲了几句话就匆匆的走了,就如同來的时候一样的匆匆,讲的话也都是大路的套话,相信谁也沒往脑子里去,只是‘领导’來本身就是一种荣誉,至少有些人是这样认为的,茶余饭后也有了谈资。 领导走了,学员代表继续‘代表’大家讲话,表决心,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离‘领导’太近,激动了,后半截讲话磕磕巴巴的,不及前半段那么流畅了。 开学典礼结束后,支持人又组织大家去门口拍照,费柴随着人流走稀里糊涂的居然在第三排中间,算是个好位置,照完相大多数人各自活动去了,只有提前通知的十來个人又回会议室去开会,去了才知道,原來他们十几个人被封为培训班的班组长,费柴也落了一个组长,要求他们下午组织联谊活动,也可以说是经验交流,一共分了三个班,每班四五十人,每组十來个人。 费柴原本想既然來了,就好好的读读书,谁知又摊上个小组长职务,想推辞,可左右看了看,又觉得不妥,于是暗想:都是成年人,又都是相当一级的领导,谁管的谁來。 正想着主持人给大家发了几张单子,有一周的课程表,还有学员名单,费柴稍稍浏览了一下,居然也发现几个熟人的名字,其中有的在内刊杂志上见过,但沒见过面,还有几个地校的同学,但沒同班的,还有的在工作中有过短暂接触。 “看來大家混的都不错啊。”费柴赞道,又想起朱亚军來,若是他当时不是表现失常,凭他的钻营能力,只怕这次培训的机会应该是他的,也不知他现在咋样了,想着,又往下看,忽然也发现了金焰的名字,于是心就是一阵狂跳,忙环宇四顾,却沒看见人,又看名单后面还有个括号(病假),心里不由得担心起來,可当初金焰走时把所有的联系方式又都换了,想联系也联系不上,不过名单后面倒是附有一个电话号码,就暗暗的记下了,准备回房间后就去打一个。 接下來又有服务员抱进几个大纸箱來,原來每人还发个手机,虽然只是那种最廉价功能最简单的,可毕竟是本地卡,便宜啊,主持人把手机都分发到班组长手里,然后笑着说:“分发到个人就靠各位了,大家可以顺便熟悉一下各自班组里的人和房间。”然后又说了几句就宣布散会了,于是大家也就嘻嘻哈哈的抱着纸箱子,坐电梯上楼,按着名单和房间号派发手机,有个人开玩笑道:“得了,还沒培训,先变成手机贩子了。”大家听了都笑。 费柴按着名单上的门牌号分发手机和名单,又遇到几个老熟人,免不得还要聊上几句,相互说说近况,倒比昨天的那几个自來熟更亲热,所以等把手机发完,也到了午饭时间,匆匆洗了一个手就去吃饭了,这下饭桌上聚的就都是熟人了,有早年前的熟人,也有昨天才认识的,每桌都是如此,不过费柴也感叹时光飞逝,好多人都长变了,若不是有了名单,光看人到还真不容易认出來,不过大家都说费柴一点也沒长变,还像个小伙子一样,费柴听了又联想起几次被误认为是杨阳的男朋友,心中暗爽。 饭后回到房间,想给金焰打个电话,可踌躇良久都下不了这个决心,最后好容易下决心打了,却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女人声音:对不起,该机已停机,可不知道怎么了,听到这句话,费柴反而轻松了不少,以后就再也沒给金焰打电话了。 对于下午的联谊活动,费柴还是做了一点准备的,因为早先看了联谊规则,好像是以学术经验交流为主,这到是很对他的胃口。 到了点儿,费柴來到分给他们的小会议室,大家也到的准时,桌椅早就排好,是个方形的圈子,确实很适合交流。 费柴是在二班,联谊会以班为单位,主持人就是班长,二班的班长叫顾太成,四十岁上下,微微的有些啤酒肚,总是一副笑脸,显的很有亲和力。 顾太成见大家都差不多齐了,就宣布联谊会开始,还亲热地点出了几个人的名字,看來平时他们就比较熟,又说能和费柴同班学习很荣幸,并补充说费柴是成功预测了南泉大地震的,还受到了中央领导的接见,不过又对大家说这个预测成功是系统内部说的,对外还沒正式有公布,大家听了都鼓掌,邻座的一个还用手拍费柴的背以示亲热,可费柴每每被人提起这件事心里总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那次预测既是荣誉,也是伤疤啊。 随后顾太成又说:“原本呢,这次联谊会原定的是大家以自己的工作为基础,做些经验交流,可是我觉得吧,今后还有一年的时间呢,今天大家主要是相互介绍下,等相互都熟悉了,交流起來也方便,大家说是不是啊!” 费柴听了这话有些失望,心想我算是白准备了,可看了看周围,大家好像也都沒有想做交流的意思,于是也就随大流不说话,顾太成见大家都同意了,就说:“那好,就从我左边的老韩这儿开始,最后我來收尾!” 于是老韩就先开始自我介绍,说了名字职务手机号,接下來就从山川秀丽旅游资源讲起,讲完了又邀请大家有空了就來做客,听上去不像是地监局搞交流,到像是搞旅游推销的,但是他创建了一个模式,于是接下來一个个的也照老韩的來,轮到费柴这里了,沒办法,也只得照葫芦画瓢,什么龙溪的温泉啊,香樟的蒸糕啊,总算是过去了,等几十个人挨个儿的这么介绍完,居然也过了两个來小时,费柴听了满脑袋的风景名胜和美食特产,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进错了班啊。 好容易熬着这些都完了,本以为可以散会,谁知老韩却说:“咱们大家是相互认识了,可是今天的联谊研讨是全体参加的,咱们是不是也走出去和别班的同学也联谊联谊啊!” 大家哄的一下,随之响应,可还沒等他们出去呢,门一推开,走进來几个一班的学员笑着说:“同学们,我们來搞联谊了。”于是众人大笑,费柴却趁机溜了出來去厕所躲清静,出來时却看见女厕所门口站了一个女的,百无聊赖的样子,嘴里叼了一根细长的烟,正在那儿喷云吐雾,虽然沒细看,却也看得这女人大约三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的不怎么样,小眼睛大嘴巴高颧骨的,可形体很好,是经常锻炼的样子,可费柴不敢把她和昨晚健身房里的那个女人联系起來,毕竟当时也沒看见人家脸,而且又不认识,也不好打招呼,又见这里离侧门很近,就想从侧门溜出去散散步,等里面相互‘联谊’的差不多的再回來,可正要迈步时却听那女人问:“怎么,你也受不了溜出來了。” 第四十五章栾云娇 费柴一愣,但人家主动打招呼,不能这么沒礼貌,就笑着说:“是啊,我还以为是纯学术研讨呢!” “怎么会。”那女人说“我看在这儿一年也学不到什么,人脉倒是能积累不少的。”女人说着,又主动伸出手來自我介绍道:“栾云娇!” 费柴和她轻轻握了握手说:“费柴!” 栾云娇笑道:“知道,你很有名气的,在地质界!” 费柴也笑道:“沒觉得啊!” 栾云娇说:“沒觉得就对了,自我感觉好了,人就容易膨胀。”又说:“出走外边走走!” 费柴说:“好吧。”刚要走从会议室那边又走出一人來,也是学员來上厕所的,见这二位正聊呢,就笑着插嘴说:“哟,栾姐,在这儿搞联谊呐!” 栾云娇语气间颇为不客气地说:“是啊,你想怎么着!” 那人尴尬地一笑说:“我能怎么着,上厕所。”说着就进去了。 栾云娇对费柴说:“咱们走吧,老在厕所边儿上聊天算什么!” 两人随即走出侧门,栾云娇刚好也抽完一支烟,在道旁垃圾箱哪里吧烟头捻灭,扔了进去,又点燃一根,忽然又想起费柴來,就拿着烟盒朝他一晃说:“你也來根!” 费柴摆手说:“我不怎么抽烟的!” 栾云娇的手沒有缩回去,反而说:“这是薄荷的,清凉解暑!” 此时也正是下午四点多钟,外头还很热,费柴又觉得盛情难却,就拿了一支,点燃抽了一口,果然是薄荷味儿的。 栾云娇提议去水鸟苑那里走走,那里有水显的凉快,费柴点头同意,两人就往那边去了,途中费柴见有数人朝她打招呼,就问:“看起來你人脉很广啊,怎么不喜欢联谊呢!” 栾云娇指着自己的脸说:“我都长成这样儿了,在这儿还被人搭讪,可见学员里狼多肉少的都沒安好心,我觉得烦!” 费柴一听笑了:“这都是中年以上的人啊,基本都成家了吧,而且才出來两天,哪里至于啊!” 栾云娇说:“怎么不至于啊,换了新环境,老婆又不在身边,正好换换新口味嘛,不信你看,不出半年,这儿准出绯闻,服务员都要遭上好几个,不信你就等着!” 费柴说:“我前天來的时候,晚上开会也确实说过这事儿,说是不准骚扰服务员,我总以为是半开玩笑的!” 栾云娇说:“你都说是半开玩笑的,那就是说也有一半是真的!” 费柴哑然,这女人的嘴可真厉害,两人走进水鸟苑,看水禽戏水,栾云娇的脸上才浮现出一点笑容,她见水面上又天鹅游弋,忽然想起手袋里还有几块饼干,就拿出來喂天鹅,她胆子挺大,饼干拿在手里喂,费柴就在一旁劝说:“小心,天鹅会咬人的!” 栾云娇说:“怎么会,又不是老鹰。”就说话这会儿功夫,那天鹅一口叼了饼干,还不甘心,又连续往里吞咽,把栾云娇的手指也吞了一个进去,她忙外一使劲,手指倒是出來了却也流了血,不过这女人还真不娇气,甩甩手指说:“见鬼了,天鹅嘴里还有牙,你知道医务室在哪里吗!” 费柴见她几乎沒什么基本常识,就说:“我看看!” 栾云娇伸过手來,费柴一看,伤口很小,只是擦搓伤,就从随身的救生包里拿出酒精棉和创可贴來,帮她包好了,栾云娇笑道:“你随身还带这些东西啊!” 费柴说:“以前在野外队经常会遇到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习惯了,我还有一大包呢,只是坐飞机带着不方便,走的快递,因为这边还沒定下來当时,就寄到我女儿那儿去了!” 栾云娇刚想问,费柴手机又响,于是就生生的住了口,等费柴接电话,费柴打电话的时候,脸几乎都笑的烂了,那幸福的样子不可言表,等费柴挂了电话,栾云娇就说:“你跟你女儿感情真好!” 费柴笑着说:“也有烦恼!” 栾云娇说:“我儿子上中学,也整天惹祸!” 费柴说:“男孩子嘛!” 栾云娇又问:“问句不该问的,你刚才说‘到了啊’是不是你的快递到了!” 费柴说:“是啊,我准备周末过去一下,那快递,顺便看看女儿!” 栾云娇问:“有车吗!” 费柴笑着说:“汽车就沒有了,只有辆自行车,不过我看学员里本地的有不少,周末肯定有回家的,基地又有班车,交通应该不成问題!” 栾云娇说:“还是自己的方便,我这次路远,自己沒开车來,不过找朋友借了一辆,就这几天送來,到时候我送你去!” 费柴到了谢,两人又四下转了转,实在是天气热,沒意思,栾云娇又提出到茶座去喝杯茶,费柴恰好也有些口渴,两人就一去了,喝了杯绿茶,这才慢悠悠又回到会场,立刻就有人迎上來问费柴‘刚才去哪里’了,然后拉人给他介绍,费柴回头看栾云娇,也给人拉走了,正如同她自己所说的,在这个狼多肉少的地方,即便是长成她这样儿的,也是很受欢迎的。 好容易应付完了,就到了吃饭时间,大家又乱哄哄的一起去食堂,打了饭菜就四下张望,看到哪桌熟人多就凑过去,边吃边聊的,很是开心。 费柴打了饭菜,却找了桌生人多的,无他,就是觉得耳朵里现在还嗡嗡直叫,想找个清静地方吃饭而已,果然这里熟人少,就是清静的多,只有简单的礼貌交谈,主要还是吃饭,可沒隔多久,远远的就看见栾云娇端个餐盘四下张望,然后看见费柴就朝这边來了,走近了对费柴一笑,就在费柴对面坐下了,费柴也对她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栾云娇果然受欢迎,桌上的人她认识大半,居然还有献媚的,费柴就纳闷儿了,就算是狼多肉少,也不至于饥渴成这个样子吧,而且大家能來这里学习,身份都不是很低,干嘛还要这样,真是一点底线都沒有啊,可这是人家的事,他也懒得管,几下子吃完了饭,和大家打了一个招呼,就起身走了。 在回房间的路上又遇到不少熟人!!这就是联谊的用途了,纷纷问他要不要晚上一起出去玩,费柴心想自己连续两晚都拒绝的别人,若是再拒绝就显的不合群了,于是就说:“我有锻炼的习惯,可能要到晚上八点才结束,要不你们先去,我过会儿找你们來!” 大家见他这么说,就纷纷说:“那你可一定得來啊!” 费柴也说‘一定一定’当然了,大家其实心里都知道,來不來可就不一定了。 回房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可休息的不清净,手机和房间电话轮流的响,都是越了出去玩的,其中既有新联谊认识的,也有昔日的同学,费柴一律用‘锻炼’挡了,都推说锻炼之后再去,大家见他又沒说不去,也就不好死缠着,费柴见这在屋里也不清净啊,干脆就换了衣服下楼去健身房了。 到了健身房,里面已经有了一两人,而且全是昨天也在做锻炼的,看來还是有几个同好,相互打了招呼开始热身,谁知门外又进來几个人,其中有两个还是地校的同学,见了费柴就笑道:“果然在锻炼啊,我们还以为你是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玩,推诿我们的呢!” 费柴笑道:“推谁也不能呢个推你们啊,要不咱们一起运动运动,然后一起去!” 那几人都笑道:“算了算了,比不上你。”话是怎么说,还是进來每项器械都鼓捣了一番,然后才嘻嘻哈哈的走了。 费柴这时也热身完毕开始做项目,栾云娇却才來,见着费柴就笑着说:“看你这么受欢迎,还以为你被拖走了呢!” 费柴说:“前段时间赋闲,锻炼也松懈了,现在这么好的条件机会,干嘛不利用起來,酒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喝的!” 栾云娇说:“就是,而且跟他们去有什么好玩的,要不就是一群傻老爷们喝着酒相互吹捧,要不就是去那些阴暗角落做些龌龊的事情!” 这时有个锻炼的学员刚做完一组动作从健身器上做起來插嘴说:“小栾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那儿男人夏天都在外头喝酒,一两点也不回家,不一定非得干不好的事情啊!” 栾云娇对他说:“老付你是出门少,你江南的人夜生活丰富,都喜欢晚睡,可是一过了江北,越往北的人就越不喜欢晚上活动,像北京这儿吧,一般的饭馆十点左右厨师就就下班了,哪里像你们那里,半夜三四点都有卖面条的,所以这边出去玩,一般十点多就回來了,那再开门的地方就不是好地方了!” 老付笑着说:“你还真门儿清啊!” 栾云娇一笑,然后对费柴说:“你过会儿干什么去!” 费柴说:“还是要去打一头,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栾云娇说:“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就楼上喝茶去吧,老付你也去!” 老付笑着说:“行啊,原本打算去游泳的,可是有段时间沒锻炼了,这两天动了一下,身上肌肉酸疼的很,还是等适应了再说吧!” 栾云娇笑道:“要游泳就趁快,九月五号游泳池就关闭了!” 老付一愣,忙问:“今天几号!” 费柴说:“3号!” 老付随即笑道:“完了,我算是赶不上了!” 栾云娇听了咯咯笑着,就上跑步机去了, 第四十六章小心点她 栾云娇的体能很好,费柴却因为连续两天的锻炼觉得肌肉有些酸疼,于是就少做了一点,提前回房去了,老付可能也存在这个问題于是两人一起走了,进电梯时老付说:“你和栾妹子很熟啊!” 费柴说:“來了才认识的!” 老付说:“难得,栾妹子很少主动搭讪人的,除非她觉得值当!” 费柴听老付这么一说,心想着栾云娇看來是个人物呢,但又不好问,一问就显得自己‘无知’了,于是就笑着说:“缘分吧,这几天锻炼老遇到!” 老付又笑着说:“是啊,说起來栾妹子身材很不错,就是一张脸丢了不少分,不过也沒啥,反正都是关了灯凭手感的!” 费柴也笑,男人在一起yy某女也是很正常的话題,正想再说两句话时,电梯到楼层了,于是两人就告别,说‘一会儿见’。 回到房间冲了一个澡,顺便把运动衣也洗了,又想起服务员的话,就用衣架把湿衣服挂在空调出风口下面,浑身轻松的又上了一会儿网,和秦岚还有杨阳聊闲天儿,觉得时间过的很快,老付用内线打來电话,说‘栾妹子’已经在茶楼等了,于是赶紧换衣服去茶楼,却见栾云娇一个人坐在卡座那儿呢,老付却是不在。 栾云娇见他來了,就笑道:“我让老付叫你一声,你到比他來的早!” 可费柴还沒來得及答话,就看见老付从门外进來了,费柴忙招手喊道:“这里啊老付!” 老付过來在费柴这边坐了,笑着说:“哎呀,久等了不好意思,进电梯的时候遇到两个熟人非要拉去喝酒不可!” 栾云娇说:“那你怎么不去,喝酒多有意思啊!” 老付苦着脸,手抚着腹部说:“不行了,医生不让喝了,胃不行啦,还是喝茶好,养生!” 栾云娇手指轻敲着茶杯说:“就这茶,也就是消磨个时间!” 费柴也说:“是啊,怕是正式开了课,就沒这份清闲了!” 栾云娇说:“对了,其实今晚请你们喝茶是有事相求啊!” 老付笑道:“栾妹子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啊,你尽管开口!” 栾云娇说:“老付和我熟些,费哥就不了解我了,我不是业务干部,是上级领导信任我我才到这儿來的,综合课无所谓,反正都是那些东西,可业务课就……所以以后就请你们多关照啦,平时多帮我补习补习!” 老付一听,就笑着说:“嗨~我当是什么呢,好说好说,其实业务培训这档子事儿,也水,知道个大概就可以了,考題也很容易!” 栾云娇说:“容易是相对你们这些专家说了,我可是半路出家啊!” 老付说:“都一样的,差不多!” 栾云娇见费柴一直沒说话,就就问他:“费哥,你可沒表态哦!” 费柴忙笑道:“不是不表态,是我和老付的想法是一样的,而且大家都在一起学习也是缘分,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栾云娇说:“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她说着举起茶杯又说:“那我就以茶代酒,敬二位啦!” “客气客气。”老付和费柴也举杯。 其实费柴并非是不想帮助别人,只是他现在对某些事实在是有些顾忌,在南泉算是前后有范一燕、蔡梦琳、赵梅三个女学生,到有两个上了床,剩下一个赵梅,也不是沒有暧昧,若不是她先天性的心脏病,怕是也悬,尽管这个栾云娇长的差了点儿,可费柴毕竟是有前车之鉴,加上俩人也不熟,所以他沒像老付那样痛快的一口答应下,只是跟在后面附和。 谁知就这也瞒不过栾云娇,只见她对着费柴略带嘲讽的一笑说:“我是知道的,费哥以前的学生都是很漂亮的!” 这话把费柴说了一身冷汗,虽说费柴在南泉的某些事算不得秘密,可是栾云娇和他相隔数省,怎么会知道他的这些事,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专门打听过他,由此又联想起是栾云娇主动搭讪他,费柴感觉自己又被‘号‘上了,想着,虽然才入了秋,却也忍不住脊梁骨发了一下凉,但旋即又安抚自己道:“别乱想,不是天下所有人都对你兴趣的,自作多情了。”这么一想,心里又安然了几分。 三人在一起喝茶其实并不清净,主要是栾云娇电话太多,而进进出出的又总有人和她打招呼,看來前來参训的的学员里认识她的到有十之七八,而她认识的切愿意主动交往的也有十之五六。 栾云娇又接了一个电话后,忽然对费柴说:“费哥,我发现一个问題啊!” 费柴才问:“什么。”栾云娇的手机就又响了,她看了一下,沒接就直接挂断了,然后笑着说:“我坐在这儿电话不停的想,老付的也响了三五回,可你的手机好像一直沒响啊!” 费柴说:“我平时电话少,除了亲戚朋友就是工作上的人,來这儿之前我又基本算是赋闲,所以工作电话也就几乎沒有了,工作电话一沒有,其他的也就少了,不过周末家人是要來电话的!” 栾云娇笑道:“是这样啊,好啊,清闲,哪里像我们……”话沒说完呢电话又來了,看來还是刚才那个号打來的,不好再挂断,就接了,一讲又是五六分钟。 “人本事越大,业务就越忙。”老付笑着对费柴说,不过话一说完马上就觉得失言了,立刻解释道:“不过费老弟也是个有本事的!” 费柴笑道:“什么本事啊,书呆子一个而已,人情世故方面差的很,老得罪人,以后还请多关照啊!” 老付忙说:“哎呀,都是同学,相逢是缘,以后大家常联系就是了!” 于是一晚上下來,费柴和老付倒是谈了不少,栾云娇就接电话的时候多了,最后结账的时候,老付先借口上厕所先把帐结了,栾云娇埋怨道:“说好了我请喝茶的,下次不许了哈!” 老付则说:“我虚长几岁,就托个大,请弟弟妹妹喝杯茶算什么嘛,來日方长呢!” 费柴会到房间,见时间还在,就拿过发的培训教材翻翻,可沒翻了几页,房间里的内线电话又响了,拿起來一听却是老付,于是笑着说:“干嘛,才分手又想有什么活动了!” 老付也笑着打了几句哈哈,然后才说:“我和费老弟你投缘,都是地校出身,搞了半辈子业务,所以觉得跟你很亲!” 费柴说:“是啊,若论年级,虽然不是一个学校毕业,可你也是我的学长呢!” 老付说:“那个就不提了,现在咱们是同学,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提醒你一声,你得小心点那个栾云娇,我们是一省的,比较了解她!” 费柴心想:你让我小心点,刚才她要我们辅导功课时你可是答应的比我快呢,但嘴上却说:“怎么讲!” 老付说:“咱们是搞业务出身的,耍心眼儿什么的跟这些非业务出身的沒法儿比,栾云娇最早是个打字员出身,可架不住手段高啊,沒几年就起來了,这不,又到这个培训班來了,唉……真不知道她以后当了某个地区的地监局长会弄出什么花活來!” 费柴对老付这种背后翻闲话的很是看不惯,而且他也知道,做行政领导的只要自身行得正,能做出正确的决断,未必都得是业务精通的人,当然了,能精通业务是更好,但老付这么说,费柴还摸不透他的用意,于是就说:“既然她能來,说明也是上级领导的考虑,这个咱们就不用操心啦!” 老付说:“那个是当然,只是我看你也是个忠厚的人,怕你被人利用了,踩着你肩膀往上走,女人啊,可不就是擅长这个的吗!” 费柴说:“那倒是,我也遇见过一两个这样的,好在我现在也沒什么让人好利用的啦!” 老付笑道:“可别看轻了自己,好多事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说着又打了几句哈哈,然后就道了晚安,把电话挂断了。 尽管不知道老付打这个电话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由此也肯定了栾云娇的确不是泛泛之辈,忽然,费柴想起老同学王俊不是也常在栾云娇和老付的省份活动吗,或许他知道些情况,于是就翻着了王俊的电话打了过去,王俊一听是他,就笑着骂道:“混账东西,升官了就忘了老同学,也不说请我喝一台庆祝庆祝,现在想起我來,肯定是有事相求!” 费柴也骂道:“你个家伙神龙见头不见尾的,我还以为你又被关在哪个监狱里了呢,到哪里去找你!” 王俊辩解道:“别胡说,上回是看守所不是监狱啊,这是有区别地!” 费柴笑着说:“我管你区别还是不区别,我就找你打听一人,地质监测系统的,栾云娇,知道吗!” 王俊一听,就说:“是不是身材挺好,脸蛋奇丑!” 费柴说:“看來就是了!” 王俊笑道:“你怎么把她招惹上了!” 费柴说:“哪里是我招惹她,我现在不是在北京这边培训嘛,她也在!” 王俊说:“不奇怪,地监局现在要升格了,她要从这个系统继续发展,当然也得來培训一下,镀镀金!” 费柴又问:“有人提醒我要小心点她,别被她踩了肩膀,是那么回事吗!” 王俊有点迟疑地说:“这要看怎么说了,电话里一两句也说不清,正好我有点她的资料,以前也跟她合作过,我就做个电子邮件发给你吧,你自己看!” 费柴笑道:“好啊,不过她似乎对我听了解的,你又跟她合作过,不会是你出卖了我吧!” 王俊也笑道:“怎么可能,她要想在系统内查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你可别乱冤枉人,大家熟归熟,我也一样可以告你诽谤的。” 第四十七章开课 看了王俊发來的资料,让费柴大跌眼镜,这女人,换了不下五个单位,平均两年一晋升,最后到了地监局,觉得这地方不错,于是就不走了,栾玉娇在地监局期间干的非常不错,业务开展的也非常好,但不知地质监测,而且工程检测,她所在的城市几乎每个大型的项目开工之前,都要先由地监局做地质勘测,结合项目设计发给证书后方能开工,当然了,也是要收取一定费用的,她做了四年地监局局长(喊副局长主持工作半年)非但让地监局的福利翻了一番,更建起了新的办公楼和职工宿舍,据传说是免费入住,只自己负责装修,若不是手脚上下通天,根本抓不到这种许可。 虽然觉得这女人了不起,但费柴对老付的警告也沒放在心上,毕竟等大家都是來培训的学员,以后学成了也是各管一片,也就不存在防着谁了。 第二天起來跑步,依旧是那几个人,通过这几天的熟识,也基本认识了,除了学员还有几个勤勉的员工,也有一两个眼熟的,后來遇到栾云娇,两人并排跑了一段,费柴自觉体力不及她,最后就由得她自己去跑了。 正式上课后,座位就不能像开会似的散坐了,每张桌子上都贴了条,印着学号和姓名,据说是为了考勤方便,费柴的位子排的不好,居然是后排靠着门,离讲台太远,正郁闷呢,却有人对他羡慕的不得了,因为他靠门进,随时可以溜进溜出,费柴就提出跟那个学员换位子,那人开开心心的答应了,于是费柴就到了第四排的中间位置,可高兴了沒多久费柴就蔫儿了,因为主课分综合类和业务类两大类,但是看安排这学期综合类课程较多,包括高层领导的各种讲话,世界形势,国内形势,反腐倡廉一类的东西,总之一句话,其实差不多就是政治学习,但授课的人档次不低,甚至还有中央党校请过來的,一年头衔,往往是局长处长和教授的综合体,但课程就是干巴巴的了,算不得生动,费柴也有‘溜进溜出’的冲动了,但老付对此颇有心得说:“也不怪他们,能把原本那啥样的东西解释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咱们姑且听之就行了!” 谁知不行,才上了不下两堂课,就有任务安排下來,本年度培训结束前要完成至少三篇论文,综合类和业务类的论文都不得少于一篇,也就是说,你想独占一门儿是不行的。 其实以费柴的聪明,拼凑出一篇综合类文章來并不难,更何况现在还有互联网,实在不行东拼西揍也能就和一篇,只是他对这些东西很厌恶,看着都头疼,所以就准备到了学年末再临时凑,至于学术论文,最近几年倒是沒写,其实南泉大地震后他想就着当时收集的资料也一篇相关的,但是一直静不下心來,只列了几个提纲,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何不好好弄一下呢,于是他就想写两篇专业论文,一篇比较通俗,以南泉大地震为底子,另一篇略显严谨,是继续地质模拟系统对地质灾害预测的研究。 主意打定,就开始做准备,首先需要一台高性能的电脑做模拟机,这倒不难,去中关村买就是了,自家的移动硬盘里也有系统源代码,资料收集方面除了互联网,还可以请秦岚和章鹏给他寄一些來,另外就是培训基地本身,有个相当不错的图书馆,环境优雅,去的人也好,是个读书查资料的好地方。 可这一忙起來,再加上早晚的锻炼,基本上就更沒时间陪学员里的狐朋狗友去玩了,好在这又过了几天,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大家也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就想费柴和栾云娇,老付、老韩常在一起一样,彼此间也不强求。 这一忙起來时间就过的飞快,一眨眼就到儿了周末,杨阳打來电话问他这周要不要去拿他的包裹,费柴这才醒悟过來是周末了,想起栾云娇曾经答应让他搭车进城的,就打电话给她问她的车來了沒,栾云娇笑道:“來了两天啦,一來就想跟你说來着,可你那时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喊你两声沒理我,我琢磨着你是做学问的,估计又神游去了!” 费柴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问你周末有空沒有……” 栾云娇说:“哦哦,知道,去拿行李嘛,有有,老韩也要进城,他车坏了沒來,我们一起进城,先送他去看个朋友,然后就不用管了,再陪你去你女儿那里!” 费柴忙道谢,栾云娇又说:“谢啥啊,谢就远了!” 费柴嘿嘿笑道:“礼貌总是要的嘛!” 果然周五下午一下了课,栾云娇就招呼着走,费柴一愣,因为他原本打算的是周六一早出发,晚上回來,若是周五走,就得还在外面住一夜,但车是人家的,而且老韩也要走,所以费柴只得依着他们,车进了城,老韩要请他们吃饭,费柴推辞不去,栾云娇也笑道:“虚伪,明明都和朋友约好了还來请我们!” 老韩笑道:“可以一起的嘛!” 但最终两人都沒去,老韩走后,栾云娇就对费柴说:“你赶紧给你女儿打个电话,让她别再学校食堂吃饭,也别跟男孩子出去吃,咱们一起吃顿饭!” 费柴赶紧打了,杨阳见是他的电话大喜道:“爸,我还以为你明天才來呢,吃饭,沒问題……”然后费柴就在电话里听见她好像是跟别的什么人说:“我不吃了,等爸來吃好的,呵呵!” 挂了电话,栾云娇问:“说好了!” 费柴点头说:“还好说的快,她已经在食堂了!” 栾云娇笑道:“这还真巧啊!” 谁知路上遇到堵车,即便是栾云娇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沒本事在拥堵的北京城里另开一条路來,只得等,一等就是两个來小时,期间杨阳打來电话问:“爸,你们到沒到啊,我已经快饿死了……” 栾云娇听见,就笑着说:“你女儿还真贴你,我这边听的骨头都酥儿了,以后你怎么舍得把她嫁出去哦!” 费柴说:“那也得嫁啊,都说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栾云娇又说:“其实我今天來就是想见见你女儿,听说长的像个外国人,特漂亮!” 费柴说:“不是像,根本就是混血!” 栾云娇眼睛顿时瞪的老大,看着费柴说:“你呀,你这么重的口味!” 费柴笑道:“你不是挺了解我的吗,这都不知道,杨阳是我风城大地震收养的女儿,凤城那个地方原本就是外国人多!” 栾云娇这才一副‘原來是这样’的样子说:“我说呢,你这么年轻,怎么就有这么大个女儿上大学,还以为你早年是不良少年呢!” 费柴不想和她对嘴,只得嘿嘿笑了两声糊弄过去了这个话題。 堵路让汽车就像是蜗牛再爬,不过总算是爬到了,费柴先下了车,让栾云娇先去停车,他下车后给杨阳打电话,不多时杨阳就出來了,一副垂头丧气样晃过來说:“老爸,我是鬼我是鬼我是饿死鬼!” 费柴照她脑门儿上一敲说:“我叫你装!” 杨阳笑着捂着脑袋跳开说:“我还以为上周你那么严肃的跟我谈话后就不会跟我开玩笑了呢!” 费柴说:“胡说什么啊,我还是你老爸呢!” 杨阳又问:“你怎么來的啊,打车还是公交!” 费柴说:“一个同学的车,不然我怎么把我的行李运回去!” 正说着话,栾云娇过來了,笑着说:“远远的看见个洋娃娃,这就是你女儿吧,真漂亮!” 杨阳笑着对费柴说:“你都不给我介绍这个漂亮阿姨啊!” 费柴还沒说话,栾云娇自己就跟杨阳说:“我是你爸爸同学,栾云娇,可不是什么漂亮阿姨,每天造成一照镜子我就知道了!” 杨阳说:“可你体形很健美啊,常锻炼吧,我爸也爱锻炼!” 栾云娇说:“不锻炼还认识不了呢,呵呵,咱们去吃饭吧,早在车上就听见你喊饿了!” 杨阳笑着说:“可不是嘛,可恶的老爸,居然刚刚还打我呢!” 栾云娇说:“我远处看见了,等下我们一起收拾他。”这俩好像是一见如故,费柴却落得个跟个陌生人一样,讪讪地跟在后面。 吃饭的时候栾云娇和杨阳也相谈甚欢,到最后的杨阳才问:“爸,你不会今晚上就要回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呢!” 费柴说:“你栾姨不知道有事沒有,我是明天想到中关村装台电脑!” 栾云娇说:“正好我也想去挑个本本儿,我的本本沒带來!” 杨阳说:“那就正好一路了,晚上就住学校旁边的酒店呗,专门招待学生家长的!” 栾云娇说:“住我就不在这儿住了,我晚上还要去后海那边赶个聚会,喝了酒就在那儿附近住了,不敢酒后驾车啊,明天一早我过來接你们,咱们一起去中关村买电脑!” 于是费柴结了饭钱,栾云娇就开车走了,杨阳陪费柴去酒店开房,途中杨阳对费柴说:“爸,你也不至于这样刺激我吧,你这得多重的胃口啊,当然了,若是关了灯还可以……” 费柴笑着又去敲杨阳的头说:“乱说,你老爸我现在是吃素的,什么口味也沒有!” 杨阳娇嗔道:“别打我的头啊,打傻了毕业不了,你养我一辈子。” 第四十八章买电脑 当晚费柴就在酒店里休息了,杨阳还陪了他一两个小时,虽然还是说说笑笑的,但是对言行还算克制,费柴知道上周的谈话起作用了,心情挺复杂的,既欣慰又失落,但仍然告诉自己,自己做的对。 第二天一早,杨阳就拖着费柴的快递來酒店了,费柴一看就笑道:“这么重,放大堂就好了!” 杨阳笑着说:“沒事儿,有电梯呀!” 于是父女俩就先一起把早饭吃了,然后就在房间等着,到了九点多钟,栾云娇才回來了,在楼下打电话让他们下來,费柴父女这才又拖了快递,下楼退房。 栾云娇见他们箱子沉重,就笑着问:“什么宝贝啊,这么重的!” 杨阳抢嘴答道:“都是我爸爸的宝贝,救生箱什么的!” 栾云娇笑道:“这么有忧患意识啊,难怪能成为地质界的英雄!” 费柴笑着解释道:“还有些是飞机上不方便托运的东西!” 栾云娇脱口而出:“毒品还是手榴弹!” 费柴说:“那玩意儿啊,汽车也不让托运啊!” 杨阳听了,咯咯直笑。 一路开到中关村,远远的就开不进去了,于是停了车,三人一起漫步过去,原本杨阳只是挨着费柴走,却见栾云娇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挽了费柴的胳膊,而且是那么的随意,于是也紧走两步,把父亲的另一只胳膊挽了,正好对面走來一个北京小伙子一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就笑着说:“行啊,中西合璧啊。”说着就和他们擦肩而过,消失在人群里。 费柴听了,脸上顿时就是一热,栾云娇却只是笑笑,挽着他的手依然,但杨阳明显就要嫩一些,生怕费柴挂不住把手抽走,于是又挽的紧了些。 由于费柴对系统性能要求较高,同时也要考虑价格问題!!毕竟他现在沒在职,只有基本工资可发,灰色收入啥的也沒了,所以必须又精打细算一下,走了几家店都沒能找到合适的,于是栾云娇就说:“干脆去专卖店吧,那里的性能和质保都有保证!” 费柴摇头说:“可价格也有保证呢!” 栾云娇说:“放心吧,我忽然想起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开店,挺大的买卖,不在乎赚咱们这几个人的钱吧!” 养眼嗔怪道:“那你不早说!” 栾云娇说:“我这不是才想起來嘛!” 费柴说:“那就先去看看吧!” 到了那家熟店,果然老板跟栾云娇熟的不得了,请到办公室就坐喝茶,听了來意之后就说:“我说栾姐,品牌的利润空间小,我就是再让,也让不了多少,不如我给你装一个,绝对保证质量,不然你骂我!” 栾云娇说:“我骂你干什么,我要好机子!” 老板指天说:“绝对好机子,我马上叫人填配置单你们先看看!” 果然不出几分钟就有人送來配置单,老板双手递给栾云娇,栾云娇又递给费柴说:“哥你看看!” 杨阳在旁边一皱眉!!怎么又变成‘哥’了,但一转念,也可能是叫给老板听的,要是结束了还沒改过來就麻烦了。 费柴看了看配置,是个好配置,但却是按高端游戏的配置來的,就笑着借了只笔做了一下修改又递回给老板,老板看了笑道:“行家啊,不好意思,开始还以为你是游戏玩家呢!” 栾云娇说:“你可得好好的弄,我哥可是做大事的人!” 老板说:“就算你这么说,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弄好,还有啊,我想问问咱们这机子对操作系统和应用软件的要求……” 费柴说:“借张纸,我也列个单子!” 老板立刻拿了长报价单过來,费柴翻过面來填写了递给老板,老板接过看了看说:“你这个全是做事的软件啊,一点娱乐都沒有!” 栾云娇说:“你当我哥是谁啊,知道南泉大地震不!” 老板说:“知道啊,是这位哥弄震的!” 栾云娇笑着骂道:“你就胡说吧你,南泉大地震的云山奇迹……” “哎呀我知道了。”老板一拍脑袋说:“栾姐你是地监局的啊,这位就是……” 杨阳这次不想让栾云娇再开口,就说:“我老爸就是费柴!” “失敬失敬。”老板忙过來和费柴再次握手说:“你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 费柴忙谦虚地说:“惭愧啊,还是沒做好!” 老板说:“别谦虚了,在那种情况下,不错了。”随后又略带担心地说:“你來咱北京,又买设备,是不是……” 栾云娇旁边推了他一把说:“你个惜命鬼,我们是拿來搞研究的!” 老板又说:“呵呵,忘了你是來培训这茬子了!” 栾云娇骂道:“忘忘忘,你猪脑子啊!” 老板嘿嘿的笑,然后越发的客气了,中午非要请吃饭不可,栾云娇到也不客气地说:“你早该请客了,每年都照顾你一大笔生意,从來都不说意思下!” 老板说:“这不是意思了嘛,在不意思意思,就不好意思了!” “得了。”栾云娇转过來对费柴说:“今儿要不是你來啊,我还捞不着这顿饭。”然后又对老板说:“反正我是不能轻饶你,我再挑个笔记本儿,必须打折啊!” 老板说:“一定一定,那还不好说!” 然后老板又陪着他们下楼去看样机,栾云娇挑來挑去又挑了一台白色上网本儿,又买了个平板送给杨阳说当见面礼,杨阳也沒客气的收下了。 中午真个是老板请客,吃的还不错,烤鸭自然也是少不了的,还喝了一点酒,但是栾云娇借口开车滴酒未沾,费柴却被结结实实的敬了好几杯,只是在场吃饭的人不多,酒场合掀不起來。 因为电脑还沒装好,栾云娇就提议去颐和园玩儿,费柴今天心情不错,就答应了,于是三人又去颐和园,虽然时间上晚了点,但是三个人体质都好,脚程快,一下午把上下都走遍了,还拍了不少照片,只是沒带相机,全是手机拍的。 游玩之后就在颐和园附近找了个地方吃晚饭,然后才返回中关村,因为提前有约,老板还一直等着他们,又埋怨他们不会來吃晚饭,栾云娇笑着说:“细水长流嘛,以后有你肉痛的时候!” 说罢把电脑装了车,又开出來问怎么走,费柴的意思是先把杨阳送回学校,然后再返回基地,杨阳却对费柴说:“爸,那多麻烦啊,你就让我跟车去你那儿玩玩儿呗!” 费柴说:“那儿荒郊野岭的有什么好玩儿的,而且明天你回來不是更麻烦啊!” 栾云娇说:“沒事儿啊,最多我又送一趟就是了!” 费柴还是有些犹豫,但架不住栾云娇和杨阳在这件事情上达成统一战线,最后还是屈服了。 回到基地,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先带杨阳在基地招待所挂号,然后才把东西都搬回房间,快递的救生箱和相关资料,加上新买的电脑,要全搬进电梯还真不容易,还是栾云娇神通广大,一声呼喊就有好几个人过來帮忙,一直帮着搬进屋,服务可谓周到。 按照费柴的脾气,设备回來了,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拆包装机测试,可有这么多人帮忙呢,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又被拉出去喝茶,原來这几个学员都是外地的,本地的关系还沒打开,虽然镇上有酒吧有娱乐,可毕竟就是那么大点地方,稍微去了几次,也就烦了,而这边好歹有几个女生,一起去喝喝茶聊聊天还是可以的,更何况有栾云娇这个女神在呢。 不过到了茶楼,女生就少了一个,原來那个是个本基地的员工,不知道何时也凑近來帮忙的,说员工不能在本地消费,所以就退出了,费柴又再次朝她道谢,因为其他帮忙的人虽多,但基本是出工不出力的,这女生腼腆的一笑,说‘应该的’然后就走了,旁边有人起哄说费柴该多给人家小费,因为人家这不是上班时间,得算加班,栾云娇却好像跟听不懂玩笑似地说:“你可别给,这边儿有规定私下收小费罚的挺重的!” 大家喝茶说笑,直至晚上十一点了,栾云娇伸个懒腰说:“不行了,我每天要早起锻炼,今天就到这儿吧!” 大家也纷纷附和说都回都回,來了一周了,别的沒学到,生活倒是有规律了,于是大家各自散了,费柴先送杨阳去招待所,栾云娇也要送,说:“等会儿你送了女儿回來一个人多孤单啊,我牺牲一下陪陪你!” 旁边有人起哄,费柴也不好拒绝。 送了杨阳回來,一路费柴沒怎么说话,栾云娇又说:“怎么了,和我一起沒话说了!” 费柴笑了一下说:“不是,有点累!” 栾云娇说:“是啊,你虽然很棒,但是体能似乎比我还差些。”于是也沒其他的话,各自回房睡觉,杨阳却发回一个短信來问:“爸,你被那个肉食恐龙吃了沒!” 费柴回道:“沒,但我看悬!” “堠住。”杨阳说。 费柴回到房间后其实原打算连夜装机的,但是转念一想杨阳在这里,第二天还是不能起的太晚,于是就打消了熬夜的念头,洗漱一番就睡了,但心里还挂着新电脑,好一阵子才睡着, 第四十九章模拟系统重建 第二天费柴醒的早,他原本是不在周日早晨锻炼的,可想了一下,就这点时间装机又不够,干脆还是去运动运动吧,于是换了衣服出來,发现晨练的人增多了,虽然有的只是在水鸟苑那边闲溜达,看來有规律的学习生活对人是有好处的啊,但栾云娇却沒出现。 锻炼完回房洗漱了,就给杨阳打电话,这丫头果然还在赖床,撒娇良久才勉强起來了,在招待所楼下和费柴见了面,一看依然是睡眼蓬松,就笑道:“昨晚睡得早,你怎么还这样!” 杨阳打着哈欠说:“沒早睡啊,看电视!” 费柴问:“什么电视这么好看?” 杨阳说:“电视购物!” 费柴笑道:“那都是骗人的,有什么好看!” 杨阳说:“比身材!” 费柴笑着说:“有什么好比的,我的闺女谁能比得上!” 杨阳贴近费柴的耳朵小声说:“我腰上有肥肉……” 费柴只得说:“健健康康的就好啊!” 和杨阳一起吃过了早饭,杨阳的精神就來了,于是费柴就带着她在基地范围里转了转,特别还向她介绍了自己当年发现的那块石化沉香木來,杨阳说:“我知道这事儿,当时你还听不舍得的!” 费柴奇怪地说:“不对呀,这事我记得沒和你说过啊,你怎么知道的。”杨阳说:“我记得好像你的日记里有!” 费柴一愣:“你偷看过我日记!” 杨阳指天发誓道:“就一次,就一次!” 费柴笑道:“看來我得给我的书桌换把锁了!” 把整个院子都逛完了,又在小卖部卖了面包什么的,到水鸟苑去喂鸟,费柴笑着对杨阳说:“杨阳,你小心点儿,上回某人就被天鹅咬了!” 杨阳说:“是那个栾阿姨吧!” 费柴说:“可不就是嘛!” 杨阳听了就不说话了,只逗鸟玩儿。 费柴觉得她可能有些生气,就小心地说:“杨阳,你放心,我和栾云娇不会有什么的……唉……我些日子啊,有些事情都已经淡了,沒啥兴趣了!” “这可不正常。”杨阳沒回头说道“爸你还正当壮年呢,不管你是交女朋友还是续弦我都不介意,不然爸爸就太可怜了!” 费柴笑了一下,就坐到她旁边,转移话題,讲起以前在野外队看到的野鸭子和家犬打架啊,土豹子到村子里偷猪等趣闻來,渐渐的她的笑容又多了起來。 午饭后,费柴看见基地的大巴车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就上前问,司机说两点钟准时出发,晚上预计六点回來,就对杨阳说,去我房里休息一会儿,然后就送你回去。 杨阳说还沒玩儿够呢,费柴哄她说:“我在北京要待一年呢,你怕还沒时间陪你。”杨阳这才勉强答应了走。 送走了杨阳,费柴这才回到房间,终于有时间装机啦,他先找出一把小刀,把纸箱割开,取出电脑來装好了,才接通电源,却听得门铃响,开门一看又是栾云娇,栾云娇说:“我过來看需要帮忙不,要是不满意我打电话让换!” 费柴说:“才接上电,你就按门铃了。”说着让了进來。 栾云娇又说:“你忙,我在旁边看着,也学点东西,我沒正经学过业务,都是干中学的!” 费柴从昨晚就想装机了,好容易熬到今天才有了时间,当然不想因为栾云娇來了就放弃,所以也不客气,就坐在桌前,栾云娇在旁边看着。 费柴查看了一下系统和应用软件,发现栾云娇这个关系户还真靠谱,弄的都不错,版本虽然不是最新的,却是最稳定的一款,于是就赞了一声,栾云娇立刻脸上就跟花一样的笑开了说:“他虽然油滑点,办事还是不错的,我局里的系统都是他负责安装的!” 费柴随口说了一句:“那以后我要是有机会做个地区的系统的话,也请他做!” 栾云娇笑道:“那可真便宜他了,先别跟他说!” 费柴说:“那是,我自己的去向还八字沒一撇呢!” 栾云娇有点惊讶地说:“不会吧,这里人人都有去向!” 费柴摇头说:“我真不知道,我之前赋闲了好一段时间,后來一个朋友帮我分析说我可能是凤城!” 栾云娇说:“你这朋友是个能人呢,确实部里有这个意向,但也可能有变化,反正沿着地震带那一线的地区都对你很有兴趣的!” 费柴忽然笑了起來,说:“就怕我去了一动起來,他们又觉得烦了!” 栾云娇也笑着说:“是啊,叶公好龙的人太多了,不过问題不大,过了这学期还要轮训两波人,一波是做地区地监局行政副局长或者下属分局局长的人,还有就是秘书” 这些费柴都沒听说过,就说:“你这消息靠谱不,这会动作大啊!” 栾云娇说:“当然靠谱了,我上头有认识人,而且最近中央对地质灾害预防很重视,不然几十年的积累,一晚上就报废了,多可惜!” 费柴说:“不管怎么说,居安思危是好的。”他说着,又拿出移动硬盘和主机连通,开始在主机了安装地质模型的模拟程序。 栾云娇旁边看了,说:“这就是地质模型系统吧,要不是來培训,我都想请你來给我们也安一个的!” 费柴解释道:“这个只是整个系统的模拟程序,很多功能是自然生成的,不具备实际意义,当然來偶尔用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是精确度很差!” 栾云娇又问:“那这个怎用呢!” 费柴说:“简单的说就是先把某地区的地质结构尽量精确的输入进去,然后再实时输入整个个地区分区的地质动态,最后系统会自动算出地质动态的结果,这个就是预测了,当然了实际操作和投入比这个复杂的多,不是一两句说得清楚的!” 栾云娇叹道:“唉……可惜我不是这个专业的,你刚才那么说我还能明白,可要再专业点我就不行了!” 费柴笑道:“其实如果只是值班员的话还不算太难,我局里一个人,也不是专业出身,但是做的就特别好,地震后我让她协助地防处的工作,也很棒,你就更不用说了!” 栾云娇笑着一拍费柴肩膀说:“好啊,那以后我就跟你混!” 费柴说:“这就免了吧,你是有去处的人,说不定我沒去处了还要投奔你呢!” 栾云娇说:“你这说的啥话,不过说实话,你要來我那儿,我就洗干净椅子恭恭敬敬的给你坐了,我当你助手就好了!” 费柴于是又客套了一番,最后栾云娇忽然说:“不过说真的,毕业论文还请你多帮忙呢,我打算写两篇综合方面的论文,可业务方面的也得有一篇说得过去的充门面呀!” 费柴随口就说:“那容易,实在不行,我们联合署名就是了!” 栾云娇听了大喜,差点就搂过來了,费柴却借着站起來拿优盘避了开去,栾云娇有些尴尬,下意识地捋了一下头发,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一直磨到快吃晚饭的时候,尽管这期间费柴只顾忙自己的,都不怎么跟她说话,栾云娇却殷勤地说:“哥,你要沒时间下去吃饭,我去给你打回來!” 费柴一愣:“你怎么开始管我叫哥了!” 栾云娇一笑说:“你比我大嘛,放心,有别人的时候我知道分寸!” 费柴叹了口气,正色道:“云娇,我想直截了当的问你句话!” 栾云娇问:“你问吧!” 费柴说:“我听说过你的一些事,我和你基本属于两个类型的人,可你怎么就偏偏跟我走的近!” 栾云娇笑了一下说:“就知道你会问,其实很简单啊,我也是人啊,跟你在一起聊天也好,干什么也好,不累,能展现真实的一面出來!” 费柴笑了一下:“这话以前也有人跟我说过!” 栾云娇说:“是啊,怕是说这话的人都被你弄上床了吧!” 费柴沒想到她说的如此直截了当,楞了两三秒钟还沒想出合适的话來回答,于是栾云娇又咯咯的笑起來说:“看來我猜对了,不过好在看你其实也是个老实人,我又长成这个样子,应该算是安全的吧!” 费柴一败涂地,只得顺口说着:“安全安全。”说完又觉得这么说其实也不对,又忙说:“不是……”惹的栾云娇又笑,然后说:“你忙吧,我下去吃饭,回來给你带回來!” 费柴站起來说:“不用了,我自问还不是那种废寝忘食的书呆子!” “我知道。”栾云娇用食指颇为暧昧地敲打着费柴结实的胸肌说:“书呆子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体魄呀!” 费柴也笑了一下,然后两人就下楼去吃饭,结果和老韩老付还有二班班长顾太成等人聚了一桌,大家谈笑甚欢,快吃完的时候,栾云娇又问费柴:“你今晚要弄系统,还锻炼吗!” 费柴说:“都说了我不是书呆子,正常生活还是要持续的!” 顾太成就问:“什么系统啊!” 栾云娇面向费柴问:“能说吗!” 费柴笑道:“大家都是同学,相互交流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栾云娇就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老付赞道:“老费就是走到咱们前头去了,那个系统其实我早就想参观一下了,只是沒机会。”于是大家纷纷附和要去参观一下,费柴也不好拒绝,就答应了,于是饭后大家都去了费柴房间,看过了也赞叹了一番,但看得出,真心想在一起做作交流,搞搞研究的人几乎沒有,这也难怪,这些人虽然也大多是业务出身,但是人家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做好官, 第五十章清净之地 好容易一帮人乱哄哄的走了,费柴才松了一口气,打算继续做自己的事,却又听栾云娇说:“我也回去换衣服了,等会儿健身房见。”费柴才想起來今天还有个必经程序沒做啊,可似乎沒了兴致,不过又觉得还是坚持着去一下,哪怕锻炼的时间短一点呢。 换好了运动衣去健身房,栾云娇却还沒來,正做热身运动时,老付却來了,又把他的系统和学习精神赞了一番,最后说:“栾妹子好像一直在帮你啊!” 费柴就知道他要转到这个话題上來,就说:“是啊,中关村有熟人,帮我便宜了不少钱!” “她呀,就这本事。”老付说“哪里都能有认识人,哪里都能有路子,不过她也是从來不白给人帮忙的……”话还沒说完,栾云娇就进來了,老付就赶紧把话題转到其他地方去了,不过他的话费柴算是听进去了,而且也确实感受到这个栾云娇确实不是给人白帮忙的,自己下午不是答应了她帮她弄论文了吗,这不想还好,一想,费柴就有了一股被人利用的感觉,于是热身后匆匆做了几组动作就回房去了。 回到房间,费柴觉得应该重新修订一下自己的业余时间的时间表,八点之前完成锻炼后,八点至十点这个黄金时间要好好的利用起來,最好能找个人少清净的地方,宿舍显然是不合适的,这个时间找上门的人是很多的,最好是避开,基地的自习室上周看了看,能晚上坚持自习的人不多,清净,但自习室里纪律差,聊天打手机的人太多,而且资料不好找,最后费柴选定了图书室,图书室每晚要开放到十点半,费柴也曾经去看过,藏书挺齐全的,而且因为有管理员,自习室里乱糟糟的情况是沒有的,于是最后费柴决定把每晚八点之后黄金时间段的去处,安排在这里。 第二天周一,照例上课,照例的枯燥乏味,费柴有了上周的准备,就把业务类学习资料挑了两本带上,上课时就做自己的笔记,他打算用两周时间就把这些资料都处理完,毕竟这些都是大路货,基本常识,然后就开始弄些‘高端’的研究,等第二学期授课重点转移到了业务上后,再做调整。 费柴旁边的学友也被台上的授课吵的烦,却见费柴在这边奋笔如飞,就小声说:“呵呵,费局,借你学习笔记用用!” 费柴就笑了一下,递了自己的笔记本过去,那学友一看,立刻笑着说:“好办法,我等会儿也回去一趟,拿书來。”说着,把笔记还给了费柴,并向他伸出手來说:“孙少安,东北那边儿的!” 费柴和他握了一下手说:“同桌一周了,知道名字!” 孙少安又笑了一下说:“我去拿书了。”说完真个站起來,猫着腰从教室溜了出去,过了十几分钟又回來了,手里拿着学习资料和笔记本,果然是依葫芦画瓢,学着费柴的样子,做自己的事,全然不管台上在讲什么,课间休息时两人又攀谈了一下,于是费柴又多了个朋友,而且也是业务干部出身,共同语言颇多,中午吃饭时,两人也凑到一张桌上了,不过这个孙少安看來是个成功转型的技术干部,和顾太成、老韩老付和栾云娇等人也非常的谈的來,于是也很快的就融入了这个圈子。 晚饭后稍事休息,然后照例去锻炼,回來后费柴就把两个手机都关了,然后带着笔记本电脑和几本参考书就去了图书室。 图书室的值班女孩儿低着头也在看书,而且看样子不是小说,而她旁边也摆着一本书,费柴看了看,书名是《应用公文写作》,难怪让她管理图书室,原來是个好学的女孩子,一个好学的人得到这份工作不能不说是件幸运的事。 女孩看书看的入神,费柴在台前站了两三秒她才察觉到,一抬头费柴看见了她的脸,不由得对她笑了一下,原來这女孩已经见过几次,第一天來报名时就是她负责给费柴登记的,昨天帮忙搬电脑也有她,算得上是熟人了。 女孩用笔夹在刚才读过的那页上,合上书问:“需要借什么书!” 费柴说:“还沒想好,想先看看书的目录,然后我就在这儿看!” 女孩儿说:“那你先到那边去检索,我们这里是电脑管理的,你先检索,找到想看的了,就给我发个信息,我去帮你找!” 费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四台立式的显示屏,女孩又说:“用之前先用房卡刷一下!” 费柴到了谢,然后走到显示屏那边去,刷了卡,进入了系统,因为是第一次用这种系统,所以用时稍长,先选了十五六本书,然后看了简介,选了其中的三四本,把信息发给了管理图书的女孩儿。 于是女孩又站起來对他招手说:“过來啊!” 费柴走了过去,女孩说:“跟我來。”于是费柴就乖乖的跟在她后面,到了阅览室,费柴一看,条件不错,单人独桌的还有台灯,女孩又说:“你办个vip不,办了之后是专用的桌子!” 费柴问:“多少钱!” 女孩说:“不要钱,但要交一百押金!” 费柴就拿出一百块钱,女孩又说:“还要用一下你的卡。”费柴就又把卡给她,女孩说:“稍等下。”说完就走了。 费柴坐下,打开台灯,又拉开书桌的抽屉,发现这女孩是个勤快的,尽管都沒什么人來,书桌内外却沒什么灰尘。 又过了一会儿,女孩儿回來了,拿了一个塑料的文件袋,里面装着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她先把房卡还给费柴,然后又交给他一张收据单说:“押金单,走的时候用这个换押金。”然后又把文件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來,包括:一个vip的牌牌,一支中性笔,一个很薄的笔记本,两个书签和一个小巧的密码锁,然后对他说:“常看的书可以放在书桌抽屉里,但一定上上锁!” 费柴把东西都收好了,女孩又把那个vip牌牌放在书桌的右上角说:“这是占座牌,你走的时候就这样放好,我就不会安排别人到这里來做!” 费柴左右看了看,偌大个图书室就他们两人,空荡荡的。 女孩却还是按部就班地说:“你请在稍等,我去给你找书。”说完又走了。 费柴就坐在那儿等,这里果然清净,可似乎也太清境了。 又等了十來分钟,女孩回來了,抱着费柴要找的书,费柴赶紧接过來了,女孩又说:“看不完可以暂时存在书桌里,也给以带走,但要办理出室手续!” 费柴说:“一般不会带走,我回去后还有回去的事情!” 女孩沒搭费柴的话,只说:“有事喊我,不打搅了。”说完就走了。 费柴看了看时间,前后差不多用了四十分钟,看來用來看书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就摆开阵势,开始看书。 他原本就是个好学的人,所以沒多久就进入了状态,旁人看他不过是静静地坐着看书,偶尔做做笔记,事实上他早就灵魂出窍,进入了一个奇妙多彩的世界,同时也觉得时光流逝的飞快,直到手机的闹钟响起,才把他从另一个世界拉了回來。 “怎么过这么快啊。”费柴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规矩是自己定的,还是得自己遵守,于是就收拾好了书,把抽屉上了锁,这才出來。 图书室的女孩还在看书,费柴跟她打了个招呼,女孩抬头说:“十点半关门,每天!” 费柴微笑着说:“十点多点了……”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她看的书说:“你学的这个啊,要多实践,简单的说就是要多写!” 女孩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把一只手放在书上面遮着,费柴又笑了一下,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费柴出电梯的时候,迎头就撞上一个人,一看居然是栾云娇,栾云娇一见他就笑着亲昵地打了他一下说:“你跑哪儿去了,手机也不开,老付也不知道你在哪儿,我都找你好几次了!” 费柴说:“找我,有事儿!” 栾云娇说:“干嘛呀,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啊!” 费柴笑了一下,说:“我在图书室,以后平时八点多到十点我都在那儿,可清净了!” 栾云娇说:“真佩服你,这么好学!” 费柴说:“咱们來不就是学习的嘛。”边说边拿出房卡开了门。 栾云娇跟进來说:“那我以后每晚也去,不能浪费了大好光阴啊!” 费柴说:“去肯定是沒问題啊,免费的,环境也不错,就怕你事情多,忙不过來啊!” 栾云娇笑道:“你都说了咱们就是來学习的……”话沒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拿出來一看正不想接,费柴笑道:“接吧,你不接等会儿又会打來!” 栾云娇只得接了,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我都说了,我在培训,培训结束了分哪儿去还不一定呢,单位里的事情你做主就好,我走前不是都跟你交待工作了嘛……” 费柴笑着摇摇头,打开了电脑,要干的事情还多着呢。 不过栾云娇确实是很会和人相处的一个女人,她虽然在费柴房里,却不烦人,电话也调了静音,來了电话就躲到卫生间里去打,偶尔问个问題也小心翼翼的,另外她也看书,用她的话说只有在费柴这儿她才看的进去书,若和别人在一起,就只想着吃喝玩乐和交际应酬了,费柴暗道:我在图书馆躲清静,你却在我这里躲啊, 第五十一章拓展训练 第二天晚上,费柴带着栾云娇去了图书室,她也办了个vip,然后一个來的孙少安,接下來一星期也可能是大家都觉得讲课无趣吧,陆陆续续的又來了些人,不过能坚持天天在此阅读的就只有费柴一人,另外每周栾云娇和孙少安也能來个两三次,更有那些凑热闹的,來了一次借了一本书拿回宿舍却沒时间看,一放就是一两个月,还得担任图书管理员的女孩跑路去讨回。 栾云娇虽说跟费柴走的近,却也不是天天粘着他,还有相当的时间是和别的学员一起出去玩或者打牌,有时候也开车出去,却不知去了哪里,话说回來,这里的学员大部分都是过着这种生活,所谓培训其实是个增加人脉的好机会,能学到多少东西,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如此过了又过了两三周,综合课上的差不多了,又有两节课沒衔接好,请不到老师,就只好由各班班长拿了报纸社论來读,于是课堂上人数就日渐稀少,少数坚持学习的,也多看的是业务书,教务主任强调了两次课堂纪律也管不下來,谁让底下这帮学员都是各地的部门领导,上下都有关系呢,更有班长直接跟校方直接交涉:既然來学习的,就应该让大家多学点东西嘛。 校方的答复是:基地当然是想让大家多学点东西了,只是原本可能安排的第一学期以政治学习为主,第二学期才以业务学习为主,可是中央要开会,好多预定的课程的授课老师都去会议上的文秘组了,而业务课程的授课老师又还沒安排出时间來,所以衔接不利,基地正在积极协调,先鼓励大家自学或者调研。 又过了几天,基地果然又把大家集中起來开会,找了几个地质学方面的命題來,又让大家自行组织课題小组,做调研,于是顾太成、老韩、老付、孙少安、栾云娇和费柴就成了一组,费柴一看这几位的简历,发现还好,老韩、老付和孙少安都是业务干部出身,能力不算太差,只有顾太成和栾云娇是门外汉,但也在地监局工作多年,也不算是完全不懂的人,于是就提议将就这个课題除个课題报告,课題报告部分由他,还有孙少安、老韩老付负责,顾太成和栾云娇两人负责和基地协调,看能不能把利用这个课題报告多算点学分,减轻点论文那边的压力,这个提议大家都赞成,也算是人尽其用。 如此一來,原本第一学期预定的综合类政治学习就基本流于形式了,学员们分成了两大类,一类毕竟是业务干部出身或者喜欢这种活动,就或多或少的搞点课題研究;另一类就干脆放了羊了,整天上下活动扩充人脉,有人晚上就睡的晚了,懒得早起,连早饭也不吃了,夜里夜不归宿的事儿也多了起來,基地一看这也不行啊,于是就实行了点名制度,不过你们是搞课題的,还是拉关系扩人脉的,到上课的时候都得來,不來就算缺勤,还说缺勤达多少次就不给结业,不结业就不分配工作,如此一來效果好了很多,但费柴生活学习一直很有规律,因此也沒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但另外几人就有点叫苦不迭,因为他们多少也沾点那些毛病的。 不过基地方并不只是一味的严管,看得出还是做了很多工作的,有一天教导主任很高兴地对大家宣布:通过基地的努力,决定把第二学期才开课的拓展训练挪到这一学期來,让大家准备好运动服,下周开课。 费柴对此不以为然,而且有些不喜欢,其实对于拓展训练这东西,费柴也是有点了解的,他常戏谑地说:拓展训练其实就是传销模式加游玩,不过拓展训练到也不像他说的那么不堪,起码在团队意识,自信心,工作统筹效率和领导意识上还是有点作用的,只不过不像说的那么神奇。 正是因为对拓展训练的了解,让费柴对这项课程很是不感冒,特别是每周至少要在这项课程上消耗两个半天的时间,但见其他人对此如此的兴致颇高的准备运动服时,他也就随大流跟着打呵呵了。 不过基地的领导看到对拓展训练还是很看重的,第一堂课的时候领导大多到场点名,缺席的就让班长回去找,一点面子也沒给,还说,拓展训练锻炼的就是团队意识和纪律性,这都不來还像话吗,如此这般,虽然比预计的上课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但人员却意外的齐整,一百多人里只有两个病假的,其中一个住院,另一个扭伤了脚,也算是事出有因了。 点完名,领导就很客气起请上老师來,先是两个男的,是助手,看样子也就二十郎当,脸上的稚气还沒有完全的消退,并且皮肤黝黑,瘦瘦的,怎么看也不像什么什么教练,费柴旁边坐的是孙少安,扭头悄声对费柴说:“就这俩红苕气气还沒洗干净的小崽子,也來教我们!” 其实费柴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沒说出來而已,却耐着性子劝孙少安说:“术业有专攻嘛,有些孩子从小就在体校里长大,本事是有的!” 孙少安勉强点头说:“可能吧!” 可接下來费柴却淡定不起來了,因为训导主任又隆重的请上一位教练來,并介绍说:“最后一位是我们这次拓展训练的主教练,蒋莹莹教练,大家欢迎!” 还欢迎,费柴差点沒一下子出溜到桌子底下去,难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儿都能碰到啊。 原本费柴还有那么一线线希望,希望是个同名同姓的,谁知人家一上台,可还是她嘛,于是就尽力的低了头,生怕让她给看见,因为台下对然人多,可架不住费柴就在第四排,根据他以往在台上讲话的经验,要想看清楚前几排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费柴这儿直低头,孙少安却來了精神,忙捅了他一下说:“老费你看你看,总算是有点看的了,好大的波啊!” 费柴低着头支吾着……隔着衣服看看就这么兴奋啊,当初可沒少抚摸和亲吻过那里呢。 训导主任介绍完了教练,就把台子让给了蒋莹莹等人,然后蒋莹莹跟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培训公司的情况,然后就把讲台让给了其中一个助理,她从侧门走了出去。 这时费柴才松了一口气,直起腰來,其实他们之前的那段经历,所有人都说是蒋莹莹对不起费柴,而事实也是如此,由于她的贪心,差点沒把费柴的计划给毁了,即便是最后,还让费柴大大的拉了一笔饥荒,若不是费柴还有一两个好朋友的话,这一关还真过不去,可这一见面,费柴却还是觉得心里乱跳,脑子里想的全是当初和蒋莹莹缠绵时的a级画面,虽然着并不能说明费柴还是爱着蒋莹莹的,但最起码的,作为男人和女人,费柴对她还是颇为來电的,或许当初两人不是恋爱,只是单纯的**的话,还能相处的更为长久。 接下來至于台上的那个教练助理在讲什么,费柴全沒往脑子里去,只知道周围的人一会儿拍手,一会儿把手掌交叉了往前伸,台上的助理也是一个劲儿的忙和,在一块写字板上又画又写的忙的不亦乐乎,最后只觉得孙少安拍他肩膀说:“走啦!” 费柴还以为是下课了,就直愣愣的往外走,孙少安沒拉住他,栾云娇却一把拽住说:“去哪儿啊你,我们要组队了,组四队,咱们还是在一起啊!” 费柴这才有点清醒了,一看周围,果然是顾太成等人,栾云娇见他还有点魂不守舍,就说:“你啊,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费柴摇摇头,老付却帮他解释说:“老费啊,咱们都出來了,就当放松,昨晚那个u行地貌圆点的事情,咱们晚上一起想办法找资料啊!” 老付这么一说,大家也都以为费柴是想着课題的事,费柴自己也乐得顺杆往下爬了,因为这话又如何说得出口,就算说的出,也不是一两句能说的清楚的。 原來这次分队还要起队名,选择队伍的口号,还要推选出一位队长來,因为他们这群人里有个班长顾太成,于是顾太成就被选为队长,队伍的名字起名叫蓝天队,口号是‘蓝天蓝天,一飞冲天’,一切都妥当了,报告了教练,于是所有学员就跟傻子似的站成几排,由队长带着,先报出自己的队名,然后喊口号,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不好意思,声音比较小,于是教练说这样不行,要用大声,而且还要在口号喊完后,再喊一个‘耶,~’大家此时已经快被洗了脑,于是就真的照办了,好多人还在喊‘耶’的同时,伸出了剪刀手。 就这样,室内课结束了,大家依次又來到室外,因为培训中人沒有操场,只能再羽毛球场里凑合,好在这里也够大,一百多人进去,也只占了半场,这时蒋莹莹才又出现,教大家做了几个小游戏,什么联邦快递,不到森林一类的,费柴就跟着大家一起做,既不突出也不落后,最终结果费柴这个队虽然沒能赢,但也沒排在最后,所以相互揪着耳朵向胜利者者顶礼膜拜这个程序就免了。 最后蒋莹莹做了总结,尽管她表现的很自然很得体,可费柴却总觉得脸上被火热的两道目光扫着,始终沒敢抬头,直到周围的人开始鼓掌了,又听到解散的口令,他才如蒙大赦,忙不迭急匆匆的就走了,头都沒敢回, 第五十二章还账 费柴急匆匆回到宿舍,关好门后再靠在门上松了一口气,却又自言自语地说:“我为什么要躲她。”然后又摇着头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又说“真是越活约回去了!” 说着,看了一下时间,因为今天开课的时间晚了,所以这时候应该开饭了,费柴又对自己说:“沒事沒事,一切如常!” 说完就换了衣服,只洗了手脸,然后就出门去食堂,尽管一路上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却总担心又遇到不想遇到的人,甚至在电梯每次停下,电梯门打开又进來其他人的时候,他也总是担心,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不过这种情况并沒有出现,而是出现在食堂里,蒋莹莹和她的两个助手也在食堂吃饭,还有基地的一两个领导陪着,看來是刻意挽留下來的。 费柴的座位离她们还隔了两三张桌子,他觉得还是太近了,想在坐远一点,可是大家已经相处了这么就,一般吃饭时的座位和人都差不多固定了,去别的桌子一來未必有他的座位,二來也沒有适当的理由走,于是只得留在原地,继续味同嚼蜡般的吃饭。 其实栾云娇孙少安等人下午的时候就发现他有点不对劲了,老韩和老付原本还想开个玩笑痘痘他的,可是顾太成精于世故,给那二位使眼色,那二位也明白了,于是也就如同往常一样的吃喝玩笑,并沒有特别的针对费柴。 快吃完饭的时候,老付就问栾云娇:“栾妹子,等会儿还锻炼吗!” 栾云娇摇头说:“下午那么一运动啊,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怕是我大姨妈要提前來看我了,今晚休息!” 老付‘哦’了一声,也不再问费柴,就起身走了,费柴也借口吃饱了起身离开,临走前看了蒋莹莹那边一眼,他们还在吃喝攀谈,于是就加快脚步,离开了食堂。 按照一般的作息规律,饭后休息一阵子就该去健身房锻炼了,可今天费柴哪里有这个心情啊,熬了一阵子,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图书室,对了,可以去图书室,那里可是个清静所在,而且或许一开始静下心來很难,但一旦进入了书海中的世界,一切的不愉快也好,不开心也罢,总会被抛到九霄云外去,对了,就去图书室。 费柴打定主意,稍微收拾了一下用具就出门,可一开门却发现,蒋莹莹就站在门口,手刚刚放在门铃上。 费柴一下子愣了,这可算的是今天的第二次不期而遇了,他张了半天嘴,最后才结结巴巴的吐出几个字:“你,你好!” 蒋莹莹微笑了一下,看得出也不是那么镇静的,说:“还行,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装不认识我呢!” 费柴说:“认识和不认识,现在还有什么区别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去图书馆了!” 蒋莹莹说:“图书馆,为什么不是健身房。”她说着,往前逼近了一步,费柴就退了一步,接着她又往前逼了一步,费柴只得又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就退到了房间里面,于是蒋莹莹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门关上后她的手继续背在背后,然后靠在了门上,这样一來费柴再想夺门而出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费柴见走不成了,就说:“莹莹,我们已经分手了,既然分手了,就各过各的吧,沒必要纠缠不清!” 蒋莹莹说:“谁纠缠不清了,是我吗,我离开云山就沒回去过,也沒打听过你的消息,你看我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來了,可还是能让你遇见!” 费柴说:“可我又不是有意的啊!” 蒋莹莹说:“可我是!” 她这话说的费柴就是一愣,然后她就补充说:“我一听说是地监部门的拓展课,就怕遇到你,所以我推辞不來,可是偏偏就这么巧,给你们上课的教练病了,别人又抽不出时间來,我就隐隐的觉得我要是來了说不定就要遇到你,果然如此!” 费柴心中暗道:这难道就是女人所谓的第六感。 蒋莹莹又说:“其实遇见就遇见了,你又为什么总是躲着我,连正眼看一眼我都不看,你什么意思!” 费柴无力地辩解道:“谁躲着你了,我要是躲着你,直接请假不上你的课就是了嘛!” 蒋莹莹说:“你少來这套,你这种男人我见的多了,就会用自虐的方法报复女人,你这样做就是想让我觉得我永远都欠你的,永远不打算原谅我对你所作的!” 费柴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也沒造成什么损失,看我,都到这里來了,能來这里的以后多少都是有点仕途的,所以你不欠我的,真的!” 蒋莹莹忽然冷笑说:“那好啊,你要是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那么就从我旁边大大方方的走出去,我绝对不拦着你,你看,我都让开了。”她说着,真的离开了门往旁边挪了半步。 费柴咽了一口口水,歉意地对蒋莹莹笑了一下说:“对不住啊,这个时间……我的去图书室看书……你自便吧。”说着真的就想往外走,可临出门时却被蒋莹莹一把拉住,饶是费柴这般的好脾气也实在按耐不住,大吼一声:“你到底要干嘛,!” 蒋莹莹说:“还账。”她说着,猛地把费柴按在门上,还未等他反应过來,滚烫的红唇就已经贴在了费柴的双唇之上。 她的唇还是那么的柔软滚烫,吻技也是熟练无比,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是任何大牌的演员所装不出來的。 可如果是蒋莹莹现在是一团火的话,那么已经大半年沒有和女性亲密接触过的费柴就是一把干柴了,当干柴遇到烈火,想不发生点什么也难呐。 费柴在经历了最初的惊诧之后,还是猛烈的还击并很快占据了上风,他对蒋莹莹太熟悉了,正如蒋莹莹也熟悉他一样,当然了这种熟悉目前仅仅局限于身体的部分,所以当费柴解除了蒋莹莹上身的武装的时候,蒋莹莹同时也攻克了费柴下面的防线。 “老天,你这是怎么了。”蒋莹莹发现费柴已经像一根烧的通红的铁棍了,于是一下跪了下去,用嘴去包容那块赤铁,谁知沒几下听的费柴低吼了一声,就奔涌而出了。 费柴喘息着仰面躺在了床上,两腿却垂在地上,蒋莹莹用手抹了一下刚才被费柴喷射的隐隐作痛的脸蛋,说:“我的老天爷,你多久沒碰女人了,别是是我离开之后啊!” 费柴说:“当然不是,不过也快一年了!” 蒋莹莹用手抚慰着他说:“可怜的男人,你怎么搞的啊,你身边不应该缺人啊!” 费柴说:“不知道怎么搞的,我不是对女人沒兴趣了,而是对两个人在一起好像不太习惯了!” 蒋莹莹长叹了一声说:“你呀,我沒猜错,你就是那种用自虐來报复女人的男人,也罢……我尽我所能都还给你,她说着,在此用嘴包容了他的。 这一晚,在费柴一次又一次强力的冲击下,蒋莹莹总是反复的问他同一个问題:“你恨我吗,“ 费柴也总是回答:“不,不恨,“ 蒋莹莹又问:“那你干嘛这么用力,想杀了我吗,“ 费柴说:“不是,我不知道!” 蒋莹莹说:“那就继续这样,我喜欢你这样啊!” 即便是这样,蒋莹莹还是在十一点不到的时候就离开了,她说:“我现在的男朋友就是我的合伙人,其实我的那点投入根本不算什么,他是喜欢我才让我入股的,所以我得注意点,和你的事情不能让我的两个助手知道!” 费柴此时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心中却无比的畅快,难道仅仅是因为‘去火’的原因,肯定不是,但是他对蒋莹莹的话听着却很舒心,蒋莹莹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告诉费柴,她无意于和他重修旧好,而是希望和现在的男友一直走下去,正好这也是费柴所希望的,不管怎么说,对别人的老婆和女朋友不管做了什么都是沒有相应义务的,自己的却不行,必须负责任,或者正如蒋莹莹所说的,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还账’,而且双方都知道,这个帐绝对不是那几十万块钱,但到底是什么账,到底是谁欠谁的,谁也不愿意在提起。 蒋莹莹虽然离开,但是事情还沒有完,因为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蒋莹莹又溜了回來,和费柴又大战了三五个回合,直至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才又走了,而费柴也在这一学期里第一次不但耽误了早锻炼,连早饭也耽误了。 不过这件事似乎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因为自那之后,蒋莹莹在也沒有出现在拓展课上,而是换了一位男教练,虽然也是年轻英俊,却不对大家的胃口,特别是孙少安,念叨了好几次:“那个大波教练怎么不來了呢。”他甚至去倒那个男教练那里去问,人家回答:“有个银行也要拓展训练,女职员比较多,蒋教练过去更方便!” 孙少安回來就对费柴说:“可惜了,看來这个学期我们都得面对这只土鱼了!” 费柴对此笑而不语,栾云娇却对费柴说:“看你这几天沒魂不守舍了,真好。” 第五十三章小小庆祝的后果 和蒋莹莹的意外重逢既有好也有不好,好的就不说了,不好的地方是,原本费柴虽然熬的辛苦,但小一年熬下來也算是熬惯了,可被蒋莹莹这么一撩,食髓知味,每晚往单人床上一倒,免不得又抓心抓肺的难受,好多事就是如此,若是一直沒有,也就算了,可中间冷不丁插上一道,再想跟以前似的熬下去,就不行了,还好即便是费柴在这儿抓心抓肺,也算是人之常情,因为來此培训的人大多是三十多岁,四十浪当的汉子,每人在地方上也算是个人物,即便是离异沒老婆的,也能混个夜夜笙歌,可往这儿读书,又沒个红袖添香的,附近就一个小镇子,又不敢太造次,可不是憋煞个人,因此即便是费柴显出些许‘色性’來,大家也沒觉得见怪。 不过训导主任又开始提醒大家起男女关系的问題來,以往只是说着别对这里的服务员下手,如今却又多了几条,比如说镇上的派出所又打电话招呼了,让大家别再往镇子上的粉红灯儿小屋里跑了,满口的外地口音,就算是不说自己是哪儿的,人家还不会猜啊,都是国家干部,老出入那些场所影响不好嘛。 不过学员们也选出代表提意见了,这大家都是正常男人,怎么也得给大家找个出口儿吧,最后协商的结果是等元旦时前后放上一周的假,若是飞來飞去的,也能在家里待上几天了,于是大家又都盼着元旦,可掐指一算,还一个多月呐,这可有的熬了。 虽然同样都是熬,但费柴还算是不错,因为他毕竟是有事情做,一天到晚安排的还挺满,所以只要不是一人儿躺在床上,到也过得去,而且他还有两样让人羡慕,一个是栾云娇时不时的伴他左右,虽然是个丑鬼,可在这和尚庙里也算得上是一朵花了;另外就是还有个洋妞似的女儿几乎每周都來。 “那有啥啊,都碰不得。”老韩每每遇到此类话題,都有点酸葡萄心理似的如是说。 孙少安却是另一幅德行,说:“那也比几个傻老爷们儿每天晚上喝野酒,打扑克儿强啊,好歹沾点女人味嘛!” 老韩笑道:“这就叫撑死眼睛饿死x,哈哈” 可不管怎么说,费柴这一组人做事还算是认真,业务干部出身的人比较多,所以第一个课題研究提前了半个月就完成了,而顾太成和栾云娇也不负众望,把学分的事情谈了下來,于是老韩就提议,去镇上的酒吧庆祝庆祝,这不提议还好,这一提议费柴才想起,來了这么久他还沒去镇上的酒吧去玩儿过,也是一时兴起,又是大家都异口同声的说去,他也就很爽快地答应了,孰知他这么一开口答应,周围一下子全都静了下來,费柴也楞了,问:“怎么了!” 老韩拨楞着自己的耳朵说:“哎呀,我沒听错吧,老付!” 老付笑着说:“我也觉得我耳朵最近不太好用呐!” 顾太成笑着说:“你们俩少在这儿冷一句热一句的啊,人家老费为了咱们的课題费了多少心血,你当人家就不喜欢出去玩儿啊!” “就是。”栾云娇也在旁边说:“咱们的课題能提前完成,那全是老费的功劳!” 费柴谦虚地说:“不是不是,是大家的共同努力!” 孙少安说:“这点我同意老费的说话,不但是大家的共同努力,而且还离不开党的正确领导嘛。”说完哈哈自顾大笑起來。 大家也跟着笑,栾云娇蹬了孙少安一脚说:“你这笑话也太冷了!” 顾太成说:“好了好了,晚饭后集合出发,咱们……,我一个车,栾妹子一个车……” 话还沒说完,老韩就反对说:“不行不行,喝了酒又不能开车,咱们这儿就六个人,你俩开车不能喝酒,就四个人怎么喝啊!” 老付笑道:“老韩你就是小集体主义思想泛滥,咱们这儿确实就六个人,可是咱们科研小组可不止啊,两辆车还不一定坐得下呢!” 大家仔细一算果真还是,整个小组有十一个人,其中一个车还得挤一个才行,好在这里已经是远郊,交警通常查的不是很细,所以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晚饭后大家就到门口集合出发,顾太成的车宽大些,所以就挤了六个人,栾云娇这边也坐满了五个,大家直奔镇上的酒吧。 虽然镇上的酒吧条件很是一般,不过走哪里说哪里的话,也就凑合了,更何况喝酒主要是个气氛,若是气氛起不來,就算是金杯银盏,也是一样的淡而无味。 而今晚的气氛确实不错,费柴心情也好,因此多喝了几杯,等觉得有点不行了的时候,却发现时间还尚早,他知道跟别人说也沒用,于是就趁着顾太成等人去别处和野酒的时候悄悄的跟栾云娇说:“云娇,我不行了,能先送我回去吗!” 栾云娇虽说也正在兴头上,却一向对费柴好,就问:“不会吧,你那么好的身体,这么几杯就不行了!” 费柴说:“一伙子人全敬我一人儿,而且我有阵子沒喝酒了,或许也是不太适应燕京这个牌子吧!” 栾云娇说:“那行,我送……”话还沒说完,顾太成回來了,他也喝的上了头,红着脖子指着费柴说:“不准开小会,來來來,刚才我遇到一班老赵,咱们提前完成了课題他还不服气,咱们去给他们介绍点先进经验去!” 费柴一看,这哪里是准备介绍先进经验啊,就是要去拼酒嘛,自然是推脱不愿去,却被孙少安和老韩左右一架,给架走了,栾云娇急的跺脚说:“哎呀,他都醉了,你们别灌他!” 老付一旁劝道:“栾妹子,别管,老费这人本事是有了,可就是不太合群,这时候再不露露面,就失了人气了!” 栾云娇也是场面上的人,被老付这么一点顿时醒了,但仍旧怕费柴吃亏太大,就跟在后面时不时的帮个忙,说句话,倒也替费柴挡了一些酒,但最后实在挡不住,于是心一横,抢杯过來帮费柴喝了,如此一來两个开车來的人,顾太成和栾云娇全开了酒戒,等会肯定是不能开车了,但此时大家又都喝的兴起,对于怎么回去,全沒放在心上,而费柴第二天从自己的床上醒來时,揉了半天的脑袋,也想不起昨晚是怎么回來的。 虽然宿醉耽误了晨练,但费柴还是强迫着自己起來吃了早饭,其实胃里很难受,根本吃不下别的,却也喝了两碗粥,结果吃饭的时候遇到老韩,老韩对着他就一挑大拇指说:“行,你行!” 费柴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满脸的迷惑,于是老韩就笑着说:“看來你真的醉了!” 费柴说:“我确实醉了,昨晚上到底咋了!” 老韩笑的暧昧:“咋了,回去自个儿慢慢儿琢磨去啊,反正啊,你行。”一边说,一边笑着走了。 费柴更是满脑袋雾水,但是有一点是肯定了,昨晚肯定发生了点儿什么,于是他又四下张望,想找个昨晚一起喝过酒的家伙问问情况,也巧了,一个沒见着,看來都醉的厉害,于是只得怏怏的吃完早饭,就 打算先回宿舍,可是往食堂外头走的时候,迎面遇到栾云娇,于是就赶紧拉到一边问:“云娇,昨晚咋回事,今天老韩看见我说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栾云娇一笑说:“哎,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做过了装不知道啊!” 费柴有点急了说:“我是真记不得了,到底咋了嘛!” 栾云娇说:“也沒咋,就是你最晚抱着一个女的猛亲來着,而且是舌吻!” 费柴一听,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脸上也是一阵燥热,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起!” 栾云娇咯咯笑着说打了他一下说:“你跟我对不起干什么啊,你又不是亲的我,你要是亲的是我啊,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费柴一见不是栾云娇,心里松了口气,可是换谁也得给人家道歉去啊,就又问:“那那那,那我亲的谁啊!” 栾云娇见他那个囧样,就故意捏着架子说:“谁呀,等我吃完饭在告诉你!” 费柴还要央求,栾云娇却一扭身走了,费柴原本想追过去,却又來了几个学员吃早饭,费柴只得勉强笑着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就回宿舍去了。 熬到上课,栾云娇直拖到老师上了讲台才來,费柴白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也沒得了时间问,只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扭头看见孙少安正鬼笑鬼笑的,于是就低声问:“老孙,老孙,昨晚上我干啥了!” 孙少安装着挺严肃的样子说:“干啥,上课呐,你上课不是从來不开小会的吗!” 费柴在底下踢了他一脚说:“我都快急死了你还逗我。”然后又压低声音,很诚恳地说:“老孙,我这人酒后无德,所以平时也不敢喝酒,你就跟我说说,咋回事,我记你的恩了!” 孙少安说:“也沒啥,也就是你亲了个女的!” 费柴说:“这我知道,亲的谁啊,我记不得了!” 孙少安笑道:“亲人你记得,亲的谁你就记不得!” 费柴说:“不是,亲人是栾云娇告诉我的,但是她一直拿着架子不肯跟我说是谁啊!” 孙少安捂着嘴嗤嗤笑说:“你别问了,你再问我就在课堂上笑起來了,不过真有你的,咱们去厕所,我那儿告诉你。” 第五十四章刻不容缓的道歉 两人溜出教室,途中明显感觉到授课老师加重了语气,显然是不满意他们的行为,费柴知道今天的授课老师是本基地的培训老师,所以有时还监管着纪律,若是外边请來的教授就只管在台上讲,至于台下做什么,他们才不管呢。 到了厕所,孙少安先发了一支烟给费柴,费柴想也沒想就接过去了,然后孙少安也自己点上了,才抽了一口,忽然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而且笑得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咳嗽了半天,费柴一旁皱眉道:“我这边都快烧到眉毛了,你们还拿來当笑话讲,你们都是我亲生的朋友嘛!” 孙少安笑道:“亲生的朋友,亏你想的出來,哎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啦!” 费柴说:“酒后无德是我的错,可我也得知道我错哪里啊,就算是枪毙,也得让我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吧!” “沒那么大罪过,沒那么大罪过,说起來说不定是好事呢。”孙少安说“你呀,啥都好,就是不太注意了解周遭的环境,有时候我们就奇怪了,你怎么被选进这个班儿的啊,按说你这种人应该去专门搞技术才对!” 费柴一听这话有点不乐意,就说:“搞技术怎么了,搞技术的就该被你们这种二流技术员欺负!” “你看,你看,急了不是,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孙少安说:“我还不是搞技术出身!” 费柴很咂了一口烟说:“废话少说,昨晚到地怎么回事!” 孙少安说:“简单的说呢,就是你强吻了一个女的!” 费柴不耐烦地说:“这我知道,谁呀,不会是栾云娇吧,那可就惨了!” 孙少安说:“比那个惨,你吻了咱们培训基地的一个老师!” 费柴吓了一跳:“啥,男的,!” 孙少安说:“什么啊,都说了是女的了,你这都什么反应啊,基地的老师就男的啊!” 费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哎呀,都是老韩他们,神神秘秘的,可把我吓的不轻,老孙你赶紧说,到底谁啊,我好找人家道歉去!” 孙少安说:“你当真一点印象沒有!” 费柴急了说:“你再给我绕,我走你啊!” “好好好,我说我说,我说行了吧。”孙少安又吸了一口烟,然后才慢悠悠地说:“就是现在在讲台上那位……” “啊。”费柴顿时眼睛瞪的老大,难怪出來的时候那老师说话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原來不是告诫自己课堂溜号,而是……“ 孙少安说:“你也别这样啊,咱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况且还是喝醉了,大家谁也不能说什么,喝醉的时候谁沒有过啊,最重要的是,杜老师还沒结婚,你又丧偶,这说到哪里去,也说不成个什么!” 费柴说:“那到底咋回事儿啊!” 孙少安说:“这个杜老师啊,虽然沒结婚,却不是个老姑娘,据说是少女的时候被人强奸过,当时挺惨的,所以特恨男人,到现在也沒结婚,昨晚咱们喝酒的时候遇到她和几个老师也一起出來玩,所以我们就邀请她们过來,你也知道啊,这喝了就难免不说点荤段子,就忘了她曾经受过伤害这一出,她倒也稳的住,沒当场给大家下不來台,只是说男女之间那事儿很肮脏,她这么一说,我们就想起还有这档子事儿了,所以都不说话,所以你就出场了!” 费柴说:“惨了,我肯定说了好多不好听的话!” 孙少安说:“不是,你说的话挺有道理,而且也是我们想说的话,本來嘛,虽然她曾经受过伤害,可这一來不是全体男人的错,二來也不能因此就放弃生活嘛,所以我们大家都然沒说话,可心里都是向着你的哈,就是也在劝你别说了,可你不依不饶说:你只看到丑陋的人性,却不看到男女间**的美好!” 费柴说:“这是有点过了……” 孙少安笑道:“这算啥啊,你就说的这么直白,杜老师那脸啊,虽然灯光暗,可看得出,那是啥颜色都有,瞪着眼睛,几乎是吵架了跟你对着说:有什么美好的,鼻脓口水一大把,哪里好了!” 费柴一皱眉说:“这说的,还真恶心,后來呢!” 孙少安说:“沒后來了,后來你就把她强吻了,还说要让她尝尝味道!” 费柴慌了个摸了两下自己的脸说:“这这这……沒少挨大嘴巴吧,这下惨了,丢人丢到家了。”他摸着脸,不知咋了,居然觉得隐隐作痛起來。 孙少安打落他的手说:“你摸什么摸啊,又沒挨打,你强吻人家的时候抓着人家胳膊,人家根本腾不出手來打你,而且开始的时候她还呜呜的叫,眼睛也瞪的老大,我们也想把你们拉开,可后來一看不对,杜老师的眼睛合上了,身子也软了,看起來挺陶醉的!” 费柴说:“你别说了,我恨不得我,我找个茅坑我扎下去得了,反正已经很臭了!” 孙少安笑道:“你别说,茅坑这儿倒是不缺!” 费柴推了他一把说:“得得得,你少这儿落井下石啊!” 孙少安说:“什么落井下石啊,说不定是好事呢!” 费柴说:“好什么啊,我都不好意思在这儿待了我!” 孙少安说:“最后还有点情节,你强吻了人家不是,本來杜老师都挺陶醉了,你倒好,把人家松开了,本來人家都软了,你一松她就倒了,还好栾妹子给扶住了!” 费柴一听忙问:“那后來呢!” 孙少安笑道:“你不是不让我说了嘛,我不说了。”说着还佯装欲走,费柴赶紧拉回來又说的很多好话,孙少安才说:“本來我们都以为你这次祸算是闯大了,这还不得脑的天翻地覆啊,顾班长都准备好打电话找人当和事老了,谁知人家杜老师就那么痴痴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了半天,然后站起來说:“走了,回家睡觉。”说着就这么走了,开始我们几个还担心她回來告状,专门打电话问了她的几个女伴儿,结果他们都说一点问題沒有,回來路上照样有说有笑的,只是刻意的回避刚才发生的事儿!” 费柴长舒了一口气说:“看來我要是道个歉还是能过去的!” 孙少安说:“何止啊,我们都觉得啊,你说不定能利用这一年时间就在这儿,把个人问題解决了!” 费柴说:“不行不行,这人家能不能原谅我还两说呢,哪儿还能有那么过分的心思啊,不行,绝对不行!” 孙少安说:“搞不好这还是唯一解决问題的方法哩,你还说不行!” 费柴说:“甭管咋样都以后再说吧,我还是先找机会道歉吧!” 接着两人又在厕所里抽了几支烟,闲谈儿了几句,这才悠悠嗒嗒的回來了。 和孙少安一席谈话后,费柴忐忑的心情稍微得以舒缓,但是要找个和杜老师道歉的机会却不容易,因为这种道歉最好是两人单独见面的时候比较好,但是这种机会很少,因为杜老师总是在人多的地方才出现。 不过当听说费柴要去找杜老师道歉后,一干同学都來帮忙,并且七拼八凑的把些相关的情报都透露给了费柴,原來杜老师本名杜松梅,31岁,未婚,十五岁的时候遇到不测,自此后就非常的愤恨男人后逐渐发展到厌恶男女间那些事儿,平时总喜欢和同性待在一起,但不是拉拉,因为女伴儿们也会出嫁或者恋爱,所以她总是能和新來的女同事混的很熟,可能是出于少女时代的教训,她外出时绝对不会一个人,至少都会找到两个以上的女伴同行,平时性格温和,但一遇到某些事就会变的偏激,遇到男女恋人亲热更会避的远远的。 “她需要个心里医师啊。”费柴听了以后说。 栾云娇笑着说:“现在你是了!” 大家听了都笑,顾太成又说:“老费,你一定得让他原谅你,不然你以后去图书馆借书都顺当不了!” 费柴一头雾水:“不至于吧,她不就是个老师嘛,又不是基地主任!” 顾太成说:“她当然不是主任,不过图书管理员聂晶晶是她的外甥女儿,而且你强吻杜老师的时候她也在!” 费柴一听说,眼前顿时黑了。 栾云娇笑着说:“怎么,我还以为当时你认出來了呢,你不是天天去图书馆吗!” 费柴一周至少要去四次图书室,跟那女孩儿确实也算脸熟,可那晚还沒注意到有她在,更别提……那丫头叫聂晶晶,以前还真沒注意,聂晶晶啊聂晶晶,要是记恨了我,恐怕以后聂晶晶就要变成捏紧紧了。 看來问題果然严重,道歉的事情刻不容缓啊。 当晚费柴照例去图书室,却看见杜松梅老师正靠着前台跟聂晶晶说话呢,费柴心里就是一咯噔,这不会是正在说我吧,一边想一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正琢磨着到底该怎么打招呼呢,杜松梅也看见了他,然后就又跟聂晶晶说了句话,然后故意把头扭向一边,跟沒看见他似的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费柴心跳骤然加快,只待杜松梅消失在门口才稍稍平复了些,然后故作平静的走到前台对着聂晶晶‘嗨’了一声。 聂晶晶一如平常说:“來了啊,今天要找新资料吗!” 费柴说:“不用了,今天不用,然后刷卡往里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问:”我听说杜老师是你亲戚!” 聂晶晶说:“是啊,她是我小姨。”说完还笑了一下,表情看上去是善意的。 “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还沒学会在善意的笑容背后暗藏杀机吧。”费柴暗想, 第五十五章找打 又过了两三天,费柴依旧沒有找到道歉的机会,但也全然的平安无事,不但基地里风平浪静,就连图书室的聂晶晶也沒对费柴怎样,相反或许是因为大家接触多了人熟了吧,见面有时还会笑一笑,细一想,以前的担心也算得上是多余,毕竟在这个年代别说是强吻了,就算是很多睡过了的,不也就睡了嘛,谁也不会把谁怎么样,当然了,这倒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但照这个情形看,这应该算是沒事了,顾太成等几个家伙开始几天还拿这个跟费柴开玩笑,但后來也就渐渐的把精力放到其他有趣的事情上去了。 可就在费柴以为这件事慢慢淡化掉的时候,却忽然有了转机,老付跑过來对他说:最近杜松梅总喜欢一个人天黑了之后在水鸟苑里溜达,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有的事儿,这说明了两件事,第一,这事情还沒过去;第二,要道歉有机会了。 不过费柴还是犹豫了一下,这事看上去已经过去了,自己再去吧旧事重新提起合适吗。 老韩在一旁打气兼着危言耸听道:“我看啊,你最好还是去一趟,咱们把一切交给老天,你晚点儿再去,若是她在,你就道歉,若是不在就说明老天不要你道歉,反正咱们把工作做足,只要咱们把工作做足了,就算日后出点什么事咱们也有话说!” 费柴诧异道:“出事,出什么事儿啊!” 老韩说:“水鸟苑水可深呐,万一谁一个想不开……”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那什么牙來。 不过费柴最后还是决定按老韩说的去办,于是就当天晚上,费柴锻炼了回來换了件厚点的外套(北京这地方,一过了十一,眼瞅着就开始降温),忐忑着出了门,途中遇到几个比较熟的家伙还问:“又去图书室啊!” 费柴哼哈着应付着,出了学生公寓一拐弯儿,却去了水鸟苑。 记得刚到基地报到的时候,晚饭后水鸟苑散步的人很多,可随着天气的变冷,这里几乎成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基地为了节省开支,这里的路灯也减少到了最小的程度,只是勉强能看见路而已,费柴袖着手,尽量做出副轻松的样子來,眼睛却不闲着,接着昏暗的灯光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一个人影,结果过了十几分钟还是什么都沒看见,于是就自言自语地说:“看來是天意啊,还是回去吧。”正说的一扭头,却看见人工湖的另一端的凉亭里,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个窈窕的身影,心里就是一跳:难道这也是天意。 他当时还有股扭头逃掉的冲动,但只是那一瞬间,几乎立刻他就告诫自己说:“逃又不能解决任何问題,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嘛,再说了既然要逃,当初干嘛又要來呢。”于是他干咳了两声给自己壮胆,漫步着朝那个凉亭走去,心中却又升起另一股希望來:凉亭里的那个人在自己到达之前走掉或者根本不是杜松梅就好了,可是他的希望破灭,那个人沒有走掉,而且就是杜松梅。 杜松梅显然早就注意到了费柴,还隔着十來步呢,她就警觉地问了一声:“谁!” 费柴慌忙答道:“我!” 杜松梅又问:“你是谁!” 费柴这才说说:“费柴。”随后又补充:“你的学生啊!” 杜松梅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问:“你來干嘛!” 费柴几乎沒考虑就说:“不干嘛,就是想跟你到个歉!” 杜松梅不说话了,费柴走到凉亭里,也不坐,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僵持了几分钟之后,杜松梅又问:“刚才你说你想干嘛來着!” 费柴说:“嗯,跟你道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男人不都是这德行嘛。”杜松梅这话一出口,费柴就知道她很在乎这件事,于是就说:“什么酒后无德这类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就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无论如何那……都是我的错!” 杜松梅冷笑一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就完了!” 费柴还真沒想到除了说对不起还怎么赔偿,赔钱,杜松梅又不是鸡,求婚,这也沒到那份儿上啊,于是一时语塞,过了半晌才说:“那你看怎样你才能满意!” 杜松梅说:“你不准躲,也不准挡,让我抽一耳刮子,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谁也不准再提起!” 费柴心想,她一个女人能有多大力气,更何况这事儿是自己有错在先,于是就点头说:“行,只要你满意!” 谁知杜松梅又说:“我怎么也是个女人,你当着那么多人……欺负我,我打回你也得当着那么多人!” 费柴想了一下,虽然当着熟人的面被女人打挺沒面子的,但走到这步也只能如此,好在顾太成那班人最多也就笑话几天就过去了,于是又说:“行啊,时间地点你选!” 杜松梅说:“那行,等我安排好了通知你!” 费柴点头道:“一切听你安排!” 杜松梅站起來说:“那我走了。”说完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身说:“不过我以前从沒打过人呢,要不咱们先演习一下!” 费柴一愣:这还带演习的,但想想一下是打,两下也是打,或许打了更心安,就说:“行了,你來吧!” 结果费柴话音还沒落下,杜松梅就调过來抡圆了给了费柴一个大嘴巴,费柴这次算是失算了,还以为杜松梅这样儿的沒啥力气呢,结果这一耳刮子抽的,哪里是耳刮子啊,简直就是震天雷啊,抽的他耳朵里嗡嗡直响,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要变爱迪生了。 杜松梅显然也给吓着了,费柴个子高高,身体结实,可被被这一耳刮子抽的居然晃悠了两下,而且那一声清脆的山响啊,都在水鸟苑起了回音儿了。 她甩着说退后了两步,说话开始变的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沒事吧……是你自己答应的,别想还回來啊!” 费柴因为沒想到她这么大劲儿,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要对方真是个男人,肯定一脚踹过去了,还得饶上一句:你他妈真打呀你,可对这杜松梅,费柴还真使不出來咒儿,只得强忍着说:“沒事沒事!” 杜松梅一听费柴说沒事,立刻如蒙大赦般的扭头跑了,把个费柴一个人甩在凉亭里自言自语道:“我的天啊,这只是演习啊,还有一个呢,我是不是考虑给杨阳和小米留个遗书啊!” 费柴孤零零一个人在凉亭里待了好一阵子,才算子醒过闷儿來,而脸上也沒那么火辣辣的了,这要感谢水鸟苑里的冷空气,回到学生公寓进电梯时,眼看门都要关上的时候,忽然又冲进一个人來,竟是栾云娇,她抬头一看费柴第一句话是:这么巧啊,你沒去图书馆,第二句是:你脸上怎么搞的啊。 费柴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脸,感觉有些棱子,慌忙对着电梯镜子一看,好家伙,一个巴掌印儿清晰可见,还沒來得及跟栾云娇解释呢,电梯又上了一层,进來俩学员,大家都认识就笑道:“老费,你把栾妹子怎么了,她那么使劲儿的抽你。”又对栾云娇说:“栾妹子,你不应该啊,就算不愿意也不能这样对人家!” 栾云娇笑着骂道:“乱嚼舌头的家伙,那是老费脸上落了一只蚊子,自己个儿抽的!” “明白明白!” “理解理解!” 栾云娇笑道:“得了,我还是自己个儿赶紧认了吧,不然明天早饭过后就谣言满天飞了,沒错儿,这是我抽的!” 一个学员说:“哪儿还用得着明天早饭后啊,我们这就跟八楼的老丁打扑克反舌头去!” 正说着话,六楼就到了,费柴忙不迭的出电梯,栾云娇跟着,人家又问:“栾妹子,你不是住七楼嘛!” 栾云娇挽着费柴的胳膊说:“是啊,可我抽了老费这么大一耳刮子,不得补偿补偿人家啊!” 一个学院笑着说:“得嘞,那你也抽抽我得了!” “你当我不敢啊。”栾云娇作势欲冲过去,电梯门却关上了。 费柴叹道:“完了,我这脸算是丢出去了!” 栾云娇笑道:“沒事儿,我跟你一块儿担着!” 回到屋里,栾云娇要用热毛巾给费柴敷,费柴说:“别,24小时内一用热敷就红肿起來了,得用冷的,最好用冰袋!” 栾云娇说:“那我上食堂给你找冰去!” 费柴说:“不用,水管子凉水也行!” 栾云娇于是帮费柴拧了毛巾过來给他敷脸,又问:“你这怎么回事儿啊,上哪儿惹事儿去了啊!” 费柴说:“我这是自找挨打啊,而且还沒完呢,这是演习!” “演习。”栾云娇有点摸不清头脑,于是费柴就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变,结果把栾云娇笑的肚子疼,好半天才缓过來说:“你说的沒错,这确实是你自找的,你要是不去道歉,时间一长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你今晚去招惹她,天知道以后会出什么幺蛾子啊,不过左右就是那么点儿事,捅不破个天去!” 费柴说:“我是给打怕了,这女人劲儿怎么这么大啊!” 栾云娇说:“我不清楚,不过据说自从她出了事儿后,练过!” 费柴埋怨说:“这我要早知道就不答应了,可既然答应了,看來还得硬挨一下,还好,我这边脸还挡得住一下!” 栾云娇听了又笑了一阵,然后说:“不过我说你啊,以后有事,尤其是这种事,别听老韩他们的,他们业务上比不过你,官场上那一套在这儿又还沒到施展的时候,就喜欢拿你寻开心呢!” 费柴叹道:“一不留神,我怎么成书呆子了呢,记得上大学时我也这么捉弄过别的人!” “因果报应啊。”栾云娇笑着说, 第五十六章好事 费柴自此之后就等着,觉得挺难受的,有时候恨不得时间过得快点,赶紧把这件公案给了了,有时候又希望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好了,毕竟当着众人的面挨一耳光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现在我算是知道在看守所里等死刑那帮家伙心里有多难受了。”费柴埋怨说。 是啊,等待着挨一耳光尚且如此,何况死刑乎。 不过该來的总是要來,终于得到通知说,周末杜老师请吃饭,被请到的人差不多就是那天晚上在的人,于是栾云娇就跟费柴开玩笑说:“最近的金钟罩练到第几层了啊!” 费柴说:“练到基层也沒用,估计这几天人家也正练着铁砂掌呢!” 栾云娇咯咯笑着走了。 到了周末,大家聚齐了准备去赴约,而费柴要被打的消息大家自然也是知道的,顾太成在出发前很严肃地对大家说:“等会儿大家到了地方,要多吃多喝,因为这顿饭來的不易啊,咱们老费说不定要付出血的代价呢!” 众人哄笑,于是上车。 杜松梅这次请客档次不低,而且是在城里不在镇上,因此晚上七点多,大家才算到了,而杜松梅则早早等着了,随行的还有她的外甥女儿聂晶晶和另外两个女伴儿,费柴这边则有顾太成、老韩老付、孙少安和栾云娇,其他还有两三人,加起來一共有十几人,围了一个大圆桌坐了。 大家见了面自然是一阵寒暄,费柴刚坐下,杜松梅一个女伴儿就说:“费局你坐这边來,方便!” 大家一看,指的位子就是杜松梅旁边那个,于是大家又哄笑,确实是方便,打起來很方便啊。 费柴只得过去坐了,反正早晚都得來的嘛。 费柴坐定后,顾太成就对杜松梅说:“杜老师,今天你的东道主,又是我们的老师,所以您先说几句!” 杜松梅就推辞不会,委托顾太成做经理,顾太成也不客气,反正他也是不客气,里里外外的说了一回,然后按着老规矩,先共饮三杯,然后自由发挥。 费柴坐那儿一看,这帮伙计还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这顿吃喝啊,的确是挨打的不是他们,栾云娇接着敬酒的功夫路过他身边,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小声说:“你也多吃点儿,不然一会儿腮帮子肿了就沒法儿吃了。”这个女人,都这时候了还调侃他。 不过说也奇怪,一场酒饭吃下來,平平安安的沒人说打耳光的事儿,费柴正纳闷儿呢,又听说等会儿还要去k歌,心里一下子释然了,上次强吻是在歌厅嘛,要打回來自然也得在歌厅,于是也就乖乖跟着去了,去了之后喝啤酒吃果盘唱k,直到11点多结束时,还是沒提打耳光的事,非但沒打耳光,杜松梅整个过程甚至话都沒跟费柴说,看都沒正眼看他几眼,这可就让人奇怪了。 费柴一肚子的纳闷,出门时悄悄问栾云娇:“云娇,你说她怎么沒打我啊!” 栾云娇笑的诡异说:“你这人啊,不打不是更好嘛,你就那么喜欢讨打!” 费柴忙说:“谁沒事讨打啊,我是怕沒完沒了的尾大不掉……” 栾云娇说:“你一个男人有啥可怕的,真是的,当初云山南泉那么大的事情你都敢扛,怎么就怕这……” 费柴只得嘿嘿的笑,栾云娇又说:“我看啊,你要有好事了!” 费柴说:“好事就不想了,能平平安安我就阿弥陀佛了!” 栾云娇说:“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该上门时谁也挡不住!” 因为是周末,所以结束时有些人另有去处,费柴原定的是周六去看杨阳,既然已经进了城,到不妨先找地方住下,第二天去赶地铁,也能省不少时间,又或者干脆连夜打车过去也不错,只是今晚的‘耳光’还沒打,也不好主动说去哪里,等大家的去处都定了,杜松梅忽然问费柴:“你回哪儿!” 费柴支吾了一下说:“我……回基地吧!” 杜松梅说:“那行,坐我车吧,他们的车都不回!” 费柴朝栾云娇顾太成等人那边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孙少安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对大家说:“那咱们就散儿了吧,各自找地儿去。”于是呼啦一下全沒影儿了,连栾云娇也不例外,一帮沒良心的家伙. 沒办法,只得上杜松梅的车,聂晶晶坐了车副驾,费柴给放在后座上,左右各一个杜松梅的女伴儿夹着,还说:“你看,你多有福气啊,一车美女陪着你,后面还左拥右抱的!” 费柴心道:“沒觉得福气,到觉得像是被‘押赴’的味道。”只想,沒敢说。 回去的路上虽然黑,但是车少,一出郊外,更快了,花了一半多的时间就回到了基地,杜松梅在院子里停了车说:“行了,大家都回吧,我停车去!” 费柴稍等了一会儿,杜松梅也沒说要他留下的话,于是松了口气,暗想:或许上次她自己也觉得打的太重,这次就算是过去了吧,于是也就和大家招呼着晚安,往学生公寓那边走去。 才走进大堂,还沒进电梯手机又响,是个陌生号,接了一听声音倒熟,却是聂晶晶,说:“费局,你怎么就走了,你还欠我小姨儿的呢。”说完,还轻声的咯咯笑。 费柴一看这事原來还沒过去,忙说:“不是啊,我等了一晚上也沒见动静啊!” 聂晶晶说:“哎呀,你就不会自觉点嘛,我小姨儿说了,怕人太多你沒面子,还说你知道该怎么办!” 费柴一愣说:“我怎么办!” 聂晶晶说:“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办,反正我就是提醒你一声儿,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就吧电话挂了。 费柴站在电梯口楞了一阵儿,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又走出大堂,朝水鸟苑凉亭那边走去,边走还边自言自语说:“我这可真是正宗的找打呢!” 一路走到凉亭,或许是因为已经太晚了的缘故,今晚水鸟苑那边的灯光更暗,但凉亭里似乎还真有个人影,于是就问:“杜老师,是你吗!” 那人不答话,看來就是了,于是就快步走过去说:“杜老师,这么冷,你怎么在这儿啊!” 杜松梅坐着,脸扭向人工湖,不说话。 费柴在她身边坐下,笑了一下说:“谢谢杜老师给我面子,嗯,那个耳光你还是打了吧,这几天啊,弄的我跟个勾肠债一样!” 杜松梅还是不说话,甚至连动都沒动。 费柴等了一会儿,觉得这儿实在是冷,就说:“天挺冷的,你打我一下也当是运动了吧,呵呵!” 杜松梅还是不动。 费柴觉得老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就说:“你要是不打,那我就帮帮你。”他说着,大着胆子抓过杜松梅的手,在抓住她手的一刹那,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体抖了一下,可费柴这时已经停不下來了,就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说:“这也算是你打过了啊,那咱们就回去吧,冻病了就不好了。”当时只感觉到杜松梅的手冰冷的,就两手捂了,又放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说:“來吧來吧。”然后轻轻一拉,本意只是把她拉起來好走,谁知这一拉,杜松梅却柔弱无骨一般的投入儿了他的怀里,同时费柴感觉到一条纤巧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腰。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站着,抱着,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就像是一座情侣的雕像,不过费柴毕竟还理性,就又轻声对她说:“回去吧,我送你!” 这次杜松梅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两人牵着手一路走回到员工宿舍,离的不远的时候,费柴见门口灯光很亮,就说:“我就送到这儿了,你过去吧,我看着你进大门!” 杜松梅点点头,手从费柴的手掌里沾沾连连的滑了出來,先走出了几步,然后又回头朝费柴挥挥手,然后才走进门里去了。 费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才一扭头就看见十几步外一个黑影,笨拙地躲到一条长椅后面去了,身形有几分像聂晶晶,于是心中笑道:“到底是亲戚啊。”说完就回房间去了。 回房后见时间已然不早,就洗洗睡下了,谁知睡都睡的不清净,以顾太成为首的一干人,轮着番的打电话过來问他干嘛呢,于是就骂道:“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想看我这边的狗血言情剧啊!” 对方答道:“不是言情剧,是毛片儿!” “滚。”费柴把电话挂了,想了想,觉得还是关了干净,可正要关还沒关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费柴骂道:“这还有完沒完啊。”一看号码却是栾云娇,于是按下接听键,趁栾云娇还在喂的时候,就直接说:“你不会也是跟老顾他们商量好了來骚扰我的吧!” 栾云娇听了咯咯的直笑,然后说:“也不全是啊,主要还是看你还好不!” 费柴说:“反正弄得不好就是动作片,弄得好了就是毛片不是!” 栾云娇又是一阵笑说:“哎呀,别介意嘛,也是关心你!” 费柴说:“天晓得是关心还是八卦,我跟你说,屁事沒有,就抱了一下,我送她到员工宿舍楼下,连院子都沒进,就这个一晚上我说八回了!” 栾云娇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呀,运气真好。”然后换了个语气说:“我在在工体玩呢,有两个小帅哥好像对我有兴趣哦!” 费柴说:“小心那是职业麻油鸭!” “乌鸦嘴。”栾云娇笑着说“沒时间理你,我在抛几个媚眼儿去。”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第五十七章送饭 第二天一早费柴搭班车进城,然后转地铁,还算通畅,中午赶上了和杨阳一起吃午饭,饭间费柴忽然问:"杨阳,每周不是我來看你就是你去我那里,会不会影响你正常的校园生活啊!" 杨阳嘴里叼了一根酸黄瓜条儿,诧异地说:"咋了,这就是我的生活啊……哦……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费柴忙说:"不是不是,我是觉得吧,大学生活自有大学生活的精彩,若是老和家人在一起,那不是和上中学差不多嘛!" 杨阳说:"是差不多,中学的时候你就老不在家,一周也就见一两次,现在也一样。"说完笑了一下。 费柴说:"那也不和同学出去玩玩!" 杨阳说:"北京城大街小巷去年就玩过了,现在大家恋爱的恋爱,那啥的那啥,一个月聚个一两次就差不多了。"说完了又拿了根吸管在饮料杯里吹泡泡玩儿,忽然一抬头'呀'了一声。 费柴笑道:"干嘛呀,一惊一乍的!" 杨阳说:"你是不是在学校恋爱了,难怪不愿意陪我了……做女儿的可真可怜,眼睁睁看着老爸换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我这脆弱的小心肝儿啊。"她说着,双手捧心,却怎么看也不觉的'小'。 费柴忙掩饰说:"胡说什么啊,沒有沒有啊!" 杨阳说:"知父莫若女,不过我先说好啊,要是上次的那个栾云娇我这儿可通不过,长的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 费柴说:"别胡说,我沒恋爱,而且栾云娇对你挺好的,你怎么能在背后这么说人家!" 杨阳说:"我只是评价她的长相,又沒说她人品不好……"说着眼睛看着窗外,一副不爽的样子。 费柴笑道:"怎么,生气了!" "沒有。"杨阳说"只是一想起你可能续弦,心里就不爽!" 费柴笑着说:"赶紧恋爱吧,恋爱了就沒这么多烦恼了!" "恋爱了就沒人烦你了才是真的。"杨阳说"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于是四下的看,看见一个小男生,估计也是大一刚进校的,就走过去一拍肩膀说:"学弟,有空吗,帮个忙吧!" 学弟一回头,第一反应就是:洋妞,然后就想起校园里有关一个美艳的洋妞学姐的传说來,紧接着杨阳又是一笑,学弟半边身子立马酥了,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忙不迭的点头,杨阳得意地一笑回头对费柴说:"老爸,我约会去啦,你付了账就回去吧。"说完,主动挽了学弟的胳膊,几乎是拖着,出去了,与他同來的伙伴儿无不羡慕。 费柴自叹笑道:"唉……知道刺激我了,只怕几天后这校园里又要出现一个悲伤的小男生了。"边说,边结了账,慢悠悠的回去了。 费柴原本打算趁着阳光好,悠悠嗒嗒的坐公车慢慢往回走,谁知才上了一路公车栾云娇就打來电话问:"你进城了吗,在哪儿啊。"声音懒散娇堕,就笑道:"我才从杨阳学校这边儿出來,听你声音……"他说着,忽然觉得这是公车,声音太大了不好,就压低声音说:"你怎么了!" 栾云娇说:"别提了,骨头差点让人家给拆了,我亏大发了我,我现在动不了,饿得慌呢,你赶紧过來给我带点儿吃的,就在工体旁边的亚洲大酒店啊,604……煎饼果子也行啊。"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让快点儿,才把电话挂了。 费柴拿着电话暗笑:"这家伙还真出去玩儿了啊,她老公可真可怜,都说丑妻保险,看來也不尽然。"于是下了公交,准备打车,毕竟打车要快得多,可才下了公交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亚洲大酒店可是五星级的,就沒个客房服务啥的,要自己巴巴的送过去,不过又转念一想,左右也沒事,去一趟就去一趟吧,前几天因为杜松梅的事情被这帮家伙调笑了不知多少次,今天也可以捞回点儿來,而且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了,栾云娇又是个女人,可这种事情都不避讳他,也说明两人交情深厚嘛,这么一想,又释然了,于是就到招呼站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亚洲大酒店,到了以后沒直接去酒店,而是在附近的饺子馆儿煮了三两饺子,一出门又遇到摊煎饼的,又要了一份儿,一块儿提了,才去酒店。 到了六零四按了门铃,好半天门才开,栾云娇披散着头发,一脸的娇堕憔悴,好像眼皮都睁不开的样子,虽然穿着睡衣,却只勉强系着个带子,胸前露出一大块,明显的里头啥也沒有,从侧面看轮廓还是不错的,费柴不方便直视,就低了头,见她的小腿也很结实,到底是坚持早晚跑步锻炼的人啊。 栾云娇开了门,打着哈欠又回到床上半躺着对费柴说:"你自便啊,沒法儿招待你!" 费柴笑着四下一看,昨晚大战的痕迹都还在,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就笑道:"你这儿也难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啊!" 栾云娇说:"那边写字台边儿不是有把椅子。"边说边在床边拍了一下说:"床边也可以,可别上來啊,我顶不住了……" 费柴忍不住笑了出來说:"你呀,大象做.爱也不过如此,沒那么饥渴吧我的姐姐!" 栾云娇脸微微一红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就缺这一口了,怎么滴吧,赶紧拿东西给我吃!" 费柴就把饺子和煎饼都递过去,又烧开水泡了一壶茶,然后说:"我干嘛要怎么滴呀,这是你的私事,大家朋友一场,你喊我,我就过來了,够意思吧!" 栾云娇嘴里塞着饺子,瓮声瓮气地说:"那是沒错,不过我还不是觉得你这人单纯,不会瞎想乱说才喊你來的!" 费柴暗道:"我的想象力也够丰富了。"却说:"唉,孤身在外,好多事就那样,谁也别觉得谁比谁高尚,有个良心底线就好!" "是啊。"栾云娇说"我反正是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的!" 不多时,栾云娇把饺子和煎饼都吃了,费柴又端了茶过來给她喝,茶水新泡,挺烫的,栾云娇一边吹一边喝,喝了半杯后才把杯子又还给费柴,长出了一口气说:"活过來一半儿了!" 费柴笑道:"那怎么才能全活过來啊!" 栾云娇说:"再洗个澡就全活过來了。"忽然又问:"你不是去看你女儿了嘛,怎么这么快,我不信我有那么大的魅力,一个电话就能让你抛下女儿飞过來!" 费柴说:"那是,只是杨阳才跟我赌气约了一个小男生走了,我才上公交就接到你电话!" "我说呢。"栾云娇伸了一个懒腰,从床的另一端下了床说:"我去洗澡,等会咱们一块儿回去,我有车。"她说着,一边懒散散的走,一边把睡衣带子解开了,只是她背对着费柴,所以费柴也沒看见啥,只是她把睡衣扔到浴室外时,小半个结实的臀和大腿在费柴眼前一闪而过。 "我净遇到些极品。"费柴自言自语地说着,走过去,把睡衣捡起來,挂在卫生间的门把手上,又回來坐了。 栾云娇洗了澡,打开卫生间的门,见睡衣挂在门把手上,就顺手拿进去穿好了,这次出來时穿的比刚才齐整多了,又拿了电吹风在里面呜呜的吹头发,费柴沒事情做,就打开电视看,未几,栾云娇头发也吹干了,还真不顾忌,找到内裤穿上了,然后就脱了睡衣,背过去穿内衣,一件件都穿好了,又照照镜子,然后对费柴说:"老费,你还得等我会儿,实在憔悴,我稍微化一下!" 费柴说:"不着急,牛身子都去了,还在乎牛尾巴啊!" 栾云娇说:"你这张嘴啊。"说着就拿出化妆包化了一回,又问费柴:"老费,这样能出门了吧!" 费柴看了一眼,点头说:"沒问題了!" 栾云娇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凑合吧,倒是能见人了。"说完拎了包说:"能走了!" 费柴这才站起來又四下看看说:"你看看还有沒有沒带上的东西!" 栾云娇也看了一下说:"沒有了,走吧。"说着两人出了门,栾云娇又把费柴挽了,一直到了大堂,栾云娇让费柴稍等,她去退房,之后又挽了费柴去工体停车场哪里找车,上车后栾云娇又问:"还有时间,你还想逛逛不!" 费柴说:"我沒什么事了,你若有事就去办,我坐公交回去!" 栾云娇**地一笑说:"事儿昨晚上都办完了,一时还不想再办。"说的费柴满脑袋黑线。 路上,栾云娇又逼问费柴昨晚和杜松梅的事情,费柴说:"昨晚电话不是都说了一遍嘛,真沒啥别的了!" 栾云娇只说不信:"你一个已婚男人,难不成还那么纯情!" 费柴无奈地说:"信不信由你,而且我也沒想在这儿还來段恋情什么的!" 栾云娇说:"要是命中注定有这么段缘分啊,你想躲也躲不开!" 费柴笑着说:"真有我干嘛要躲啊!" 栾云娇也笑了,又过了一会儿,栾云娇忽然沒由來的冒出來一句:"老费我跟你说你别生气,若不中听就当我沒说,你那个女儿啊……要么早点嫁出去,要么干脆就升个级,快刀斩乱麻一点,不然以后很麻烦的!" 费柴听了心里原本是想说:"你别瞎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沒能出口,反而点了点头, 第五十八章牵线 一路顺达,回到基地时才下午三点多,在停车场停好车,两人下车一起说说笑笑的回学生公寓,临分手时栾云娇又问:"你下步打算怎么办!" 费柴被她冷不丁一问,也不知她到底指的是哪件事,就说:"要是能谈下学分來,我打算建议咱们组再申请一个课題,争取春节前做完!" 栾云娇白了他一眼说:"说你聪明吧你还真是个呆子呢,算了,有事过來找我商量,别找别人,那帮家伙只知道开别人玩笑,沒个真为别人好的!" 费柴应了,两人才分手。 晚上费柴照例去健身房锻炼,却只有他和栾云娇两个人,老付原本也是个喜欢运动的,可自打昨天出去后还沒回來。 费柴见栾云娇虽然來了,却还有些懒散,就笑道:"居然还动得了,奇迹啊!" 栾云娇被他突然一说,脸居然红了一下,对着费柴就是一个飞腿,却被费柴一把捏住了脚踝,她一个腿跳着,站立不稳,就说:"哎呀呀,你快点放开,我要摔啦!" 费柴笑道:"果然还是腿软。"说着慢慢将她的腿放下,她却趁机在费柴的肩背上凿了几拳,两人又笑了一阵,才算过了,随后两人各自锻炼,等差不多了,栾云娇又问:"你等会儿还去图书室不!" 费柴说:"去呀,反正也沒什么事!" 栾云娇说:"那我就不去了,还是觉得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费柴说:"嗯,反正周末图书室本來就沒什么人的,都出去玩儿了!" 说着两人就穿了外套从健身房出來,各自回房。 费柴回來后洗了澡,稍事休息,就整理书本去图书室,拿出卡來时还以为聂晶晶换了发型,就说:"刷卡。"结果那女孩一抬头,却是杜松梅。 费柴一愣,旋即笑道:"原來是杜老师啊,晶晶呢!" 杜松梅接过卡來刷了说:"请假出去玩儿了,我來替替她!" 费柴说:"那杜老师辛苦了!" 杜松梅说:"亲戚嘛,有什么办法。"说完居然还对着费柴笑了一下,挺妩媚的。 费柴也回报着笑了一下,就进去自己的书桌哪里摆开阵势,开始看书了。 看了一阵子,觉得身边有些异样,一抬头却看见杜松门正站在他面前低头俯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忙推开书本说:"杜老师啊,找我!" 杜松梅微微笑了一下,转过來在他旁边坐了,说:"我在那边有点无聊,想过來看看你看什么书呢,沒打扰你吧!" 费柴看了一下时间说:"沒有沒有,刚好我也该休息一下了,说着还搓了两把脸!" 杜松梅随手拿过一本书翻了翻说:"是你们的专业书啊!" 费柴说:"是啊,几本参考书,理论比较老了,好多都已经被现代科学认证为错误理论了,不过当初的构思方向还是有超前的,所以依旧有参考价值!" 杜松梅说:"我对你们学的就一窍不通了,我是中文系毕业的,和你们的专业不搭界!" 费柴说:"也搭界啊,比如我们要写论文什么的,对文字也是有要求的,还有就是有时候要编一些科普小册子,针对大众甚至中小学生的,对文字的要求就更高了,要不怎么你能当我们老师呢!" 杜松梅对着费柴一笑说:"看你说的,说的我好有自信了!" 费柴也笑着说:"术业有专攻嘛,我这也算不得吹捧!" 两人就这么聊了十几分钟,但也只涉及读书学业方面的事,并未谈及其他,费柴忽然想起自己每次來时都看见聂晶晶在看书,于是就说:"我每次來都看见晶晶在看书,看來也是个好学的孩子!" 杜松梅说:"真正该读书的时候不努力,现在算是临时抱佛脚了!" 费柴问:"怎么了!" 杜松梅满脸诧异道:"你不知道啊!" 费柴说:"我知道什么啊!" 杜松梅说:"集中培训文秘人员的事儿啊!" 费柴摇头说:"我只听他们说过了年还要培训一批干部,主要是作为地区级地监局的中层骨干和分局局长用的!" 杜松梅说:"你还真是双耳不闻天下事呢,你说的那个是干部培训,另外还有一批文秘行政人员的培训,主要是借着地监局升格这个东风,解决些就业问題,工作提干一并解决,主要是针对内部人员子女,多少算是个照顾吧,不过若是社会上也特别优秀的人才,也会吸收进來的!" 费柴说:"是这样啊,那晶晶也要考文秘喽!" 杜松梅说:"不然怎么办啊,总不能当一辈子服务员吧,小丫头爱偷懒,每次看着是在读书的样子,脑子早就不知道去哪里神游了,所以我这几天经常过來,督促着她点儿!" 费柴笑着说:"应该的,谁让你是她小姨儿呢!" 杜松梅还想开口说话,却偶尔看到了墙上的挂钟,忙说:"哎呀,聊了二十多分钟了,耽误你时间,你看书吧,看书吧。"说着就站起來走了,费柴原本想客气两句都沒能來得及。 费柴又看了将近一小时的书,再一看时间,已经比平时略晚一些了,就收拾东西出來,却见杜松梅已经走了,聂晶晶坐在那儿打手机游戏,就笑着问:"今天沒看书了!" 聂晶晶说:"沒多少时间了,看也看不了多少,干脆玩玩,你回去了啊!" 费柴点头说:"是啊,虽然是周六,也不想睡的太晚,回去还想上会儿网呢!" 聂晶晶说:"那你有qq号沒,加我!" 费柴把qq号给报了,聂晶晶输进手机里说:"我加你了,你记得加我哦!" 费柴答应了,回到宿舍后打开电脑,登陆了qq,果然有一条要求好友的信息,于是就加了,对方很快就发过一个笑脸來,费柴就回道:"你好,是晶晶吗!" 对方回道:"不是,我是杜松梅!" 费柴脑子里立刻回想起刚才聂晶晶那张略带调皮的笑容來:这个鬼丫头,还挺会牵线。 于是费柴就一边做自己的事,偶尔和杜松梅聊上几句,大多也都是些口水话,沒聊什么实际的东西,十二点一过,费柴就让电脑自行运算几个数据结果,然后关了显示屏,这边在笔记本上和杜松梅也招呼了一声,就上床睡觉了。 到了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费柴原本就有些尿意,正迷迷瞪瞪的,忽然手机传來一声短信提示,摸过來一看,居然是栾云娇的:我靠,睡的太早了,现在睡不着了。 费柴看了一笑,先去上了厕所,然后回过一条去:属羊。 回完继续睡,谁知沒两分钟短信又來了:你家伙居然沒睡着啊,属羊不管用,口型和发音都不对。 费柴回道:"本來是睡着了,被你弄醒,改数水饺吧,水饺和睡觉是谐音。 这下消停了十來分钟,等费柴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的时候,短信又來了:都怪你让我数水饺,我数饿了,记得你房里总预备有吃的,给我弄点儿,我过來吃。 费柴一想这三更半夜的,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而且这要是要人看见栾云娇半夜钻进我卧室里,人家可不会相信她是为了一袋方便面來的,于是就回道:"你自己烧点开水,我给你拿包方便面过來。"然后就丢下手机,满腹牢骚地起床穿了裤子,拿了一桶方便面,外加一个卤蛋,披了外套,慢悠悠的出了门,谁知都这个点儿了电梯里居然还站着一个哈欠连天的同学,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回來的,见费柴这副样子就问:"你这是想梦游到哪儿去啊!" 费柴笑道:"梦游就好了,某人说饿了,非让我半夜给送点吃的过去,真沒辙!" 那同学听了笑道:"那就说明你不是人缘儿好,就是心眼儿好!" 两人打了几句哈哈,好在不是一个楼层,费柴先到了,就招呼了一声,离开的电梯。 敲开栾云娇的门,见她虽然还是穿着睡衣,两眼却炯炯有神的,电视也开着,还笑话他:"瞧你那睡不醒的样儿!" 费柴白了她一眼,也不进去,只把方便面和卤蛋递给她说:"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不正是睡觉的时候嘛,都给你吃,我是要回去接着睡了,到明年春天到來之前不要再來烦我了。"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 栾云娇却不接方便面说:"我怎么吃啊!" 费柴说:"方便面都不会吃,开水泡着吃啊!" 栾云娇说:"我的电茶壶好像坏了啊,灯不亮!" 费柴说:"那你不早说,早说我泡了给你端來啊!" 栾云娇说:"我说了到你那里來吃啊,我还不知道方便面要拿开水泡啊!" 费柴无奈道:"行行行,你等等啊,我泡好了给你端來!" 栾云娇笑道:"我忽然发现你对女人是既体贴又耐心呢!" 费柴沒好气地说:"你别惹我啊,你再惹我我就跟你急!" 栾云娇笑着说:"你跟我急还能把我怎么样!" 费柴说:"我,我不给你吃面!" 栾云娇咯咯笑着说:"行了行了,快去快去,我都快饿死了!" 费柴只得回到自己房间,烧了开水,估计泡了七八分熟了,这才端了又上楼,还好,这次沒人看见,敲开栾云娇的门把面递了进去,栾云娇连声道谢,费柴说:"别谢了,我不知哪儿欠着你的了,一天倒给你送了两回饭!" 栾云娇笑着说:"拜托有点时间观念好不好,过了午夜十二点就算是第二天了,你放心吧,我保证你的付出是有所得的,拜拜。"说完双手端着面碗,用胳膊肘一撞,把门给关上了, 第五十九章别理那个闷骚 自此后,费柴每去两次图书室,至少就能看见杜松梅有一次在,不是替聂晶晶值班就是督促聂晶晶读书,每次趁着费柴看书中间休息时还要凑过來聊两句,其他人看见了开始一两天还拿來都去,后來也就见怪不怪了,不过栾云娇却对此事特别的关心,常过來问有沒有进展,其实能有什么进展,所有发生的其实也就是大家看到的,费柴和杜松梅之间的交往甚至还沒有超过"熟人"。 栾云娇看着着急,几次督促费柴赶紧摊牌,费柴却说其实也沒有特别想要杜松梅做续弦的想法,一句话,还沒感觉。 栾云娇急了,就说:"男人女人还要什么想法,看见了不讨厌,硬的起來就是感觉!" 老韩听到插嘴进來笑道:"你当男人就是会走路的那啥啊!" 栾云娇反击道:"你们男人满脑子不就是那些东西吗。"然后逼着费柴表态,若费柴说了有情趣,她愿意帮忙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结果费柴期期艾艾了半天才说:"这个嘛,依着缘分走吧!" 孙少安笑道:"老费可真是个人精,这就叫不主动!" 老韩接着说:"不拒绝!" 老付说:"不负责!" 顾太成笑着总结说:"中年男人三大出事原则啊,经典!" 栾妹子埋怨道:"我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哦,懒得管你了。"说完气鼓鼓走了。 费柴见惹恼了栾云娇,想想她也是一番好意,正想追上去表示一下歉意,却被众人拉住说:"她就是这样的,十分钟就沒事了!" 费柴也知道她确实就是这个性子,而且即便是追上去了又怎么说,难不成还央她做媒,若说现在已经清心寡欲,对女人沒了兴趣,肯定是假话了,但若是说和杜松梅正式恋爱,然后把她娶回來,还真沒这个想法,或者说这件事并不是专门针对杜松梅,他越发的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像尤倩刚离世时的那样,那么的追求一个家庭完整了,有时甚至觉得单身到挺好的,不然岂不是又多了几分牵肠挂肚,只盼着两个孩子赶紧长大,成家立业,自己也就彻底轻松了。 如此又过了几天,费柴和他的研究小组又申请了新课題,越发的忙碌,对此事也渐渐的淡了,而杜松梅似乎也去图书室的少了,费柴就想:人与人的缘分都是不同的,或许他与杜松梅的缘分就这么一点吧,于是也不再去想,就这么任由着,可偏偏有这么一天,栾云娇晚上锻炼后对费柴说:"等会儿还去图书室吗!" 费柴说:"去呀,每天的功课嘛!" 栾云娇说:"今天就别去了,來我房里,我有事跟你说!" 老付在旁边听见了,一边擦汗一边说:"栾妹子注意点啊,人家现在可是名主有花的人!" "有个x。"栾云娇曝一句粗口"就想说这事儿呢,老付你也來听听,特气人!" 费柴一听,原來还是为了和杜松梅的事,就说:"哦,这啊,我都沒想这事儿了,沒啥好说的了吧!" 栾云娇却说:"不行,不说说我心里堵得慌!" 费柴只得说:"那行,等会我换了衣服就过來!" "一定得來哦。"栾云娇临别时又强调了一遍。 于是费柴回了自己宿舍后,洗澡换衣,又像往常时一样,拿了自己的文具正待出门,却想起和栾云娇的相约,就笑着说:真是习惯了,但又觉得就这么一点点事,自己现在左右也是沒兴趣,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就依旧带着文具,寻思着和栾云娇说完了话,应该还可以有时间去图书室赶个'下半场'吧。 到了栾云娇房间,却发现老付比自己到的还早,就笑道:"老付你怎么这么八卦啊!" 老付也笑道:"这几天看参考书,头都大了,换个脑子!" 费柴就说:"那你就换到我这儿來了啊!" 老付说:"自家兄弟,别谢我!" 栾云娇蹬了他一脚说:"脸厚。"抬头又看见费柴拿着文具,就说:"你拿着这个干嘛!" 费柴说:"说完了我还看书去呐!" 栾云娇气鼓鼓地说:"你还想看书,我看你最好都拿回來看,看书而已嘛,又不一定非得在图书室,拿回宿舍來,躺着坐着都随你!" 费柴伸手探栾云娇额头说:"这么大火,又哪根筋不对了嘛!" 栾云娇等他摸着了,才一把打落说:"说正经的呢,坐好了!" 费柴笑着应了,在老付旁边坐了,栾云娇才说:"你以后别和那个女人说话了,她找你,你也别理她,不是个好女人!" 费柴问:"咋了!" 栾云娇眼睛一鼓说:"咋了,你听我的沒错就是了!" 老付说:"栾妹子,你还是说清楚点,让大家都明个心,相聚是缘,咱们能在一起学习那是前辈子修來的,当然不能让自家兄弟吃亏,可话得说明白了!" 栾云娇说:"明明白白的就是那个杜松梅根本不喜欢咱老费,人家外头有人!" 费柴笑道:"有人就有人呗,也正常,而且我和杜老师也沒有恋爱关系,不至于这么生气嘛!" "嗨,我才是里外不讨好啊。"栾云娇气鼓鼓的"我为你的事情急,你到不温不火的,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费柴当然不能就这么'滚'了,不然栾云娇就真该生气了,于是就用求救的眼神看老付,老付还真不负众望,张口说:"栾妹子,老费这是有心胸,男人嘛,心里难受也不能表露出來,其实他可感激你了……是不是……"他说着用脚去碰费柴的脚,费柴当即会意,赶紧说:"是是是。"他说着,手抓了胸口,好像真的很难受似的说:"想想,咱们都是來学习的,毕竟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嘛,这些事……唉……沒了就算了吧!" 栾云娇听费柴这么一说,脸色才好看了点儿,老付又跟着说:"是啊,不过栾妹子,这事你还得跟我们细说说,让我们明个心啊!" 费柴也说:"是啊,凡是都得明明白白的!" 其实他俩人一唱一和的,栾云娇怎么看不出是在哄她,可是人就是这样,心里有话不说出來难受,并且还得别人求着说才行,如今条件达到了,她就说:"其实我也听开通的,都是成年男女,跟谁不跟谁的都不是问題,可不能乱利用人啊!" 费柴听了看了老付一眼,老付微微摇头,因为这俩谁也沒觉得杜松梅利用了谁,栾云娇看到了就说:"都说男人是笨蛋,果然不假,你们那,尤其是老费,让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呢!" 费柴和老付连连点头,就想栾云娇赶紧把话说完了,栾云娇就说:"我开头不是也以为杜松梅那个闷骚对咱们老费有意思吗,老费这边又不鼓劲,我只好去帮着说说了,谁知不说还好,一说你们猜怎么着!" 老付说:"她外头有人!" 费柴也跟着点头。 栾云娇一脸的不屑,好像是在说:你们真笨,然后说:"我都说了,谁跟谁无所谓啊,只是杜松梅整个闷骚你们也知道跟我说是当年人家少女时代喜欢班上一个帅哥,可正要表白的时候出事让人给轮了,这就自卑了,觉得配不上人家了,再后來发现自己受伤太深,觉得男人肮脏了,总之是对男人沒兴趣了,多少算是有点变态吧!" 老付道:"还有这么一出啊,那她外边那人就是当初那个帅哥同学吧!" "别打岔。"栾云娇说:"不过也和你说的差不多吧,结果咱们老费就出现了,还吻了她,结果她发现,原來男女间的事情不仅不肮脏,还挺爽,也就是说她发现自己又可以接受男人了,于是就又试着和咱老费接触了一下,当然了,老费你和她之间有啥她可沒说……" 费柴赶紧说:"其实啥也沒有,就聊天,你们都看见的!" 栾云娇说:"我知道,后來吧,她发现自己挺正常的,又和那帅哥联系了,正巧那人也刚离婚,正处于饥渴期,于是一拍即合了。"她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啐了一口说:"我呸,明明知道我是去帮老费说项的,居然还好意思跟我摊牌!!说的多有理似的,咱老费这么好的人品,合着就是给人家当试金石的啊!" 费柴和老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总之以后你别再理那个闷骚了。"栾云娇说"她主动找你你也别理他,她在你这儿练好了,转身就到她那边伺候她的情郎去了,咱可不能吃这个亏!" 老付说:"肯定不会吃亏,老费其实也沒太多想法是不是!" 费柴忙接着说:"是是是,好在也沒发生过什么,到让大家,特别是栾妹子费心了!" "沒发生什么。"栾云娇的眼睛又鼓了起來"那咱们不是更亏了,那个欠操的b货……" 从栾云娇房里出來,老付瞪着费柴半天,才冒出來一句:"元芳,你怎么看!" 费柴听了一下笑了出來,说:"你有工夫刷博,怎么不多帮组里多做点研究啊!" 老付笑道:"不是有你呢嘛,不过我算是看出來了,栾妹子虽然话难听,却真是对你好,难得!" 费柴说:"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算得上是自己人,自己人当然要向着自己人啊!" 老付摇头说:"她若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这么真诚,也不会有现在的地位……一个非专业出身的……"言语间带着不屑,接着又说"不过,按我的经验,杜老师和她那个帅哥最终好不了的,说不定又回回來找你!" 费柴笑道:"找我干嘛,我对她从來也沒那个意思!" 老付狡猾地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人家的意思是人家的意思,到底以后什么意思,你还给我意思意思!" 费柴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图书室的'下半场'估计也赶不上,于是就说:"什么意思不意思的,请你喝杯茶去,行了吧!" 老付笑道:"勉强吧。" 第六十章我要回家 其实自打被费柴强吻过之后,杜松梅的变化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众多男同事纷纷表示,和她打交道容易多了,不像以前那样,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那句话沾了荤腥就惹一肚子不痛快,此外杜松梅也开始学着化妆,买了几套新衣服,听见有人恋爱了,也会打听一下“那男的怎么样啊。”这在以前都是不敢想象的事情,更有传说亲眼看见在基地外不远处,夜归的杜松梅在于一个豪车帅哥激情拥吻……总之,杜松梅算是回归正常女人了,最迟第二年,喜酒是有的喝了。 也有人戏谑地说这是老费功力高深,一吻定情,只可惜定到别人身上去了,费柴笑道:“什么啊,我还倒贴了俩大嘴巴呢。”看起來满不在乎的样子。 下來后几个走得近的纷纷为费柴抱不平,觉得他亏了,特别是栾云娇,更是一提起來就银牙咬碎,当然了,这只是下來之后,明面儿上见了面,还是杜老师杜老师的叫的很想,这帮人都是官场打滚儿上來的,喜怒从來都不在场面上。 费柴大致上也算的上是言行一致,心里也只把这件事当成了小插曲,其实若是杜松梅真的因此贴上來,他还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安置呢,或许这样更好。 到了周四,费柴打电话给杨阳打电话问她周末有无安排,是等他过去看她还是她过來玩,结果杨阳说周末有个立志演讲,还是个老外,坐轮椅來的,费柴就笑道:“那咱们也有啊,记得我小时候就听张海迪的!” 杨阳‘切’了一声说:“那能一样嘛。”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虽然心里有点失落,但女儿嘛,养大了就是要让她飞出去的,想想,也就释怀了。 结果到了下一个周二,费柴正在上课呢,忽然有服务员进來问他是不是费局,还说外头有人找,费柴就从课堂里出來,却见杨阳跟个花脸猫似的满脸是眼泪,一看见他就投到他怀里在也扯不开,于是就奇怪地问:“怎么了,今天不用上课的吗!” 杨阳摇头,也不知道所表达的是不用上课,还是她沒去上课,费柴见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委托孙少安等会帮自己收拾一下文具,自己带了杨阳回宿舍。 回到宿舍,杨阳还是一样,只知道擦眼泪,要不就抱着他,拉着他的胳膊,费柴以为是杨阳吃了男孩子的亏,就说:“他是谁,爸爸帮你找他去!” “你别去,你别去。”杨阳终于开口,却拉着费柴不让他挪动半步。 费柴就说:“杨阳,有什么委屈你得跟爸爸说啊,问題总要解决的嘛!” 养眼满脸泪光地说:“我想回家……爸你带我回家吧!” 费柴说:“回家,行啊,周末就放元旦假了,咱们可以回家去住几天,看看小米,看看外公外婆,看看梅梅姑姑!” 杨阳说:“我现在就想回家……” 费柴心中一凛:难道出什么大事了,杨阳自小懂事,从不任着性子來,最大的一次冲突还是高考选专业的事,可最后也是听了自己的话,现在却一味的只想‘回家’这事儿肯定小不了,于是又百般的安慰劝解,还是沒用,杨阳总是不肯说出原因來,最后费柴也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就说:“不行,这事必须弄个所以然,你不说,我去你学校问,要是谁欺负了你,不管他是谁,我都饶不了她!!”说着起身就走,却又被杨阳拦腰一把抱住,同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來,哭的这叫一个天崩地裂啊,费柴的两条腿就又迈不动了。 可问題总要弄清楚的,有两个办法,一是等杨阳平静了让她自己说,另外就是去杨阳的学校调查,可前者太慢,后者费柴又抽不开身,只得借口上厕所的时候拿出手机來,想了一阵子才选了栾云娇的号码拨过去,谁知这个家伙消息灵通,早就听说了杨阳是哭着來的,就问:“需要什么我帮忙的!” 费柴说:“我问也不说,怀疑是有些女孩子的烦恼,你能不能帮我去杨阳学校一趟,我好像有她一个同学的号码,一会儿发给你,你帮我去查查!” 栾云娇说:“沒问題,我正被这课上的头疼呢!” 打完了这个电话,费柴觉得轻松了许多,又出來哄杨阳,哄着哄着,总算是不哭了,但也全沒了平时的活泼劲儿,蔫蔫的,倒像个跟屁虫似的,除了上厕所,费柴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一步也不肯离开,费柴见了,心里就痛,记得当年在废墟上捡回杨阳的那几天,就是这样的,现在弄得跟往事重现一般。 熬到晚上吃了饭,费柴去招待所帮杨阳安排房间时接到栾云娇电话,忙问:“情况咋样!” 栾云娇挺为难地说:“一会儿见面再说吧,我们已经再回來的路上了,这事儿……真有点大,你就在宿舍等我们吧!” 费柴于是就只办了住宿,杨阳又不肯单独一个人回房间,于是就又跟着他回到了宿舍,又过了大约个把小时,门铃响,费柴去开门,却见门外站了四个人,栾云娇和杨阳的同学池红,这是认识的,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老外,另一个是中国人,费柴见状心道:“不会是惹上老外了吧。”忙问栾云娇:“云娇,怎么回事!” 栾云娇指着老外介绍道:“哦,这位是拉姆斯贝克先生……”话沒说完,忽然听到杨阳在房间里一声尖叫,风一样的冲过來喊道:“不要让她们进來。”双手一推,把门关上了。 费柴见答案就在眼前,也有点上火,就责备说:“杨阳,这样很沒礼貌!” 却见杨阳又用处眼泪來,抱着他说:“求求你,别让他们进來……” 费柴说:“行啊,我不让他们进來,我出去跟他们谈!” “不要!” 费柴做了个深呼吸说:“杨阳,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我们必须选择面对,而不是逃避啊。”说着也不管杨阳如何,还是坚持这开了门,对门外说:“不方便请你们进來,我们就在厅里说吧。”说着就往外走,杨阳死命拉着不放,连声喊着:“不要,不要。”可费柴还是挣扎着出來了,杨阳见沒拉住他,一时就好像什么都沒了一样,绝望地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來,费柴对栾云娇和池红说:“赶紧进去哄哄。”说着,就对贝克先生说:“不用问,这都是你搞出來的吧!” 贝克先生旁边的中国人样子的人赶紧说:“这不是贝克先生的错,费柴先生,我们找你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费柴说:“甭管什么理由,整的鸡飞狗跳的就是你们的错,我们这边谈吧。”说着引着二人就到了窗边,自己靠着围栏说:“行了,女儿不舒服,我也不好走远了,就这儿说说,怎么回事!” 那中国人样子的人说:“先介绍一下,我姓赵,是这位贝克先生的中文翻译,贝克先生是美国卡洛基金会的法律顾问,这次陪同基金会的主席伯尼卡洛先生來中国……” 费柴不耐烦地说:“别说这些沒用的,直接说你们怎么把我女儿弄成这样的!” 赵翻译显然有些想狐假虎威,可贝克先生却笑着对这费柴伸出手來,用不太清晰,但还算流利的普通话说:“你好,费先生,我想我们还是有些事情需要好好商谈的!” 费柴不情愿地和他握握手,然后轻蔑地说:“会说中文啊,那还带翻译,是不是觉得沒翻译沒面子啊!” 贝克先生笑着说:“费先生你误会了,我是懂中文,但是中国有很多种地方语,怕一时交流遇到困难,所以才请赵先生來帮忙的!” 费柴‘哦’了一声说:“那现在沒啥忙让他帮了!” 贝克先生说:“是啊,看來我们之间交流沒有问題,赵先生,刚才來时我看到二楼似乎有家不错的茶座,您为什么不去那里喝杯茶呢!” 赵翻译只得陪着笑走了。 贝克先生又说:“费先生,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了!” 费柴说:“你先说!” 贝克先生礼貌地一点头说:“刚才赵先生已经替我们介绍过了,我叫拉姆斯.贝克,为伯尼.卡洛基金会服务,同时也为卡洛家族服务,这次我忽然接到卡洛先生的电话,让我星夜赶到中国來为他做一件事情,急忙忙的下了飞机,到现在连杯咖啡都沒顾得上喝呐,呵呵!” 费柴说:“只要你沒做伤害我女儿的事儿,别说咖啡,就算吃大餐也沒问題,你中文说的这么好,应该知道我们中国人在吃上面是从來不亏待客人的!” 贝克先生笑道:“是啊,我知道,其实我也是北大的毕业生呐,但是我想我们在某些事情上或许有些误会,我们觉得沒有,也永远不会做伤害‘您女儿’的事,因为您的女儿很可能就是卡洛先生的亲生女儿!” 费柴听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忙站直了身体问:“怎么回事!” 贝克先生说:“是这样的,卡洛先生上大学时就十分的迷恋东方文化,毕业后就选择來到中国留学,我也是那时候和卡洛先生认识的,并且成为了朋友,留学结束后卡洛先生希望能在中国担任几年教职,于是就选择了中国的凤城!” “凤城。”费柴忽然感觉到自己生命中某些重要的东西就要被人拿走了,杨阳就是在风城大地震后捡回來的啊, 第六十一章杨阳的生父 二十多年前,美国青年伯尼.卡洛大学毕业后來到中国留学,并利用假期靠着一辆自行车在中国游历,留学结束后仍不愿意回国,就一面打工一面继续在中国漫游,走到凤城时遇到了一位中国女孩,一见钟情堕入情网,认为自己人生的游历期已经结束,既展开追求,并成功抱得美人归,一年后有了一个女儿,妻子说干脆起个在中国和美国都能叫的名字吧,恰好妻子姓苏,于是卡洛就为女儿起名为苏珊.卡洛,卡洛先生有了女儿,又在凤城一家中学找到了一个教职,就此在中国安下下家來,虽说一直沒有更改国籍,却也把凤城当成了终生居住之地,然而凤城大地震爆发了,卡洛先生身受重伤,被救援队先是送往省城,后又送到北京,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双腿已残,妻子、女儿均不知下落,后來虽然多方寻找,却依旧沒有妻女的消息,如此在中国又盘桓了一年多,他双腿不便,只得先回到了美国。 卡洛回国后,或许是上天为了给他一些补偿吧,他居然继承了一小笔遗产,然后又投资成功,家底越來越丰厚,于是就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又重新结了婚,并有了两个孩子,亏他一个残疾人还真是‘勇猛’,不过他依旧是念念不忘中国的妻女,常派人回中国打探消息,但都是一无所获。 其实卡洛找不到女儿也是有原因的,地震爆发后,当地对‘地质部门’怨恨很大,因此费柴随队进入灾区救灾考察时,打的牌子都是某市的救援突击队,而费柴收养杨阳也沒有办理任何的法律手续,杨阳的相关身份材料都是费柴找熟人办的,所以从异地意义上说杨阳算是一个‘新人’,所以卡洛先生每每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 由于中国是卡洛先生的伤心之地,他又腿脚不便,因此多年未曾回來过,可随着时光的流逝,再加上他体检查出有病,感觉來日无多,就接受了几家大学的邀请來北京演讲,并打算在演讲结束后在去一趟凤城,想故地重游并缅怀一番,谁知演讲时却看见了坐在人群中的杨阳,这到不是因为卡洛先生眼神儿好,实在是杨阳的洋妞造型太显眼。 不过卡洛先生还是稳重的,虽然让是心情很激动,但还是一直等到演讲结束了,才从侧面打听了一下杨阳的情况,又听说杨阳原本是个养女,祖籍在凤城的时候,他的心都快从喉咙管儿跳出來了,立刻打电话给他的律师贝克先生,让他立刻到中国來。 贝克先生星夜兼程赶到北京,听了卡洛先生的讲述,也很为老朋友感到高兴,于是打算先跟杨阳接触一下,谁知杨阳这女孩子太敏感,话才说了一半儿,站起來就跑,一转眼就沒了影子,若不是费柴叫栾云娇來学校打探情况,还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听贝克先生讲完前因后果,费柴心里也有了九成九的想法:杨阳确实是卡洛先生的亲生女儿,但是他不能就这么说了,于是就说:“贝克先生,不管你的故事讲的多精彩,我总不能就凭你们來两个人,红嘴白牙这么一嘚啵,我的女儿就成了卡洛先生的吧!” 贝克先生笑道:“那是当然,所以我才來找您接洽啊,虽然苏珊……” 费柴纠正道:“是杨阳!” 贝克忙笑着说:“哦,对不起,杨阳小姐…… 费柴又纠正道:“我们这儿不兴喊小姐,喊小姐等于是骂人,“ 贝克只得又道歉,并自我解嘲地笑着说:“离开中国二十多年,很多事还不适应了呢,其实尽管时间匆忙,但是我们还是有一整套的方案,比如,首先我们要证明身份,这个我有相关的法律文件给你,然后也是重要的一环,我们希望得到你的配合,说服杨阳为我们提供一份样本好做dna比对,若是匹配,那么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其实为杨阳找到她还在世的亲人也是费柴的心愿之一,只是这么多年來都沒有结果,这个心思也就渐渐的淡了,现在却突然冒出一个生父來,到让费柴一时的感到不适应,但费柴毕竟是个理性的人,他强迫自己用理性的方式去面对这一切,因此尽管在感情上难以接受,但是dna比对的要求确实是既合情又合理。 不过还沒等费柴回答,他房间的门就打开了,杨阳急匆匆满脸泪痕的走了出來,也不顾贝克先生在场,直接拉了费柴的胳膊就走,边走边说:“爸爸,回家,回家!” 费柴说:“爸爸正在说事呢!” “回家,回家。”杨阳拉着他不松开。 费柴只得对贝克先生抱歉地说:“我们还是择日再谈吧,相信我,亲人团聚是好事!” 贝克先生也报以了理解的一笑,还耸了耸肩膀,真是典型的美国人。 其实杨阳和费柴一样,并非是不想见到亲生父亲,不过是來的太突然不适应而已,长期以來虽然也常听费柴说起寻找生父的事,但随着时光的流逝,寻找生父逐渐变成了生活中的一小块组成部分,但从沒想到过有一天会能实现,这种原本是注定了不可能实现的事情突然得以实现,总是叫人在心里难以接受。 这在最初心里本能的排斥的时候,所谓劝说其实只是走走形式,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排斥会逐步的变成一种渴望,毕竟血浓于水,亲情是打不散的,所以沒过两天,不但杨阳同意做dna比对了,双方还见了面。 伯尼.卡洛先生年近五旬,但精神很好,身材高大,栗色头发,牙齿雪白,唯一的不足就是有些谢顶,这在欧洲人中倒也常见,卡洛先生双腿残疾,平时坐轮椅,但也可依着双拐走路,见面时大家按着中国规矩吃了一顿饭,卡洛先生和费柴争着付款,大家也不劝,心里都明白这俩人不卯一下是不会完的。 但是整顿饭下來,杨阳也一直称呼卡洛先生为‘卡洛先生’,这让卡洛先生有些失望,但是贝克先生私下劝他不要着急,毕竟dna结果比对还沒有下來。 因为要等nda结果,原本元旦的长假费柴也沒能回家去,就在北京陪着杨阳,最后dna结果出來了,杨阳确实是伯尼.卡洛先生的亲生女儿,也就是说杨阳的名字是苏珊.卡洛,接下來就有一大串的法律问題要解决了。 贝克先生信心满满,因为在这件事情上费柴站不住一点法律依据,首先沒有收养手续(事实上费柴与杨阳之间也不存在收养的合法条件,去办手续也不会通过的),另外就是为了让杨阳上学、入户,费柴托熟人办了相关的手续,这些手续严格意义上说是违法办理的,所以一旦这件事要是诉诸了法律,费柴非但会必输,而且会摊上别的官司,这也不怪他会这么想,因为他是律师,律师总是想到最后的手段,事实上费柴虽然心中挺难受的,但同时也很高兴,无论如何杨阳或者说是苏珊.卡洛找到生父绝对是件大好事,而且杨阳已满十八周岁,何去何从她自己定有自己的想法。 卡洛先生提出了一个建议,就是让杨阳跟他回美国,在美国继续完成大学学业,这确实是个好提议,若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走,真不知还要付出多少辛苦和时间精力,费柴对这个建议并沒有太多的异议。 “你并沒有失去什么。”费柴这样对杨阳说“你又多了很多的亲人爱你,对你的学业也有好处,真的很好!” 道理其实浅显易见,谁动脑子想一想都想得出这里面的利弊,所以大家谈了两个星期,基本这事就算是定了,杨阳还要在中国和费柴一家人过一个春节和寒假,然后再陪同卡洛先生回凤城一趟,之后再办理出国和相关的手续。 如此的结果其实不错,但每个人对事物的看法是不同的,且不说周围相识的人,就说家人,小米还好,只问:“那姐姐还是我姐姐吗,她以后还回來吗。”当知道了答案后,很满意,就说:“那就沒什么了,咱们还有了外国亲戚呢。”但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 老尤也打來电话,说话期期艾艾,磕磕巴巴,最后才问:“我说女婿啊,你这么辛苦把杨阳拉扯大,还有倩倩付出的辛苦,这这这,这就交给别人啦。”等了一会儿,才又说:“沒,沒说别的啊,不说别的,这感谢……!” 费柴明白老尤的意思,事实上老尤的意思很多人都有,于是费柴就用一样的话语回答他们说:“难道我还需要用杨阳去换钱吗。”大家嫌他说话太直白,又难听,所以后來也就不在他面前提起了。 等这件事忙的差不多了,也到了放寒假的时候,卡洛先生表示他们可以同机回省城,然后各自再去凤城和云山,费柴也想多些时间和卡洛先生接触接触,看看其人品如何,于是就同意了。 杨阳经过这段时间,也从心里认可了卡洛是她生父的事实,但依旧喊他卡洛先生,只是有次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喊了一声爸爸,声音很小,而且喊了一半儿后一半儿又缩了回去,卡洛先生忙看了看,见费柴并沒在餐桌旁,才意识到杨阳其实是在喊他,一想到有一就有二,卡洛先生心里美滋滋的, 第六十二章回家过寒假 由于忙着杨阳和她生父卡洛先生事,别说是课題,就连日常的课时也不能保证了,好在培训基地对此十分理解,再加上栾云娇和顾太成等人的周旋,费柴总算是沒丢学分。 这一忙就忙到了寒假,赵羽惠又打來了电话,问费柴是否能在节前去海滨一趟,或者干脆全家就在那里过节,顺便再谈谈的分红的事。其实自从偶遇蒋莹莹,破了色戒后,费柴倒也有一些想法的,甚至想着干脆就把赵羽惠收了算了,只是杨阳寒假后就要办理出国,这一走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面了,于是就把这件事的原委跟赵羽惠说了。赵羽惠倒是很理解,就沒再强求他们去了。 按照早先的计划,费柴和杨阳将和卡洛先生等人一起乘飞机先到省城,所以费柴就提早一两天先在基地寄存了不便搬运的行李物品,然后轻装先去杨阳那里,然后一起去卡洛先生下榻的酒店,第二天就启程。 送费柴进城的依旧是栾云娇,这段时间她跟着跑前跑后的也帮了不少忙。 开车出了基地大门,栾云娇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手扶了方向盘,一手在坤包里摸,摸了半天摸出一封信來递给费柴说:“那个闷骚给你的,两三天了,我忘了给你。” 费柴才接过去,栾云娇又说:“赶紧看看呗,耽误了几天,说不定有什么好事也给耽误了呢。” 费柴笑道:“能有什么好事,不是说最近她在约会吗?”说归说,却还是把信拆开了,却见杜松梅还是有一手好字的,这在网络时代确实不多见。 杜松梅字字娟秀,写道: 费君吾友,见字如晤。 首先请原谅我用这种‘老土’的方式与你联系,但我觉得非此种方式不能做真切之表达,手机、网络拒不能。 写给你主要是表达谢意,古人云:大恩不言谢,然君对吾之恩情却不知用何种方式方能表达了。 最近听到一首老歌,《一吻定情》,是个沙哑的男音,非常的富有感染力和磁性,就让我想起了于君那夜的一吻,至今仍余香在唇,每每想起,似有不能自制之感。说起來似乎是对你不公,因为我并未能与你定情,然君却予以我了更多。想我少年坎坷,经历践踏,随自觉污秽,思想也日渐偏激,尤其与男女之事为耻。事实,心中也知我这等想法非常人之态,奈何总是不能自制,君之吻犹如棒喝当头,令我得以沉沦挣扎而出面对人生。 费君,其实我也曾想于君风雨同路而行,但细想又觉不妥,毕竟你我个性相差太远,当初之吻,亦是一玩笑耳。所幸我少年时有一玩伴,又有青梅竹马之情,只是当年我逢难,自觉与其不相配。近日闻之起已离异,遂鼓起勇气示爱,竟被允之,喜泪涟涟,此等一切均为君之所赐。在我安享幸福之时,唯有对你施以深深真切之祝福仿表我心之谢意。 另及,我近日正在联系调动教职,这样即可与心爱之人交往更易。我侄女晶晶下学期要招考行政秘书一职,如侥幸录选,还请君多帮助。 再颂安好松梅即日。 费柴看完信,只是一笑,随手把信放在一边,栾云娇笑着问道:“写些啥?能说吗?” 费柴说:“满纸半土不洋,估计是最近看多了民国剧场,一个字,酸。” 栾云娇笑道:“是心酸还是醋酸?” 费柴说:“都不是,是信本身酸,记得她既不是文秘专业毕业也不是汉语言文学系毕业的,怎么写的信这么酸呐。” 栾云娇一听,又笑着说:“你说的我都想看看了。” 费柴说:“你想看随便看。” 栾云娇拍着方向盘说:“我这样怎么看啊,要不你给我念念?” 费柴说:“算了,看一遍都觉得酸,念一遍中午还吃不吃饭了?你把车停前头,我來开车,你看信。[]” 栾云娇听了,真的靠路边把车挺稳了,和费柴互换,并说:“开稳点儿啊,读世界名著呢!” 信又不长,不多时就看完了,看完后栾云娇只吸溜嘴,费柴就笑道:“够酸。” 栾云娇说:“是够酸了,不过这个闷骚还算仗义,给你找了一个备胎。” 费柴笑道:“别乱说,我连车都沒有,何來备胎?” 栾云娇说:“这上面写的明明白白,人家把侄女给你了。” 费柴说:“别乱说,晶晶跟我女儿差不多大,而且人家也沒那意思,你别瞎理解。” 栾云娇又拿着信上下左右的看,又看了一会儿说:“你别说,这个闷骚还真是一笔好字,现下不多见了。 栾云娇先送费柴到了杨阳那儿,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又送这父女俩去卡洛先生那儿,最后才说自己下午和晚上另有活动,说是一群痴男怨女的约了在工体活动,费柴知道她那点调调,于是就笑着逗她说:“悠着点儿啊,不然明天沒人给你送饭。” 别人都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栾云娇又怎么会不知?笑着,颇为亲昵地打了费柴两下,这才跟大家挥手而别。 看着栾云娇离去的背影,贝克先生和卡洛先生都不由自主地赞道:“哦,她真是太美了。” “洋鬼子的审美观就是和咱的不一样啊。”费柴心中暗叹,不过细想想,栾云娇的五官确实挺粗糙的,但是经过长年的锻炼,体型着实的不错,若是关了灯……我靠,我这儿瞎想什么呐。 不过有一点费柴还是想不通,他是看过杨阳母亲照片的,长的比杨阳还细致,那照卡洛先生的审美观,应该不是现在的结果啊。于是就悄悄问杨阳:“你这爹……咋回事?” 杨阳答道:“交了不好的朋友,受了不好的影响呗。”说着目光恨恨地看着贝克先生。 费柴点点头‘哦’了一声,好像是明白了。 不过贝克先生也真可怜,他原本于公于私做的都是好事,但是杨阳恨他打乱了她原本的生活,一直对他不待见,只保持着表面上的礼貌罢了。 北京机场很大,要在里头走很久才能到候机厅,虽然有行走道,但也只是一段一段的,杨阳开始还是照往常一样挽着费柴的胳膊,后來费柴使个眼色,让她去推了卡洛先生的轮椅,贝克先生却趁机抽身出來,和费柴并排走着说:“费先生,这件事办的很顺利,开始我还以为要费一份周折呢。” 费柴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贝克先生说:“据我的了解,中国的父母对于子女有种近乎病态的爱喝占有欲,据说再在荒年即便是在家里一起饿死,也不愿意让子女去找条活路。” 费柴说:“这只说明你对中国和中国人了解还不够。说实话,在找我之前,你预备了不少对付我的方案。” 贝克先生说:“那自然,于公于私我都应该为伯尼着想,至于您,自然就是我的对手了。” 费柴说:“其实只要大家的目的是相同的,能为了孩子的未來着想,一切问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贝克先生说:“是的,您是个高尚的人。” 费柴说:“高尚不敢当,只勉强守得住良心底线而已。这不是谦虚,你不完全了解中国,也不完全了解中国人,更不完全了解我。” 贝克先生说:“或许你是对的。不过对于您多年來的付出,卡洛先生和我还是希望能给你写补偿,不一定是金钱方面的。” 费柴说:“若说起來卡洛先生确实欠了我人情,不过以后有机会再说,我抚养杨阳,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她能健康成长,生活的快快乐乐的,这其实就是回报了,其他的,我还沒想过。” 贝克先生笑道:“费柴先生,看來不是我对中国人了解不够,是你太特别啦。” 登机后,卡洛先生又特地换了位子,和费柴挨着做,又聊了些天,交换了一些信息,也说了些杨阳小时候的趣事,在这一点上,两人确实是非常的有共同语言。 飞机在省城降落,卡洛和贝克等人提早有安排,直接就去了凤城,而费柴和杨阳则被沈浩接走,吴哲原本年底很忙,但也特地抽身前來,更难得的是王俊居然也來了,据他自己说:“当年杨阳才被捡回來的时候,他也抱过的。”但是无论是费柴还是吴哲都不承认有这件事,气的王俊说:“怎么可以这样嘛,当初要不是费柴哭着喊着要收养咱杨阳,我就抱走了,还不是看他可怜?” 费柴还沒反击,杨阳却插嘴说:“得了,你少坑点儿我老爸就阿弥陀佛了,自己还可以少蹲两天班房。”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吴哲笑着说:“沒错儿啊,这就是费柴养出的女儿,随便怎么样,嘴巴却从來不饶人的。” 在省城住了两天,两人都急于回家,众人也不方便苦留,只得送他们回云山,临别前吴哲专门拉过杨阳说:“本來你婉茹阿姨也是要來送送你的,只是她刚刚结婚,回她丈夫老家过节去了,所以托我给你带点喜钱儿,路上也要压兜儿。”说着,塞给杨阳一个信封。 杨阳自然是推辞不要,吴哲又说:“你就拿着,婉茹阿姨跟你老爸关系可不一般,我原本也是很看好他们俩的,可是不知怎么搞的,不是东不对就是西不对,总之就是合不到一起,这也是她的心意。”杨阳只好收了,又问:“那跟我老爸说声吗?” 吴哲摇头说:“算了,徒增伤感也沒意思,有些事可以明白,但是最好是不提。”说着叹气,不再往下说了 第六十三章了结 回到云山,杨阳觉得大家对自己的态度都不一样了,这不是说以前对她不好,而是现在对她太好,并且送了很多的礼物,现金也有不少,杨阳聪明,知道这些财务不全是因为自己要走,还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养父费柴的缘故,这从送礼的人员构成就看得出!!地质系统的人占主流嘛。 不过费柴是了解女儿的,也不想让她在临别之前还和一干的官僚和阿谀奉承者打交道,就给了她不少钱,让她回南泉老区去找老同学玩儿,因为王钰也从省城回來陪她,因此也跟着一起去了,只留下费柴在家应付人情世故。 不过为了表示对大家的谢意,费柴还是分了两次,在云山和南泉摆了两桌酒,这两次杨阳也是必须参加的,蔡梦琳和范一燕也很给面子,也到了场恭贺,结果办完了一算,虽然说了大家不需要再送礼了,可最终还是一个赚,费柴就心想,难怪某些人,特别是官僚那么喜欢家中有喜,原來是越喜越有啊,晚上回到家从书架上拿下一本旧书《官场现形记》翻了翻,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从古至今,本质上是沒变的。 小米对于姐姐的离去,不是非常的难过,相反好像还挺高兴的,因为姐姐送了很多东西给他,他还问:“那咱们以后是不是有外国亲戚了!” 老尤太太则对小米说:“你要好好读书哦,将來让你姐接你到美国去留学!” 可春节杨阳和费柴要启程的时候,小米就在门口一把拦腰把杨阳抱住,嚎啕大哭,怎么劝都不松开,弄的在场的几个女人也纷纷抹眼泪,杨阳自己更是泪如雨下。 “从小长到大,有感情呢。”老尤说。 原定的是费柴把杨阳送到省城,然后这里有贝克先生來接,一起去凤城,可费柴却还是放心不下,干脆一路把杨阳送到了凤城,交到了卡洛先生手里,这才黯然回來,一路上谁也沒招呼,就这么一直回到云山,忽觉得屋子里一下子冷清了起來,取暖器、空调好像一下子都不怎么管用了,待了一两天,觉得鼻子也有堵了,他认为自己不能这么下去,又想起赵羽惠的约定來,于是就给赵羽惠打了一个电话,问现在过去方便不方便,赵羽惠答:“方便,你快來吧。”于是费柴就抱着“求安慰”的心里出发,乘飞机到了海滨。 一出机场,就有人举着大牌子接,上面写着费柴的名字,是个胖墩墩的小伙子儿,费柴一看那辆车,还是自己从办事处低价买回的那辆,就笑着过去打了招呼,原來这小伙就是当地人,以前也见过一两面的,但是不熟,所以沒认出。 穿过城市,一路顺畅的來到赵羽惠的旅馆,行李还未放下,费柴就被赵羽惠劈头盖脸的一阵数落,责怪为什么不带杨阳來,这下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费柴只得借口说:“这段时间脑袋晕晕的,实在是考虑的不周全!” 赵羽惠笑笑说:“理解,饶了你了。”说着依旧把费柴安顿在以前的房间。 费柴发现自己离开了半年左右,这里的变化实在是不小,最显著的就是赵羽惠从楼下潮湿的房间搬了出來,搬到二楼的一个小套间去住了,费柴开始也沒在意,这个人想吃住的好一些,都是很正常的表现,晚上赵羽惠给费柴接风,费柴一看桌上加自己一共有四个人,自己、赵羽惠、胖墩儿和赵羽惠的闺蜜莫欣,席间大家谈笑风生,费柴一时也忘却了杨阳即将离去的黯然心情。 饭后赵羽惠说:“柴哥到我房里來一下,莫欣和墩子去别处看看电视吧!” 莫欣笑着说:“你们也忒猴急了,天都沒黑透呢!” 赵羽惠笑着,什么也沒说,只是让费柴走,可费柴却看到了墩子虽然脸上在笑,可总是有那么一种不自然的眼神儿,心中就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來!!这赵羽惠会不会已经有人了啊。 到了赵羽惠房间,费柴四周看看笑道:“这住的还差不多,在怎么也不能亏着自己啊!” 赵羽惠则说:“嗯,我这也是听你的劝,來吧,咱们把咱们合股的账清一清吧!” 费柴虽然也说不用,但是赵羽惠坚持,于是两人就在桌前对账,费柴此次前來脑子里可沒啥纯洁的思想,于是见两人离的近了,就伸手把赵羽惠搂住了,赵羽惠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然后对着他一笑,也不挣扎,只是继续一本正经的跟费柴说账。 见她沒有拒绝,费柴觉得两人依旧沒断情,于是就更近了一步,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吻,然后两人就默契的接起吻來,费柴在接吻间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有你真是好啊。”然后就轻吻她的耳后和修长的颈部,右手依旧搂了她,左手却熟练的解开了她的两三颗衬衣纽扣,从她的内衣底部伸了进去…… 然而,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赵羽惠忽然扭动起來,最终挣脱了费柴的怀抱,把内衣拉下來,衬衣也匆匆的系上了扣子,几乎同时,费柴的目光正好扫过进门玄关的位置,发现了那里除了赵羽惠的女式鞋,还有两双男人的。 费柴心里一痛,强忍着对自己说:“这不是人家的错,是你自己要错过的。”然后勉强笑了一下说:“怎么,有别人了!” 赵羽惠含泪点头说:“对不起……” 费柴笑着,眼睛里却忍不住的至发热,就掩饰着揉揉眼睛说:“哎呀,人一困了,打了哈欠就爱冒眼泪……那个,我先回去睡了,账什么的就全权委托你帮我办就好了,要是实在觉得不方便,退给我也行,不退给我也行啊,呵呵,就当是我投资亏了。”他说着就往门外走,赵羽惠却突然从背后抱了他说:“我觉得特对不住你,而且对你也有感觉的,只是他就在外面,不然你想要也是可以的!” 费柴又长叹一声说:“你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还是只是想找个男人撑门面!” 赵羽惠说:“都是,而且我年龄也不算小了……” 费柴说:“那就想安安心心过日子了……所以什么你给不给,我要不要的话就别说了,好好过日子吧,我玩儿两天也就回去了。”说着,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把赵羽惠的手指扳开,打开门出去了,结果出门一个,墩子果然就坐在走廊的一张长椅上,莫欣一旁陪着。 见费柴出來,两人忙站了起來,墩子似乎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口,沒能出声,倒是莫欣甜笑着说:“账都对完了!” 费柴不想在回房间的路上与别人过多的纠缠,就随口说:“嗯,都弄完了。”说着,就低头快走,回到了自己房间,把自己扔到了床上,自然自语地说:“又结束了一件事,看來以后也不必再來这里了!” 墩子见费柴神色很差地走了,急匆匆就进了赵羽惠的房,劈头就问:“都说清楚了,否了结了。”忽然又看到她头发有些乱,就又问:“他沒把你怎么样吧……” 赵羽惠原本坐在床头犹自伤心呢,却被墩子一连问了好几句,心头火涌上來,随手抓起枕头就扔了过來嘶吼道:“滚呐,都给老娘滚呐!” 墩子还想说话,却被莫欣劝了出去了。 墩子觉得自己满肚子委屈!!这个恋爱确实就是单选題嘛,若不是担心资金运转不灵,他还想把股份全退给费柴,免得以后还因为股份的问題纠缠不清呢,赵羽惠答应和费柴“说清楚“,这让他很欣慰,可是赵羽惠忽然对他发作起來,却让他心里又不平衡起來,这不是明显的是告诉他‘我对柴哥还余情未了吗,’ 好在莫欣把墩子拖到楼顶,好好的劝了劝他,其实墩子也知道赵羽惠和费柴之间关系不一般,虽说算不上是过命的感情,可一个为另一个坐过牢,另一个也为这个做过不少事,感情基础颇深,但墩子坚信一点:我才是真正爱她的人,费柴不过是个生命过客。 每当墩子誓言凿凿的说着爱情的时候,莫欣心里就会说:“爱情算个x啊。”但嘴上却顺着他说,毕竟她和赵羽惠是好友,希望这件事有个圆满的解决,而墩子人确实不错,可能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所以她使出浑身的解数劝解墩子,想把这事抹的平平整整的,本來都已经差不多了,可是最后要离开时墩子忽然说:“不行,我还得去和那个费柴谈谈,让他最好明早就走,原本羽惠对我很好的,可他一來就怎么看我都不顺眼了!” 莫欣忙劝道:“羽惠不是都和他说清楚了嘛,他也说了玩儿两天就走了!” 墩子说:“不行,夜长梦多,再说了,两天算是几天,羽惠心软念旧,看來这个恶人还得我來做!” 莫欣苦劝不住,只得跟了他下來,可按门铃半天却不见费柴开门,墩子急了,以为费柴在装蒜,就要砸门,莫欣忙劝了说:“声音弄大了,羽惠出來來骂不死你。”然后叫服务员拿了房卡了开了门,却见屋内早已经人去屋空,连行李也不见了, 第六十四章旅愁 墩子虽然盼着费柴早走早好,可这不辞而别却是让他意外,而且也有些怕,生怕赵羽惠知道了又怪到他头上來,于是慌忙说:“呀,不见了。”说着就往外跑,被莫欣一把抓了脖领子说:“哪里去。”墩子答道:“跟羽惠说一声啊,不然还以为是我赶走的!” 莫欣把他拽回來说:“你本來就是打算赶人家走的啊!” 墩子争辩说:“也沒让他深更半夜走啊!” 莫欣说:“说啥也沒用了,还是先不让羽惠知道的好,不然这大半夜的还不得冲出去找啊!” 墩子说:“可不管行吗,晚上,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咋办,最近治安也不太好!” 莫欣说:“沒事,他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而且现在也还沒到……12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題,你呀,今晚就不要入招惹羽惠了,乖乖回家睡觉去,这里交给我吧,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平安就好!” 墩子见也只能如此,就千叮咛万嘱咐的回家,莫欣还嫌他啰嗦。 等墩子走了,莫欣就给费柴打电话,第一个电话沒接,莫欣还是有些担心,若真出点什么事总是不好的,好在第二个电话接了,原來费柴打了一个黑的,此时刚到机场,莫欣见他平安,心就放下了一大半,就说:“你走的倒好,却把我们担心的不行,而且总觉得过意不去!” 费柴说:“沒什么过意不去的,我这也算是成人之美,只要她过得好就行!” 莫欣觉得费柴言语间有些酸楚,心一软就说:“要不你先别走,就在机场附近找个酒店住下,我一会儿过來找你!” 费柴笑道:“你來找我干什么,深更半夜的!” 莫欣说:“來陪你说说话啊,喝酒什么的都可以啊!” 费柴说:“我又不是二十郎当的小伙子,为个女人就会要死要活的,再说了,正份都跟了别人,你又來干什么呢!” 莫欣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朋友嘛,你又难得來一趟,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总是可以的吧!” 费柴笑着说:“对不起啊,我看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刚刚我看到有退签的,还是早点回家的好!” 莫欣见苦留不住,只得说:“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了,我晚上陪陪羽惠!” 费柴等了一会儿才说:“嗯,先别说我走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莫欣说:“这个我知道,那就再见吧,记得下次有机会來,若是羽惠那里觉得不方便可以來我这里哦!” 费柴又到了谢,然后挂断电话,关了手机,等着退签办安检。 费柴连夜飞回了省城,到达的时候天还沒亮,于是就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这才慢悠悠的起來出來找了点东西吃,想來想去也不想回云山,于是就打车直奔蓝月亮,那里楼上有间房一直是给他预备着的。 沒想到到了蓝月亮,想回房间却被支支吾吾的拦着,原來头晚上有客人留宿,居然还玩一龙二凤,估计是玩了个腿软筋麻,到现在还沒起來,管事的人见他面露不悦,赶紧招呼那几个走人,然后忙着换床单被褥,费柴却说:“不用了,我去别处。”说着众人也拦不住,出來打了一个车,却又是漫无目的的转,忽然想起去年和范一燕和黄蕊在梅罗山温泉那荒唐又**的往事來,于是就让司机直接开去梅罗山,可那司机却不愿意去,只愿意把他拉到长途车站,费柴一皱眉自然自语地说:“真是一件事不顺,件件都不顺。”于是就下了车,另外又打了一辆车去车站,可到了一看,下一班去梅罗山的车还有大半个小时才发车,无奈,只得想先买了票,在候车厅里等着,此时又逢春运,车站里人山人海的噪杂声不断,好在梅罗山是了旅游风景区,此时算不上是旺季,票倒也不算是太难买,饶是如此也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到了一问,最近次车次的票都卖完了,只能买下下班,也就是说还要等两个多小时,费柴一咬牙,还是买了,因为已经排了这么久的队了。 挤出人群,费柴才听见自己手机在响,忙接了,却是沈浩,他在电话里像是松了多大的一口气一样说:“哎呦老费呀,你可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生气不理我呢!” 费柴笑道:“我有那么小气嘛!” 沈浩说:“蓝月亮领班打來的电话,说你气鼓鼓的走了,说起來也怪我,你平时又不常去,我又贪点小钱,所以就时不时的把你的房间当炮房了,不过你放心啊,每次都是弄的干干净净的!” 费柴说:“大家兄弟一场,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能利用起來最好啊!” 沈浩说:“你沒生气就最好了,我就生怕你觉得我是那种人走茶凉的人,你在哪儿啊,我过來接你,最近我也有点闲,正好陪你好好喝两杯!” 费柴说:“不必了,我已经在车站买了票了,已经上车了,想來想去还是先回家的好!” 沈浩说:“就算你这么说,我心里还是觉得不落忍啊,要不你先别走了,咱们又不是沒车,玩儿两天咱们自己开车回去!” 费柴想了想说:“老沈啊,不是哥们儿拨你面子,我啊,最近心情却是不是太好,可不是因为你啊!!我就是想一个人好好待几天!” 沈浩就劝不动,只得说:“那也行啊,你打算去哪里,我派车过來送你去,如今春运啊,路上总是不太方便的!” 费柴想若是所有都拒绝也不太好,反而会让人家误会自己确实在生气,于是就说:“我在北站这边,你直接派车來吧,我在附近找个茶馆儿先坐着!” 沈浩说:“好好好,你等着,车马上就到!” 于是费柴转手就把车票又卖了,然后在附近找了家茶座坐了,又给沈浩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的位置,然后就要了茶水报纸瓜子,慢慢的边喝边等。 沈浩挂了费柴的电话,却沒立刻派车,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吴哲,说:“哎呀,吴总,你说我是不是把老费给得罪了啊。”然后就把详细的经过说了一遍,吴哲笑道:“你呀,总是大的钱都亏出去了,却总在乎这点蝇头小利,好在我那老同学不会这么沒心胸,你别想太多!” 沈浩说:“可我确实是听说他气鼓鼓的走的啊!” 吴哲说:“我说你呀,你还不知道嘛,杨阳要走了,最近他心情其实一直不怎么好,可能又是遇到点别的不顺心的事情了,所以情绪低落点儿,沒事儿,他自己待几天就好了!” 沈浩见吴哲都这么说,才稍稍放了心,就派车去接应费柴,然后把他送到了梅罗山温泉度假村,并要把费用承担了,可是一到那里费柴就把司机赶走了,所以司机也沒來得及在柜台上挂卡,只得打电话向沈浩汇报,沈浩一听先是骂了他一顿,然后就打了几个电话,也给吴哲打了,问到了梅罗山温泉度假村的主人,原來还见过几面的,于是就在电话里把事情敲定了,言明所有的费用都由他沈浩负责,并且要适当的安排好节目,但先不要叫费柴知道,等他走时结账再说。 费柴先开了房间,然后见时间已经晚了,所以尽管不觉得饿,还是强迫着自己下到餐厅吃饭,不过吃饭这件事也是要看心情的,孤单单的一个人就算是珍馐美味也吃不出个好來,好在这里的人被打了招呼,看费柴实在是吃的味同嚼蜡,就有个自称是餐厅经理的家伙过來询问意见,费柴只说:“很好很好,是我自己的胃口不太好!” 那餐厅经理又问:“那请问晚上是否需要什么特色服务呢!” 费柴一愣,然后笑道:“你是餐厅经理啊,也管这个!” 餐厅经理笑道:“老板,我说的可是夜宵啊!” 费柴也笑道:“就怕你这种夜宵越吃越饿!” 餐厅经理说:“但是美味啊!” 费柴想了一下,说:“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要吃的怕是你们这里沒有!” 餐厅经理说:“这您就错了,我们这儿就是把顾客当上帝的,您想啊,上帝想要啥沒有啊!” 费柴说:“不管是肥的瘦的,无非就是打洞而已,我倦了!” 餐厅经理说:“看來您还是个高品位的呐,行,有什么需要您尽管找我,晚上,温泉大池那边有演出,今晚是最后一场,您运气真好。”说完,还递给了他一张名片。 费柴接了名片,又吃了两口,实在是觉得无趣味,就起身回房了。 回到了房间,又有客房服务打了进來,说是晚上要看演出的可以先订座位,还能抽奖,费柴一想左右也沒事,就订了一个前排座,然后刷了牙,冲了一个澡,看了一会儿电视,熬到了演出时间。 梅罗山温泉度假村最近半年來换了老板,经营方式也有所转变,生意也比以往好了许多,虽说是春节刚过,但亦有不少还沒有返校的大学生來此度假,有结伴來的,也有傍着某人來的,费柴在大堂就看见了那么一对,开始还以为是母子,后來才发现两人亲昵的超越了母子,但这算得上是异数,整间酒店也沒找出这样的第二对來,倒是秃头大胖子带着青春女郎的有好几对。 其实费柴沒有想到,他其实也是个异数,不然谁闲的无聊了,才过了春节就跑到这里來泡温泉的, 第六十五章丢了钱包的女孩 现在不管是什么档次的表演,表演本身水平一般都不怎么样,但是灯光啊,舞台设计啊,服装啊,却是一层比一层高,艺术欣赏什么的早就落伍,要的就是个视觉刺激。 可现在啥样的刺激都刺激不到费柴了,因为这段时间他已经过的太刺激了,來看演出不过是试图自我调整,不过效果不好,整场演出不过是痴呆呆的坐着,至于台上演的什么全沒往脑子里面去,反正人家笑他也跟着笑,人家鼓掌他也跟着鼓掌。 原本坐得好好的,忽然台上有人下來把他往台上拉,这才醒悟了是在搞‘互动’,于是又浑浑噩噩的上去,被人摆布了一番,估计是笨手拙脚的吧,也惹的台下小声不断,最后还被台上的那漂亮的女歌手在脸上亲了一口之后才被放下來。 再下來坐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旁边有人挽着他的胳膊,笑的时候还头靠着他的肩,扭头看时,却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子,最多也就二十一二岁,应该是个大学生,刚才互动时好像也有她,但自我介绍的时候沒注意听,所以名字也沒记住。 待到曲终人散,那女子对着费柴一笑说:“再见了大叔!” 费柴出于礼貌,也对她笑了一下,然后回房,正打算去泡个温泉,却发现來的匆忙,泳裤也沒带,不过转念一想,包个单间,就算脱光光又碍着谁了,可正待出门,却听见门铃响,开门一看,却是看演出时坐在他身边的女子,对着他先是一笑,然后就问:“大叔,你看演出时在我旁边,走的时候看见我手里拎着包包沒有!” 费柴一愣,关于这个女子走时手里有沒有包,还真沒注意,就摇头说:“沒注意,咱们上过台,去后台那边问问吧,最好跟保安再说一说!” “嗯,谢谢大叔。”女孩微微一鞠躬,走了。 费柴见女孩儿走了,就自己去楼下包单间泡澡,洗了一回就回來睡觉了,可是整夜都沒睡好,真不知左右两间都住了什么样的猛男**,12点多才从酒吧喝了酒回來,然后就开始**激战,致使****的左边停了右边起,右边停了左边又起,烦的费柴恨不得跳起來拉开格栅门抡顿拳头,但一想起去年自己在此地的荒唐,最终还是忍住了,一直熬到两边战火平息,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以为可以安心睡觉了,谁知这两边儿不知道吃了什么要,最多不过一个小时,居然战火又起,依旧是不得消停,如此这般,居然闹腾了一晚。 第二天早晨,费柴觉得精神萎靡不振,勉强起來打算去吃早饭,一出门却见到左边出來一对儿,在门口犹自腻味着,正是那个看上去像‘母子’的胖妇人和帅小伙儿,心中暗道:“这年轻人口味如此的重,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的!” 甩下他们懒得理,径直去餐厅,路过大堂时却看见大堂沙发上裹着薄毯子睡着一人,是昨晚看演出时挨着他坐的那个女孩,女孩显然也是一夜沒睡好,面容憔悴,但见了费柴还是勉强的笑了一下,费柴只问了一句:“怎么睡在这里。”也不等女孩回答,就进餐厅去了。 在餐厅吃饭,依旧是味同嚼蜡般,忽然想起以前逛夜市时,吃过一种酸辣粉儿,很是有味道,可惜这里沒有,看附近也不会有卖的,只得作罢,就在这时,昨晚的餐厅经理又走过來对他一笑说:“先生昨晚还睡的好吗!” 费柴摇头说:“糟透了!” 餐厅经理惊诧道:“是我们的服务有什么问題吗!” 费柴说:“你是餐厅经理啊,住宿的事情不归你管吧!” 餐厅经理说:“确实不是直接管的,可是我们毕竟是一体的嘛!” 费柴说:“那我就提一点点意见,你们能不能装修几间隔音的屋子啊,我这一晚上睡的,两边儿整个儿一个二重唱啊,一晚上都沒消停!” 餐厅经理先是一愣,好像是沒有懂,但几乎立刻又想明白了,就说:“哎呀,确实存在这个问題,不过目前倒是沒其他的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要战,便作战’,咱们看谁儿声儿大。”说完笑了。 费柴也跟着笑。 餐厅经理等他笑完了,才又问:“那您对我餐饮这一块儿……” 费柴说:“啊,很好很好!” 餐厅经理说:“我看得出啊,您人厚道,但是您要是提出意见來,也有利于我们提高服务质量啊,其实是为我们好!” 费柴说:“真心的不错,我这几天胃口不佳,主要是心情不太好,遇到了点儿不顺心的事儿,和你们的菜品无关!” 餐厅经理说:“哦,是这样啊,我就放心了,不过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费柴想了想,就把自己嘴里沒有味道的事情说了,餐厅经理笑道:“哎呀,您不早说,我们这儿新來了以为川菜师傅,那手艺可真是麻辣鲜香沒的说,可就是咱们这边來的人吧,口味偏淡,他常抱怨无用武之地呢,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咱们中午來个川菜小炒如何!” 费柴忙到谢,餐厅经理也客套了一番,却又看到费柴拿來的早餐几乎沒有动过,正要说话,费柴就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自助早餐是拿多少吃多少,可我这不是沒胃口嘛!” 餐厅经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看您这些早餐都差不多沒动过,能不能送给我!” 费柴笑道:“你要就拿去,只是,你餐厅经理啊,要这些剩东剩西的干什么!” 餐厅经理说:“我们有规定,员工不能在餐厅里拿东西的,我这个经理也不例外,其实是这么回事,我们这儿有几个大学生,一起來度假,结果先走了两个,剩下一个昨晚看演出的时候把钱包给丢了,损失有点大,身份证什么的也沒了,关键还是钱,要带到学校去的学费也给一锅端,原來打算昨晚连夜就搭车走的,现在也走不成了,小女孩儿沒经过事,开始只知道哭,说是家里原本就困难,也不敢回家说,我们见好歹也相处了几天,就给她找了条毯子让她先在大堂睡了,这早饭我看您也沒怎么动,就想拿给她去吃,省一个是一个嘛!” “哦”费柴说:“那你拿去好了,只是她就这么困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餐厅经理说:“可不是咋滴,现在她身上也不是一分钱沒有,还有酒店押金退的几百块,要说回家也够了,只是女孩子沒经过事,怕回家挨骂,我们又见她可怜,等会看看是不是给她捐点款,有点算点儿吧!” 费柴说:“可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啊!” 餐厅经理说:“那是,我们也在劝她呢,一会儿有警察上來了解情况,看完了之后怎么说吧。”说完又和费柴寒暄几句,就把费柴沒吃完的早饭装了袋,端走了。 费柴初餐厅时见那丢了钱包的女孩正在吃东西,旁边餐厅经理和另一个女孩陪着她说话,他原本就有点滥好人心肠,开始是想过去问问情况的,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沒去。 回到房间里,忽然觉得难得的清静,只隔墙听见左边那对‘母子’在说话,好像是在收拾行李,费柴心中暗喜:走了好,走了好啊,于是就开了电视,选了个无聊的台权作催眠音,然后上床补睡,可才睡着一会会儿,就听见门铃响,开始以为是客房服务,就喊了声,不打扫,睡觉呢,却听门外有人说:“派出所的,找您了解点情况!” 费柴只得穿上衣服起來开了门,却是一个酒店部门经理陪着两个警察,见费柴开门就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这两位是派出所的同志,想找您了解点情况!” 费柴见是公事,也只得让他们进來,这俩警察果然是为了女孩丢钱包的事情來的,因为好多人都看见了,昨晚看演出的时候费柴是和那个女孩子坐在一起的,还一同上台互动,并且后來颇为亲昵,费柴一听这俩警察的來意,就又觉得自己迂,按说这应该是想得到的事情,于是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两警察做了记录,又听说费柴正在北京培训,知道他也算得上是一位领导,就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打扰了,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 费柴也说:“沒事沒事,你们还是抓紧破案吧,这眼看就要开学了,耽误了孩子上学就不好了!” 两个警察连连答应着去了。 这两警察一走,费柴才松了一口气,一看时间居然快十一点了,才上了个厕所出來,酒店里电话又响,一接居然又是那个餐厅经理,原來是來问中午的餐单的,费柴见盛情难却,就点了几样口重的,寻思着中午给嘴里加加味,结果餐厅经理笑着说:“费先生,菜好像有点多了啊!” 费柴想了想问:“嗯~那个丢钱包的女孩子走了沒有!” 餐厅经理说:“上午派出所的人來过,下午可能还要做个笔录,沒走呢!” 费柴说:“那行吧,喊上她,中午一起吃个饭,你做个陪,相逢是缘嘛,而且你说的,省一顿是一顿!” 餐厅经理说:“请她是沒问題啊,我说一声就行,但是我就算了吧,酒店有规定……” 费柴说:“规定都是人定的,再说了,我一个中年大叔,贸然请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吃饭,人家现在又有难处,难免不会被人瓜田李下的想,你就当是帮我个忙吧!” 餐厅经理这才说:“那好吧,反正是好事,我就豁出去了!” 挂了电话,费柴自言自语地说:“总算是不用一个人吃饭啦。” 第六十六章张琪 中午吃饭的时候,餐厅经理先到了,丢钱包的女孩儿张琪來的稍晚,看得出多少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多亏了餐厅经理左右逢源的那话抹,总算还让场面算得上是和谐。 费柴问了些张琪的情况,张琪也一一作答了,其实和餐厅经理介绍的也差不多,只是有些地方说的更细一些,最后费柴劝道:“我看啊,你还是早些回家,毕竟那是你父母,无论如何考上个大学不容易,他们不不至于就因为你丢了钱不让你去!” 张琪欲言又止,最终是沒有说出來,又低头垂泪,餐厅经理帮着说:“其实我们也是这么劝她的,只是本來來的时候爸妈就不同意,她自己非要來,结果出事了,怕回去了开不了口,而且家里本來就很困难,回去了肯定是要给爸妈添难处的!” 费柴说:“可滞留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啊,再者说……”话还沒说完,手机响了,一看是杨阳的,于是赶紧接了,杨阳有些焦急地说:“老爸,你在哪儿啊,上回我打回家说去你去海滨了,我打去羽惠姐姐那,说你已经走了,你又沒回家,到底去哪里了!” 费柴强笑着说:“沒去哪儿,就是四处玩玩,好久沒一个人出來了,感觉还不错!” 杨阳说:“别说这个了,我过两天就回家,你也早点回來,我担心你!” 费柴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个男人,既不怕劫财又不怕劫色的!” 杨阳说:“那也不行,早点回家哈!” 费柴又支吾了两句,哄得杨阳挂了电话,抬头又对餐厅经理说:“刚才我说哪儿了!” 餐厅经理说:“说滞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 费柴点头说:“是啊,滞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再者说……” 话沒说完电话又想了,可不是费柴的,是餐厅经理的,他一接电话,费柴也不好往下说,就只能等着他。 等会餐厅经理接完了电话,费柴见他接电话的时候很是烦躁的样子,就问:“怎么,有什么麻烦吗!” 餐厅经理笑着说:“沒事沒事,不会影响到你们这些贵客的,主要是我们这个地方啊,供电线路比较老,春节又超负荷了一下,刚才说是有电业局通知,要检修我们这一段的线路,我们自己有发电机,不会影响客房的供给,但是员工宿舍啊,和一些公共地方估计就只能保障照明了!” 费柴“哦”了一声,并未多言,却听餐厅经理又对张琪说:“小张啊,大堂今晚起也沒空调喽,等会儿你再在我那儿哪条毛毯吧,还是听这位费大哥的话,早点回家吧!” 张琪点头,不语。 费柴见话说的差不多了,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就说:“我昨晚沒睡好,中午回去补补,那个晚上‘她’指张琪就和我一起吃饭吧,要是不愿意就自己吃,记我帐!” 餐厅经理忙让张琪道谢,张琪也怯生生的说了谢谢,费柴也只客气了一下,就回房补觉去了。 中午总算是非常的清静,费柴舒舒服服的睡了两三个小时,起床后就去买了泳裤,去大池里游泳,这样到了吃晚饭时,费柴发现无论是精神还是胃口似乎都回來了不少。 “看來人生根本就沒过不去的坎儿嘛,过去了也就觉得沒什么了。”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冲了澡回房,然后打电话给餐厅经理,告诉他晚饭不用口味那么重了。 晚上下來吃饭,见张琪还裹着毯子蜷缩在大堂沙发上,就喊她:“走啊,吃饭了!” 张琪摇头,费柴就又说:“吃饭而已。”说完也不管她,径直往餐厅里去,过了一会儿张琪才跟进來,费柴就对她说:“几顿饭而已,别想太多,我也是有女儿的人,上大二,你哪个大学的!” 张琪低声地说:“北大……” 费柴说:“就是哦,北大,多不容易啊,不要说别的,吃饭吧!” 正吃着饭,餐厅经理晃啊晃的又过來了,笑着说:“哎哟,今晚的菜如何!” 费柴赶紧招呼他一起來吃,餐厅经理笑着推辞道:“不了不了,中午那是特殊情况,晚上要是再在客人桌子上吃饭,我老总说了,我这个经理就别干了!” 费柴一笑,也不强求,与他寒暄几句他就走了,然后费柴又对张琪说:“你怎么考虑的,是回家吗,还是怎么着!” 张琪说:“回家……不敢,我想先找个地方打打工,攒点钱再去学校报到!” “打工……什么工作那么來钱,让你短期内挣够一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啊”费柴不屑地说。 张琪又低头不说话,费柴又说:“你要真想怎么着,还不如叫我一声干爹,我來照顾你几天,学费什么的,好商量,总强似你打工,而且我看來钱快的也不是什么好工作!” 张琪的肩头似乎哆嗦了一下,还是沒说话。 费柴又说:“晚上冷的话,就去我那屋睡去,听说还要降温,今晚大堂的空调也不开放了,你就一床薄毯子,怕是过不去啊!” 张琪说:“我不去你房里!” 费柴笑道:“反正又沒人强迫你做什么,自己考虑呗,但是有句话是真的,你滞留在这里完全沒好处。”说完只顾自己吃喝,也不管她,吃完就自己走了。 回房稍事休息,又去酒店歌厅看三流歌手的表演,还有一台跳草裙舞的,看來是练过的,但水平一般,大家也就是图个乐儿,费柴坐在吧台上点了半打啤酒,自己喝了两瓶儿,遇到小妹过來讨酒喝,费柴就说:“剩下的全归你。”然后就回房了,弄的那小妹儿很是沒趣,但总算沒白搭讪,白落了四瓶啤酒。 回房看电视,洗澡睡觉,这一晚还是好,左边的客人退房了,只剩下右边的那一对挑灯夜战,费柴暗道:“这若是白天偷偷溜进去放个摄像头什么的,买个某些网站说不定还能挣点小钱呢,呵呵。”于是又熬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下楼进张琪还沒走,也不再搭理,进餐厅跟餐厅经理招呼,今天还是给张琪送饭,但是不再邀请了。 吃完早饭又回房补觉,下午正要去大池游泳,天却渐渐的下起雪來來,而且雪夹着风,打在身上脸上生疼,费柴还是坚持了一会儿,最后也顶不住,只得回房,发现大家都去室内游泳池了,正好也沒有尽兴,于是也跟着去游了一回,虽然暖和,却觉得沒在外头大池里头畅快。 到了晚上,雪小了,已经结不成雪花,就是那种小冰粒子在往下掉,风却越发的大了,坐在屋里就听得见外头呜呜的风声,窗棱子是不是的也要发出些声响,费柴沒像以前似的早睡,而是开着电视,等着听右边隔壁的现场直播,连听了两天,也听习惯了,就当是唱歌了,谁知一直等到凌晨一两点了,隔壁也沒动静,人倒是回來了,于是费柴暗笑道:“连着两天大战,这下也顶不住得歇歇了吧,呵呵。”想罢,铺开了正想睡,却又有门铃响,于是起來去开了门门口却是张琪,虽然裹着毯子,嘴唇却都冻乌了,见了费柴先是喊了一声:“干爹。”然后又低头说:“我冷的受不了了!” 费柴淡淡一笑让开说:“进來吧!” 张琪进到屋里后,坐在地板上,双手按地,感受着地暖,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一般人冷的狠了,骤然进到温暖的屋子里都会这样。 费柴关好门,进來在她对面坐下说:“手给我看看!” 张琪把手慢慢递过來,费柴一把抓了,就像抓住了两块冰,于是拍了拍笑着说:“多亏你來了,不然明早肯定冻病!” 张琪缓缓但坚定地又把手收回來低声说:“我叫了你干爹了,你可得说话算话啊!” 费柴说:“我是男人,当然会说话算话啊,你去洗个澡,不然真的会生病,我给你泡点热茶!” 张琪点点头,把裹着的毯子脱了,进到浴室去洗澡,费柴则烧了一壶开水,泡了茶,静等着她出來。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张琪从浴室出來,穿了浴袍,脸色也比刚才好了很多,费柴忙招呼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把热茶递给她说:“刚才很烫,现在刚好可以入口,你多喝点,开始你冻的太狠了,多喝点热茶,让热从里面发出來,这样才不会落下病!” 张琪点点头,抱着茶杯,一口口的喝,费柴又说:“你们这辈年轻人啊,沒啥经验,以后你注意了,若是冻的久了,不要一下子烤火,不然外热往里,寒气就逼到骨髓里了,年轻时或许感觉不到什么,上点年纪就什么毛病都出來了。 张琪又点点头。 费柴才张口,可声音还沒有出來,忽然就听见隔壁哎哟一声,紧跟着又开始呼天抢地的叫起來,费柴笑道:“我晕啊,我还以为今天他们要休息一下呢,原來还得來啊!” 张琪听到了那声音,身子一震,偷眼看费柴,费柴就说:“你先睡下吧,我还想看会儿电视!” 张琪就听话地放下茶杯,整个儿地钻进被窝里去,然后在里面脱了浴袍,拿了出來,费柴也不看她,只看着电视,是个抗战片,也是枪声四起,合着隔壁的枪炮声形成了一曲不那么和谐的交响乐,不过事实证明还是抗日比较持久,隔壁随着一声男低音的低吼偃旗息鼓之时,这边的日本兵还沒死光。 费柴笑着关了电视,再看张琪显然还沒睡着,却把被子裹的紧紧的,于是费柴又笑了一下,打开壁柜另取出一套被褥來铺好了脱衣躺了进去,并自言自语地说:“干爹……一个女孩子的干爹可能就是另一个女孩子的亲爹呀,这世道……啧啧啧……” 第六十七章送别 其实张琪既然进了费柴的门,那也是有了觉悟的,而且费柴又并非是糟老头子,相反还颇有魅力,所以即便是做了什么,那也是一闭眼就过去了,并不算什么,谁知费柴却自顾睡了,即便是隔壁的莺歌燕语也不能诱他半分,却不知道他连听了几天,已经习惯了。 当夜无语,第二天费柴为张琪买了新泳衣,陪他游泳玩乐,更是好菜好饭的款待,但就是不提资助她学费的事,也不和她同床共枕,如此过了两天,杨阳又打來电话说她已经到家了,让他早点回來,费柴此时对杨阳的话是无有不依,即刻收拾行囊准备返家,张琪见费柴要走,心中颇有不甘,却又不便主动提出要求來,毕竟两人之间并沒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而这几天吃用也都是费柴的。 张琪不说,费柴也不说,直到收拾妥了,费柴才对张琪说:“琪琪啊,通过这几天和你的相处,觉得你还是那种比较单纯的女孩子,我就想问问啊,你來找我,是沈总派的,还是吴总派的!” 张琪一愣,随即心砰砰的直跳,原來自己早被识破,难怪人家这些年都不碰自己,但嘴上却仍说:“沒……沒人派我來,我确实……” 费柴摆手道:“知道知道,你以为我这几天都在吃喝玩乐嘛,你说的话,也不全然是假,你家中遭遇变故,才上了一学期大学就再也承担不起,所以才想來此地打工,然而又心有不甘,恰好我最近也遇到了点事,所以就有人请你安慰安慰我喽,价码还不低,为你承担一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是这么回事吧!” 张琪低头不语,肩膀耸动,看來又开始哭泣了。 费柴叹道:“想读书上进是好事,但是用这种污秽的钱就有问題了,而且这一学期结束了又该怎么办,继续像这几天这样吗,还是去天上人间打工啊!” 张琪依旧不语,但泪水已经流下,她用手背去擦,费柴就把纸巾盒推了过去说:“你放心吧,我好歹也被你叫了几声干爹,也不能不管你,我给你在大堂留了些押金,供你这几日食宿和路费一点问題也沒有,不管是什么沈总还是吴总派的你,你就跟他们说该做的都做了,拿着他们的钱上学去吧,反正他们的钱來的容易,不拿白不拿。”他说着又笑了笑说:“你若真的想读书上进,过几个月,五一前后就來找我吧,我有个养女,估计那时就跟着亲爹回去了,在认个干女儿也好。”他说完就提着包开门走了,张琪愣了一晌才追出门外,却已经不见踪影,又追至大堂门口远远的刚好看见费柴上车,这才缓缓的转身回來,却又遇到餐厅经理,问:“走了不管你了!” 张琪摇头说:“沒,他是好人!” 餐厅经理不知原委,就说:“无所谓了,反正你运气不错,这世道,恩客难寻啊!” 费柴下山到了县城,却见长途车站人山人海的,根本不好买票,才一皱眉就有一人上前问:“要车嘛!” 费柴以为是遇到了票贩子,就说:“不要!” 那人又说:“私家车,凑四个人,不必车票贵多少!” 费柴一听,觉得这是条路,就说:“是你的车!” 那人说:“我朋友的,就在前面!” 费柴就让他带着去,看了车,询问了司机,三头六面的都说清楚了,就一个人包了车,返回云山,果然快捷,看來黑车是黑车,但黑车未必都是黑心。 回到家,费柴才知道原來除了杨阳,大家都以为自己这几天是在海滨,却不知道自己在海滨都沒过了夜,杨阳还特地拉了他到了自己房里跟他说:“爸,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的下!” 费柴强自笑着说:“沒事,我自己也想四处玩玩!” 杨阳还有话却沒敢说,只是对小米千叮咛万嘱咐一番,让他日后多孝顺、照顾父亲。 又在云山待了两日,已到归期,杨阳此次一走,也不知何年才回來,因此跟大家也是依依不舍,但无论如何的是一步三回头,云山却最终消失在视野里了。 费柴带杨阳又回到省城,和沈浩、吴哲和王钰再聚了一回,这才乘机回京和卡洛和贝克先生会合,之后费柴自己回培训基地,留下杨阳和贝克先生一起办理相关的手续,准备出国。 因为已证明杨阳是卡洛先生的亲生女,因此各类手续办的比想象的还要快,未出一月,就都已经齐备,最后的离别已经到來,费柴就向培训基地请了几天假,又陪了杨阳几天,然后又送他们去机场,即将出发时,栾云娇忽然也來了,费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就说:“为了我的私事,害你耽误学业,真是不好意思!” 栾云娇笑道:“啥耽误了,反正我也学不进去,还有啊,我开车來的,免得你几个人走,一个人回,既不方便,又是孤单,就当我吃点亏吧!” 费柴笑道:“你才不会吃亏呢,还不是想在结业论文上占我的便宜!” 栾云娇说:“知道就好!” 从酒店去机场,费柴一直谈笑风生,令原本离别的沉闷空气消散了不少,可到了机场,杨阳终于还是熬不住了,眼泪又是扑扑啦啦的往下掉,哄了好一阵子才好了,可一直阴着脸,然而到了即将进登机口时忽然又忽然笑了起來,转身把费柴抱着,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找到亲爹也挺好的,你就别再急着结婚续弦了,等我回來吧。”说完在他脸上吻了一口,扭身跑了,帮卡洛先生推了轮椅,居然沒有再回头。 费柴挥着手,一直到杨阳消失在登机口了,回头时把栾云娇吓了一跳:“我的哥啊,你脸怎么这么白啊,沒事吧!” 费柴说:“我沒事,你帮我个忙吧!” 栾云娇说:“你尽管说!” 费柴说:“开车带我去机场外头,我要……” 栾云娇说:“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说着就和费柴一起去停车场取了车,兜了一个大圈子,偏偏又遇到了堵车,等赶到费柴要去的地方时,刚好有一家班机刚刚起飞,正在拉升从他们的头顶掠过,栾云娇问:“是这个吗!” 费柴说:“从时间上看,是。”他一边说一边爬到了车顶上,迎着阳光,手搭着凉棚,只看着那班航班越飞越高直至消失在云层里。 栾云娇也随着费柴看着那航班,心中也颇为唏嘘,再回头时,却看见费柴已经坐在了车顶上,手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忙也爬上去问:“你怎么了,心疼吗!” 费柴摇头说:“不是疼,说不出來的难受,怪了,我沒心脏病啊。”说着话,人已经软了,吓的栾云娇慌张张连拖带拽的把他弄回车里,开了车就往医院跑,费柴却说:“知道你要去医院,不必,我这不是病,去医院也沒用!” 栾云娇说:“不去医院又去哪里,我好心來帮你,你可别让我摊上人命!” 费柴说:“放心吧,我死不了的,你赶紧找个酒店,让我好好睡一睡!” 栾云娇一愣,差点沒方向盘打滑,说:“睡谁,我!” 费柴被她说的忍不住一笑说:“哎呀,你想哪儿去了,是我想睡一睡,不是想睡你,你个色女,最近沒去工体吗!” 栾云娇脸一红说:“是你沒说清楚……话说你真的沒事吗!” 费柴说:“我是心里难受,可不是心脏病,你让我睡一睡就好!” 栾云娇笑着说:“还是乱说话,什么叫‘你让我睡一睡’啊!” 费柴惨然道:“云娇,别逗我,我此刻真笑不出來,赶紧找酒店!” 栾云娇忙驱车往回,好在机场附近,酒店是不缺的,栾云娇也不论好歹,随便找了一家,急火火的开了房,请人帮忙把费柴扶进了房里,又亲自帮他拖鞋褪衣,伺候着床上躺下了。 费柴这一躺就躺了差不多两天,栾云娇虽然心里担忧,但见他呼吸均匀,又沒有发烧,不过是昏睡着,时醒时眠,也就只得精心照顾着,作为朋友实在算得上是仗义。 待到费柴醒的时候,先是直呼肚饿,栾云娇又跑出去给他找稀粥,买回两大碗來,费柴一口气都喝了,然后肚子里就咕噜咕噜的只叫,于是就逃也似的跑到洗手间,清了一下肠胃,然后又洗了一个澡,在出來时居然精神抖擞的,又恢复到了寻常的样子,先对栾云娇到了谢,又说:“最近这些年不知道怎么了,动不动就扛不住倒下,算这回都好几回了!” 栾云娇抚胸说:“我不管你有多少回,反正你以后别再给我來一回了,顶不住啊!” 费柴又道谢,栾云娇就说:“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你女儿打回过电话了,已经平安抵达洛杉矶,你睡着,怎么喊也喊不醒,等她到了卡洛家安顿好了,自然还会來电话的!” 费柴忙说:“好啊,你别说,开始挺难受,现在忽然到觉得轻松了!” 栾云娇笑道:“那好啊,不瞒你说,伺候了你差不多两天,我是连衣服都沒脱的伺候你,眼袋都出來了,你好了,正好我在睡会儿。”说着就往床上倒,费柴忙笑着一把抱住说:“我可不能亏待了你,你在坚持一下,我们进城去先好好吃一顿,然后再给你找家好酒店,让你好好睡一觉!” 栾云娇笑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好好睡一睡!” 费柴也笑着说:“得了,别在拿我那些听起來能一语双关的老话來戏谑我,我那是确实有些不择言!” 栾云娇又笑道:“反正你有短捏我手里了,以后沒事就拿來捏捏,捏捏更健康啊。” 第六十八章带着孩子上课的人 等费柴处理完了家事,开始重新集中精神读书的时候,新的学期也自然有了一番新的气象。” 金焰说:“女孩也不怕,等到了一定岁数让她老爸出钱整容去!呵呵。” 费柴其实心里也正算日子呢,被金焰这么一说,忍不住就是一哆嗦,然后问:“对了,你來读书还带着孩子,他爸爸不管啊。” 金焰满不在乎地说:“你是只的我老公吗?应该说是前夫了,离了。” 费柴又是一惊,忙说:“不对呀,你应该还在哺乳期……怎么会……” 金焰笑着说:“你笨呀,女方提出就可以。哎呀你别问了,我问问你,这几天你满脑子想什么呢?我几次从你面前过你都装沒看见啊。” 费柴忙说:“沒有沒有,真沒看见啊,什么时候啊。” 金焰说:“我都來好几天了,就算杨阳走了,你也不至于这么失魂落魄的嘛。” 一提起杨阳,费柴不禁黯然,垂首道:“你也知道啦。” 金焰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其实你真得想开点,这不是什么坏事,你的女儿始终都是你的,而杨阳却又多了一份父爱,听说还有老大一份家业等着继承,多好的事儿啊。” 费柴说:“从道理上讲是,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不过这段时间已经不怎么想了,还是专心学业,难得有这等机会。” 金焰也说:“就是啊,那个起风了,儿子还我,别抱着不撒开,晚上吃饭的时候眼睛放亮点儿,别又看不见我。” 费柴连连点头,把孩子还给金焰,金焰又把孩子放进婴儿车里,那保姆刚要推了走,费柴却说:“我來推推。”说着就接了手,推着婴儿车和金焰等人一起回学员公寓,金焰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孩子爸爸呢。” 费柴笑着不语,其实心里头他就是觉得这孩子是自己的,算算日子还真差不多。 其实哪里还等得到晚饭的时分?下午上课时费柴的眼睛就直往四下看,却沒看见金焰的影子,一打听才得知,金焰由于來的晚,在另外一班。于是只得熬到晚饭时,费柴端着餐盘四下直看,旁边孙少安见了,就笑道:“发什么愣啊,这边。”原來上学期费柴与顾太成、孙少安、栾云娇以及老韩老付等人一直在一起吃饭,已经成了习惯了。 费柴被孙少安这么一叫,也自觉失态,就和大家一起坐了,谁知才坐下就看见金焰也來了,正找座,于是招手喊道:“金焰,这里。” 金焰也见着了他,于是嫣然一笑,端着餐盘过來坐了,费柴还沒等人人家坐稳就问:“儿子呢?” 金焰笑道:“他又吃不了这些,得等我吃饱了,再回去喂他,呵呵。” 费柴这才笑着给大家介绍,其实金焰來了这几天,好多人已经认识她了,更有那消息灵通的,也知道了她曾经是费柴部下的事,所以介绍起來到也方便。 原本大家吃饭聊天的时候话題很多的,可费柴今天有点不对劲儿,每三句话中就有一句要问起金焰的儿子來,金焰就笑着说:“你要是喜欢我儿子,吃晚饭來看他啊。” 结果就因为这句话,费柴原本很有规律的锻炼时间就推迟了半小时才來,而且以后天天如此。老付就半开玩笑地说:“这老费和金焰看上去怎么跟老口子似的啊。” 栾云娇听了就有点生气地说:“老付你乱说什么啊,老费原本就是个感情丰富的人,辛苦养大的养女才跟亲爹走了,金焰又是她的老部下,人家待孩子好点儿,找个感情寄托怎么了?” 老付见栾云娇皱起眉头來,忙连声道歉,并说是‘开玩笑’。可饶是如此,栾云娇自己最近也渐渐的去费柴房里少了,到最后只剩下早晚两个锻炼时间大家还在一起,可话说的也渐少,最后就只剩下打招呼了。 自打与金焰重逢,费柴的精神也日渐好转,每日里忙忙碌碌,在自己的日程表上又加上了‘看儿子’一项,不过他沒敢往深里问金焰这孩子的归属,生怕是适得其反,反正这样也蛮好的。另外和金焰本人也很能聊到一起去,还能一起搞搞研究,切磋一下专业,不像跟顾太成他们,开始说的还好好,说着说着就聊到喝酒麻将和人情世故上去了。按说在这一点上栾云娇还是最好的,只是她专业基础实在太差,又志不在此,对然又是费柴帮她补习一点,她也到很虚心,可就是学不进去,又一次居然还睡着了。而金焰就不同了,两人公事多年,彼此十分了解,也十分的默契,虽说金焰在业务上略差,但也比寻常人等强上很多,而且很聪明,能举一反三。只是两人最近虽然又走的很近了,可却再也沒有发生什么超出界限的事,学员里头也有拿他们俩的关系开玩笑的,更有那八卦的知道金焰已经离婚,要撮合他们。费柴对此事不发表意见,听见了也只是一笑了之,而金焰更是很高调地说:“哎呀,什么一对不一对的,嫁人生孩子老娘都经历了,沒意思,而且大家都这么忙……”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大家确实都很忙了,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且不论培训的课程紧张与否,就是上上下下的拉关系,谈分配,跑官衔的事,谁都觉得时间紧张不够用啊。 第六十九章张琪来了 在人的一生中,有些人或者事让人印象深刻,甚至是刻骨铭心的难忘,然而这种人或者事往往却再也出现不到你的面前,然而有些人或者事在你看來不过是过往云烟,可却能在你不经意之间又出现在你的面前。 自从金焰携子前來参加培训,让费柴增加了不少人伦之乐,也多少弥补了一些杨阳里去后的悲切思念,但对孙少安等人所说的‘这女人很有些手段’的话并沒有往心里去,在他的眼里,不就是因为带着沒断奶的婴儿來参加培训,作为学习型的干部被系统内刊参访了一两回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如此过了两个月,尽管五一已经沒有了长假,但是培训基地考虑到大家的情况,还是照元旦的样子,给了大家七天假,让大家回家‘褪火’去。费柴也回去看了看小米和岳父母,另外抽了一两天时间陪了陪万涛,这老家伙已经习惯了失势的日子,虽然在人大还有职务,却基本已经不去上班了,整日里遛鸟养花的倒也自在。 还有关系较好的是赵梅,也见了一次,吃了一顿饭,而且是和赵梅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吃的。自从她开始练习瑜伽,她的身体眼见好了,只是毕竟先天不足,想恢复到正常人的体质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已经是大进步,于是也相亲了,这个男子看上去极老实,虽然结过婚但据说是‘某方面’不行,这倒和赵梅相配,费柴省不得也恭贺了一番。 至于其他的熟人朋友,就只把能聚齐的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就算了,至于蔡梦琳和范一燕之流的,就只是通了电话,因为时间不对付也沒能见面,只听蔡梦琳说黄蕊已经生了,是个男孩,已经几个月大了,然后和范一燕通电话时,她也重复着说了一遍。费柴概略一算,黄蕊的儿子大约比金焰的要小五六个月,于是就寻着了黄蕊的新电话打过去道贺,黄蕊听到是费柴,非常高兴,就骂道:“你这家伙!现在想起了,老娘疼的要死要活的时候你在哪里?” 费柴暗自寻思:这女人是不是生了孩子之后都爱自称老娘?于是就笑着说:“我若在了,还不被你老公打死!那时候疼的要死要活的就是我了。” 黄蕊笑道:“也是哦,不过等我老公不在的时候,你到底可以來看看的,这儿子可是你的。” 费柴一听,知道黄蕊此时肯定身边沒别人,也就笑着说:“你别把我当二傻子,当我不会算日子啊,差好几个月呢。” 黄蕊笑着说:“我把这茬儿给忘了,早知道另报个时间,好好讹诈一下你,让你付生活费!!” 费柴说:“另报也沒用,去年夏天见面的时候就知道时间了。” 黄蕊说:“哎呀,我最近给孩子喂奶,波大了波大就是沒脑,等断奶了我拿带子给勒回去!” 费柴赶紧说:“可别,弄变形了岂不难看?” 黄蕊说:“又沒你看的份儿了,难看也不关你的事。” 这话说的费柴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又难受起來,几秒钟沒找到合适的话來回,这就是男人的本性了,只要是他要过一次的女人,就会在潜意识里觉得她永远是自己的女人,所以不提便罢,若是提了,心里不痛快也是常理。 黄蕊也是个聪慧的女人,见自己说走了嘴,就立刻把话題岔开了,不过毕竟扫了性,两人再也聊不起來,所以又聊了几句就挂断了。 尚在南泉老区的章鹏和秦岚,还有赵怡芳,虽然关系非常好,但毕竟时间太短,费柴还想多些时间出來陪小米,所以只能一一电话致歉,也落了不少的埋怨。而返程时去省城赶飞机,吴哲是沒赶上,沈浩却一直追到机场來说上次就让他一个人走了很过意不去,硬拉着吃了顿饭。席间,费柴问起了张琪的事,沈浩笑道,说这是吴哲的主意,你那是有点失魂落魄,只有找个更失魂落魄的的丫头才能激起你的保护欲。然后又问:“滋味如何?我可下了本儿的,你要不爽就浪费了。”费柴一听,知道张琪已经拿到钱了,但她拿到钱是不是又去安心读书了就不得而知,但也算是尽了人事,于是就说:“还不错。”沈浩听了哈哈大笑,直拍他的肩膀,拍的生疼。 费柴赶的是凌晨的航班,到达北京的时候是早晨七点多,打算先坐机场大巴再去赶公交,可才下了大巴不过八点多钟不到九点,却看到车站前站了一人朝他招手,居然是栾云娇,就笑着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栾云娇说:“接你啊。”说着拉了他的手就走。 费柴又问:“你怎么知道我这会儿回來?” 栾云娇笑道:“我还不了解你?” 费柴见她面露喜色,气色也很好,就故意逗她说:“看你脸色红润,昨晚又在工体混的。” 栾云娇故作惊诧地说:“哎呀,你怎么知道的?” 费柴笑道:“我还不了解你?”说罢,两人都大笑起來,随后一起去吃了早饭,这才去附近的停车场取车,路上,费柴问道:“说真的,你怎么想起來接我的?” 栾云娇说:“也沒啥,只是觉得这段日子咱们如见疏远了,所以來接你一下,不然一回到基地,你的魂儿就又被那对母子勾走了。” 费柴说:“那是我的老部下嘛,认识多少年了,当初外省遴选干部,还是我鼓励她去的呐。” 栾云娇叹道:“反正啊,自从她來,你眼里就沒我喽。” 费柴说:“我看你才是。上学期你还时不时的來我房里和我一起看书学习,最近是你自己不來的。” 栾云娇嘿嘿一笑说:“那能怪我吗?你说的那些我越來越听不懂了嘛,而且这眼看着就快毕业了,不得四处跑跑关系啊,不然分到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咋办?还是你好啊,啥都不用操心……” 费柴笑道:“我又哪里好了?” 栾云娇说:“你的凤城地区几乎是钦定的,而且那地方好啊,既有少数民族政策,外企又多,肥的流油。” 费柴说:“不就是卖切糕的多嘛,那外企也不用提,东欧的多。” 栾云娇说:“那也是外企啊,话说回來,我要是从今天起还向以前是的见天的晚上上你房里去,沒问題,金焰不会吃醋。” 费柴说:“吃什么醋?我们又不是情侣。” 栾云娇轻哼了一声说:“倒不如给你们撮合撮合算了,我看你们挺配。” 费柴叹道:“这事儿,不好说,而且弄不好又是个两地分居,我对这个可是怕了。” 栾云娇说:“她资历还浅,來的又晚,听说这次只能做副,你把她弄到你那里去就好了。” 费柴想了一下,摇头说:“还是不行,一來人家万一有前途呢?二來也未必愿意跟我去,独立的人格独立的事业,随缘。” 栾云娇听了,也跟着叹:“看來你还是对她有意思啊,不然不会这么为她着想。” 车开回基地,费柴猛一眼看见大门门卫那里有个长腿翘腿的背影,煞是眼熟,就对栾云娇说:“好像看见个熟人,在大门那儿。” 栾云娇也用余光一看,看见了,就笑道:“你的熟人怎么都是这类啊,谁呀,杨阳的同学?” 费柴说:“也看不准,好像是。” 栾云娇说:“那我只能从车道绕了。”说了,就真个绕了半个圈子过來,那女子也才走进大门,正在路口处东张西望,费柴看了她的正面,果然是张琪,于是就招呼栾云娇停车,下车招呼道:“琪琪?你怎么來了?” 张琪一看是他,忙张口,却看见栾云娇也摇下车窗,就改口喊道:“叔~” 栾云娇一见,就暧昧的笑了一下说:“我先去停车,一会儿见。”说着就把车开走了。 费柴又问张琪:“你怎么來了?” 张琪说:“不是你让我來的吗?”等了一下又喊:“干爹”声音小小的。 费柴听了笑了一下说:“走,先去我宿舍。”张琪就赶上两步,和费柴并排走了,费柴见她走路的时候微微含胸,肩膀也是缩着的,就笑道:“年轻人走路怎么这么沒精神,头抬起來嘛。” 张琪看了费柴一眼,正好又进了电梯,于是站直了,费柴这才看见,原來她是个胸前伟大的女孩子,难怪走路爱含着胸,很多伟大的女孩子都是如此,也是从发育开始就养成的习惯,据说是为了不想太招摇。 费柴感叹之余也有点纳闷,尽管认识张琪的时候是冬天,可毕竟在一个房顶下睡了两三天,又一起游过泳,怎么当时就沒注意到呢?看來自己当时的精神状态确实是不佳啊。 进了房间,费柴就对张琪说:“随便坐,有点乱,我跟打扫卫生的服务员说了,我桌上、床头无论多乱都不要打扫,特别是有纸片什么的东西都不要动,所以一般她们都只搞地上和卫生间的卫生。” 张琪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了,四下看看说:“干爹,你房间像个研究室,你是地质学家。” 费柴说:“大学学的是这个专业,地质学家就称不上了,不过懂一些。别说了我了,你既然來找我,想必已经恢复学业了。”边说边拿了电茶壶去烧开水,准备给张琪泡茶。 张琪点头说:“其实不能算恢复,我家寒假出的事,我当时也沒和学校招呼,就打算直接不來了,后來沈总给了我钱,我就又直接回來了。” 费柴说:“那就好,虽说现在大学里也学不到什么,可毕竟是人生的一个梯坎,也缺少不得,对了你吃早饭了沒有?”说着一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就笑道:“要是饿了,干脆等一等,一并当中午饭吃了就行了。” 张琪说:“我不饿,刚才开车的那个是我干妈吗?” 费柴一愣,笑着说:“不是,都是一起的学员,她有车,我沒车,所以经常捎着我。” 张琪又问:“那我干妈好吗?在哪儿?” 一句话又问的费柴黯然,说:“……她呀,南泉大地震的时候去世了……” 第七十章场小难容大-波妹 金焰原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现在离了婚更是无处可去,所以长假期间她都留在培训基地,虽然也常把孩子丢给保姆,上上下下的做些跑关系的事,但毕竟有这个小拖斗,又沒断奶,故而也一次也不能离开太久。.\\网好在她的日子到不孤单,因为在长假期间放弃和家人团聚,而四处跑关系的人也不少,有的晚上也还是要回学员公寓來住,但作息自然也跟着放假走,极为松散。有时也有时间和金焰喝喝茶啥的,所以金焰这几天假期里倒也不孤单。 这天看阳光不错,金焰抱着儿子打算出去晒晒太阳再过几天太阳就毒了,晒不得。才进电梯,却看见栾云娇也急匆匆的跑过來,边跑边喊:“等等等等。” 金焰只得留着门等她进來,栾云娇进來又摸摸儿子的脸蛋,笑道:“又去晒太阳啊。” 栾云娇说:“不,去老费那儿听墙根儿。” 金焰楞道:“这家伙回來了啊。” 栾云娇说:“当然回來了,一进门就拖了个大波妹跑了,要不我去听什么墙根儿啊。” 说着话,楼层到了,栾云娇就要出电梯,金焰却紧跟上说:“我也听听墙根儿去,他就好个大波妹什么的。” 栾云娇咯咯笑着搭着她的后背说:“好啊,同去同去。” 费柴的房间离电梯不远,沒几步就走到了,金焰抱着儿子,腾不出手,栾云娇就按着门铃不松,同时喊道:“查房了!” 金焰也喊道:“暂住证!” 等费柴开了门,这俩女人已经咯咯咯的笑成一团,费柴赶紧请了进來,栾云娇就坐了书凳,金焰则抱着儿子坐在费柴床上。栾云娇又见费柴才给张琪泡了一杯茶,就笑着挪过來说:“我渴了。”可茶还很烫,不太容易入口。 费柴见了就笑道:“看你,跟晚辈儿争。” 金焰却说:“柴哥,我也渴了,给我也倒杯。” 费柴就给她也倒了一杯,放在床头柜上。 本來张琪就不敢多言的,这下被栾云娇和金焰一冲,更不敢说话了,费柴就只得先帮她们相互介绍了,张琪才说:“都是大领导啊。” 栾云娇笑着说:“什么领导啊,目前是属于待分配状态。”说完又笑。 大家插科打诨的聊了几句,儿子忽然嘴里“呀呀呀”的直叫,金焰说:“糟了,儿子要吃饭了。” 费柴忙说:“那给他吃啊。” 金焰说:“我自带的,怎么给他吃?你就那么想看我的?” 费柴这才醒悟道:“我出去就是了。” 金焰笑道:“哪里那么麻烦,扭过脸儿去!” 栾云娇也在一旁起哄道:“对!扭过去扭过去!” 费柴只的扭过去,对着张琪笑了一下,意思很明显:我这些同事都是很闹腾的。 等儿子吃完了饭,栾云娇和金焰又吵吵着让费柴中午请客,这到也沒什么为难的,于是就一起出去吃饭,饭后金焰和栾云娇一起又去晒太阳,费柴送张琪到车站,临别时,费柴又给了张琪一千块钱,张琪推辞不要,费柴说:“拿着,都是男孩穷养,女孩儿富养。不管咱们是怎么认识的,干爹也是爹,只要你好好上学,别向那歪门邪道上走,我就当亲闺女般待你。” 张琪点头,这才接了钱,等公车來时上车走了。 金焰和了栾云娇去水鸟苑晒太阳喂鸟,少不得也要八卦一番,栾云娇先说:“刚才我看你直皱眉头,宝贝儿出牙了。” 金焰说:“可不是嘛,咬的我生疼。” 栾云娇说:“哦,那该断奶了。” 金焰说:“正在断,刚才是我故意的。” 两人相视安静了几秒钟,忽然爆发出大笑來,栾云娇捂着肚子笑道:“可真有你的。” 金焰笑罢,却正色道:“不过你别说,这真是个大波妹,我奶着孩子,跟她目测好像还不占上风。” 栾云娇说:“嗨,那隔着衣服哪里说得清楚?天晓得里面垫了多少层,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显摆这个。不过说正经的,你反正也离了,和老费关系又好,干脆凑合凑合和他一起过得了,你要觉得可以,我去帮你说。” 金焰摇头道:“我看还是算了,这家伙是个烂好人,又招女人疼,嫁了他,里里外外的防着,太累。” 栾云娇说:“那就干脆别防着,其实现在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等,那些道貌岸然做君子状的,每个让人省心的。就算老费有点沾花惹草的毛病,他毕竟是个好人,而且对家人那是真上心。” 金焰说:“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嘛……唉……以后再说。这玩意儿,我还是相信缘分。” 栾云娇见金焰明言拒绝,她也是个痛快的,就不再提,两人又闲聊了一阵,远远的又看见费柴悠悠嗒嗒的晃了过來,就招手让他过來,笑着问道:“走了?” 费柴说:“不走还能咋的?留下还得负责招待酒店。” 栾云娇坏笑着:“也可以不走嘛,干爹哦。” 费柴笑着说:“和你们想的那干爹可不是一回事。”说着就把怎么认识张琪的详细说了一遍,却是按‘丢钱包‘的那个套路來的,结尾还说:“杨阳走了,现在又出现个干女儿,也算是天意。” 金焰笑道:“那是,不过我想啊,若是丢钱包的是个男生,你至多给个几百块钱了事,绝对不会这么温柔。” 栾云娇笑道:“果然是一语道破。” 费柴面皮微红,却仍笑着辩解道:“男生走邪路还有机会当梁山好汉,女生就毁了呀。” 栾云娇说:“才不会毁呢,我们那儿一个女孩子,就在外头打工,挣钱回來投资,结婚,后面追求的人一堆一堆的,笑贫不笑娼哦……” 费柴说:“这也是一种活法,可能我们的观念太老,赶不上形势了。” 又闲扯几句,各自回房。 费柴回了房,自然还是做他那些事,别人只当他是用功,他却是作为一种兴趣,因此也就不觉得是个负担。不过偶尔闲暇时也聊两句闲天儿。 费柴最早聊天的一帮人就是帮他做地质模型系统框架的那帮程序员,如今时过境迁多已作鸟兽散,剩下的不过是逢年过节问安而已,基本不再聊天了。后來也只是和化名剑蝶的秦岚聊,现在又加上了杨阳、王钰,今天又多了一个张琪,于是就建了一个小群,就他们五六个人,其中秦岚是个常在线的,王钰只能才放学后才聊几句,杨阳时差,张琪新加,所以到也沒有多少话说。 晚饭后,费柴照例去找金焰,逗儿子玩,却被小保姆挡驾,堵在门口连门都沒让进,只说:“沒在,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费柴颇有些怅然所失,无奈,只得回房又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去健身房,结果遇到栾云娇笑道:“怎么?今天來这么早,沒去看你干儿子?” 费柴知道她说笑,就说:“她不在,抱孩子出去了。” 老付一旁插嘴道:“老费,我看你就努努力,连大带小娶回家算了,反正你们以前也很熟的。” 栾云娇听了也在一旁打边鼓,费柴此时是有苦说不出,只得陪着讪笑。 锻炼完毕,回房洗了澡,换了衣服,照例去图书室 随着天气回暖,加之又增加了两个班,图书馆的人比往常多了不少,但放眼望去,大多都是年轻的妹纸,多是文秘班的学员,至于两个干部班的学员,却非常的少见。 聂晶晶自打从服务员变成了学员后,本色不改,有时还帮着图书馆做点事,她在此地干的久了,新來接替她的人好多东西都还要问她才能弄明白,以至于有的干部学员依旧以为她还是服务员,免不了有时还要对他吆五喝六一番,而她也稳得住,一件件的吩咐,照办了就是,后來人家知道了她已经是学员了,虽然还是属于很底层的那种,但仍觉得不好意思。 聂晶晶对费柴一直很不错,一來是看他勤勉,二來是原以为他能成自己姨夫的,却不成想杜松梅來了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连她也瞒过了,觉得有点对不住费柴,三來有时她遇到些不懂的地方也常向费柴请教,费柴虽然对机关公文什么的不擅长,但毕竟做了这么久了,多少也有些心得,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日子久了,聂晶晶对他自然是好感日增,特地换了书桌,与费柴对面而坐,还说面对着费局坐有好处,又是看着看着书想偷懒,但见着费局那么有学问了还那么认真,也就不好意思偷懒了。 而这一晚聂晶晶似乎总也集中不起精神來,还频频的偷看费柴,等费柴看她时,她却有意把眼神避开了,装模作样的看书,费柴也懒得管她,径自做自己的事,反正时间一到,他是要准时走人的。 可最终聂晶晶还是等不住,收拾东西提前走了,过了一会儿却又回來,从里面书架上找了本书拿到费柴这里來小声说:“你要的书回來了。”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却足以让邻座最近的一个人听见,看來也是有意为之。 费柴一看那书,不过是一本,也不是自己要找的,就拿起來随手做了一个滑页,却发现里面有张纸条,上写着:我小姨想请你方便的时候吃顿饭。 “原來是为了这个,难怪刚才闪烁不定。”费柴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第七十一章有求于人 费柴觉得好笑,聂晶晶平日跟自己也并非是不答话不言语的,可就是一提到杜松梅,就好像不能正眼看着自己说话了,这次又递个条儿过來,虽然‘请吃饭’的信息传到了,但是时间地点什么的全是沒说清,也等不得自己回话人就跑了,这能办成什么事儿? 费柴收拾好了东西,正要出图书馆,却被人从背后一拍肩膀说:“等等,一起!” 费柴回头一看,却是栾云娇,就笑道:“在健身房和老付一人一句的洗我脑花,现在又想干嘛!” 栾云娇也笑道:“现在可不就只能在健身房跟你调侃几句吗,在图书馆你一本正经的样子,谁敢跟你搭讪啊!” 费柴说:“说话要讲良心啊,今天一整天咱们可沒少见面!” 栾云娇听了只是嘿嘿的笑,然后又说:“今晚还搞研究吗,我想來你房间观摩一下!” 费柴说:“今儿可能还真不行了,一早才下飞机,中午又沒午睡,所以想早点睡了,除非你还想观摩我睡觉!” 栾云娇呸了一声说:“一中年男人睡觉有啥好观摩的,又是胡噜又是屁,一点都不美型!” 两人边说边笑,一起回到学员公寓,上电梯时又遇到顾太成醉醺醺的非要和栾云娇单独‘摆谈摆谈’,栾云娇拗不过,被拖走了。 费柴回到房间洗澡,并寻思着明天找聂晶晶再问问清楚,干嘛杜松梅要请吃饭,若是沒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沒必要去了,虽说两人也阴错阳差的吻过,可毕竟沒啥深交,饭不饭的无所谓了。 才洗过澡出來,打开电脑看了看,也沒啥新信息,正想上床门铃又响,隔猫眼一看还是栾云娇,心说这位今天怎么一直阴魂不散呐,当下开了门。 栾云娇见费柴一身宽松打扮,就笑道:“干嘛,你真要睡啊!” 费柴反问:“你干嘛,真要观摩啊!” 栾云娇掩嘴笑,也不等邀请,就走进屋里,往床尾一座,身体后仰,手肘撑了床说:“才懒得观摩你,我看见聂晶晶给你递条儿了!” 费柴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八卦啊,既不好好读书,又不好好拉关系去,一个劲儿管我的八卦做什么!” 栾云娇笑道:“这拉关系嘛,我自然是一点沒耽误,说起读书我就头疼,可我也想多学点啊,就只好向学习好的童鞋学习,于是就盯上你了!” 费柴笑着,拿出那张纸条给栾云娇说:“给你,自己看,八卦婆!” 栾云娇接过去看了,然后笑笑说:“得了,多半是有求于你!” 费柴诧异道:“我无职无权的,哪里求得到我!” 栾云娇说:“相信我的眼光啦,不会差的!” 费柴说:“那我还是推了吧,我现在又办不成什么事,也就懒得去吃这顿饭了!” 栾云娇说:“这事儿你肯定做得到的,那杜松梅还是有些门道的,你看人家说调单位,说调就调了,比串门还轻松,又是北京土生土长的,她也是看人下菜,你不用担心,该去就去,沒什么打紧的!” 费柴说:“我正寻思着明天去问问聂晶晶呢,你看这沒前沒后的!” 栾云娇摆手道:“你别去,既然是她求你,说不清楚话,早晚还会來主动找你的,你主动找上门去,身价反而降了!” 费柴觉得她说的有理,就点头称是,却又忽然想起顾太成來,就笑道:“哎对了,老顾咋样了,沒事吧!” 栾云娇笑道:“别提了,喝多了,自称是‘朕’,还要封我为妃,让我给‘驾崩’了,现在正睡着呢!” 费柴跟着笑了一阵,然后说:“不介意的话,我也要‘驾崩’一下,出去时帮我关好门。”说完就被子一掀往里头就钻,栾云娇跳起來说:“你还‘嘣’的真快。”说完咯咯笑着,走了。 第二天,费柴依了栾云娇的话,果然沒去找聂晶晶,结果一连两天也沒见什么不对,便觉得此事已经过去,也就不再去想,又过了一两天,就完全忘了,结果到了周末接到一个电话,是杜松梅打來的,在电话里劈头就是一句:“准备好了沒有啊,我们來接你了,车在楼下呢!” 费柴就是一愣:“准备什么,去哪儿!” 杜松梅说:“晶晶沒跟你说周末我们请你吃饭啊!” 费柴就说:“前几天递了一个条儿给我,也沒说时间地点啊,这几天又沒遇见她,所以也沒问!” “这丫头,办事真不牢靠。”杜松梅埋怨着又说:“那你今天有安排沒,沒安排就当是撞日子了,咱们一起吃顿饭吧!” 费柴迟疑说:“安排倒是沒有,不过不年不节的干嘛吃饭啊!” 杜松梅说:“不年不节的就不能吃饭了,我好歹也是你老师,老师请学生吃顿饭有什么问題吗!” 费柴见她如此说,只得稍微收拾了一下,换了件衣服就下楼,却见学员公寓门口停着一辆车,车前站了两个人,一个是杜松梅,另一个是个男人,年龄与杜松梅相仿。 杜松梅和数月前相比略胖了些,打扮也相对以前较‘艳’,或许是因为得到了滋润的缘故,一双眼睛越发的明亮了,性格也开朗了很多,见了面就和费柴亲热地握手,又介绍了身边的男人,叫楚雁來,是家外贸公司的老总,因为是自家的公司,所以董事长总经理就一肩挑了。 楚雁來看來很是精于人情世故,说话很客气,又得体,还给费柴发了一张名片,费柴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放进衣兜里了,寻思着这杜松梅不会就是为來炫耀她现在男友的吧,按说不应如此,因为沒啥可炫耀的,应该是另有其事。 邀请费柴上了车,杜松梅对楚雁來说:“回城我开车,你陪费局说说话。”于是楚雁來也坐到后座來,杜松梅开了车,楚雁來还不忘叮嘱:“这车方向盘有点死,小心点啊。”甚是体贴。 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坐在一起,谈话通常是从‘您在哪里高就’这个话題谈起的,彼此十分客套的探听对方的虚实,杜松梅偶尔在前面插一句话。 不过费柴发现楚雁來是个非常健谈的人,倒不是说他学识渊博,而是擅长察言观色,说话专拣对方爱听的说,看來是个人物,费柴被他几句好话一说,也说的有点飘飘然,不过依旧稳着说:“我们这行,专业限制,若不是单位升级,我运气又好,也不会有今天,而且这一行坐起來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对也不是,错也不是,还是你们生意人获得潇洒!” 楚雁來笑道:“哪里哪里,各行有各行的难处,做生意也难啊,也许一夜之间你就发达了,也可能一眨眼功夫你就一无所有了,所以啊,人要两条腿走路这句古训诚不欺我也!” 费柴说:“你的意思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吧!” “对对对。”楚雁來说:“你看我吧,除了做外贸,也做点资本运作!” 费柴有点沒明白:“资本运作!” “简单的说就是钱生钱。”楚雁來解释道. “哦~”费柴明白了:“就是炒股什么的吧!” 楚雁來说:“差不多,不过回报更大更保险!” 杜松梅插嘴说:“就是,我们雁來做的可好了,我也投了钱的!” 楚雁來笑着说:“费局要是有这个意向,我可以帮着你运作一番!” 费柴笑道:“算了吧,现在手头还真沒什么余钱!” 楚雁來说:“这个嘛,三万两万不算少,百八十万不算多,钱生钱的事,确实是要量力而行的!” 费柴说:“可不嘛,我本來就沒什么积蓄,大地震又把我亏了一遍,好容易起了点家底,现在交给一个朋友做旅馆生意,不过我看也快拆伙了,做的不怎么好!” 楚雁來说:“沒关系,等你那边做不好了,交给我,我帮你做,包你赚钱!” 这时杜松梅又说:“费局,我们雁來哪里都好,就是聊着聊着天,就说到生意上去了,沒烦着你吧!” 费柴笑道:“我每天都是我那点儿事,偶尔听点新东西,换换脑子也好!” 谈话间进了城,也是家颇上档次的酒楼,楚雁來还客气道:“也不知道你的口味,随便选了家本地特色的,不习惯咱就换!” 费柴忙说:“不会不会,我搞地质的走南闯北,说句那什么的话,除了乞丐,就属我们搞地质的人吃的百家饭多,这不还有句话嘛:远看像要饭的,近看像逃难的,仔细一看原來是搞地探的!” 楚雁來听了哈哈大笑,杜松梅也沒忍住,用手掩了嘴。 请费柴走到里面,原來早就订好了座位,且已经坐了三人,费柴一看原來是一对较呈老相的中年夫妇和聂晶晶,便猜出是聂晶晶的父母,一说果然是,心里就想既然聂晶晶的父母在,可能就是为了聂晶晶的事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又如何來帮这个忙。 大家分宾主落座,杜松梅又把大家介绍了一遍,那两夫妇一个叫聂志成,是杜松梅的姐夫,另个叫杜松竹,自然就是杜松梅的姐姐了,只是这两姐妹年龄相差甚远,也不知是怎么弄的。 上了酒水,喝了两轮,杜松梅又开始数落聂晶晶,说她办事不牢靠,连请费局吃饭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说清楚了,聂晶晶办错了事,低头不语,聂氏夫妇也连连致歉,费柴也说的很谦和,然后就说:“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松梅是我的老师,结果还沒谢师,反倒叨扰你们请客,真是不好意思啊!” 楚雁來说:“一顿饭而已,大家酒杯一端就是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杜松梅却说:“你还别说,这顿饭你还真不是白吃,是请你办件事的!” 聂志成忙说:“妹妹,有啥事吃晚饭再说嘛,这正喝着呢!” 费柴忙说:“别别,有事就说,不然这酒就成了勾肠债,哪里还喝的痛快啊。”说完笑了起來, 启蒙@书\网 第七十二章钱是一定要还的 聂晶晶虽然考取了文秘学员班,却还不是干部身份,聂氏夫妇又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不希望她离开身边的,况且原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又岂能轻易放弃这个身份,只是上头又有规定,像这类学员想要留京,除非有三年以上的外地工作经历。 杜松梅也是个有本事的,上上下下的跑,各种手段都使遍了,人家却说:好歹也得在外头干过一阵子,有个鉴定什么的啊,杜松梅一见自己的能力只能办到这份上了,就决定先给聂晶晶找个去处,因为聂晶晶已经21岁了,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在外地工作不要紧,别再弄回个外地女婿來,又是一堆事,管吧麻烦,不管吧,又不知会多久的两地分居,想來想去就想到费柴这儿了,这人看上去人品不错,看來是可以托付。 费柴听杜松梅一说,越发的觉得栾云娇有先见之明,但这事他也沒谱,虽说他读的是高研班,据说高研班都是要委以重任成为地区地监局长的,可也保不齐只能给人家做副,按照多年工作经验來看,业务副职永远是做事最多,权利最小的,若是自己现在一口答应下來,到时候又做不到岂不尴尬,他又是个爽快人,就把自己的忧虑也和盘托出,杜松梅笑道:“真是的,你还想的真远,明说了吧,我沒只找你一个,所以就算你办不成,我们也不会怪你!” 聂志成也说:“是啊,而且我们觉得你才是真正能办事的,不是那种嘴大吃八方,满嘴跑火车的,你这么一说,我们还安心了!” 费柴一听觉得坏了,这算是让人家抬上去还下不來了。 然后大家又让聂晶晶给费柴敬酒,一连几轮下來,算是上了头了。 饭后,楚雁來又说要去后海玩,费柴推辞不去,杜松梅就劝道:“我觉得你也听落单一人,还是去吧,都是雁來的朋友,我以前就是生活圈子太窄,真是荒废了大好青春了!” 聂氏夫妇也在一旁劝,费柴只得依从了。 因为喝了久,都不方便开车,于是大家就打车,打了两个出租,聂氏夫妇却半途消失跑了,只剩下杜松梅、楚雁來、费柴和聂晶晶四个,到了后海某家酒吧,又有一大群人早就候着,看來都是楚雁來的熟人朋友,大家又是一顿喝,费柴觉得反正今晚也回不去基地,所以也就放开了喝了一回,最后不免大醉,楚雁來就和杜松梅在附近给他找了家酒店休息了,自带聂晶晶回去了不提。 费柴一觉睡到天明,洗漱完毕了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却觉得随身的挎包里多了些东西,确切的说是五万块钱。 “到底是为了孩子啊,真舍得下本儿。”费柴当即就打了一个电话给杜松梅,结果这妮子声音懒散散的,估计还未起,就数落了一顿,因为昨晚见聂氏夫妇衣着也是一般,不像什么富裕家庭,结果杜松梅却说:“哎呀,办事总是要花钱的嘛,那些都不是给你的,是让你帮着我们打点的,而且我姐最近跟着我们雁來做资本运作,赚了不少呢!” 费柴毫不让步地说:“不行,若以后我有这职权,办晶晶的事根本不用打点,要是我沒这职权,你给我钱我也不知道怎么打点,我看你赶紧过來把钱拿走给你姐还回去!” 杜松梅说:“那我怎么敢,那我姐不得骂死我啊!” 费柴说:“别人我管不着,我这儿反正是不用钱,拿回去给晶晶做个嫁妆也好嘛!” 杜松梅说:“你怎么花是你的事,反正别再回到我手里來,我沒法儿跟我姐交待,行了我挂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费柴试着又打了一回,居然是关机,便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倒好,退还退不回去了。 收拾好了行装退了房,坐车时忽然想起栾云娇來,若她昨晚也在城里玩,倒是可以一起回去,于是就给栾云娇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这家伙就在城里,又问是不是在工体那边,如果是就还隔的远,谁知却在后海这边,再细问居然是一家酒店,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忙问了房间号,栾云娇又让他带早饭,于是费柴又跑出去买了些吃的,这才回头來找栾云娇。 栾云娇的房间里依然是那种奢靡的味道,她知道费柴要來,就随意穿上了一件套头衫,不停的打哈欠,胸前也免不得随着她的哈欠晃來晃去的。 费柴进门把吃的给她,就笑着问:“怎么不混工体了,改后海了!” 栾云娇说:“老在一个地方腻歪,沒意思,你怎么回事,说是一早就被人拉走了!” 费柴就把昨天杜松梅请吃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栾云娇笑道:“我说什么來着?必然是有求于你吧!” 费柴说:“别的都还好办,就是还硬塞给我五万块挺麻烦的!” 栾云娇说:“你够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费柴说:“人家不收回去啊,我干脆找个机会,直接还给聂晶晶算了!” 栾云娇说:“可以倒是可以,就是你还得斟酌一下,现在年轻人手滑,你钱还了她,她自己花了,却不跟父母说,到时候事情沒办成,人家难免会埋怨你收钱不办事!” 费柴一听这话有道理啊,就笑着说:“我发现我有时候命也挺好的,走哪儿都能遇到高人给我指点迷津!” 栾云娇笑道:“什么高人啊,你把沙发上的那个那个给我扔过來,我要起床了!” 费柴放眼望去,却看见沙发上很委屈地躺着一条黑色丝质内裤,就过去一把抓了,也不往后看,顺手一甩说:“给你!” 结果栾云娇笑道:“讨厌,往人脸上甩!” 费柴笑道:“你快点收拾啊,我去楼下等你,我还打算搭你的车回去呢!” “快滚快滚,老娘也懒的看你那张呆脸。”在栾云娇的笑骂声中,费柴出了房间,一进电梯却又遇到熟人,原來是孙少安和一个女郎,看上去很脸熟,好像是中研班的一个女学员,两人手挽着煞是亲昵,见到费柴孙少安不免尴尬,而那女郎更是一脸的通红,赶紧把挽着孙少安的手给松开了,其实费柴也吓了一跳呢,只是他昨晚沒做亏心事,自然比那两位反应來的快,就笑着招呼道:“这么巧啊,昨晚也在后海喝酒。”心里却说,难不成我们培训基地的人把这酒店包了,不会在大堂还能遇到熟人吧。 孙少安含糊地回答说:“可不是嘛,老韩老付也都來了,只是后來都喝醉了,就不知道大家都去哪里了,你怎么也在这儿!” 费柴就又把杜松梅请客的事情分轻重的说了,又推说还要在大堂等个人,让这对野鸳鸯先走了。 在大堂坐着看报喝茶,费柴琢磨着是不是还会遇到老韩或者老付,遇到了又该怎么说话,想了好一阵子,这俩人或者其他熟人都沒出现,倒是栾云娇晃悠悠的下來了,先退了房,然后跟费柴说:“你是要现在就回去吗,我想去颐和园转转!” 费柴见天气晴朗,左右回去基地也沒太多事,就说:“你不介意的话我陪陪你!” 栾云娇笑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于是笑着把他胳膊一挽,费柴赶紧脱开说:“别,说不定有熟人!” 栾云娇说:“怎么会!” 费柴就笑着把在电梯里遇到孙少安的事情说了,栾云娇听了也笑道:“咱们这帮人啊,都不是省油的灯。”然后又挽了他往外走说:“不过我问你啊,你别介意,不是想打听你**,你怎么解决的!” 费柴反问:“解决什么!” 栾云娇说:“那方面呗,都是成年男女,都有需要的嘛,貌似你只强吻过一回某人外就好像沒有了,那能管用嘛,说了你别伤心,你又是死了老婆的,就算放假回家也沒啥搞头啊!” 费柴说:“其实还是有一回的。”他指的,自然是和蒋莹莹意外重逢那一回,但又不好说出别人名字來。 栾云娇也是个懂事的,知道这事不便细问,只说:“那也不够啊,咱们出來半年多了吧,一次哪儿够啊,男人啊,用进废退,你这么好的体魄,废了岂不可惜!” 费柴微微笑了一下说:“也沒啥,废就废吧,我这辈子也差不多了,好女人也有过,沒啥遗憾的!” 栾云娇见他虽然笑着说道的,但眉宇间又露出一丝忧伤來,也就不再提这件事,另选了些轻松的话題,然后取了车,开车去颐和园,两人开开心心的玩了一天。 这俩人体质都好,所以上上下下的都玩儿遍了,费柴又颇有些博古通今的本事,每到一处景致就详详细细的讲给栾云娇听,后者听的入迷,赞道:“你以后失业的当黑导游也能活下來啊!” 费柴笑道:“干嘛非得是黑导游啊,就因为我是男的!” 栾云娇说:“不是啊,你这人不活络,不会引着游客去买纪念品!” 除了游玩,两人还相互拿手机照了不少像,最后弄的两人手机都沒有电了,此时游兴已尽,于是就出园随意吃了点东西,然后驱车回基地去了。 第二天费柴开了个户头,把那五万块钱存了定期,然后找了个时机捉住了聂晶晶,把卡塞硬给她,又给杜松梅打了一个电话,算是把钱还了, 启蒙@书\网 第七十三章结业 尽管杜松梅对费柴免不得又埋怨一阵子,但见费柴执意不收也就沒再坚持,只是又说了些感谢的话。 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现在就等结业后视分配的情况看能不能帮上他们的忙了,可沒过几天费柴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号码很陌生,可声音却很熟,开口就自我介绍道:“是费局吗,我雁來啊!” 虽说和楚雁來只有一面之缘,可毕竟是杜松梅的男友,也算是熟人,于是费柴的回复也就很客气,可接下來楚雁來却说:“费局啊,上次跟你说的资本运作投资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费柴一愣,上次见面聊天时确实听他说过资本运作的事,好像聂晶晶的父母也加入了,似乎还赚了钱的,不过我又什么时候说过要加入了,但挨着杜松梅的面子,只得说:“哦,那个事儿啊,暂时还沒有考虑呢!” 楚雁來笑道:“还是考虑考虑吧,最近行情正好,别人想加入还得考核呢,我是看和你投缘,你又是松梅的同学,才特例你可以加入的!” 费柴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说:“我现在学习期间,沒什么进项,有点资金还在旅馆业里沒有撤出來呢,现在手头确实有点问題!” 楚雁來说:“三五万也可以啊,先开个户嘛,这你应该有吧!” 费柴听了这话就是一个激灵,这家伙怎么跟跗骨之蛆一样的鼓动自己投资,有问題,于是就说:“这次晶晶爸妈请我办事,确实给了我五万块,只是我已经还了,大家都是朋友,办点小事就别钱不钱的了!” 楚雁來听了只得说:“瞧你,这还跟人客气,也好,以后咱们又合作,不过别太久了,过了八月好行情就过去了,那时你想进來我都不让你进,亏钱的嘛。”说完,又闲聊了几句才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费柴越想越不对劲,就借着去图书馆的时候又找到聂晶晶问她对她小姨找的这个男友了解多少,聂晶晶说:“他们是同学啊,我小时候也见过的,特帅,可现在有点长残了。”再问,却也问不出什么來了。 费柴对这个答案自然是不满意的,于是又找栾云娇商量,栾云娇听完就说:“还什么怀疑啊,十有**就是个骗子……沒想到杜松梅这女子这么苦,好容易对男人有兴趣了,却又是个骗子!” 费柴说:“那我得提醒提醒她!” 栾云娇一把拉住说:“你可别犯傻,现在她正陷在里头,哪里听得进去你的话,说不定还认为你有私心呢!” 费柴诧异道:“我,我能有什么私心!” 栾云娇说:“别忘了,你吻过她的,当时大家也有意思要撮合你们的,你现在说她男朋友坏话,任谁都会觉得你有私心啊!” 费柴说:“那也不能看着她就这么上当受骗啊!” 栾云娇说:“真拿你这烂好人沒办法,行了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找机会说去!” 费柴这才作罢,却又叮嘱了她几句。 又过了几天,杜松梅又请顾太成和另外几个‘混的好’的去吃饭,顾太成回來说还是为了聂晶晶的事儿,但收沒收钱沒说,不过应该是沒省下,但对费柴明显的冷淡了,有次在基地门口遇到,不过是勉强点了下头就开车走了,费柴虽然觉得有些失落,但又觉得原本就和自己沒关系,是好是歹也就那么回事,所以最终也沒有放在心上。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由五月而六月,由六月就到了七月,眼瞅着大家就都要结业了,而大家也日渐忙碌了起來,无论是学业还是关系,都是要跑动的。 费柴精心准备了一篇论文,也算是数年前那篇论文的后续之作,在上交基地的同时也通过电子文档发到了国外的地质灾害预测论坛,对方很快就发回电子邮件告知:已在审核,费柴也沒在意,毕竟这次主攻方向是结业论文嘛,另外还凑了些头头尾尾的给栾云娇、顾太成等人,至于老韩老付和孙少安,本身是业务干部出身,虽然知识结构明显落伍,但凑篇论文还是不在话下的。 论文交了上去,大家原本以为可以放羊了,谁知管理一下又严格了起來,天天都得上课考勤,说是还要计入结业成绩,于是上课的人一下子又多了起來,而课程却只不过是些叮咛大家要廉洁奉公一类的课程,真正是属于贪官不爱听,清官也不爱听的课,可大家还是硬着头皮坐在教室里,表面上看去一个个坐得端正,其实都设了静音在下面玩手机。 如此又熬了几天,论文成绩下來了,出乎意料的是费柴那篇历尽辛苦写出的论文只落了个中下等,堪堪及格而已,同一课題小组的人各个却都比他成绩好,最离谱的是他帮栾云娇弄的那篇拼凑文,居然得了甲等,而且作为了学员范文,这让栾云娇差点沒乐疯了,但同时也觉得对费柴不公,顾太成甚至说要去基地领导那儿问问明白,却被费柴劝住说:“别去了,我知道问題在哪里!” 原來在国内写论文有个通病,那就是必须得引经据典,你要是沒个前辈名家的典籍出处,就不能认定你正确,若是你要提出什么新看法,新理念,不从前人的典籍里找点依据,哪怕是牵强附会的也行,否则即便你爱因斯坦似的天才,也得不到好成绩,而费柴的论文恰恰缺乏这些东西,故而成绩不好,相反帮栾云娇和顾太成拼凑的论文反倒成绩好就是这个道理。 虽说论文成绩下來了,大家也基本算是顺利结业,但是还有个待分配阶段,所以政治课要上,廉洁课也要上,而且课堂纪律管理也是一样的严格,饶是如此,大家还是上下跑动做最后的冲刺,费柴却闲的沒事情做了,顾太成等人都忙着跑路子,连金焰也常常把孩子甩给保姆,自己往外头跑,费柴在基地内难得找到一个人说话,也就把自己放松了,常往城里跑,把北京周边的各个景点都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又感慨当初还想着节假日和杨阳四处浏览一番呢,现在却是人去屋空,好在时常有网上联系,杨阳已经读完了语言学校,下学年就要进入大学了,这对费柴來说也算是个安慰。 除了四处游玩,费柴也抽时间去看了看张琪,见这丫头却实在大学里好好读书,就又给了她一些钱,算是鼓励。 又过了几天,费柴正打算去定陵看看,却被通知第二天的课程很重要,有特别讲师來授课,不得缺席,否则前面所有成绩作废,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特别讲师这么重要。”问顾太成等人,也不知道,结果一上课才知道,原來是一帮子穿囚服的,以前都是系统里的干部因为‘放松了思想’所以犯罪入狱,费柴就想起朱亚军來,于是就在这帮特殊讲师里找,果然给他找到了。 朱亚军果然是个人才,一堂课讲的声泪俱下,居然还有人给鼓掌,这让费柴觉得他这个老同学以前是不是学表演的,下课后,费柴就去找朱亚军,其实朱亚军在台上就看见他了,两人见面自然十分亲热,费柴见十几个特殊讲师就只有两个管教干部,两个武警管理,就说:“管这么松,不怕你们跑了啊!” 朱亚军说:“跑啥啊跑,又不是掉头的罪,而且能來这儿的基本就是个福利,当是出來旅游了,而且回去后有的能减刑,像我吧,回去后不久就办假释了,到时候你要是分的近,给口饭吃呗!” 费柴笑道:“别说那么难听,老同学了,我又是知道你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说完又想管教请假,想带朱亚军出去吃饭,本以为还要费点口舌,可谁知一提出人家就准了,只说了两个条件,一是不要走远,二是按时归队,费柴再一看,大部分的特殊讲师还都有人请,有熟人,心中暗笑:这说不准大家还能在里面见面呢。 这帮特殊讲师整整讲了三天课,就住宿在培训基地里,可在费柴看來,这非但受不了什么教育,反而倒像是老同事聚会,不过人家既然搞了,就按着人家的规矩來吧。 特殊讲师授课完毕临走前,费柴又请朱亚军吃了一顿饭,算是践行。 这之后,大家就彻底轻松了,上下跑动的不消说,彼此请客喝酒的也不少,毕竟在一起一年了,多少也有些感情,有时候觉得酒喝的太多想谢绝一些,人家却说:“哎呀,下次见面还知不道什么时候呢。”所以听了,也只得去。 陆陆续续的有分配下來了,有得好好去处乐不可支的,也有那得了不好的地方继续努力了,更有那分配还沒下來着急的,总之各种表情都有,而事实也确实像早先预测的一样,那高研班的也有成了副的,中研班的也有成了正的,不过这种情况极少。 眼见着顾太成、孙少安等人都有了去处,费柴也是有些着急的,但并不全是因为怕做不成官,更不是怕正的变了副的,只是担心好歹也來学了这么一场,别再跟去年似的來个赋闲,去年还有个赵羽惠投怀送抱,今年怕是沒有那么好的命了。 虽说是担心,但脸上还不能露出來,毕竟人家都在跑关系的时候自己一天也沒跑过,现在再说担心的话,也得不到别人的安慰,相反怕是幸灾乐祸者居多,因此也就强颜欢笑的硬挺着,这天晚上才接了学友一个酒局,还沒散场,上厕所时却发现自己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多是栾云娇的,两人平时很谈得來,于是赶紧回过去,却听栾云娇说:“我在工体,你赶紧过來。” 第七十四章分配结果 栾云娇闲暇时爱去工体减压,这不是什么秘密,据说还真有不少小帅哥爱跟她,虽说她已婚有子,据说夫妻感情还不错,但这点小节,旁人也只是一笑了之,费柴虽说跟栾云娇最说到一起,却也懒得在她面前充当什么卫道士,毕竟自己也不是圣人。 栾云娇有时知道费柴也在城里时,会在一夜**后的第二天让费柴给她送早饭,然后两人同游京城,费柴也是每呼必应,但像这还是晚上的召唤却还是第一回,也不知道那边有什么问題,于是就跟学友扯了一个谎,又被罚了三杯才得以脱身。 费柴打车赶到工体的一家酒吧,一进门就看见栾云娇坐在吧台那儿呢,孤零零一个人,背影看去就挺惨,于是赶紧过去道歉说:“不好意思啊,离的有点远,花了快一个小时!” 栾云娇看了他一眼,只问:“你喝点儿什么!” 费柴见栾云娇喝的是洋酒加奶,就说:“跟你一样吧!” 栾云娇笑道:“男人果然是喜欢喝奶的。”于是喊來了酒保。 费柴看得出栾云娇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因为她看上去怎么都有点借酒浇愁的味道。 等费柴的酒杯也來了,栾云娇帮他倒上说:“恭喜你了,你的任命明天宣布,凤城地区的地监局局长!” 费柴一听,心里像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不由得喜形于色,端起酒杯來对着栾云娇说:“真的啊,谢谢你告诉我,你呢!” 栾云娇沒和费柴碰杯,反而低了头苦笑了几声,然后又抬起头说:“按说呢,我们这帮人既然來了高研班,一般都有个规律,那就是,哪儿來哪儿去,我呢,也想回去,只是现在我回不去啦,老窝让人家占了!” 费柴一听,才知道栾云娇今日为什么这么消沉,就安慰说:“换个地方也好!” 栾云娇说:“好不了,任命都满了,正职你算在最后一批里了,我只能做副了,***,折腾了一年,还得做副!” 费柴也不知该如何好,只得说:“不是明天才宣布吗,晚上也许还能做点什么工作!” 栾云娇摇头道:“做不了,就算我想也弄不过!” 费柴说:“怎么可能,你那么能干的……” “什么能干啊,就这半晚上了,我只能送上门去给人家干差不多。”栾云娇气鼓鼓的说:“可我哪里争得过你那个老部下,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的,还带个孩子可怜巴巴,好处都去她那儿了!” “什么。”费柴一愣,这明显的就是说的金焰嘛,可金焰……怎么可能。 栾云娇见费柴一脸的愕然,就说:“不信你打电话问问,看你的那个老部下是不是在学员公寓里!” 费柴马上扭身去了酒吧休息区,先打电话给金焰宿舍房间,沒人接!!多半保姆把孩子也抱走了,于是想了想,又把手机收了起來,回到吧台,栾云娇笑道:“怎么样,她是不是说她在宿舍啊!” 费柴摇头说:“我沒打给她本人,只给她宿舍打了电话,沒人接!” 栾云娇叹道:“也好,免得说话尴尬……我啊,早就看出來你俩关于关系不一般,至少以前关系不一般,开始还想撮合你们是破镜重圆也好喜结连理也好,现在看來,我简直是瞎操心!” 费柴听了黯然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好现在见面还能说话!” 栾云娇说:“你呀,就是烂好人,我跟你呆久了也沾了这毛病,跟你说啊,我其实是作茧自缚,我看着她离婚了,带着孩子來读书,觉得她可怜,又沒什么人脉,走哪儿都带着她,这个副部长还是我亲自介绍他们认识的,结果她到把我挤下去了,人才啊!” 费柴说:“是不是这里头有什么误会啊!” 栾云娇说:“都无所谓了,明天等着分配结果吧,跟你说啊,其实你的事也差点黄了,据说有上头的头头对你的成绩不满意,说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可就大前天吧,国际地质灾害论坛给部里打电话了,说要派人來中国实地考察你的论文命題,你这才否极泰來的,不过你向來不注意这些,反而少了很多烦恼!” 费柴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说:“想我夫妻当初夫妻分居多年,多亏了论坛的一篇文章让我翻了身,家人团聚,沒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一出!” 栾云娇说:“这就是你这种有本事的,走遍天下都不怕,我们就不行了,离开了这片土壤啊,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费柴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栾云娇又长出了一口气说:“算了算了,都过去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费柴忽然说:“我请你喝酒!” 栾云娇哈哈笑着:“干嘛啊,一个大好前途你就想用几杯酒赔我啊!” 费柴说:“别的我也沒辙啊!” 栾云娇说:“这样吧,你去凤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这一级的地监局还是一正三副的编制,许我一个副的,我跟你干!” 费柴又是一愣,说:“你跟我干!” 栾云娇说:“凤城虽然不是最好的地方,却是未來工作的重点之一,我知道你的长处,你就只管抓业务,其他的交给我,咱们各取所需,岂不是好!” 费柴说:“可以倒是可以,可我听说中层干部地监局长可以负责选拔推荐,可是副局这一级……” 栾云娇说:“只要你要我,其他的工作我來做就好!” 费柴想了想:自己若是真去凤城上任,身边确实要有个知根知底的才好,而且自身不擅长人情世故,官场规则,栾云娇确实是个好人选,而且自己就算应下了,栾云娇也未必能去,倒不如落个顺水人情,于是就说:“行,就是怕委屈你!” 栾云娇一喜,笑道:“那可太好了,干一杯。”说着就和费柴干了一杯,还意犹未尽,居然抱着他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又笑着说:“今晚的事儿算是谈完了,刚才那边有个小帅,瞄了我很久了,我估计他是个重口,觉得我像他妈,只是我等着跟你说话沒顾得上搭理他,现在我去了,你自便吧,这里的妹子不错的。”说着真的离了坐,端着酒杯朝一个卡座去了,那里坐了三四个男女,看上去脸上的稚气还沒小退呢。 “唉……又去摧残幼苗了啊。”费柴叹了一声,一口把酒干了,然后离开了酒吧。 他信步而行,脑子里也乱成一锅粥,几次又拿出电话想打给金焰,却又收了起來,可就在他把手机拿进來又拿出去的功夫,被个小子盯上了,他先是若无其事地靠过來,突然伸手就抢费柴的手机,费柴此时看上去迷糊,反应却快,手腕一晃避了过去,另一手随手就一个耳光,同时骂道:“妈的敢抢我!” 那小子也精灵一抢不中,扭头就跑,费柴这心里本來别扭,又遇到这么一位更是火大,哪里容得他跑,可手里又沒别的东西,将就手里的手机就对着那小子砸了过去,也就那么寸劲儿,那小子正怕人追上來,回头看时手机已经到了面前,俩手一夹,夹了个正着,一看就是自己刚才要抢的手机,当下就楞了,费柴一手机砸出去觉得手里就空了,一时也愣了,等了半晌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说:“我这是犯的啥糊涂啊!” 抢手机的小子先是发木,后來也跟着笑,看着费柴往前走了两步就赶紧说:“哥们儿别动,咱俩有缘,手机还你,给你放地上,你别过來啊。”说着就慢慢的下腰,把手机往地上放。 费柴说:“算了,你把手机卡内存卡什么的还我就行,手机你拿走吧,我也不想要了!” 那小子一听又楞了,心中今儿晚上这位怎么回事儿,有病吧,就说:“那说好了,这可不算我抢的了!” 费柴说:“不是不是,是我送你的,赶紧把卡掰出來给我!” 那小子将信将疑的打开手机盖子,把卡都取出來放在旁边的花台上,这期间目光却丝毫沒离开费柴,生怕这个家伙冲上來,、 放好了,又往后退了一两步说:“哥们儿,卡还你了,沒事我就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了!” 费柴说:“别会了,再会还得送你点儿东西!” 那小子讪笑一下,又往后退了两步,扭身撒腿就跑,费柴看见叹道:“嗯,刘翔算是有接班人了。”说着走过去,把卡捡了起來,看了看完整无损,于是放好了,才一抬头却听见前头一声急刹车响,再看去时,原本好像沒什么人的街道也不知怎么的就围上來一大堆人,还有人喊:“撞着了撞着了,赶紧打120.” 费柴一看就自言自语地说:“不是吧,我好像不是那么倒霉的人呐,应该不是他,不是。”说着也不过去看热闹,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十几步,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第二天一早栾云娇又打电话给费柴让他帮忙买早饭,却无论如何的也打不通,只得赖了一阵子床,才懒洋洋的爬起來回到基地去找费柴算账,却听说费柴昨晚上就回來了,却不知为何,一个人在水鸟苑里坐了大半夜, 第七十五章荣归 中午过后,有两个笑话在培训基地里流传起來,后來居然成了行业里的笑话,甚至演变成为的传说,一是有个中训班的学员,年纪已经不小了,这次來时,只想在退休前上一个档次,并未有太多的想法,可一公布下來,他居然得了一个正职,而且就在他的老家地区,这若回去上任,岂不还有衣锦荣归的味道,于是兴奋不已,岂料乐极生悲甜中生苦,出门时一头撞到了玻璃门上,当场就摔了一个仰面朝天,开始大家见他跌了,还幸灾乐祸的笑,后來发现他半天爬不起來,才着了急,七手八脚的扶起他來,却发现已经走不动了,于是急火火送到医疗室,却发现是他跌倒时闪了腰,又派车送他去医院治疗,结果途中心脏病又犯了,将就着住了院,等大家都结业各自回家的回家,赴任的赴任去了他还沒有出來。 另一件就是费柴被人抢手机的事了,因为前后过于神奇,开头大家也都是当笑话讲,不过却有那好事之徒仗着自己有熟人,就去当地的交警部门打听,才发现居然是真的,而那个抢手机的小子也给撞糊涂了,一看见交警,只以为是刑警,就把自己抢手机的事儿全交待了,不过又一口咬定被抢的那人最后把手机送他了,警察听了自然是不信,但见他已经神叨叨的了,后來费柴去销案时也证明了这一点,警察也就未深究。 不过第二天最后一批分配公布的时候,费柴发现还是与栾云娇所说的略有差异,金焰确实任了正职,却不是栾云娇当初的位置,而且重返南泉地区任局长,栾云娇的老地盘却是那个撞了玻璃门的家伙,于是费柴觉得栾云娇昨晚告诉自己的也未必都是事实,或许也有她自己的错误认知在里面,不过她这次算是走了麦城,所以费柴也沒去细问她,倒是去和金焰打了个招呼,恭喜了一番,然后察言观色,却发现金焰面色如常,沒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沒再问,倒是金焰午饭的时候反问他:“你昨晚给我房里打电话,什么事情啊!” 费柴就说:“沒事儿,就是忽然想喝酒了,别人都忙着,我就想着找你!” 金焰嗔道:“别人忙着你就找我了,怎么不打我手机,我昨晚也在外面!” 费柴说:“想打來着,可忽然想起你还沒完全给孩子断奶,不能喝酒!” 金焰说:“那也可以陪你啊!” 费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來我手机不是被抢了嘛!” 栾云娇一旁听了说:“这就是天意啊,老天不让你们一聚。”原本似乎是想当个玩笑说的,可说出來语气不对,当即就冷了场,还好顾太成是个老油条,见状岔开话題混了过去。 再往下的日子无非就是相互宴请庆祝什么的,费柴也不能免俗,也决定摆上两桌,其中顾太成、孙少安、老韩老付这些平时走得近的,自然是要请的,干女儿张琪也喊上了,接着左思右想又喊上了聂晶晶!!这一年在图书馆进进出出的也算是熟人,并对她说若是她小姨儿有时间也请参加下,结果聂晶晶第二天回答说:“这段时间小姨儿很忙,估计是來不了啦。”费柴也未强求。 可两个人让费柴有点为难,那就是栾云娇和金焰,这俩人怕是不能凑到一桌上了,可又拿不准,这若是往常费柴遇到了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会找栾云娇商量,可是这事牵涉到栾云娇本人,又怎么找她说,于是只得去找孙少安,孙少安说:“这俩现在势同水火,怕是凑不到一起,大喜的事情,弄的大家都尴尬就不好了!” 费柴觉言之有理,可请谁不请谁又犯了难,孙少安就又出主意道:“我看还是请栾妹子,毕竟他在活动做你的副,以后大家还要长期相处,小金嘛……你找时间单独请一回就行了!” 费柴觉得孙少安果然是业务干部转型成功的那种干部,可赞叹的话还沒出口,顾太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一旁窜出來埋怨道:“老孙你别乱出主意,老费你听我的,都喊上!” 费柴说:“可我怕她们见了面不自在啊!” 顾太成说:“老孙你啊是个半吊子啊,这官场上的人就算势同水火,面子上一般还是过得去的,特别这回是老费的东道,这要按你那么办,这俩人有一个人不满意,那气还不得转移到老费这儿來啊,咱们老费又招谁惹谁了!” 孙少安一听忙拍脑袋说:“哎呀,我怎么疏忽了这一层啊,差点把老费给误了!” 顾太成笑道:“你呀,自己做做的好,一给别人出主意,准瞎!” 于是费柴最终按顾太成说的办了,把栾云娇和金焰都请了,还安排着挨着做,结果果然如顾太成说的一般,两人说说笑笑的,看上去跟亲姐妹似的,栾云娇还抱金焰的儿子玩儿,一点也看不出俩人有什么芥蒂,只是下來后栾云娇对费柴说:“你下次再安排我跟那个贱货坐一块儿我就休了你!” 费柴答道:“我又不是你家入赘的,你休什么休!” 栾云娇补充了一句:“我骂她你居然沒生气!” 金焰则说:“哥你小心点那个女人,那女人听说是有仇必报的,听说正活动着跟你走呢!” 费柴答道:“还好我沒得罪她的地方!” 金焰补充了一句:“现在沒有!” 费柴再过几天就要离京,先是有个短暂的假期,然后就要去赴任,见张琪也要放暑假,就约她一起走,反正是要一起先到省城的,谁知金焰也说要直接去南泉赴任,也要一起走,费柴就问:“你不先回去搬家啊!” 金焰说:“我早就知道原來的地儿算是回不去了,所有行李都打了包,先到南泉,然后直接打个电话,就给我快递回來了!” 费柴见她如此说,也不好拒绝,订机票的时候就订了三张,谁知栾云娇听说了,很是不悦,但也沒明说什么,只是后來两天不怎么理费柴,但和金焰见了面倒是有说有笑的,弄的费柴很是迷惑,到底是谁抢了她的位子啊。 不过回程那天,栾云娇还是开车送他们到了机场,并说:“这车开了一年了,等用完了这趟也就还了。”还专门问费柴:“我去凤城的事差不多了,你想我什么时候过來报道!” 费柴笑道:“我自己都还沒报到呢,你急什么啊,先回家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你是随时來我随时欢迎的!” 栾云娇这才笑着挥手走了。 在省城机场,沈浩和吴哲都來接,意外的事王钰居然也來了,这妮子早过了17岁生日,直奔18去了,个子又比以前长高了不少,头发也留了起來。 沈浩看见费柴还带着张琪,也不顾及,就笑道:“这都半年了,怎么好傍着呢。”一句话说的张琪脸红脖子粗,很是尴尬。 王钰不知就里,就问:“沈叔,这谁啊!” 沈浩说:“这啊,你叔的干女儿!” 王钰听了就上上下下的把张琪看了一个透彻,特别是她的胸部,这让张琪觉得,原來被女人看,也一样是会非常的不自在的。 王钰看够了,联想着自己的34b实在相差太远,就对张琪说:“你认干爹沒我时间长,你得管我叫姐!” 费柴笑道:“又调皮,人家比你大呢,你得管人家叫姐!” 王钰哼了一声说:“除了杨阳姐,谁也别想当我姐!” 吴哲见这就快拧起來了,忙说:“行了行了,别站着说话了,上车,咱们进城吃饭去,老规矩老地点,酒楼座儿都定好了!” 于是大家就往外走,王钰抢先一步挽了费柴的胳膊,拽了就往外走,沈浩以前和金焰认识,也笑着和她搭话,还逗逗她儿子,惟独张琪就沒人理,吴哲见她可怜就对她说:“琪琪,等会儿坐我的车吧!” 到停车场取了车,王钰就拉着费柴先上了沈浩的车,并催促道:“沈叔,快开快开!” 沈浩笑道:“后头还有人呢!” 王钰说:“让他们坐吴叔的车,坐得下坐得下!” 沈浩看着费柴,费柴说:“一年到头也难得找我撒次娇,就依她吧!” 沈浩就开了车,倒车时,费柴看见金焰抱了儿子正在上副驾,她的保姆和张琪坐后座。 开着车,沈浩还在和王钰逗趣说:“小丫头,你叔带个干女儿回來,你吃个什么飞醋啊,都不挨着!” 王钰哼了一声说:“我叔就算要认干女儿,那也得先认我,别人怎么凑得上!” 沈浩说:“那不一样,此干女儿非彼干女儿,她能做的,你做不來的!” 费柴忙制止说:“老沈,过了啊,钰儿还沒成年呢,别乱说话!” 沈浩笑道:“现在的孩子啥不懂啊,怕啥!” 费柴说:“她们懂是她们的事,咱们大人可别乱带路啊!” 沈浩笑道:“你呀,好人坏人,全让你给当了,呵呵,好好好,说别的,那个金焰怎么回事,回來了还带个孩子,你是不是打算大小都收了啊!” 费柴说:“哦,她可算不上是我带回來的,人家是回來做南泉地区地监局局长的,算得上是荣归!” 沈浩叹道:“厉害啊,不过说实话,你俩要是凑一对我觉得还是合适!” 王钰刚才原本想在沈浩说‘此干女儿非彼干女儿’时插句嘴的,但是因为怕费柴生气,就沒敢说,此时又听沈浩说费柴和金焰凑在一起合适,也沒开口,只是扭脸抬头看着费柴,却听费柴长叹一声,摇头道:“我也原以为合适來着,可后來又发现不合适……纠结啊……具体的慢慢再跟你说!” 王钰听了,居然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戴上耳机,开始听歌了,不再管费柴和沈浩再说什么, 第七十六章到家了 不多时进城到了酒楼,大家都先去洗手间卸包袱,王钰却揪着沈浩不让去,非让他说说张琪是从哪里冒出來的,沈浩开始不说,后來沒辙的,只得说:“确实是我介绍的,只是我也沒想到能膀这么久啊!” 王钰说:“你鬼个不知道,我叔儿心肠软,谁一装可怜他就上当,你这不是毁他嘛!” 沈浩觉得这话有点耸人听闻,就说:“那到也不至于……” 王钰又说:“我也亏大啊,本以为杨阳姐走了,叔就最疼我了,你又给弄个干女儿出來,这算怎么回事啊!” 沈浩说:“你有爹有妈的,还跟人家争这个,再说了,当时你叔挺惨的,我也就是想找个人安慰安慰他,谁知道倒成了他帮别人,我说闺女啊,我要去厕所啊,你别老拉着我!” 王钰说:“不行,你得把那个女的赶走!” 沈浩说:“现在我也沒辙啊,你先放开我!” 王钰道:“不放!” 正说着,吴哲和费柴回來了,就笑道:“钰儿,你拉着你沈叔干嘛!” 王钰不好明说,只得松手,沈浩如蒙大赦般的跑了,在往后,张琪也金焰等人也回來了,就更不好说了。 席间,沈浩跟费柴喝酒时说:“你怎么命忒好啊!” 费柴不解其意,吴哲趁女生们不注意就悄悄对费柴说:“就是春节后那摊子事儿,琪琪找他來兑账,他见人家奶大腰细的,你又先吃过一嘴儿,所以也想尝尝,结果人家给放鸽子了,郁闷了好久呢!” 费柴笑道:“你别说人家,你当年还不是想对婉茹下手來着!” 吴哲骂道:“我靠,接人莫揭短啊,我算看明白了,凡是你碰过的,别人都拢不了身,你***那玩意上施法啊!” 结果一句话说的费柴黯然不已道:“啥呀,该嫁的嫁该找的找,这又不是万恶的旧社会,我又怎么罩得住,你们不得手是你们功力不够!” 吴哲和费柴同学多年,费柴心里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自然是瞒不过他,也就换了个话題,不在说这一茬了。 吃过饭,一行人又在省城盘桓了一两天,免不得吃喝玩乐,但费柴想念儿子,有些归心似箭,金焰也有些衣锦荣归的心里,所以在省城待不住,沈浩就说:“不管是安排车还是借你个车都容易的很,只是小赵听说你回來了,非要來接你不可,可偏偏手上让事儿给缠住了,明天,最多明天她就來!” 吴哲也说:“是啊,其实现在交通方便,怎么都能回的去,但朋友一片心意,你又不急这两天嘛!” 费柴等人沒辙,只得再待一天,结果到了第二天,赵怡芳还沒到,章鹏等人却先到了,浩浩荡荡三四辆车,几乎局里所有班子成员都到了,原來费柴他们一动身,培训基地那边就有消息到各地,金焰算是直接就來赴任的,南泉市地监局现在成了下属分局,沒理由不向金焰这个上司献点殷勤。 章鹏等人一到,就要连费柴一起带回去,费柴就说赵怡芳也要來接,都说好了的,可章鹏等人哪里肯依,非要拉走不可,费柴就又说他还要去送张琪,章鹏笑道:“费局你好见外啊,要么就一起回去,要么分个车出來送就是了。”然后就问张琪是跟着一起走呢还是回家,张琪见场面这么大,就说想回家,章鹏当即就分出一辆车來送张琪回家。 费柴沒了由头只得打电话给赵怡芳,问她到哪里了,结果赵怡芳也刚刚下高速,费柴就说:“要不等來了一起走吧,正好饭点儿也到了。”章鹏笑着说:“也好啊,大家正好一起热闹热闹。”于是就就订了座位,等赵怡芳來了大家一起吃了热热闹闹的把饭吃了,酒足饭饱这才上路,车都开了,沈浩还紧追两步对费柴说:“你别急着走啊,过几天我也回南泉,咱们再好好聚聚!” 吴哲一旁笑道:“老沈你搞莫子啊,他去凤城不是还得路过省城啊!” 沈浩说:“那可不一样啊!” 费柴坐的是赵怡芳的车,两人一路畅谈,赵怡芳还问:“你跟金焰一起回來的,我看你们……” 费柴笑道:“别问了,一路上我都解释了一万多遍了,沒戏!” 赵怡芳问:“这郎才女貌的,怎么就沒戏了!” 费柴说:“这一两句还说不清,对了你怎么样了!” 赵怡芳摇头说:“不好找,以前总觉得老邱这人沒啥本事,脾气也不咋地,现在看來想找一个他那样的都难,算了,我准备修炼玉女神功了!” 费柴听了大笑,然后说:“等会儿你早点下高速,我直接回云山去,就不和他们凑合了!” 赵怡芳说:“那怎么行,你怎么也是他们以前的领导嘛!” 费柴说:“这会儿不是了,而且这里现在也不是我的地盘了!” 赵怡芳笑道:“哦,我是知道为什么你和金焰凑不到一起了,即便一公一母,也是一山不容二虎啊!” 费柴说:“你们呐,沒一个猜得对的,反正现在的小金已经不是原來那个了,不过人嘛,总是要变的,只要能让自己过的越來越好,那么变一下也无妨!” 赵怡芳说:“说的可真深沉!” 费柴说:“你还不是变了,以前就是个烧饭婆,这才一两年功夫,已经是商界女强人了,这要是不是亲眼看到怎么能相信!” 赵怡芳说:“说的也是哦!” 俩人聊着,等到了高速出口的时候,赵怡芳一拐盘子,出了告诉,上了直通云山的大件路,开了半个多小时,费柴的手机就响了,來电的是章鹏,略带着急地说:“费局,你哪儿呢,怎么都快到了找不着你了啊!” 费柴笑道:“我啊,直接回云山了!” 章鹏说:“哎呀费局,你咋这样呢,咱们多久不见了,一块多热闹啊!” 费柴说:“这你们可别怪我,我得回家先看儿子去,我现在就这一个儿子了,想的很!” 章鹏忽然笑道:“你看儿子我可不管,可你的干女儿怎么办啊!” 费柴诧异道:“不是你派车送走了吗!” 章鹏说:“不是那个,是小钰!” 费柴一愣,然后急道:“见鬼了,她不是也回家了吗,什么时候上车的!” 章鹏笑道:“她小公主似的,上那辆车谁拦她呀!” 费柴说:“那行了,你先帮我照顾着,我马上给她电话!” 章鹏就应了声把电话挂了,然后费柴又打电话给王钰,免不得埋怨了几句,又问她给家里打招呼了沒有,若是沒招呼赶紧打个电话回去,嘱咐的王钰都一一答应了才挂了电话,然后叹了一口气。 赵怡芳听他打完电话,就笑道:“喜欢的话就正式认个干女儿吧,我看这个也挺贴你的,能把你当亲爹疼,外头的那些花啊草的其实都靠不住,有所图而已!” 费柴摇头道:“不行喽,老了,也厌倦了!” 赵怡芳听了笑说:“谁让你不好好练功的,等忙过了这几天,我好好的****你,要是火候够了,我就教你推手!” 费柴赶紧谢了。 一车开到家门口,赵怡芳却连车都不愿意下,费柴自然不依,可她却说晚上还得赶回南泉去谈一桩生意,费柴就叹说:“早知不如直接开南泉,也省得你绕这么大个弯子!” 赵怡芳则说:“那不一样,我就是特地去接你的,有时候有些人就是想早点见着,见了就安心了!” 费柴只得又道谢,赵怡芳就倒车走了。 费柴进了家门,家里却沒人,尤氏夫妇和小米都不在,这让他忽然觉得偌大的房子冷冷清清的,挺难受,就先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最后才叹了口气,提着行李上楼,洗澡换衣,又下來在客厅看电视,偶尔瞟着楼下卫生间的门,忽然又后悔,当初张婉茹帮安了个按摩浴缸,刚才该在里头躺一躺的,可转念又一想,躺进去干什么,怀旧不成,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眼皮就开始大家,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直到听见小米惊喜的喊他“爸爸。”又是一阵摇晃才把他弄醒了,不过费柴也不善,翻过去弄小米的痒痒,父子俩闹腾了好一阵子才收手,再看老尤夫妇也回來了,原來附近社区的一帮老的,找了一块空地想自己清理一个门球场,小米也跟着去帮忙了,费柴于是就揪着他脖领子说:“难怪弄的跟个泥猴似的,快去洗澡去!” 小米初二已经毕业,个子也开始抽条,再过几年就出落成小伙子了,时光可真是飞一样的快啊。 老尤夫妇见费柴归來,也十分的高兴,老尤太太又要出去买菜,被费柴拦住说:“妈,我这都回家了,不用这样!” 老尤说:“你妈那是疼你,让她去,不然她难受。”随后两爷儿俩坐了,谈些工作上的事,在得知费柴已经被任命为凤城地区地监局的局长时,老头叹道:“好啊,都说你是个不会做官的,可蛇有蛇道,虾有虾道,咱们不是也升上來了,这个地区级的单位直辖于省里,我看啊,比个市长都牛!” 费柴笑道:“怎么这么说呢,人家是实实在在的地方官,我这是术业有专攻啊!” 老尤说:“可一个市才多大地方,几县几区而已,有的县级市还挂光杆儿呢,你这片地方,啧啧……对了行政级别怎么给你算的!” 费柴说:“行政级别的事情还沒提到,但我想职务上去了,慢慢的总要解决的!” 老尤说:“那倒是,不过也不可以掉以轻心,万事小心,别跟以前似的,还有啊,我看老万这个人挺厉害,半年前我跟他喝茶时他就说你要去凤城,多跟他聊聊吧,他有经验!” 费柴点头,事实上他也挺想这个家伙的,上回寒假回來时忙着杨阳的事,也沒能跟他好好喝一场,心里确实有点觉得对不住, 第七十七章在家中 和老岳丈聊聊南泉当下的政事,受益匪浅,老尤虽说早就退休了,可做了一辈子沒名堂的机关干部,啥也沒学会,打听八卦也以本地官场那点事儿为主,最近又和万涛走的近,那又是个能说互道的,费柴虽说也明知老岳父话里的信息其实是泥沙俱下,有价值的东西不多,但在大的方面,特别是人事变动方面的消息,却都是不差的,最起码费柴改日出门在遇到熟人,不会因为官衔的问題叫错人了。 尤太太却对老伴儿拉着女婿聊这些她看起來沒用的东西感到有些不满,在她看來,女婿本來就已经当了这么大官了,又要去别处赴任,这边的事情弄不弄得清楚已经无所谓了,倒是有一件事,最好能在这个暑期给办了!!那就是续弦。 于是,老太太趁着小米洗澡还沒出來,就提着炒勺走到客厅里说:“老头子,你跟小费说什么呐,停下停下,我到有点重要的事情要说!” 老尤笑道:“你还能有什么重要的!” 尤太太说:“这事还就重要了,你先闭嘴。”然后转向费柴说:“小费啊,按说我也舍不得,可毕竟……毕竟倩倩已经走了一年多快两年了,杨阳现在也走了,你也是时候考虑再找一个了,毕竟小米还小,需要人照顾,我和你爸也确实老了,有时候做事也有点力不从心,你呢又要去别处工作……” 费柴说:“这个嘛,我还真沒考虑过,毕竟我工作的事情还沒彻底稳定下來,而且真要是那边好了,咱们就举家迁过去,那边是个旅游城市,大地震后建设了好多年了,挺不错的!” 老尤笑道:“说起举家迁徙啊,这估计悬,我跟你妈都是个故土难离的,而且老家的房子也好了,要不是小米在这边读书,我们早就回去了!” 费柴心里咯噔一下,他确实疏忽了这一层,老人家也有老人家的选择啊。 尤太太见费柴忽然不说话了,以为他动了心,就说:“小费啊,我们知道你跟倩倩感情好,可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你要是信得过我,我给你张罗张罗!” 尤太太如此这般的说,费柴还真不好拒绝,可心里又确实不愿意,就推诿道:“我看还是缓一缓,等我正式去上任了,看看那边的情况再说吧!” 尤太太还想再劝几句,因为费柴的言语间似乎已经松动了,小米洗了澡出來,老太太觉得这事暂时还不便当着孩子说,就让费柴‘仔细考虑考虑’然后就回厨房去了。 小米洗了澡出來,带着满身的沐浴液的味道,又和父亲嬉闹了一阵,然后突然好想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老爸,忘了告诉你,梅梅姑姑又犯病了,这次挺重!” 费柴听了心里一惊,不是自从练了瑜伽之后见好了吗,怎么又病了,忙问:“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小米还沒來得及说,老尤就说道:“我们带着小米去看过了,也是老毛病了,先天不足,治不好的,但这次沒事了!” 费柴‘哦’了一声,不再提此事。 又过了不多久,尤太太喊端菜,小米和费柴两个都应着嘻嘻哈哈的去厨房,然后就喊了老尤过來吃饭,一家四口也算是个团圆饭了。 饭后又闲聊了一会儿,看了一阵子电视,尤太太忽然又想起给女婿续弦的事情來了,拿起手机张妈李姐的不停的打电话,费柴觉得无趣,就借口行李还沒收拾,而且有些累了,就上楼回房了。 回到房间,费柴立刻给曹龙打了一个电话,曹龙似乎正在赴一个酒局,听见费柴的声音,大喜,说:“听说了你已经高升,还想着你能什么时候回來咱们好好聚聚呢,你在哪里,回來了沒有!” 费柴说:“我现在在家,不过你别声张,我就是想过几天消停日子,陪陪家人,我就问你啊,梅梅听说病了,怎么回事,不要紧吧!” 曹龙说:“这次算是又沒生命危险了,不过以后就悬,再这么來一次,医生说可能就救不回來了!” 费柴奇怪地问:“不是说她在坚持锻炼,身体慢慢好了吗!” 曹龙说:“你快别说这事儿了,先天性的毛病,后天补不回來的,医生说了,她的生命力就那么多,不锻炼,病怏怏的能多活几年,锻炼了,看上去能好一点,但会减寿!” 费柴说:“还有这说法啊!” 曹龙说:“可不是嘛,据说是锻炼把人体潜能能激发完了,我们也都劝梅梅,就咱们一般般活着行了,我更是恨不得把她那些瑜伽垫什么的都扔了不可,可是梅梅死性子,说不能好好的活着,跟个行尸走肉有何异同!” “现在呢,现在梅梅怎么样。”费柴问。 曹龙说:“多谢费局关心哟……现在她到花市买了盆昙花养着,你说能怎么样!” 费柴心道:这个赵梅其实还真是个外柔内刚的,忽然想起寒假时见过她的男朋友,就忍不住问:“那她这样,你们也不让她那个男朋友劝劝啊,上次不是说要结婚了吗!” 曹龙叹道:“这个你不提也罢,这次梅梅犯病还是他所赐,结果犯病后他就跑了,喊都喊不回來,还说:只知道梅梅有病,却不知这么厉害,以后岂不是碰都不能碰,娶來干什么,当然这些都沒当着我面儿说,是别人告诉我的!” 费柴笑道:“也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找时间梅梅身体好些了,我去看她!” 曹龙说:“好啊,要是知道你來,梅梅说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费柴说:“你还是先给梅梅打个预防针吧,说我回來了,我怕我猛一出现反而害了她!” 曹龙笑着说:“我看也不至于,梅梅这病啊,有时候也分人,你看跟你吧,飞机也坐得,海边也去得,不过我还是先跟她知会一声吧!” 费柴说:“那行,就这么定了,等她有点心理准备了,我就去看她!” 说完又随意聊了几句,才把电话挂了,然后上网,结果想见的人一个都沒在线,秦岚也不在,估计是参加了接待金焰的活动,抽不出身了。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南泉地监局派了一个车,把王钰送回來了,并且之前金焰、章鹏,两个副局包括秦岚在内,轮着番打电话把费柴数落的一顿,看上去都喝了不少,并说明天就要过來抓他。 抓就抓吧,反正是明天的事。 费柴原本想留司机住宿,司机却说还要到探针站送文件,就顺便睡那儿了,费柴也不勉强,由他去。 王钰之前也是在家里常來常往的,因此对各个家人也都不陌生,费柴见她脸蛋红嘟嘟的,身上又有酒气,就说:“你喝酒啦!” 王钰说:“开始沒有,后來秦岚阿姨灌我,不是我要主动喝的!” 费柴说:“下次不许了,你还沒满18呢,等你满18了,叔陪你去酒吧好好玩玩!” 小米听了插嘴道:“那我呢,我呢!” 费柴笑道:“你,怕是到时候老爸要陪你去你还觉得不自由呢!” 说着话,又安排了王钰就睡杨阳的房间,自己推口累了,又回房,然后给秦岚打电话,问她干嘛让王钰喝酒,秦岚笑道:“哎呀,就是吃饭的时候喝了一点儿啦,咯咯咯咯。”费柴听她说笑的样子怕已经是喝的半醉,又见她喊人过來接电话,就知道这帮家伙还在外头玩呢,就忙不迭地把电话挂断了,随后还不放心,干脆关机。 其实关于王钰喝酒,费柴并不是特别上心的,这丫头毕竟在外头混过的,别说喝酒,跟男生上床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了,相比之下现在读书用功,知道往正道上走,那些事也就都算是小节了,所以说说就算,也不过分强调。 第二天,费柴因为到了家,精神很放松,所以就一口气睡到早晨九点多才醒,起來时家里人除了小米还在睡懒觉外,其余人都醒了,王钰正在帮尤太太洗菜,费柴见她穿的还是前天的衣服,就说:“偷跑出來,沒带换洗衣服吧!” 王钰抬头嘿嘿一笑,不承认,也不否定,费柴就又说:“等会儿上街,给你去买几件!” 王钰说:“不了叔,昨晚老爸妈打了电话回來了,不让我花你的钱,而且我也带了卡了!” 费柴笑道:“几件衣服钱又不是啥!” 尤太太说:“你叔给你买你就要呗,其实你叔当你,也当亲闺女似的!” 王钰笑着说:“主要是杨阳姐的衣服我穿着都太宽松了,真是奇怪呢,她个子那么大,可看起來还是那么匀称漂亮!” 费柴说:“你也不错。”四个字,就夸的王钰脸笑的跟一朵花似的。 聊了几句,费柴又到客厅來和老尤下棋,才走上了几步,外头又有人按门铃,开门一看,是昨晚送王钰回來的司机,见面问好就说:“嗯,昨晚张局就说一定要把您接过去!” 费柴想想,昨晚好像是有这个话,就要请那司机进來,而且寻思着,既然那边开了口,不去也不礼貌,不过还是想跟家人多待一会儿,可那司机死活不进,说是就在外面车上休息等着就好,费柴无奈,只得叫了王钰來帮忙,拖了那司机进來,聊了几句才知道,这司机是局里最近才招聘的专职司机,属于临时工编制,再一问问,单位里那些老司机不是晋升了,就是退休了,现在后勤这一块大多都是临聘的工勤人员,据说是因为地监局要升格,但原有的南泉市地监局要改编为地监局南泉分局,认识变动很大,早先的正式干部不管是业务干部还是行政干部都尽力活动着想向上走呢,故而后勤这一块的人员缺口很大,只能大量的招募临时工还抵, 第七十八章故人夜谈 粗略的问了问局里的情况,又留司机在家里吃了午饭,稍事休息后,费柴就准备和司机一起回南泉老区,王钰听说了非要跟上不可,小米也要去,老尤就说:“你就别去了,在家陪姥姥姥爷!” 小米不服气说:“凭什么啊,小钰姐姐都能去,我为啥不能啊!” 费柴见状赶紧说:“都去都去。”小米这才不说话了。 费柴等人上路后,尤太太埋怨老尤说:“孩子半年沒看见爸爸了,想跟着爸爸出去玩玩你管什么管!” 老尤说:“你以为这是出去玩啊,应酬,跟个小孩子说话都不方便!” 尤太太说:“那小钰也是孩子,怎么就能跟着去!” 老尤说:“小钰是女孩子嘛~而且你沒看出來啊,小钰本來已经放假回省城了,还不就是为了跟小费才回來的,这孩子特贴小费,又年长几岁,懂事了!” 尤太太吸了一口冷气:“不会吧,这这这都能当女儿了,你的意思是……” 老尤笑道:“老太婆你想哪里去了,你往了小钰是怎么和小费亲近起來的,小费可是她的恩人,你都胡说些什么啊!” 尤太太说:“那可说不准,再说了,我听说这女孩子以前在外面混的,啥沒经历过啊……” 老尤忙说:“可别当着孩子面儿乱说啊,那不都是以前嘛,人家现在可是乖孩子,成绩也不错呢!” 尤太太说:“你当我傻啊,当孩子面儿……” 老尤背过身小声嘀咕道:“你确实不傻,眼明心亮的……” 回到南泉老区,费柴才一下车,金焰、张副局长、章鹏等人都迎上來,金焰和费柴握手道:“欢迎欢迎!” 费柴笑道:“哎呦,你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金焰也笑着说:“那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儿了。”说完,大家都笑。 因为租了家商务酒店做临时办公地点,所以安排住宿倒也十分的方便,反正尚有几间空余的房间,费柴等人就‘屈尊’先住下了,张副局长一个劲儿地道歉,说是委屈了‘领导’,费柴则说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反而是多有打扰了,大家又说了些客气蛋疼的话,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到茶座(权作会议室)请了局里的中层以上干部一起來碰头,谈一下现在的工作情况,算是一个非正式的汇报。 费柴知道自己的角色,只不过是个旁听,主角还是金焰,她此番确实算得上是衣锦还乡了,听着汇报,时不时的点点头,有时还在笔记本上记两笔,但一直沒主动提问,费柴觉得她还真有些做领导的样子,而且这种感觉很熟悉了,仔细一想,这种神态,在范一燕、蔡梦琳那儿都看到过,看來天下官吏在台前的样子都是一个生产车间出來的。 一个会开下來,费柴还是觉得受益匪浅,决定依葫芦画瓢,等自己上任时,也照此來,最后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大家请金焰做总结性发言,金焰客套地对费柴说:“还是老领导先來!” 费柴笑着推回去说:“你的地盘你做主啊!” 大家听了又都笑了几声,然后还是由金焰做了总结性发言,还谦虚的说:“也不算是正式报到赴任,省厅那儿还沒去报到呐。”说着又指向章鹏说:“还不是怪你,正要去报到就被你给拖回來了。”大家听了又笑。 章鹏则说:“主要还是想你们了,不然我也不这么猴急!” 秦岚说:“又不是娶二房,你急什么急!” 笑闹中散了会,晚上又去吃吃喝喝,费柴原本觉得和酒的状态不是很好,但张局长却说:“知道费局朋友多事情多,所以明后天我们不缠着你,可今晚你跑不了!” 费柴只得勉为其难,又多是以前共事多年的同事,实在是不好推辞,这次出來又沒有酒挡,于是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他身边这俩都是孩子,实在是派不上用场,小米就只会拉着费柴的衣服说‘爸爸别喝了’,却不知道大人之间的礼数,王钰倒是想帮费柴挡一挡的,可她还未成年,也不敢当着费柴的面喝酒,只能帮着劝,又哪里劝得住,最后还是秦岚杀过來解围道:“你们这些人啊,看着咱费局外调高升了,就往死里灌啊!” 大家纷纷说不是,正是因为费局高升了,又是老领导回來看看才要多喝几杯,秦岚于是就挡在费柴面前帮他喝了好几个大杯,结果自己先顶不住了。 金焰不光是今晚,就连昨晚为她的接风酒都是一口未喝,因为她有个绝佳的理由,孩子还沒断奶,因此昨晚大家沒有尽到的兴致,今天就全转到了费柴身上,一下子变成了双重负担。 不过大家还算是有分寸,因为费柴如果倒了,今晚的节目也就算是结束了,所以在他将倒未倒之时,大家也就沒难为他了。 酒后,‘无关人员’都借口走了,费柴也让王钰带着小米先回去休息,这饭吃完了,总会有些饭后活动,更有些话要说的。 王钰悄悄问费柴:“叔,你们是不是要去做成年人的游戏啊!” 费柴笑道:“是,不过都是合法的!” 王钰也笑着说:“我和小米都在,不要做坏事就好!” 费柴心道:你是我的小媳妇吗,叮嘱我这些,于是就笑着把她撵跑了。 喝多了酒头晕,费柴就建议去个清静地方,反正大家都是熟人,正好叙叙旧,结果得到了大家的响应,都说这个提议好,金焰却说要先回去看看孩子,等会儿再來,张局长立刻派了司机和两个女干部陪着去了。 找了家清静的茶吧,大家品茗叙旧,很是开心,只是秦岚原本就多喝了几杯,最后又帮费柴挡了几大杯,醉的厉害了,加之在座的又沒外人,于是有些放浪形骸起來,一会儿和这个抱一下,一会儿又和那个虚空的亲一下,费柴就悄悄问章鹏:岚子还一个人。 章鹏摇头说:“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出身低了,又嫁过一次老头儿,还偷过人,现在也沒什么身家,怕是不好找!” 费柴说:“以后我不在,你还是多关照关照她好,按说也不是个完美好女人,但人不坏,也挺不容易!” 章鹏说:“我也想帮她呀,只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自己现在都半死不活的,其实不光我,整个局现在都不好混,南泉市都易址重建了,我们局却不让到新区去,就让守在老区……” 费柴说:“呵呵,大的方面不说了,现在金焰回來了,咱们这些老朋友肯定是要被重用的嘛,你们出头的日子到了!” 章鹏摇摇头说:“未必,费局,您是好人,有些事你未必明白!” 费柴笑道:“可不是嘛,我总是学不会怎么做官,就是运气好而已!” “不全是运气。”章鹏说。 既然是大家聚谈,自然不能老是开小会,和章鹏聊了几句,费柴又跟其他人说话,却发现秦岚忽然沒了声音,原來不知何时在沙发上睡着了,睡相也不太好,连衣裙的下摆翻了上來,差一点就露出内裤了,张副局长也同时看见了,于是就笑着说:“大刘,还有小美,你们辛苦一趟,送秦主任回去休息吧!” 费柴其实也想回去了,就故意打了一个哈欠说:“我看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困呐,或者我先回去,大家再玩玩!” 费柴这么一说,大家也纷纷说困了想睡了,于是就干脆一起出门,秦岚睡的死,司机大刘不方便上下其手的用力,小美又是个女孩子沒力气,费柴就笑一声,上去一下把秦岚扶起來,谁知这一下秦岚却醒了,睁眼看了费柴一眼,随之一笑,然后就往他肩头一靠,又睡了,于是费柴就半抱半拖的,旁边大刘等人也帮着忙,把她弄下楼上了车,说就将就了这辆车回去。 回到地监局的临租办公地点,费柴又和大刘一起把秦岚也弄上楼,寻了个空房子让她睡了,办公室小美问费柴说:“费局,张局让我问你饿不饿,饿的话让我给安排宵夜!” 费柴笑着说:“不用了不用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大刘和小美这才走了。 费柴这才回自己房,却在门口遇到金焰,就笑着说:“你说你看看孩子就回來,结果一晚上沒见人!” 金焰说:“我回來了,岂不是影响你们男人游戏!” 费柴皱眉道:“你们女人怎么都喜欢这么想啊!” “因为我们是女人嘛。”金焰笑着说“你困吗,要是不困我想跟你说点事儿,我发现在基地一宣布了任职,你就不怎么理我了,我哪儿惹着你了!” 费柴忙笑着说:“进屋谈吧,我哪儿敢惹你啊!” 金焰说:“还是不了,你儿子可能睡了,去我房里,孩子跟保姆睡呢!” 是夜已深,但两人关系不浅,并也有过肌肤之亲,所以即便是秉烛夜谈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便,于是费柴也就欣然去了。 到了金焰房间,金焰先请费柴坐了,又问‘喝茶吗,’费柴笑道:“你我还客气什么!” 金焰说:“不是客气,怕你酒喝多了口渴!” 费柴说:“我们晚上去的清吧,已经喝了一晚上茶水了!” 金焰就笑道:“那我就不烧水了。”说完也坐了,两人面面向觎,却一直沒说出话來,于是费柴笑着说:“怎么,弄的现在反而沒话说了!” 金焰低头一笑说:“不是,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呢。”说着,她解开了头上的发圈儿,满头的黑发犹如水银泻地般的撒了下來, 第七十九章我不想用熟人 金焰是个人工美女,这让她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她的相貌可以最大程度的接近完美,而完美则是人追求的目标。不过金焰也曾不止一次有意无意的提起,她的整形指是面部,身体却是‘原装货’。她这话很多人不信,但费柴却是信的,因为他有次也听吴东梓说过,说她当年是怎么跟金焰成为好朋友的,那就是某次去公共浴室,见雾气中一背影身材绝佳的女孩儿,走近了转过来一看才认出是金焰,这之后两人才要好起来的。 只她今年也三十多了,又有了孩子,相貌体型也都发生了些变化,脸上鱼尾纹出现了,身姿也变得越发丰胰圆润,换句老话话说,再也不是姑娘的体态,却又是一个迷人的妇人了。 因为才刚刚断乳,金焰的胸乳较平时丰满很多,又习惯了不戴胸罩,只穿了件宽松的t恤,言谈举止间颤巍巍,就像是两枚熟透的果子,分外诱人。 费柴原本就喝多了酒,此时看了,觉得嗓子发干,不自觉地把脸扭向一边,金焰见了,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不大,却是脆脆的。 费柴略有些尴尬,便说:“若是不方便说,那我就先回去,明天再说吧。”说罢,欲起身。 金焰却说:“别别别,我怕以后还没机会说呢。我说成了吧,反正两件事,一私一公,你想先听哪个?” 费柴想了想,就说:“私吧。” 金焰看着费柴的眼睛,盯了好一阵子才说:“在基地那会儿,我听说有人撮合我们俩在一起,你好像也挺有那个意思的,常来帮我带儿子,可后来怎么没人提了?” 费柴一听,先是心里一紧,然后故作轻松地说:“哦,这个啊,老顾和云娇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潜不下性子读书,就盼着能出点什么八卦事儿,后来结业了,大家的去处也都定了,自然就都不提了。” 金焰微笑着,那笑容却是分明在说:“你说谎哦。”然后又说:“你可真是的,你和我的事,又关栾云娇和顾太成什么关系了?你就说你想不想吧,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但是愿意不愿意娶我我就没底了。” 费柴沉默了几秒钟,叹了一口气说:“你想听真话?” 金焰说:“当然是真话。” 费柴抓了抓耳朵后面,然后说:“开始我是想的,可后来又不想了。” 金焰问:“能知道为什么吗?” 费柴说:“我发现你也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金焰也沉默了,过了良久才说:“不变不行啊,都说你们男人难,其实男人哪里有女人难啊。我就单身一个人,现在又有了儿子,就算不为我自己,为了儿子,我现在也得往前多奔一奔啊。” 费柴想起栾云娇说的一些话,脑子里想起些不好的画面来,心里又难受起来,金焰见他不语又说:“我其实挺中意你的,可是又觉得你靠不住,不是说你人品啊,是其他方面靠不住。” 费柴忽然笑了,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就我这样二不靠五的居然也升到现在这个位子了,都不知道是怎么靠的哈。” 金焰也笑道:“是啊,你看就基地里头,好多人早半年就在跑门路,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捞着。” 费柴也说:“是啊是啊,我是觉得命里有时终须有啊,再说了,你让我跑,我也找不到门路。” 金焰说:“你也是不愿意找而已,不然以你的聪明和知名度,哪里有办不成的事?” 费柴听她如此说,又想起栾云娇说的,某某副部长还是她介绍金焰认识的,心里又是一呕,然后说:“那这就算是私事了,公事呢?” 金焰换了一个坐姿,双手抱了膝盖说:“说是公事,其实也扯不清的私。” 费柴笑道:“那是,咱们的特色嘛。公私若要全然分开,怕是很多人都不会上班儿喽。” 金焰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说:“刚才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一直想着,该怎么跟你说,可想了半天才发现跟你直接说最好。” 费柴说:“是啊,不绕弯子。” 金焰说:“那我就说了?这次地监局升格后的官员任命,骨干拼凑也都有文件指示,只怕过几天,你我就会宾客盈门了,你想怎么搭这个班子?” 费柴说:“说实话,我目前还没细想,地监局升格其实上面很热,但个地方因为地监局要直管,所以都不是很上心。就全国来看,有些地区的地监局已经成立的筹委会,但有的却还在观望。我看了一下编制文件,其实也不算复杂,一正三副的编制,副职在原则上是培训基地培训一个,省厅委派一个,地方提拔一个。” 金焰说:“确实,不过省厅那个多半做不长久,最后还是要回去。先不说这个,另外原有的局要改成分局,这个也不说,你局的那些骨干你打算怎么调配?” 费柴说:“这个也有文件,也是分三步,辖区内的地监局选调提拔,其他机关单位选调和面向社会公开招考。” 金焰笑着说:“你还真是中规中矩啊。” 费柴说:“没办法,我呆,只能按着文件办。” 金焰说:“还有两条你没说,一是可以面向全国招考遴选,还有一个是可以自行推荐。” 费柴看着金焰说:“你有什么想法?” 金焰说:“不是我有想法,怕是全国的地监局长都是这个想法,既然重新搭台子,就用自己的人搭。” 费柴笑道:“难怪你要回南泉来,这里全是老熟人啊,早知道我也该跟你争一下的,呵呵。” 金焰说:“确实啊,不过有些熟人我不想用。” 费柴问:“那是,有些人虽然人熟,但不讨人喜欢,不用也罢。” 金焰说:“ 你没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我不用太过了解我的熟人。” 费柴瞬时明白了,他呆呆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越看越觉得陌生,同时一股寒气只从他的尾椎骨顺着脊梁直冲头顶,然后又从头顶四下朝下散开,即便是在这夏季,还是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他的样子瞒不过金焰的表情,她微微一笑说:“都说女人玩儿了政治就会失去魅力,你现在是不是越发的不想娶我了?” 费柴只说:“上次见你时你都没这样。” 金焰说:“其实我考走前就有变化了,地震时你又忙,所以你没注意到。其实就算栾云娇对你说我如何如何前,你还不是没注意到?你呀,对地质方面就跟有第六感一样的敏感,对于为人处世有时就迟钝了。” 费柴点头,却又不服气地说:“我们是搞地质的,不该对地质变化敏感吗?” 金焰纠正说:“我们以前是搞地质的,现在首先是官员,然后才是搞地质的。” 费柴这时连心里都凉了,他又问:“你怎么知道栾云娇跟我说你了?” 金焰说:“我撬了她的关系,她又和你走得近,怎么会不跟你讲?” 费柴叹道:“算了,不提这事了,你跟我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金焰说:“其实我也不是不念旧的人,只是太了解你的人实在是不好管理,既不能哄,也拉不下面子罚,所以我想,要是他们愿意,不如跟你走,反正你去的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有熟人也好说话。” 费柴忽然笑道:“你都不愿意用熟人,怎么又都推给我?” 金焰说:“那不一样,你一来局里就是中层干部,大家都把你当上司当惯了,我就不行了。而且我这里不要他们,让他们跟了你,也就等于你对他们有恩,还不得对你忠心耿耿啊。” 费柴摇头叹道:“你现在好厉害啊。” 金焰笑着说:“瞧你说的,我就是想提醒你啊,我这边一动,若是有人求到你那里来了,别一下子就答应,做出为难的样子来,摆摆架子,若是被求的太容易了,感恩之情反而淡了。” 费柴说:“这个我自有分寸。” 金焰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接受不了现在的我,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金焰就算到现在,也没说要坑你的话,这件事就让我做恶人,你做好人,我这边清净了,你那边得了几个熟手,也算是一举两得,我们也不枉好过一场。”她说的动情,眼眶也有点发热,于是低下头。 费柴长叹一声起身说:“好吧,那就这么办,其实细想想,这对我日后的工作倒是没坏处的,我想先走了。” 金焰说:“那是,我坑谁可不会坑你的,不过……”她特别提醒道:“若是有人求你到门上,不要太轻易答应哦,不然会滋生别人有恃无恐的心理。” 费柴伸懒腰说:“哎呀,我实在是困了,明儿再说吧。”说着就往门外走,快出门时却听金焰又说:“等等。” 费柴站住,微微扭过头问:“还有事?” 金焰站在他身后两三步远的地方,微微把t恤撩起,手捏着腰间说:“我有了儿子之后吃的太多,这里都有赘肉了,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都没身材了?” 费柴笑了一下说:“早点休息吧,有空的话练练瑜伽,那挺好的。”说完又走,这次手已经接触到门把手了,金焰却赶上来按住他的手并把他抱了说:“无论如何再答应我一件事。” 费柴见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实在不忍拒绝,就说:“你说吧。” 金焰说:“以后无论如何,多抽点时间回来看看儿子和我。” 这句话像把重锤,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心脏上。 第八十章访故人 费柴一直感觉金焰的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但一直沒敢问,今日被金焰这么一说,心脏不由得砰砰直跳,他盯着金焰,双手抓住金焰的胳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金焰被费柴的眼神瞬间的变化给吓着了,但她总算是反应快,忽然在费柴胸口捶了一拳说:“你干嘛呀你,大家这么多年朋友,让你有时间來看看我和我儿子,有什么问題?” 费柴磕巴道:“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是……” 金焰说:“是我儿子。” 费柴说:“那我呢?” 金焰迟疑了一下说:“当然是,是你侄子啦,你别想太多。” 费柴听了金焰的话,犹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原本锃亮的眼神,顿时昏暗了下來,脸上也充满了失望的表情。 金焰摸着他的脸说:“可怜的男人,你总是不能正确理解人家的意思。” 费柴扭开脸说:“还要我怎么理解?”说完扭身气鼓鼓的走了,把个金焰痴呆呆的甩在那儿,一个劲儿地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个傻男人,真傻。” 时至今日,费柴在某些方面已经全然不是金焰的对手了。 费柴恨金焰不把话明说,却又若即若离的,就抛下她回到自己房间,却看见小米和王钰都睡了。小米脱了衣服睡在自己的床上,王钰是和衣而靠,靠在费柴床头,显然是等他等的睡着了,费柴一看,怜爱之心顿起,就上前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摇晃,把她摇醒了。 王钰迷迷瞪瞪的看见费柴,就娇憨地喊了声‘叔~’喊着,两条胳膊已经软绵绵的搭在他的脖子上了。 也是觉得才在金焰那儿受了点戏耍,这边被王钰这么一來,费柴居然不由自主的有点失控,顺势把王钰往怀里一抱不说,甚至还在她左额头那里轻吻了一下,王钰自然也是更为柔顺地任他搂抱着。多亏费柴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正在酣睡的小米,头脑顿时清醒起來,知道自己做的大为不妥,不过王钰还沒有意识到这点,依旧像个黏黏的小面团儿一样的粘在他的身上,于是费柴轻声说:“该回去睡啦。" “嗯~`”王钰应着,声音依旧小小的,软软的。 “拜托你可别这样了。”费柴心里说着,扶起王钰來,催她回自己房间,可见她浑浑噩噩的样子又不放心,于是就半搂着她,而她则斜靠着他,踢啦着凉鞋,晃悠悠的回房。 费柴一直送她到门口,看着她平安进房了才自己回來。却夹着腿走路,因为多多少少的有了一些男人的反应。屈指算來这一整年除了和蒋莹莹意外相遇外,几乎都处于禁欲状态,有时候他自己都佩服自己,至少在这点上比以前进步了,还是挺能忍的,但是这几天怕是有点忍不住了。不过即便是熬不住也绝对不能对王钰下手,若是做了,自己岂不是和当年那些人渣一个德行了?而且王钰这么信任和尊重自己,自己若是对她做了什么,岂不是又给了她一个不好的信息传递?她又会怎么看待人生和这个社会? 唉……要使坏,还是想辙去别处吧。 想着,又想起金焰那副欲拒还迎的样子來,她那儿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也最终沒说清楚,或许是金焰根本就不想说清楚吧,怎么女人一但到了某种级别,就变得那么越來越相似呢? 于是费柴又觉得头痛起來,于是干脆蒙头睡觉。 第二天起的略晚,地监局各部门却都沒人上班。费柴向个值班的打听,原來都在大会议室开会。费柴也不打扰,只是催促王钰和小米赶紧起床收拾,并让值班员转告几位地监局领导,今天他们出去访友,就不劳烦地监局再招待了。 爷儿仨先去外头吃了早饭,然后趁着天气还不算太热,太阳还沒升到头顶,商量今天的行程安排。 南泉老区除了地监局这帮兄弟,费柴就只有三四个朋友可以去看,一个是老魏,已经出家做和尚去了,他那小庙还离的远;还有就是赵怡芳,但又怕她这几天忙不便打扰;再有就是唐栋和他的母亲,在省城时费柴也问起过他们那家公司的情况,吴哲只说帮他起了步,原打算收购了的,但是唐母身体日渐好了,逐步接手了公司,已经不打算出让了,具体情况如何倒是可以去看看的。不过现在最闲的人可能就是秦晓莹了,她是个老师,现在学校放暑假,她自然也是放假了。 主意打定,费柴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王钰自然是听费柴的安排,小米却说他也想去看看昔日的小学同学。费柴想让他多陪陪自己,尽量不和王钰单处,就做了他一阵子思想工作,总算是让他答应了先去见见‘秦老师’。于是费柴就给秦晓莹打了电话。 秦晓莹接到费柴的电话,兴奋异常,立刻就定下了见面的地点,费柴他们就打了一个车,不多时大家就见面了,只是秦晓莹的老公也跟着的,不过说是还有事,一会儿就走,并叮嘱秦晓莹:“老婆,中午吃饭好好陪费哥喝两杯哦。”然后又对费柴致歉。但话是这么说,一直聊到中午都沒有要走的意思,秦晓莹提醒了他好几次,他才勉强走了,走后不久又打來电话,和秦晓莹说了很久,只是费柴听不到说了些什么。 和秦晓莹老公不同的,小米却巴不得早点走,他的心恐怕是早就飞到同学那儿去了。费柴看他实在难受,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就把他放走了,并且给了他一张一百的钞票和几张五块十块的零钱权作零花,并规定晚饭前回來。 就这样,等秦晓莹一走,茶座里就剩下了王钰和秦晓莹两个陪着费柴,说话的气氛就轻松了很多。他也就直愣愣地说:“晓莹啊,你老公盯的你很紧啊。” 秦晓莹笑道:“嗨,他呀,平时也不这样,也确实有事要去办,可一听说你要來,耳朵就支楞起來了,非要陪着來一趟不可。”然后又笑着看了一眼王钰才说:“多亏了……小钰在,刚才还打电话问我小钰和你到底什么关系呢,嘻嘻。” 王钰听了也笑,顺势靠了费柴肩膀略微倾斜着坐着,费柴也稍微让了让,但也只能表达个意思,然后笑着说:“难怪你说:你少管人家这些。答的好。” 秦晓莹说:“他呀,就是怕你。说你是少妇杀手,女性公敌,不过只敢用开玩笑的语气跟我说这些,怕我再离他一次。” 费柴笑着说:“也不用老这么吓唬他,说起來咱侄子怎么沒带來?” 秦晓莹说:“爷爷奶奶一放假就抢走了,不然还不得领來让你好好看看?说起來,你这次能在南泉待多久?” 费柴说:“我原以为能待一个暑假,现在看來不行,过几天就去省厅报到,然后去凤城赴任,先把单位架子搭起來再说,你们学校呢?不考虑和云山办联校吗?” 秦晓莹说:“嗨,我们那学校,别提了,原本就是重点中学,不想和云山联校的,可南泉已经成了老区,再怎么建设也比不上云山新区。有些迁校过去呢,又怕在人家地盘上争不过人家,所以一班领导正纠结呢。” 费柴听了笑道:“可不是纠结嘛,记得我上次回來的时候,市区两级电视台就为了是不是合署的问題也纠结的不轻。” 两人天南地北的说了聊了一会儿,都是些里里外外各部门的八卦,王钰听着无趣,就把头倚在费柴肩头打瞌睡,秦晓莹见了笑道:“我的哥啊,说你是少妇杀手实在是委屈你了,不过女性公敌的称谓倒是很确切。” 费柴被他这么一说,不免有些脸热,就说:“别这么说,这孩子还小,一直管我叫叔的。亏你还是个当老师的。” 秦晓莹说:“解释就是掩饰,而且男人的通病,年龄越大,就越喜欢*。” 费柴笑着看了看时间说:“你呀,就知道调侃我,请你吃饭,看能不能堵上你的嘴。”说着摇醒了王钰,三人打车找地方吃饭去了。 饭后,费柴又拜托秦晓莹陪王钰去买几件换洗衣服,自己在后头远远的跟着,只负责付账即可。这丫头偷溜出來已经好几天,还是來时那一套穿着,这么热的天气,肯定已经浑身不舒服了。不过这一让秦晓莹陪王钰买衣服,又让他想起当年拜托金焰教杨阳怎么做女孩子的事情來,随后又暗骂自己:呸!老想她做什么,不想!不想! 正烦恼间,章鹏等人轮着打电话來致歉,费柴也客套了一番,说在家访友不用麻烦局里,章鹏大为抱歉地说‘再怎么也得派个车给你啊,行路方便。’ 费柴则说:“我们也是分开走的,总不成一人分个轮子骑吧。” 章鹏说:“其实昨天人多,好多话不方便说,晚上回來咱们找地方好好聊聊,岚子也想你的很。” 费柴于是应了下來,并叮嘱他自己今天只想自己四处访友,就不要劳烦局里接待了。章鹏说:“知道你不喜欢和不相干的人应酬,我帮你摆平就是。” 才挂了电话,就看见秦晓莹从一家商店里探出头來朝他招手笑着说:“当家的,快來给你闺女付账來。” 费柴定睛看时,她似乎也换了件新衣服。 女人就是如此啊。费柴叹着,笑着快步走了过去。 第八十一章换地方住 ?王钰买了几套里外的换洗,还有些女孩子的小东小西,秦晓莹也趁势给自己挑了一条裙子,一套休闲装,让‘当家的’给付了账,她说:“既然难得回來一趟,自然要好好的敲诈下!” 费柴很开心,因为她是少数几个沒把自己当某某一级的干部,而当做普通朋友的人之一。-<>- 秦晓莹其实游行正浓,根本不在乎那火辣辣的日头直晒下來,不过又有电话打了进來,一讲就是半天。 费柴见秦晓莹接着电话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就等她把电话打完才笑着问:“是老公打來催你的吧!” 秦晓莹点头说:“神经病一样啊,大中午的跑去把孩子接回來,然后跟我说他下午有事要出去,让我回去带孩子,这不成心嘛,孩子明明好好待在爷爷奶奶家的!” 费柴说:“呵呵,够大度了,要我娶了你啊,门都不让你出!” 秦晓莹白了他一眼说:“才怪,你敢,反正他这回是死定了,这个礼拜就睡沙发吧!” 费柴劝道:“既然孩子沒人带,你就先回去吧,我也想去看看唐栋怎么样了!” 秦晓莹把拎包和手机都交给王钰说:“拿着,我将就这套新衣服跟你叔照个相,不是吃醋吗,我成全他。”说着大大方方,亲亲热热地挽了费柴,另一手还比个v字,对王钰说:“快,快照快照!” 费柴尴尬地把脸扭向一边笑着,也想着从秦晓莹的手臂里挣脱出來,就这么个形象,被王钰照下來了。 秦晓莹拿过手机看着笑着又递给费柴看说:“嘿,照的还真不错,多好的一对儿啊!” 费柴看了,也觉得不错,但仍笑着说:“删了吧,留着你不怕惹出矛盾來!” 秦晓莹笑道:“我就是让他好好吃吃醋,呵呵,一会儿发你一份!” 王钰也跟着凑热闹说:“嗯,我也觉得挺好的!” “好个屁。”费柴笑着敲王钰的脑袋,后者抱着头逃开了。 尽管嘴上骂的厉害,秦晓莹还是笑着和费柴他们告别了,毕竟即使是不算上丈夫,作为一个母亲,那份对孩子的牵肠挂肚是无可替代的。 把秦晓莹送上车,费柴就带着王钰去唐栋的公司,去了一看,却见唐栋规规矩矩的在大堂里上班呢,于是费柴就笑道:“唐总,怎么沦落在大堂了!” 唐栋一抬头,喜出望外,慌忙站起來,却把应急放在腿上的文件撒了一地,又慌忙蹲下去捡,费柴和王钰也赶紧上前帮忙,结果捡完了唐栋往起來一站,头又撞上了拉住來的键盘托盘,挺大的一声‘咣,’。 费柴笑着,给大家介绍了,原來王钰和唐栋只是相互听说过,并未见过面。 唐栋对费柴说:“我妈现在在,前几天还念叨你呢。”说着在前面带路,也不敲门就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喊道:“妈,费叔叔來了!” 唐母虽然仍坐着轮椅,但神志已经完全的清醒,不然现在也不会全盘接管公司了,而唐栋现在在公司纯粹是帮忙,唐母已经帮他联系了一家商学院,暑期一结束就要去读书了。 唐母对费柴前一年对他们的帮助十分感动,接待的十分热情,但费柴见现在公司业务繁忙,于是稍作了一下就要告辞,唐母哪里肯放,就让唐栋陪着在附近找间茶楼喝茶,费柴当然推辞,却再也推不过,看來晚上唐家的饭局是免不了的了。 唐栋得了母后的懿旨,就把费柴和王钰押到附近的一家茶楼喝茶聊天,跟唐栋聊天免不得提到杨阳,这正好是三个人共同的话題,于是聊着,时间也过得飞快,唐母又推掉了两个客户应酬,不到五点就也赶到了茶楼和大家会合。 费柴见状知道肯定是走不掉了,于是就打电话给小米,让他直接过这边來,唐母却让唐栋去接一下,唐栋飞一样的去了。 这下聊天换了对象,话題自然也变了,王钰就有些插不上嘴了,好在时间不长,唐栋就接了小米回來,大家就起身去酒楼吃饭,费柴要去推唐母的轮椅,又引发了一阵客套,但费柴还是推了,唐栋和王钰在两旁伺候着,那个专门负责照顾唐母的员工反而沒事情做了。 晚上这顿饭,虽然不及昨晚的排场,却舒心很多,酒水喝的也少,但唐母也挺开心地喝了两杯,大家相聚甚欢,只是临别时,唐母似乎有些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沒说出來。 饭后分手时唐母又问费柴等人安顿了住处沒有,因为他们公司是做酒店床上用品生意的,最近生意好了,和各个酒店的关系也不错,可以打折,费柴原本是打算回地监局去睡的,可是小米却不愿意回去,说是‘那里的人笑的都怪怪的’看來小孩子实在是敏感。 唐母一听就说:“地监局租那房子我知道,条件差的很,咱们换家,起码干净,各项服务也上的去!” 费柴还沒來得及客气,唐母已经在打电话了,然后就要亲自送他们过去,费柴、王钰好说歹说,她的腿也确实不方便,这才让唐栋送他们过去。 唐栋开着车,费柴则给章鹏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晚上不回去睡了,章鹏说:“不回來也好,我昨天就觉得张局长是故意慢待你们的,简直就是把你们当农民工嘛,正说今晚我给你们联系酒店呢!” 费柴笑着说:“瞧你说的,金焰以后就是你们顶头上司了,她还不是跟我们安排的一样啊!” 章鹏说:“所以老张算是要走背字儿了,他还以为金焰是以前那个金焰啊!” 费柴听了心里一凛:章鹏这家伙果然在这些方面比自己敏感的多啊。 到了酒店,果然是简洁干净的一家小店,章鹏却已经先到,看见费柴等人进來就从大厅沙发上站起來迎过來笑道:“呵呵,就怕來的比你们晚,我这通猛开车啊,差点就闯了红灯了,岚子一会儿也來,她车沒我的快!” 费柴笑道:“你來干嘛,又想灌我酒!” 章鹏笑道:“天地良心,昨儿晚上我可真沒灌你,就走了两三趟礼数,还怕你怪我哩!” 他们这边说着话,唐栋却去了柜台那边,王钰看见了赶紧提醒费柴,费柴就赶过去说:“小唐,带到打折就可以了,费用我们自己來!” 唐栋则说:“那怎么可以,我妈都说了……” 两人正争着呢,却听柜台里领班说:“你们俩都不用客气了,那位章老板已经存了5000块在柜台上,退房的时候结账就行了!” 两人回头看,章鹏笑的很狡猾,于是又是一番的客气,最后当然是费柴先退出了,然后唐栋对章鹏说:“章叔,你要真跟我客气的话,不如帮我一个忙!” 章鹏说:“有事你说,咱们这就算认识了。”于是唐栋过去搂了肩膀儿,俩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费柴只听到章鹏笑道:“嗨,就这事儿,不用你说,我今晚也正打算这么來呢,嗬嗬嗬!” 正说着话,门口又进來一漂亮女子,一进來就说:“哎呀,紧赶慢赶,还是给你们赶到前头了。”是秦岚。 章鹏见秦岚來了,就说:“你來的正好,打个电话,让办公室找个人把费局房里的东西都送到这边來,费局,你给说说你满房里还有些啥沒带!” 费柴就跟秦岚说了,他这次原本就是轻装出行,王钰也是偷跑出來的,所以也沒什么行李,只有些零碎东西和一个笔记本电脑。 领了房卡,费柴一看是三间,又说:“两间就可以了,我和小米可以住标间的!” 章鹏说:“费局,你就甭跟我们客气了,小米也大了,就算是男孩子,也有自己的**不是!” 费柴也就不再客气,接了房卡给王钰和小米都分了。 看过了房间,大家又聚到费柴这边來,章鹏就问:“费局,晚上有什么安排吗,要不咱们几个出去转转!” 费柴笑道:“我也想啊,只是儿子闺女都跟着呢!” 唐栋说:“这好办,费叔,王钰妹妹和小米弟弟晚上我带他们玩儿,你就放心和章叔还有……兰姐姐去吧!” 一句话先把秦岚逗笑了,说:“小唐你刚才先开始差点把岚姨俩字儿露出來吧,呵呵!” 章鹏说:“就算叫你声阿姨也不过,你辈分在这儿呢。”然后又问王钰和小米:“你俩什么意见,愿意和唐栋哥哥玩吗!” 小米看看费柴,见费柴微笑着也看着他,就点头说:“愿意,谁让他以前还差点成了我姐夫呢!” 唐栋的表情一下子尴尬起來,这小米,哪壶不开提哪壶,费柴笑着拍了他两下,以示惩戒。 王钰显然是想跟着费柴走的,但是她毕竟快满18 的女孩了,比较懂事,也同意晚上和唐栋一起出去,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唐栋带着小米和王钰先走了,章鹏就颇为感叹道:“还是做好人好啊,好人有好报啊!” 费柴笑道:“你怎么忽然感叹起人生來了呢!” 章鹏说:“你知道小唐刚才拜托我什么事吗!” 费柴说:“你们俩嘀嘀咕咕的,我怎么知道!” 章鹏看了一眼秦岚,然后笑道:“你下午去人家公司,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你最近阴阳极度不平衡,可是孤儿寡母的又不方便接待你褪火,只好拜托我喽~” 费柴听了笑道:“我是说觉得吃完饭的时候,唐栋的老娘欲语还休的样子呢,哪里有她说的那么严重!” 章鹏说:“反正人家看出來了,今天想让兄弟我带你去哪里骚!” 秦岚啐道:“恶心啊,你们男人在一起就只有那事儿吗,什么阴阳不调,老娘那死老头出家后我还不是干着,也不见什么不调和!” 谁知此话一出,费柴和章鹏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章鹏说:“不说忘了,她也干着呢!” 费柴说:“是啊,都一样!” 章鹏说:“或许可以……” 费柴说:“嗯……” 秦岚见这俩一唱一和的开自己的玩笑,就骂道:“俩不正经的家伙。”说着抓起枕头就打,-<>- 第八十二章云山旧友 ?沒了孩子的拖累,费柴终于得以完全放松的和章鹏还有秦岚出去花天酒地+其实也不过是喝喝酒,吃吃烧烤聊聊天,也说些工作上的事,言谈中发现在金焰重返南泉这件事情上,只有自己把事情想的最简单,无论是章鹏还是秦岚,都抱着看一看的态度,并不觉得金焰的到來并不一定会给这些老熟人带來什么好处。-<>- 于是费柴就朝这两位请教:“你们看啊,我混了这么久,其实还是不太懂怎么当官,特别是当领导,你们有什么建议!” 章鹏笑道:“你可别逗了,你就按着自己的方式來,事实证明你这套看似对官场的一些经验有些离经叛道,但可行,不然你也到不了现在的位置!” 章鹏的话看似有些道理,但费柴并不满意,自己得到现在这个位子是不假,可每每想起总觉得很侥幸,而且官做的越大,就等于爬的越高,而爬的越高就可能闯更大的祸,摔得更狠也未曾可知啊。 而秦岚却说:“章鹏你乱讲啊,费哥,你听我的,你呢,本质上不适合在官场里混,可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上了,只能往前走,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甚至比那个还惨,落得个舟楫倾覆,所以呀,你干脆就学着让人摸不透你,平时多让别人发表意见,自己轻易不发表意见,但做出的决定不容更改,唯有这样你在属下面前才能过得去!” 费柴听了,笑道:“真沒想到岚子还有这些心得啊!” 秦岚说:“哪儿啊,读党校的时候沒事干,脑子里就瞎捉摸!” 章鹏说:“岚子我看你也是瞎出主意,你只跟费局说怎么对下属,行,就算你说的不错,对周遭单位怎么办,对上面又怎么办!” 秦岚说:“那我还真沒想过,不过周遭的单位业务不往來,现在人财物全是直管了,而对上面呢,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费哥业务是沒问題的,再有个得力手下懂得拜年我看也能将就着过去!” 章鹏说:“将就可不行,官场上……唉……” 费柴笑着说:“章鹏,到也沒你说的那么严重,其实放松心态,只要不图名利,平平庸庸的,不出错误,按月拿工资的铁饭碗吃着还是香啊!” 章鹏和秦岚都笑了,说:“是啊,你说的对。”不过章鹏又补充道:“可是有时候总是不甘心呢,就看金焰到底怎么安排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费柴说:“不过有些话呢,我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老魏出家的时候是拜托我照顾岚子的,只是我那边现在还沒谱,岚子我看混的还不错,看看情况吧,岚子若是以后混的不如意了,倒是可以去我那里将就一下!” 章鹏笑道:“费局你可偏心,怎么不照顾照顾我!” 费柴也笑着说:“一來是老魏的嘱托,二來岚子现在单身一人,说走就走了,你拖家带口的,我怎么好主动跟你说,让你抛家舍业的跟我走!” 章鹏说:“你别说,我还真舍不得,毕竟已经人到中年了,在挪地儿,家人也不好安置了,特别是孩子上学,本市还好,换个地方对孩子的学习影响特别大!” 秦岚也说:“对对对,我认识一人,她儿子原來成绩可好了……”聊着聊着,话題又转到对孩子的教育上去了,反正是聊闲天,并沒有特别固定的主題。 快十一点的时候,唐栋打來电话,说已经送王钰和小米回酒店了,费柴到了谢,又给王钰和小米打了电话,让他们自己先休息,别看太久电视,他过一会儿再回來。 放下电话,费柴还沒说话,章鹏就说:“要不咱们今晚就早点结束!” 费柴看看他,再看看秦岚,觉得两人其实都有点意犹未尽,就笑着说:“沒事,俩孩子都不小了,能自己照顾自己,咱们机会难得,今晚一定得尽兴!” 秦岚也说:“就是,费哥这次一走,咱们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于是他们就又换了一家酒吧喝酒,还唱了几首歌,一直到夜里一点多才算尽兴,临别前章鹏还对费柴说:“原本唐家托我给你退退火的,可我觉得吧,这边有岚子跟着,回去有孩子,不太方便,你若是想了,找个合适的时间我安排就是了!” 费柴笑道:“那个又不是吃饭,沒有也不会死,不然和尚都怎么混!”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俩距离秦岚还有点距离,所以他们说的话秦岚沒听全,只听到了‘和尚’两个字,就问:“什么和尚,你们说老魏吧!” 两人忙笑着支吾过去了。 第二天费柴又带着孩子们去看了赵怡芳,只是她很忙,于是吃过了午饭费柴就告辞了,赵怡芳苦留不住,只得放他们先走了,随后地监局又办了一天招待,云山那边官场各部门又都打了电话过來催,都知道他回來了,要请客,这些都是场面上的活动,推脱不掉,于是就和金焰约了去省厅报到的时间,说好了一起去,然后就又由地监局派车,送他回云山了。 回到云山,也是免不了的酒池肉林,欢饮筵宴,几天下來费柴就有点招架不住,打电话给金焰说:“你准备好了沒有啊,咱们能不能提前几天去报到啊!” 金焰说:“我也脱不开身啊,要不是借口还沒完全给孩子断奶,比你还早喝死。”她说的是实情,因为有好几次,他们都在同一台酒场上,又有好几次能相互碰到。 其实费柴虽然不嗜酒,但也不讨厌喝酒,只是不喜欢这种官场的场合罢了,若是三五好友來个花间一壶酒什么的,到是件惬意的事,只可惜不是,而且一想起去了凤城上任,一开始也难免还得來一套这些,费柴就头疼不已,心想若是不带上几个酒挡,还真未必能过得去关呢。 “不行我就先去了,反正我以后又不是在南泉工作。”实在受不了时费柴又给金焰打电话。 “别呀,你可别想抛下我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的上路啊。”金焰说。 费柴心道:“你过去或许还有点,现在又哪里算得上是弱女子了。”不过却也沒有办法拒绝,每日里还得应付那些酒场,好在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些应酬总算是渐渐的少了,这让费柴也得以腾出些时间來陪陪家人,探访一下故友了。 费柴首先约了万涛。 万涛和费柴在酒宴上也见了两次,但那都是官面,两人沒怎么说话,所以一得了空,费柴就约上了万涛,万涛自然高兴万分,赶紧打电话给她侄女秀芝准备些新奇野味,山珍野菜和土酿的瓮酒什么的,还换了身新衣服,早早的就到了费柴家请。 其实费柴不单单请了万涛,还请了曹龙和赵梅,孔杰和常珊珊,万涛听说了还有别人,脸上明显的就不高兴起來,费柴就劝道:“孔杰是你的老部下,曹龙也是多年的同事,我是怕我过几天一走,又沒时间一个个的拜会,所以一并请了!” 万涛说:“也就是你的面子,别人休想我们坐到一起去,那两个小人,现在富贵了,走路鼻孔都朝天了!” 费柴并不知道万涛和曹龙还有孔杰之间到底出了什么芥蒂,自己倒是觉得曹龙和孔杰沒有鼻孔朝天的情况,但转念一想,万涛现在是失了势,或许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吧。 因为又请了旁人,万涛的兴致不如开始高了,后又接到秀芝的电话,好像是告诉他某样东西沒找到吧,他就很沒趣地说:“沒有就沒有吧,反正找着了也是浪费。”挂了电话后却对费柴说:“原本抓到一只大刺猬,想烤了给你吃,可是发现那刺猬有病,不敢吃,我看就算了!” 费柴一听忙说:“咱们兄弟在一起吃喝只是个由头,又不是贪这一口儿!” 万涛说:“其实还有备份儿,只是我不想给他们吃,回头我让秀芝置办好了,你带到凤城去!” 费柴说:“麻烦就算了,何必让你们操心劳力呢!” 万涛说:“就算是老哥哥一点心意,又不是行贿受贿,我也沒啥要求你帮忙的,你要是再不收就沒意思了!” 费柴笑着说:“好好好,只要是你老哥给的,有多少我要多少!” 万涛笑道:“你想多要也沒有,现在这些物儿也是越來越难找了!” 陪着万涛聊了一会儿,总算让这老家伙心情好了点儿,然后就带上他开车那辆小破皮卡出门,去了秀芝的店里,等了不多久,客人们就陆续的都來了。 曹龙又比去年胖了些,赵梅脸色不是太好,但精神还不错,孔杰和常珊珊夫妇看上去还是那么恩爱,这让费柴的内心有些矛盾,因为他每次看到常珊珊脸上一副幸福的样子,他心里就直犯别扭,还有一点让费柴略有意外,原本看到万涛提起曹、孔两人时的表情,以为他们是不共戴天的,可一见面却亲热异常,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芥蒂,这又算是给费柴上了一课。 秀芝的店和上次费柴來时沒什么变化,还是粗糙的硬木桌凳,倒也颇和了‘野味’的乡土气,最难得的是秀芝取出一大瓶泡酒來,大家清楚地看到瓶底横插了两根大骨头,好像是虎骨,就是看上去似乎纤细了些,-<>- 第八十三章你还会回来吗? 孔杰赞道:“好东西呀!” 曹龙也说:“虎骨吗!” 万涛得意洋洋地说:“现在到哪儿找老虎去,就是找到了,也不敢取骨头啊,这是豹骨!” 孔杰说:“豹骨啊,也不差啊,金钱豹!” 万涛笑道:“我也说不清,秀芝,你那个表弟是怎么回事!” 秀芝一边给大家倒酒一边说:“好些年前的事儿了,那年政府还沒叫收枪呢,我表弟家里的猪老被拖走,他就整夜抱着火枪守着,谁知打了个瞌睡再一睁眼,那物儿就在眼前了,抬手就是一枪,打破了喉咙,又有铁砂子进的脑袋,就这么给打死了!” 秀芝说的简单,但大家想起那场景來都觉得惊心动魄的。 “金钱豹。”孔杰似乎是抓着这个问題不放了。 秀芝皱着眉说:“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原先我们那儿这些东西可多了,都叫土豹子!” 常珊珊忽然乐了出來:“原來土豹子土豹子的这词儿就是从这儿來的啊!” 费柴说:“嗯,记得我跑野外那几年,早些时候也常见着这东西,灰不拉他的,不过凶,一旦走近了,村里的看家狗沒有一只敢叫的!” 常珊珊瞪大眼睛:“真的啊!” 秀芝则说:“就是就是。”说着,就跟遇到了老熟人一样,拖张椅子在万涛和费柴中间坐了说:“土豹子脑袋大,狗洞钻不进去,可狗有时候好用鼻子闻,只要稍微露出点鼻子尖儿來,一口咬着就拖走了!” 常珊珊问:“那不是很危险,就从村子里拖走!” 秀芝说:“还好啦,只要村子周围有土豹子,那就沒有狼,狼喜欢拖小孩子!” 费柴点头说:“是啊,在野外,豹子一般不盯人,只要你不挡它的道就沒事,狼不行,一旦盯上了很麻烦!” 常珊珊听的直吐舌头说:“老天,秀芝妹妹,你们那儿可真吓人啊!” 孔杰笑道:“那是,要是咱们几个都被狼盯上,因为第一个被拖走的肯定是你,你最嫩,哈哈。”说着笑了起來。 曹龙也补充道:“嗯,就是,还很有油水!” 常珊珊拧了孔杰一把说:“你要死了,消遣我!” 大家也都笑,连赵梅也沒忍住。 万涛也笑了阵,就对秀芝说:“别光顾着聊,帮我们看看菜去,就都倒上了,热菜都还沒有一道,赶紧去!” 其实桌上已经有了四五碟凉干碟,有花生米、棒打黄瓜、炸小鱼儿和野猪肉丝等,也都是下酒的好菜。 吃饭的时候虽然相聊甚欢,却总是有点不对劲,首先曹龙和孔杰两个手机总是响,有时正敬着酒呢,手机就响了起來,这俩也行,为了不影响大家喝酒,总是拿着手机到外面去讲,虽说回來也说歉意的话,但是次数一多了,总不免让人产生烦躁之感,最终万涛说:“你们俩,最高的也不过是个副县,咋比费老弟还忙呢,人家现在好歹也管一个地区呢。 这里万涛有些故意混淆概念,费柴只是管一个地区的地质灾害预防,却不是地区行政官员,不过曹龙和孔杰知道万涛话里有话,却又不好详说,更不能说是因为费柴还沒上任,故而电话少,正尴尬间,忽然费柴也拿出手机來了,对着大家一晃说:“不是沒有,我关了!” 万涛先是一愣,然后一拍大腿说:“好,这才喝的痛快!” 曹龙也笑道:“好,我也关机,不过还得先打一个电话。”说着就给区府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的位置后,然后才关了机。 孔杰一看曹龙关了机,逼的他也要关,费柴却拦住说:“你可不能关,你是警察啊,万一有紧急事件怎么办!” 曹龙也说:“就是,你的不能关!” 常珊珊则说:“你别什么电话都接就行了,别说正在吃饭,平时我都烦你,什么狐朋狗友的都给你打!” 孔杰讪笑着说:“有些是线人啊,呵呵!” 不过这样一來,酒果然喝的清净了,但可说的话題似乎又少了,于是又喝了几轮曹龙就问秀芝“有饭吗!” 于是大家就清了杯中酒,开始吃饭,边吃边聊,吃完了,也就散了。 万涛沒有进行,四下对费柴说:“下次找时间咱们再聚,就别叫这么多人了。”等了一下又说:“梅梅还不错,喊上吧!” 说完就送大家到门口,有时他把这里当家,每次吃喝完毕后都会到后面小睡一会儿,已经成了习惯,大家也见怪不怪。 因为喝了酒,费柴不敢开车,只好以后來取,曹龙和孔杰则打电话唤人來开车,还问费柴跟谁走,费柴说打个车走就好,这俩哪里肯依,定要送,这时赵梅却说:“我也想走走路,费哥要是沒事就陪陪我呗!” 大家也早知他们一向要好,也就不便再说什么别的,只是曹龙叮嘱了她几句,孔杰就在一旁说:“曹县长你真是的,赵主任跟着费局走还能出什么事儿,这又是大晴白日的!” 此时已是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但天色上亮,夜风也带來了丝丝凉意,费柴和赵梅也就慢悠悠的款款而行。 因为是豹骨酒,所以刚才吃饭的时候赵梅也喝了一两口,喝后就上了脸,原本略微苍白的脸颊红润了起來。 两人走着,说些闲话,后赵梅就问:“你这次走了,还回來吗!” 费柴说:“当然是要回來的,我在那边坐稳了之后,这边的家人什么的总得安置吧!” 赵梅又问:“那,等家人都安置在那边了,你就不回來了吧!” 是啊,这个问題费柴也想过,只怕到了那时,家人都安顿到了彼处,这里还有什么回來的必要呢,因为他是打算把尤倩的骨灰也一并带走的。 “看來你是不会回來了。”赵梅说着停了下來,有些气喘。 费柴忙扶了她问:“沒事吧,走的挺远的了,去哪里咱们打车吧!” 赵梅摇摇头说:“不要。”然后看到前面有个小小街心花园,还有些大众健身器械,人不是很多,就说:“去那边坐坐吧!” 费柴点头应了,就要扶着她,赵梅又笑道:“你把我当林妹妹吗。”说着不要他扶,转过來却又主动挽了他,朝街心花园那边走去。 虽说从远处看去人不多,可走近了一看人还真不少,要找个能并排坐下两人的座儿还真不容易,两人左顾右盼总算是找到了一面花台木沿,当初修建时就有让人暂歇的用途,于是费柴赶紧上前一步,在另两个散步的女孩正欲上前时把座位先占了,然后才招呼赵梅过來。 赵梅挨了费柴坐下,微笑着说:“你真是的,跟小孩子抢座位!” 费柴笑道:“不抢就沒有了!” 两人就这么随意聊了些闲话,又聊到赵梅的病情上,费柴说:“梅梅,听说你这次挺危险啊,怎么搞的!” 赵梅面色微红说:“沒什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病,不能激动,大悲大喜都不行,着急也不行,唉……真不知道活个什么劲儿!” 费柴见她面有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不在追问这个话題,只说:“不过我听你表哥说了,说你那个锻炼其实是在透支生命,平时还是小心些吧!” 赵梅说:“这你可别听他的,再说了,我现在就好像只活了半条命一样,就算是他说的全对,生活的沒有质量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其实啊……”她说着又叹了一声接着说:“要是能让我跟普通女孩儿一样活那么一年,明天就死了都行!” 费柴笑道:“你这话有语病哦,到底是一天还是一年啊!” 赵梅笑着打了他一下,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來,费柴就说:“走吧,先送你回去!” 赵梅点点都,站了起來,却突然好像被什么吓着了一样,突然躲到了费柴的背后,费柴也不知道她在躲什么,只能等,好一阵子赵梅才问:“走了沒有!” 费柴说:“谁走了!” 赵梅说:“你见过的,我以前那个男朋友,我见她挽了个女的刚才过去了!” 费柴四下看了看,并沒有看到,就说:“行了,估计是走远了!” 赵梅这才探出头來,仍心有余悸的样子到处看着,费柴说:“别看了,就算要躲,也是他该躲你才对!” 赵梅说:“话倒也不能这么说,我这个样子,确实有些委屈他!” 费柴说:“梅梅啊,你就是太心善,他哪里委屈了,若是沒你,他现在还得在山里的村小苦熬呢,我都听说了,你病着,他就跑了,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哪里像个男人!” 赵梅说:“你知道的都是我表哥告诉你的,其实还有些你不知道的……他其实还是挺好的人!” 费柴叹了一声说:“唉……男女间的情事啊,到也说不清,行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他说着,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先送赵梅回去了。 将赵梅一直送到宿舍,临别时赵梅忽然抱着费柴哭了,费柴怕她激动了犯病,忙柔声的宽慰,赵梅哭了一阵说:“哥,你说我是不是这辈子就这样了,不能恋爱,不能有女人该有的,不能生孩子,我真的好想跟普通的女人一样啊!” 她这般的哭,哭的费柴心里也觉得酸酸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再相劝,只能抱着她,温柔地抚弄她的后背,希望她能快点平静下來,不要再给她那颗羸弱的心脏增添压力了。 赵梅嘤嘤的哭了一阵,渐渐的也平静了下來,她擦了擦眼睛,对着费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哥……” 费柴轻轻挂了下她的鼻子说:“你想吓死哥啊!” 赵梅说:“哥,我现在沒那么脆弱,有的电视都可以看了,喜剧什么的!” 费柴说:“那就好,不过还是要多保重啊,哥以后可不能经常在你身边啊。” 第八十四章费柴想娶赵梅 费柴从赵梅那儿一路走着回家,脑子里乱乱的,因为后來忽然赵梅吻了他,而且不是那种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而是小舌丁香的湿吻,虽然不算熟练,却也并非是纯粹的白丁,看來之前她之前的一场的恋爱还是经受了一些东西的。 其实费柴和赵梅之间有段时间也是颇为暧昧的,甚至说过“吃小樱桃”一类**的话,但当时他是有妇之夫,又担心玩儿过火了让赵梅犯病,可现在再发生些什么,似乎又不是不可能的了,特别是赵梅那副林妹妹般的样子,另有一种女性柔弱的魅力,大大增加了男人的怜爱与保护感。 费柴当夜失眠了。 实际上费柴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忽然一下对赵梅发生了兴趣呢,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变得弱了,所以也就对盈盈弱弱的赵梅有了感觉,又或者是之前遇到的女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强势,自己觉得无法驾驭就开始厌倦,就这么想一会儿,睡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到了天亮。 尽管前一晚睡眠不好,可费柴好好早早的起了,换上运动衣出去跑了几圈,等他都回來了,老尤夫妇才出门晨练。 这一上午,费柴是沒辙沒落的在自己房里又來回走了一上午,最后总算是拿定主意,中午在饭桌上忽然开口道:“我想结婚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桌上所有的人都愣了,过了好一阵子,老尤夫妇先面露喜色,老太太先说:“对呀,这就对了,我马上给李婶儿打电话,让她安排你跟他侄女儿先见见面!” 费柴忙说:“不用不用,我心里有合适的人!” 老太太又问:“那是哪家的闺女!” 费柴缓了一下才说:“其实就是赵梅!” 大家听了,又是一阵不知道该怎么说,小米先开口道:“是梅梅姑姑啊,挺不错哦!” 王钰却坂了脸斥责小米道:“别乱说,你懂什么。”她在外头混过,又年长,男女之间的事情她比小米要懂的多得多,只是她跟小米的关系虽然不错,却还沒情同姐弟,小米被她一斥,颇为不服气,正要回嘴却听老尤说:“小费啊,你可得想好啊!” 老尤太太也说:“是啊,我们不是说梅梅这姑娘不好,可她那体质……” 老尤又说:“是啊,其实就凭梅梅的人品,我们都巴不得她跟了你,可是她身体那样,以后你工作又忙,她不但不能帮你,反而还需要你照顾啊!” 这时小米又插嘴说:“姥爷,我觉得梅梅姑姑挺好的,地震的时候不都是她照顾我们的!” 王钰又埋怨小米道:“小米~有些事你真不懂的,别掺和!” 其实小米已经上了初二,过了暑假就是初三了,男女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一点不知道,只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思想单纯,沒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他只是觉得赵梅对他很好,对父亲也很好,若是做了继母想必也是很好的,一桌四个人,居然有三个看來是不同意的,姥爷姥姥他是沒有办法说的,于是就把气撒到王钰身上说:“我不懂,就你懂,你又不是我们家人!” 谁知王钰平时最怕的就是别人说她这个,今日被小米说破,顿时就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说:“对呀,我不是你们家人,也就不用你们家人管了,说着站起來就冲出门去!” 费柴对着小米脑后一掌说:“小米,你胡说什么。”然后也站起來追出门去。 尤太太心疼小米被打,埋怨道:“别打孩子头啊。”可费柴早已经追了出去,这句话也沒听见。 王钰还沒出院子就被费柴追上了,被一把拉着胳膊,王钰就用力甩,试图甩开费柴,可哪里甩得开,就负气说:“叔你放开我啊,现在杨阳走了,你又要结婚了,这家里沒人疼我了,我还留着干什么。”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就啪啦啪啦往下掉。 费柴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张纸巾要给王钰擦眼泪,却被她一把夺过去自己擦了,然后又往外拽拽自己的手说:“叔你松手,让我走啊!” 费柴说:“就算要走,也得收拾一下东西啊,难不成你就这么走路回省城啊,你想当神行太保吗!” 王钰这才哼了一声,把目光移到别处,费柴见她已经不会说跑就跑了,也松了手说:“行了,先跟我回去,咱们吃饭,吃了饭再说!” 两人又回到房里,费柴见小米也是气鼓鼓的,就主动说:“儿子,爸刚才不该打你,一时手急了,爸爸给你道歉怎么样!” 小米也哼了一声,扭过脸去,王钰却说:“小米,姥爷姥姥,小米也沒说错,我确实不是这家人,不该管这家的事,我这就上去收拾东西,我走了!” 俩老的赶紧劝,又让小米给王钰姐姐道歉,其实小米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过分,可就是小男子汉的面子下不來,现在有了台阶,也就跟着下了,一场家庭风波就此过去了。 饭后,费柴就打电话给曹龙,说是有急事要与他面谈,大家都知道肯定就是谈和赵梅的婚事了,小米原本就觉得赵梅好,所以很支持这件事,只是家里的其他人都反对,他就干脆不说话,王钰也觉得自己开始有些过激!!原本嘛,自己确实不是这家人,而有些话又是说不出口的,所以干脆回房把东西都打了包,这样说走也就能走了,老尤夫妇想再劝劝,却又怕费柴发火!!毕竟现在女儿已死,人家还拿他们当岳父母相待是情谊,若是不再当他们是亲戚也在情理之中,所以老两口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还是老尤到了费柴房里,又跟他说了好一阵子的厉害关系,核心一句话就是,倩倩已经沒了,赵梅又是这个体质,保不齐再过几年还得做第二次鳏夫,但费柴主意已定,老尤劝不动他。 老尤回到自己房间,尤太太忙上前问道:“怎么样,说的怎么样!” 老尤往椅子上一坐说:“说不动,他书呆子脾气发了,谁也劝不动!” 尤太太急了,说:“那怎么行,我再说说去。”说着就要走,却被老尤一把拽住说:“你干嘛去,你就能劝得动!” 尤太太其实也知道是劝不动的,就势说:“劝不动,那我们怎么办!” 老尤叹道:“还能怎么办,我看咱们还是提前收拾收拾,准备回老家吧!” 尤太太不解:“干嘛啊,小费可不是那种人,梅梅人也不错,再怎么也比那个蒋莹莹强吧,难不成还能让我们出门!” 老尤说:“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小费和梅梅都是好人,也不会为难我们老人家,可我们不能不为他们想啊,小费就要去凤城上任了,小米初中毕业后也多半是要转学的,以后小费的家就在凤城了,咱们未必还厚着脸皮跟着去,老伴儿啊,倩倩沒了,小费不是咱们的女婿了!” 尤太太一听,心里伤感了起來,说:“那,那老头子,咱们怎么办啊!” 老尤笑着说:“你别担心,咱们老家的房子都修好了,上次小费又治了他们一治,咱们这次回去也能舒舒服服的养老了,我又退休工资,饿不死你这个老太婆!” 曹龙这一天挺忙,晚上都有两个应酬,原本想推了费柴的约,毕竟费柴现在又不是他的直接领导,可费柴盯的紧,非要尽快见面不可,曹龙无奈,只得匆匆提早结束了一个应酬,饶是如此也是晚上十点多了。 见了面,曹龙笑着问:“老领导,您这么急匆匆的什么事儿啊,电话里又不肯说!” 费柴笑道:“这件事,非见面不可!” 曹龙说:“那就请说呗,咱们兄弟之间还客气什么呢!” 费柴说:“那我就说了,我要娶梅梅!” 曹龙一口茶在嘴里,差点沒噎着,赶紧咽下去又问:“什么!” 费柴说:“我要娶梅梅,她父母早亡,我就得先跟你这个当表哥的说!” 曹龙说:“你沒跟我说笑吧,梅梅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她……” 费柴说:“我什么都知道,但就目前为止,梅梅是最适合我的人!” 曹龙缓缓的说:“其实梅梅也很喜欢你的,只是原來嫂子还健在,后來你又沒什么表示,她的心也就淡了,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想连累你,我也想跟你说啊……” 费柴摆手说:“你别说,我都知道,也都考虑过,我是希望我求婚的时候你能在场,一來做个见证,二來这之前我沒跟梅梅通气,怕她到时过于激动!” 曹龙说:“你先等等,我想想啊。”他说着,皱紧了眉头,又点了一支烟,可直到抽完了这支烟还沒想好,于是又点了一支,直抽了大半支才说:“费局啊,梅梅可是我的亲表妹啊,她爸妈死的时候亲手把她交到我手里的,你可得想好啊!” 费柴笑了一下说:“如果梅梅接受了我的求婚,你就得亲手把她交到我手里了!” 曹龙说:“我还得好好想想,你别逼我!” 费柴说:“我逼你干什么,不过能快就尽快吧,过几天我就要去省厅报到,然后去凤城摸摸情况,合适的话就准备赴任了,这婚事嘛,也打算尽快办,來个升官娶老婆的双喜。” 第八十五章求婚 这下轮到曹龙夜不能寐了。 曹龙虽然是个官僚,可对这个远方表妹的关切确是实实在在的,毕竟曹龙在是个官僚之前,首先是个有血有肉有亲情的人,不过他一夜的翻來倒去,又和老婆商量了半宿,觉得还是应下这门婚事的利远远的大于弊,于是第二天一早就给费柴打电话,说他本人沒意见,就看赵梅本人接受不接受了,费柴却笑着说:“梅梅那里应该问題不大,我心里有数。”他只是这么说,至于赵梅主动献吻的事情却不能说。 两人商量妥当了相关的事宜,曹龙就专门跟周军请了假,兴冲冲的驱车來到联校宿舍,找到了赵梅,一车拉了出來,一直到了山顶,这里原本是要建个别墅群的,却还沒开工,只是修了一段路,然而这段路却非常的好,既可以俯视整个新城,又人烟罕至,是个说事儿的好地方。 曹龙停了车,下來往车上一靠,抽烟,什么也不说,赵梅也下了车,颇为埋怨地说:“哥哥,你干嘛呀,带我到这里來做什么啊!” 曹龙扔了烟头说:“梅梅,我是先來给你打个预防针,怕你太激动!” 赵梅说:“你们呐,总是觉得我……其实我沒那么容易出事的了,再说了,就算是有事了,去了,我到觉得挺好的,我不受罪,你们也不用再被我连累了!” 曹龙说:“胡说,你以后的好日子还多着呢。”顿了一下又说:“既然你说你沒事,我就直说了,昨天费局找了我,说他想娶你!” 赵梅听了,心脏果然咯噔了一下,也想起那晚**的一吻來,还以为费柴这种风流男儿,过了也就过了,却不成想他居然要娶她,左思右想的还是不肯相信,就说:“哥哥,你可别乱说,我怎么会有人要,连那个家伙都会跑掉,何况是他!” 曹龙说:“是真的,不信你看身后!” 赵梅往身后一看,费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了,身着新衣,手里还抱着一大包白玫瑰。 她的心忍不住就是一阵狂跳!!居然是真的,手腕上的报警器也嘀嘀嘀的欢唱了起來,她一个站不稳就要倒,却被曹龙一把扶住对费柴说:“费局,你等等,你等等。”然后又对赵梅说:“妹妹,你冷静,冷静,深呼吸……有沒有带药啊!” 赵梅一手扶了车顶对曹龙说:“我沒事儿,哥,真的。”然后又对费柴说:“哥,你要干嘛呀!” 费柴笑着,不往前走,也不说话,等着赵梅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來,才缓步上前,在赵梅面前单膝跪下,奉上玫瑰说:“梅梅,能嫁给我吗!” 赵梅下意识地结果玫瑰花,嘴里却说:“你怎么能胡來呢,你就是胡來呐!” 费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小钻戒,然后说:“我最近有些拮据,只能给你这个,以后一定给你换个大的。”说着拉过赵梅的手,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只觉得她的小手冰凉,但脸蛋却呈现出漂亮的红晕。 “好了,礼成。”曹龙兴奋地说着,又对费柴说:“从现在你,你就是我妹夫了,哈哈,我刚才还担心呢,怕梅梅受不了发病呢,现在看來完全多余的担心!” 曹龙和费柴的担心确实有些多余了,原本开始赵梅还确实有些激动的让心脏受不了,可后來虽然也是不能自持,却依旧是浑浑噩噩的,到有点想任人摆布的木偶。 “歇会吧歇会儿。”曹龙打开车门,让赵梅坐进去,她这时似乎才清醒过來说:“不行不行,我不能嫁你。”说着依旧搂着鲜花,一手搭在戴戒指的手指上,看样子似乎是想把戒指撸下來,可也就到此了,手放在上头,却沒下一步的动作。 费柴对曹龙说:“舅子,你去那边抽支烟,我和梅梅说说话!” 曹龙笑道:“好吧,你们聊你们聊,我去给你们站岗放哨。”说着,走了。 费柴打开另一侧车门,也坐了进去,赵梅瞪着大眼睛看了他一眼,身子往旁边让了让,费柴笑道:“怎么,成了我老婆了,反倒要躲着我了!” 赵梅说:“才不是你老婆呢,你硬给我戴上的。”边说,边摸弄起钻戒上的钻石來。 费柴说:“你若对我沒意思,昨晚干嘛还主动吻我!” 赵梅一听脸就红了,说:“你乱说,是你强吻我的,我不跟你计较罢了!” 费柴说:“我怎么敢强吻你,你要是不愿意早就激动着急的病发了!” 赵梅说:“说到正经的了,你娶我沒半点好处的,我身体不好,肯定不能给你生孩子,就是做你的女人都不一定能让你尽兴,你娶我做什么呢!” 费柴说:“不做什么,我儿子女儿都有了,不用你给我生孩子,至于其他的,和谐就好,你不用太担心!” 赵梅低头说:“不管你怎么说的天花乱坠,我不能嫁你,那等于拖累你了!” 费柴说:“咱们的事还是尽快办的好,结婚后你还是跟我去凤城吧,不过工作的事情可能沒那么快解决!” 赵梅说:“都说了不嫁了,什么结婚啊!” 费柴继续说:“婚礼筹备至少还需要两个星期,但也來得及,只是婚纱照一定要去省城!” 赵梅扭过头说:“都说了不嫁啦……喔……”费柴趁她扭头的时候捧着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嘴唇,她身子一僵,随后软了下來,几秒钟后开始回吻,不过费柴怜惜她,怕太多的热吻她受不了,只吻了三四十秒就松开她问:“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去领证,两周后就结婚!” 赵梅嗔道:“你霸道!” 费柴笑着又在她脸颊上左右各吻了一下说:“你表哥会送你回去的,明早我來接你,咱们一起去办证大厅领证。”说完就下了车,对曹龙喊道:“舅子,我事情办完了,你先送她回去吧。”说着,笑着从林子中开出自己的破皮卡來,走了。 曹龙也过來上了车,把车门关好,从驾驶座扭过头來笑着说:“妹妹,恭喜啦!” 赵梅又红了脸说:“明明是你跟他合起來算计我的!” 曹龙说:“妹妹啊,哥跟你说真的,不错了,嫁他不错了,人好,也有地位,人家自己有孩子,不用你冒风险,多少条件好的想续他的弦都还续不上呢!” 赵梅说:“我看啊,明明是你觉得老照顾我是个拖累,才巴不得我随便嫁个人就是了,免得拖累你!” 曹龙说:“妹妹,你这么说就是说气话了,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可我是你哥啊,不是你的归宿,说起來昨天费局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是翻來倒去的一夜沒睡好想这事儿,你看我这眼睛。”他说着,指着自己的眼睛让赵梅看,赵梅看时确实有些血丝,沒休息好的样子。 “反正啊。”他又说:“你也三十多岁的女人了,你不也老希望着能过上普通女人的生活嘛,有费局照顾你,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总之一句话,机会难得,明天啊他來找你,你就跟他去,手续办了,我们就一起操办你的婚事,风风光光的把你嫁过去,然后咱好好过日子不就行了!” 赵梅不说话了,心里却还翻腾着,其实这也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啊,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费柴,但有一点,费柴也算得上是她中意的男人,自己现在的体质,那种小说电影里的轰轰烈烈的爱情似乎是不可得的,甚至平淡的婚姻生活也是一种奢望,自己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生命力能够最为接近的感受那种生活,仅此而已。 这一晚夜不能寐轮到的赵梅,可这也使得她能早早的起來,洗了头,又开始化妆,化了不满意又洗掉,连续两三遍,然后又是衣服,也是穿了脱脱了穿,好容易合适了,又觉得不是和头发不匹配就是和化的妆不匹配,于是又翻到了重來,如此的折腾來折腾去,等费柴敲门时她还沒弄好,却又被这敲门声弄乱了心神,弄的报警器又差点报警,想去开门,又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沒有办法见他,想让他晚点再过來,谁知一开口竟是:“谁让你來的,我沒有答应你啊。”说完又后悔。 可费柴早就习惯了赵梅的这套‘口是心非’,于是也不在意,屡次叫门不开后,就敲开了她邻居的门,恰好她的邻居也是位老教师,以前认识费柴的,费柴就笑着说:“帮个忙,梅梅不给我开门,我得借你们家的阳台翻过去!” 那教师虽然见费柴一身簇新,却不知道他干嘛要翻阳台,于是费柴也不隐瞒地说:“求婚!” 这可把这位骇了一跳,不过立刻又高兴了起來,不但痛快的答应了,还帮他搬凳子,并一直说着:“小心小心,这可是二楼啊!” 费柴哪里管这里是不是二楼,伸手麻利地就翻了过去,而赵梅还正纳闷呢,怎么门外沒有声音了,难不成真的因为自己屡次的拒绝回去了,正忐忑的时候费柴却从阳台上翻进來了,笑着说:“准备好了吗,亲爱的!” 赵梅往后一退,腿碰到了床沿,一下坐下了慌张地说:“我,我还沒准备好呢!” 费柴笑着说:“不急不急,我在门口等,你别慌,深呼吸深呼吸……”说完真的打开门又走了出去。 赵梅看着他走了,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自言自语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幸福死了……” 第八十六章登记 曹龙一大清早就來到办事处,还带了卫生局的一个科长(以前是心脏病专家,后从政)另一个护士,提着急救箱,而费柴和赵梅却快十点了才款款而至,好多人就此开玩笑说曹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曹龙闻言,既不跟着大家一起笑,也沒有生气,只是不停的说:“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妹妹,不容易啊,我这个妹妹太不容易了。”边说,边眼泪汪汪的。 大家也理解,赵梅父母走的早,基本是他这个做远方表哥的一直照顾着她,不但在生活上,赵梅能成为云山中学的教导主任也有他的因素在内,并有知情人士透露,曹龙原本是非常喜欢他这个远方表妹的,若不是因为赵梅的病,两人能否成就一段姻缘也未曾可知,如今看到赵梅能有一个不错的归宿,他心里的滋味怕是什么都有。 赵梅今日化妆较平日重,非常的漂亮,衣着也很得体,她原本睫毛就很长,今天又用了些睫毛膏,于是那睫毛就越发的修长了,眼睛也越发的大了,每一次眨眼时都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又身着湖蓝色长裙,挽着费柴的胳膊,轻轻的贴着他,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一进门,大家就纷纷上前祝贺,费柴却认识那个卫生局的科长,于是笑道:“干嘛,还怕发生点什么!” 曹龙赶紧解释说:“我也觉得有点夸张,不过有备无患嘛,我这个妹妹……” 费柴笑道:“就是來办个手续,别的事情慢慢办!” 赵梅也说:“哥哥,我哪里有那么弱不禁风!” 旁边有人说:“曹区长也是关心你们嘛。”说着大家打着哈哈,簇拥着两人去办手续,费柴见结婚登记那儿前面已经有两三个排队的,就拉了赵梅去后面排着说:“按规矩來,有味道!” 大家见人也不多,也就由着他们,不多时也排着了,又有人开玩笑撺道着说‘要请客’,曹龙笑着骂道:“你们几个沒名堂的,喜酒还怕少了你们的。”大家哄笑着散了。 陪着一对新人走了出來,曹龙就让赵梅先上车,然后拉费柴到一边说:“有件事,必须跟你说清楚,不然我这心里总是悬着!” 费柴笑道:“你说吧,我听着!” 曹龙看看周围,觉得人多,又说,往这边往这边,拉着费柴又往旁边走了几步,这才说:“现在你和我妹也领证了,按照法律你们就已经是夫妻了,当然了,咱们这儿得摆过酒了大家才觉得算……” 费柴说:“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干嘛吞吞吐吐的!” 曹龙说:“不是我不想说,是这事儿确实有点扎口!” 费柴说:“咱们现在是亲戚了,按说我还得叫你一声舅哥,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曹龙说:“那我可说了啊!” 费柴笑道:“只管说!” 曹龙说:“我妹妹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也就是说,虽说你们现在是夫妻了,可是有些事你还是得悠着点儿,她不能太激动什么的!” 费柴说:“这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其实啊,近一两年有些事儿我也觉得淡了,就是想家里有个人,能说说话什么的!” 曹龙说:“这我也理解,可你们毕竟从年龄上说也算正当年,我就请你啊,多温柔点,要是梅梅实在不能满足你……有些事……大家也是理解的!” 费柴一听笑了:“你一竿子插哪里去了,我这儿还沒洞房呢,你就允许我可以犯罪啊!” 曹龙说:“我可是有一出说一出,有些事我还沒跟你说,你知道梅梅上次是怎么发病的吧!” 费柴说:“不知道啊!” 曹龙叹道:“跟你说你可得多担待,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毕竟现在梅梅是你老婆了,上回梅梅不是恋爱过一次吗!” 费柴说:“这我知道,我还请他们吃过一顿饭呢!” 曹龙点头,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才说:“这个恋爱嘛,男女之间总会有点亲热举动的,之前有点似乎也沒事,可有一晚这小子喝了酒,有点熬不住,非想要梅梅不可,梅梅当时就不干,结果就发病了……唉……还算这小子有良心,跑的时候还沒忘了喊一句:赵梅犯病了,救人啊,几个邻居帮忙送到医院的……”顿了顿,又抽了一口烟,似乎考虑着下句话到底该不该说,最后还是下了决心说:“当时衣冠不整的……”然后又抬头看着费柴说:“怎么样费局,你会不会介意啊!” 费柴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你放心,梅梅以后都由我照顾,我保证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曹龙裂开嘴笑了,照费柴的胳膊上拍了一下,两人亲亲热热地回來了,赵梅远远见了,也笑着问:“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费柴说:“沒什么,男人间的话題。”说着就和曹龙握手而别,他还要回区里上班呢。 费柴上了车,边发动车边对赵梅说:“先回你那里,你收拾一下!” 赵梅说:“收拾什么!” 费柴说:“收拾些常用的东西啊,你现在是我老婆了,自然要去我那里住!” 赵梅一时沒说话,费柴觉得不对劲,扭脸看时,却见赵梅捧了胸口说:“哥~人家还沒准备好……”那样子,真是有千万种的妩媚,于是就笑道:“你放心,我是你老公,又不是强盗,再说了,我那里那么大,还怕沒你睡的地方!” 赵梅脸一红说:“我其实恢复的差不多了,你温柔点,我也许可以的……” 费柴看着她,也是一时沒忍住,就探过去照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赵梅沒提放着,倒吸一口冷气,回眼看着费柴,费柴笑道:“干嘛,老公亲老婆有问題吗!” 赵梅忽然低头,柔声说:“你开车吧你!” 费柴还犹自抱怨:“记得某段时间我们也很亲昵的,也不见你这样……” 赵梅依旧不语,反而把脸扭向了窗外。 费柴深知她性格,也不再戏弄她,只是笑了一声,开车向前。 到了联校宿舍,也有邻居见了他们回來,只觉得他们亲昵,其他的尚不知情,也只是平日般的招呼,到了宿舍,赵梅打开一个箱子,却不知该如何收拾,楞了半天,然后转身对费柴说:“你先回去嘛,我收拾好了自己來!” 费柴说:“那像什么话,你收拾,我提下去,反正是皮卡,就是整间屋搬走都放得下!” 赵梅说:“你别逼我嘛哥!” 费柴笑道:“别的都依你,这个确实要逼一逼的,你若不动手,我來。”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拿床头上的镜框,被赵梅匆忙拦了说:“别,还是我自己來吧,你门口等我!” 费柴哈哈一笑,真个去门口站着了。 才站了几分钟,恰逢邻居出來倒垃圾,一见费柴就笑道:“怎么,是不是又需要借我家阳台啊!” 费柴笑道:“不用,她收拾东西呢,让我等着!” 邻居有些八婆,就问:“收拾东西,搬家!” 费柴说:“嗯,我们登记了!” 那邻居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惊,最后才笑出來道:“哎呀,恭喜恭喜恭喜。”然后又朝屋里喊:“老公,老公,快出來,梅梅结婚啦!” 于是屋里又应声出來一个八婆男,两口子先给费柴贺喜了,又敲开房门笑嘻嘻的进去惹赵梅,不过一两分钟后八婆男就先出來了,对费柴说:“他们女人收拾东西,我们男人不方便掺和。”说完还给费柴发烟,费柴也接了,不过沒多久那人就先等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回屋,还邀费柴进去坐,费柴说:“我就这儿等吧,应该快了!” 那八婆男笑得很贱地说:“理解理解呀,嘿嘿!” 不过又等了好一阵子,赵梅才算是在邻居的帮助下收拾完了,一共有两大箱,费柴一手一个提了,赵梅怀里还抱了一个大黑兔子玩偶,邻居两夫妇也热情地一路送下楼,路上每遇到一个人都要叽叽喳喳把赵梅结婚的事情宣扬一番,就这么着,等到了楼下的时候,送行的人居然已经有五六个了,而赵梅的脸更是朝霞一样的红,一手还攥了手腕上的报警器,看來心跳又加速了。 联校是在云山中学的旧址上兴建的,因此里费柴家并不远,可以说是过条马路就到,把车停到了院子口,费柴才提了箱子,小米就跑着先迎了出來,对着赵梅嘿嘿一笑说:“是照原样叫你姑姑呢,还是改叫‘妈’,虽然不是亲的,辈分也在这儿。”一句话又把赵梅说了个满脸通红。 费柴两手都提了箱子,就作势踹了他一脚,自然是沒踹上,反而小米帮他提了一个箱子,小家伙不但个子长了,力气也见长。 进了屋,老尤夫妇见木已成舟,也笑着在接近门口的地方迎着,还问:“吃饭了沒有!” 费柴就说:“还沒呢,等会儿我來下厨。”说着提箱子上楼,小米、赵梅跟在后头。 回屋放下了箱子,费柴问小米道:“你钰姐姐呢,不会是还沒起床吧!” 小米沒好气地说:“不知道。”原來自打因为费柴结婚的事情两姐弟争执了几句后,两人直到现在也沒相互说话。 费柴笑道:“真不知道因为老爸的事情,你们俩闹什么别扭,先下去帮爸爸洗菜去,把一会儿就下來炒!” 小米应了一声去了,等他出了门,费柴才对赵梅说:“你要是不习惯和我一起睡的话,这几天我睡楼下客房去!” 赵梅先是点点头,然后又突然说:“不!” 费柴笑道:“什么!” 赵梅低了头说:“我愿意的,跟你我什么都愿意的!” 费柴见她那娇媚的样子,心里顿时爱的不行,就脱起她的下巴來,在她红唇上,轻轻的又吻了两吻, 第八十八章心碎 费柴和赵梅结婚的消息传的很快,午饭才过,道贺的电话就开始打了进來,费柴估摸着这也就是因为离城里还有段距离,不然肯定已经有上门的了,果不其然,不多会儿,就有人上门道贺了,大多是联校的老师,他们离得近。 费柴觉得有些麻烦,因为接待客人也是个累活儿,赵梅显然是累不得的,小米太小,老尤夫妇有些年纪了,又对这婚事有些意见,自然也提不起精神,而王钰午饭后就跑出去了,说是去找同学,费柴只得自己亲力亲为,忙着做些接待。 下午四点多时,忽然安静了一阵子,费柴才松了一口气,打算休息两分钟谁知才在沙发上一座,门铃又响了,正要去开门,赵梅却说:“我來吧。”说着就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看上去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对着赵梅就是一笑,然后说:“梅梅,那个杀千刀的在哪里,干对老娘始乱终弃,!” 赵梅一听,顿时愣了,看这女人好像有几分脸熟,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这样子是上门算风流帐的啊,难不成自己还沒进洞房,就先要进战场啊。 倒是那女人见她脸色变了,立刻笑着道歉说:“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身体不好,我开玩笑的,我是秦岚啊,我受托过來给你们帮忙的!” 说话间费柴也赶了过來,一手搂了赵梅说:“岚子你不像话啊,帮忙就帮忙嘛,怎么忙沒有帮,倒先吓唬我的媳妇儿啊!” 秦岚又是笑着一阵道歉,费柴这才把她让了进來,见她提了一个小旅行袋,就笑道:“干嘛,旅游啊!” 秦岚说:“兄弟们听说你要结婚,怕你这边沒人张罗人手不够,就委托我过來帮帮忙,所以嘛,我就要在这里住两天!” 小米和秦岚熟识,就挺亲热地叫了声秦姨,秦岚也爽快地答应了。 进了屋,秦岚四下看着说:“你这房子和你原來住的那套到有几分像呢!” 费柴说:“就是照了原來的布局弄的,但也有不同!” 秦岚先把包往地上一撂,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道:“挺软和的,晚上归我了!” 老尤太太说:“这夏天家原本穿的就少,不太方便吧!” 费柴说:“那儿用得着你当厅长,有间客房就是有点小!” 小米上前拉秦岚说:“秦姨,我领你去!” 费柴笑道:“献什么殷勤,就在楼下。”说着跟在后面,站在门口说:“怎么样,就是有点小!” 秦岚说:“挺好挺好,我就这儿了,能洗澡吗,洗个澡先,一身汗!” 费柴说:“你要觉得楼下人多不方便就去楼上,我卧室也可以洗,就是只有淋浴!” 秦岚说:“我冲下就好,哪儿都行啊。”说着,就打开旅行包拿换洗衣服,费柴则招了小米出來说:“让秦姨休息一下,快出來!” 回到客厅,费柴说:“这下好了,里里外外的事情交给她就行了!” 赵梅有些担心:“合适吗,她也是客人呢!” 费柴笑道:“沒事,我多年的老部下了,人勤快,又可靠!” 老尤也说:“是啊梅梅,你身体不好,就让小费安排好了,你只管等着做新娘子就好!” 秦岚來的果然及时,她匆匆冲了个澡就出來了,正好又赶上一波客人好贺喜,于是立刻上前接待,里外忙和,费柴果然觉得身上的压力明显的就轻了。 王钰晚饭后才回來,提了两大包东西,原來是一大堆气球、贴纸什么的,甚至连请帖都买了回來,但脸色还是跟欠了她二百两银子似的沒笑容,秦岚见了请帖,就对她说:“丫头,知道你是好心,不过请帖什么的,一般是新郎新娘自己去选样式的,你僭越了!” 王钰说:“我就觉得这种好看就买了,这些规矩什么的我又不知道!” 费柴则一旁说:“沒事沒事,我估计这东西用量大的很,钰儿这点儿怕是只够请她同学的,呵呵。”一句话把这件事儿给划了过去,并说“到底是女孩子,心细,我这个结过一次婚的男人都还沒想到呢!” 赵梅见了,就拿起一张请帖來左看右看,然后对费柴说:“哥,我就想找这种的,明天按着钰儿的样式再去买些吧!” 王钰只得说:“嗯,要是你们忙的话,这些事就都交给我办好了,什么买糖啊,烟什么的!” 正说着话,费柴忽然说了声:“不好!” 秦岚埋怨道:“你干嘛啊,一惊一乍的,再吓着梅梅!” 费柴嘿嘿笑着说:“老说结婚结婚,岚子也支应了一下午了,可婚宴的日子我都还沒定下呐!” 大家于是纷纷埋怨他,老尤却戴上老花镜,笑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黄历來说:“年轻人办事不牢靠,还是我给你们就近挑个好日子吧!” 晚上过了十点多,上门道贺的人逐渐沒了,电话也少了,秦岚一门正经地趴在餐桌上算账,费柴过來说:“辛苦你了,比上班还累吧!” 秦岚笑着说:“可是比上班开心啊,我跟你说你看这样可以不。”说着挪过账本來,费柴在一旁站着看,又唤过赵梅來,就听秦岚说:“知道你不是接着办事儿敛财的人,可人情世故的也不可免,咱们这么着,一般认识人要随礼的呢,一百封顶,同事,比较熟的,咱们就收两百,好朋友、老同事,上下级什么的就五百到一千你看怎么样,今天我已经收了些了,都有帐,你看这边。”她说着,手在旁边的一摞本子上拍了拍。 费柴点头说:“行,主要是个惯例,其实我都不想呢,就请大家吃一顿就行了,对了梅梅,你们学校那边一般是什么行情啊!” 赵梅说:“差不多,也是一般关系的一百,好点的两百,特别好的打零了算,沒具体的!” 费柴说:“那好。”然后又对秦岚说:“你把账做开,梅梅学校的或者教育系统上的,单独拉开,另外请帖什么的咱们这一两天加个班,归类写!” 赵梅说:“我也写,我字不错呢!” 费柴笑着说:“你就早早休息吧,今天也挺晚的了,上楼去,你平时九点多就睡了,我和岚子做就行了!” 正说着话,小米从楼上下來说:“老爸老爸,姐要和你视频!” 费柴听了说:“坏了,小米,我还沒跟你姐说,你先说了!” 小米满不在乎地说:“谁说不都一样嘛,都一家人……” 费柴也沒时间跟小米说清楚这里头的区别,急匆匆上楼要回房,却听小米说:“老爸,我房间!” 费柴于是又尽了小米的房间,却见视频已经打开,杨阳板着的脸正浮现在电脑屏幕上,于是赶紧笑着过去说:“杨阳,我正要跟你说呢!” 杨阳却说:“你先关门,别让小米进來!” 费柴只得又转回身去关门,小米正要进來呢,费柴就说:“你干的好事,现在老爸要被姐姐骂了,你下楼去玩儿会吧!” 小米嘟囔着:“你书房卧室都有电脑,却來霸占我的……”但还是听话地走了。 费柴关好了门,这才又堆着笑脸來到电脑前,杨阳却在抹眼睛,也不主动说话,费柴等了会儿只得说:“杨阳,我是准备……” 杨阳忽然抢口说:“等洞了房再告诉我吗!” 费柴一时语塞,又过了几秒钟才说:“杨阳,这件事我确实做的欠妥,也是先沒征求你的意见……” 杨阳说:“你结婚征求我的意见做什么,那是你个人的事,我只是心里难受而已!” 费柴说:“有什么好难受的呢,就算是我再婚了,也还是什么都沒有改变啊,你还是我的女儿啊,哎,对了,你英语学校学的怎么样了,今年能上大学吗。”他是有意想把话題岔开。 谁知杨阳居然抽泣了起來,然后就把视频关了。 费柴也感到一丝伤感,不过杨阳已经回到了美国的生父跟前,应该沒什么可担心的了,他发了一会儿呆,正准备下楼,手机却又想了,原來是杨阳打來的越洋长途,赶紧接了,就听杨阳说:“是我,嗯,看着你,好多话我说不出來!” 费柴说:“嗯,有什么你就说吧,想骂我也成!” 杨阳等了几秒钟说:“骂不出來,也恨不起來,我就想问你,你觉得,你娶她能幸福吗!” 费柴说:“以后能不能幸福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能感受到幸福!” 杨阳又等了一会儿说:“那就好……嗯……那我就祝福你们了,不过你们的婚礼我就不赶回來了!” 费柴正想说‘你不一定非赶回來不可啊,学业重要一类的话’,可话还沒出口,就听杨阳说:“以后我也不回來了,我爱你爸爸。”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不回來也好啊,不然再闹出一段孽缘來就沒脸见人了。”费柴宽慰着自己,心里却免不了隐隐作痛,从捡回杨阳开始这么多年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像过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闪过,等他再度清醒过來发现居然已经发了半个多小时的呆了, 第八十九章三美同浴 费柴下楼时,却见到老尤坐在秦岚对面,和秦岚一起在填结婚请柬,又想起当年尤倩嫁给自己时,尽管婚事也不太如二老的意,可请柬还是老尤一张张亲手填的,现在又是如此,真不知老尤在填请柬时是不是也想起了女儿,费柴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多愁善感了。 “爸,你回去休息吧,这个我來。”费柴说着,欲接过老尤手里的活儿。 老尤抬手挡住说:“你要做就自己做,别管我的。”说着又埋头填写起來。 费柴也不知该怎劝老头了,只得也在旁边找了只笔填写,中途尤太太下楼來看了一下,嘱咐大家早点休息,又回去了。 好在王钰毕竟是个小女孩,好多事并沒有经验,请柬买的并不多,又是他们三人填写,所以在老尤太太下來过后不久就填完了。老尤叹道:“哎呀,好多人都还沒填上呢。” 费柴说:“明天还要买呢,今天就到这里吧,早点睡。” 秦岚也伸个懒腰说:“是啊,你们要上厕所的赶紧去啊,我是打算用长一点,享受一下你家的浴缸。” 费柴笑着说:“你用就是了,我们主卧里带卫生间的。” 老尤说:“我卧室里也有。” 秦岚说:“那就好啊,对了费局,你上去的时候看看梅梅睡着了沒有,要是沒睡着你让她下來,我有东西送她。” 费柴说:“估计已经睡着了,要不你就给我,我给她。” 秦岚笑道:“今晚怕是沒睡着呢。再说了,我要亲手送她,你别在中间插一杠子。” 费柴说:“好吧,她要是睡着了就明天吧。”说着就和老尤一起收拾东西,又听秦岚说:“你们只管上去吧,这儿我收拾。” 于是老尤和费柴就一起上楼,走了一截楼梯,就看见王钰裹了一件衬衣,晃着两条白生生的长腿,打着哈欠下楼,估计是去上厕所的,老爷子见了赶紧让到一边,费柴却笑着说:“要去赶快,不然岚子阿姨就要长期霸占了。” 王钰却晕乎乎地说:“怕什么嘛,都是女人……”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擦过两人的身边往楼下去了。 老尤说:“楼上沒个卫生间,不方便啊。” 费柴说:“都是年轻人,沒问題的,而且钰儿也不是常住的。”说完两人到了了楼上,各回各的卧室。 费柴进了卧室,却见屋里还开着灯,赵梅仍穿了白天的衣服,夏被盖了腰一下,可能原本有些昏昏欲睡,费柴这一进來,却惊醒了,瞪着一双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费柴。 费柴笑道:“果然还沒睡啊。”说着就脱了上衣,露出一身精肉來,赵梅忙说:“你干嘛?” 费柴笑道:“洗澡啊,一身的汗。”说着又脱了长裤,只穿个内裤,却见赵梅的眼睛滴溜溜的直盯着他,却像是小白兔盯着大灰狼的眼神一样,知道她还不适应,说不定此时心跳已经加快了呢,就又笑着说:“对了,岚子说有东西送你,说你要是沒睡着的话就下去拿一下,我说是给你带上來她不干,非让你下去拿不可。”边说边往卫生间走,又补充说:“她可能在洗澡呢,你去敲敲门。” 赵梅点着头,见费柴进了卫生间,这才掀开夏被,下床穿上拖鞋往门口走了两步才回头对着卫生间说:“那我下去了哥。” 费柴在里面答道:“去吧,下楼小心。” 赵梅下了楼,就见卫生间的毛玻璃上透出灯光來,里面还隐约有人说话,就敲了敲门,只听里面问:“谁呀。” 赵梅答:“是我,不方便我等会儿來。” 就听里面嘻嘻哈哈的有人说:“别呀,等我开门。”未几,门开了,秦岚用浴巾掩了胸,打开门,还朝赵梅背后张望笑着说:“后面沒藏着人吧,嘻嘻。” 赵梅说:“怎么可能……” 秦岚一把拉了她的手腕说:“进來。” 赵梅迟疑道:“干嘛?” 秦岚说:“不干嘛,泡澡。” 赵梅再看时,却见浴缸里已有了一人,正是王钰,还对着她摆手‘嗨~’了一声。就说:“你们这是干嘛呢?” 秦岚道:“按摩浴缸啊,好舒服啊,双人的,咱们三都是女人,骨架子小,也躺的进去。” 赵梅虽然进來了,却不肯往里走了,说:“不了,你们洗吧,我洗过澡了今天……” 秦岚也不勉强她,只说:“真是的,女人之间还怕什么啊。”然后随手从洗衣机上拿起一个塑料袋说:“给你的。” 赵梅道了谢,接过去一看,却是一件绵绸睡衣,橘黄色黑圆点图案的,又听秦岚说:“换上试试看,男人都喜欢这种颜色的,当然了只是我的经验,你老公喜欢不喜欢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喜欢,他也是男人嘛。” 赵梅拿着睡衣有点发蒙说:“这儿?” 王钰说:“哎呀,赵老师,都是女人嘛,而且去年在海边,我又不是沒见过你换泳衣。” 赵梅想想也是,可是又觉得不对,感觉这二位看她的眼神怎么比男人还毒呢?特别是王钰,趴在浴缸边儿上,双手托了下巴,一副看戏的样子。 “换啊。”秦岚催道。 赵梅还问呢:“真换啊。” 秦岚说:“哎呀,你这人啊,怎么这么麻烦,都是女人,看看有什么嘛。”说着呼啦一下把挡在胸前的浴巾扔到一边,双手叉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赵梅见她身材匀称,胸部大小适中又坚挺,细细的腰肢,若说有缺点的话,就是臀部略微扁平了些,不是特别的翘,这也是正所谓的人无完人嘛,于是赞道:“你身材真好。” “嗨,这算啥。近几年坐办公室,腰上都长肉了。”秦岚说着像是要证明这一点似的,在自己腰间揪了一把。然后又催促道:“赶紧换吧,你上去晚了,你老公会着急的,嘻嘻。” “就是就是。”王钰也从浴缸里撑起身子來笑着说。 赵梅看着王钰,这丫头平时还是爱说笑的,可这几天却总是阴沉着脸,凭着女人的直觉赵梅察觉到这可能和她嫁给费柴有关系,现在见她笑容重展,心里多少有些欣慰,于是就说:“别催呀,我换就是。”说着,先脱了t恤,秦岚却伸手在她背后一扣,内衣搭扣应声而落,赵梅随即倒吸一扣冷气,双手抱胸道:“你干嘛?”心跳又加快了。 王钰笑的用手直拍水,秦岚也笑着,但见赵梅那样子,也忙收敛了笑哄她说:“沒事沒事,开玩笑的,你沒事吧。” 好在赵梅自有调解之法,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让心情评定下來说:“我沒事儿,你们怎么都好开这种玩笑嘛。” 王钰说:“这还是知道你心脏不好,不然弄的还厉害。” 秦岚则说:“行了行了,你换上我们看看,看合适不,不合适还可以去换的。” 赵梅说:“那我不脱内衣了,套上也可以的吧。” 秦岚和王钰异口同声说:“不行,看不出效果。” 赵梅无奈,遮遮掩掩的把内衣脱了,被秦岚一把抢过扔到洗衣篮子里去了,赵梅一手掩了胸,一手伸出去道:“我才换的……” 王钰在浴缸里笑着说:“哎呀,反正等会儿你上去了也是穿不住的。” 原本王钰在赵梅面前是不敢说话如此放肆的,毕竟赵梅还是联校的教导主任,可是一來王钰心里不太痛快,二來正在办转学,三來又有秦岚在,所以这话也敢说了,谁知这话却戳到了赵梅的痛处,脸色一下就不对了。 秦岚毕竟年长,见情况不对,赶紧安慰道:“梅梅,有些事你不用担心,费局人好,又通情达理,以前也是结过婚的,不会像毛头小伙子似的那么鲁莽,沒事的,他既然决心娶你,肯定也是有觉悟有应对的,而且有些事情嘛,就交给男人去解决好了,呵呵,而且嘛……。”说着说着,秦岚又不正经起來“你实在觉得不行了,就喊一声,我也是可以过來帮忙的嘛,我家死老头子丢下我当和尚去了,这几年可把我熬的……呵呵呵呵。” 王钰听了也在一旁笑。 赵梅也知道点老魏出家的事,是听费柴偶尔提起的,却不知道女主角就是秦岚,于是脱口而出道:“听哥说过好像,就是你呀……”出口后又觉得太突兀,忙又说:“对不起啊。” 秦岚摆手道:“沒事沒事,赶紧换衣服,脱裤子脱裤子。”说着就要动手,赵梅赶紧挡着说:“别,别……” 秦岚笑道:“只脱外面的,又不用***,你急啥,嘻嘻。”王钰此时也耐不住跳出來帮忙,赵梅自然是抵挡不住,被她俩把长裤也脱了,又七手八脚的换上睡衣,然后退后一步,手托下巴道:“嗯嗯,不错,若是我是男人,也要被你迷死。” 赵梅道:“真的呀。” 王钰笑着说:“就算岚姨骗你,我是你学生了,又怎么会骗你了?” 若是平时,赵梅心境平和,也沒人和她开这种玩笑,但现在又是不同,一想到自己已经为人妇,很多事肯定是免不了,而自己虽然读了半辈子书,这方面的知识却少的可怜,所以虽然被这两位折腾的够呛,但又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的,不知不觉也被她俩感染,虽然屡次嘴里说要走,却始终沒有走成,非但如此,反而被这俩人又剥光了,弄到浴缸里去泡了一回澡。不过毕竟是个恬静保守的女子,最终还是挣扎起來先走了,只是又被两人强行套上睡衣,其他的也不让穿,一出浴室就觉得底下凉飕飕的,忙按了裙角儿,慌张张的跑回卧室,一进门就背靠了门,抚着胸口喘了很久,然后偷偷看了看费柴,似乎已经熟睡,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第九十章纠结的人生 ?赵梅站在窗前,很纠结。-<>- 一方面她很想叫醒费柴,让他看看自己穿着睡衣的样子,可另一方面她又担心着,其实这种担心很早就有了,且不说是繁衍子嗣,只怕就是正常的夫妻生活,自己能满足正当盛年的他吗,即便是不为了他,那么作为一个心理发育正常的女子,也有需要啊。 她站在那儿,看似一动不动,心中却好像是有两支军队在厮杀,最终让她羸弱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她捂着胸口在床边缓缓的坐下,尽力清理着头脑,把那些东西驱逐出她的脑海,毕竟是多年的生活方式,她对此倒是颇为有经验的。 才稍稍好了一些,一双温暖的大手却从后面轻轻的放在她的胳膊上,把她缓缓的往后拉,只到把她拉到一个宽阔的怀抱里,然后就听到费柴温柔地说:“不睡觉,发什么愣呢!” 赵梅忽然一下又沒办法控制自己了,她转身伏在费柴的怀里,哭了出來,费柴赶紧安慰着她,让她快点平复下來,只听得赵梅呜咽着说:“哥,咱们离婚吧!” 费柴一听笑道:“你干嘛啊,这才领了证不到24小时呢!” 赵梅说:“我害怕!” 费柴说:“怕什么!” 赵梅说:“我怕我做不了一个好妻子!” 费柴说:“你能不能做个好妻子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我说了算的!” 赵梅说:“要是我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能做到,好算什么好老婆呢!” 费柴笑道:“你担心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 赵梅说:“什么路嘛!” 费柴说:“简单啊。”然后把她推开了些,笑着说:“你先起來,让我看看你的新睡衣,什么时候买的!” 赵梅说:“岚子送的!” 费柴笑道:“是说刚才神神秘秘的,快站那儿去,让我看看!” 赵梅这时总算止住了哭,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动作上就有点迟疑,说:“睡衣耶~” 费柴说:“那有什么,总比泳装裹的严实!” 赵梅被他提起旧事,脸一热说:“可有点透……” 费柴又笑着说:“绵绸啊,透什么透!” 赵梅这才慢腾腾的在床边站了,这若是别的女子,肯定会笑着摆几个poss,可赵梅却不行,她只是站在那儿,一手护在胸前,另一手自然下垂着,更是低了头,却是另一种魅力展现。 费柴微笑着看着她,这让赵梅有些端不住,说:“你别这么盯着我嘛,我心里慌……” 费柴说:“梅梅,你现在是我老婆了,哪里有不让老公看的道理,而且这是个开始啊,也算是循序渐进了呀!” 赵梅说:“那,那你还要看多久嘛!” 费柴笑着说:“你在慢慢转几个圈儿我看看,嘿嘿!” 赵梅嗔道:“你笑的怎么那么……那什么嘛!” 费柴说:“老公看老婆就得这种眼神儿,不然两夫妻就算出问題了!” 赵梅无奈,就勉强转了几圈说:“可以了哇!” 费柴说:“虽然还不够,但今天就到这儿吧,放过你了,睡觉。”说完,先把自己摔躺在了床上,还对着赵梅招手。 赵梅其实也很期待一些事情的发生,只是事到临头了,又有些迟疑不决,不过她最终还是走过來坐在床边,背对着费柴,又等了一会儿才说:“嗯,是不是要先脱衣服啊哥!” 费柴笑了起來,这一笑赵梅越发的沒底,却听费柴说:“你呀,真是可爱呢。”说着,就伸手搂了她过來,抱在怀里说:“都说了今天就放过你了,好好睡吧!” “可是。”赵梅说“你是男人啊,不做点什么可以吗!” 费柴刮着她的鼻梁说:“肯定是岚子给你上课了吧,这个女人,别理她,你现在是我的老婆,我知道该怎样,今天就到这儿了,睡觉。”说着,还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又说:“咱们慢慢來,再说了,我若是真想了,说不定半夜就会來惹你的!” “嗯。”赵梅应着,不过同时也感受到,被男人搂着睡的感觉还真是挺好的,特别有安全感。 第二天一早,费柴就起來早锻炼去了,秦岚起的稍晚,听说了,就坏笑道:“估计是昨晚沒尽兴啊。”又见赵梅下楼來时,面色红润,双眸放光,就逗趣她说:“梅梅,昨晚睡的好吗!” 赵梅开始沒明白她话里沒带好意,就照实说道:“挺好的!” 秦岚坏笑道:“看來也是,不过费局……可怜的,一定沒睡好,不然也不会一大早就跑步去了……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赵梅沒往歪处想,所以一时间虽然觉得秦岚说话的样子怪怪的,却也沒察觉出什么來,扭头看见王钰,居然也有点笑的坏坏的,不过一见有人看她,立刻就不笑了。 费柴锻炼了回來,顺便还买回了早饭,大家一起吃了,然后商量今天的行程,费柴就说:“岚子还是在家给我们当知客吧,我看你做的挺好,还是那个原则,咱们是办喜事凑份钱,别弄成借着喜事敛财就行!” 秦岚笑道:“你就放心吧,这儿全交给我!” 费柴就又对赵梅说:“咱们上街买点应用的东西去,烟酒糖什么的也该拿回來了,这两天也好给客人,另外还得买些请柬,又怕有远方的來客,怕还是得订上几家酒店才行!” 秦岚笑道:“哎呀,可惜我分身乏术,你们的那个差事我也想掺一腿呢!” 费柴笑着说:“你什么不想掺一腿啊!” 这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梅听了这句话,就想起昨晚秦岚说的‘可以叫她來帮忙’的话來,心里忍不住又咯噔了一下。 费柴说完又对王钰说:“钰儿,你要是沒什么事情的话,跟着我们,梅姨身体不好,你帮帮我们啊?” 王钰说:“沒事,我跟你们!” 费柴笑着说:“那其他人都在家,我们分头行动!” 话音未落,门铃就响了,费柴又笑道:“哎呀,这么早就有人上门了啊。”说着过去开了门,却是曹龙,一见费柴就问:“昨晚还好吧!” 费柴笑道:“好得很呢!” “那就好那就好。”曹龙忙不迭地说着,朝后一招手说:“就是这儿,搬进來。”于是就有几个民工从三轮车上往下抬东西。 费柴赶紧请曹龙进屋,顺便把路给让开了,又问:“老曹,你这是……” 曹龙说:“沒啥,我买了架新床,新人新床嘛,我妹男朋友都只谈了一个,这……” 费柴忙说:“我明白我明白。”心想这曹龙还真是疼爱这个表妹,知道自己原來那张床上滚床单的人太多,专门送了新的过來。 上了茶,就听曹龙又说:“我还准备了几床床上用的东西,今天只拿过來了一套,你们先铺上,剩下的当嫁妆拿过來。”然后又对赵梅说:“梅梅啊,坐这边來。”说着拍拍沙发旁边的空位,赵梅随即就挪了过去,曹龙此时怕是顾不得避嫌真心流露了,握了赵梅的手说:“我和你嫂子商量过了,等办事的前一晚,就把我们家当娘家,你过來住,让费局接亲就从我家接。”说完却转向费柴说:“您看行不!” 费柴深感他的一片亲情,就说:“行啊,你们本來就是梅梅的娘家人嘛!” 梅梅的心情此时也很复杂,又是觉得开心,又觉得有些难过,秦岚一旁笑道:“联姻呐,这是好事呢,而且现在资讯发达,以后去哪里都不觉得远!” 说话间,楼上的旧床已经拆了,新的摆了进去,床单床罩枕头也都归了位,那民工之一管曹龙要多要了两百块钱,说是这是新人床,他可以帮说几句吉祥话,旁边也有民工帮腔说是这个人以前是当木工的,费柴也听说过,以前的木匠石匠都是有些巫术的,却只当是无稽之谈,曹龙却给了那人四百,并说:“好好说,多说几句!” 那人的脸都笑烂了,于是煞有其事地摆开架势,说了十多分钟的吉祥话,到也有些本事,因为说了十几分钟也沒重样的,然后笑呵呵拿了钱就走了,不过又看到了旧床就说:“这个旧的你们准备放到哪里啊,只要是这间屋里,我们免费帮搬!” 尤太太一听免费,她刚才还正肉痛那四百块呢,虽然不是她的,就说:“那就先搬到杨阳屋里吧!” 秦岚也笑道:“是啊,说不定杨阳哪天回來了,也是两个人了!” 费柴却说:“不搬了,等真有那一天了,我也给买新的!” 民工趁势说:“那干脆50块卖给我们吧。”说着就又从兜里拿出五十块來!” 秦岚一听眼睛瞪的老大说:“50块,你真舍得说,你随便嘚啵嘚啵几句话还要了我们400呢!” 那民工立刻说:“那可不一样哦!” 费柴就笑着说:“谁要你那几十块钱啊,旧的你搬走,不要你钱,下次再帮我们搬东西时打个折扣就行了!” 秦岚和老尤太太一时沒拦住,这帮民工的动作比來时快了几倍,转眼间就把旧床和床垫都搬走了。 老尤太太埋怨道:“小费,那么好的床就这么送人了啊,记得买的时候差不多一千块呢!” 老尤却说:“老婆子你多事,小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自己家里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嘛!” 尤太太听了,心里也有点反应过來了,女儿已死,女婿再婚,自己和这个家啊,沒多大联系了,想着,心里难受起來,找了个借口回房里留了几滴眼泪,-<>- 第九十一章樱桃之爱 费柴和赵梅,外带着王钰上街去购物,赵梅的脸上始终带着幸福的笑容,毕竟现在是准新娘,这种感觉一生之中不常有,王钰就不似平时那般的爱说爱笑,但做事却很勤勉,事事都跑在前面。 中午的时候他们就在外头吃的饭,吃饭的时候王钰忽然说:“叔,我看你们也挺忙的,我就想先回去了!” 赵梅沉浸在幸福里,一时沒反应过來,就说:“别呀,等吃了饭,一起回去嘛!” 费柴则笑着说:“她是想回省城了。”然后又对王钰说:“钰儿啊,你看我过几天是要去省城报到的,顺便去照婚纱照,小米也去,杨阳现在在美国,你就跟我亲女儿一样,不如再帮我们几天忙,反正现在家里事情也多,然后咱们一起去省城可好!” 王钰有点犹豫,赵梅反应还算快,立刻补充说:“是啊是啊,反正都是要去省城的,为什么不一起!” 王钰见他俩盛情挽留,只得点头答应了。 如此又忙碌了两天,白天就是买东买西或者接待宾客,到了晚上时又得对赵梅百般抚慰,不过两人的亲昵程度只限于亲吻拥抱,作为一个男人,费柴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定力了,不过每每的又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就像是又找回了中学时代那种纯纯的初恋的感觉,当然了,以后该面对的还得面对,作为男人他并不在意是否能在合法妻子的身上完全找到满足感,其他的邪念想法也还是有的,只能说偶尔在脑中闪过,算不得是主流,但是有的人却不这么想,比如万涛。 万涛对于费柴娶赵梅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解,他说:“小费这人是最聪明不过了,谁都知道梅梅心脏不好,有些事肯定是有障碍的,如此一來小费若是做点什么出轨的事情,大家都是能理解的!” 这种看法,其他人脑子里也有,只是不如万涛说的那么直白,并且他把这种看法作为费柴娶赵梅的唯一目的了,未免过于偏颇了,不过费柴对他脑子里会产生这种想法也理解,老家伙搞了一辈子权斗,现在旁落赋闲,闲的沒事情做,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不纯洁的东西也在情理之中。 第三天,秦岚晚饭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对费柴说:“柴哥,明天金焰他们过來!” 费柴说:“我和金焰越好了一起去省城报到,可來这么早!” 秦岚说:“嗯,说是过來和相关部门谈谈为地监局办公楼选址的事,顺便來贺你大婚喽!” 费柴听了笑道:“那章鹏來吗!” 秦岚说:“他当然是來的,不过……”她说着,停了下來,好像是考虑了一下接下來的话方便不方便说似的,过了一两秒才接着说:“这次金焰组建新的地监局筹委,章鹏沒在里面!” 费柴听了心里一紧:金焰果然变了,还真的这么办了啊,但脸上啥也沒表现出來。 饭后韩诗诗又來恭贺,礼金就写了一千,还说一定要把婚礼主持的位子留给她,费柴自然无有不应,不过她待的不久,说是老公管的严,晚上九点前必须归家,也不知是真是假。 韩诗诗一走,费柴就让秦岚把韩诗诗的礼金再加上一千,重新包了一个红包,等婚礼主持完了再返还给她,算是喜钱。 王钰跟着忙了这几天,做了不少的事,也有些疲了,叹道:“哎呀,结个婚好麻烦啊,我以后都不想结婚了!” 费柴笑道:“你还早呐,急什么你。”大家听了都笑。 当晚照例让赵梅先睡了,费柴和老尤还有秦岚王钰一起又核了一下当天的账和第二天的要做的事,秦岚白天还去了一趟婚庆公司,准备结亲那天在院子里扎彩门,拿回了不少样例,也研究了一番,选出几个大家都满意的來,由费柴负责拿上去给赵梅做最后的审核。 虽说赵梅每天都被照顾着早睡,但实际上这几天每天都要等到费柴回房了,躺在他的怀里才睡得着,为此费柴每天也不敢睡太晚,于是选定了几样彩门样式后,费柴就说‘今天到这儿吧’,大家也就各自回房了。 费柴回到房间,赵梅果然还沒睡着,正靠在床头翻看着一本杂志,见他回來就温柔地喊了声:“哥你回了……” 费柴笑道:“每天叫你早睡,你都不听话,还哥阿哥的叫,该叫老公啦!” 赵梅微笑了一下说:“习惯了!” 费柴也往床上一靠说:“随便你吧,你沒睡也好,岚子白天拿回來几个彩门样式,太多了怕你累着,我们就先筛了一遍,你看看你喜欢哪个,我们就按哪个扎。”说着递过图片样例去。 赵梅倚着费柴,一张张的翻看,选了两三样说:“这几张都不错!” 费柴笑着说:“只能选一个啊,咱家沒那么多门!” 赵梅也笑着打了费柴一下说:“我又沒说都要……”最后选定了一张说:“就这个吧,看上去既喜庆又素雅!” 费柴又拿过图片看了看说:“嗯,这个很好,就这个了。”其实费柴喜欢的是另一种样式,也希望赵梅能选中,但既然沒有选中,也就算了,不过是一道彩门而已。 选好了彩门样式,费柴就脱了上衣说:“好了,洗澡睡觉了。”说着就起身去卫生间淋浴,出來时却看到赵梅斜坐在床中间,满脸的羞怯,就笑道:“怎么还不睡啊,快躺下!” 赵梅微微低下头轻声说:“嗯,老……公……我做了你三天老婆了,今天是第四天了!” 费柴笑道:“你怎么了,照你这么算日子,那得算到什么时候去了!” 赵梅也不接他的话茬,只咬咬嘴唇,把眼睛一闭,跪在床上,把睡衣脱了,而里面是未着寸缕的。 费柴一时间看得痴了,他知道这对于赵梅來说,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一般的女人若是如此,最多是把身子交给你,可赵梅却等于是把命交给你了。 赵梅依旧跪着,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抓着这只手的手腕,那姿态让费柴想起了多年前在杂志上看到的一尊雕像照片,只是那尊名为《少女》的雕像主角比赵梅要丰胰的多。 赵梅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此刻的她肯定是心潮起伏,但她仍旧强自镇静,把自己的全部展现在费柴的面前,她的皮肤很白皙,身体很瘦弱,典型的东方女性的削肩,锁骨的轮廓明显,她的胸部像两个倒扣的小碟子,唯有顶部点缀着两颗嫩红的小樱桃,看着赵梅的裸-体,费柴也觉得自己快顶不住了。 赵梅等了半天,见费柴无所动作,便悄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却看见他仿佛是那那里发愣,就又闭上眼睛说:“你干嘛不过來抱我啊!” 费柴这才如梦方醒地走了过來,站在床边把她轻轻揽入怀里,温柔地抚摸她的缎子般丝滑的头发和光洁的背部,他的动作很轻很小心,就像是在赏玩一件易碎的宝物。 赵梅的耳朵贴在费柴的胸口,倾听着他那强劲的心跳说:“你心跳的比我还快……你要不要听听!” “嗯。”费柴应着,只稍稍一用力,赵梅就顺着方向柔顺地倒了下去,费柴双手撑着床,努力不让自己的身体压着她,先是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她的眼睛、鼻梁,最后采拮了她的红唇,这一吻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好几分钟,让后费柴继续挥师南下,攻占了她颈部和耳根的全部领地,再往下就是锁骨,同时一只手抚上了她小巧的胸部,赵梅的呼吸开始变的沉重起來,费柴又顺着她的胳膊摸下去摸到手腕处,觉得不妥,就问:“你的报警器呢!” 赵梅娇喘着说:“你,别管……” “不行啊。”费柴又吻吻她,想去找警报器,赵梅勾着他的脖子不让走,可费柴还温柔但坚决地挣脱了她,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的报警器,一看电量还有七八成,回头看时,却见赵梅已经把自己埋到凉被里去了,看了他一眼,面色微红地说:“叫你别找,过时不候!” 费柴笑着,就拉过她的手,亲手给她戴在手腕上,然后捧着,等了一会儿,看了看读数说:“看,这都这么高,刚才肯定得叫起來,多危险啊,以后可不能摘了!” 赵梅叹了一声说:“那我怕我永远都给不了你了!” 费柴笑道:“谁说的,慢慢來呗,再说了,现在咱们可比过去进步多了,以前只能稍微碰碰你,你看现在我可以吻你,可以抚摸你,差一点就吃到小樱桃了呢。”他说着手不安分地从凉被外探进去,又放到了她的另一边胸乳上!!趁机还探了一下她的心跳,虽然比平时快些,却感觉还在安全范围内。 赵梅任由他轻薄着,甚至还又闭上了眼睛,费柴摸了一会儿,就也躺回到床上,把她搂进怀里说:“你知道嘛,你这个样子,特别有味道!” 赵梅说:“有什么味道啊,身材好差,几乎沒有,任谁的都比我的好!” 费柴笑道:“好不好都是男人说的,喜欢就是我,我其实就是喜欢你这种的!” 赵梅说:“说谎,怎么不见杂志的封面女郎是我这种的!” “那算我口味特别了行不行。”费柴打着趣儿说。 赵梅忍不住笑了,拱了他一下说:“你最会哄女人了,不过我无所谓了,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嗯,我也是。”费柴说着,扭脸轻吻她的脸颊,可正想再度采拮她的红唇时,却被她用手掩住了他的嘴。 “怎么了。”费柴问。 赵梅翻身骑到费柴的身上,把自己的蓓蕾送到费柴嘴边说:“你不是老说要吃笑樱桃吗,在这里呢,全是你的!” 费柴搂了她纤细的腰肢迎了上去……小樱桃啊,几年前半开玩笑说过一次,此刻终于入口了, 第九十二章诉苦 第二天起來,秦岚发现赵梅做事有些心不在焉的,又好像是有话要跟她说,却又不说,很是纠结着,这若是平常,秦岚这个好事婆肯定是要去主动打探一番的,只是原本手上就有事,上午地监局的一伙人又要來,一早就打电话问东问西的,也就沒顾得上问,结果最终他们上午也沒能到,一进区里就被半途拦截了,非但如此,还打了电话叫他们过去,费柴只得让赵梅在家里等着,他和秦岚一起去区里赴宴。 今天中午是云山区抢先接待金焰一行人,因此周军,曹龙等人都在,市府的一个办公室主任专程绕过來敬了一杯酒,还满怀歉意地说市里的几个领导都有其他事,大家可以晚上再会。 费柴和秦岚才一到,就被大家拥了进去,金焰笑着,端着酒杯过來说:“费局你不像话啊,你跑出來了,把新娘子单独一人儿留在家里忙和!” 费柴觉得她有些明知故问,就说:“她的情况地球人都知道啊,不适合这种场合啊,难道你是火星人!” 金焰听了,推了他一把,然后笑着要罚他的酒,费柴也沒推辞,喝了。 费柴看了看金焰带來这些人,有几个不认得的,却和金焰走的很近,估计是才从别处作为心腹调來吧,反观一些老人儿,却大多在外围,只有张副局长毕竟有点地位,离的还比较近。 章鹏也來了,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宴后,他对金焰说:“金局,你看这边也沒我什么事儿,我就去费局那里看看,帮帮忙什么的可以吗!” 金焰点头说:“行啊,你去吧,不过晚上统一住宿还是回來吧,别给费局添麻烦!” 说这话时费柴也在旁边就笑着说:“麻烦有什么麻烦的啊,只是岚子已经在帮我了,小章也來,会不会影响你们工作啊!” 金焰还沒说话,章鹏就抢着说:“哎呀,那么多人呢,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金焰有些尴尬,讪笑着说:“瞧你,说的好像对我有意见似的!” 章鹏也知道见好就收,也就沒往下说,只拉着费柴说:“费局,我们走吧!” 挥手告别了众人,金焰还派了个司机送他们,章鹏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到了费柴家,打发走了司机他才松了一大口气说:“哎呀,可憋死我了,费局,我有话跟你说,你给我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费柴见他那样,估计这几天是受了不少金焰的气,就说:“这都到家了,哪里都能说话,去我书房!” 章鹏又对秦岚说:“岚子你也來啊!” 秦岚笑着说:“我來干什么啊,你去你去!” 章鹏说:“你敢说你前几天沒受小金婆娘的气,跟费局说说呗!” 也许是点到了痛处,秦岚忽然一下也笑不出來了,费柴暗道:难怪巴巴的跑來给我帮忙,难道才这么几天就在原处待不下去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金焰可真是太可怕了,动作也太刚猛了吧,于是就对秦岚说:“那你也來吧,你看你來了这几天,只是帮我的忙,都沒好好跟我说说单位的事!” 秦岚想了想说:“好吧,其实本來就想躲两天,不想说的!” 于是三人都去了书房,费柴叮嘱老尤夫妇和赵梅说:“再來客人我就先不见了,就说我出去办事了!” 进了书房,费柴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有许久沒进來了,家里沒了杨阳,书房也沒人打扫了,积了很厚的一层灰,就笑道:“哎呀,你们看连个坐的地方都沒有了,还是去我卧室吧!” 章鹏和秦岚两人忙说‘沒事儿,不用,’但确实坐不下去,只得按费柴的意思办,去卧室,一出门,费柴正遇到王钰要下楼,就喊住问:“钰儿,忙吗!” 王钰抬头说:“就是想问问岚子姨有什么做的沒有!” 费柴说:“她暂时沒有,我有,你要是不怕累的话,就帮我把书房打扫下,太多灰了!” 王钰说:“沒问題啊,其实前几天我就想打扫來着,但记得杨阳说过,你的书房是非请莫入的,就沒敢进去!” 费柴听了大笑,然后引章、秦二人到了卧室,请他们坐了,又要给倒水,秦岚笑道:“这个我來吧,我这几天已经做惯了。”说着给章鹏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还问费柴:“你要不。”多少有点打趣的意思,费柴心想,这女人的承受力看來是比男人强。 拉开阵势,章鹏倒也沒瞒着掖着,张开嘴当当当当的把这几天金焰的所作所为和自己受的委屈全说了,还好,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出去了几年回來就变这样了啊。”他最后用这句话结了尾。 费柴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金焰他不好评价,他转头问秦岚:“岚子,金焰你现在怎么看!” 秦岚瘪嘴说:“我又不能背后议论领导,反正啊,那批老人,以前越是和她走的近的,就越不受待见,东子以前说是还是她的闺蜜呢,现在也不是灰头土脸的!” 章鹏又补充说:“就是啊,肯定她來之前就想着要对付我们了,不然那帮心腹怎么來的这么快,又沒任职啥也沒有呢,就整天指手划脚,把主都做完了!” 费柴想了想说:“那你们跟我说也沒用啊,我现在肯定也劝不动金焰,你们跟张局说了沒有!” 章鹏说:“别提了,这不是地监局一正三副里包括本地提拔一个吗,张局现在贴金焰贴的那叫一个紧,我们说也沒有,不过他也不想想,一个门外汉,一直还转不了正的家伙,还想往上爬,能任成分局局长就不错了!” 秦岚说:“人家说不定图的就是这个呢,弄个名正言顺的分局局长也不错,也强似现在不伦不类的主持工作啊!” 费柴笑了一下说:“咱们现在不管他,你们怎么考虑的!” “我们……”章鹏和秦岚对视了一眼,有点犹豫,不过秦岚毕竟在这方面顾虑比章鹏少,就先说:“我是无所谓啊,反正我们老魏出家前托你照顾我的,这些年也沒求过你什么,我是能混就混下去,不能混还求你收留我下!” 费柴笑道:“说的那么可怜,其实呢,你若是不图名利,私下里再把话跟金焰拉岔开了,估计金焰也不会怎么你们,你们也就悠悠嗒嗒的领份工资,这辈子也就过了,若是还想有所作为的话,就不能这么过!” 章鹏说:“费局,我跟你说实话了吧,我其实呢就是想混日子了,可是不敢啊,上次地震我家老爷子把我那顿打你也看见了,我要是不做出点什么啊,老爷子不得把我骂死啊,我不是不想悠悠嗒嗒的过日子,可至少在我家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我还真得做点什么才行啊!” 费柴说:“那你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办。”费柴其实已经看出章鹏是想跟着他走,只是作为以后的主子,他不愿意先开这个口。 章鹏支吾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说:“我是想看,要是条件允许的话,我还是跟你干,搞地质模型什么的,我肯定不行,但是打桩钻孔,这些业务我是沒问題的!” 费柴笑道:“怎么可能让你做这些苦力啊!” 章鹏说:“苦力也行啊,强似被人压着难受!” 费柴作势喝了一口水,咂咂嘴,半晌才说:“其实大家都是老兄弟,我当然是要帮老兄弟的忙的,只是有话我得说在前头,按说呢,金焰能带人來,我自然也能带人走,而且我去凤城人生地不熟,地质灾害预防工作又是个高危搞技术的活儿,身边有些熟人熟手是好事!” 章鹏和秦岚听了连连点头。 “可是……”费柴话锋一转说“凤城的情况我还不了解,而且你们也有你们各自的问題困难,岚子不说了,老魏托了她给我,而且她单身一个人沒啥拖累,说走也就走了,小章你不行啊,老人孩子老婆,你舍得下吗,特别是我现在不能给你一个承诺,说不定去了凤城,条件比这里还差呢,你可要想好!” 章鹏听费柴这么说,心中暗道:还以为只是金焰变了,看來这只柴狗子也不善啊。 正想着又听费柴说:“反正我的意思有两点,一是你一定要衡量利弊,看看是走好呢,还是不走好呢,另外还是要和家人全方位的商量一下,别的不说,你这一去就要面临两地分居,至少是暂时的两地分居,我是两地分居出來过的,那日子可不好受啊,还有孩子上学教育也是个大问題,你都得考虑周全!” 秦岚听的连连点头,也跟着对章鹏说:“是啊,柴哥说的这些还都在理上呢!” 章鹏不语,其实费柴说的这些话要说在理上,那也是在理上的,要说不在理上也就不在理上了,费柴此去凤城,身为地监局长又不似一般的行政官员,属于技术官员,不存在换届一说,只要沒有大错,这一职位差不多可以干到退休,什么夫妻两地分居啥的,都是浮云,要解决也并不难,不过是些官僚托词罢了,金焰对以前的老人不重用是因为局的人太熟不太好管理,费柴现在此等做派也是同理,要跟着去,不表一表忠心肯定是不行的,不过站在费柴的角度上讲这也不过分:如果自家带去的人都不听使唤,又怎么在赴任之地大展拳脚呢,章鹏这么一想,开始对费柴的巧词推脱所产生的一点怨气居然消散的不知所踪了, 第九十三章私房话 三人谈完了正事,免不得又以闲聊收尾,出來时却见王钰拿毛巾裹了头,正端了盆脏水出來,费柴就笑道:“这么脏啊!” 王钰说:“是啊,全是灰!” 费柴就说:“那你就别打扫了,叫家政來吧!” 秦岚笑道:“叫什么家政啊,我这几天也坐的腰酸背疼的,正好活动活动。”说着,煞有其事地挽袖子,其实她穿了条宽边的吊带裙,别说袖子,袖子以上都沒有。 费柴见她如此,也就不跟她客气,带了章鹏下楼,恰好又有几个以前卫生系统的熟人來道贺,赵梅和两个老的正接待着,就上前替了赵梅下來让她休息,自己合着章鹏和那几人聊了起來。 赵梅回到楼上,却见王钰和秦岚两个,嘻嘻哈哈的打扫书房,就要去帮忙,王钰拦住说:“算了吧婶儿,真要是把你累出个好歹來,叔儿不得跟我拼命啊!” 王钰的一声‘婶儿’叫的赵梅挺不爽,本來她就是年过三十的人了,对年龄这些东西尤为在乎,又想起好像连着几天,王钰对她的态度似乎都不如从前,女人原本就敏感,尤其是在某些事情上,于是就颇为不高兴地说:“我就算是个玻璃瓶子,也不至于一点用处沒有吧!” 秦岚见了赶紧圆场说:“哎呀,别站着光说话了,有这功夫好好做事,梅梅,你就帮着洗抹布吧,也省得我们一上一下的麻烦!” 王钰毕竟年幼,又是晚辈,加上有秦岚左右支应,所以三人至少表现看上去还算和谐,不过秦岚其实对这俩人都不熟悉,以前的恩恩怨怨什么的也不了解,于是就起了好奇心,趁着王钰出去换水的功夫就悄悄问赵梅:“梅梅,钰儿这孩子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啊,咋回事!” 赵梅说:“沒啥,吃醋!” 秦岚故作惊讶道:“吃醋,这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 赵梅看看门外,估计王钰一时还回不來,就说:“她本來是个问題少女,小小年纪就在外头喝酒打架找男人,后來我老公,我老公來做副县长了,解救了一群问題少女,其中就有她,我当时就看出來了,这孩子缺父爱,又经历过男人了,所以就不自觉的喜欢中年男人喽!” 秦岚瞪大眼睛问:“你是说她……” 赵梅说:“我老公自然是不会那么禽兽的,可少女怀春也挡不住……唉……” 秦岚笑道:“怎么看都不像真的,不过男人嘛,越是老,就越喜欢小,你是得小心点!” 赵梅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听到王钰上楼的声音,于是就闭嘴不谈了。 王钰上得楼來,对赵梅说:“婶儿,楼下又來客人了,有教育局的,叔让你下去露个面儿!” 赵梅应了一声,甩下手里的活计,出去了,秦岚这个八卦女一看又是个机会,就又來套王钰的话,但王钰虽然年幼,在这些方面却比赵梅有心眼儿,又特别警觉,所以秦岚使出几分手段來,却沒啥收获,只有一句话有些问題:“叔要娶谁,我反正又沒发言权,只能看着呗!” 秦岚心中暗想:这里头还真有意思,待我再查探查探。”于是就等着和赵梅独处的机会,谁知偏偏沒有了,熬到晚上借口白天打扫了卫生越赵梅泡澡,王钰却又在一起,还是不得其问,心里就跟猫抓一般的难受,不过有些事,你想她來,她偏偏不來,若是打算放弃了,她偏偏又主动迎上了门。 费柴晚上送章鹏回酒店,又被章鹏留住了聊天,许久都回不來,赵梅忽然觉得孤枕难眠,加之这几天心中确实郁结了一些事情,原本打算找人倾诉一番的,可白天人多,沒什么机会,好容易下午和秦岚聊了几句,却又被秦岚掌握了话语权,几乎沒机会主导话題,于是见费柴一时也回不來,就穿衣下楼,去敲客房的门。 秦岚在屋里问了一声‘谁,’得到答复后,才过來开了门让赵梅进去,然后自己飞也似的又逃回到床上。 赵梅听到开门的声音,自己把门推开时,正好看见秦岚正往床上逃,只穿了条小内裤,其余也是寸缕未着,就说:“你裸睡啊!” 秦岚说:“哪儿有,穿了小裤裤的!” 赵梅:“……” 秦岚原本就打算找赵梅寻些内幕的,却整天都沒机会独处,如今见赵梅主动送上门,心里说不出的喜悦,于是往墙那边靠了靠,拍着一侧的空床说:“傻站着干嘛,上來!” 赵梅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去了,挨着秦岚靠着床背躺下,秦岚笑道:“你刚才看见我吃惊什么啊,不就是睡觉脱衣服嘛,难道你穿着棉袄睡觉啊!” 赵梅说:“睡觉也有穿啊,内衣睡衣,你不是还送了我一件嘛!” 秦岚顿时笑道:“哎呀我的傻姐姐,女人家的睡衣哪里是用來穿的嘛!” 赵梅说:“不是拿來穿的还能做什么!” 秦岚说:“女人的睡衣,不是拿來穿的,是拿來让男人脱的。”说着掩嘴又笑。 赵梅一下想起这两晚的事來,顿时红了脸。 秦岚又假作关切地问:“对了,开始我还有点为你担心,现在也觉得沒事了,但是还想问问!!你们俩晚上怎么样!” 赵梅的脸更红了,觉得心砰砰跳的厉害,秦岚见了忙又说:“哎呀,大家都是女人,我又是过來人,说说,也好帮你出出主意啊!” 赵梅又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的平静了,才说:“其实我也想找人问问來着,可又不知道该问谁好!” 秦岚笑道:“我啊,放在你面前的专家啊。”话出口,又觉得自己有点猴急,弄的跟急于想知道别人夫妻床上那点事儿似的,于是为了掩饰,又嘿嘿嘿的笑了几声。 赵梅又琢磨了几秒钟,一來早就想找人倾诉下,二來也想找人拿个主意,秦岚虽然还算不得闺蜜,但就目前为止已经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于是就说:“其实……这几天……我和他……都沒有那个……” 秦岚听了像捡了宝似的,差点沒在脸上露出喜色來,原來还有这么大的八卦啊,但也惊讶,就说:“不会吧,这都几天了,你们就沒亲热过!” 赵梅忙说:“也不是沒亲热啦,就是,就是还沒那个!” 秦岚心中叹道:“可怜的哥耶,你娶她到底图个啥啊。”又问:“我就觉得自打上回他和那个健身教练分手后,人就变的挺怪的,不会是有什么问題了吧!” 赵梅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不是他的问題,其实还是我……” 秦岚担心地说:“其实我们大家都有点为这个担心,你的身体……真的不行,还是完全不想!” 赵梅说:“怎么不想啊,我老公那么好的人,我当然像跟他好啊,至于身体嘛,我想要是他温柔一点,我也可以的,可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总是有障碍似的,一抱着我,他手就摸在这儿。”她说着,扬起手腕,让秦岚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腕式报警器,然后接着说:“时不时的还要看一下上面的度数,一旦有点升高了,他就不动了,只是哄我!” 秦岚叹道:“柴哥可真温柔啊,他确实很爱你!” 赵梅说:“可我很别扭啊,我到不是说我就一定想要,可是……”她说着,贴近秦岚的耳朵说:“其实这两天,我都是裸睡的,他抱着我,我也能感觉到他的……可他就是熬着,我都担心他要熬坏了!” 秦岚吃惊道:“那不是比柳下惠还柳下惠,嗯,不好,真的会熬坏!” 赵梅瞪大眼睛说:“真的啊。”然后又说:“我也跟他说了,我不会有事的,他每次都说:咱们又不是一天两天的,咱们是长久夫妻,慢慢來,安全第一,可他越这么说,我越是过意不去,其实我现在的身体好多了,只要别那么急,肯定沒事的!” 秦岚说:“他爱你呗,自然是不想为了自己一时的**给你带來什么伤害,所以就小心谨慎喽!” 赵梅说:“其实他这样我更难过!” 秦岚说:“因为你也爱他啊!” 赵梅说:“那你说男人会熬坏是怎么回事!” 秦岚笑道:“那多简单啊,用进废退呗,老不用,身体的某些机能就会以为沒有用了,所以就退化了,以后就真沒用了,不过你们沒事,早晚会成事的!” 赵梅说:“可我还是担心,而且这也是做妻子的义务,你说我要是做不到,又嫁给他干什么呢!” 秦岚笑道:“那两口子又不都是这事儿!” 赵梅说:“可也很重要啊,尤其是我一想着因为我,他就得熬着,我心里就特难受!” 秦岚听她这么说,觉得火候到了,就笑着,颇为暧昧地说:“其实嘛,男人是很好打发的,女人要满足男人很容易呀!” 赵梅瞪大眼睛看着秦岚,其实这才是她想听到的东西,可秦岚虽然开了个头,却又不往下说了,专门吊着胃口,赵梅等了好一阵子都不见她开口,只得说:“唉……我自幼心脏就有问題,家教又严,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的,后來长大了,又不敢恋爱什么的,基本什么都不懂呢!” 秦岚说:“现在资讯发达,又有网络,有文有片,虽然都有些夸张吧,但因人而异也并非学不到啊。”说着,她笑了起來“而且,而且你也不是恋爱过一回嘛,听说都要谈婚论嫁了,我就不信你们也是一直吃素的!”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也是赵梅的痛处,她过了好一阵子才说:“说起这事,让人伤心,若不是恋爱那一回,我也不会发病住院了!” 秦岚问:“不如你跟我说说,不是我想知道你的**啊,我的知道你那回是怎么回事,才能教你怎么和你老公相处啊,毕竟你体质特殊,咱们确实要有个方法的!” 赵梅看着秦岚说:“真的啊,你可别骗我!” 秦岚说:“怎么会,大家都是女人,再说了,就算不为你,为了柴哥的幸福,我也不能骗你不是!” 这一晚,秦岚和赵梅算是各有所得,秦岚满足了八卦的**,而赵梅也学到了几招取悦男人的本事,秦岚还鼓励她当晚就去体验一下,赵梅也想这么做來着,只是费柴回來的很晚,并且和章鹏喝了不少酒,醉了,倒头边睡,虽然也沒忘了搂着赵梅,又吻吻她的脸蛋,淡别的兴致却也沒了,只想睡,赵梅又决心未定,因此又浪费了一晚, 第九十四章以后都不用熬了 第二天一早,秦岚见费柴沒能早起锻炼,就跟等戏似的等赵梅下楼,好问问昨晚的情况,好不容易等着了,却又得知还是什么都沒发生,不免有些失望,不过既然种子已经栽下了,还愁他日不发芽,如此一想,心中也就泰然了。 章鹏一早就來了,和秦岚一样,就跟是这家人似的,忙里忙外的,费柴见了有些过去不去,就说:“你跟金焰过來,他们去谈事,你老不在,行吗!” 章鹏说:“原本就沒有我的事,我去了还碍眼,让他们去做好了。”语气中还有点不屑样子,费柴也就沒多问。 中午的时候金焰打來电话问他准备好报到沒有,第二天就可以出发,费柴说:“准备好了,只是报到顺便拍婚纱照,小米和王钰都要一起去!” 金焰笑道:“还有这个戏看啊,看來还非得和你一路不可!” 费柴说:“一起报到,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嘛!” 金焰又说:“还有件事,明天可能走得晚些,我要等我保姆把我儿子抱來,另外蔡市长也要回省城看外孙,中午可能要一起吃个饭!” 费柴心中叫苦:这冤家怎么都往一块儿凑啊,也罢,昔日做下的孽债,今日就要面对,好在以后去了凤城,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应该就沒有这些麻烦了。 当日无语,都只是忙碌些婚前的杂事,又催促小米准备行装,一起去省城,夜里各自回房,费柴见赵梅双眸春意流动,自然又和她亲吻抚摸了一回,却不敢太尽兴,赵梅显然有些失望,费柴却说:“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这已经比先前进步多了,我看啊,不出一个月,你就能真正成为我的新娘子了!” 赵梅想來想去还是不心甘,可费柴又是一番好意,只得暂时依了他,却又起床去卫生间给秦岚打电话。 秦岚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发愣呢,见赵梅电话來了,正对胃口,于是就接听笑着问:“怎么样,知道男人那点出息了不!” 赵梅说:“哪儿啊,我不知道该怎么‘主动’,他会不会因为我主动说我什么啊!” 秦岚说:“怎么会,你把他伺候舒坦了,他爱你还爱不完呢!” 赵梅说:“可我还是不敢‘主动’了!” 秦岚笑道:“其实男人可好对付了,只要你第一步走出了,上了路,只怕你想停下來他还不会让你停下來呢,记住一句话啊,男人就是那点坏水儿,出來了就啥事都沒有了。”说完笑着,又传授些机宜,挂了电话自言自语道:“这会儿有好戏看了。”于是满脑袋胡思乱想,结果反而把自己脑子搞乱了,又骂自己说:“真是先吃萝卜淡操心,把自己惹出火來还不知道怎么消哩。”于是又起來冲了一个澡,才算好些了。 赵梅得了秦岚的传授和鼓励,加上心里也有团火烧着,就鼓足勇气出來,脱了衣服上传投入费柴怀里,费柴抱着吻吻她说:“睡吧。”也确实熬的辛苦,因而也不敢过于和她亲热了,赵梅却说:“老公,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想回报一下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费柴说:“多少件都行啊,你说吧,再说了什么回报不回报的,咱俩都在一起了,不说这些话!” 赵梅说:“第一,你躺着别动;第二,你不许笑话我!” 费柴也不知她要做什么,就说:“我笑你干什么,你改名叫笑话了吗。”说完,却笑了,惹得赵梅又敲打了他两下。 笑完,费柴又说:“睡吧宝贝,明天还要去省城呢!” 赵梅却红了脸,把床头灯关了。 黑暗中,费柴见赵梅沒立刻躺下,而且调整了一阵子呼吸,这对赵梅來说再平常不过,因此费柴也沒有在意,随后赵梅躺下时,只手却像灵蛇般的沿着他的胸腹直往下滑,费柴忙问:“你干嘛!” 赵梅柔声道:“你别管。”嘴上说着话,手下却不停,费柴觉得畅快,也不想让她停下來了。 秦岚果然是个好师傅,赵梅虽然初学乍练,可毕竟心里是有他的,因此倒也尽心尽力,只是费柴这段时间熬的太辛苦,因此沒被赵梅侍弄两下就解决了,而且压力大,弄的到处都是,费柴觉得不好意思要起來收拾,却被赵梅说:“你去洗澡好了,这边我來就是了!” 于是费柴去洗澡,等出來时,赵梅一个人已经把被单什么的都换了,拍着床说:“老公來。”或许是生平第一次让个男人泄身,语气中透着一股子兴奋劲儿。 费柴也笑着回來和她又拥吻了一会儿,结果又是一柱擎天,赵梅就有使出手段來伺候着,这次却持久,赵梅弄的累了,才算完事,然后就和费柴拥睡到天明,又做了一次,却沒由來的让赵梅悲从心來,忍不住抽泣起來。 费柴慌了,忙好言安慰着,还好赵梅自身的控制能力也挺强的,不多时就好了,费柴就问:“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赵梅道:“我是哭自己不争气,不然有你这样的好老公,我肯定特幸福!” 费柴笑道:“你是说你现在还不算幸福!” 赵梅说:“至少不是完整的!” 费柴又慢慢的宽慰她说:“我相信以后不久就可以了,你现在不是比以前更了解男人了吗。”边说边逗她笑。 赵梅被他说的泪中含笑,又有几分羞怯,红着脸用手打他,却又被他按到吻了一回,又吃了几口小樱桃。 这下秦岚算是得逞了,见到赵梅面带几分羞涩的和她问早安,又见费柴走路脚下亦有些飘,便知这俩昨晚成事了,至少费柴以后是不用憋的那么辛苦了,于是心中暗道:柴哥啊,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以后算是都不用熬了,心里说完了,又觉得这事儿挺好笑,一个沒忍住笑出声來,此时王钰正在她身边,被她一下,就埋怨道:“你怎么回事啊岚姨,一惊一乍的笑什么啊!” 秦岚笑的还沒完全止住,却又不好跟王钰实话实说,只得说:“沒事,想起当初我结婚前闹的笑话來!” 王钰听了就要她讲,可她哪里讲得出來,只得敷衍道:“等你嫁人前再讲给你听,你现在听了不觉得好笑!” 也是王钰年幼,居然蒙过去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今天上路肯定比较晚,但到了十点多还沒消息却让费柴有点着急,毕竟走这么远的路,若是耽误了两三小时,过去后再遇到堵车,今天报到就算是赶不上了,等于误了一整天,正着急时,金焰打电话來了,说是儿子已经送到了,但是还不能立刻出发,因为蔡梦琳临时有事又给拖住了,还要等一会儿,不过还是让他准备好,等她俩的车路过时给他打电话,他驱车跟上就是了。 小米一听还要等,立刻就作势瘫在沙发上,费柴却笑道:“女人做事就是麻烦。”又被秦岚接过去说:“哎哎哎,你打击了一大片啊,再说我不帮你了,你们去省城,别忘了我还在这儿替你们忙和呢!” 费柴赶紧笑着致歉。 章鹏忽然想起一件事说:“哎呀费局,你等会儿开那个车去啊!” 费柴笑道:“还能哪个我,我就一个车啊,院子里那辆!” 章鹏说:“不行啊,你那车不能进三环以内啊!” 费柴喊了声‘不好‘,然后说:“这几天光顾着忙了,忘了这一茬儿!” 章鹏说:“交给我,我去调个车來。”可他手机才拿到手里,外头门铃就响,老尤说:“不会是蔡市长和金局长來了吧!” 费柴说:“不会她们只是路过时给我打电话!” 说话间王钰跑去开了门,门外的却是赵怡芳。 费柴和赵怡芳的关系是极好的,赶紧迎进來说:“哎呀,你怎么來了!” 赵怡芳说:“你大婚,我能不來吗!” 小米毕竟年纪小,说话沒辙沒落的,就说:“赵姨,你來的不巧,我们马上就要去省城了!” 赵怡芳说:“你们要是不去我还不來呢,我就是來给你们当司机的,老沈刚给我置了辆新车,倒先给你们用上了!” 费柴一听笑道:“我正愁皮卡不能进三环呢!” 赵怡芳说:“别的我未必了解你,可你有什么车我还不清楚,这皮卡还是当年地震时你开去的呢,又听说你今天要去省城报到兼照婚纱,沒个好车怎么行,正好老沈要我去见见他,正好给你们当司机!” 费柴笑道:“你可真是及时雨啊。”赵梅也跟着到了谢。 又聊了一阵,金焰打來电话说:“我们过路口喽,你们也可以出发啦!” 费柴放下电话就招呼大家出发,老尤夫妇和秦岚、章鹏就一直送到院子里,赵怡芳开來的是辆银灰色的帕沙特,她就是今天的司机了,王钰临上车前却说:“你们一家三口做后头呗,我在前头坐。”说着,也不谦让,自去副驾坐了。 小米却先把赵梅推进去说:“梅妈,你坐里头,我在中间!” 秦岚笑道:“小鬼头,你把你爸和梅妈分开啊!” 小米却大人似地说:“他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长着呢,我就未必了。”费柴笑着拍他的头,却也依从了他的分配方案,于是赵怡芳开车,王钰坐副驾,赵梅、小米和费柴依次坐了后座,然后关车门,摇下车窗,挥手道了一声再见,赵怡芳发动了车子,先倒出院子,然后拐上大件路,一路飞驰的朝省城驶去, 第九十五章报到 由于出发时就比较晚了,所以想在午饭前赶到省城是不可能的,蔡梦琳又打电话给大家,说在某个小镇请大家吃清水鱼,据说是颇有名气的,不过费柴却从未听说过,不过让去就去吧,反正中午总是要吃饭的。 不过几个开车的人对此似乎是熟门熟路的,即便是赵怡芳也是,不过她对费柴说:“那里的鱼味道也就是一般,不过是往來的客人都去那里吃,一个带一个,最后弄的好像沒在这家店里吃过鱼就如同沒在这条路上跑过一样!” 费柴笑道:“无所谓了,反正我喜欢吃鱼!” 赵怡芳停了车,费柴看见那两辆车已经先到了,金焰含着司机和儿子,一行四人,蔡梦琳那里算得上轻车简从,只带了个司机,这样算起來还是费柴这边人最多,大大小小一共五个。 蔡梦琳比费柴上次见她时又肥白了些,明显的沒了腰身,这不由得让费柴暗自寻思:当初怎么就那么重的口味,不过细细回想,那时的蔡梦琳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即便是现在,在同龄的妇女当中也不算太差。 蔡梦琳对费柴很热情,和他握手、恭贺,又致歉说沒來得及登门道贺,以后婚宴之上一定会自罚三杯的,费柴也说了些客气话,这才进去那家鱼店,因为他们总共有十一人之多,所以就找了间有大桌的,据说能坐十二个人,因此还挺宽松的。 店家拿了菜单上來,却是蔡梦琳的司机接了,点了菜后请示她的意见,蔡梦琳又问大家,旁人不是客气就是不便说话,金焰却笑着拿了过去添了一个鱼肚儿,又问费柴还需要什么,费柴见菜式已经够多,就说:“吃了不够再说吧。”于是就这么定下了。 接着蔡梦琳又说:“这儿的鱼不错,大家想喝的可以喝点儿啊!” 费柴笑道:“反正我是不敢,不然脸上红扑扑的,怎么去报到!” 金焰绕桌子一看也笑着说:“是啊,三个开车的,加费局和我都不能喝,小孩子也不行,算起來蔡市长,能喝的就你一个了!” 蔡梦琳笑道:“那就我一个喝什么喝,我还是等着喝费局的喜酒吧!” 赵怡芳说:“其实既然这里的鱼不错,大家还是多尝尝菜式的味道吧,不喝酒也好,据说品尝家品菜的时候,除非特别需要,也是不喝酒的,特别是白酒,不然舌头都麻了,还怎么品尝!” 说着,正好上了一盘熘鱼片來,蔡梦琳就笑着先夹了一筷子给小米说:“好儿子,你先当个品尝家!” 小米也不客气,夹起來就吃了,费柴笑着骂道:“沒礼貌,都不谢谢干妈!” 小米这才说:“谢谢干妈!” 金焰则也夹了一筷子说:“得了,大家一起品尝吧!” “品尝!” “品尝。”大家也纷纷说着动手,一顿饭吃的也算其乐融融。 饭后,大家原本想四下走动走动,助一下消化,只是烈日当头,实在是热,还是车上舒服,于是就决定马上出发,不过临走前蔡梦琳却对费柴说:“费局,你呀,这次有空去看看小蕊吧,结婚你沒來,满月你沒來,这都快抓周了你要再不來,小蕊可真要生你气了!” 费柴想想也是,就点头答应了,只是这次來省城主要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报到,二是找婚纱照;照了婚纱照后就要回去操办婚事了,所以若要见小蕊只能在报到后,照相前挤出时间來了,但具体何时不好说,所以也就沒像蔡梦琳许下日子。 继续上路后,大家因为吃的饱了,都有些困倦,赵梅原本身体就不如别人,上车不多久就靠着费柴睡着了,王钰小米也各自打瞌睡,费柴在后座又不方便和赵怡芳聊天,干脆也眯了会儿眼睛,再睁眼时却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一看已经下了高速,电话是蔡梦琳打來的,说因为不同路了她就先回家,若想去见小蕊就先给她打电话,因为孩子尚未断奶,所以黄蕊也不用手机。 费柴应了,却仍未定下具体时间來。 挂了电话,大家也都醒了,赵梅柔声问:“到了!” 费柴笑着说:“还早呢,才下高速,要到厅里还得半个多小时呢!” 王钰忽然扭头说:“叔,能先送我回家吗,我都出來好几天了!” 费柴说:“行啊,不过明后天我们拍照你得來帮忙!” 王钰说:“到时候再联系了!” 费柴于是就又给金焰打了个电话,让她先去报到,金焰却说:“那怎么可以啊,说好了一起报到的。”语气颇为矫情。 费柴身边有娇妻,虽说是在打电话,却也很是忌讳有另外的女人这么跟自己说话,就说:“要么一起跟來,要么等着,不然你说怎么着吧!” 金焰立刻笑道:“呦呦呦,干嘛呀,别这么凶,要不我先去订酒店吧,反正等会你过來了也得订!” 费柴挂了电话,赵梅问:“怎么了!” 费柴沒好气地说:“沒怎么,这人一当官啊,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赵怡芳却在前面说:“也不怪她,你若是单独见她了,还是原來那个金焰!” 王钰忽然插了一句:“我叔沒事跟她单独见什么面。”赵梅听了心中暗爽,因为这话正是她想说却又不方便说的,这几日和费柴越发亲密了,恨不得天天都黏在他身边,若说费柴要和别的女人单独见面,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 于是先把王钰直接送到了王家的店面上,正好王父在,见面拉着不肯走,非要请喝茶、留饭,费柴说了下午还要去省厅才谢绝了,又说了找婚纱照请王钰帮忙的事,王父先是说:“你们拍婚纱,她凑什么热闹啊。”费柴又解释了,他就痛快地答应下來。 又上车后跟金焰联系,金焰果然已经联系了酒店,正在休息,等他來一起去报到,赵怡芳尽量快的把车开到酒店,还好,金焰有意为之,酒店离省厅只隔了一条街,而时间现在正是下午四点多,抓紧点还赶得上。 到了酒店,金焰的保姆在大堂等着呢,给了他们三张房卡,赵怡芳笑道:“正好,这几天我就给你们当司机了,方便!” 费柴看了一下时间说:“时间有点紧了,我就不上去了,赵总你陪梅梅上去,我给金焰打个电话,让她直接下來好了!” 保姆说:“那也得我先上去,不然她看着孩子下不來!” 费柴就说:“那你们快上去,我很快就回來。”赵梅不想离开他,可平时淑女惯了,又不能一下子就变成粘粘怪,所以虽然眼神忧郁,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却也还是跟着大家一起上去了。 接下來费柴就在大堂等,不多时金焰下來了,笑着说:“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费柴说:“好。”然后两人就一起往外走。 过了街,眼看着就到省厅大门,费柴却还一言不发,金焰就笑道:“怎么跟个木头似的不爱说话了!” 费柴说:“不知道说什么好!” 金焰笑道:“你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闪电式的就结婚了,事前都不和我说声,害得我好等,还以为我是独一无二的候选人呢,谁知竟是自作多情。”然后又故作感叹道:“现在的男人啊,都是自私鬼,一听说不是自己的儿子,就不愿意养了,一点也禁不住考验!” 这话说的费柴心里很是烦躁,他实在是对这种模凌两可,欲拒还迎的话忍耐到了极点,觉得这简直是在玩弄人了,当下也顾不得街上人多,忽然把金焰推到路边一根电杆上,按在那儿说:“金焰,我跟你把话说清楚,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别在拿这些阴不阴阳不阳的给我,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此时街上人多,见忽然演了这么一出,就有人驻足侧目的看,金焰也慌了,忙拍打着费柴说:“哎呀,你干嘛呢,我逗你玩儿的,这让人看见多不好啊!” 确实不好,这里离省厅又近,谁敢保证这个时间沒省厅的人从这里路过,于是费柴就悻悻地松开金焰,却仍说:“还有啊,你不能这么对以前局里的老人儿!” 金焰叹道:“你呀,就是傻,你现在可怜他们了,当年你倒霉的时候有人站出來帮你说句话不!” 这话真把费柴问住了,还真是沒有,当然了私下表示同情的到有些,却全然无用,金焰见他语塞,又说:“其实我是在帮你啊,我不把他们弄的走投无路,他们又怎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干呢!” 费柴觉得说不过她,至少在这大街上说不过她,于是就负气扭头便走,金焰笑着追上來把他胳膊一挽小声说:“你就知足吧,有我这样的女人死心塌地的帮着你,你修了几世才得來的啊!” 费柴原本想甩开她的手,可扭头一看到她面如桃李般的笑容,手上就沒了力气。 到省厅报了到,原本还可以和‘标配’的副职见见面的,只是标配的副职此时正在省级培训分院培训,要见面只得安排在第二天了,金焰就问费柴:“见不见啊!” 费柴想了一下说:“还是见吧,早点接触也好!” 金焰说:“那行,咱们上午早点出來,跟副职见了面,下午就可以自由活动,你顺便还可以去看看小蕊,这样赵梅那里你也好交待。”说完对着费柴颇为暧昧地一笑说:“怎么样,替你安排的好吧!” 费柴无奈地对着她叹道:“你呀,真成妖精了!” “有件事我得问。”金焰忽然正色道:“小蕊那儿子,不会也是你的吧!” 费柴想也沒想就说:“别乱说,不是。”随即又觉得金焰的话不对,想问,可又估计金焰肯定又是含含糊糊的说,又或许连她也实在搞不清楚呢,所以就把想问的话憋了回去, 第九十六章几件该做的事 当晚又是沈浩请客,吴哲因为公司总部有事,却不在省城,只是打來了电话,说过两天必到。 其实吴哲來与不來,费柴都觉得无所谓,毕竟是多年的朋友,朋友这种关系,越是熟稔,就越是随便,不讲礼数,但是对沈浩,费柴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从地震过后,无论因为何事,只要路过省城,沈浩是必办招待的,就算以前大家做邻居之时,他还有求于费柴的时候,也沒有如此殷勤过,这让费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有时也想悄悄的來,悄悄的走,但无论如何,这一次却是瞒不过的。 吃喝不算,又借着新婚贺喜的由头给了一万块,但沒直接给费柴,而是托赵怡芳给了赵梅,赵梅不敢做主就跟费柴说了,于是费柴留下一千,退给了沈浩九千,沈浩不满道:“干嘛呀,红包还兴退的呀,贺喜嘛,又不是行贿,若是行贿,以我的身家,你的级别,十万都未必起的了步!” 费柴却说:“贿不贿的不关我事,不过我立了规矩,最好的朋友,随礼一千封顶!” 沈浩当然还是不肯接,几番推送不成,最后只得说:“也罢,先放我这儿,我自有用处!” 因为是费柴新婚,赵梅心脏又不好,所以饭后只在清吧喝了一会儿茶,聊聊天,早早的大家就散了,临走又叮嘱赵怡芳一定要把费柴一行人照顾好。 回到酒店,大家各自回房,费柴想着第二天的安排也想早点睡,正准备去洗澡,却见赵梅倚窗站着,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发愣,就笑着问:“嗨,你干嘛呢!” 赵梅回头笑了一下,又伸手抓了窗帘,看着窗外说:“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也结婚了!” 费柴笑着走到她身后搭着她的肩膀说:“别说你不敢相信,我都不敢相信呢!” 赵梅诧异道:“你不敢相信什么啊!” 费柴说:“我不敢相信我还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呀!” 一句话把赵梅逗乐了,倾倒在他怀里说:“你呀,就一张嘴能哄女人了,若是用在其他地方,只怕早就飞黄腾达了,不过现在也不错,也算天佑好人吧……等等哦……。”赵梅忽然皱了眉头,好像思考的样子说:“你有时候好像不是好人耶!” 费柴哈哈一笑说:“可不是嘛,不过以前的事情就算翻过去了,以后看我表现就好了!” 赵梅说:“其实我也沒打算把你管的太严,毕竟……” 话沒说完就被费柴抢过话头说:“早点睡吧,你是喜欢早睡的,我明天还有事,我去放水,咱们來个鸳鸯戏水好不!” 赵梅脸一红说:“那多不好意思,不好的!” 费柴笑道:“你又不是沒在我面前脱光过!” 赵梅说:“那也沒这样过啊,要不,关灯!” 费柴说:“关灯可怎么洗啊,咱们得慢慢适应啊!” 赵梅说:“我看就你花样多,别人也沒听说过这啊那的!” 费柴说:“这些闺中乐趣,谁沒事把自己的拿出來讲啊,也有,那些都是写黄色小说的!” 赵梅一來拗不过他,二來心里也是想的,于是就被费柴弄进浴室里鸳鸯戏水了一回,捎带着还给他咬了。 二人睡前,赵梅又担心地问:“我们不会就这么过一辈子吧!” 费柴说:“别瞎担心,以前亲你一下你都心跳加速,现在我们就差那道坎儿了,我看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沒问題的!” “真的啊。”赵梅说着,伏在费柴的怀里。 费柴搂着她说:“这事儿可骗不了人,睡吧,明天让赵怡芳陪着你和小米附近玩玩,后天我们就照相了,影楼我已经联系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吃过早饭,费柴出门前给金焰打了电话,约了在大堂见面,然后一起去厅里,金焰说:“去厅里既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就在省厅食堂关闭,也就是九点十分之后,再等个十分钟去找人刚刚好,早了,晚了,都不容易找到人!” 费柴一看还早,就又陪了赵梅一会儿,说了些情话儿,哄的赵梅都舍不得让他走了。 到了厅了,还是找昨天接待他们的那个处长,结果金焰的时间果然拿捏的刚刚好,几人的茶才倒上开水,还沒有泡开,于是那位处长就赶紧给他们介绍了。 费柴沒管金焰的那位,只记着了下派到凤城的副局长叫赵涛,并和他攀谈了几句。 赵涛年纪约三十五六,看上去很精干,烟瘾很大,谈话间不停的抽烟,他原本是个政治处的副处级干部,此次下派凤城多半是为了解决实职问題,通过攀谈,费柴发现他居然还是科班出身,勉强算得上是业务型干部,只是他的有关知识似乎仅仅停留在大学毕业的阶段,甚至可能还还给了老师一些,不过结合他的工作简历,这样也算是正常,说起來无论是什么样的机关单位,只要是在中国,有这么一位政工干部到用得上,免得周末全局政治学习的时候沒人读报纸。 聊了一阵,毕竟是初次见面,聊天的环境也不太好,所以渐渐的就感觉到沒话说了,见金焰那边,却依旧聊的起劲,沒办法,谁让金焰是美女呢,赵涛又问:“费局您看我什么时候找您报到去啊!” 费柴笑着说:“可别说的这么客气,以后大家一起搞工作就是,正好我也有点事,反正9月1号之前就行啊!” 赵涛说:“行,那我就月底來。”说完就起來和费柴握手,先走了。 费柴见赵涛走了,就去金焰那边笑着说:“还聊着呐,沒事我就准备先回去了!” 金焰说:“别走啊,老姜中午请吃饭!” 费柴笑道:“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就不去了。”话沒说完,却发现金焰在桌子底下悄悄掐他的腿,脸上却笑着说:“反正你中午还要你去办事的嘛,随便吃点就不用回酒店那么麻烦了嘛!” 老姜也说:“是啊是啊,大家都是同事,不要客气。”说的虽然好听,但脸上的表情却明显地写了一个‘no’,于是马上就明白了,金焰不是怕费柴回酒店麻烦,而是自己惹上了麻烦,于是就说:“那……我就打扰了……呵呵!” 老姜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但还是强颜欢笑道:“那干脆我们再把老赵也喊上吧,他刚走也沒走远。”说着拿出电话把已经走了的赵涛又叫了回來。 就这样,中午老姜请了个冤枉客,阻碍他向金焰献殷勤,不过一想到來日方长,又下了几杯在肚子里,也就释然了,饭后,金焰借口陪费柴去办事,大大方方挽着费柴就走,直到上了车,才松了一口气说:“我靠,怎么给老娘派了一个色狼來,那眼睛就跟带钩似的,光眼神就能把我给扒光喽……你那边怎么样!” 费柴说:“还行吧,说是个业务性干部,其实是个讲政治的,不过也好,单位里也离不开这号人,以后让他兼管政治处好了!” 金焰听了咯咯笑着说:“行啊,你现在也会安排人事了,不过有个事儿我想跟你商量下!” 费柴说:“你说吧!” 金焰说:“咱们换换人吧,我把我的老姜换给你,你的老赵换给我,放心,只要你答应,不用你操心,我去跑!” 费柴说:“你要换走老赵,我无所谓,反正就是个搞政治的,不过你那个老姜可别换过來啊,看着就那么猥琐,怎么混进省厅的!” 金焰笑道:“行行行,反正啊,搁这么个家伙在我身边我可受不了,我就算要找男人睡觉,也不能找他那样的啊!” 费柴问:“那你想找哪样的啊!” 金焰‘嗯’了一阵子,上下打量着费柴说:“起码也得是你这样的!” 费柴心里一疼,脸上笑着说:“你这算是安慰吗!” 金焰说:“要安慰你也得安慰我才是啊,招呼都不打就结婚了,宁愿找个都不能尽人事的,都不说……唉……算了,你不是要去见小蕊吗,不介意的话我陪陪你,顺便回去也好帮你编谎话!” 费柴说:“好吧,我打个电话,你就往省政府那边开,小蕊的孩子还沒断奶,即便是出來,肯定也走不远!” 金焰略带醋意地说:“你可真贴心!” 费柴打了一个电话给蔡梦琳,一开始老在通话中,打不进去,才挂了,蔡梦琳却回了过來!!智能手机就是好,于是双方约定了见面地点,黄蕊又夺过电话骂道:“你可算出现了,看我见了你不剥了你的皮,哈哈哈!” “挺亲热啊。”金焰在一旁说“看來只要是有几分姿色的,都别在你身边工作长了,你这人看上去像个君子,可时间一久啊,难保不都被你打來吃了!” 费柴由她说,不辩解,一辩解,难免就不会打情骂俏起來。 到了约定的地点,省政府附近的一家茶楼,才等了不到二十分钟黄蕊就來了,不过蔡梦琳抱着孩子走在她的身后,乍一看,一点也不像一个市长,从气质神情上看,就和一般抱着孙子的中老年妇女沒啥区别,尤其是那表情,和坐在办公室里的她判若两人, 第九十七章照婚纱 和以前相比,黄蕊有些胖的不像话,脸圆圆的,胸部也超级的饱满,也有了肚子,身上的皮肤油光光,紧绷绷的,一见费柴就亲热地张开双臂迎了过來,费柴也迎上去,却临了一拐,从蔡梦琳怀里抱过孩子來,笑着说:“真漂亮啊!” 黄蕊转身一把夺了过去说:“真是的,害我浪费表情,你却冲着我儿子來了,不给你抱!” 费柴笑着说:“抱抱有什么嘛!” 金焰在一旁用手指摸孩子的脸蛋,并笑着说:“他呀,就是喜欢抱人家儿子,在北京的时候,我儿子都不知道让他抱走了多少回!” 黄蕊笑道:“那行啊,看在金焰面子上,借你抱一会儿!” 费柴这才又接过孩子來,大家回座位上坐了,又招呼了茶水。 费柴抱着孩子,越看越觉得可爱,黄蕊就笑着说:“那么喜欢孩子,你不是结婚了嘛,让你老婆也给你生一个嘛!” 费柴笑而不答,金焰却说:“小蕊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那……” 黄蕊一下也想起來了,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费柴说:“沒事,我原本就有儿有女的,而且年纪又渐渐大了,像这么抱抱还可以,真要是带自己的,未必带的下來了!” 正说着,怀中的孩子,嘴一咧,哭了起來,蔡梦琳看了一下时间说:“差不多了,该喂奶了!” 黄蕊叹了口气说:“有点长牙了,每次咬的我生疼,赶紧断了奶算了。”嘴上这么说,还是抱了过去,蔡梦琳忙说:“借个地方喂吧!” 黄蕊笑道:“怕什么啊,又都不是外人。”说着敞了怀就把**塞进孩子嘴里,居然还对着费柴笑了一下,费柴下意识的把眼神挪开,毕竟大家都在,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的。 黄蕊有些漏奶,蔡梦琳去柜台拿纸杯,金焰笑道:“你怎么回事啊!” 黄蕊说:“不知道啊,一开始就这样,这边一喂,这一边就往外流,而且还量大,等吃这边的时候就沒剩多少了!” 女人家谈论这些话題,让费柴有些尴尬,于是借口去卫生间,可光待在卫生间也沒事情干啊,干脆又抽了一支烟,再回來时,果然已经喂完了,桌上的纸杯里却还有小半杯漏下的。 黄蕊抱着孩子,对着纸杯努努嘴说:“柴哥哥,还有点,你喝不!” 蔡梦琳实在有些看不惯,就说:“小蕊,别乱说话,你想占小费的便宜啊,他又不是你儿子!” 黄蕊从來都不吃蔡梦琳这一套,说:“哎呀,当年若是他一咬牙,娶了我,虽然不是我儿子,那还不是想吃就吃呀!” 费柴赶紧说:“你是越说越不像话了。”说完尴尬地笑,再看蔡梦琳,虽然也在笑,却看得出是忍着些东西的,如此一來,再聊下去也沒什么意思,说不定还增加些烦恼出來,于是费柴就提出告辞,黄蕊当然不甘心,只得说:“等孩子大些了,你再來省城,一定要好好玩玩,我陪你!” 费柴应了,大家挥手而别。 回來的路上,开始两人都沒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子,金焰忽然笑了出來,费柴见她笑的不怀好意,也就不问,金焰就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笑!” 费柴实话实说:“隐隐的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不问也罢!” 金焰说:“什么呀,把我说的多坏一样,我要是使坏啊,你根本结不成婚!” 费柴说:“那我谢谢你!” 金焰说:“不客气,我就想问问,别的不算,刚才三个人,就是我们三个,谁的床上功夫好!” 费柴一皱眉头说:“这些问題,以后都不要再问!” 金焰说:“看來真的要和过去决裂了啊!” 费柴说:“我是个沒用的人,本來就沒什么本事,再和过去纠缠不清,只怕会死的很惨!” 金焰点头说:“行啊,那你就好好过日子吧,我今后不再招惹你就是。”说完,果然一路上不再搭理费柴,看來是真生气了,费柴也硬着心肠,也不和她说话,这时黄蕊又打來电话,费柴诧异道:“不是说手机有辐射你从怀孕后就不用了吗!” 黄蕊说:“现在也差不多能用了,今天你沒生气吧,回來后我发现我说话确实有点过,会让你尴尬!” 费柴笑道:“沒事沒事,我觉得挺好,不过那谁(指蔡梦琳),既是你长辈,又是一级地方官,你跟她说话别老跟吃了枪药似的,别的不说,她看上去多疼你儿子啊!” 黄蕊笑呵呵地说:“哎呀,那是因为她自己生不了了,把我儿子当她儿子带,差不多每半个月就回來一次,跟你说个笑话啊,最近宝宝不是有点长牙吗,咬的我疼,我就不愿意喂奶了,她还悄悄的用她的喂呢!” 费柴笑道:“她,她又沒有!” 黄蕊说:“人家图个过瘾嘛,我看她每次陶醉的样子,又觉得可怜,所以我也装不知道!” 费柴叹道:“唉……这就是女人内心的母性了!” 黄蕊说:“活该,当初为了出头,大着肚子去救灾,旁人都以为她大公无私,我却知道她才不是呢,就是图自己的前程,所以说,报应呢!” 费柴说:“也不能这么说,反正能对你儿子好就行了,你也可以省些心!” 又聊了几句闲的,才挂了电话,金焰又问:“小蕊打來的!” 费柴点头说:“嗯。”两人随后就再也沒说话,直到到了酒店大堂,金焰才说:“时间还有点早,我想回南泉了,你婚礼那天我们再见吧!” 费柴点头,终于还是沒忍住说:“分手前握个手吧!” 金焰说:“搞的那么正式干嘛,真的当咱们俩是革命同志啊,不如抱一下!” 于是两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了两三秒钟才分开,金焰就连楼都沒上,直接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收拾东西下楼退房了。 费柴回到房间,却发现赵梅正看电视,就先过去抱了她吻了吻,笑着问:“沒出去玩儿啊!” 赵梅说:“我累了,就先回來了,赵总陪小米玩儿去了,你这么早回來啊!” 费柴说:“嗯,就是见见面,聊聊天,中午一起吃的饭,又喝了会茶,差不多就回來了,对了,金焰他们已经回去了!” 赵梅说:“回了,这么急啊!” 费柴说:“她跟我不一样啊,他们这就算是到位了,回去就可以开展工作了!” 赵梅担心地说:“那你还沒去凤城,会不会有问題啊!” 费柴说:“不会不会,你放心吧,八月底前到位就好了,再说了,我走了,一时不能跟你见面,你不想我啊!” 赵梅娇嗔道:“当然想了,现在我习惯了,你一不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心里发慌!” 费柴笑着搂了她,手从她的领口伸进去说:“我在时,你是不是会心跳加快啊!” “你讨厌。”话虽然这么说,她却柔顺地任由费柴轻薄亲吻了一番。 晚上赵怡芳带着小米回來,听说金焰已经走了,也感叹一番,不过在她看來金焰走正常,毕竟拍婚纱照的又不是她,她完全是因公而來的嘛。 当夜无语。 第二天赵怡芳开车送他们到了影楼,接待的很热情,只是王钰迟迟未到,费柴就打电话问,谁知王钰期期艾艾地说:“我觉得吧,我还是不來了!” 费柴有点生气,因为这是预约好的,照片模式都预定好了,但转念一想,毕竟不是亲生的孩子,又这么大年龄了,逼的紧了反而觉得暧昧,于是就对那影楼的人说:“我们少了个人,就按着少个人拍吧,反正人家婚纱照一般只是两个人,我们是三个的,已经比别人多一个了,很有特色了!” 赵梅却看见在一旁喝茶的赵怡芳说:“要不让赵总做我的伴娘吧!” 赵怡芳一口茶差点都沒噗出來,笑道:“算了吧,就我这模样,不行不行!” 费柴就笑道:“你这模样怎么了,我看挺好的!” 小米也跟着起哄,说好,不过始终是玩笑,谁也沒当真。 费柴又跟影楼的人商量,告诉他赵梅的身体不好,不能累着了,能不能拍慢一点,影楼的人说:“只要是节奏把握的好,不是很累的,就怕拖,拖的时间越长,反而会累,要不具体看情况吧。”费柴见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就决定开拍,先换衣服化妆。 等赵梅的新娘妆画好了,她一转身,费柴顿时就看的痴了,那影楼的人也说‘这新娘子标准的古典美人儿,要不再加一套古装的,’费柴想也沒想就答应了。 其实费柴的新郎和小米的喜童也非常的不错,美中不足就是小米作为喜童年龄大了一些,不过费柴不在乎!!这可是亲儿子,赵怡芳见了也兴奋不已,直说‘后悔了,该刚才答应给赵梅做伴娘的,’ 费柴笑道:“有啥后悔的,现在去换衣服化妆也來得及啊!” 赵怡芳正要去时,王钰却忽然來了,虽然还是一脸的犹豫,却问:“我现在才來,还來得及吗!” 费柴有些恼她,回答的慢了些,赵怡芳却说:“來得及來得及,迟到好过不到啊。”就拖了她去化妆换衣,把自己又搁在了一边儿。 于是一切照旧,费柴和赵梅的新郎新娘,小米和王钰充当金童玉女,只是因为一开始就耽误了时间,赵梅的体质又差,原本预定两天拍完的,足足拍了三天多,而且制作即便是加快的也要十天才能拿到,两人的婚照在婚礼前,肯定是拿不到了, 第九十八章婚前夜 费柴怜惜赵梅,所以又在省城歇了一天,这才踏上归程,原本还邀请了王钰一起回來,可是小丫头说到时候准到。 回到云山,见秦岚和章鹏成了他家的大总管,把一切事宜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只等着四天后的婚礼了,可虽说算一算也沒有什么事了,但上门拜访贺喜的人却越來越多,这其中也不乏打着贺喜的幌子实际有事相求的人,这其中有求职的,也有求事的,对此,费柴一律以‘还沒有到任,不了解情况推拖着’,沒有一件是答应下來的。 如此时光飞逝,三四天的时间也是转瞬即过,赵梅又重新画了新娘妆,被曹龙接到他家去了,像秦晓莹之类的闺中密友也从南泉赶了过來陪她,而费柴也得了一天空闲去过单身之夜。 原本费柴是沒打算过什么劳什子单身之夜的,对于他來说又不是第一次结婚,哪里还有那么多花活,可是吴哲和王俊巴巴的丢下手里的事,大老远的跑來参加他的婚礼,又提出这个建议,费柴又岂能不给点面子,因此赵梅一被接走,费柴也就被这帮兄弟拖出來了。 吴哲租下了云山正在营业的最好的一家酒吧包场,但嘱咐当班的,若是有女孩子來玩的,还是请进來,只挡着男生不让进,费柴來时见酒吧里的男人,除了服务员和保安,就只有他们三个同学,外加上一个沈浩,于是就笑道:“看來今天晚上想不犯错误都行啊!” 吴哲对着他笑着说:“不过也得当心,你怎么知道放进來的女生里,沒有你老婆派來的间谍啊!” 沈浩摇头说:“我看赵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吴哲说:“赵梅不是,难保别人不给瞎出主意,别人不给瞎出主意,又难保不遇到她的熟人,遇到个嘴快的,不就说出去了!” 沈浩一听,愁道:“那怎么办啊,今天可是老费的单身夜,不发生点故事怎么行!” 费柴说:“哎哎哎,你们干嘛啊,逼着我犯错误不是!” 吴哲说:“不是逼你犯错误,是让你來个最后的疯狂,以后就得好好过日子了!” 费柴笑道:“沒有这一晚上的折腾不是也可以好好过日子吗……” 沈浩忽然说:“要是真遇到赵老师的熟人怎么办呐,她又有心脏病,气不得啊。”他还在纠结这一层呢。 王俊忽然说:“这个我倒是有办法的!” 沈浩问:“什么办法!” 王俊坏坏地笑道:“就直接把熟人推倒呗,这样她自己也不好开口了!” 沈浩拍腿道:“妙计!” 吴哲笑道:“缺德,但管用!” 费柴说:“你们玩儿吧,我走了,你们净胡來。”说着站起來作势就要走,可哪里走得脱,被三人死死拉住,又按到了椅子上。 说起來费柴今晚还真沒想要发生点什么,只是陪着几个老朋友出來玩玩,可是这几个家伙就跟上了发条一样的來精神,又都是不缺钱的,无非就是请人喝酒嘛,整个酒吧内又沒啥竞争对手,所以尽管都是中年大叔了,身边的小女孩子不多时还是聚了一堆。 费柴沒说话,这那三位却见一个人就介绍:“这位是准新郎,明天就结婚了,你不得敬人家一杯庆贺庆贺啊!” 现在的女孩子都大方,而且又是白來的酒,于是也就敬了,当下一攀谈,还真有几个赵梅的熟人,而且还是头一两年毕业的高中生,越说越是熟络,沈浩就悄悄的说:“找个顺眼的推倒吧,为了安全!” 费柴笑道:“你想你就去,我自己照顾自己!” 果然这家伙是为了自己,几分钟后就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吴哲,只剩下王俊还陪着费柴喝酒,费柴就对他举杯说:“不错,我这些朋友里还算有个正人君子!” 王俊笑道:“我等表演呢,吴哲那小子说今晚安排了特别节目!” 费柴只得笑着骂道:“一丘之貉!” 晚上的节目果然比平时开放的多,毕竟今天吴哲出手阔绰,闲杂人等也少,而表演之前,吴哲和沈浩也不知又从哪里钻出來了,而且左右手都沒闲着,据说是跳舞去了,但见两人沒精打采的样子,应该是沒做好事。 表演开始,费柴被推到前排坐,其实他对这些节目沒啥兴趣,不过是写哗众取宠的三俗节目,就是图个乐,但有个身材姣好的女郎艳舞跳的不错,应该是受过训练的,但虽然是包了场,毕竟还是公开场合,所以也还是保留了底线,至少在穿着上如此,只是跳到**处她飞身下來,双手勾了费柴的脖子,骑在他腿上,左摇右晃了一回,周围的人也不挺的尖叫、打口哨,在这种诱惑下,就算是跳出三界外的化外之人也未必稳得住,更何况是费柴呢,他很无耻的顶了起來,却又一时脱不了身,于是脸给涨的通红。 这一开了头,费柴的这个君子可就装不下去了,后半场也免不了的和某些女孩子搂搂抱抱的,而且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女孩子年龄越小,皮肤就越滑越嫩,而且感觉的出是纯天然,和那些化妆品推出來的感觉又是不同。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子们也渐渐散去,但仍然剩下不少,里面就有有所图的,毕竟二十左右的女孩子一见钟情爱上一个大叔的概率不是沒有,毕竟是很低的,所以大叔必须多金,以提高被年轻女孩子爱上的概率,当然了,人家到底爱你什么,就不要追究根底了。 吴哲看了看时间,对大家说:“晚了,有点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在赵东菇定了席桌,12点准时开席,要去的都可以去啊!” 费柴笑道:“半夜十二点吃席桌,你有病啊!” 吴哲说:“咱们这么有身份的人,当然不能吃地摊儿了,要去的都去!” 结果这些女孩子里也有出于各种原因不愿意去的,但最终还有**个陪着,差不多一个人能摊上俩,而且年龄看上去都沒超过20,多半都是这一两年才从高中毕业,大学沒考上,工作也还沒找到的,最喜欢在外头混。 费柴还发现一个问題,那就是结婚的明明是他自己,可最來劲的确实那边那三位,就好像即将因为婚姻失去自由身的是他们一样,若说是因为难得有个机会借口出來鬼混一番吧细想想又都不是,这三位事业有成,包包里又不缺钱,哪天出來玩都可以尽兴,可不知是中了哪路的邪,今天就是这么來劲。 这两下一比较,别说费柴自己,就连那些女孩子都看出來了,就在吃饭时,旁边一女孩子就问:“你怎么就玩的放不开呢,不会是因为明天就要结婚了吧!” 费柴还死要面子:“不是,我不怎么喜欢出來玩儿!” 另一女孩子笑道:“你放心吧,就算今晚你有点什么了,我们也不会告诉赵老师的,我们都毕业了,跟学校沒关系了!” 费柴无语,现在的女孩子,看來还真不得了呢,非但是在个性的张扬啊,而且记忆力相当的好,个个都认识并且记得住费柴,因为费柴前些年在云山当副县长的时候主管文教卫,常到学校去视察工作,并且也住在学校教师公寓的。 且不说费柴很一帮死党在外头如何的鬼混,赵梅和秦晓莹这一晚却是聊得昏天黑地,按说赵梅原本身体就不好,习惯的早睡早起的,可是这一晚却是在难以入眠,有时跟秦晓莹聊着聊着或是秦晓莹,或是赵梅自己就会说一句“晚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忙。”另一方也会‘嗯’一声,然后两人闭眼睡,但睡不了多久,又不知会是哪个开了头,又聊上一阵子,然后又说‘睡’如此反复了整整一晚上。 赵梅和秦晓莹是闺蜜,自然是无话不谈,也包括夫妻间那点事,其实秦晓莹挺担心的,赵梅的心脏不好,真要是落得个**和死亡同时降临可就真的算是‘爱到死’了,于是谈话间免不得也要问问,赵梅就把自己这段时间其实沒能‘真正’的和费柴发生什么,和怎么帮费柴解决的都说了,秦晓莹听了就是一阵埋怨,赵梅就问:“不对吗!” 秦晓莹说:“对倒是对,可是你不该问秦岚,你跟她又不熟,要问也应该问我啊!” 赵梅一听担心起來:“那都已经问了,怎么办啊!” 秦晓莹笑道:“什么怎么办啊,问就问了呗,赶紧忘了这件事就是了,不过你确实要小心些,好在费柴那个人很体贴,你嫁给他算是对了!” 赵梅说:“可我毕竟和一般女人不一样,孩子绝对是不能生的,我问过医生,说是能怀到五六个月我还不死那就是奇迹了,不但这样,连那个都不能太猛了,这多对不起他啊,一想起來就内疚!” 秦晓莹说:“内疚是不必的,他既然决定娶你,那就得认清现实,不然就别來求婚,不过你确实有点可惜,女人该有的,你肯定是得不全的!” 赵梅叹道:“有什么办法,得不全就得不全呗,而且也未必像传说中的那样**蚀骨……” 秦晓莹听了,嘿嘿的坏笑,赵梅问:“你笑什么呢,真是的!” 秦晓莹说:“沒笑什么,睡觉吧!” 赵梅说:“嗯,睡觉睡觉!” 然后两人都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儿,似乎呼吸也匀净了,可就在这时,赵梅忽然又问:“莹莹,你给我说说……” 第九十九章接亲 费柴那一晚做了一件连自己都觉得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他最后抛下两个如花似玉的粉**孩子逃回了家,尽管一路上都觉得涨的难受,并且一直骂着自己傻瓜,可还是义无返顾地回了家,不过另外三人也似乎都很忙,沒能顾得上半夜打电话过來骂他,而且第二天见面时都一本正经的,就好像昨晚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一样,只有沈浩偶尔漏了一句嘴说:“现在的小女孩,战斗力怎么这么强啊!” 章鹏因为头一晚费柴沒有邀请他,心里有些气闷,觉得自己现在是两头不靠,金焰那边看來是指望不上,费柴这边又对他有些冷落,晚上不由得就想喝点酒,又约了秦岚出來和他一起坐地摊儿,吃脏串儿,几杯酒下肚,不免牢骚连天,秦岚就劝慰道:“今晚他自己都是被老同学拖出去的,又怎么请你嘛!” 章鹏虽然心里知道是这个理,可脑子里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子來,秦岚知道他心里烦恼,也就由他说,可说着说着章鹏居然流出眼泪來,说是以前晚上出來吃地摊是三个人,现在一个当了官,另两个就高攀不上了,又说还是岚子你好啊,你们家老魏临出家还把逼托付给费柴,现在看看,他对你和对我的态度就明显的不一样嘛。 秦岚一看说到自己这儿來了,也不免是一肚子委屈,于是俩人就成了倒苦水联盟,直喝到人家要收摊了,过來让他们第二天请早时,俩人都还沒说完。 章鹏住在酒店,离得近,借着酒力就对秦岚说:“这么晚了,路上怕不安全,不如去我那里挤一下好了!” 秦岚笑道:“只怕到你那里挤一下更不安全,呵呵。”嘴里这么说着,却还是和章鹏勾肩搭背的走了,按说这一晚俩人就算是勾搭上了,谁知到了酒店大堂的时候恰好遇见一个熟人,也是來参加费柴婚礼的,那人也是顺嘴一说:“哟,你俩怎么在一起啊!” 章鹏一看就蒙了,还是秦岚反应快,想都沒想就说:“他醉了,我送他回來的!” 那熟人笑着对章鹏说:“你呀,人家都是男人送女人,到你这儿怎么倒过來了!” 章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在七分醉意上又装了两分,于是就连站也站不稳了,那熟人干脆好事做到底,帮秦岚把章鹏送回到房间,然后又送秦岚下來打车,就这样,这熟人做了好事,却坏了这两位的好事。 秦岚虽然出身低微,但是自打嫁了老魏后,就出过一次轨,还闹出了人命,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所以老魏出家之后,她还真沒有过什么出格的行为,今晚算是第一回,却被一个熟人撞破了好事,还弄的心里慌张张的。 回到费柴家,取出钥匙开了门,却见客厅了灯亮着,费柴似乎也是才进门,身上散发着酒气,而且红着脸,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秦岚就猜到他多半是今晚的单身之夜闹的,不过这会回來了,又是这幅表情,估计情况也跟自己差不多,但两人虽然都看透了对方,却也都不方便说破,于是故作镇静地相互打了招呼,说了晚安,就都回房睡了,费柴那里秦岚是不知道,可她自己却是个彻夜难眠,最后只得自己安慰了自己一番,才勉强睡了,可感觉才睡下,闹钟就想了,今天可是费柴的大喜日子,作为男方的喜娘,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所以忍着宿醉的头疼还是爬了起來。 费柴也早早的起了,简单梳洗了就要去看扎彩车的,被秦岚一把拉住说:“这些都不是你管的,你不是联系了化妆师嘛,赶紧化妆做头发去!” 这时正巧章鹏也红着眼睛來了,就说:“我陪他去好了,男人的简单,连去带回也就一两个小时!” 于是两人出了门,费柴还打趣道:“别看不是第一回,还有点紧张呢!” 章鹏也相应着笑。 化妆回來,再看小院里,屋里已经挤满了人,该來的人差不多都到位了,而时间也差不多了,秦岚就张罗着除了跟着费柴去接亲的人,其他人都在家里等着,然后又让韩诗诗派來的摄影师,一个上最前面的皮卡,一个站在院子里照出门,然后又上最后面的车,总之所有人的人都得听她的安排,就连费柴出门先迈左脚还是右脚都做了规定,还说这是祖辈留下的规矩,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來的。 一路无话,无非是鞭炮齐鸣,又有提前请來的几位唢呐手,吹吹打打的热热闹闹的到了教育局。 曹龙是教育局长出身,虽说做了副区长了,但依旧住着教育局灾后重建的住房,现在权作了赵梅的娘家,新娘子就得从这里接走。 赵梅的一干同事(都是女的)一见接亲的來了,立刻设立了关卡,有孩子的,还唆使孩子上前索要红包,不然就不让开路,这也是习俗,秦岚当然早有准备,红包准备了一大叠,挨个的发了,也有嫌少的,却被吴哲、王俊等人只等秦岚红包一出手,轰的一声就冲了过去,簇拥着上了三楼,到了曹龙家门口。 按门铃,有个女人还假模假式问是谁,來干嘛,费柴一看这不秦晓莹嘛,暗自叫苦,原來这接亲的时候最难过的关就是新娘子这些闺蜜,若是人不熟还好办,因为也不好意思太过分了,可人要是熟了,就免不得要刁难一番。 果然,秦晓莹这一关不好过,所要红包不说,还得让费柴赌咒发誓说好话,最后才说:“门我是不开的,只能给你钥匙。”说着隔着防盗门真的扔出一把钥匙來,费柴接住了一看,居然是冻在一块冰里的,章鹏也沒遇到这样的,就拿了打火机出來说:“我有火,帮你烤化!” 秦岚见了一把夺过去往地上一摔,冰就碎了,捡起來给费柴说:“开门,哪儿那么麻烦!” 秦晓莹见了忙说:“不算不算,不是这样的,要……”话还沒说完,费柴已经把门打开了,大家哄的一声就都进了屋。 曹龙和老婆赶紧招呼大家坐,抽烟吃糖吃瓜子,可费柴还有事儿呢,因为里面还有一道门,也是紧紧关了的,秦晓莹堵在门口,周围是一圈儿娘子军,费柴苦着脸说:“莹莹啊,差不多就行了,你何苦呢,咱们又不是外人!” 秦晓莹说:“就因为不是外人,所以才更得小心谨慎,现在一般都是熟人坑熟人的!” 费柴说:“你说的那是传销!” 王俊一旁说:“柴狗子,你跟她啰嗦什么啊,一脚踹开了门抢啊~~”大家听了都起哄,曹龙却说:“别别别,不是我舍不得门啊,梅梅在里头呢,她心脏不好,你咣当一下子……这这这……” 吴哲说:“曹局长说的有理,而且咱们可是明媒正娶,又不是抢亲的,我看老同学啊,你大声喊喊,求梅梅开门,她那么爱你,肯定愿意开门!” 费柴正要喊,却见秦晓莹冷笑道:“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曹局长家这门锁是防盗的,只要一反锁了,里面绝对是打不开的,只有从外边拿了钥匙來才行!” 秦岚一见就说:“好好好,好在我们十停已经走了九亭了,也不在乎你这一站。”说着,又给了秦晓莹一个红包。 秦晓莹却不接,抄着手说:“你给我不要,除非新郎官求我收下。”周围一干八婆也跟着起哄。 费柴沒辙,只得低三下四的,从秦岚那里拿过红包,求了秦晓莹一回,秦晓莹才伸两指拈起红包说:“各位作证啊,这是他求我的!” 沈浩一旁说:“哎哎哎,求也求了,钥匙拿出來吧,别再是冻在冰里的!” 秦晓莹说:“你还真猜对了。”说着一挥手,立刻有人打开冰箱,好嘛,这下是一大块冰冻在海碗里,里面密密麻麻有十來把钥匙,然后说:“这就是钥匙了,反正只有一把是真的!” 费柴看了觉得脊梁骨直冒凉气,说:“你昨晚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秦晓莹说:“沒干什么,就琢磨着今天怎么捉弄你!” 费柴说:“不对,肯定还有备用钥匙,我才不让你玩儿我呢。”然后转向曹龙说:“老曹,备用钥匙拿來!” 曹龙本來已经把手伸向裤兜了,被秦晓莹的等人吼住说:“不准拿,接亲可是大事,不能这么轻轻松松的!” 曹龙于是对着费柴抱歉地一笑,那意思是我也爱莫能助了。 费柴只得又转过身來对秦晓莹说:“莹莹,你何必呢!” 秦晓莹说:“我们就这么着了,你能怎么着!” 费柴也发狠说:“反正今儿不管有沒有钥匙,我也得把新娘子接走!” 秦晓莹说:“你可别发狠话,有这功夫赶紧想辙化冰去啊,化了还得一把把的试呢,抓紧时间!” 费柴愣了一会儿,忽然把冰碗往身边章鹏手里一塞,然后上前一猫腰,一下子把秦晓莹扛在肩膀上转身就走,大家都愣了,随即又爆发出哄堂大笑來,秦晓莹更是手脚踢腾道:“你干嘛呀,放我下來呀!” 费柴边走边说:“放什么放啊,你那么不想我进去接新娘子,我只有把你当新娘子接走了,反正你也不错。”大家听见了笑的更厉害。 秦晓莹说:“不行不行,我还沒离婚呐!” 费柴笑道:“那就先洞房,再离婚嘛,我是流氓我怕谁啊!” 秦晓莹道:“你敢!” 费柴道:“你看我敢不敢。”说着话腾腾腾的就已经下了一层楼。 也不知是秦晓莹被吓着了,还是屈服了,就说:‘哎呀,别胡闹了,你要怎么样嘛,“ 费柴说:“不怎么样,要么你让我把新娘子接走,要么你给我当新娘子,反正我今晚是非洞房不可!” 秦晓莹只得说:“好嘛,好嘛,你放我下來,我给你钥匙就是!” 费柴这才放了她下來,而她的腿却已经软了,周遭的人更是小的肚痛,费柴一來怕她说了不算,二來也算是扶着她,扭着她的胳膊把她押了回來,秦晓莹见大势已去,只得要了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赵梅已经等的着急了,被接出來后见周围的人都笑出眼泪來,就问是怎么回事,费柴说:“沒事,闹房的前奏而已。” 第一百章婚礼之上 虽然赵梅出了闺房,却还不能立刻带走,尽管她父母早就沒了,可还有曹龙这个远方的表哥,所以曹龙夫妇就充当了赵梅的长辈,受了费柴的礼,费柴也表了决心,无非就是“今后一定对梅梅好”一类的话,全说完了这才算是能带赵梅出门,大家又起哄要抱下楼,这也难不倒费柴,他体格强壮,赵梅又瘦,轻飘飘的几乎沒什么分量,而且也只是三楼而已。 下楼后,按说该在鞭炮声中上车,但是考虑到赵梅的身体,于是改成了飘雪,等上车走了,后面才放炮。 婚车上,赵梅一脸幸福地倚靠在费柴身上,面带微笑,却一路都沒说话,到了家,又是一番程序,最后抱上二楼,费柴说:“你就在房间里休息会儿,一会儿就该去酒楼了,换的衣服什么的秦岚会帮你拿着的,不要担心,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做好新娘子就是!” 赵梅点头,费柴还想说几句,却被吴哲一把拉走了,并笑道:“哎呀,别腻着了,洞房在晚上呢。”边说,边拖走了。 其实费柴打从昨天起就觉得似乎忘了点什么事,下楼看见有个贺喜的客人带了女儿來才忽然想起!!王钰说好了昨天就该到的,可到今天还沒看见人,于是就问秦岚,秦岚也说沒看见,要打电话问,费柴就说:“算了吧,人家愿意來就來,也是大老远的!” 在家里待了不长的时间,该去酒楼迎宾了,于是费柴又接了赵梅下來,一行人伴郎伴娘的又先驱车到了酒楼,站在门口迎宾,费柴心疼赵梅,又去找了把椅子给她坐,可一來婚纱有裙撑,坐起來不方便,二來客人络绎不绝的來了,这坐下起來,起來坐下反而更麻烦,于是秦岚和秦晓莹两个喜娘就一边一个照顾着,到也将就得过。 今天的婚礼主持是韩诗诗,也是老朋友,提前就设计了婚礼的制式,按她的话來说是‘既隆重又简洁,’程序费柴赵梅等人都看了,的确不错,开始进行的也很顺利,可就在费柴要吻新娘的时候,忽然门口有人喊了一嗓子“请等一下!” 大家刷的一下把目光都转向大门了,却见那里站了两个少女,一个高佻火辣,一个小巧窈窕,费柴一看喜出望外,那高个儿的居然是杨阳,小巧的是王钰,这姐儿俩…… 费柴只说了声:“哎呀。”然后就撇了台上的人,调降下來一路快走加小跑,杨阳也甩了行李迎上來给了费柴一个熊抱,还亲吻他的脸颊,大家伙都愣了,有不认识杨阳的也不知道是唱的哪一出,楞过了几秒才有知道的帮着解释,并说:“呵呵,孩子去美国了,这礼数都变过去了,呵呵!” 不过费柴也觉得大庭广众之下,特别是正举行自家的婚礼呢,这和另外一个漂亮女孩搂搂抱抱的,怎么说都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就对着抱着他不松手的杨阳轻声说:“好了好了,我们去见见梅梅妈妈!” 杨阳点点头,任由费柴拉了手又回到台上,费柴对赵梅说:“认识是都认识了,称呼今天可就得改改了。”回头看时,王钰居然也跟着上台了,不过是站在小米身后。 赵梅这时还沒想好该怎么办呢,韩诗诗急智,忙说:“好呀,女儿也回來,一家团聚,杨阳,赶紧叫个好听的!” 杨阳笑了一下,喊了声:“梅妈。”然后也把赵梅抱了抱,趁势贴着她的耳朵说:“老爸就先交给你了,他这个人一辈人只知道疼人,却很少被人疼,你以后多疼疼他!” 赵梅点点头,杨阳又在赵梅脸颊上吻了吻,这才退下,韩诗诗一看,就上前继续主持婚礼。 仪式结束后,秦岚陪了赵梅去后面换衣服,费柴则安排杨阳和王钰就坐吃饭,可这俩丫头非要陪着敬酒不可,费柴笑着说:“好吧,这些兄弟朋友打昨晚起就一直整我,看來还是自家女儿靠得住!” 秦岚去后面换衣服耽误了一点时间,因为她觉得有些胸闷气短,秦岚只得让她休息了一会儿,并劝道:“结婚就是很累人的,你坚持一下,实在不行了赶紧说!” 赵梅懊恼道:“真是的,我怎么这么不争气!” 秦岚忙说:“别这样,大喜的日子犯不着生自己的气啊,而且今天多好啊,杨阳也回來了,一家团圆,你老公现在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呢,晚上不得疼死你呀,嘻嘻!” 赵梅忽然问:“那,杨阳要是不回來他就沒这么高兴吧!” 秦岚差点沒想打自己的嘴,怎么就把不该说的话秃噜出來了呢,忙说:“你瞎想什么呢,大喜的日子谁能不高兴!” 休息了一阵子换衣服,秦岚和几个喜娘帮赵梅卸了婚纱,赵梅又叹了口气说:“我身材这么差,怎么当新娘子嘛!” 原來几个喜娘今天都打扮的很漂亮,又是夏天,穿的单薄,个个凹凸有致的,相比之下,赵梅显得扁平,她看在眼里,故而这么说,秦岚见她情绪低落下來就说:“你又胡说了,什么叫怎么当新娘子嘛,你本來就是新娘子!” 秦晓莹更是嘻哈地笑着说:“我知道你的心病在哪里。”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胸垫來说:“早给你准备好了,一分钟不到就让你挺拔起來,哈哈!” 说着就要上前动手,赵梅还推,哪里推得掉,只得说:“假的就是假的,晚上回去也得露馅儿啊!” 秦晓莹说:“货物售出,概不退货,看他还能怎地!” 秦岚也说:“就是啊,再说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前几天不是还说他很喜欢的嘛!” 其余喜娘也跟着起哄,说的赵梅红了脸,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又展开了笑脸了。 其实赵梅虽然很瘦,身材却也说得上是好的,只不过是相对丰满的骨感美,也多亏了秦晓莹准备的胸垫,弥补了她的不足,让这件神色的旗袍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來,费柴看了就笑道:“果然是我的新娘子,我看也别给客人敬酒了,现在就带回家得了!” 秦晓莹拦着说:“休想,门儿也沒有啊,按程序來!” 于是费柴和赵梅就由各自的朋友陪着,挨着桌子一桌一桌的敬酒过去,都敬完了这才匆忙吃点东西,又到门口去站着送客,整套程序一完,赵梅几乎累瘫,费柴心疼的不行,赶紧送回家里去休息,好在下午來闹房的都是熟人,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所以也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 中午婚宴的时候,市里的领导和各方面的头面人物也大多到场了,沒來的也托人带了话來道贺,蔡梦琳沒來,因为据说她和范一燕两人说好了,周末轮流回省城探家,这一周又轮到她,所以就回去看外孙了,于是费柴就心中暗自感叹:旧情人确实是不敌亲情啊,更何况是这种场合。 一直沒露面的范一燕倒是出现了,不过在婚宴上也沒说什么,只说肯定是要來闹房的,不能轻易放了他,费柴也只是笑着应承,另外就是金焰和地监局的一帮人,更是吵的厉害,最后费柴只得承诺过几天回南泉老区,再请老兄弟们一台,大家这才把他放过了。 结果下午的时候范一燕果然來了,赵梅虽然累,但仍勉强下楼招待了她,她倒是挺善解人意的,说了几句喜庆话就催促赵梅上楼去休息,并说‘坐一会儿就走,’而且说到做到,果然沒坐了十分钟就要走,费柴就送出门外,见四周也沒其他人就说:“你就这么走了,觉得挺对不住你的!” 范一燕笑道:“你指的是沒招待好我对不住还是其他的!” 费柴笑着说:“你可别逗我了,不带这样的,今儿可是我大喜啊,给点面子!” 范一燕说:“就是这种大喜才不想给你面子呢,不过去上任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费柴答应了,范一燕就上车走了。 晚上还有一台酒席,却是亲朋好友相聚,另外是答谢这些天帮忙的朋友的,沒那么多的礼数,但酒水不能掺假,费柴很是喝了几杯。 曹龙也喝醉了,最后离开的时候眼泪汪汪的拉着费柴的手,让他‘多体恤梅梅’‘对她好点’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大堆,最后被老婆拽走了。 看着曹龙走了,秦岚笑着对费柴说:“其实啊,他就是想跟你说,让你悠着点儿,梅梅可禁不起你这个猛男!” 费柴笑道:“也难为他,不过我自家的老婆当然自家疼的!” 秦晓莹却说:“你这个婆娘,你咋个知道费柴是猛男的!” 秦岚赶紧做了个禁言的手势说:“莹莹,这个玩笑可不能这时候开呀!” 秦晓莹一吐舌头,慌忙回头看了一眼,还好,离得远,赵梅肯定听不见。 等这顿饭吃完,这婚也就算结完了,大家各自散去!!柴一家人也要回去,秦岚虽说第二天才走,却觉得已经沒自己什么事了,就想在城里随便找家酒店先住了,可才一提出來就被费柴否决了:又不是沒你住的地方,才一结婚就赶走喜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那种念完经打和尚的人呢。 秦晓莹笑道:“我也是喜娘啊,怎么沒这待遇!” 费柴说:“人家岚子提前半个月就來帮忙了,有点待遇也是应该的!” 秦晓莹哈哈的笑着,走了。 回到家,一一到了晚安,秦岚照旧睡楼下客房,杨阳和王钰还睡原來的房间,大家各自回房不在话下。 赵梅累了一天,觉得有些不舒服,费柴也情知这一点,就对她说:“你把内衣脱了吧,束的太紧压迫心脏!” 赵梅却有些误会,就说:“老公,我知道不应该,可是我累……怕顶不住!” 费柴笑着刮她的鼻子说:“傻瓜,你当我是那么不懂得疼老婆的人啊!” 其实赵梅也很纠结,虽然觉得身体很不舒服,但今天怎么说也是新婚之夜,不发生点什么合适吗,可费柴早看穿她的心思,说:“赶紧洗洗睡吧,别管我!” 赵梅于是就去卫生间淋浴,才脱了旗袍和内衣,忽然听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忙回头却看见费柴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卫生间门口,手里还托了一杯红酒,心里一慌,就掩胸问:“老公……你干嘛!” 费柴看上去很受用的样子说:“美人入浴……好啊……” 第一百零一章婚后杂事一箩筐 第二天,费柴起的很早,因为有不少朋友今天要走,作为主人,总要送一送的,赵梅也醒了,费柴却让她在睡一会儿,昨天也算是把她累的够呛。 费柴洗漱了下楼,却看见王钰和杨阳也在下面洗漱,就笑着说:"怎么不多睡会儿,尤其是你(指杨阳)时差还沒倒过來吧!" 杨阳却说:"不用倒,我今天就走!" 王钰也说:"是啊,我送她!" 费柴听了诧异道:"这就走,这才回來啊!" 杨阳柔声说:"知道你舍不得我,只是我那边还有份暑期工,不能耽搁太久的。"说着话,似乎不想再和费柴的目光对视,低下了头。 费柴想了一下说:"也罢,女大不由爹,我开车送你!" 杨阳赶紧说:"不用不用,这一來一回的,岂不是要把我梅妈一个人撂家里一天,我这么大了,钰儿还陪着我呢!" 费柴又想了想说:"起码让我送你们到车站啊!" 杨阳说:"行,可还得等我们会儿!" 于是费柴就去客厅看电视,等着,其间有几个辞行电话打进來,原本有一两个费柴要去送送的,这下也不去了,只在电话里到了平安。 杨阳和王钰收拾完了,又上楼拿了行李,跟下來的居然还有小米,只穿着睡觉的背心裤衩,揉着眼睛,巴巴的跟在杨阳后面,这小子从小就贴杨阳。 到了院子里又遇到老尤夫妇锻炼回來,又彼此叮嘱了几句,费柴这才开了车,一路把两个女孩送到大巴站,还是舍不得,把杨阳抱了很久,心里挺难过的,杨阳也哭了,感染的王钰也哭,但最终还是义无返顾的走了。 送走了女儿,费柴又坐在车里独自伤感了一会儿,直到又有辞行电话进來才清醒,索性也沒直接回家,又去送了几个朋友,直到中午才回家。 回到家,一家人正准备吃饭,小米就说:"爸爸,还以为你被留住不会來吃饭了呢!" 费柴笑道:"可不能吃,一吃又得喝酒,一喝酒这帮家伙说不定就又不走了,我还得接待他们!" 秦岚马上说:"尤叔,把你酒拿出來,我得喝点儿!" 大家听了都笑,然后开饭,吃饭时赵梅问费柴:"你下午还要出去吗!" 费柴说:"有几个朋友下午走,我还是得去送送,但吴哲要去香樟看厂子,老沈回南泉和金焰他们一起走,这些都不用我管!" 秦岚听了忙说:"对了,我得打个电话,我也该回去了,这出來半个月了!" 赵梅又说:"莹莹说下午过來看我,你能不能抽点时间……" 费柴笑道:"她來看你肯定是有些闺蜜话要跟你说,我在场反而不合适,这样吧,我先去办事,等她來了给我打电话,我回來见一面招待一下就好了!" 赵梅点头。 吃过了饭,稍微休息了一下,秦岚就提出要走了,费柴也不挽留,只是提出送她,送回到地监局包住的酒店,秦岚说:"那还不无送到沈总那儿!" 费柴笑道:"不会吧,和局里的兄弟搞的那么僵!" 秦岚忙说:"不是,想和沈总勾搭勾搭,看能不能到他那儿上班儿去!" 费柴一愣说:"你这不是骂我嘛,老魏费了那么大劲儿,背了那么多骂名才给了你一个国家干部身份,就这么不要了!" 秦岚见费柴有些动怒,就说:"哎呀,人家开玩笑的,什么时候这么不识逗了!" 费柴叹了一声,也不说话就出了门,秦岚和他家里人打招呼告别,也忙着跟了出來,赔笑,费柴不理。 车拐上了大件路,秦岚已经有点不敢说话了,费柴却突然说:"岚子,其实好多事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是我自己的地盘还沒踏热,所以不敢给你们乱许诺,其实我这次去凤城前景可不乐观!" 秦岚一听,知道费柴其实并沒有生她的气,就问:"你这算是高升了啊,怎么就不乐观了!" 费柴说:"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其实不喜欢在人情世故上花太多精力,可是你注意沒有,我结婚虽然不算什么大事,可也不算小,而凤城那边却一点动静沒有呢!" 秦岚一听,如梦方醒道:"对对对,一个來贺喜的都沒有,电话都沒一个。"但旋即又说:"不过他们和你并不认识,你也沒通知他们,沒來也正常吧!" 费柴笑道:"你说的有理,或许是我多想了!" 费柴虽然将此付之一笑,秦岚却真的担心起來了,一路上都在说:"可是现在这消息多快啊,他们应该知道了吧,应该知道了吧……可万一要是真不知道呢。"看起來比费柴还纠结。 才送到了秦岚,费柴就接到赵梅的电话,他还以为是秦晓莹已经到了呢,原來还沒出门,只是让他方便的话顺便接一下,于是费柴就又去秦晓莹下榻的酒店接了秦晓莹,又往回开。 路上,秦晓莹笑着对费柴说:"今天打电话得知我那可怜的梅梅尚在人世,我深感欣慰!" 费柴笑道:"你这话啥意思啊,怕我辣手摧花不成!" 秦晓莹咯咯的笑,笑过了忽然正色道:"不过说正经的,你们俩之间那点事儿还真成问題,以后一直都是这样的……沒问題吧!" 费柴说:"我想应该沒什么问題,按说我也不算太老啊,但是实话实说,那方面的兴趣近些年渐渐的都淡了,真要是娶个如狼似虎的回來,还未必顶得住呢……你问这干嘛?" 秦晓莹又咯咯的笑了一阵说:"是这么回事,我们几个要好的姐妹都旁敲侧击的劝梅梅了,说只要你对她好,是一心一意的,有点婚外的事儿就睁只眼闭只眼,只是有条件!" 费柴笑道:"这都什么姐妹啊,教这个,说说,都什么条件!" 秦晓莹说:"第一不能嫖,那不干净!" 费柴说:"这是当然的!" 秦晓莹又说:"第二,不能搞婚外情,这一有了感情了难保不破坏夫妻关系!" 费柴说:"也有道理!" 秦晓莹又说:"沒了,其他你在外面花一点沒关系!" 费柴笑道:"其他,我看其他也沒剩什么了啊,全包括在你那两点里了!" 秦晓莹说:"不啊,也有那种只图曾经拥有的!" 费柴道:"到也不是沒有,只是路窄,不好找!" 秦晓莹笑着说:"你知足吧,你看天下那个老婆肯开出这么优惠的条件啊!" 费柴说:"也对啊,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些条件就跟要毛遂自荐一样呢!" 秦晓莹笑着打了他一下说:"胡说,谁跟你自荐啊!" 费柴也笑:"别动手动脚,我这儿开车呢!" 送秦晓莹回到了家,沒坐几分钟,费柴又开车出來了,其实说是送人,但大多数人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路上了,根本用不着送,即便是如此,费柴还是开着车在外头溜达了一下午,估摸着快吃晚饭了才回來,路上看到街边有买凉菜的,看上去很爽口,就买了一份儿。 回到家,秦晓莹还沒走,看來是准备留饭,并且这会儿也沒车了,估计今晚是回不去南泉了。 果然,吃过饭,赵梅跟费柴商量:天晚了,反正秦岚也走了,不如再让秦晓莹留宿一晚。 费柴说:"她是你的闺蜜,这家又有你一半儿,你做主就好,只是客房的床单的什么的要换了!" 于是饭后费柴就让小米帮忙,拿新的凉被床单给秦晓莹。 这天晚上很清静,大概是大家都觉得费柴新婚,不便打搅吧。 大家各自回房后,费柴就问赵梅:"休息了一天,感觉好点了吧!" 赵梅忽然很警惕地问:"你想干嘛!" 费柴一看她那样子就笑了:"能干嘛,夫妻间问候问候不也正常嘛!" 赵梅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知道怎么了,沒结婚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是你的,可结婚了吧,反而觉得好像还沒结婚一样,总觉得不真实!" "也可能是我们结婚太快太容易了吧。"费柴说着俯下身在她唇上吻了问,赵梅其实也早动情了,正要去搂费柴的脖子,却听到有人敲门,吓得她赶紧把手缩回去了,费柴笑道:"怕什么,又不是查暂住证儿的,多半是你那闺蜜!" 过來开了门,果然是秦晓莹,还举着右手招呼道:"嗨~~" 费柴倚着门问:"干嘛啊,有何见教啊!" 秦晓莹故意板着脸说:"哎呀,又不是找你的,梅梅,來,有话跟你说!" 赵梅傻乎乎的下床过來问:"啥事啊!" 话音未落,就被秦晓莹一把抓住手腕说:"走,去我房里聊。"说着也不管愿意不愿意,硬拉着下楼去了。 费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关了门洗澡睡觉,果不出所料,整整一晚上,秦晓莹也沒把赵梅给放回來。 第二天秦晓莹走时,不停的接电话,看來她出來了三四天,都快把老公给等疯了,电话不停的打进來,弄的秦晓莹挺不好意思的说:"真是的,不就是离开几天嘛,至于嘛!" 费柴笑道:"那是想你了嘛,好事,夫妻间相互都不想念了,还有什么意思!" "哪里是想我了。"秦晓莹抱怨道:"你还少说了几个字,明明是想干我了,真是讨厌呢,隔一天就要隔一天就要,真不知那儿來的那么大劲头!" 费柴见她把这些隐秘都说了出來,越发笑的厉害说:"天呐,你现在怎么什么话都说啊,当年新婚躲在厕所里四处打电话说很恐慌的那个淑女去哪里了啊!" 秦晓莹见提起了旧事,脸红了起來,又揪着他打,说:"哪有四处打电话,就给你一个人打了!" 费柴忙说:"别别别,开车呢,开车呢,这要是出事了,不知道还以为咱俩殉情呢!" 秦晓莹说:"谁跟你殉情啊,就算殉情也得弄辆好车來啊,跟皮卡里殉情,丢不丢人啊。" 第一百零二章回门 费柴听说在有的电视节目里,有女嘉宾公开的说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笑,当时听过不过是一笑了之,现在看來这种言论虽然饱受抨击,却也不缺乏群众基础,尽管秦晓莹说在皮卡车里殉情是开玩笑的,但是若是换成私家游艇的话,保不准她就会说:“哎呀,就让我死这儿吧。”尽管也是玩笑话,但心态可见一斑。 不过秦晓莹毕竟是别人家老婆,所以说什么费柴都不会在意的。 三天后新人回门,自然还是回曹家,两口子贪凉走的早,中午曹龙也是要留饭,饭后,曹龙让自家老婆陪着赵梅去卧室聊私房话,自己和费柴两个在客厅里谈天,男人嘛,又有一定的地位了,自然就要聊些跟仕途有关的事,不过曹龙拿捏的分寸很好,以往他见了费柴,说的恭维话较多,因为费柴在一段时间里还做过他的领导,可现在他说话又和以往有所不同,用他自己的话说:“现在咱们是亲戚了,有些话不得不提醒你!” 他也提到了凤城那边对于费柴结婚这件事全无反应的现象。 “别的单位倒也罢了,怎么地监局也沒动静呢。”曹龙说。 费柴只得解释说凤城原本是有地监局的,但此地少数民族比例较大,民风彪悍,凤城大地震后当地人损失惨重,遂迁怒于地监局,生生的把地监局和相关部门给赶跑了,于是凤城市地监局就和临市岳峰市地监局合署办公,办着办着机构改革,就合并了,这次凤城要重建地监局,而且级别高,是地区级的,原本的岳峰地监局则脱离地方编制,改称凤城地区地监局岳峰分局,或许是他们觉得中间隔了一层,我又未到任,不方便往來吧。 曹龙听了费柴的解释,想了一会儿说:“我看你解释的有些牵强,一定还有其他原因,上回你去省厅报到觉得有什么异常沒!” 费柴回想了一下,觉得沒有,曹龙又说:“按说呢,我是梅梅的哥,巴不得你多在家陪陪她,可是我个人建议啊,你最好尽快去凤城赴任,先把印把子拿到手,以免夜长梦多,你看金焰,都干起來了,前两天借着给你结婚贺喜的档口,还往国土局跑了两趟呢!” 费柴想了想说:“嗯,也罢,我就这个周日走,周一在省城盘桓一天,再去趟厅里,然后就去凤城!” 曹龙说:“如此最好了,不过你可别跟梅梅说是我建议你早点去凤城的,不然非恨死我不可,对了你们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费柴知道他这话里问的多是那方面的意思,只是不好明说而已,就故意微笑着说:“棒急了!” 曹龙也笑道:“好啊,这我就放心了,不过你还是得多加小心,前往别让她怀孕了,麻烦啊!” 如此又聊了两句家常,费柴这才带着赵梅回家。 晚上,在床头,费柴把计划这周日就准备出发去赴任的事情说了,赵梅虽然理解,却百般的不舍,并说:“看來我们得加快进度了!” 费柴笑道:“什么进度呀!” 赵梅红着脸说:“我还沒真正做过你老婆呢!” 费柴说:“这着什么急呀。”然后又贴近她耳朵说:“你为我做的那些,也很爽啊!” 赵梅羞了,直打他,但随即又说:“总觉得缺点什么嘛,再说了,我好歹也是女人,也得知道做女人是什么滋味嘛。”费柴于是就笑着去刮她的脸蛋,逗了她一回,然后休息了一会儿才说:“那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我走前咱们好好的试一试!” 赵梅却伏在他身上说:“不如今晚就试……” 试了,沒成功,其实赵梅觉得可以的,但费柴觉得太冒险,结果两人都不上不下的,挺不舒服,好在费柴毕竟是婚过的男人,经验丰富,百般的抚慰,总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章鹏忽然打來电话说:“费局,不好了,金焰的副手到位了!” 费柴并未在意,还以为是培训基地毕业的副手,就说:“正常啊,这个时候差不多也该到了,我都准备周末去凤城了啊!” 章鹏急赤白赖地说:“不是不是,新來这副局长是省厅的,叫赵涛!” 赵涛,费柴心里就是一惊,记得上次和金焰一起去省城时,省城的人介绍了赵涛明明是准备做自己副手的,金焰的副手是江平,双方不但见过面,而且还攀谈过,虽说金焰对自己说过,她那个副手像个老色狼,不想要,却不成想这家伙真的下手了,费柴真的有些生气了。 赵涛虽说不是什么不世的地质人才,可好歹人年轻,又是地质专业出身的,总强似头发都少了半边的老色狼吧,又想到金焰自从回到南泉对这些老兄弟们的态度,和她那个儿子归属的暧昧,正是越想越窝火啊,一个冲动,他都想立刻打电话给金焰,问她为什么连这个墙角都要挖,可几秒钟后他就冷静下來了,觉得还是装不知道的好,因为相比金焰挖墙脚,更让他担心的是章鹏,章鹏又是怎么知道的省厅的赵涛先是他的助手现在又跟了金焰呢,因为这件事至少费柴本人是沒有透露的。 费柴放下电话,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赵梅就问‘怎么了,’费柴笑着吻吻她的脸说:“沒事,我能处理。”然后就拿着手机去了书房,在书房给栾云娇打了一个电话。 栾云娇接了电话,笑着说:“哎呀,你可想起我來了,我在家里待的发霉,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费柴说:“忘谁也忘不了你啊,最近过的咋样!” 栾云娇答道:“都跟你说了啊,待的发霉,我们这边的局长已经就位了,你猜是谁!” 费柴问:“谁!” 栾云娇笑道:“就是走路脑袋撞到玻璃门上的那个白痴,现在还干的像模像样的,人家一毕业就过來报到了,不像你我,闲人!” 费柴说:“或许他也又过人之处吧!” 栾云娇又问:“你最近都忙什么呢,也不给我消息,也在家发霉玩儿呢!” 费柴说:“我们内陆气候干燥,要发霉也不容易呢,并且我也沒闲着,结了个婚!” “真的。”栾云娇惊喜道:“你这家伙,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我也好來贺一下你呀,……唉呀……你不会是把金焰那个婆娘收了吧,要是你惨了,你弄不过她的!” 费柴赶紧说:“不是不是,是我们这儿一个中学教师,人很好的!” 栾云娇说:“这还差不多,对了,你找我有啥事!” 费柴说:“你上回不是说准备活动活动來我这里做我助手嘛,怎么样,來不來!” 栾云娇说:“來呀,干嘛不來,手续都弄好了,只要你一开口,我就报到,我还怕你要是不要我,我就沒地方去了呢!” 费柴笑道:“你怎么会那么惨,我一直沒喊你是觉得你跟我们一样,都是高级班学员,或许还有个周转余地!” 栾云娇沒好气地说:“有啥余地啊,位子都满了,你要是不要我,我还真有点麻烦!” 费柴就说:“嗯,我这边情况也不太好,详细情况见面再说,我明天就去省城,一直到周一都在省厅,你若要來说个时间,先在我们省厅这边报个到,你这个人事关系牵涉到跨省呢,我陪你办!” 栾云娇高兴地说:“好啊,我马上安排家里的事,争取明晚出发,打飞的去你那儿,最多后天早晨就到!” 费柴说:“那好,咱们就见面谈。”挂了电话,把电话随手甩到书桌上,背靠着转椅长出了一口气,又发了几秒钟的呆才离开了书房。 回到卧室,费柴对赵梅说:“梅梅,收拾一下换洗衣服和睡衣,我要带你出去!” 赵梅诧异道:“去哪里!” 费柴说:“不远,就城里,我准备开间房!” 赵梅说:“好端端本乡本土的开房做什么啊!” 费柴笑着又吻吻她才说:“换个环境,说不定今天就成功了啊!” 赵梅脸一红说:“你不是每次都说不着急嘛,怎么又……” 费柴说:“情况有变,我打算明天就走!” “明天……”赵梅低了头,手绞在一起。 费柴把她揽入怀里说:“老婆啊,有些事我必须去办一下,等以后我那边稳定下來了,就把你和小米都接过去,工作的问題你不用发愁,全在我身上!” 赵梅说:“我不是担心这些,我……我舍不得你走!” 费柴说:“我也舍不得你呀,分离只是暂时的嘛,而且就算这段时间,我保证也会常回來看你们的,老婆儿子热炕头,我怎么舍得你们呢。”他说着撅着嘴做怪脸,惹得赵梅笑了,才又说:“我走之前啊,托人请个保姆,但应该不会立刻到,所以这两天你就辛苦下,不过也要注意身体!” 赵梅诧异道:“请保姆干嘛呀!” 费柴说:“照顾你们啊,爸妈年纪日渐大了,小米才上初中,你身体又不好,我不在家自然家里需要有个人嘛!” 赵梅说:“我也能做事,别把我看的那么不堪!” 费柴笑道:“不是不堪,是心疼,你知道不!” 中午吃饭的时候,费柴把自己要提前走,下午要和赵梅出去,晚上也不回來的事情一并跟家里人都交待了,虽然大家都感到意外,但也理解,因此并无二话。 吃过了午饭,费柴就带着赵梅出门了,只是烈日炎炎的,看似不是出门的好季节, 第一百零三章请保姆 费柴定了云山新区最好的酒店订了房间,一进屋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这才让赵梅慢慢进來,毕竟急冷和极热对于一个心脏病患者也有危险的概率。 赵梅最近享受了够多费柴的体贴,一想到他就要离开,心里又有点不舒服了。 “稍微休息一下再洗澡。”费柴笑着,打开了电视让赵梅看,自己去卫生间看了看,很不错,宽敞透气,又出來刚想对赵梅说话,手机却响了,一看居然是万涛。 万涛早就想和费柴单独好好聊聊了,只是前段时间费柴太忙,沒机会,婚后三天又不便打扰,因此今天是第四天,就匆匆的打了电话來。 费柴一见是万涛电话,便來了一个先声夺人说:“哎呀老万呐,你看我手机才拿到手里正要给你打电话呐!” 万涛说:“呵呵,怎么结婚不陪着新媳妇儿,给我打电话干嘛!” 费柴说:“还能干嘛,想你呗!” 万涛笑道:“你要是想年轻丫头还过得去,我一老头子你想什么想啊,说起來啊,前几天怕烦着你,沒给你打电话,现在也回了门了吧,怎么样,晚上出來喝点儿,秀芝那儿笼了好多的山雀儿,用油炸了,对男人有好处哦!” 费柴说:“行啊,正好我也有事想找你帮忙!” 万涛说:“还有什么事儿能让我这个剩闲帮上忙啊!” 费柴笑道:“老万你可别妄自菲薄,您的本事我可清楚的很!” 万涛给说高兴了:“行啊,见面谈,六点,还是秀芝的小店儿。”说完电话挂了。 赵梅见费柴电话打完了,就问:“谁呀,那么亲热!” 费柴答道:“老万,晚上请吃饭,正好咱也不回去,就和着这个饭辙吧!” 赵梅说:“那你去吧,我不去了,喝酒太吵闹!” 费柴说:“沒事,其实就我们俩!” 赵梅说:“那要是影响你们饭后活动呢!” 费柴笑着把赵梅抱起來在屋里子转了两圈说:“你都在这儿了,我又去哪儿活动。”于是两人整下午就在房间里说些情话儿,打打闹闹,自然也免不了卿卿我我的亲热,电视虽然开着,但演的什么,全然沒印象。 到了下午五点,费柴就催着赵梅收拾一下,画个妆在出门,赵梅就化了个淡妆,又换了条裙子,再看时间五点四十,于是两人漫步下楼,图的是这里离秀芝的小店不远,果然到时只迟到了两三分钟,万涛也不过是刚來。 万涛见费柴两口子一起來的,就笑道:“哎呀,真是甜似蜜,离不开啊。”说的赵梅又脸红,这才叫出秀芝來相互介绍了,又带到后院儿小桌那儿去。 都坐定了,秀芝斟上荞麦茶,说是自己烤的,费柴见茶水颜色确实沒那么清冽,但却有股淡淡的麦香。 万涛找费柴出來就是陪他喝酒,听他发牢骚的,完全沒什么事情说,倒是费柴还真有事找他,也就沒拐弯子,直接说:“老万,有件事还真得请你和秀芝帮帮忙!” 万涛一看这里还有秀芝,有点失望,看來费柴所求的不是官面上的事,但仍笑着说:“啥帮忙啊,有需要的地方,说一声,我们办了就是了!” 费柴于是就把自己就要去赴任,担心家里沒人照顾的事情说了,想请秀芝给介绍个勤快的小姑娘。 万涛说:“你呀,脑子还停留在几十年呀,现在都去劳务市场找了!” 费柴说:“劳务市场什么的,我还真沒想过,还是觉得熟人熟事的靠得住!” 秀芝这时过來,刚好听到话尾,万涛就拉住她说:“你來的正好。”然后就把费柴的话又重复了一边,秀芝坐下为难地说:“其实找个小姑娘出來倒是容易,只是这些丫头都沒见过世面的,本來挺纯的,一出來就被这花花世界弄昏了头,沒几天就学坏,你看我这小店儿里,就不知道轮了多少波的人了,前两天还回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挽了个黄头发的痞子,在我这儿吃饭,结果饭还沒吃完就吵起來了,这顿大嘴巴抽的啊,我还以为吸取教训了呢,结果人家还沒上出租车就在路边抱着啃上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 原本是找保姆的,却落了这么大一通闲话,费柴觉得看來这儿是不保险了,却又听秀芝说:“我看啊,找保姆还是要找年龄大点的,结婚生过孩子的,细心,又会做家务,我有个远方的堂姐……” 万涛赶紧止住说:“行了行了,别说了,你堂姐高寿啊……” 秀芝一听不乐意了,说“干嘛,这是找保姆,当然要找能做事的,小姑娘行吗,现在的小姑娘,个个笨手笨脚,当然了,小姑娘嫩嘛……”说着话,味道就不对了。 费柴赶紧圆场说:“呵呵,我也就是随便一问,其实我就是担心结过婚的,家里头事情多,不是孩子怎么了,就是父母怎么了,真有事要请假,咱们都是人啊,能不准人家的假吗,可准了假,我这儿又怎么办!” 这时赵梅忽然说:“其实,我也当的下來,不一定非得请保姆不可!” 秀芝说:“其实年龄大的也不一定家里头都有事,也又合适的,我那堂姐老公在外头打工,不知道勾上了谁,把儿子也带跑了,现在都沒个消息,也沒离婚,娘家又回不去,待在村里实在是……唉……” 万涛一听还有这一出,就说:“倒也是个可怜人,若是勤快,倒是可以一试。”说着用眼神看着费柴。 费柴还沒答话,秀芝就说:“我看就让她下來试两天,合适呢就留下,不合适就当出來散散心,这试用期也别说工钱不工钱的,反正在家里也是做惯了的!” 费柴一看这算把自己搁在架子上了,只得说:“那就让她先下來帮几天忙,当然了工钱还是要算的!” 万涛和秀芝见费柴答应了,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又就工钱的问題客套了好一阵子,这件事才算最终敲定了。 吃喝完毕,又陪着万涛喝茶聊天,一直到晚上八点多,万涛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秀芝眼尖,看出费柴和赵梅两人郎情妾意的像是想早点回去亲热了,就在中间帮忙说话,费柴这才脱了身。 立刻秀芝的小店,走过了两条街,费柴就对赵梅说:“你晚上沒怎么吃东西,要不要再去吃点什么!” 赵梅说:“她店里的才味道特别大,我闻着老恶心,现在就想喝点稀饭!” 费柴说:“她那时野味点,腥膻气当然大了,那咱们去稀饭庄去喝粥吧。”于是又陪着赵梅去喝粥,清粥小菜的正对赵梅的胃口,不过赵梅还是埋怨费柴干嘛非得找保姆不可,费柴说:“其实这保姆不是给你们找的,是给我找的!” 赵梅一愣,然后低声说:“也是,到那边可以帮你洗衣做饭!” 费柴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家里沒个做粗活杂活的人,我怎么能放心走!” 赵梅听了,对着他抱有歉意地一笑,清纯娇媚之极。 饭后散步回酒店,赵梅说:“你明天要早走,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费柴点头说:“是啊,不过休息之前还有点事要做!” 赵梅还以为他有什么正经事,就说:“那赶紧做啊,别耽误了。”费柴就笑着凑过來在她脸上轻吻,然后嗅着她的汗香一直到耳朵那里,轻柔地说:“想不想做我的老婆啊!” 赵梅立刻红了脸说:“不已经是你老婆了嘛!” 费柴哈哈一笑,抱起她就进了浴室。 凌晨四点多时,费柴尚在酣睡,赵梅却悄悄的爬了起來,先去了一趟厕所,觉得还有些疼痛,随后又想起和费柴的百般温存來,不由得又心跳加快起來,只得坐在马桶上自行休息了一会儿,看來无论男人怎样温柔,怎样有经验,怎样的懂得控制节凑,该痛的还是要痛的。 赵梅回到房间里,却沒有直接上床,而是轻手轻脚的到书桌哪里打开了台灯,又觉得太亮怕弄醒了丈夫,于是又把灯罩往床这边多倾斜了一点,找了纸笔,写了一篇日记,写完后又看了一遍,觉得面红耳赤,想撕毁了,可又舍不得,于是又悄悄挪到床头,轻手轻脚的把那篇日子放进自己的包里,然后又回來关了灯,这才上床挨着费柴躺下。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以往她还不相信这一点,女人只有和男人有了那样的接触后才会觉得自己真正的属于这个男人,这种归属感是其他所不能替代的,可能是想到就要别离吧,费柴今天比平时放得开,那种融合的充实感让赵梅刻骨铭心的难忘,可也是有遗憾的,她是第一次,心脏又不好,所以无论费柴怎么放得开,最终还是在一个恰当的高度停下了,当时他的眼神里,既有无奈,也有遗憾,让赵梅感到很内疚,尽管后來她又使出新学的招数最终让他尽了兴,可总觉得还是缺了一点什么。 “我终究不是个完整的女人啊。”赵梅觉得有点内疚,不能给这么好的丈夫他应该得到了,反而需要他处处将就,想着,她伤感了起來,而且不光光是伤感,也为未來的日子而担忧,费柴毕竟是个正常男人,在这方面他可以一时的将就,可长久以往呢,若是真如秦晓莹等人说的,该睁只眼闭只眼的时候就睁只眼闭只眼,那样多不令人甘心啊;可如果不这样做,费柴一个正常男人,这样是不是又太残忍了些,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答应嫁给费柴会不会是一个错误呢。 想着,想的犹如天人交战一般,越发的睡不着了,眼睛里还流下了几颗清泪,或许是想的太投入,浑然沒感觉到费柴已经醒了,并且已经注意到了她在哭泣,于是又再次轻揽她入怀,用温柔的话哄她,还把她的眼泪吻干,赵梅觉得自己的身子又热起來了,也感觉到了费柴身体某处的异动,就对他说:“老公,我知道我不能给你完整的,但是我会给你我所有的。”说着就一路顺着费柴的身躯往下吻下去……吻下去…… 第一百零四章赴任途中 费柴原定先送赵梅回家,然后再启程,可赵梅执拗地费柴送他到车站不可,送到了又抱着他舍不得他走,还掉了眼泪,如此一來,费柴又担心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差点就不走了,多亏遇到个赵梅以前的学生,便委托了她等费柴上车后送赵梅回家,谁知却又引出一段八卦來,那女生才毕业沒几年,正是呼男唤女的时候,这之后逢人便说‘赵老师如何温存,惹人怜爱,这在学校时一点都沒看出來,她若是男人,肯定也娶她’。 费柴到了省城,依旧下榻了上次和金焰來时住的酒店,图的就是个去厅里方便,因为到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了,所以就随意吃了点东西,下午才去厅里装模作样的找赵涛,自然是找不到,就给金焰打电话抱怨道:“金焰你不是吧,连我的墙角也挖,这要不是我來厅里找人,都不知道呢!” 金焰听了咯咯的笑说:“你要带走我那么多技术骨干,我撬你个小小的墙角算什么啊,什么,你在省厅,你到了那儿才知道,不会吧!” 费柴说:“不是怎么地!!我在这里等着和培训基地指派的副手汇合呢!” 金焰说:“让我猜猜啊,不会是那个长的奇丑的栾云娇吧!” 费柴笑道:“我这是等副手啊,丑不丑的算什么!” 金焰说:“那就是了,唉……我现在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了!” 费柴笑道:“你若是肯当副的,我立马带你走!” 金焰也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然后又说笑几句,才把电话挂了。 虽然谈笑依旧,费柴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越來越远,并不紧紧是空间上的,而且他觉得金焰现在越來越像范一燕活蔡梦琳那样的个性,难不成官场就想一条流水线,无论是谁进去了,出來都是一样的德行。 既然找不到赵涛,费柴就坐在省厅要人,结果自然是江平,这个半秃的家伙恰好也在,巴巴跑过來打招呼,满怀歉意地说这两天父亲身体不太好,不然就跟费柴一起去凤城了,不过费柴看得出,这个江平并不想去凤城,所以能拖一天是一天,再利用这个拖出來的时间做做工作,看能否换个地方而已。 费柴也不介意,这种人即便是强拖了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既然來到了省厅,却还有另一件事要问问。 地区级的地监局核心一般人构成,部里早有规定,是一正三副四个局长,政治处主任、纪委书记和地防处处长七个人组成,其中这三个副局长的组建搭班是由培训基地推荐,部里任命一个;省厅指派一个;本地提拔一个,现在费柴的三个副手两个有了着落,另有一个需要本地提拔的,他想知道一下省厅里有沒有挂号的人物,因为他虽然身为局长,是沒有对副局长的任命权的,只有推荐权,最终的任命权力还是在厅里。 结果不问还好,一问到问出了笑话來,原來凤城地区原有两个地监局,凤城市地监局和岳峰市地监局,凤城大地震后,两局合署办公,结果渐渐的,凤城市地监局居然就撤编了,只剩下岳峰市地监局也是个人浮于事的单位,但是一听说地监局要升格,而且要设立地区级的地监局,有些人的心又活泛起來,只可惜造化弄人,岳峰市地监局的局长到了退休年龄,争取了一个级别待遇后就回家抱孙子去了,剩下两个副局长原本是机会大大的,政治处主任和纪委书记也有很大的胜算,毕竟这次地区级地监局建立,空位还是很多的,很多地方不就是七个核心班子成员里就來了两个到基地培训吗,这重提拔概率也够高了,只可惜岳峰市班子不团结,内斗,结果纪委书记举报了一个副局长,害得那个副局长去反贪局了,而纪委书记本身却又因为‘渎职’被反渎局叫走;这下班子成员只剩下一个副局长和一个政治处主任,还不消停,在一次局务会上公开打起來了,那政治处主任年轻,却长的单薄,怕自己干不过副局长,于是就先发制人,一烟灰缸把副局长的脑袋给开了,结果住院治疗险些成了植物人,而政治处主任则就此陷身与官司之中,虽然当地公安机关还是给面子,沒介入,但副局长的家人不依不饶的搞自诉,这么一折腾,省厅还真就不知道提拔谁了。 “你们这是给我派的什么地方啊……”听完情况介绍,费柴算是明白了,为啥自家结婚都沒人來拍马屁,因为那边群龙无首嘛。 省厅干部处处长笑着赔话说:“知道是委屈你了,可是你去凤城是部里指定的,咱厅里先开始可沒这个意思,不过龙头凤尾嘛,龙头南泉才地震过了,凤城这边沒一员大将镇守,这谁也不安稳啊!” 原來是需要有人冲锋陷阵了。 费柴头疼,若是让他搞纯粹的技术工作,他沒问題,但牵涉到人员管理这些事,他还真不擅长,若是班子齐备到也罢了,偏偏就这么个烂摊子,还真不知怎么接手。 好在他运气还算不错,下午时任刘厅长沒去开会,听说他來了,就和他见了一面,费柴此时心里堵着气,说话也沒客气,开口就要了两个条件:让我镇守南泉也可以,人财物不可缺,在用人上必须允我两点,一是允许我至少在全省范围内海选人才,二是我需要省厅和南泉支援我一批人。 刘厅长听了笑道:“设立地区级地监局是全国的大棋盘,专款专用,所以这个你不用担心,海选的事情先缓一缓,毕竟到处都需要用人,其实省厅也还缺人,从个地方四处借调呢(他说着话,朝人事处处长笑了一下,后者点点头)但是你的老底子南泉嘛,那儿的局长是金焰吧,你们自己协商,听说她也是你的老部下,你们之间沟通应该沒问題吧!” 费柴一听,看來还得靠自己,这刘厅长也是个典型的官僚,他这话说的模凌两可,可以说是答应了,给了话,也可以说是沒答应,全看自己怎么做了。 从厅里出來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如约打车去机场接栾云娇,还好,虽然有点误班,九点多钟却也到了,沒等多久。 栾云娇把头发剪了,一身休闲装,看上起精神很好,很清爽的样子,见了费柴也特别的亲热,挽了他说:“走吧,你开的什么车!” 费柴说:“沒开车,打车來的!” 栾云娇笑道:“不会吧,你在这儿混这么惨!” 费柴也笑着说:“还有更惨的呢。”说着一边等车,一边就把凤城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栾云娇说:“我不觉得糟,乱好,越乱越好,他们若是团结了,我们这些外來的反而不好做事了呢,咱们按说好的,你负责事,我负责人,咱俩好好的坐点事情!” 回到酒店,费柴早为栾云娇订好了房间,栾云娇挺满意的,却也说:“哎,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大家这么熟了,订个标间还节省!” 费柴说:“反正这费用以后拿回局里报去,并且现在天气热,穿的单薄,一个房间不是很方便!” 栾云娇笑道:“那有什么啊,都是成年男女,想了就來一发呗,反正你那么帅,我也认了,不过确实沒必要给局里省,省了反而被他们看轻了。”说完又说肚子饿了,飞机上的饭根本吃不饱,费柴只得又带她去宵夜,等吃完了宵夜,居然已经快12点了,便催她回酒店休息,可栾云娇有阵子沒见着费柴了,兴奋的很,又拉着他和他聊了一个多小时,费柴也就把南泉和金焰以及结婚的事大致讲了一遍,也说了自己的困惑,栾云娇笑着说:“别急,以后慢慢的给你分析,保证帮你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当夜各自睡了。 第二天,两人虽然都是唉早起的,却不约而同的偷了懒,一直睡到八点多,洗漱吃早饭后就九点多了,费柴看时间刚刚好,就带了栾云娇去省厅办理相关手续,谁知栾云娇一去就跟回了家似的,好像人人都跟她很熟,上上下下的很快就打成了一片,事情办的也非常爽利,最离谱的是中午那个看上去笑呵呵却好像永远不会拔一毛的人事处长居然中午办招待,而且整个场面弄的费柴到好像是个陪客了,甚至刘厅长也正好在同一家酒楼吃饭,也主动过來敬酒,场面十分的浓烈。 尽管费柴对名利这些东西看的不重,但此时也觉得心里有点别扭,毕竟他才是正主儿啊,來了两次,一次还是和金焰一起來的,也沒这么隆重被接待过,栾云娇初來乍到,还是自己的副手,就享受了如此的礼遇,唉……这就是差别啊,不过令他奇怪的是栾云娇如此高超的交际手段,怎么就输给金焰了呢,高级班的学员沦为副手的案例毕竟不多啊。 不过受欢迎也要付出代价的,一个午饭下來,栾云娇居然大醉,看來真刀真枪的喝了不少,好在下榻的酒店离的不远,又有人送,所以沒怎么费力,费柴就把栾云娇弄回了酒店。 把栾云娇放在床上,她眯着眼睛,傻笑着,有点不知所谓的样子,费柴帮她脱了鞋袜,却见她上衣的下摆不知何时掀起來一块,露出古铜色的腹部來,居然也有明显的腹肌块儿,这种腹部,费柴迄今为止只见过两个女人有,一个是她,另一个是蒋莹莹,于是费柴就帮她把衣服拉下來,又用毛巾被把她盖好,去洗手间用温水洗了毛巾给她擦脸,却被栾云娇一把拉了手问:“你不恨我吧,我好像抢了你的风头呢。” 第一百零五章赴任途中(二) 趁着费柴给她擦脸的机会,栾云娇趁势搂了他,哭,说:“别怪我抢了你的风头,我什么都沒了,只从在你这儿重新开始了,你要是不容我,我就沒地方去了!” 其实费柴多少有点嫉妒栾云娇在官场里如鱼得水的样子的,但现在见她这样,又觉得她很可怜,而且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看起來是混的挺惨,于是那点嫉妒也就随着她的哭声消散了,反而抚慰了她一番,把她哄的睡了。 一觉睡醒,栾云娇恢复了常态,不过还是记事的,主动跟费柴到了歉,其实费柴也不怎么介意这个,反而问:“你咋回事,好像混的挺惨!” 栾云娇摆手道:“别提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金焰从背后给了我一刀,后來才发现我被人整了,金焰不过是顺水推舟拣点洋落儿,哎呀,复杂的很,跟你说,你也不喜欢听!” 费柴笑道:“是啊,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扯皮什么的,对工作本身是一点好处也沒有!” 栾云娇说:“谁说不是呢,反正我的根基全毁了,只能來投奔你了!” 费柴说:“只可惜凤城是个苦地方,按说你有不少地方可以去啊!” 栾云娇笑着说:“干嘛,烦我啊,不想我來啊!” 费柴忙说:“不是,是觉得以你,不该去那种苦地方的!” 栾云娇说:“还不是冲你來的!” 费柴一本正经地说:“我结婚了!” 栾云娇一听就笑了,说:“我靠,你不会就是为躲我结婚的吧,那你可冤了,我还沒离婚呢,虽说也快了!” 费柴又问:“怎么回事!” “所以跟你说我根基全毁呐。”栾云娇叹道“还好有你,你这人淡名利,重事业,只要顺着你的毛毛摸,能和你合作好的,不怕你生气的说,去别处,不是寄人篱下,就是又得勾心斗角的,浪费精力啊!” 费柴说:“是啊,反正不管怎么着,你替我搞定凤城那帮官吏,让我顺顺当当把地防系统建立起來,其他的全随你!” 栾云娇听了他的承诺,非常的高兴,又要费柴请她去酒吧玩儿,还问他知道附近有沒有‘女士酒廊’,费柴知道她就好这一口,但确实不知道啊,栾云娇就说:“用不着因为暗恋我就吃醋啊。”、 费柴想來想去忽然想起‘蓝月亮’少年男女多,或许对栾云娇的胃口,而且來了省城若是不给沈浩留个话,省得他日后又抱怨,于是就对栾云娇说有家‘蓝月亮’不错,就是有点远。 栾云娇一听有玩儿的,眼睛都亮了,兴奋地说:“远怕什么的啊,沒出城嘛!” 费柴见她兴起,只得带她去,打车奔蓝月亮,一进街,栾云娇就被街道两旁的仿古建筑给迷住了,笑的合不拢嘴说:“你可真坏,这么好玩的地方我若是不问,你肯定也就藏着不说了!” 费柴也不搭她的话茬,只是讲古论今的跟她聊天,一进蓝月亮,恰好那领班是认识费柴的,立刻亲热地过來打招呼,一路招呼进去,并说:“正好您的座儿还沒上客,你们先玩儿着,我给老总打电话!” 栾云娇眼睛瞪大了对费柴说:“看不出來啊,还说不喜欢出來玩,离你家好几百里的酒吧都把你记住了!” 费柴只得说:“朋友的企业,有时过來捧场!” 又过了一阵子,领班又带了经理來,满怀歉意地对费柴说:“对不住啊,沈总在外地,听说了正往回赶呢,还问你这次能待几天!” 费柴说:“那这样吧,我等会儿直接给他回电话。”正说着话,口袋里手机亮了(酒吧里声音大,听不见铃声),被领班一提醒,赶紧拿出手机來,一看号码沈浩的,才一接听,就被好一阵子埋怨,还好酒吧里声音大,也沒听太清楚,于是就起身走到休息间那边才算能听清了,这家伙果然正在临市,现在正在往回赶,费柴笑着说:“不用吧老沈,可别因为我耽误生意了!” 沈浩说:“生意算什么,咱们是兄弟,而且我也都办的差不多了,你一定得等到我才能走啊!” 费柴无奈,只得答应了。 回到座位,栾云娇正在那儿一个人自斟自饮,费柴就笑道:“干嘛啊,中午还沒喝够啊!” 栾云娇说:“刚才搭讪被拒绝了,相当于失恋,借酒浇愁!” “你呀~~”费柴笑着叹了一声,坐下了。 栾云娇不服气地说:“什么叫‘你呀’,就许你们男人勾三搭四,我现在独处外地,就不能在外头玩玩了!” 费柴说:“沒有啊,这和男人女人沒关系,反正这是你的私生活,我肯定是不管的!” “这还差不多。”栾云娇嘀咕着。 其实费柴才沒心思在这儿玩儿呢,不过是陪栾云娇罢了,本想等栾云娇上了路他就可以功成身退,只是又要等沈浩,铁定是不能先走了,于是就陪栾云娇喝了几杯,结果在此期间,栾云娇出击三次,两次被人拒绝,最后一次回來更是气鼓鼓的!!被当成觅食的鸡了,然后就把气撒在费柴身上说:“你们这儿怎么回事儿啊,就不懂得成熟女性的知性美吗!” 费柴笑道:“你跑酒吧來展示个哪门子知性美啊,再说了,就你那一身的肉块儿……”话沒说完,立刻惨遭毒打,好在栾云娇又发起了第四次出击,费柴却趁机溜出酒吧,在街边的长椅坐了,给赵梅打了一个电话,相互说些情话,磨了一会儿回酒吧,却见栾云娇又在一个人喝着闷酒,就上前笑着说:“你可真是屡败屡战啊!” 栾云娇沒好气地说:“你上哪儿去了!” 费柴说:“出去给老婆打了个电话!” 栾云娇把个满杯往费柴面前一蹲说:“少给我晒恩爱,喝酒哦!” 费柴只得陪她喝,喝了一阵子,见她虽然眼珠子还四下转,却不出击了,就笑道:“又有帅哥进來了,怎么不去了!” 栾云娇说:“缓缓,观察一下,看你们这儿帅哥都喜好什么!” 费柴笑着说:“那还用观察啊,天下的美女都爱富翁,帅哥爱富婆!” “我呸。”栾云娇说:“你难道要我堕落到去找鸭子吗,告诉你,我是有原则的!” 于是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喝酒,有一句沒一句的说话,足足一个多小时,栾云娇忽然眼睛发亮地指着吧台边坐的一个小伙子说:“那个是我的菜,估计才失恋,需要安慰,我去准行!” 费柴说:“失恋有什么了不起,你今晚不是都失恋好几回了吗。”结果又挨了一脚。 不过栾云娇虽然长的不怎么样,骗男孩子还真有一手,沒过一会儿就笑嘻嘻的回來说:“今晚你自己保重吧,姐有主儿了!” 费柴问:“你想干嘛啊!” 栾云娇说:“还能干嘛,找地方开个房谈心啊,那男孩真的失恋了,需要被疏导一下!” “嗯,那一路好走。”费柴说。 栾云娇猎艳得逞,心情极好,只骂了句:“去你的,你咒我啊。”说完笑嘻嘻的走了,费柴看着他和那个失恋男孩挽着胳膊出了酒吧。 栾云娇才出门,门口就又风风火火的进來一人,正是沈浩,他一进酒吧就找领班问话,领班往这边一指,费柴就用酒杯朝他一扬,他立刻笑呵呵的就过來了,往沙发上一坐就说:“我天,你每次都这样,來了不打招呼!” 费柴说:“我不是不和你打招呼,是和谁都沒打招呼,你们都是大忙人,一个生意谈下來就是几百万几千万的,搅黄了我可赔不起!” 沈浩说的:“瞧你说的,跟你说实话,我的生意虽说沒你同学的那么大,其实我也做烦了,不瞒你说,我之所以还在做,那是因为除了生意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沒事儿就盼着有个朋友啊什么來找我,大家一起聊聊天喝喝酒干干坏事多好啊!” 费柴笑道:“难怪我结婚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比我还兴奋!” 沈浩也笑着说:“那是啊,总算是有事做了嘛!” 费柴说:“其实按说你要想玩,身边朋友还是不少的嘛!” 沈浩不屑地说:“要么就是生意场和官场上的,利益相搏不是真朋友,又或者干脆就是傍肩儿帮闲,冲我钱來的,都是酒肉朋友,不能说知心话的。”他说着忽然看见费柴面前的酒具是两套,就问:“怎么,你不是一个人啊!” 费柴说:“其实我是请我的副手來喝酒玩的!” 沈浩笑道:“你呀,应该副手请你才对,你这人就是心善,不过也难怪,人家怎么说也是省里干部嘛,好像听你说过,姓赵是吧,去厕所了!” 费柴说:“不是,而且那个姓赵的现在跟金焰干了,这个是基地培训的同学,女的……对了,你进來的时候可能看见了,就是挽了个帅哥出去,长的有点困难的女的!” 费柴这一说,沈浩忽然想起,拍着脑门儿说:“哦,对了对了,是有这么一位,当时我还想呢,这母子姐弟都不像啊,但急着见你,也沒多想,失之交臂,失之交臂啊!” 费柴笑道:“有什么失之交臂的,她还要在省厅办一两天的手续,你想认识她,容易的很呐!” 沈浩说:“倒也不是非想认识不可,不过毕竟是你的副手嘛,只是刚才她……” 费柴说:“哦,这个……她就好这一口儿,人家私事,我也不好多问!” 沈浩说:“不是啊,我就是琢磨现在的男孩子是不是口味变重了!” 费柴听了笑起來说:“你啊,老往皮带以下想,喝酒吧你。” 第一百零六章赴任途中(三) 原本以为栾云娇这一去,得第二天才能见面了,却没想到才过了一个多小时,却又见她蔫蔫儿的回来了,可能是以为费柴已经走了,也没往这边来,径直去了吧台坐了 费柴本来没看见她,是沈浩先看见的,又拿不准,于是一桶费柴说:“嗨嗨,你看是不是你那极品副手回来了” 费柴抬眼一看,可不是嘛,于是就笑着过去往她旁边一坐问:“美女?喝一杯?” 栾云娇原本心里烦闷,又无端被人撩拨,扭头正要发作,却见着是费柴,于是没好气的扭过脸去,不接招费柴又笑着问:“怎么了?不爽啊” 栾云娇这才说:“非常的不爽” 费柴拉她说:“走走,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栾云娇甩开他的手说:“哎呀,你别烦我,郁闷着呢今儿晚上老娘决定耍单了,才不要什么介绍” 费柴笑道:“谁给你介绍那种朋友了,是我的朋友,过来大家聊聊天,喝闷酒有什么意思嘛” 其实栾云娇也是想找人说说话的,但就是故意不动,等着费柴再来拽她,还好,费柴看上去挺善解人意的,又拽了她的手,而她却是一副半推半就不情愿的样子又被他拉回的座位上来 给沈浩栾云娇两人介绍了,喝了几杯认识酒,栾云娇毕竟心情不好,不怎么开话题,好在沈浩是个自来熟,又喜欢巴结官吏,于是殷勤的不得了,而栾云娇原本也是个喜好交际的,时间一长,居然被他说动,也活络起来,结果到最后,费柴反而成了旁观客,就见这俩勾肩搭背的,你一杯我一杯,看上去就如同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费柴在旁边无所事事,直打哈欠沈浩看见了就笑道:“困了,困了上去睡艾你在这里又不是没有房间” 栾云娇一听笑这对沈浩说:“他在这儿还有房间?哎呀真看不出来你呀,还说不喜欢出去玩儿” 还没等费柴解释,沈浩就替他说:“不是不是,是当时老费常到省城来,又没落脚处,所以就给他留了这间房”然后又把两人是如何在酒吧因为泡妞打架,又如何负气盘下了这间酒吧等等等等的讲了一遍,听的栾云娇咯咯直笑于是又是喝又是聊的兴起,栾云娇再抬头时发现酒吧里已经没剩几个人了,再看时间居然快已经是午夜一点多了,这才想起第二天还要去厅里,忙叫费柴走,费柴却已经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浩也是喝多了酒,随口就说:“要不你俩就在楼上凑合吧,免得路上还得耽误时间” 栾云娇开口就说:“不行,和谁都行,他不行” 沈浩又对费柴说:“老费,魅力减退了啊” 费柴只说:“老沈,喝多了啊” 于是三人出来,沈浩找人开车送他俩回酒店 回到酒店,费柴实在太困,就随意和栾云娇道了晚安,各自回房洗澡睡了 第二天,两人又去省厅办理相关手续,因为有昨天的垫底,很快就好了,于是栾云娇就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凤城啊” 费柴说:“按说呢,我恨不得马上就去,看看那儿的情况到底糟糕到什么地步,不过你才来,我看下午就带你四处逛逛,看看附近的名胜古级的,明天再出发吧” 栾云娇笑道:“你还是挺有人情味儿的嘛,我看我也不要你赔,我就自己四处走走,昨天听老沈说你在省城朋友不少,不如借着下午有时间去探访探访吧” 栾云娇这一提起,费柴还真想了一下:沈浩昨天算是见过了,吴哲一时赶不回来,黄蕊上次见过面,现在她又是老公又是儿子的,再见面没有必要,还有就是王钰,这丫头长大了,和杨阳有点沆瀣一气,最近总觉得还是少招惹为妙,我又不是孙中山,没那本事在脑子里筛选了一遍,还真没想起有非要见面的人,不过他确实昨晚有些睡眠不足,借着这个机会补补觉也好,于是只是叮嘱栾云娇小心些,又把自己所知道的相关的事情说了说,什么哪里的出租司机可能爱宰客之类的等等中午两人一起吃了饭,栾云娇就出去玩儿了,费柴则回酒店房间美美的补了一回觉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沈浩又打来电话约饭,费柴说栾云娇出去玩了,不在一起,沈浩就笑道:“打电话不就完了,你不方便,把号码给我” 费柴说:“你们昨晚没留号?” 沈浩这才笑着说:“瞧我这记性,留了留了”然后又和费柴约定了地点,时间却没定,因为还没联系上栾云娇于是借着这功夫,费柴又给赵梅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缠绵了一阵,他忽然发现和赵梅是很适合这么亲热的,赵梅的声音甜腻腻的,在电话里听起来滋味很让人受用 才挂断赵梅的电话,栾云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劈头就问:“刚才你给谁打色-情电话呐,打好几遍都打不进来” 费柴笑着说:“给老婆艾还能谁?” 栾云娇说:“又晒恩爱……老沈晚上请客,说是依着我回来的时间,可我还是不一定赶得上艾所以先跟你说声” 费柴说:“那要不我来接你?” 栾云娇说:“算了,一来一回的更耽误时间,我自己找来就是,搞地质出身的,还能把自己丢了?”说完又咯咯的笑 挂断栾云娇的电话,沈浩又打进来,把时间也敲定了费柴一看还有些时间,就又在床上赖着,等熬够了点儿,沈浩派的司机在酒店下打电话了,才起来穿了鞋出门 晚上吃饭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喝酒聊天,只是沈浩听费柴说第二天就走,表示遗憾,说还没好好聚聚呢,就要散了,同时表示既然是为了工作,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饭后照例去蓝月亮玩,沈浩和费柴因为栾云娇在,不方便彻底放开的寻欢作乐,而栾云娇则被昨晚的男孩弄伤了心,也没了相关的兴趣,所以喝了一晚上的寡酒,因为第二天要启程,所以12点左右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费柴起来吃早饭,栾云娇也早早的起了,两人在餐厅碰面,自然坐在一起吃,顺便聊些闲天儿,忽然栾云娇喊了声‘不好’筷子也放下了,东西也不吃了,费柴就笑道:“干嘛艾一惊一乍的,不怕噎着啊” 栾云娇说:“有两件事我们忘了准备了” 费柴问:“什么事?重要吗?”问的同时在脑子里把需要做的事都过了一遍,并没有觉得遗漏了什么 栾云娇说:“我们两个人,身边必须带个秘书或者书记员什么的” 费柴一听笑了,说:“秘书什么的不说了,书记员还不容易?咱们过去开会时,就在岳峰局里随便抓一个就是” 栾云娇摇头说:“不行,咱们算是初来乍到,没知根知底秘书也要,书记员也好,接触的都是咱们最核心的东西,既要专业,又要忠心,要是没有这么一个人,好多事就是咱们自己干了” 费柴沉吟道:“实在不行也就只能自己先干了” 栾云娇说:“还有件事,咱们怎么去凤城啊” 费柴说:“坐车艾长途车” 栾云娇说:“我说话你可别不爱听,我知道你是个平民化干部,可是不行艾咱俩去要是没车的话,会被他们看不起的” 费柴说:“看不起又怎么地?看不起也压他们一头” 栾云娇说:“那是,咱们可是去走马上任的,只是被看不起还是其次,若又被不怀好意的人说成是作秀就不好了,咱们精力有限,哪儿有空去处理这些垃圾事情啊” 费柴沉吟了一会儿,觉得栾云娇说的有道理,又听栾云娇说:“其实咱俩算是最被轻视的了,我们那儿,人家早早的就派人去接来赴任了,要不就是省厅派人送下去,就咱俩,跟独行侠似的,所以这次咱们去,不用给他们好脸儿” 费柴说:“嗯,你说的对” 栾云娇说:“要不等会儿去厅里辞行的时候,我说动说动他们派个车送我们?” 费柴摇头说:“不行,不能找他们要车,正如你说的,你一开口,咱们就被看轻了秘书的事……我暂时也没好人熏南泉局里的人我暂时不想动,车嘛,我打个电话给老沈,找他借个车,你看怎样?” 栾云娇一听有车,立刻笑道:“还是你这个地头蛇有办法” 费柴笑道:“我算什么地头蛇艾有一两个朋友罢了”他说着就给沈浩打了一个电话,敲定了车的事,吃完早饭就退了房,两人一起去厅里辞行,果然人事处的那个处长佯作关心地问:“你们怎么去呀”虽然带着笑容,可费柴却觉得那笑容里还藏着其他的东西,于是就说:“哦,开车去” 于是人事处长又说了些注意安全一类的话,又委托江平把他们送出来,临分别时还保证说‘等家里的事情一处理完了,就立刻来凤城报到’费柴和栾云娇也笑着应承着,等了几分钟,沈浩借给他的车到了,才跟江平挥手道别上了车,车上司机说:“费局,沈总说了,这段时间让我跟着你” 费柴见那司机挺面熟,也是沈浩身边的老人,就笑道:“这个老沈,总想打入我军内部先开车吧” 栾云娇却问:“老费,那个江平说的话你信吗?” 费柴笑着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不过这家伙要能来报到,到也不失为一个奇迹” 栾云娇笑道:“不带你这么挖苦人的,其实他不来更好,我觉得咱俩双剑合璧,倒是可以做点事情出来给他们看看的” 费柴说:“那是,不能让人看不起了,我打个电话给老沈,总得谢一声吧” 正拿手机呢,前面司机却说:“费局,您跟我们沈总啥关系艾还用谢啊” 费柴说:“朋友帮了忙,总不能不道谢嘛”正要拨号,却听得手机响了,就笑道:“这个老沈,还给我来个先发制人啊”一看号码却不对,按下接听键就听里面一声脆响:“柴葛阁,你猜我素谁?” 费柴听了,立刻把电话听筒按住对栾云娇说:“云娇,齐了” 栾云娇诧异道:“什么齐了?” 费柴说:“咱们有秘书了” 第一百零七章连骗带蒙 费柴挂了电话后,就让司机先去机场,并自言自语地说:“想什么來什么,我的运气还真不错!” 栾云娇就问:“你说的不会就是你那个漂亮干女儿张琪吧。”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猜错了,想那张琪,差点沦落到去**,而且现在正在暑假中,就算出现也不会在机场。 果然,费柴说:“你想哪儿去了,她虽然是个大学生,可沒什么工作经验,而且我对她的了解也不深,不能算是心腹人,这个嘛……见了面再介绍!” “呦呦呦,还摆起谱來了,我看你能给我亮个什么货。”栾云娇笑着说。 避过拥堵的路段时花了些时间,但一上机场高速,车速就明显的快了起來,饶是如此,也花了一个來小时,到机场停了车,费柴就说:“我去找人,你们在哪里等我!” 栾云娇说:“等什么等啊,跟傻子似的,同去同去!” 司机也说:“我也去,能帮着拿点行李什么的!” 于是三人同往,找到了机场周边的一家咖啡厅,一进门费柴就四下张望,而最里窗边的一个时髦女郎却笑着朝费柴直招手,费柴立刻也笑着走了过去。 栾云娇跟在后面,见那女郎穿着打扮非常的时髦,但长相就不怎么样了,于是松了口气,再看时发现这女郎虽说长的不好看,却极会打扮,从头到脚收拾的非常合体,费柴和她也非常亲热,一看就是相识多年的。 还沒等费柴介绍,栾云娇就听身后的司机说:“原來是吉小姐呀!” 栾云娇轻声问:“你认识!” 司机点头道:“嗯,以前,也在公司里……” 栾云娇听出他的语气中有着某种不屑,正在此时,费柴就转身招呼他们赶紧过來,给他们相互介绍,其实只给栾云娇和吉娃娃相互介绍即可,因为吉娃娃也还认得出那司机。 大家坐了,有服务员就过來问要喝什么,吉娃娃立刻就说:“不要,我们马上要去吃饭。”随后又对费柴嘿嘿一笑说:“早晨沒吃饭,飞机上饭不好吃,这眼看就中午了,又等了你们许久,饿的不行了,你得请客!” 费柴笑着说:“行啊,沒问題!” 这时服务员又在一旁说:“我们这里也有饭,有饺子、面条和外边价格一样的,还干净!” 吉娃娃说:“今天我遇到老朋友了,要敲他一顿,吃好的。”说完就收拾手边东西说:“大官人,咱们走吧,干坐着又不点东西喝,人家小哥儿难做!” 那服务员笑了一下,嘴上说着:“沒事沒事。”却已经让开走道,做出了一副送客的样子。 几人边说话边往外走,吉娃娃就问:“大官人,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啊!” 费柴佯装想了想说:“听说附近高速路上有家定州乡土菜不错,请你吃!” 吉娃娃听了立刻笑着,眼睛直发亮说:“我是得好好补补了,流窜了这么一大圈儿,都沒吃过什么好东西!” 栾云娇见费柴刚才说‘定州乡土菜’时,司机的眼皮跳了一下,就故意走慢几步,牵了牵他的胳膊说:“兄弟,那家饭店在哪儿啊,你知道,我才來你们这儿,不熟!” 司机说:“是在往凤城去方向去的一个镇子上!” 栾云娇于是心中暗笑:沒想到费柴这个家伙也会连骗带蒙啊。 上了车,吉娃娃就不停的给费柴讲她这次的旅行见闻,还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若是两件事结合起來做,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费柴也是顺着她的话聊,然后她又说:“只打算给你打个电话提醒你准备好,我回了南泉好让你请客,谁知你就在省城我真是幸运啊哈哈哈哈。”笑着,脸上的表情忽然凝固了,痴呆呆望着窗外,因为她发现车出城了。 “我们要去哪里啊,不是去吃饭吗。”她问。 栾云娇似笑非笑的看着费柴,心说我看你怎么忽悠,只见费柴不慌不忙地说:“说了是乡土菜嘛……自然是在乡下!” 可怜的吉娃娃居然一点也沒听出來这里头有问題,于是又开始叽里呱啦的和费柴聊天,在她再次生疑之前车到了定州镇,乡土菜如愿以偿的吃到了。 栾云娇趁吉娃娃去洗手间的档口对费柴说:“你不老实!” 费柴笑着说:“你是指我打算把她骗到咱们那儿吧……也是沒办法的事儿,谁让咱们正缺人,她就送上门呢!” 栾云娇说:“不是因为这个,你不是说你很少出來玩儿吗,这么偏的地方你都知道,你还敢说你老实!” 费柴说:“我可从來沒自称是老实人,还有啊,这地方是跟老沈聊天他偶尔提到的,我也是第一次來,你沒看见下车时我都沒找着方向吗!” 司机此时插嘴道:“这我能证明,费局确实是第一次來这儿!” 栾云娇沒好气地说:“你们俩是一伙儿的还以为我不知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相信的。 吉娃娃从洗手间回來,边点菜边说要喝酒,吃着喝着嘴里还滔滔不绝的说话,最后也发现自己话太多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哎呀,瞧我,主要是看见你们太高兴了,就听我一个人说了!” 费柴笑着说:“沒事,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对了我问问你,你这次回來有什么长远打算沒有!” 吉娃娃说:“长远的沒有,先找个事儿干呗,哦,对了,要不我还跟你干吧,以前我可是给你当过秘书的哦!” 栾云娇暗道:“果然是老相识,难怪!” 费柴则说:“行啊,到时候别后悔就行啊!” 吉娃娃笑着说:“不后悔不后悔,你那儿又沒潜规则啥啊,单纯啊,嘻嘻,只怕到时候你又是什么编制啊,指标啊什么的,不要我了才麻烦!” 费柴说:“是啊,编制什么的确实很成问題!” 吉娃娃笑道:“你看你看,靠不住了吧,嘻嘻,还是喝酒吧,干杯!” 几人连吃带喝,都吃的微醺了,打着饱嗝儿从饭店里出來又上车往前开,因为有些倦了,所以开始时都有点打盹儿,正所谓是饭饱神虚嘛,也沒说话,可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吉娃娃忽然叫了起來说:“哎呀,不对不对,这是往哪儿开呀!” 司机笑而不答,费柴却沒精打采地说:“才清净会儿,又怎么了!” 栾云娇只是背过脸偷笑,不说话,吉娃娃隐隐觉得自己算是上贼船了,就说:“方向不对,回省城相反的啊!” 费柴说:“谁说回省城了,我们去凤城!” 吉娃娃说:“上凤城干嘛啊,满大街都是卖切糕的!” 费柴说:“那边有个老单身,托我买个媳妇儿,我正沒处找去呢,你就自动送上门了,岂不是天赐良缘!” 吉娃娃和费柴很熟,一听他胡说八道,反而放心了说:“那把我卖了多少钱呀,我帮你数数,你这人不是很识数儿!” 费柴笑道:“总共就卖了二百五十块钱,两张半有啥好数的!” 吉娃娃急了,试图从前座爬过來打费柴,骂道:“你才二百五呢,你才二百五呢!” 费柴笑着抵挡,并劝道:“别别别,车上别闹,车上别闹,安全第一啊!” 栾云娇实在忍不住,笑着对费柴说:“费局,你就说了吧,别老逗人家女孩子!” 吉娃娃说:“就是!” 这时司机插嘴说:“费局现在高升了,凤城地区的地监局长,栾姐是副局长,这是去赴任的!” 吉娃娃又看了费柴一眼说:“难怪呢,说话语气都不一样啊,满嘴的官腔,真是的……当这么大官儿了还做人口买卖!” 栾云娇听的差点喷饭,笑道:“吉妹妹,别听他胡说,咱们也算有缘,我们早晨还说起此去凤城身边也沒个文秘,你就打进电话來了,然后他……哎呀,还是让他给你解释吧!” 吉娃娃佯怒道:“大官人,说,怎么回事!” 费柴说:“其实就是想请你帮帮我们喽!” 吉娃娃说:“帮你们,我长的像雷锋吗!” 费柴笑道:“雷锋哪里有你好看啊,听我说,帮帮我,就当帮帮我,反正你也是要找工作的,要是干得好呢,又想在机关长期干下去,我以后想办法给你解决干部身份和编制,要是不想干……” “我不干。”费柴话还沒说完,吉娃娃就干脆利落地说。 费柴的回答也很干脆:“行啊,不干就不干吧!” 吉娃娃随即‘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再说话,费柴也不说话了。 栾云娇见他们前头说的热闹,后來忽然一下毫无征兆的沒了声音,颇感诧异,悄悄问费柴:“这就完了!” 费柴说:“人家不干,还能咋地!” 到了高速休息站,大家下车各自方便,活动腿脚,吉娃娃还是扭着头不理费柴,费柴也不理她,栾云娇觉得这俩就跟负气的孩子一样好玩,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就在一旁旁观。 费柴从洗手间回來后,让司机把后备箱打开,把吉娃娃的行李都搬了出來,放在地上,然后说:“我们走吧。”就先上了车。 吉娃娃正在附近溜达活动手脚呢,见大家上车也就慌忙跑过來上车,却见自己的行李都在地上,再想上车,车门都关了,就拍窗子说:“哎哎哎,你们干嘛呀!” 栾云娇不说话,伸手指着费柴,栾云娇就大叫:“大官人,我恨你。”说着自己跑到后面去开后备箱,结果才打开,还沒往里放行李,车就往前跑了,好在不快,吉娃娃就绕到前面双手张开拦着车,车只得停了,费柴探出脑袋说:“前面那个美女让一下好不!” 吉娃娃说:“不让,我让了你们跑了我怎么办!” 费柴笑道:“这是休息站啊,搭个车还不容易!” 吉娃娃说:“遇到个坏人把我卖了怎么办!” 栾云娇一听忍不住笑了出來,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那得什么样的坏人才能坏过这一个啊。” 第一百零八章一盘散沙 吉娃娃再度上车后就宣布:第一是和费柴绝交,第二是不理他十天,即刻生效,然后果然足足有十分钟不和费柴说话,颇为难得。后來和费柴开始说话也是有原因的,那是进入凤城地区界面后,下了高速不久 ,她看到了一座分水桥,配着山景非常好看,于是起了雅兴,让司机停车下來照相,扶着桥栏杆,先是单人照,然后又是合影,最后不知怎么的,费柴也混进去了,还站在中间,左边栾云娇,右边吉娃娃,勾肩搭背的吉娃娃也沒反对,司机拿了吉娃娃的手机帮着照了,然后大家又上车赶路,吉娃娃就低着头玩手机,费柴笑着搭讪问道:“干嘛呢?” 吉娃娃头也不抬地回答说:“发微博,把照片传上去。” 费柴听了一笑,也不再问什么,栾云娇一旁用手捅他,对着他挤眼睛,意思是:“看來是真得罪了。” 费柴笑而不答,然而沒过多久,吉娃娃就回头说:“哦,对了大官人,你上次说……” 费柴头稍微偏向栾云娇,对着她颇为得意地一笑,栾云娇‘哼‘了一声暗道:拿点这心思到官场上,也就无往不利了,好多事看來和智商并无关系。 车到凤城,司机问:“费局,咱们是继续往前开,还是就在这儿?” 费柴说:“往前,直接到岳峰。” “岳峰?”吉娃娃说:“你不是升了凤城地监局长吗?” 费柴笑着解释道:“现在整个凤城地区只有岳峰才有个地监局,其他的几个地方都撤编了,咱们不去岳峰,沒人接待呀。” 吉娃娃‘切’了一声说:“我看你这官儿当的也惨,咋看都觉得像是流放,呀!羊肉串儿!!停车停车!”车还沒停稳她就跳了下去,奔着烤羊肉串儿的摊子就去了。 栾云娇也从车窗往外看,奇怪地问费柴:“不是说凤城的切糕很出名嘛?我咋沒看见哪儿卖呢?” 费柴说:“看见了又咋样?沒吃多了买那玩意儿?” 栾云娇说:“也算是城市一景嘛。” 说着话吉娃娃回來了,买了五十串羊肉串儿,另有一个塑料袋,里面居然装的是----切糕。 栾云娇看了一眼费柴说:“看來有人吃多了。” 吉娃娃说:“沒呀,我还沒开始吃,拿回來大家一起吃啊。” 司机笑着指着那袋切糕说:“这个得几百块吧。” 吉娃娃说:“沒啊,五十。” “五十?”大家睁大了眼睛,都不敢相信。 吉娃娃说:“是啊,都是切好的,五十块一袋,明码实价就在那边商店里……” 费柴摇头叹道:“你果然是有福之人,别人一刀下去好几百就沒了,唉……枉我十几年前就來过凤城,却还沒尝过切糕什么滋味呢。”说着就伸手从塑料袋里拿了块比较大的。于是大家也兴起,就把吉娃娃买的切糕和羊肉串儿分了吃了,司机因为要开车,吃的最少。吉娃娃原本就是个吃货,又是金主,自然吃的最多。 车出了凤城,又行了一段路,路边的不好走了。吉娃娃满嘴埋怨道:“哎呀,还真是流放啊,一不留神就拐到了‘乡间的小路上’。” 就这样吭吭哧哧的走了一个多小时,拐过一个山口,眼前豁然一亮,一个小平原出现在眼帘,小平原上有一条河流蜿蜒流过,穿过一座不大的城市,费柴笑着说:“就是这里了,岳峰。” 吉娃娃说:“别理我,我已经死了……大官人,请你把我埋在春天里……” 栾云娇实在忍不住,笑道:“得了,这就要开唱了。”大家听了都笑。 快进城时,路又好了,小城市也沒有堵车一说,司机更是把车开的又快又稳,不多时就寻到了岳峰市地监局门口。 “就是这里了!”费柴笑着下了车说。 吉娃娃也伸展着肢体下了车,要去后备箱拿行李,费柴说:“先别,还沒安排住处呢,搁车里又不会丢。” 司机说:“就是就是,我看着呢。” 吉娃娃说:“那我也看着吧,你们先上去看看。” 费柴知道她总是喜欢把全部家当都带在身边,所以不愿意离开视线,就笑着说:“行啊。” 然后就招呼了栾云娇一起进楼,才进去就看见一个保安正拖地呢,见他们进來,直愣愣的就问:“你们找谁?都下班了。” 栾云娇一愣,随口说:“下班?这还有半个多小时呢。” 那保安说:“我就是个看大门的,人家上不上班我怎么知道。” 费柴对栾云娇说:“机关单位里,提前半个小时下班也正常。” 栾云娇说:“今天就正常不了。”说着就往值班室里闯,那保安想拦,被费柴拦住说:“想保住饭碗就什么也别做。” 那保安见这两位气度不凡,口音又不像是本地的,身为保安,这单位的事情他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当时脑中灵光一现说:“你们是厅里來的领导吧……说是卢主任去凤城接你们了啊,下午一上班就走了。” 栾云娇进值班室四下找,在墙上找到了地监局的电话单,一把扯了下來,出來对费柴说:“费局,有电话了。” 费柴点点头,栾云娇又问那保安:“现在局里谁负责?” 保安说:“就是卢主任,办公室主任,他接你们去了,我立刻给他打电话。” 栾云娇问费柴:“费局你看怎么办?” 费柴沉吟一下说:“先不要打,我们明早再來。”说着,也不和那保安打招呼,就和栾云娇一起出來了,那保安巴巴的送到大门口,看见他们几个上了车,立刻回值班室给卢主任打了电话,虽说栾云娇扯走了电话号码表,但几个常用电话他还记得住。 卢主任接到保安的电话,身上直冒冷汗,其实他上午就接到了厅里的通知,说是地监局长过來赴任了,他这才急匆匆的驱车赶到凤城,谁知办公室的女孩儿现在做事也不上心,把省厅告知的费柴的电话给记错了一个号,自然是联系不上,他只得亲自打电话又去厅里问,又一时沒问着,心里着急,只得不停的埋怨‘这种工作应该做在头里的。’ 保安打了电话过來汇报地监局长已经到了,而且好像很生气,卢主任忙问:“他们现在去哪儿了?留电话了沒?” 保安说:“不知道啊,气呼呼的就走了,还把咱们局里的电话号码表给扯走了。” 卢主任的心又是一紧,刚要说话,提示又有电话打进來,忙挂了保安的,接了这一个,却是省厅的一个熟人打來的,因为是周末,他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辗转把费柴的电话号码给找着。 卢主任得了电话号码,当即就给费柴打了一个,当听得费柴在电话里说:“你好,哪位。”时,他还提心吊胆地问:“我是岳峰地监局办公室的,您是费局长吧。” 费柴说了声‘是啊。有什么事?’,卢主任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做自我批评。费柴笑着说:“沒事沒事,你赶紧回來吧,晚上想耽误大家一点时间,召集中层干部开个会。” 卢主任心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烧的可真快啊。”忙说:“好的好的,我正在往回赶,另外会议我來通知吧,您看时间……” 费柴说:“哦,这个你还沒回來,时间等你回來再定吧,不过路上小心,天马上黑了,要注意安全哦。” 卢主任现在是听费柴说什么都觉得是有暗示的,于是唯唯诺诺,小心应付着,并说马上联系酒店和晚饭,接待什么的立马到位。 费柴又宽慰了他几句,这才把电话挂了。 栾云娇就问:“是地监局的人吧。” 费柴说:“是办公室的卢主任,去凤城接我们了。” 栾云娇笑道:“看來这人还是有点野心的。” 费柴问:“怎么看出來的?” 栾云娇说:“这么久了岳峰局里的人都沒啥动静,这个卢主任却好歹还知道点礼数,那不是因为胆小,就是有野心,或者兼而有之。” 费柴笑道:“这个看人你最擅长,呵呵。” 吉娃娃忽然插嘴说:“可我觉得这里的人好散漫啊,简直就是一盘散沙。” 费柴说:“也可以理解,班子出事了。” 栾云娇冷笑说:“散好啊,越散越好。” 开车在城里转了一阵子,找了家四星的酒店,司机先进去开了四间房,费柴就说:“栾局看方便不,我和你一个标间就好了。” 司机说:“沈总说你是搞科学的,喜欢一个人,安静,而且也方便。” 费柴笑道:“这些耗费又不是你们沈总的,别听他的了。” 栾云娇也在一旁说:“你就听他的吧,我们这就算是到站了,他是老大。” 于是开了两个标间,栾云娇又对司机说:“你若有油票什么的收好,过几天给你报账。” 司机说:“沈总说了,他和费局是朋友,外头的挑费跟他报就是了。” 栾云娇说:“你也可以跟我们报啊,一路过來也辛苦你了,你说是不是啊,费局?” 费柴应道:“是啊,该报的就报,算是给你的一点补贴。” 司机到了谢,又帮吉娃娃那行李,只觉得沉重,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栾云娇又对费柴说:“看來这个卢主任在单位里沒啥影响力。” 费柴问:“怎么看出來的?” 栾云娇说:“就算他在外地,咱们來了,这边应该也得有人接待,这城市又不大,咱们转了这些时候,也应该有人跟咱们联系了,可一直沒有,可见卢主任是个既沒有影响力又沒有心腹的孤家寡人。” 第一百零九章开会 大家各自回到酒店房间,费柴让司机先去洗澡,司机不肯,费柴就笑着说:“我得先给老婆打个电话。”司机这才去了。而费柴也真的给赵梅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并且路上还抓了吉娃娃做秘书。 赵梅笑道:“你不会是怕我吃醋才找了两个丑女做搭档吧。” 费柴也就借势跟着她胡搅了几句,随后才让她喊了小米來跟儿子又说了几句,然后又是老尤夫妇----既然打电话回家,就一个也沒落下。 另一个房间,栾云娇和吉娃娃今天算是初相识,但因为费柴的缘故,相处的还算不错,另外吉娃娃这个女人也很会摆自己的位置,费柴与她是老相识,有费柴在时撒撒娇无所谓,可与栾云娇独处时,该正经时还是要正经起來的,更何况栾云娇怎么也是费柴的副手,地区级技术单位的复制,论级别在地方上也不算低了。 到了房间,吉娃娃就让栾云娇先去洗澡,栾云娇也沒客气,不过在她进浴室之前,吉娃娃又问:“栾局,要按着电话号码给哪些人打电话吗?” 栾云娇笑道:“私下别叫那么正式,叫我栾姐就行了……你给他们打电话干什么?” 吉娃娃说:“开会啊,费局不是说晚上要开会嘛。” 栾云娇说:“哦,你说的这个啊,不用打,打了我们就显的被动了,你口气好人家以为你软弱,你口气硬人家觉得你是耍威风,所以全靠自觉,就一句话,要留给人家犯错误的空间嘛。”说完,进浴室去了。 吉娃娃沉吟道:留给人家犯错误的空间?你好趁机搞人家啊。这个女人厉害,也不知是不是和大官人一条心,若不是,就麻烦了,还好让我遇上,哼! 卢英健今年快四十了,去年才当上地监局办公室主任,大家都说他运气好,因为无论是在凤城还是在岳峰,地监局这个单位都不怎么受待见,可忽然一下子,地监局要升格,别的不说,人权,财权这两大权一下成了地监部门直辖,作为掌管后勤保障工作的办公室,手头自然就宽裕了起來。只是卢英健也有说不出來的苦衷。 虽然财权**了,但是省厅只暂时给他们人头费,因为地区地监局还沒有建立,很多工作沒有开展,因此也不过是刚刚够吃饭而已,而地监局几个核心领导又不团结,你争我夺的,终于酿下大祸,把自己都整死了。卢英健虽说也有心借机崛起,只可惜他本人以前韬光养晦的太厉害,弄的一点影响力都沒有,因此一度也灰了心,想以后混混日子就算了,可最终还是不能甘心下來,又有省厅的老熟人给鼓劲,他这才驱车去凤城‘接驾’希望在其他人之前先声夺人的落个好印象,谁知又沒接到,搞的很被动。因此接到门卫的电话后,就一边和新任局长联系,一边飞也似的往回赶。好在他是本地人,路况熟悉,还不到一小时就赶回了岳峰,首先回单位找到门卫保安又详细的问了一下情况,这才给费柴打电话,谁知费柴这时正在洗澡,是司机接的电话。那司机拿了电话去敲浴室的门,费柴一听是卢主任打來的,就说:“我这儿不方便,让他打给栾局。”浴室司机说了。卢主任又慌忙忙的打给栾云娇。 栾云娇倒是洗了澡出來了,见卢主任打了电话來,就笑着,语气很轻松地说:“这么快就回來了啊,其实费局的意思也不是要开什么会,就是想晚上大家非正式的见一面,相互认识认识,明天正好又是周五,一般的单位周五开会也是惯例,大家提前见见面,明天当着全局兄弟们的面,也好交流嘛。” 卢英健忙说:“是是是,你们现在在哪里啊,晚饭还沒安排吧,我马上安排马上安排。” 栾云娇说:“那到不必,匆忙忙的,而且我看卢主任事必躬亲的也累啊,呵呵,我看这样吧,晚饭你就不要操心了,费局的意思是晚上八点半,就在我们住的酒店房间,大家见见面,就跟朋友聊天似的认识一下,只是人就你负责通知一下吧,最好是各部门的正副职都到齐了,当然了,实在有事走不开的,也不强求,毕竟又不是什么正式会议嘛。” 卢英健听的冷汗都下來了,忙应承道:“我马上通知局里的干部,保证准时到,保证准时到。” 栾云娇又和他说了几句闲话,这才把电话挂了。然后笑着只拿了电话就去找费柴。 费柴是男人,洗澡速度快,此时才换了衣服出來,正拿毛巾擦头呢,就听见门铃响,见是栾云娇,赶紧请她进來,栾云娇就把刚才和卢英健通话的事情跟费柴说了一遍,最后说:“我自作主张让他们八点半來,沒问題吧。“ 费柴说:“你处理的很好啊,要是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收拾这烂摊子,多亏有你。” 栾云娇笑着说:“这我就放心了,害怕你觉得我僭越呢。” 费柴笑道:“我也不是皇上,哪里來的僭越,以后干部管理这块你就多费心,一群认真的笨蛋,强过一群混日子的聪明人。” 栾云娇伸个懒腰说:“那晚上咱们到哪儿吃饭啊,刚才卢主任要安排,我死活沒让他安排,现在他安排只代表他个人,想讨好,咱们需要整个地监局都动起來。” 费柴说:“对,马屁精也得是有本事的马屁精才有用啊。” 栾云娇听了咯咯直笑说:“我看你也挺精明的嘛,御人之术也是杠杠的。” 费柴说:“你呀,有时候净知道捡好听的说。你先回去,让吉娃娃快点收拾好,咱们先去吃饭,八点半就在我房间等他们來,让吉娃娃做好记录,谁來了谁沒來,心里得有个谱。” 一直沒说话的司机说:“那你们开会,我就上外头去转转吧,我又不是你们单位的人,在这儿不合适。” 栾云娇笑道:“你想去哪儿随便,不过嘛,你要真想留在这里干,还真说不定能成,只是我们这儿薪水低,你未必瞧得上呢。” 司机呵呵笑着说:“是啊,解决不了干部身份,我还不如就在沈总那儿打工呐。” 栾云娇笑着暂时和他们告别,回房去了。 费柴以前來过凤城,对这一带多少有点了解,只是重建后一回沒有回來过,以前好多的地标都找不到了,好在岳峰虽小,却也不乏茶楼酒肆,而且档次都不算很低,于是他们找了一家看上去干净清爽的,进去点了几个菜随便吃了,因为晚上还要开会,所以谁也沒喝酒。 饭后司机送他们到酒店门口停了车自己玩儿去了,其余三人才一进酒店大厅,就看见一个个子不高,微胖的男人正在柜台处询问什么,栾云娇就拱了拱费柴,又指指那个中年男人说:“看來就是他了。” 费柴一看时间才八点十分,就说:“不会吧,还早呢。” 栾云娇说:“相信女人的直觉吧。”说着就走了上去,对那中年人说:“是卢主任吗?” 那中年男人一愣,栾云娇就知道是了,于是主动伸出手说:“我是栾云娇,你是主人是吧。” 卢主任忙伸两只手和栾云娇握了,说:“是是是,我是卢英健,您就是栾局长吧,真沒想到,你这么年轻漂亮。” 栾云娇笑着说:“谢谢,费局在那边呢。” 卢英健忙顺着栾云娇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见着费柴走过來,于是又赶紧迎上去,双手和费柴握了说:“哎呀,费局费局,罪过罪过,我去接你们都沒接着,打了电话给办公室让他们接待你们,可他们也沒找着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啊。” 费柴笑着说:“沒什么,这不是找到了嘛。咱们上楼吧。” 于是卢英健一路陪着笑陪着他们上楼。 费柴刷开房间,请大家都进來,说:“卢主任随便坐吧,床也可以坐的。” 卢主任看了看房间,最里应承着,却坐了书桌旁的椅子,吉娃娃笑着说:“卢主任坐沙发吧,这个位子是我的,等会儿我要做会议记录。” 卢主任赶紧让了坐,在沙发上坐了,才坐下,又听栾云娇说:“我得烧点开水,等会大家來了总不能干说吧。” 卢主任一听这话,立刻又从沙发上几乎是弹起來的说:“我來我來。” 费柴笑道:“都是自己人,客气啥。” 卢主任说:“我这儿离的近,方便。” 看着卢主任的背影,费柴和栾云娇相视一笑,然后从行李里拿出笔记本电脑來,交给吉娃娃说:“做记录。” 吉娃娃笑了一下,照办。 卢主任一边烧水一边说:“费局啊,我看咱们还是租个会议室吧,这里我有认识人。” 栾云娇说:“卢主任不用了,今天就是大家见见面,又不是什么正式会议。” 卢主任看了一下费柴,费柴什么也沒说,吉娃娃却已经开了电脑,把題头都写好了,便暗自寻思:今晚怕是要立威啊。 正想着,忽然听费柴说:“卢主任,人你都通知了吗?差不多该到了吧。” 卢英健赶紧说:“都通知了都通知了。”说着看了一下时间又说:“还差五分钟八点半,我再催一下哈。”说着,摸出手机就出了门。 第一百一十章初到 岳峰市地监局是个不大的单位,内设科室七个,其中有五个设了正副职,另外两个小科室就只有负责人,也就是说若要召集开会,加上卢英健一共应该來十二个人,但直到八点五十分,也只來了六个,加卢英健七个人,但也床头床位的坐满了,卢英健也一一的做了介绍。 栾云娇见人也算來的不少了,就对费柴说:“费局……你看……” 费柴就笑了一下说:“行吧,不等了,开始吧,反正就是想和大家提前认识一下,也不是什么正式会议,乱局长你先说说吧,你可是部里直接委派來的啊。” 大家听了也笑了一下,看來起码在一点上大家想的是一样的,就是都想把气氛弄轻松一点。 栾云娇和费柴客气了一下,最后才说:“既然费局一定要委托我,那我就先说两句?沒说到的地方就请分局补充吧。” 费柴点头,于是栾云娇就先又把费柴和吉娃娃介绍了一遍,最后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接着就说了一下这次來赴任之前部里、培训基地以及省厅各位领导与她谈话的一些情况,她很善讲话,就这么点东西,居然也一口气讲了半个多小时,显然还未尽全力呢,不过她打算就讲这么多了,于是收了尾又对费柴说:“费局您看……” 费柴笑道:“你再把咱们地监局建立的情况说说。” 栾云娇笑道:“这个我得看文件了。”她说着从包里取出一份红头文件说:“今天大家初次见面,又不是正式会议,所以我就简要的说明一下就好了。这次凤城地区要重建地监局,规格也很高。是地区级专业技术单位,对人员素质的要求也很高。但目前为止正式任命的人员就三个人,费局,是局长,我是他的副手,另外省厅还派遣了一名副局长……这个因为家里有事,过两天才能到任。可以说凤城市地监局现在已经算是成立了,只是我们三人还只是光杆儿司令啊……”说完她笑了,大家也跟着笑。 栾云娇又说:“常言道: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可光有火车头,沒车厢也不行啊,谁见过满铁道只跑跑火车头的?跑了也沒用,失去了本來存在的意义了。所以啊,时间紧迫,该动的要动起來了,该做的事也该做了。事实上很多地区在局长沒到任之前,筹备班子就已经动起來了,在这一点上,咱们凤城确实有点落后了。当然了这也不怪大家,要怪就怪费局吧,谁让他早不结婚晚不结婚,前几天才结婚,新婚老婆拖着不让走啊,所以这会儿才來,弄的工作都耽误了。” 大家听了不同前两次,哄笑起來,又纷纷贺喜,不过其中也有精明的听出这个丑女人的话里有话,明显了就是说大家于公于私都不作为。笑罢,有个胆大的,通过刚才介绍是岳峰市地监局物探科科长叫岑飞的说:“其实自从收到了地监局升格和直管的正式文件,我们也着着实实的做了些工作……”他说着,带着求助和询问的目光看了一下大家,大家也纷纷称是,有的还低声说了一句半句什么,这让他有了底气,于是又接着说:“可是后來选拔去北京培训的时候,也是咱们这个地方小,又偏僻,大家的水平也不高,别过高研班,就连中研班,文秘班都沒一个选拔上的,所以大家未免有些疏怠了,而且最近局里又出了事,基本沒个能做主的人了,所以……” 他话说完,周围响起了一片“是啊,是啊”的附和声。 费柴笑着看了一下栾云娇,两人默契地交换了发言权,费柴说:“这个我理解,局里班子出了事,现在又直管了,地方党和政府也都不好插手。不过这是过去,嗯……当务之急啊,是大家要团结起來,要有想做事,敢做事,能做事的魄力。其实这次的干部任用和机构编制都很大,你要个个都指望部里,厅里调派任用是不可能的,他们哪儿给咱们找那么多人去?所以干部,是财富,咱们局里原有的干部更是财富。同志们,咱们可不比一般的单位,那是技术性很强的单位,不是來个人就能干得下來的啊,呵呵。” 说完,他看了一下大家的反应,觉得不错就又说:“相比大家也知道,这次凤城地区给的地监局编制几乎等于重建……嗯……卢主任,咱们局里现在一共有多少正式干部啊。” 卢英健赶紧答道:“一共四十七个。” 岑飞补充道:“还有四个事业干部,都是辅助专业的,计算机什么的。” “哦……还不错,不过缺口还是很大啊。”费柴说:“现在我和栾局长手下是一无兵马二无人,可编制,款项都不缺,都在厅里挂着呢,我想要了写个报告或者打个电话,那哗哗哗的就來了。问題是现在就是人员问題,我虽然对大家不了解,但是凤城地监局的架子要搭出來,肯定是离不开各位和局里兄弟们相助的。大家想想,部里给的凤城的编制是一个地区级局和两个分局,这里头多少空编?全凭能力來取,本事大的占高位,很公平啦。就算沒落着职位,只要肯好好工作,还怕沒位子?所以还是那句话,不怕沒位子,就就怕班子不团结。” 他说完,栾云娇又加上了一句:“费局说的太对了,就说这次局里搭架子吧,原本的原则是一正三副,三个副局长原则上是部里培训一个,厅里委派一个,地方上提拔一个,现在提拔的那个算是黄了,可能也得厅里想办法,但是费局考虑到大家也不容易,正在和厅里商量,打算用遴选的方式进行破格录用提拔,当然了,厅了还沒最终做决定,不过总是算费局为大家争取了机会嘛。” 于是又是一片感谢声。费柴笑道:“总之我既然來到了岳峰,來到了凤城,那就得为岳峰的兄弟们多想想,从大学一毕业就从事咱们这个行业,知道大家有多不容易,搞地防的苦啊,沒搞过的不能理解的。” 大家听了也跟着唏嘘一番,诸如地震预测到底报还是不报的牢骚也跟着发了。 不知不觉挂钟的时针指向了十点半,尽管大家现在聊上了路,但栾云娇还是觉得今天就该到这儿了,上司跟下属谈话,是不需要让下属尽兴的,必须要让下属觉得还有话沒來得及说出來才行。于是就对费柴说:“费局,你看是不是把明天的工作安排一下?” 大家一听,立刻安静下來,费柴说:“好吧。其实我明天还是想偷个懒,今天有点累了,想睡个懒觉,明天又是周末,我看下午三点钟,咱们召集全局的中层干部,正式开个见面会。不长,我看最多一小时足矣。然后四点,全局大会,还请大家准时参加。” 卢英健说:“好好好,我们下去后就安排。” 于是大家也纷纷起身告辞。费柴送到门口被大家拦住,还差点也把栾云娇拦住,结果栾云娇笑道:“我的回自己房间啊,要是留下了,地监局不成了我们的夫妻店了?” 大家听了都笑,还有胆大的接着开玩笑说:“就算是夫妻店也沒什么。”结果栾云娇沒笑,其他人也不敢相应,岑飞赶紧岔开话題,而开那句玩笑的人很尴尬,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栾云娇和大家一起出的费柴的门,把大家送到电梯,却以电梯超重为由让卢英健和岑飞乘下一趟,却叮嘱道:“明天的会议要确保全员参加,特别是中干的碰头会。今天不是正式会议,也不是上班时间所以无所谓,明天就不行了。费局这个人看似随和,其实是非常严格的,可能你们不是很了解他,可千万别在正式工作上出问題,大家才认识,万一有个什么谁的脸上也不好看啊。你们下去督促督促。” 卢英健和岑飞点头称是,卢英健说:“您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两个了。” 岑飞说:“只是,群防科的王科长慢性阑尾炎,这几天好像又犯了。” 栾云娇笑道:“费局又不是秦始皇,病了就好好养病,我们干的可是精细活儿,不赞成带病坚持工作,一定要以最好的状态投入工作。” 又说了两句,电梯又上來了,三人挥手而别。 送走了地监局的中层,栾云娇又回到费柴房间,见费柴正斜靠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吉娃娃则在一旁整理刚才的会议记录,就笑道:“柴哥,沒看出來,你做起官样文章來还是像模像样的嘛。” 费柴说:“什么啊,难受死了,真不喜欢那样子说话。” 栾云娇说:“你不那样子说话,他们当你好欺负,沒几下就架空了你。”随后又到吉娃娃那儿问:“记录的怎样啊。” 吉娃娃说:“十之**吧,基本你们说的都记下了。” 栾云娇接过鼠标上下翻了翻赞道:“你可真是快手,不过会议纪要编撰行吗?” 吉娃娃说:“以前柴哥当副县长的时候我做过机关办公室的,应该还可以吧。” 栾云娇回头看着费柴笑了一下说:“难怪,原來你们是老拍档啊。”费柴也说:“小吉很不错的。” “确实不错。”栾云娇说:“不过咱们这份会议纪要还需要精雕细琢才行。柴哥,让我和小吉一起做吧。” 费柴知道她这是客气的说法,她说不定要拿这份会议纪要做点文章,所以想指点一下吉娃娃,就说:“行啊,你要做秘书的活儿,我不介意。” 栾云娇笑道:“我也不介意,谁让我是你的……副手?” 吉娃娃说:“那柴哥,电脑先拿到我们房间里去了哦。” 栾云娇说:“电脑里有什么艳照门啥的,要不要先先处理一下?” 费柴笑着说:“不用,你们免费欣赏好了。” “我呸!”栾云娇和吉娃娃同时做出了回应。 第一百一十一章心计 第二天上午十点整,卢英健就带了地监局的司机孙毅到了费柴等人下榻的酒店,又等了二十分钟,这才上楼敲门----前一晚费柴说过,今天要睡懒觉。 费柴等人看上去应该早就起床了,至少看上去不是睡眼蓬松的,进了屋,卢英健先介绍了孙毅,又当着费柴的面叮嘱孙毅以后要好好为领导服务。 费柴笑着说:“也是,现在的车是借朋友的,出來了几天,也该还了。” 卢英健又说:“只是有点委屈领导了,都是岳峰地监局太小,整个局才四辆车,两辆面包车,一辆越野,就一辆小车,一直是前局长在用的。” 费柴说:“对了卢主任,有件事先提醒你,从今天起,我们几个的公款消费你单独列账,最好弄细一点,以后凤城地监局的台子搭起來了,这个钱是要还的,虽说是上下级单位,但财务上的事情还是分清的好。” 卢英健连说:“是是是。”接着又说这家酒店条件太差,他已经另外订了一家,等会儿退了放就可以先搬过去,另外中午的接风宴也初步定了地方,只是还不知道领导们的口味,所以还沒定死。 费柴听了就笑道:“吃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是我看时间改改吧。” 卢英健问:“那您看什么时候合适?” 费柴说:“其实我这人不喜欢这些人情世故的,只是岳峰兄弟们的一番情意实在是不好拒绝,既然是情意,那我就得看重,你说是不是啊。” 卢英健忙说:“是是。” 费柴又说:“所以了,今天下午要开会,要和岳峰的兄弟们见面,可中午万一大家盛情难却,下午弄的脸红脖子粗就不好了。” 卢英健一拍额头说:“哎呀呀,疏忽了疏忽了。” 费柴忙说:“沒事沒事,我看这样,中午啊,谁也别动,我们随便吃点喝点儿,下午开了会,再和兄弟们好好聚一下!” 卢英健说:“聚一下是一定的,只是中午还是简单安排下吧,”说着看了一下费柴的表情,又接着说:“就随便炒几个菜,咱们直接吃饭,不耽误下午的事儿。” 费柴想了一下说:“好吧,那你就先去忙,小孙你也先带回去,这个下午要送我这位朋友回去,也想和他聚聚。” 卢英健忙欠身起來说:“好的好的,那我先去落实一下……小孙还是给你留下吧。你用起來方便。” 费柴笑着说:“留个电话就行了。”说着和孙毅交换了电话,又送他二人到了门口。回來后又对司机说:“不好意思啊,沒征求你的意见就说了你下午要走,要不这样吧,你要是还在在这儿玩玩的话就留下,费用什么的和栾局昨天说的一样,可以在我们这里单报。” 那司机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把你们安全送到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也该回去了。” 费柴见他如此说,也就不再挽留,只说让吃过了午饭再走,之后又去栾云娇房间按门铃。 开门的是吉娃娃,快11点了居然还穿着睡衣。费柴见打开的门上挂着防盗链就笑道:“干嘛啊,里面光着呢?” 吉娃娃笑着正要说话,就听屋里面栾云娇喊道:“是费局吧,让他进來。” 吉娃娃又关门取下防盗链,让费柴进來了,却见栾云娇似乎才洗了头,正在梳头发,就随口说了句:“头发保养的还不错嘛。” 栾云娇说:“你看出來了呀,前些年不爱惜,不是烫就是卷,最近还恢复过來,我上学时头发比这还好多啦。” 费柴进去坐在书桌椅上说:“刚才卢英健來了,还带了个司机來。” 栾云娇笑着说:“也该來了,这要搁别处,这就叫怠慢。对了,其实正准备去找你呢,会议纪要整理出來了,你看看。” 吉娃娃转过电脑來调出文档让费柴看,费柴看了一遍,意思和昨天似乎沒什么改变,但是好像措辞严厉了很多,就好像是昨晚谁沒到就要处理谁似的,看得他直皱眉头,栾云娇就笑着问:“咋样?” 费柴说:“看上去你是要大开杀戒啊。” 栾云娇说:“杀什么杀啊,至少现在不能杀,拢共就这么四五十号人,都杀了谁帮咱们干活儿啊。” 费柴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简单。”栾云娇说:“这份纪要我签字后下午让小吉拿这份纪要去地监局里打印,想办法让很多人都能看见。等向中干发布了几分之后再紧急收回,然后你呢,再佯装把小吉骂一顿,急令她把纪要收回,理由很简单,昨晚又不是正式会议,还发什么纪要啊。” 费柴说:“骂小吉?”他说着看了看笑嘻嘻的吉娃娃,又说:“不行,人太熟,下不去手。” 栾云娇叹道:“你呀,果然是个实心眼儿的,人家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会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倒好,说起不好下手來了。” 吉娃娃笑出声來了。 费柴也笑着说:“也想问來着,干嘛这样啊。” 栾云娇说:“这还不简单啊,让大家觉得我们可能不和呗,我签过字的文件,你让收回來,不好跟我说就骂小吉。” 费柴说:“那人家能信嘛,再说了,还是沒想明白这到底有啥用。”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说话的时候表现挺好的嘛,怎么不开窍呢?”栾云娇说“咱们刚到这儿,俩眼一抹黑,得多指导点儿事儿,还得靠这几个当地祸,可这帮家伙能一下就说实话吗?要是咱俩看上去不和,那就有可能从同一个人身上听到两套话,咱们碰头结合分析,消息的准确度就高多了。” 费柴这才明白栾云娇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最终是为了这个,于是叹了口气说:“这可真累。” 栾云娇说:“独木难成桥啊我的哥哥,咱们要想有所作为沒几个贴心能干的手下不行的,但是这些人不会凭空掉下來,得咱们一个个去找來,等人找的差不多了,你就可以专心去搞业务啦,剩下的我搞定。” 费柴坐着,闷声不语。栾云娇见他那样,笑着问:“咋了?觉得这些手段很烦人?” 费柴抬头说:“不是,我在琢磨着怎么骂小吉合适……” 栾云娇叹道:“你可真是跳跃性思维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卢英健和岑飞都來作陪,岑飞还带來了一个人介绍的时候说是群防科的王宝利科长,栾云娇就笑着问:“不是说你病发了吗?身体好点了吗?可别勉强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哦。” 王宝利说:“哎,不是,昨晚电话是我老婆接的,见是卢主任打來的,又那么晚了,还以为是约我出去喝酒的,所以才那么说。” 费柴笑着说:“也算是家有贤妻啊。好。” 岑飞说:“我看是妻管严才对,哈哈。”谈笑间就把昨晚沒到的事儿给遮过去了。 饭后,费柴等人要回酒店,卢英健却说新酒店房间已经订好,还是搬过去的好,费柴见盛情难却,也就点了头,于是卢英健又派了孙毅开车,岑飞也跟着,一起回原來的酒店退了房,开了**,搬到了卢英健订的酒店。果然高档了不少,而且都是单间,费柴和栾云娇的都是带客厅的,吉娃娃因为大家摸不透她的底,费柴等人介绍的时候也很含糊,但铁定不是领导层了,于是就只是个单纯的单间。沈浩的司机吃完饭就走了,所以沒有安排。 费柴看着房间,对卢英健说:“卢主任啊,过了过了,我一个人哪里要得了这么大?” 卢英健说:“原本局里宿舍还是有几套机动房的,只是太久沒人住,需要打扫简装一下,所以这里也只是暂住,条件有限只能如此,另外有个客厅您在这儿见个客人,开个会也方便。” 费柴说:“也好,我知道局里现在也只是人头费,其他经费紧张,那我就先住几天,然后等宿舍那边打扫好了,还是去那边住。只是……宿舍那边打扫干净就好了,也不用搞的太复杂,毕竟地监局还是要设在凤城的,不然就成个虚名了。” 栾云娇则说:“费局,我看这些小事您就别操心了,卢主任自有分寸。” 大家又闲聊了几句,卢英健又嘱咐了孙毅两点半來接人,就告辞请他们休息了。” 卢主任等人一走,费柴等人也各回房间,吉娃娃见他俩的房间都比自己大,就打电话给费柴说:“你们倒好哦,当个官还骗我上贼船,现在待遇明显不同嘛。” 费柴笑道:“让你帮我几天,你就闹成这样儿,你还沒跟我说打算跟我干下去不。” 吉娃娃说:“还是帮你几天就算了,就算你给我个干部编制又能咋的?等混到你那位置待遇,我就已经老的不像话了,我就帮你几天,然后我还是出去闯闯算了。” 费柴说:“随便你,但这几天还得辛苦你。” 吉娃娃说:“沒什么,就算我倒霉,下回再给你打电话时还是先打听打听你身边却什么,不然又被你拐带了。” 费柴笑着又说了两句好话,然后挂了电话洗澡小歇。 下午两点半,孙毅准时打了电话來说已经到了楼下,费柴就叫齐了栾云娇和吉娃娃去地监局,想着今翻去与昨天想必又是不同的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会上会下 再次來到局里,果然是不同。首先从视觉上就觉得眼前一亮,显然卢英健等人上午是做足了功课的,连临街的楼梯窗都是锃亮的一尘不染,楼前,卢英健和岑飞等人更是恭候着他们的到來,车才一停稳就过來帮开车门殷勤无比,然后就前呼后拥的上了楼,到了会议室小歇片刻,又陪着各个科室楼上楼下的都看了一遍。费柴感觉上还不错,至少每个办公室里还都有人。然后又回到会议室和中干们开会,费柴又默默的点了一下人头,十二个干部,一个不少,包括昨晚上沒见过面的,今天都來了。 会议内容其实与昨天晚上的小型聚会大致相同,但也增加了一些东西,吉娃娃也都一一记录在案。四点整,在顶楼大会议室准时召开了全局大会,根据监察科的报告,只有两人沒有到位,是真的病了,又医院的证明。 大会上,先由卢英健向大家再次介绍费柴和栾云娇两人,然后请二人讲话,费柴就对栾云娇说:“还是你先讲吧,我先酝酿酝酿。” 栾云娇也不客气,张开嘴就侃侃而谈,一口气讲了四十多分钟才停下來喝了口茶水,费柴费柴敬佩她,能不停的说话,措辞既严厉又包含着鼓励和希望,但等她讲完了一回想,似乎又沒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这大概就是官员的应有的能力之一吧。 栾云娇讲完,大家鼓掌,她又请费柴‘补充’,费柴按着俩人之前商量好的,也磕磕巴巴的说了一些,他本不擅长这类讲话,效果自然也不好,但是掌声依旧热烈。 卢英健似乎有点按耐不住什么,等费柴讲完了又说‘请二位领导对局里的工作进行一点指导’ 栾云娇笑着说:“我是外省來的,不了解情况,费局是一把手,又是专家,还是费局先说吧。” 费柴笑笑说:“本不想提的,但是既然说起來,我的话可能不那么好听。自从十几年前凤城大地震之后,咱们地监局就算是被伤了元气。当然了原因吗是多方面的,这里就不说了。听说最惨的时候地方财政都不给我们拨工资是不是?”他说着笑着看着卢英健,后者赶紧笑着点头,台下也多有窃窃私语者。 费柴又说:“但是自从去年地监局升格直管一來,省里还是保障了大家人头费的,至少工资是按时拨付到位的,但是各项福利等等却还沒到位,为什么?是上头沒给钱吗?不是,每个基层局都在省厅有账户,该给大家用的钱,一分不少的都存在上头!为什么沒能发到大家手里?原因就只有一个,大家沒有争取!” 他说完,喝了口茶水,看了一下台下的反应,都在听他说,于是心里有了底,就接着说:“咱们是什么?是地监局!这么多年咱们岳峰沒出一项像样的成果吧,要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咱们先不说了,就是升格之后咱们岳峰除了内斗,还出什么了?工作上不出彩,上级凭什么把好东西都给你?能保住各位的人头费就不错了!所以我就一句话,有为才有位,在一个位置上,沒有一定的作为那是不行的。” 费柴说完了这一段,又停顿了一下,换了种语气说:“其实咱们地监局的前景那是非常看好的,各位又都是坐地户,元老,机会那也是很多的。别的不说,这次我们要城里凤城地区地监局,下属还要陆续成立两个分局,这得有多少空编让我们去填啊?可我还是那句话,位子不给庸人,与其给庸人我宁愿空着。所以同志们,努力啊,努力工作才是正道!我就说到这了。” 费柴这次说完,场子里静了几分钟,大家都在琢磨费柴的话,想着自己的事,于是栾云娇就率先鼓起掌來,大家这才如梦方醒的拍了一回巴掌。 虽说费柴说的不错,但哈市有一点忘了说,于是栾云娇就提醒道:“费局,你看现在局里也沒个说话的,工作不好开展啊。” 费柴这才想起來,笑着说:“是啊,我看这样,咱们也不算是正式的啊,先成立个工作小组,老卢,卢主任,岑科长和王科长,你们三个先商量着把局里的日程工作抓起來,以后咱们再做打算。”这下下面鼓掌到快,卢英健的脸都快笑烂了。 费柴又说:“既然话说到这儿了,你们三个就下去后就可以开展工作了,除了岳峰局的工作,我和栾局的意思是要尽快把凤城局的筹备工作拉上日程所以啊,你们下來后和咱们的政工上协作一下,今天就辛苦辛苦,我明天的案头上需要全局同志们的基本情况。当然了,在座的各位如果还想在咱们这个系统有所作为的话,觉得政工上的的个人资料不完全的,也可以自己写个简历,交到栾局那里,也可以毛遂自荐说说自己适合什么工作,不要有顾虑。”说完大家又鼓掌。 整个会议基本达成预期的效果,时间也挺长的,散会时就已经六点多了,于是大家各回各家,卢英健、岑飞和王宝利等中干就陪着费柴等人去吃饭,同时也是接风宴。开始的时候只是中干,后來又掺和进來一些人,有本地其他地方的干部,也有局里‘图上进’的人,男女都有,但毕竟只是个四五十人的小局,虽有几个年龄相当的女子,却都姿色平常,很难让人印象深刻。 费柴现在毕竟是领导了,所以也沒人敢把他往死里灌,但毕竟是焦点,也喝了不少,只觉得头重脚轻的,想早点回去休息,所以后來卢英健说在安排个头部按摩也拒绝了,只说第二天单位上见。卢英健见他态度坚决,只得让孙毅先送他们回去。 回到酒店,栾云娇却歪歪倒到的直接进了费柴的房间,吉娃娃就笑道:“要不要我回避下?” 栾云娇说:“回避啥啊,商量事儿。” 于是三人又团团坐了,费柴笑着说:“我不擅长当官,商量好的话都会忘。” 栾云娇说:“不是啊,你表现棒急了,不信你问小吉。” 费柴还沒开口,才看过去,吉娃娃就开始一个劲儿地点头了,于是笑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啊,你就点头。” 吉娃娃说:“点头总比摇头好,不得罪领导。”说完也笑了。 栾云娇也真是放松,见费柴靠在床头,也就占了另一头,身子一斜,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吉娃娃只得在床尾盘腿坐了。只听栾云娇又说:“你刚才不去洗头也是对的,对下属啊,就不能知道咱们爱好什么,否则他们投其所好,咱们就不自而然的就他们言听计从了,被带到沟里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费柴说:“我又不爱洗头。” 栾云娇道:“可你喜欢女人啊,我看的真真儿的。” 费柴一下子不说话了,这确实是他的软肋,虽说这一两年已经收敛的许多,但心里还是有很多不安分的想法时不时的要冒一下头的。 栾云娇见他的囧样,又笑了出來说:“你呀,就是太实诚。其实别的不说就咱们身边那些人,比你可坏多了,糟蹋的女人也比你多多了,可是人家稳得住,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台上照样作报告,你还真得好好学学。” 费柴这才说:“那就算了吧,我还是安分点好。不过说起來,你不也是好玩儿的吗?怎么这两天也不见你动静?” 栾云娇说:“一个嘛是我前面说了,不能让属下知道你的爱好,不然你就算是捏他手里了,二來岳峰太小,我毕竟是个女人,得注重名声,最好是把工作和生活尽量分开,不然会吃亏的。” 费柴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題问的很傻,栾云娇心思慎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必然是心理有一本明账的,自己这么一问,反而显的自己不成熟了。不过看上去栾云娇似乎并沒有什么异样的表示,他这才心安了些。 吉娃娃见费柴和栾云娇相互依靠着甚是亲昵,就说:“我还是走了算了,这里貌似沒有我什么事情。” 栾云娇笑道:“别啊,就快到你了。” 费柴也是兴起,就说:“是啊,到这儿來,咱们仨亲热亲热?”说着真的在另一边留出了一点空位子來。 吉娃娃笑道:“嘿,谁有怕谁來着,來就來,就怕你沒胆。”说着就过去挨着费柴靠下,费柴也趁势搂了她,栾云娇就笑着说:“小吉,你看着啊,狐狸尾巴快漏出來了。 费柴脸上在笑,心里却说:“什么尾巴不尾巴的,逗逗你们玩就是了,我要真要朝你们下手,那得多重的口味啊……” 栾云娇此时才不管费柴心里怎么想呢,反正她现在是躺的舒舒服服的,就接着说:“明天周六……” 她话还沒说完,费柴就是一惊说:“呀,明天周六,我忘了。” 栾云娇埋怨道:“干嘛啊,一惊一乍的,周六怎么了?” 费柴说:“明天周六休息,我还让卢英健在单位等我呢。” 吉娃娃笑道:“那有啥啊,算他加班喽。” 栾云娇赞道:“你瞧,人家小吉都知道的道理,你还沒调整过來,你可是领导,高他好几级呢,你让他加班那是给他面子,而且你看今天让他和那几个家伙暂时代理局里事务把他给乐的,他现在的干劲说不定比你还高呢。” 费柴发现自己又不成熟的一次,难道是因为喝了酒,自控能力有些差了?为了掩饰尴尬,他只得对栾云娇说:“你刚才说周六怎么着?借着说。” 栾云娇说:“对呀,周六,周六休息,等到了周一,上午小吉你就把会议纪要发出去,记得是两期,第一期是咱们在酒店的那期,第二期是今天的那期。然后下午或者周二上午,柴哥你就可以把小吉叫到办公室里去训了。” 费柴为难地说:“到现在我还沒想好怎么训呢,有时看着小吉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吉娃娃推了他一下说:“你还真想训我啊,你就把我叫到你办公室里去,叫我的时候我会找个八婆多的地方和她们聊天套近乎的,你就把我叫到你办公室里去待一会儿,反正等我出來的时候红着眼睛,眼泪汪汪的就可以了。” 栾云娇笑着说:“小吉你真聪明。” 费柴却叹道:“难道女人天生就是骗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揣摩人心 又把最近几日的工作商量了一下,毕竟是喝了酒,三人都困倦了,于是就说睡觉吧,明天还得忙。于是栾云娇和吉娃娃两人就起來晃晃悠悠的往外走。走到卫生间门口,吉娃娃却推门往里进,栾云娇问道:“上厕所吗?” 吉娃娃却懵懵懂懂地说:“洗澡啊,准备睡觉啊。” 栾云娇笑道:“刚才还说要给我腾地方,原來自己却动了春心。” 吉娃娃忽然一下醒悟过來,先‘哇’的一声才敲着自己的脑袋说:“我怎么回事!把这儿当自己房间了!是说怎么突然一下大了这么多啊。” 栾云娇说:“你装的吧,哎呀都是成年人,沒人说你的。“ 吉娃娃顿脚说:“真的不是啊。” 栾云娇只顾嗤嗤的笑,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费柴也就起來走上去,也是借着酒力把两人都抱了说:“其实你们都是我的宝贝,要是沒有你们,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眼前的事。” 栾云娇笑了一下说:“说这些干什么……”说着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吉娃娃却皱眉说:“哎呀,肉麻死了,谁你宝贝儿啊,想对我们图谋不轨吗?” 费柴对吉娃娃说:“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复杂,你们是我的宝贝,你说的那种是宝贝儿,这称呼里可有本质的不同呢。” 吉娃娃说:“好好好,我自作多情了好了,以后咱们就单纯工作关系好了。” 栾云娇这时忽然抬头说:“玩笑归玩笑,我们三个现在也算是相依为命了。”言语之间又透着几分的伤感,搞的另外两人也颇有感触,于是又相互抱了一会儿,才分开道了晚安各自回房去了。 第二天八点整,费柴才起床,刷牙吃早餐过后,又叫了栾云娇和吉娃娃,准备去地监局上班,进电梯时栾云娇说:“柴哥,咱们怎么去局里?” 费柴说:“打车啊,反正以后可以报账。” 栾云娇笑着说:“咱们打个赌,孙毅肯定在大厅等着呢。” 费柴奇道:“今天周六,我也沒给他打电话啊。” 栾云娇嗔怪说:“你呀,还是沒习惯做官。” 说着大家出了电梯,吉娃娃眼尖,一眼看见孙毅果然等在大厅里,一问,早上七点多就这儿等着了。于是三人上车到了地监局。 一进局里,觉得很有人气,原來全局的人都在加班,虽然也沒事情做,大部分人不过是在办公室里坐着看报纸闲聊,但差不多都來了。费柴暗自寻思,这大概是昨晚卢英健放大了自己的话吧。 可能是孙毅打了电话,才上了三楼,卢英健就在楼梯口等着了,见他们上來就笑嘻嘻的迎了上來说:“昨天办公室就打扫出來了,只是沒來得及领你们去看……”说着前头引路走到楼道尽头对门的两间又指着说:“这间是费局的,这间是栾局的,呵呵,咱们岳峰是个小局,条件有限……二位领导先将就着用。” 费柴一看,条件果然一般,不过是打小二十几个平方的一间办公室,不过各类用具倒是一应俱全,而且打扫的窗明几净,可见卢英健费心不少。 吉娃娃笑着问卢英健:“卢主任,那我您给安排在哪儿啊。” 卢主任说:“小吉不嫌弃的话就暂时先跟我一间?以后咱们再调整。” 费柴沒说话,只是略带不满意地看了吉娃娃一眼,好像是嫌她说话太过随便,这一切也让卢英健看在了眼里。 坐在办公椅上,费柴随手打开了电脑,卢英健在一旁说:“网络是通的,随时可以使用。” 费柴于是随口赞道:“不错。” 卢英健嘿嘿的笑着,搓着手,嘴里还是那句:“条件确实差了点。” 费柴又说:“卢主任,你通知一下,除了手里有特别事务的人员和值班员,其他的同志下午和明天还是休息,另外今天上午算加班。” 卢英健连连点头,又聊了几句才走了,吉娃娃也跟了去。 他一走,费柴才往椅背上一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是暂时落下脚了。” 说着,他站起來走到对门,见栾云娇正拿了张湿纸巾在桌子上擦,就笑道:“人家都已经擦干净了,你还擦什么啊,蹭漆?” 栾云娇见是她,就笑着说:“你当底层的时候帮领导打扫过办公室沒有?” 费柴说:“还真沒有,我一毕业就进野外队,回机关又遇到老同学做局长,然后我……” 栾云娇止住他说:“行了,别说了,我可是帮领导打扫过办公室的,知道这其中的事儿,还是自己擦一下消消毒的好,赶明儿换个门卫,让他专职打扫。” 费柴笑道:“你们呐,就知道揣摩人心。” 栾云娇说:“不揣摩人心怎么办?不揣摩上司的你就沒法儿好好做事,不揣摩属下的你就不能统御部下。还有啊,沒事儿你别來我办公司,你是正我是副,要见面也是我去你那儿。” 费柴听了立刻把笑容收敛了,一本正经地说:“嗯,栾局长,來我办公室一趟。”然后就憋着笑,手一背,一踱一踱的出去了。 栾云娇见了,实在沒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來。 费柴才回到办公室,坐了沒一会儿,就觉得门口有人抬头探脑的,才一抬头,那人干脆敲了敲沒关着的门,费柴认出这是局里的一个中干,于是就笑着请他进來,原來是带着个人简历來汇报思想的,于是整整一个上午,这样的人费柴就接待了两三个,其实來的人不止这几个,只是大家都遵循着一个规矩,见到费柴正在跟某人说话时,那么后來的人要么就不进來,有的会说:“那我等会儿再來。”就退出去,反正能和费柴交谈的,始终只有一个人。 午饭前,卢英健又來伺候着,陪他们吃饭,岑飞也带了政治处一个干部來汇报,说是昨晚加了班,人事档案已经快准备好了,最多半天就能拿來给领导审阅。费柴赞许了一番,然后又对卢英健说:“我们在这儿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住,这吃饭的问題还是弄的简单些好,只要是干干净净就行了。” 卢英健正要说话还沒出口,岑飞就说:“我看啊,咱们局里也沒个食堂,不过咱局里的廖立的媳妇下岗,开了家小饭馆,整的挺干净,离的又不远,我看不如卢主任去说说,费局栾局就定点每天在那儿吃饭,然后咱们局里按月统一结账就是。” 卢英健等他说完了才得了接口说:“廖立的媳妇儿?行嘛,我怎么听说她肝不太好啊。” 一听说‘肝’不太好,栾云娇就皱了皱眉头。岑飞忙说:“什么啊,开餐馆要体检了才发证儿的,我看那就是局里有些人见不得人家挣了点儿钱才乱说的。”说完还看着费柴。 费柴嘴里嚼着,沒说话,栾云娇却说:“其实岑科长的办法是个好办法,既不浪费,又吃的好,只是到底在哪里吃,还是好好考察一下吧,我这人沒别的,就是有点洁癖,不是针对谁啊,呵呵。” 岑飞忙说‘沒事沒事’,但心里不满是肯定的,却又不敢埋怨栾云娇,只得记在了卢英健身上。 下午和周日,费柴和栾云娇都沒闲着,因为他俩來岳峰的事情通过昨晚的接风宴和局里的口口相传,已经在岳峰市官场传开了,虽说现在地监局升格直管,和地方上的隶属关系已经脱尽,但毕竟沒脱离官场,所以有几个有些业务联系的单位就上门请客,吃饭喝茶的都有,为了以后开展工作方便,也是为了顺便多认识些人,所以尽管不喜欢,费柴也只能來者不拒。 如此到了周一,栾云娇就提前对费柴说:“差不多了,咱们得去拜会一下岳峰的父母官了,但是咱们好歹也是地区级的业务单位,在行政上不必他们低,你是正职,所以你去上门不合适,我去就差不多,我先去打个前站,然后选个酒楼再正式见面。” 费柴说:“好,全靠你。” 栾云娇笑着说:“瞧你客气的。我可能整天不在局里,你记得下午训吉娃娃。” 于是费柴就把这事整日在脑海里唠叨,生怕忘了,谁知岑飞送了人事档案过來,一路看下去居然真的忘了,最后还是吉娃娃发來短信提醒,这才记得,一看时间都快下午四点了。于是作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來,走上四楼,果然才上楼就听见几个八婆咯咯的笑声,循着声音走进一间办公室一看,果然吉娃娃和两个八婆聊的正欢,有意思的是靠窗办公桌那儿居然坐了一个男子,端着茶杯,居然也听的津津有味。 一见费柴进來,大家立刻停止了八卦,从座位上站了起來,向着费柴恭恭敬敬的打招呼,费柴也都客气地回应了,然后对着仍然嬉皮笑脸的吉娃娃说:“小吉,打你电话怎么不接?!”语气颇为严厉。 “……呃”吉娃娃慌的忙去手袋里找手机,费柴又说:“别找了,來我办公室!”说完转身就走了,吉娃娃‘哦’了一声,提了手袋赶紧跟在后面。 估计他们走的远了,一个八婆才松了一口气扶着胸口说:“真吓人,开始的时候看着挺和善一人嘛。” 窗边的男子说:“当官的哪里有和善的,都是表象而已,看着吧,以后再沒清净日子过喽。” 另一女子笑了笑,不吭声,好像对付领导很有心得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有人行贿 费柴把吉娃娃叫道办公室,哪里舍得沒由來的训?好在门口也沒人听墙根儿,就让吉娃娃喝了二十來分钟的茶,然后对她说:“差不多了吧。” 吉娃娃也看了一下时间说:“嗯。”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个小塑料袋來,里面装了几片洋葱。费柴见了就劝道:“别呀,多难受啊。” 吉娃娃说:“沒事儿,以前我逼着老沈买东西给钱都是用的这招儿。”说着就那洋葱片儿熏眼睛,果然一下子就泪流满面,又酝酿了一下子情绪,这才抽抽嗒嗒的往外走。费柴暗道:“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这丫头训的多狠呢。” 吉娃娃出了费柴的办公室,觉得眼泪有点多了,反而不真实,于是就先去洗了手,眼泪也擦了些,却把眼睛揉的更红了,然后按着科室找中层回收会议纪要,收了两个科室,别人虽然见她眼圈红红,却也沒怎么问她,直到上了四楼回到刚才那间八婆办公室时,才有一女子问她:“你怎么了?转眼儿就这样了?” 吉娃娃这才说了一声‘沒事’,然后又是一副沒來得及转过身的样子,小声的呜呜咽咽的又哭了起來,大家一看,当然是过來劝她,又问为什么,吉娃娃也是开始不愿意说的样子,后來才说了,有一女子就说:“既然有栾局的签字,那就是领导的事了,训你干什么?真是沒道理。” 吉娃娃说:“我不知道啊。” 窗边的男子说:“领导之间嘛,自然是不好公开撕破脸的,更何况是才來的。” 这句话提醒了这边两个女子,虽然还是接着劝吉娃娃,但有些话却不再说了。 如此,吉娃娃就在单位里走了一圈儿,最后回到卢英健办公室,又被卢英健看出來,又问,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卢英健劝道:“既然有栾局的签字,等栾局回來你就跟栾局说说吧,我看你做的也是办公室的工作,做办公室工作不容易啊。” 吉娃娃于是又像遇到了知心人一样,梨花带雨了一回,卢英健也一直劝,趁机也问了几句话,以便探一下她的底,谁知她的底虽然沒探出來,却因为她趴在桌上哭,夏天领口又低,其中春光到被他看去不少,于是就有点迷离,原本想趁机问的话也问不出來了。 栾云娇去岳峰市府拜访,受到的接待规格相当不错,并定下了正式见面的日期,当晚也沒落了空,一位副市长专门推开的其他的应酬陪她吃饭,也给费柴打了电话,要來个非正式的‘会晤’,费柴满口答应了,却故意等稍晚了一点才过去,吉娃娃却沒跟着,据说是挨了训,耍脾气呢。 费柴和栾云娇又喝的薰薰的回來,费柴就发愁道:“若是以后日日如此,能有多少精力放在正式的工作上啊。”他的愁并非沒有原因,看了一天的人事档案,才发现局里的情况真是不怎么样,局里总共就四五十人,可完全沒专业技能的就站了一半儿,另一半儿科班出身的也不足三分之二,真要靠这帮人挑大梁,还真是头发丝儿系秤砣----悬吊吊啊。 栾云娇见他愁眉苦脸的,就笑着说:“你呀,都说了,就是开始这点儿人情世故你不出马,人家就觉得你慢待人家,以后我再去办事也就不好办了,你只管坚持过这段时间就好。” 费柴想了想,也只能如此,只得长叹认命。 第二天回局里上班,吉娃娃被训的事情开始发酵了,栾云娇在外人面前也开始不怎么主动搭理费柴的,遇有文件什么的需要签字的,也签,然签后总会说:“还是再请费局审核一下吧,毕竟他是一把手。”说的时候语气冷冰冰的,不苟言笑。 于是渐渐的,最近找领导谈心的人也分成了两拨,有找费柴的,也有找栾云娇的,因为他们办公室门对门,但酒店房间却相隔较远,于是來酒店‘汇报思想‘的人也就多了起來,当然也有骑墙派,白天找费柴,晚上却悄悄的去找栾云娇。 终于有一天,费柴在送走一个属下后,在茶杯垫下面发现一个信封,里面有两千块。费柴就打电话把这事儿跟栾云娇说了,栾云娇笑道:“真是的啊,凭什么我就只有一千,少你一半儿呢。” 费柴问:“什么时候的事?” 栾云娇说:“昨天,我觉得太少,打算攒多了再告诉你。” 费柴笑道:“岳峰到底是个小地方,一两千居然也拿得出手。” 栾云娇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投石问路。” 费柴问:“这个怎么说?” 栾云娇笑着说:“慢慢你就知道了啊,不过你打算怎么办?” 费柴说:“看來咱们得把岳峰局的纪检部门先重建起來了。” 栾云娇说:“先建起來是对的,不过具体操作还是有方法的。” 费柴就问:“那你來我房里,细细的跟我说。” 栾云娇笑道:“行啊,不过在外人眼里咱们正闹别扭呢,我让小吉陪我一起來,但要晚点儿,等会儿可能还有人來,你那儿也是。” 结果栾云娇这回沒说对,又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沒有人來了。于是栾云娇就约了吉娃娃,两人一起到费柴房间开会。 吉娃娃一听说费、栾两人都收到了钱时,笑着说:“还是做领导的好,我就收到了一套化妆品,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味道挺香,可我一直沒敢用。” 栾云娇就笑道:“真不错啊,小吉都有灰色收入了。” 吉娃娃说:“跟着你们俩个穷官到了穷地方,也就这点儿了,想想,真划不來。” 栾云娇说:“别急,这只是开始。” 费柴却说:“不开玩笑了,还是说正事吧,怎么操作?” 栾云娇说:“看來岳峰局的纪检监察是要成立起來了,平时上下班打考勤,开会什么的都需要有人盯着强化纪律。不过咱们事要看人。” 费柴问:“怎么看人。” 栾云娇说:“简单,钱交到纪检上去,但不要说名字,说明时间地点让大家明个心就成了。” 吉娃娃惋惜的说:“上交啊,那可是钱啊。” 栾云娇不屑地说:“这才几个钱,为了这点钱坏了名头不值。”然后又对费柴说:“还要注意某些人是以后可以用的,某些人是沒啥用的,以后谈话时也区别对待,各有策略不同。” 费柴说:“太头疼了。” 栾云娇说:“这也是沒办法的事,为了咱们凤城局搭台子啊,就算是矮子群里拔高个儿,我们也得从本地局里提拔一批,重用一批。等基础架子好了,这儿的人心也安稳了,你就可以从南泉弄一批心腹过來,再以后什么遴选啊什么的就都简单了。” 费柴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对了云娇,有件事我一直沒问你,你当初也是当地监局长的,这次怎么不弄些人來啊。” 栾云娇一下像是被触及到了伤心事,半晌才说:“不想提了,总之上回我算是被人暗算了,开始只是以为是你那个金焰从背后捅了我一刀,后來我才发现她不过是借力打力顺水推舟而已。不怪她,墙倒众人推嘛。今天我就在这儿撂下一句实话:要不是你当初说我可以來你这儿啊,我还真是沒地方可去了。” 费柴见栾云娇如此说,也猜得出她这次在仕途上肯定是被重创的不轻,具体的,既然她不愿意说,也就不方便问,于是就安慰道:“别这么说,若不是你跟我來,这么多场面上的事我也玩儿不转,多亏有你。” 栾云娇见他这么说,忽然一笑说:“那你就不怕我把你架空了,踩着你的肩膀东山再起啊。” 费柴说:“东山再起是好事啊,而且我本來就是个搞技术的,只要能让我安安心心的搞专业,其他的我还真不在乎,就是现在这个官儿,我都觉得是从天上掉下來的。” 栾云娇说:“你还真是个实诚人,所以说你这个官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福报,好人有好报嘛。” 吉娃娃笑着说:“我听说的可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呢。” 费柴和栾云娇听了也笑。 第二天上班,费柴果然找卢英健、岑飞和王宝利提出了重建纪检的事。其实纪检这个科室一直都是在的,只是自从负责人被抓进去了之后,一直沒个挑头的做事,于是费柴就让卢英健等人推荐个‘敢于监督、用于监督’的人出來把这个部门负责起來,这让卢英健等三人有些为难,因为这类部门的纪检部门基本就是摆设,而且大家都在一起工作这么久了,真要‘监督’说下得去手?可又不敢随便说个人名,因为近些日子费柴把人事档案都捋了一遍,大致了解局里的人员基本情况,随便说个人名怕是要被认作是敷衍。 费柴见这三人都支支吾吾的,就笑着问:“怎么?咱们这么大个局就找不出个能负这个责的?” 在这三人中,岑飞的胆子比较大,最后就说:“要不……我先顶着?” 费柴马上摇头说:“不行不行,过段时间凤城局要搭架子,我打算让老卢跟我去凤城,这岳峰的事情你还得挑大梁呢。” 这话一出口,卢英健和岑飞都很高兴,王宝利却还沒着落,就一咬牙说:“那我去吧,事情总得有人干。” 费柴说:“你也不行,你是群防工作的专家,以后你的担子重着呢,而且你也得跟我去凤城,这个事情得另找人干。” 于是卢英健又推荐了几个人,也不在费柴和栾云娇的预设名单里,自然也得不到费柴的点头,费柴开始有点着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纪检干部 “要不找个做过政工工作的,又有领导经验的老同志先干着?”费柴无奈,只得提醒道。 岑飞脑子快,只把几个人名在脑袋里一晃,就筛选出一个人來,那人叫朱克春,人无大恶,却是个小人,最难得的是喜欢打小报告,原本也是个中干,可得罪的人太多,在上一届领导班子搞双向选择的时候被局里的兄弟们选掉了,加他自己才得了四票,难不成费局想提拔他? 虽然想到了,岑飞却沒说出來,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卢英健显然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就抢先说:“要不,让老朱先干着吧,这人做事认真,讲原则,來管纪律再合适不过。” 岑飞见被卢英健抢去了发言权,赶紧跟着说:“是啊,差点把这个人给忘了,就是年纪有点大了,不过临时干一段时间,解解咱们的燃眉之急还是沒问題的。” 费柴装模作样地说:“老朱?全名是……” 卢英健说:“朱克春,今年也五十出头了,是个老同志。” 费柴说:“嗯,有印象有印象,做过政治协理员的。” 岑飞说:“沒错,就是他。” 王宝利以前被朱克春打过小报告,吃过不少亏,所以虽说他也想起过这个人,却故意悠着不说,卢英健推荐朱克春的时候他并未在意,毕竟他和卢英健一直不是很合得來,但岑飞却是他的好友,也推荐朱克春却让他心里很不痛快,又见不是提过了就算,而是一句二句的沒完了,就说:“老朱这人人是不错的,工作上也说得过去,就是这人啊……”说到这儿又想不到适合的话來形容,因为毕竟不能直接说这人打过自己的小报告吧。但是岑飞却趁机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费柴就问:“怎么?这人有什么缺点?” 王宝利被岑飞这么一桶,也反应过來了一些,于是忙说:“人当然有缺点了,我的意思和卢主任一样,年纪有点大了,身体也不好,怕是精力不济啊。” 费柴笑着说:“我看只要人正直无私,也讲原则,暂时先干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以后有了合适的人选还可以更换嘛,现在局里的纪律情况可不太好,我们需要一个讲原则的人在监察的位子上。” 卢英健等人知道费柴心里早就有谱了,只不过要借他们的嘴说出來而已,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剩下了‘举双手赞成’,于是费柴又说:“既然大家都推荐老朱……我看这样,虽说你们三个都暂时负责着局里的具体工作,但是老卢还有老王,我还打算带你们去凤城,你们肩膀上的胆子重啊,所以老岑还是要把岳峰局的工作尽量多分担一些,你先去找老朱谈一谈,还是征求一下他个人的意见嘛,这事你下來就去办,争取这一周就落实下來。” 这席话,基本就算是把三个人未來的官途也提醒了,所以三人虽然对费柴要提拔朱克春有些不满,但是也算是有失有得。 这三人离开了办公室,费柴给栾云娇发了一个短信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做领导的感觉还是不错。” 栾云娇回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岑飞下來后就去找朱克春谈话。朱克春原本对仕途已有些心灰意冷主要是因为原本年纪就大了,又是被民主测评选下來的,觉得已经无望,可岑飞突然带來的消息让他喜出望外 ,原本因为他以前打过王宝利小报告的原因,他和岑飞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这个消息由岑飞带來又是一个意外,于是老头差点哭了,说话间就立刻和岑飞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然后又立刻到费柴那里去汇报思想,但费柴不在,应邀和岳峰市府领导吃饭去了,于是他就在家里一直熬到晚上八点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换上新衣服,刮了胡子,去费柴下榻的酒店大厅里等,一直等到九点多才见到费柴和栾云娇晃悠悠的回來,他沒立刻上去打招呼,又等了半个小时,估计费柴已经洗完澡了,但还沒有上床睡觉,才上楼去。事实证明,他对时间的把握的刚刚好。 费柴果然才洗过了澡,门铃就被按响,看见是朱克春,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才开门放他进來。汇报思想的过程不用提,反正朱克春是晚上十一点才走,他走后费柴就叹道:“偌大的年纪,最多也就是在退休的时候争取一个正科级,如此的鼻涕眼泪的,真不知是怎么想的。”转念又想:其实倒也不必大惊小怪,名利之心,人皆有之,自己也未能免俗不是?只不过是在意的程度不同罢了。 第二天上班,费柴就让岑飞召集了局务会,宣布了几件事:由大到小依次是:一、组建一个十人小组的凤城地监局的筹委会,除了卢英健和王宝利外,剩余的人选将通过考试和自荐选拔出來,但以前在凤城地监局工作过的老同志可以加分,具体的选拔工作由卢英健和王宝利负责;二、岳峰市地监局以后将更名为凤城地监局直属分局,相应的筹备工作也要立刻展开,具体由岑飞负责;三、朱克春同志担任政治协理员办公室主任兼监察科科长; 费柴宣布完,栾云娇又补充说:“组建凤城局筹委会当然是要精英,但是请卢主任和王科长做好工作,有些同志确实很优秀,但也不会被纳入筹委会人选,这是因为岳峰的工作也要开展,总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精英都抽走嘛,不然岳峰局的工作就沒有办法开展了,这个工作一定要做好。” 会后,费柴和栾云娇又单独留下岑飞和朱克春,但话主要是对朱克春说的,又交待了件事:一是既然已经担任了职务,就要立刻把工作做起來,首先要狠抓局里的作风纪律;二是要尽快把几个提拔人选的材料,包括朱克春自己的尽快整出來,报请批准备案,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嘛;三是自从我们到任以來,有些同志违反相关纪律规定,给领导塞红包,下來后我们会把这些红包交到监察上,但考虑到本局的具体情况对红包的处理的建议是:不公布姓名,只公布金额和发现时间,至于红包去向看具体规定,或上缴上一级纪检监察机构,或以单位名义捐助个慈善机构,但无论來往必须有账目。 朱克春老树发新枝,心里高兴,对费柴是言听计从,唯唯诺诺,说的话都拿本子记了。 下午,费柴就把这几天收到的红包分好类,然后和栾云娇一起到朱克春那里去交了,周末开会的时候专门给了朱克春一个机会,让他上台说一下纪律的事儿,他还真行,准备了很厚的一叠稿子和文件,但见费柴和栾云娇看见了都有点皱眉头,就只读了标題和摘要,然后又大大的拍了费柴和栾云娇的马屁,最后就一笔笔的把红包的金额和发现时间都当众读了,显示了局领导反腐倡廉的坚定决心。 这次会议过后,费柴就宣布不再参与岳峰局的具体事务,让岑飞放手去干,可每天送到办公室里來签字的文件还是有增无减,费柴也是來者不拒,只是按照分工,分给了栾云娇一些,栾云娇赞道:“这么做是对的,话要说的好听,但事情谁说了算,也得让他们明白。” 朱克春上任后,真个大刀阔斧的干了起來,人事工作也接了手,每天都是來的早,走的晚,费柴有时就半开玩笑似地说:“要注意身体哦,听说你的媳妇还很年轻嘛。” 朱克春则回答说:“哎呀,头些年懒散了,现在有事做,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呢,罩得住罩得住啊。” 这一点费柴相信,都说权力是最好的**,这次意外的提拔,对于朱克春來说,即便算不上是正版的伟哥,好歹也算是个国产威尔刚吧。 在朱克春送來的人事任免材料里,费柴看到了吉娃娃的,于是专门抽出來看了看,越发觉得朱克春这个人不简单,其实吉娃娃虽然跟费柴一起來到岳峰,也做着秘书的工作,但实际上既无编制,又无职位,也沒领工资,标准的三无人员,这主要是因为吉娃娃本身还沒决定去留,费柴也不好擅作主张,却沒想到朱克春到把这件事坐在前头了。再一细看,岑飞也在干部聘用表上签了字,原來这帮家伙又重新结伙了,于是就把其他几个人的材料都签发了,惟独留下吉娃娃的來,又嘱咐朱克春说:“这个先缓一缓吧,我另有安排。” 晚上回到酒店,费柴专门到了吉娃娃房间,问了下她究竟对去留有什么想法,其实吉娃娃也觉得很纠结,于是费柴就提议还是现在岳峰局把聘用干部的身份落实了,然后由岳峰局出手续,就算是从岳峰局正式调入凤城局,如此一來从手续上看就完备的多,而且也多出不少缓冲时间來,等过段时间若是真不想干了,再办理辞职或者直接等聘用期过手续也很简单。 吉娃娃见费柴如此为她着想,而她这几年也漂泊的有些累,所以也就点头答应了。 费柴很高兴,毕竟做文秘工作吉娃娃还是很称职的,并且也算是自己人,于是立刻打电话给岑飞,让他跟朱克春说小吉的事情可以办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派了出差 人有事情做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的飞快,这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底,学校都要开学了,费柴就打电话回家给赵梅和小米都叮嘱了一番,一个要其保重身体,另一个自然是要他好好学习,听话等等。 给家人打完了电话,费柴忽然又想起干女儿张琪來,最近事务繁杂居然把她给忘了。于是又打了个电话给她,结果这丫头居然在电话里抽泣起來,还说我以为你忘了我了。 费柴听了就笑着说:“怎么会忘,你是我干女儿呐。” 张琪就说:“中年男人的干女儿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有了新的自然就忘了旧的。” 费柴说:“你说的什么啊,咱们可不是那种干爹干女儿关系,别想东想西的,当初遇见你就是想帮帮你,我若是想找女人,又何必这么麻烦?以后这种话不要再提了。”说完,发现张琪还在抽泣着,就又笑着说:“好了好了,虽然说了你几句,可沒有责备怪你的意思啊,别哭了别哭了。” 张琪说:“干爹,我想你了,整个暑假都想去找你,听说你结婚了?” 费柴说:“是啊。” 张琪说:“你都沒通知我……” 费柴心里一沉,当时一來觉得她离得远,家里又困难,并且毕竟接触时间不长,算不得很亲……综合几个原因,还真沒跟她说。就说:“我也不解释了,这事肯定是我不对,我道歉。” 张琪此时说话正常点了,估计眼泪已经擦干,又说:“那,你现在时不时在凤城啊,我想來看看你。” 费柴想了一下说:“我现在在岳峰,过几天才去凤城,眼看到了月底,大学也要开学了,会不会耽误啊。” 张琪说:“干爹,你是不是讨厌我,或者觉得结婚了,不方便见我啊。” 费柴忙说:“不是不是,怎么会呢,我看这样,你要是这几天要來呢,要是不怕麻烦,就來岳峰,我若是去了凤城了,及时给你打电话,你看如何?” 张琪这才略显得高兴了些,又黏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费柴叹道:“早知如此就不打了,这样下去怕是早晚又得犯错误。” 谁知好多事情不來就不來了,一來就是成堆。沈浩又打了电话來,说是听说吉娃娃跟着你的,我想她的很,能不能安排我们见一面啊。 费柴一听就知道是司机回去报告的,又听沈浩说:“我知道你们前段时间忙,就一直沒來打扰,可现在实在熬不住了啊。” 费柴见他这样儿,觉得好笑,就说:“老沈啊,要不你们全家想办法入印度教得了。” 沈浩问:“你什么意思?” 费柴说:“我听说印度教徒可以娶两个老婆,你这么放不下,总得想办法解决啊。” 沈浩等了好久才说:“真的啊,你沒骗我。”费柴顿时懵了,这家伙居然是当真的。 受了沈浩的委托,费柴只得硬着头皮去找吉娃娃说这事儿,吉娃娃听了皱着眉头说:“他怎么还惦记着我呐,都沒完沒了。” 费柴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就是把话带到,他问我你现在的手机号,我都沒说啊。” “你说了我掐死你。”吉娃娃说。 费柴忽然觉得还是工作上的事情单纯,男男女女的实在是麻烦。 栾云娇带了卢英健去凤城打前站,联系临时办公点,费柴就留在岳峰组建队伍其实要做的事情也不多,大多数事情都是几个新提拔的干部做了,费柴只做了两件事,一是审核签字,二是全局考试选拔那天坐镇监考。走的,一见是个水嫩的大波妹找费柴,不由得浮想联翩,于是问寒问暖的十分殷勤,先打电话给了岑飞,岑飞又问清了缘由这才又打电话给费柴请示。 费柴一听是张琪來了,就笑道:“这丫头还真來了。” 岑飞一听,立刻亲自送张琪到了费柴下榻的酒店,两父女总算是见了面。 安排张琪住下,又带她去吃饭,当面问了问她家里的情况,总算是比寒假时稳定了很多,但仍然不太好。于是又问她现在來了岳峰,还來不來的及去学校报道,张琪又说來得及,在这儿住两天之后直接去省城坐火车堪堪赶得上。费柴就说:“那就别那么紧张了,多住一两天,然后坐飞机回去。” 随后又介绍了张琪跟吉娃娃认识,并委托吉娃娃这两天带张琪四处走走,只是岳峰是个小城,实在是沒什么可逛可玩的地方,于是张琪就跟了吉娃娃到局里,也帮着干些复印之类的杂活儿,有不知情的还以为局里又招人了。 费柴有些过意不去,就说:“你來看我,却还让你做事,也沒工资拿。” 张琪说:“沒事,就是想离你近点儿。” 费柴觉得这次和张琪见面,张琪变的比以前似乎更依赖他,觉得不妙。于是就想早点送张琪走,可自己又抽不开身,就算去凤城也得九月一号之后,于是就和吉娃娃商量,干脆有她送张琪走,顺便可以和沈浩见见面,就算是出差了。 吉娃娃听了,笑道:“典型的假公济私啊。”说归说,乐呵呵的就去收拾行李去了。 然后费柴又去做张琪的工作,张琪说:“你一个人在这儿,谁照顾你啊。” 费柴笑道:“我这个年龄还用不着谁照顾,你回去后该读书的读书,该恋爱就恋爱,有什么困难了尽管跟干爹说。你这个年纪正是该发生故事的年纪,青春呐,可别想得太多,反而错过了。” 张琪说:“那我在放假的时候來你这儿做实习。” 费柴觉得还是答应了好,免得又多生口舌,于是就一口答应了。总觉得年轻人只要在外头接触的机会多了,什么干爹湿爹的,谁又放在心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凤城的新开局 八月三十一号那天晚上,全局四五十号人在酒楼吃了一顿饭,名正言顺的为筹备组几个人践行。实际上十人小组里卢英健已经随栾云娇去了凤城打前站,而剩下的九人中又有王宝利带着三个人整理业务档案,准备日后送到凤城作为第一手资料所以也不用马上去,如此一來真正随着费柴第二天去凤城的就只有五个人了。 五个人也得壮行,这可是凤城地区地监系统中兴的第一步啊。费柴也喝的大醉。 第二天,也就是九月一日上午十点整,全局人马送费柴一行人出发。虽说岑飞坚持要费柴带两辆车走,但费柴沒答应,而是和另外五人一起挤了一辆中巴车,他说:“原本栾局走的时候就带走了一辆车,我再带走两辆,局里就剩下了一辆,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开车的人是孙毅,原本他是开小车的,这次却坚持着跟着一起去,费柴看出他的小九九,不过是想借机赖在凤城局罢了,与其他聘用的司机不同,他是取得了干部身份的,就如同当年的章鹏一样,自然是想在仕途上有所发展。 车到凤城,给栾云娇打了电话,结果她和卢英健两人都相容满面的在租的公寓楼门口等着,费柴透着车窗看去,见‘凤城地区地质灾害监测局’的牌子居然已经挂出來,下车时又闻到的牌子方向传來的新鲜的油漆味道。 因为已经过了中午,所以先吃饭,吃饭的地方离公寓不远,是一家主营盒饭也带烧菜店面的店,虽然不大,却十分的整洁干净。栾云娇介绍道:“这是卢主任帮大家联系的吃饭的地方,平时可以送盒饭到单位上,烧菜也不错,大家可以马上尝尝啊。” 于是大家团团而坐,加上孙毅刚好九个人,围了一大桌,店主又殷勤地每人发了一张名片,上面有订餐电话和盒饭种类价格。说起來招商引资环境也包括地质环境,咱们还是重头呢,我以为的哈。” 费柴虽然心中暗暗叫苦,但也知道这些人情世故是免不了的,最直接的,地监局要在凤城扎根,少不得还是和地方的头面人物打交道,不然说不定还是一个待不下去。 因为是第一天到,费柴允诺大家下午休息休息,所以午饭时大家也小酌了几杯,但都不算多。 饭后,大家又回到局里,栾云娇和卢英健引路,大家又先看了一下办公室,其实就是一整套四居室,布置成办公室罢了,楼道大厅也利用了起來,设置了一个接待前台。 “我们这儿有点像个大公司哦。”从岳峰局來的,硕果仅存的两位女干部之一彭琳嗲着嗓子说。 彭琳已经三十多岁了,却喜欢装嫩,也好打扮,乍一看还算漂亮,但细一看五官轮廓都搭配都比较粗糙,按说她是不剧本來凤城的资质的,但是却又有两点优势,一点需要照顾;优点一是她是女性,总要有点搭配嘛,二是她也算是老凤城局的人,尽管才进局三个月不到就发生了地震,全局被撵到了岳峰。一点照顾是她家就在凤城,这个女人也算硬气,始终觉得自己是凤城人,所以找了个丈夫也是凤城的,熬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两地分居,这次这个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于是就去求费柴,说只要能回凤城,就是倒水扫地也行。每次來时穿的还挺暴露,又精心打扮过,离着两三米都香气扑鼻,并暗示说她和丈夫因为两地分居的关系,相处的不是很好,某些方面和不怎么和谐。 费柴权衡之后最终答应她带她回凤城,到不是因为收了她的红包或者受了她的诱惑,而是想起了自己当年夫妻两地分居的苦处,又见她一副什么都豁得出去的样子,很是同情而已。 但是同情不等于喜欢,所以当听到彭琳嗲声嗲气的说话时,就随口说:“那行啊,你就当我们公司的前台。” 彭琳先开始还以为是开玩笑的,但见费柴沒笑,其他人也一脸的严肃,于是就暗骂自己祸从口出。 看完办公室,也分配的办公桌和相应的工作,卢英健又带大家上楼回房间,彭琳就说想回家了。费柴这人就是心软,现在想想也觉得刚才自己的话却是來的有点直,但是彭琳‘前台接待’的工作倒是觉得沒安排错,于是就对孙毅说:“小孙,你送你彭姐回去,她行李多。” 行李多是自然的,别人來凤城不过是调职,她却相当于回家,又是女人,自然行李比别人的多得多。 费柴的房间安排在三楼的一套小户型,两室一厅,栾云娇的在四楼,应了当地买房分房所谓‘金三银四’的话,但大户室都空着的,一來不好分配,二來打算以后作为办公室和集体宿舍使用。 进了房,费柴发现还真不错,床是一米六的,茶几沙发也一应俱全,副卧被改成书房,只是书架上空空如也。 费柴见了就说:“有点奢侈了,这和酒店差不多嘛。” 卢英健说:“费局你算说对了,这些都是按酒店价批发购入的,凡是來局里工作的人都有,而且这些属于公务,要交租金的。” 费柴听了,知道这又是为了入账耍的手段,所谓租金,也不过是象征性的,说不定还会和房租打成一包來入账。 栾云娇在一旁补充说:“凤城局初建,为了能让远道而來的人能安心工作,这些都是必要的投资啊。” 费柴笑道:“我沒说这做的不对,相反,这做的很好,只是我身为领导,还沒开展工作到先带头享受起來,总觉得有点别扭。” 栾云娇说:“你呀,你这也是为了工作啊,你想想啊,你要是不享受这些,我好意思吗?你我都不好意思,底下的同志们也就不好开口,这么下來谁也沒享受到,工作也就受影响了。” 费柴点点头,往沙发上一座,双手把着扶手说:“那我也就享受享受?” 卢英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享受,也就是基本的生活条件而已,现在随便找一个家庭,家里也比这摆的好啊。” 费柴笑了笑说:“好,那就这样,我先休息一下,你通知明天上午咱们开个会,把今后各自的分工正式确定一下。” 于是栾云娇和卢英健就告辞了。 屋里只留下费柴一个人的时候,就自言自语地说:“看來又要把这里当几年家了。说着里里外外的走了几圈,发现宽带、有线电视和热水器也一应俱全,于是就干脆先洗了个澡,然后又小睡了一会儿。 晚上和栾云娇外出应酬,也都是一般的俗务,无须赘述。晚上回來忽然想起九月一日是学校正式开学的日子,于是又分别给赵梅和小米打了电话,同时也告知他现在正式搬到凤城來了,以后这里说不定也就是他们的家了。 第二天上午开会,正式确定了每个人的工作分工;现在还只是筹备阶段,地监局还称不上是正式开展工作,但费柴还是要求定出一个短期工作规划來。卢英健又提出还是要聘请一个门卫收发,已经有了一个推荐人选,说是个下岗工人,年龄还不到五十。费柴说好啊,也算是减轻社会压力,当即就首肯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老友馈赠 第二天费柴正在召集会议的时候,吉娃娃回來了。因为她去省城时是直接在岳峰坐的直达车,所以未在凤城停留,因此也找不到地监局的临时办公地,所以就先打了个电话给费柴,费柴立刻就让孙毅去接一趟。 吉娃娃回來后,直接放下包就参加会议,被正式任命为文秘兼书记员。 散会后卢英健开始为大家订盒饭,费柴见了就说:“老卢,以后这种是你让小彭或者小吉干就可以了,你有更重要的事。” 卢英健憨笑说:“习惯了,再说也都是为大家服务嘛。” 费柴说:“卢主任就是心态好。我看你先把基本办公设备这块儿做个统计,然后做预算,能置办的先置办起來吧。” 卢英健诺诺称是,然后就吩咐了彭琳为大家订盒饭,他亲自带吉娃娃去看住宿的房间。 中午吃饭后,大家回房午休,栾云娇趁人不注意,悄悄对费柴说:“费局,你对小吉太好了,不行。” 费柴说:“她是我带來的啊,关照一下是应该的。” 栾云娇说:“关照当然是要关照的,可是上班时候不行。” 费柴被点醒了,连连点头。但沒几分钟吉娃娃就來汇报这次去省城的情况:主要是把张琪送走的情况。实际上张琪前天就打了平安抵达的电话回來。 “你转性了。”吉娃娃最后总结性发言说。 费柴不解:“什么?” 吉娃娃略带调侃地说:“以前的柴哥哥是多么的风流倜傥啊,现在倒好,送上门的大波妹都不吃了。” 费柴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叹道:“可能是老了,沒精力在这些事情上头折腾了。” 吉娃娃说:“看來我也得赶紧找人嫁了,眼瞅着,也老了。” 费柴本想问问她这次沈浩见面的情况,但转念一想还是别那么八卦,若是她想找人倾诉一下,就是不问,她也会说的。 自此,凤城地监局的第一批工作人员算是齐备了,大家根据根据分工,各安其事。由于正在建设阶段,栾云娇是最累的,不过她倒是乐此不疲,干的非常的起劲,当然了费柴作为一把手也免不了在有些时候出面,陪着相关的部门人员和领导吃吃喝喝。整整半个月下來,总算是敲定了一块地,位置很好,再近郊,交通方便,又清静,更难得的是紧挨着的一块地是分成巡警支队的新办公楼,看來治安也有保障了。 费柴正做的起劲,赵梅忽然來了个电话,说万涛去世了。 这个消息让费柴大吃一惊。万涛虽然被一刀切了下來,但却不是耄耋老者,怎么就说死就死了呢?忙问,赵梅又把事情的來龙去脉说了一遍,费柴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万涛自从退下來后,整日里无所事事,就找些老朋友喝酒,有一天意外地遇到了老县长方秋宝,两人许久未见,就相约喝酒叙旧,这一叙旧就上了瘾,落到几乎天天要见面小酌的地步。 前几天,两人又相约在秀芝的野味店喝酒,喝到酣处,一向谨慎小心的万涛居然说走了嘴----原來当年方秋宝被纪委调查是他的举报。 话一出口万涛就察觉到了,赶紧往回收,哪里又收的回來?方秋宝也是久浸官场的人,一听就听出來了,结果两人先是吵,最终动了手。 万涛是警察出身,又比方秋宝年轻不少,若是论动手,方秋宝三五个也未必敌得过万涛,只是万涛毕竟心里有愧,把方秋宝只是一推,推倒了就往店外走,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等方秋宝气儿消了再说。谁知方秋宝积压了多年的火哪里一时消的了?于是赶上來对着后脑就是一拳,秀芝惊呼,万涛转过身來,结果正中面门。 按说以方秋宝的力气,这一拳奈何不了万涛什么,最多就是疼一疼,谁知万涛正好站在街沿儿边,水泥又有点损坏,这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仰面朝天的就跌倒在马路上,这时恰好开过一辆农用卡车,有点超速,又料不到他会突然往轮子下头倒,刹住车时,万涛的脑袋已经被挤扁了半个,当时就死了。 万涛死的如此的奇巧和惨烈,让费柴心里说不出的一种难受。其实以他对万涛的了解,万涛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毕竟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支持过他,而且总得來说待他不薄,特别是被免职后,更是把他当成唯一的朋友,几乎是无话不谈。 赵梅见费柴忽然不说话了,连问了几遍,费柴才从回忆中醒过來,问:“什么时候出殡?” 赵梅说:“后天,你要回來送他?” 费柴说:“送送吧,毕竟他以前对我帮助不小。” 下來费柴就和栾云娇商量让她顶两天,栾云娇说:“按说我是不想你走,现在咱们的事业才起步,你是一把手,离不得啊,可是我知道你是个讲情义的,你既然要去,我也不能拦你,但你顺便就做几件事吧。” 费柴就说:“你尽管我。” 栾云娇说:“一个是提醒你,你以你现在的级别,要离开凤城最好让省厅知道,要去哪里也要让省厅知道。” 费柴笑道:“你说不提醒,我还真忘了。” 栾云娇说:“就知道你会忘的。你回去的时候就不用做什么了,毕竟是赶时间,办丧事又不带等人的,你尽快回去就是。回來时有两件事你办一下,一是去看看那个江平,他到底还來不來,不來的话咱们就另找辙,现在可是用人之际呢。” 费柴说:“行,我问问。不过说实话,我不喜欢那人,不來更好。” 栾云娇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万一來一个你更不喜欢的呢?所以我看呐,不管怎么着,先到位再说。” 费柴点头说:“嗯,这些方面你比我想的周到,就依你的办。” 栾云娇笑着说:“还有件是好事。” 费柴问:“什么好事?”心中却寻思,我作为局里的一把手,局里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却听栾云娇说:“再过几天省城有个车站,我到时候派卢英健和小吉过來,你们看看车,另外我列了个单子,你看看。”说着,从手袋里拿出一个本子,翻开了,指着一页对费柴说:“你看,这些就是我们将來需用的车,还沒列完。” 费柴一看:通勤车一辆、地质勘测车一辆、四驱车两辆,公务车四辆。 看完费柴笑道:“咱们才几个人啊,就八辆车。” 栾云娇说:“这可是起码的啊,通勤车是你提出來的;咱们局辖区这么大,总不能背着办公室跑吧,所以测量车也要一辆;咱们要进场去野外,四驱车也是必需品……” 费柴又问:“那公务车……” 栾云娇说:“你是必须要有辆专车的,这是身份和面子问題,另外几个副局不说专车,总得有辆能随传随到的车吧?另外剩下两辆,局里人用,这还不一定够呢。” 费柴点头说:“你这么一说还真不一定够。” 栾云娇说:“我知道你你的个性,所以这些车也沒列牌子,你看着实用买呗,只是几辆公务车也不能太差了,不然出去都不好办事,但也不能太好,不然也会有麻烦。” 费柴说:“你说的有理,那咱们就先定下这些,其他的我看还是等局里人再多一些在置办吧,不然太扎眼。” 栾云娇笑着说:“你是一把手,最终还是你说了算吧,呵呵。” 费柴也笑着站起來,准备回房间去收拾东西立刻出发,栾云娇却忽然又说:“哎呀,还有件事提醒你,你这次回去看南泉有沒有人要跟你一起过來,如果有,别答应,最好都别见面,电话倒是可以接,但话别说死了。” 费柴说:“这个我知道,若不是死乞白赖要过來的,來了,也未必待得住。”说着两人出门,栾云娇回自己办公室,费柴则回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又打电话去厅了请假。然后才叫了孙毅开车,往南泉赶去。 他们在省城吃过了晚饭,继续赶路,回到云山时已经是晚上了,但华灯闪烁,路况很好,于是费柴也沒回家,直接去了万涛家。 费柴之前沒去过万涛家,只是知道大概的方位,不过到也好找,因为死了人一般都会搭灵棚,顺着哀乐的声音找过去就沒错。 费柴的到來,出乎万涛家属的预料,毕竟人走茶凉,万涛的身后事也凄凉,除了几个老交情外,前來祭奠的人并不多,因此万涛的妻子和儿子对他也非常的敬重,特别是听孙毅说费柴一接到消息就立即赶回后。 祭奠完毕,又和万涛的亲属聊了几句天,问了出殡的情况,又写了一千块钱的烧埋费,这才告辞出來。可车开出不多远,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拦车,费柴认出了是秀芝,就摇下车窗问:“你怎么不过去?” 秀芝苦笑道:“我哪里敢过去?在我店里出的事,差点沒把房顶给我掀了。” 费柴一想也是,就算不是在她店里出的事,就凭她和万涛那不清不楚的关系,秀芝也是不敢过去的。于是就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秀芝上了车,费柴跟孙毅说了地址,又问秀芝:“到底怎么回事啊。”于是秀芝就又把经过说了一遍,内容和赵梅说的差不多,但更详细些。费柴就又问:“那老方怎么样了?” 秀芝说:“去自首了,现在在看守所里,听说算是过失杀人。” 费柴叹道:“到底是有此一劫。” 秀芝又说:“等会儿來我家,万表叔留了点东西给你。” 费柴诧异道:“他留东西给我干什么?不是当时就……” 秀芝说:“是块移动硬盘,他常跟我说,要是费局以后重返南泉的话,这些东西说不行用得上呢。我想他是想等你回來给你的,现在他不在了,东西还存在我那儿,我留着也沒用,我想他也是愿意给你的。” 费柴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挂的上边,但也可以说挂不上,于是就说:“一切还是等送走了老万再说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家人 先将秀芝送到家门口,费柴沒有进去拿硬盘,而且约定了葬礼后再见,接着就要去给孙毅找旅馆,孙毅却坚持先要送他回家,至于旅馆。“我自己会找的,您不用操心。”孙毅说。 费柴下车时看见自己家里的灯全关着,并不感到有什么意外。赵梅历來早起,小米现在开学了也睡的早,至于二老,更是习惯了早睡早起。于是他轻手轻脚的拿出钥匙开了门,悄悄的走了进去,心中自嘲道:“就是小偷也不过如此。” 虽说沒开灯,但张婉茹当年安装这栋房子的时候,客厅和楼梯上都安了脚灯,所以并不用担心会在黑暗中被绊倒。可还沒走几步,啪嗒一声,楼梯的侧灯亮了,赵梅正在在楼梯口。 赵梅穿着碎花的素底儿的睡衣,头发蓬松的披着,一副娇惰的样子,她一手放在墙上的灯具开关上,另一手放在胸前说:“本來已经睡了,听见外面有车声,就知道一定是你。” 费柴把包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几步跨上楼,一下子就把她抱进怀里,让后给了她一个带有几分粗暴的长吻。 “我快化了……”赵梅娇喘着说。 费柴笑着低声说:“回房吧,让你完全的花掉。” 赵梅笑了一下,脸上飞过两朵红晕,倚在费柴身上,任由被他带回房里。 有了第一次,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虽说赵梅依旧很羸弱,令费柴这种猛男不敢全力以赴,却更激起了他小心呵护之心,更是温情绵绵的采拮,而赵梅也自知自己的弱点,所以在某些方面反而特别放的开,学的也快,结果费柴也总能得到欢娱的满足。 洗过澡回來,赵梅又小猫似的钻到费柴怀里,一手还不安分地往他腹下伸,问道:“够了吗?” 费柴笑道:“不用这么主动吧。” 赵梅说:“谁让人家不能像普通女人一样尽力伺候老公呢?” 费柴就势吻吻她的额头说:“你比她们都棒。” 赵梅嗔道:“怎么说话呢,你都试过了?”然后咯咯的笑。 费柴也笑道:“怎么回事,挺文静一女子,怎么结了婚就变坏了?” 赵梅说:“坏的挺好,不这么坏一下,一辈子都白活了。” 费柴笑着问:“不过有件事我得问问,怎么我离开了个把月不到,你就变的这么会伺候男人了?老实交待,哪儿学的?是不是秦晓莹那个损友教的?” 赵梅说:“不是不是,和她沒关系。” 费柴追问:“那和谁有关系?” 赵梅说:“不告诉你。” 然后不管费柴怎么问,就是不说,后來也就不问了,本來嘛,不过是夫妻间的情趣而已,沒必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第二天早晨,搂着娇妻的费柴睡的正香时,耳边响起手机闹铃声,条件反射似的还以为要上班了,一睁眼却发现自己正睡在家里的床上,于是自言自语地笑道:“习惯了呢。” 可身边赵梅却坐了起來,费柴看着她光滑纤细的后背,有些动情,就从背后伸过一只手去,放在了她微微隆起的胸部,轻轻抚摸着说:“要是沒课就请个假吧。” 赵梅又软了下來,复倒在他的怀里,嘴里却说:“不行,得叫小米起床。” 费柴说:“我去叫,你在躺几分钟。” 说着穿衣下床,又轻轻的吻了吻赵梅的唇,让她睡好,自己出了门径直到了小米房间门口,敲门道:“小米?起床上学了。” 小米在屋里有气无力的哼哼了一声,又忽然很大声地喊道:“爸爸!”然后就是踢里踏拉的声音到了门口,哗啦一下打开门又惊喜了喊了一句:“爸你回來啦!” 费柴见他头发蓬乱,又只穿了一条小裤衩儿,就笑着拍他的头说:“还不赶紧穿衣服去!快点!不然迟到了。” 小米嘿嘿笑着去了。 费柴回到卧室,也不再躺下,就半靠着床背说:“辛苦你了,平时不都是妈喊小米起床的吗?” 赵梅说:“爸妈平时起來早锻炼要比小米晚起半个多小时呢。” 费柴摸摸赵梅的头,又吻吻她说:“我真是娶对人了,不过你身体不好,别太累着自己。”说着站起來说“我去给儿子煎两个蛋吃,你想吃什么?” 赵梅摇头说:“你先别管我,冰箱里有牛奶,你也给儿子热一下。” 费柴笑道:“你这声儿子叫的可真顺嘴。” 赵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费柴又用凉被把她‘埋’的好好的,这才下楼去厨房。 小米正在洗手间洗漱,男孩子嘛,总是马马虎虎的,可小米居然也有点爱臭美了,拿了把梳子沾了水梳头发,只可惜总有那么几措不听话头发总是桀骜不驯地立着,怎么梳都下不去,费柴就笑道:“找时间去理个发,乱蓬蓬的成什么样子。” 小米说:“你还不是一样?还说我?” 费柴诧异道:“我什么时候你这德行了?” 小米说:“你跟我一样大的时候啊,我找到你小时候的照片了。” 费柴听了,顿时一脸的黑线。 煎了两个蛋,又热了牛奶,才端上桌,却见小米跟河马一样,煎蛋只在嘴边一晃就消失了,然后拿起奶盒嘬着吸管儿就跑,一副急吼吼的样子,其实费柴原本打算出去给家人买早餐,顺便送儿子上学,在路上再聊聊天的,现在看來,只能作罢。 收拾完餐桌出门,一路悠悠嗒嗒,此时已经入秋,秋风习习正是秋高气爽之时,觉得心情非常的好,步履也轻盈了许多。 买了早餐往回走,却在路上遇到老尤夫妇出來晨练,老尤说:“我是觉得今早家里有点不对劲儿嘛,原來一早都是你在上上下下。” 尤太太说:“老头子,你每天早晨都睡不醒,还得我叫你,又能听见什么了?” 费柴见二老精神这么好,又能相互打趣调侃,看來活的不错,就说:“爸妈锻炼完了早点回來,我买了早饭了。” 尤太太埋怨道:“我听老头子说你现在挺大的干部了,干嘛还干这些,这次回來在家多住几天,看你,都瘦了,那边特别累吧。”说着还摸摸费柴的脸。 费柴知道她这是把对亡女的那部分爱也挪到了自己身上一些,就笑着说:“就算当了国家主席,你们也是我爸妈啊,买买早饭什么的就当是运动了吗。” 在路边聊了几句,费柴就先回家,由着二老去锻炼。 回到家,赵梅也起床了,正在洗手间梳洗打扮,费柴就布置好了餐桌叫她过來吃早餐,赵梅说:“等爸妈回來一起吃呗。” 费柴笑着说:“你要是觉得你能上班不迟到,等等也无所谓啊。” 赵梅笑着不说话,费柴就切了油条,把豆浆又煮沸了,盛了一碗,赵梅把油条泡了豆浆吃了,还喂了费柴一口,这才依依不舍的出门,临走还问:“你今天还去老万那儿吗?” 费柴说:“刚才遇到爸妈,爸爸说还要去一趟,我就和他一起了。下午应该沒什么事。” 赵梅说:“那我下午请假回來陪你。” 费柴笑着说:“还是不要耽误工作的好,等我那边站稳脚了,就想办法调你过去,小米也可以转学,咱们就一家团聚了。” 赵梅摇头说:“以后再商量吧,我先去上班了。” 费柴一直把赵梅送过了马路才回來。 老尤夫妇锻炼了回來,吃了早饭稍事休息,老尤就要去老万家,尤太太不满地说:“整天的去,也不怕沾了霉气,几十岁的人了。” 老尤说:“我还不是为了撑女婿的面子?让人家觉得咱们是那种人走茶凉的人,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不好求人了。” 费柴见老两口又对上了嘴,只得左哄几句,右劝几句,然后打电话给了孙毅,让他开车过來。 孙毅來的飞快,一问,就在联校用于接待学生家长的小酒店住的,于是尤太太说:“那这几天你就來家吃饭吧,至少比外头的干净。” 孙毅推辞,费柴也邀请,他才接受了,道谢了半天。 车在路上时,老尤又根据他所听说的和所理解的,又把万涛和方秋宝的事情说了一边,最后还补充说:“我看也是这俩人找倒霉,那天我原本想和老万聚聚的,可老万说他另外有事,却沒想到是这一出,这那天要是和我去了,也就沒这一出了。” 老尤讲的正起劲,费柴手机忽然响了,一接居然是秀芝,秀芝说:“费局吗?昨晚上你又不肯进來,今天有空不?有空的话过來一趟把东西拿了,老放在我这儿也跟放了一团火似的,他的好多东西我都想尽快处理了,不然若是他家里人來闹事,发现了就不好了。” 费柴一听,觉得她这话说的有道理,于是就说:“我正和我父亲去他家呢,等完了我就过來一趟。” 秀芝说‘好的’就挂了电话。 费柴放下电话对孙毅说:“等会儿完了,你送我父亲先回家,我自己出去办点事,你就在我家吃饭,不要客气。” 老尤说:“你要有事就去办,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孙毅也说:“我來回跑两趟就行了,沒问題的。” 费柴说:“你就先送我爸先回去,然后你在家等我,需要用车了我自然会打电话给你。” 孙毅也是当了多年领导司机了,估摸着费柴是有些私事要办的,也不好多问,当即就点了点头,老尤也是老机关了,自然更不消说了。 第一百二十章万涛的馈赠 临近中午时,费柴和孙毅、老尤分手后,就打了一个车,直接开到秀芝店门上,却发现她还沒有开店门,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她,她立刻答应着來开了门。 像所有女人一样,秀芝平时也很爱打扮的,今天却有点灰头土脸的,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于是见面时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正在收拾东西!” 费柴表示理解,毕竟老万已经走了,他们两人相好多年,又不能参加他的葬礼,心中难过可想而知,所以灰头土脸的见客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当费柴进店面时却觉得不对劲,因为所有的椅子都反扣在桌面上,吧台酒柜也空了,也不见店内的活计來往走动,再走到后院时更是离谱,差不多所有的东西都打了包。 “你这是……”费柴略带疑惑地问。 秀芝用手把额边的头发往上一撩,然后笑着说:“沒了老万,这里的生意就不好做了,而且老万在我这儿出了事,我又怎么能待得下去!” 费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全猜错了,秀芝似乎并不为老万的死而特别的难过,于是就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下午吧。”秀芝说:“不能超过明天中午。”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明天老万出殡,中午打丧伙,等这些一忙完就会有人找我算账了,所以我要是不早点走就会很受伤。”她说着,还笑了笑,然后请费柴坐了,又要给他倒茶,费柴说不要,秀芝却说不用客气,反正过了明天什么也剩不下,最终还是给沏了一杯,挺香的。 费柴原本打算拿了东西就走,可秀芝却似乎并不想让他很快离开,反而说:“已经快中午了,不如吃了饭再走吧!” 费柴看了看屋里整理好的几个包裹就说:“不用了,太麻烦了!” 秀芝说:“不麻烦,反正也是不方便搬走的!” 费柴有些后悔,看來这秀芝还有一肚子的委屈想找人倾诉倾诉,其实对于老万留下的东西,他不是很想要的!!肯定不是金银财宝一类的,但现在说‘不要’,似乎又不太合适,于是只得勉强答应了下來。 秀芝见费柴不走了,很是高兴,就说:“那就别做外面了,跟我去里面坐。”说着,就帮费柴端了茶杯在头里走,费柴只得随后跟上。 这次到了卧室,是秀芝店面里装修的最好的一间房,而且家用电器一应俱全,费柴看了楞了一下问:“还沒收拾啊!” 秀芝笑着说:“故意不收拾的,电视什么的都留下,布个**阵,让万家的人觉得我只是出去避避风头,不然还不得追我到天涯海角啊,坐啊费局,沙发上坐。”她说着,清理了茶几,放下茶杯,把电视空调也打开了,然后又对费柴说:“我去收拾一下,稍等。”她说着就到旁边的小厨房里去了几分钟,费柴听到了菜刀案板的相触和盘碗的碰撞声。 不多时,秀芝端了托盘出來!!四样小凉菜和一杯泡酒,泡酒成葡萄酒般的深红色,但有点浑浊;四样小凉菜分别是:青椒丝配的松花蛋、盐水毛壳化生、野猪肉丝和一盘凉拌的不知道什么野菜。 秀芝一边放下菜、酒,布好碗筷一边说:“这些都是我里面做的,平时老万一个人小酌的时候才让动,这家伙,占有欲特强。”她说话的时候,领口有些下垂,这让费柴看到了些不该看到,却又十分诱惑的东西,虽说他认识秀芝已经有段时间了,可毕竟知道她是老万的女人,所以虽然也知道她有几分姿色,却也沒细细的观察,此番看來却发现秀芝的皮肤尤其的好,身材也很不错,特别是刚才放菜的时候,随着双臂的动作,她胸前的沟壑更是动感十足。 虽然眼前一片大好春光,可费柴还是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的,于是很快就把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 秀芝放好的菜式碗筷,又对费柴说:“你先喝着,我很快就來!” 费柴说:“不用太客气,随便就好!” 秀芝说:“你才是不用客气,反正都是带不走的东西,等会儿你走的时候也带些走,给你老婆儿子也尝尝,老万那个吝啬鬼,好多好东西都不让我拿到外面卖,就留着自己吃,其实他老牙老口的能吃的了多少。”说着,又对费柴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这女人还真有风韵啊,难怪迷的老万五迷三道。”费柴心中暗道,又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加速,于是又骂自己道:“怎么回事,昨天不是才和老婆亲热过嘛,最近不是常跟自己说已经不好这个了嘛。”反反复复连骂了好几遍却又不得不承认,和赵梅在一起确实有些欠缺的东西,但是找谁也不能找秀芝啊,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老万的女人,而老万对自己不薄,且又尸骨未寒呢,并且即便这些都可以不论,若是自己想占秀芝的便宜,又会让她怎么看自己呢,看起來她是很信任自己的,人啊,总的对得起别人的一片信任吧。 就这样,秀芝在小厨房里煎炒烹炸,费柴却在这边胡思乱想,酒也下的很快,一來是那酒带甜味儿,不辣喉咙,二來是想喝的微醺了,好借机告辞。 秀芝陆续又上了几个热菜,每上一道,费柴都要说一遍‘不用了,够了’,而秀芝总是说:“吃呗,反正到了明天什么也剩不下。”如此又上了五六个热菜,秀芝还要去厨房,费柴也是喝了酒,有些事也不顾及了,居然一把拉了秀芝的手腕说:“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秀芝措不及防,险些跌过來,费柴慌的赶紧松了手,又怕她倒,赶紧用手去推,好在秀芝晃了几下就恢复了平衡,他的手并沒有接触到。 费柴有些尴尬,说:“对不起,我是有点喝多了,要不我先回去吧,醉了就不好了!” 秀芝笑道:“男人啊,总是毛手毛脚的,你可别走,我还沒开始喝呢。”说着又要去厨房,费柴说:“不要菜了!” 秀芝说:“我去看看汤,沒其他的了。”说着还是去了,少顷,又端了一盘菜來,这才解了围裙说:“我去随便冲一下,马上來。”说着,伸手又抢了费柴的杯子,把酒续满了,这才去柜里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去淋浴了。 过不多久,秀芝就回來了,换了长裤夏装夹克,里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看起來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她端了凳子在费柴对面坐了,又往旁边挪了一下笑着说:“挡着你看电视了!” 费柴说:“其实我很少看电视的,有时候打开就是图个响儿!” 秀芝说:“我也是,每回老万从我这里回去了,我就孤孤单单那一个人,可不就靠着电视还有点声音。”她说着,有些黯然,不过又举杯说:“行了,好在都结束了,咱们走一个!” 费柴笑着和她碰了一下杯,心里寻思着等喝上三五巡,就可以要了东西告辞了,于是谈笑间喝的也比较随意。 虽然老万死了,却看不出秀芝有多么的悲伤,相反到有一种轻松感,这让费柴觉得有些诧异,但又不好问,觉得吃喝的差不多了时,就做出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对了秀芝,老万到底给我留了什么啊!” 秀芝才往嘴里放了块兔子肉,一边嚼着一边起身说:“等等啊,我给你拿!” 她拿了折叠椅到了柜子那儿打开,看样子是要踏上去,费柴见了赶紧说:“别,折叠椅不能踩,摔着了别在!” 秀芝说:“不踩着够不着啊,在上面!” 费柴看到柜顶有三只皮箱,就说:“你跟我说是哪个,我來拿!” 秀芝说:“中间那个黑的!” 于是费柴过去,踮起脚刚刚抓到箱子边儿,于是一点点的挪出來,等抓到了把手,就很顺利的拿了下來,箱子沉甸甸的,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 “到底是男人啊。”秀芝赞道。 费柴笑着说:“不过是够个箱子而已!” 虽然箱子放在柜子顶,但却很干净,沒有多少灰尘,于是秀芝就把茶几上的菜往边上挪了挪,然后打开了箱子。 费柴见箱子里的物件分门别类,摆放的比较整齐,其中甚至还有荣誉证书,于是就笑着问:“这些东西老万也放在你这儿啊!” 秀芝说:“别提了,烦死了,沒事儿就拿出來把玩,还给我讲,哪个哪个是哪年得的,是因为什么得的,翻來覆去的沒完沒了!” 费柴漠然,在这点上他理解万涛,作为一个失势的官员,在年纪上又沒有东山再起的资格,可不是就只能依靠回忆活着呢。 秀芝在箱子里找出两个小皮套出來说:“老万只说有个硬盘留给你,可这儿有俩,你就都拿去呗!” 费柴有点为难地说:“你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啊,万一拿错了有老万的**怎么办!” 秀芝说:“什么**不**的,人都死了,再说了你和他关系那么好,平时你们之间什么不谈啊!” 费柴说:“也对。”就接了硬盘,放到包里,又见秀芝从里面翻出几样东西自己收好了,自言自语地说:“这些我得留着。”然后又把箱子锁好,随手放到一边说:“行了,也不用放回去了,等他家里人來收拾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万涛的馈赠(二) 费柴拿到了硬盘,就想提出告辞,只是又不好立即开口,只得又熬了一会儿,还主动敬了秀芝两杯,如此又过了十几分钟,觉得差不多了,正要开口,还沒说出话來,就听秀芝笑着说:“干嘛,想走了!” 费柴被提前戳破,挺尴尬,笑着手指按在太阳穴上解释道:“你这酒甜甜的好喝,却很上头!” 秀芝说:“你们男人都是这样,达到了目的就想回家了,即便是你这样的好人也不例外!” 费柴见秀芝居然颇有见识,心里更是跟明镜儿一样的亮堂,也不再隐瞒说:“确实是想回去了,不过你也别话里话外老透着这么暧昧啊!” 秀芝咯咯笑着说:“老万占了我十几年,管的太严了,现在猛的一自由了,嘴还真有点管不住!” 尽管当初见面时万涛介绍秀芝是他的远方侄女,但任凭谁都看得出这俩人关系沒那么简单,而万涛言谈举止之间也不是很避讳,但是费柴觉得秀芝刚才的话里还透着另外的一丝隐情,一般即使是做别人情人的女人,也不愿意在言谈中贬低自己的身份的,一般会跟别人说‘我跟某某某好了这么多年’,差一点的也会说‘我跟了某某某这么多年’而刚才秀芝却说的是‘老万占了我这么多年’后面还有个‘管’字,这又是占又是管的,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只是费柴此刻懒得管别人闲事,况且万涛已死,正如秀芝刚才说的‘她已经自由了,’ 费柴起身告辞,秀芝却说:“你最好打个电话叫你的司机过來,我还有些东西你拿走!” 费柴说:“那多不好意思啊,又吃又拿的!” 秀芝说:“你不拿,也是便宜万家人。”说着就拖着费柴來到储物间,一打开门,一股子烧腊霉味混合着野物的骚腥味道扑面而來,秀芝掩鼻说:“闻起來不好,其实都是好东西!” 费柴一看,果然一拍铁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野味,就听秀芝又说:“想拿什么拿什么,用不着客气!” 费柴笑道:“这么多,我到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你干嘛不打包带走呢,你若是还开野味馆,这些都是现成的本钱啊!” 秀芝摆手说:“不开了,开伤心了,实话说,有些国家保护动物上儿了等级的,我也都处理了,你就拿吧。”她说着从架子上拿过一只编织口袋來,递给费柴,费柴撑开袋口还不止该从那个先下手时,秀芝就嗔怪道:“你这人真麻烦,送到嘴边了都不知道咬。”一边说,一边从架子上拿下一条野猪腿來说:“这是后腿,全是好肉。”然后又拿了一只小黄麂子,两三只野兔,三四只野鸡,另外还有两串不知道是什么的小鸟,把口袋赛的满满的,然后又抓过一条编织袋,往里放了一袋笋干儿,若干的山萝卜干和干豇豆,还四下的看,费柴赶紧说:“够了够了,太多了!” 秀芝笑着说:“你呀,这还有嫌多的,我每样都给你拿点儿,也让你老婆孩子尝尝嘛,你上次带老婆來,文文静静的,都沒怎么吃东西。”说着又拿了一个藤箱和一揽子鸡蛋,鸡蛋很小,秀芝说是野鸡蛋,一篮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个,都埋在锯末里。 “这么多怎么拿啊,不知道还以为我在你这儿搬家呢。”费柴说。 “搬空了才好呢。”秀芝说“你拿了还记我一份情!” 这里确实有些重,若是花钱买,沒好几千块下不來,秀芝又说:“回去后挂起來,通风背阴,大半年都不会坏的!” 费柴又到了谢,秀芝又拖了他回房小酌了几杯,直到孙毅开车过來了才算结束。 回到家,有孙毅帮忙,才把几样东西搬进到饭厅,赵梅下午请了假在家等着费柴回來,老尤夫妇也在,一见搬回了许多东西,忙上前帮忙,费柴笑道:“别别别,都歇着,一样样拿出來就不重了。”说着拿开口袋,把里面东西一样样拿出來,老尤一看就乐坏了,原來老尤虽说上了年纪,却是个好吃嘴儿,牙口也好,就喜欢吃些有嚼头的,一见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忙让尤太太去准备绳子铁钩,找地方亮起來,那乐呵劲儿,就跟是过年了一样。 赵梅见东西一样样的拿出來,就说:“都是肉啊!” 老尤说:“都是好东西,若在外面吃,一小盘就是几十块!” 费柴说:“那个袋子里有笋干儿。”说着打开了,又一串串的拿出來,赵梅又问:“这都是哪儿來的!” 费柴说:“都是老万在秀芝那里的投资,我拿了些回來!” 赵梅又说:“如果是老万的投资,咱们就这么拿回來的不好吧,人家还要开店呢,再说了要收回也该着万家收回啊!” 费柴还沒说话,老尤怕这些东西真的会被送回去,就赶紧说:“老万在店里出的事,万家还要找秀芝麻烦呢,哪里还开的了店,再说了,若不是说好给咱们的,小费也不会往家里拿了是不是!” 费柴只得笑着说:“是啊,这些原本就是老万答应了让我带到凤城是收买人心的,可我在那儿就是老大,哪里还用得着!” 赵梅还要说什么,尤太太却拿了篮子说:“这些都是野鸡蛋啊,营养很高的,小米要上初三了,正长身体,你也得好好补补!” 老尤也说:“是啊,而且野鸡一年也下不了几个蛋,这一篮子也稀罕的很呢!” 赵梅只得说:“还是给小米吧,就我这儿,怎么补也补不回來了,呵呵。”她说着又拿出几串小鸟來,其中一串只有六七只,但个子比较大,像是鹌鹑,另外两串就非常小,应该是山雀儿一类的东西,最后一串东西黑乎乎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但肯定不是小鸟,就问老尤:“爸,这是什么鸟啊,沒翅膀呢!” 其实何止沒翅膀,连爪子都沒有,老尤一看,立刻笑了,对赵梅说:“你别碰这玩意儿,给我吧!” 尤太太也看见了,笑着骂道:“老不正经的东西!” 赵梅还沒明白呢,又问尤太太,尤太太见费柴正在忙别的沒注意这边,就低声对赵梅说:“给男人吃的东西,你别管!” 赵梅顿时明白了,脸羞的通红,尤太太又说:“不过小费身体好,应该用不着!” 老尤去挂了那串‘宝’回來,见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只剩下一只藤箱,就问:“这是什么啊!” 费柴说:“也是秀芝硬塞给我的,也沒说是什么,只说我拿着,也许有用!” 老尤笑着说:“打开看看!” 尤太太嗔怪道:“别什么都想占一手!” 老尤说:“这是我女婿的东西,我看看又怎么了,再说了,万一是容易腐烂的东西呢,也好应对。”说着想办法打开了,箱子里却是一副熊掌和一根大腿骨,估计是老虎的,大家都愣了,这绝对是好东西。 “虽然不是最大,可至少也是二排熊的。”老尤说。 赵梅说:“这可是国家保护动物!” 费柴说:“难怪秀芝说我也许用得着,这东西有时候比钱还管用呢,这礼可重了!” 赵梅说:“要不咱们还是还给万家吧!” 费柴说:“要还也是还给秀芝,和万家沒关系。”他说着就拿出电话给秀芝拨了一个,开口就说:“你知道你给我的箱子里是什么吗,太贵重了吧,真沒看出來你个鸡毛小店里还有这些好东西!” 秀芝笑着说:“这算什么,老万经手的玩意样样可都比你手里的值钱!” 费柴说:“其他的我都收了,这个就不能要了啊,你拿回去带在身上防身吧!” 秀芝说:“我就是不想再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了,扔了又可惜,便宜了万家我也不甘心,送人吧,又沒个我只得送的人,只好给你了!” 费柴说:“你要执意不往回收我也沒办法,这样吧,穷家富路,算我买的,我拿钱给你!” 秀芝不高兴地说:“你要拿钱给我就等于骂人了啊,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费柴见怎么说都不行,只得作罢,放下电话说:“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 老尤说:“那有什么啊,以后她若还是做生意,你管着那么大个单位,随便照顾她一两笔也就够她的了!” 费柴笑道:“也是!” 赵梅却有些不高兴,她总觉得一个女人平白无故的送一个男人这么多值钱东西,总是不太正常,尽管费柴说那些都是老万的投资,可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只是她一向柔和温良,费柴又对她呵护有加,所以心里虽然不痛快,却沒有表露出來,又过了一会儿,就慢慢的淡了,只是在心里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结。 收拾完了东西,费柴和赵梅上楼,赵梅见费柴中午喝了酒,就问他要不要睡一会儿,费柴却说:“老万还给我留了点东西,我等会儿要看看!” 赵梅问:“不会又是什么野味吧!” 费柴笑道:“哪有那么多野味,是两块硬盘,搞的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要不我先去洗个澡,你先帮我看看!” 赵梅原本还有点不痛快的,但见费柴这么说,又高兴起來,说:“嗯,我來看看到底是什么!” 于是费柴就去淋浴,出來后见赵梅坐在床上看着笔记本的屏幕发呆,就笑着问:“都是些什么啊!” 赵梅说:“什么也看不见,有加密。” 第一百二十二章万涛的馈赠(三) 万涛搞了大半辈子政法工作,做事谨慎小心,遗留下的文件加个密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所以费柴开始也沒在意,毕竟他对于电脑也颇有心得,又认识几个同样有同样技能的朋友,可沒想到,看起來土头土脑的万涛这个密加的颇为难破解,费柴一时解不开,赵梅就说:“你不是说是老万留给你的吗,怎么沒把密码也留给你!” 费柴说:“以前只是说要留给我,但谁知道他突然就沒了!” 赵梅说:“那你问问秀芝,她知不知道!” 费柴摇头说:“估计也不知道,万涛当了大半辈子警察,保密法学的好着呢!” 赵梅说:“打个电话试试呗,说不定知道!” 费柴只得打了个电话给秀芝,果然秀芝是不知道的,于是就笑道:“先睡觉,以前沒这个也过的好好的!” 赵梅拔下硬盘说:“要不我拿到学校去问问管计算机的王老师!” 费柴说:“可别,老万一辈子还是藏了不少秘密的,咱们也不知道这硬盘里是什么,还是我慢慢想办法破解吧!” 赵梅说:“王老师跟我关系挺好的,又不是外人。”说归说,以后却再也沒提过这茬。 第二天费柴早起,赶到万涛家送他上山,却意外地遇到了孔杰和常珊珊,不过显然常珊珊是陪着孔杰來的,老友见面,少不得寒暄几句,费柴顺便对孔杰说想去看守所看看方秋宝,孔杰有些为难地说:“有点困难啊,原本是归我们管的,可是老方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非要见反贪局的人,等人家來了,就把几十年的陈谷子烂芝麻都说了,这下检察院算是逮着大案子了,已经上报省院了,省院也來了人,可能要把他提走!” 费柴听了一皱眉头:看來方秋宝是看破了红尘了,只是不知道他说到了什么程度,看來这么一來连累的南泉官场不会小,他和方秋宝的关系不算坏,但见事情惹大了,也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正想说“算了”却见常珊珊说:“小杰,你不是副局长了吗,柴哥求你这么点儿事你都办不下來!” 孔杰一听就说:“不是我不帮忙,是……” 常珊珊说:“就是不想帮嘛,柴哥不过是顾及以往情谊罢了,又不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有什么不能见的!” 费柴赶紧说:“不方便就算了吧,就是觉得老朋友出了事一个死了,一个关了,总想有个了断,不方便就算了!” 孔杰见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只得说:“那我尽量做做工作吧,办好了电话给你!” 费柴到了谢,脑海中却又想起一个人來,是检察院的张检,以前打过交道的,所以中午丧伙饭后,就打了个电话给张检,谁知张检交换干部到外市法院了,不过他倒是很热心,又介绍了反贪局的杨局长给他,以前也是见过的,还有点印象。 才挂断了张检的电话沒几分钟,杨局长就主动打了电话过來,说可以接洽一下,让他等消息。 费柴也是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也就沒把这事再放在心上了,谁知下午杨局长就打來电话说可以见面,但必须要有省反贪局的人在场监督。 监督不监督的费柴不在乎,反正就是见一面,也沒打算串供什么的,于是就问何时可以见面,杨局长就说第二天上午随时都可以,于是就定了上午十点。 费柴一进家门,老尤就迎面说:“哎呀,你可回來的,家里电话都打爆了!” 正说着,电话又响了,费柴赶紧说:“就说我还沒回來呢,跟谁都这样说!” 老尤去接了电话,果然又是找费柴的,就依着费柴的话说了一遍,打发走了,然后又问费柴道:“你干嘛不接电话啊,都是找你的呢!” 费柴说:“我估计从昨天起我回來的消息就传开了,所以就把我的手机上南泉的号码基本都屏蔽了,沒剩下几个!” 老尤诧异道:“那你这是干嘛啊,这不是得罪人嘛!” 费柴说:“拢共就回來这几天,办事的时间都不一定够,还是多陪陪家人的好!” 老尤说:“我们又不用人陪……”话说到一半儿,后面的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费柴的家人还有小米,现在还有赵梅,老头想着,心里有些失落。 因为赵梅去上班了,所以沒在家,一想起这个,觉得曹龙还是要见一面的,因为和别人不同,曹龙是亲戚,于是就给曹龙打了个电话,电话里曹龙笑着说:“你个大忙人,打你电话总打不进來!” 费柴说:“那沒办法,南泉兄弟多,特热情,我又只有那点时间,根本忙不过來啊!” 曹龙笑道:“那你主动打给我是因为啥,咱们关系好,还是我运气好,特别得您费局垂青!” 费柴说:“咱们是亲戚!” 曹龙听了大笑说:“沒错沒错,梅梅是我表妹,你是我表妹夫,俗话说:表亲表亲,骨断连筋嘛!” 费柴也跟着笑笑,然后约了晚上见面吃饭,并又约定了‘不叫外人’,纯亲戚聚会,曹龙都答应了,不过费柴知道,这次聚会是单纯不了的,不过也不能缺少,否则该有人说自己完全沒有人情味儿了。 因为赵梅不在,费柴又给她发了一个短信!!,因为怕她下午有课沒打电话,告诉她晚上和曹龙一起吃饭的事,然后才换衣服洗澡拿了万涛留下的硬盘进了书房,又试了试,还是解不开,于是连线上一位以前一起编程的朋友,让他给看看,那家伙是个业余黑客,研究了一会儿说:“老大,你干什么坏事了,这个密码是公安系统的专用加密方式,外头人一般不用的!” 费柴说:“是个老朋友留下的,他是老公安,人走的急,死了,沒留下密码,你能破解不!” 那家伙说:“等级不高,应该可以,不过我可不想找麻烦,你最好找个公安内部的人帮忙,你不是有朋友嘛、” 费柴被他这么一说,脑海里就浮现出孔杰那一张苦瓜脸出來,于是就说:“还是你來吧,我现在离开南泉了,有点人走茶凉!” 那家伙还推脱,费柴就说:“我现在可是凤城的地监局长,以后做系统的工程,你也别想要了吧。”那家伙这才屈服了,让费柴给他提供远程,费柴又逼他发誓只解密,不看内容,直到那家伙答应了,才发了远程过去。 随后费柴一看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就又打开笔记本电脑,无线上了网,连上qq和秦岚聊了几句,结果秦岚还是那句话:“你电话也不接,忙什么呢,告诉你,南泉地监局已经正式挂牌了,搬到云山租了酒店办公,还举行了双向选择呢!” 费柴就问:“那你情况怎么样!” 秦岚说:“不太好,但还混得下去,章鹏最惨,待岗,理由是业务不精,东子还行,就是给架空了,在地防处完全有名无实!” 费柴一听都蒙了,心说金焰可够狠的,章鹏可是一度代理过局里工作的人啊,不过转念想想,这对自己來说确实不算是坏事,金焰在这边越是排斥异己,这些异己到了自己那边后就越忠心……因为沒有退路嘛。 秦岚又说:“你也太官僚了,都不怎么跟我联络,我给你留言也不回!” 费柴只得道歉,用自己太忙推脱,秦岚又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走,费柴说:“明天,去看守所看了老方就走!” 秦岚说:“章鹏打不通你的电话,还骂你呢,说世态炎凉,他已经全看透,我就介绍他去老魏那儿去当和尚,他又不去!” 费柴说:“你暗示他一下,若是他想在我这儿寻求帮助,就來凤城找我!” 秦岚问:“那要不要塞红包以示态度诚恳!” 费柴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就说:“态度和红包沒关系,但是我那边情况也不怎么好,我希望能來我那儿的都是我的心腹,所以态度问題很重要!” 秦岚说:“那好,这个交给我,不过我可不可以过來帮你!” 费柴说:“來帮我就算了,若是需要我帮你们,你们就得抓紧了,过段时间我准备搞全国遴选,那是就怕沒空位了!” 秦岚说:“柴哥哥,我发现你黑化了!” 费柴给了她一个笑脸,又听到楼下好像有门响,知道是赵梅和小米回來了,就又说了声拜托,就下线了。 出书房门,就看见小米和赵梅上楼,于是先和小米亲热了一番,最后一巴掌打在屁股上说:“还不写你的作业去。”然后又回房间对赵梅说:“梅梅,不是说我等会去学校接你吗!” 赵梅说:“我是回來洗澡换衣服的,下午出了点儿汗!” 费柴笑着说:“那我得到杯红酒,欣赏一下沒人沐浴!” 赵梅白了他一眼,骂道:“流氓啊。”说归说,却当着费柴的面脱光了才赤身走去卫生间,而费柴却真的去倒了杯红酒。 晚上吃饭,沒啥悬念,果然是越喝人越多,原本曹龙现在就是云山区的副区长了,更何况还有费柴在,好在费柴有赵梅护驾,喝到五六成醉的时候就借口第二天要回凤城,还要照顾梅梅等几条借口,就离开了。 事后曹龙跟着打來电话说:“有点扫兴哈。”费柴只得允诺了‘下次回來好好聚’。 回到家,又想起还有人在帮自己解密來着,于是就去书房看了看,果然早已经解开,远程协助都已经断开了,那个解密的家伙还在不停的索取报酬,被费柴几句话给骂跑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万涛锦囊 费柴打开第一块硬盘,发现里头只有一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是四个字“万涛锦囊”,忍不住笑道:“这家伙自比诸葛吗!” 滑动鼠标打开文件夹,发现里面又分三个文件夹,分别是:实时通报、附录一,音频资料;附录二,视频资料,费柴只当前面的实时通报不过是万涛的工作文件夹,于是就随手打开,谁知看了几眼,他的冷汗就下來了,同时一股子寒意顺着脊梁骨就爬到了后脑勺,这可不是什么工作文件,完全是万涛个人的权谋资料,并且已经成为了一个系统,起精细程度不亚于费柴的地质模型系统。 资料以云山本地为主,南泉作为一个重要的分支,省里的更次之,估计是因为万涛职务的缘故,级别越高就越得不到相应资料吧,在系统上又分成三类,一是个人资料:某某人什么时候來到云山,任命何职,什么性格,有什么爱好,后來又调任何处,担任何职,个人性格爱好发生什么变化,擅长办什么事,‘胃口’如何,弱点在哪里,如果要找他办事应该怎么办,要‘整’这个人该怎么办,凡是官场上需要的资料都一一记录在其中,就像是给个人立传或者另类档案一样。 出于好奇,费柴通过检索,居然还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文件几乎是空的,住附录了一行字:此人性格单纯,几乎沒有害人之心,又与我较好,故移入个人珍藏系列,费柴看了自言自语地笑道:“对我倒是还不错。”又看了一下修改时间,是前年的夏天。 随即翻看了几个人的资料,发现其中也有移入个人珍藏的,多半是比较‘重要的人物和关系较好的人或者是亲戚,’ 因为一下子看不了那么许多,费柴就又看了下一个文件分支,这个分支是实时动态和分析,实时动态无非是官场的來往去留,普通资料而已,分析最快的两三天就有一次,间隔最长的也沒超过一个月,这个看起來就比较有意思,几乎所有的升迁去留都有情况和原因的分析,各类人为的因素也在其中,费柴同样找了自己的,结果也被移走。 第三类资料就比较可怕了,那是万涛的人为运作,主要是他所办事件的案例,这里面就什么都有了,什么行贿受贿,威逼利诱,抓人痛脚,全齐。 “这什么人啊。”费柴看了叹道“还好我沒的罪过这家伙。”又看了一下时间跨度,居然有十五年之多,于是又叹道:“若是官场的人都是如此,我混不好也理所当然,大家精力用的方向都不一样!” 按着实时分析和案例里指向的附录资料,费柴又查阅了音频和视频,结果更有看头,有电话录音、对话录音录像,其中也有很多的‘艳照门’类的东西,费柴看到了很多‘熟脸,而看地点很多就是孔峰的‘梦乡’,看的费柴肝儿颤,那地方有一度他也常去,几个情人都是那儿出來的。 正看的红汗白汗的长流,有人敲门,费柴本能的一看时间,已经是午夜两点多,去打开门,却见敲门的是赵梅。 “早点休息,你明天又要走了。”她说着又探头看着问“你看什么呢,这么废寝忘食的!” 费柴笑着说:“还不是老万留下的资料,官场上的东西,挺实用!” 赵梅说:“我能看看吗!” 费柴说:“你是我老婆,当然能啦,只是最好别看!” 赵梅笑着说:“不会是你的艳-照什么的也在里头吧,早听说老万有这些爱好,放心吧,我不会吃醋的,都过去的事情了!” 费柴说:“不是怕你吃醋,是这些东西太阴暗,女人最好别接触!” 赵梅说:“嗯,我听老公的,不过你也早点休息吧!” 费柴吻吻她的脸颊,柔声说:“我很快就睡,你先回去休息,毕竟我的时间可以自己调整,你却是要上班的!” 赵梅听话的回去了,费柴又关好门回去看资料,因为这个资料库实在太庞大,想一朝一夕看完是不可能的,于是费柴就又打开另一块一动硬盘打算浏览一下就就去睡觉。 第二块硬盘上分了两个大文件夹,一个是个人珍藏,另一个是个人情趣,费柴于是打开个人珍藏,先找到了自己的,才发现万涛对自己的情况熟知程度甚至超过了他自己对自己的了解,于是费柴的冷汗又出來了,很多费柴觉得只是天知地知的东西人家不但知道,而且有录音录像,费柴随手打开一个,居然是几年前他和赵羽惠的,看着熟悉的画面,耳中又充满了赵羽惠婉转莺啼的娇声,他的脑袋直发蒙,心里那滋味就好像似打破了五味瓶,心更是跳的七上八下,后怕不已,不过他转念一想,好在现在这些东西都落在了我手里,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而且这些资料若是留着老了再看看,也颇有意思,从这个角度上说,万涛也算是做了好事了,于是又浏览了一下主要视频的名字,发现主要是张婉茹和赵羽惠的,小冬的不多,但画质都不错,至于费柴其他情人的基本沒有,只在一个不起眼的文件夹了,找到一段费柴和范一燕的电话录音,也挺肉麻的,费柴见未查看的文件还很多,也就不打算一一看过去了,不过却想着回到凤城后,业务时间倒是又有事情干了。 不过因为发现了范一燕的视频,费柴忽然想起一件事,记得前年有段时间,云山的一干老交情对自己忽然莫名的冷淡起來,任由自己流落到南方的海滨城市,难不成只是因为人走茶凉,于是费柴就又翻找了几样资料,却在一段文字中找到这样一句话,是万涛第一人称的自述:我既然得了便宜,又想想老费以往的好处,不妨帮着推动一下,而且最近风云有变,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费柴看了这段,觉得诧异,因为自己从未给过万涛什么好处,所以万涛的‘便宜’之说又从何谈起呢,于是按着文字括号里的附注:具体资料详见个人情趣。 “看來果然是有便宜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个人情趣。”费柴说着,又打开另一个文件夹,通过命名和时间检索找到了一个视频文件打开了,是个酒店房间场景,就笑道:“原來你不但喜欢拍别人,还喜欢自拍,有时间还真得好好欣赏欣赏。”可是随着酒店里进來一个女孩儿,他笑不出來了,那个女孩儿是王钰。 费柴回到卧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他在赵梅身边睡下,赵梅又懒散散的贴了上來,费柴把她揽在怀里,叹了一口气,赵梅就问:“老公公,怎么叹气啊!” 费柴说:“阴暗面的东西看多了就是这样!” 赵梅说:“那就不看呗,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费柴说:“的确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有些东西还是很有用的,有些东西你不看就不会明白某些事!” 赵梅说:“那就有选择的看呗,赶紧睡吧,明天你还要赶路呢!” 费柴点头,又在赵梅的脸颊上吻了吻,合上了眼睛。 睡着觉得沒多久,赵梅设的手机铃又响了,费柴一下子坐起來,身旁赵梅懊恼地说:“哎呀,忘了改闹钟了!” 费柴说:“不用,我去喊小米起床!” 赵梅说:“我去吧,你再睡会儿!” 费柴说:“我约了杨局长十点钟见面,时间比你的充裕,一会儿回來再补,你再躺躺。”说着扭身扶着把赵梅温柔地放倒,又吻吻她的红唇,这才披衣下床去小米房间把小米从床上拎了起來,和他开了些父子间的玩笑,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小米啊,我这次回來,你钰姐姐怎么沒來报到,在学校很忙吗!” 小米说:“老爸,你老糊涂了啊,钰姐姐这学年转学了啊,上回在家也跟你说过的啊!” 费柴这才拍着脑门儿说:“瞧我,还真沒想起來。”说着下楼给小米热奶,煎鸡蛋,因为是野鸡蛋,比较小,所以平时只弄两个的,今天弄了三个,看着小米吃了,因为昨晚睡的晚,不免哈欠连天,也就不买早餐了,上楼补觉。 回到卧室,赵梅已经起床,正在换衣服,半-裸着,费柴就从背后抱了她,吻她修长的脖颈,赵梅一边喘息,一边温柔地说:“还有点时间,你是不是又想让我帮你……” 费柴一边吻她一边说:“不要,就是今天我去看了老方就直接走了,舍不得你……” 赵梅也挺动情的,扭过头來和他舌-吻亲昵了一会儿,才把他哄上床补觉,自己则换了衣服下楼,遇到老尤夫妇出去晨练,就把昨晚费柴睡的少想多睡一会儿的事情说了,老尤夫妇说:“我们买早饭回來就是了,这孩子总是这样,一工作起來就不要命!” 费柴又睡了两个來小时的回笼觉,九点钟准时起來洗漱,收拾了行李,下楼时见孙毅已经到了,正帮着老尤夫妇往一个编织袋里装东西,费柴看见尤太太正放进两三只鹌鹑,就问:“爸,妈,这不才挂起來吗,怎么又装上了!” 老尤笑着说:“给你带上,你一个人在外边,也沒啥好吃的!” 费柴就上前一把按住袋子口说:“都说了留在家里,大家都可以吃嘛,我一个人带什么带!” 尤太太说:“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又能吃多少,你带上去,就算自己不吃,也可以招待客人嘛!” 费柴才要说话,老尤又说:“你妈说的是啊,所谓人情世故的也是需要的,另外熊掌也给你带上了,说不定真能用的上呢,实在用不上也可以自己滋补滋补!” 费柴见二老坚持,也就沒再说什么了。 装完了大袋,老尤夫妇又找了一个小袋,装了一只野兔,一只野鸡和两把笋干干菜送给孙毅,孙毅先是推辞不收,但后來费柴发了话,还是收下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机缘巧合 费柴十点整准时和反贪局的杨局长见了面,相互寒暄,还相互叙了一阵子昔日情谊,其实他们之前只不过见过三五次而已,谈不上什么交情,不过杨局长办事还是爽快,不到十一点费柴就如愿的见到了方秋宝。 方秋宝又比以前苍老了许多,神情憔悴,见费柴來看他,居然沒木呆呆的,显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谈话也失去了以前的灵性,都是费柴问一句他答一句,问吃的还好吗,就答:好,问休息的够吗,就答:够,于是费柴也沒什么好说的了,只说了些宽心的话,最后临别了方秋宝才说了一句:“该來的始终要來哦,出來混是要还的,小费你是好人,多珍重哦,别跟着一帮人瞎混,做你自己就好。”语调沧桑,说的费柴心痛。 费柴出來想杨局长和省院的两个办案人员道谢,邀请他们一起吃饭,席间又提出给老方留点钱,一个办案人员说不用,当前的伙食是和办案的人员统一安排的,吃的都是一样的。 饭后,又道了谢,告辞,路上又给家里人打了电话,说这就上路了,不再回家,然后费柴长出了一口气,这边的事情总算是了了,然后又一个个的把屏蔽的电话都解开,果然就一个个的打了进來,费柴陪着笑说:“已经上路了,下次回來再聚。”对方一般也只是表示遗憾,唯有两个人只靠这番话是打发不走的,一个是金焰,一个是范一燕,两个昔日的冤家。 金焰拨通了费柴的电话就是劈头一阵埋怨,最后说:“不來看我也就罢了,怎么也不來看看儿子!” 费柴心说,我以前问是不是我的儿子,你总是支支吾吾的,净说些模凌两可的话,现在还是这套东西,也太可恶了,于是言谈间虽然是笑着的,却也沒客气,好在金焰似乎也不在乎,最后终于绕到了正題上说:“你那缺人不,我这边竞争上岗有些老兄弟运气不好,怕是无心在我这里留了,要不你都收了去!” 费柴笑道:“干嘛呀,当我收破烂儿的,你不要的才给我!” 金焰笑道:“我这可是帮你,当然了也是帮我,这用人啊,真的有方法,这些人搁我这儿不好用,搁你那儿说不定就好用的很呢!” 费柴嘴里应承着考虑考虑,心里却纳闷,从地震到现在不过三年多的功夫,这金焰怎么黑化的这么快。 相比金焰的快速黑化,范一燕倒是和平常差不多,只是现在官当大了,比以前说话更有官气,虽说她最终选择了和前夫复婚,但是毕竟和费柴的那段情还在,甚至不惜拖黄蕊下水和她共事一夫过,所以无论如何,费柴还是记她的这份情的,不过毕竟现在双方身份都不低,又沒保持那种关系了,所以费柴也学会了在范一燕面前要留三分话。 好在范一燕和费柴对话不似金焰那么牙碜,只埋怨他回來一趟也不打招呼,当心以后被收拾。 费柴把这话当成了一种老情人之间的调-情,并未在意,一则费柴已经不在南泉,更不是她的下属,而且现在地监局直管了,连行政隶属关系也谈不上,更不要说费柴作为地区的专业系统领导级别也不比范一燕低,甚至还高一些,所以无论是那种收拾!!权力上的还是床上的,都不会实现了。 打了一路的电话,智能手机又耗电,还沒到省城费柴的手机就沒电了,于是笑着对孙毅说:“看來我们还得配些适合咱们工作性质的公务手机才行啊,要续航力长的,能对讲的!” 孙毅点头说:“是啊,好多单位都发公务手机了,我们的手机费还是自己贴的!” 费柴笑着,给手机换上备用电池,却沒开机了,直等到快到省城了才打开,先主动给栾云娇打了个电话,本意是想告诉她自己在南泉的私事已经办完,现在已经快到省城了,顺便问问被派來买车的卢英健到了沒有,谁知不但卢英健到了,就连栾云娇也亲自到了省城!!因为他们的拨付资金被省厅的某人卡住了。 费柴觉得挺奇怪的,不是早有文件说地监局的建设及运转资金是专款专用,专人专户吗,怎么还会被人卡,但栾云娇说见了面再谈,费柴觉得这件事应该很难办,因为卢英健虽然官职低微,但却是个马屁精,栾云娇就更不用说了,最擅长的就是拉关系,搞人际交往,他俩都觉得被卡了,那这件事肯定是不那么好办。 栾云娇和卢英健入住的是‘桔阳’酒店,离省厅不远,费柴和栾云娇通了电话后就让孙毅尽量开快些,他想早点知道具体情况,这第一笔资金若是被卡了,不但此后的资金拨付都会受影响,也会影响自身的威信,即便是费柴不善人情世故,也深知这个道理。 來到桔阳酒店门口,就看见卢英健在门口候着,也不知怎么的了,如今见到卢英健那副略带下贱的媚笑,居然觉得有点亲切了。 下了车,卢英健远远的见了,赶紧迎上來,费柴却沒时间和他寒暄,径直问:“栾局在哪里,事情怎么样了!” 卢英健一边跟在费柴后面走,一边回答说:“栾局又跑了一趟才回來,现在可能洗澡呢!” 费柴拿了身份证给孙毅说:“你先去开房,我和卢主任先上去。”边说边拿出手机拨号,栾云娇接了,因为心里有事,卢英健又在旁边,所以也顾不得开玩笑,就说:“我到酒店了,你洗完了沒有,完了我就直接过來说事儿!” 栾云娇说:“就冲了一下,你上來吧!” 费柴问了卢英健栾云娇的房间号,卢英健说了,却紧走两步在前面带着路。 敲开栾云娇的房门,栾云娇正在吹头发,见他们來了就说:“你们先坐,等我一两分钟!” 费柴嘴里说着‘不急不急’,却大步到房里去坐了,卢英健也陪着,栾云娇知道他心里着急,也就匆匆的又吹了一会儿,弄的头发半干不干的就从卫生间里出來说:“简单的说吧,遇到个难缠的主儿,季主任把我们卡了!” 费柴说:“你们俩都搞不定!” 栾云娇说:“搞的定,但是不好搞,这个季主任的爱好太奇特!” 卢英健补充说:“他喜欢大补的东西,其他的都不好!” 费柴一听就放下心來,这人啊,不怕沒弱点,就怕沒爱好,只要有爱好,就沒有扳不倒的墙,于是笑着说:“大补就大补吧,需要什么,咱们投其所好,满足他就是!” 栾云娇叹道:“这事好办,东西不好整,季主任有点钻牛角尖,专喜欢那些不容易搞到的,最好还不能使商店里卖的,说是假货多,如今又赶上季节不对,卢主任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收了点虫草松茸什么的,结果人家根本看不上,估计家里都成堆了!” 费柴说:“那非得找他吗,咱们的款项可是专款专用的啊!” 栾云娇说:“县官不如现管,而且只要这次交道打好了,下次就好办了!” 费柴的宁脾气上來了,就气鼓鼓地说:“我就不行全省这么多地监局,他还都给卡着了,不行咱们找厅里领导说说去!” 栾云娇说:“我还不是气的要死呀,我这回來办事,就听说季主任私下里说:怎么凤城的那个丑鬼又來了,你说多气人,还加个又字!” 费柴手往桌子上一按说:“行,我现在就是找厅里领导,这就是公然索贿嘛,什么东西!” 卢英健赶紧劝住说:“费局消消气消消气,其实不过就是些身外物,我再想想办法,我在岳峰认识一人,是个老猎户,家里好像还有一条豹子的前腿骨,当镇宅用的,我立刻就回去,说什么也给买回來,只要那个什么季主任一收了咱们的东西,那就是手软啊,怎么做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栾云娇却沒说话,只是看着费柴,费柴虽然一时冲动说了要娶找省厅领导,可是被卢主任这一说,沒栾云娇这么一看,也就偃旗息鼓了,却又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就在这时孙毅打來了电话,说是房间已经开好,问他们在哪里,还有那些东西要不要拿上來。 费柴一听,脑中豁然开朗,天,这到底是机缘巧合,还是上天的眷顾,于是就对孙毅说:“拿,马上拿。”并把房间号告诉他了。 放下电话,卢英健说:“那费局,我这就回去收那根豹骨,快的话明天晚上就能赶回來!” 费柴说:“你等等吧,我有些东西,你们看看能不能用,说起來还真巧了!” 栾云娇笑道:“你的东西,你能有什么东西!” 费柴叹了口气,又笑着说:“机缘巧合吧,我还以为根本用不上呢!” 不多时孙毅拿了东西上來,一解开袋子口,栾云娇就一捏鼻子说:“呦,什么味啊!” 卢英健却眼睛发亮说:“好东西啊,味道很正!” 费柴从袋子里拿出藤箱來,又叹了口气说:“本來沒当回事,现在还真有点舍不得了。”说着打开箱子,给栾、卢二人看。 栾云娇即便是不识货,也认识熊掌啊,当即惊呼:熊掌。 卢英健却捧起那根虎骨來仔细看了看说:“这是老虎的后腿骨啊,现在几乎见不到呢,看來咱们这事儿,算是成了!” 栾云娇这才对卢英健说:“我看看我看看!” 卢英健把虎骨小心地递给栾云娇,栾云娇看了一回,却沒看出什么好來,不过她也知道虎骨是好东西,就问:“费局,这些东西你从那儿弄來的!” 费柴笑了一下说:“这你们就别管了,先拿去用吧。”说着又在袋子里翻了翻,发现那串‘宝’也在,于是一时兴起,就拿出來说:“季主任不是喜欢大补吗,这个也搭给他,让他补的鼻血长淌。” 第一百二十五章当巧妇有了米 费柴那串东西,栾云娇倒是很熟悉,看了就笑出來说:“费局真有你的,你怎么好有这种恶心的东西啊。”然后攀着口袋边儿说:“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啊。” 费柴说:“沒了,不过是些野兔野鸡什么的,补不了什么了,咱们自己吃。” 事情有了着落,大家都挺高兴的,心情也一下子轻松了起來,栾云娇又把那些东西依次看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到藤箱上说:“东西挺好,就是这个品相差点儿。” 卢英健说:“这个好办,我以前一个同学,现在洛水镇开了一家木器厂,我让他给打口箱子,用不上漆的原木,在配上黄绸子一类的东西,摆的好好的送去,不就有品相了吗?” 栾云娇问:“那需要多久?明天能拿到吗?” 卢英健说:“我马上就打电话给他,然后我就赶过去,连夜的督办着,明儿一早准能办的妥妥的。” 栾云娇又看着费柴说:“费局你看……” 费柴一扬手说:“你去办吧,虽然是熟人,也不用太讨价还价,咱们牛身子都去了,这牛尾巴就别在乎了。” “行!那我去了。”卢英健说着站起來,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了。 费柴长出了一口气说:“总算是有着落了。” 栾云娇却笑道:“真沒想到。” 费柴问:“沒想到什么?” 栾云娇说:“沒想到让我都头疼的问題,你一來就解决了。” 费柴笑着说:“我运气好嘛,其实路子还是你蹚开的,只是一时愁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了。”说着站起來伸个懒腰又说:“我昨晚有点缺觉,现在想去补一会儿,晚饭也别叫我了。” 栾云娇笑道:“你不是回去奔丧了吗?守灵了?” 费柴说:“沒有啊,我又不是他近亲,守什么灵?” 栾云娇暧昧地笑道:“那就是今天要离开,昨晚和老婆缠绵太久了?” 费柴说:“你呀,一旦沒事了,三句话不到就说到腰带下面去了。” 栾云娇嘻嘻的笑,孙毅居然也偷笑,费柴就说:“懒得和你们磨舌头,我去睡了,小孙把房卡给我……这些东西就放你房间啊。” 栾云娇赶紧说:“别别别,你赶紧拿走,我受不了这个味道。” 孙毅说:“放我房间吧,我喜欢这味儿。” 栾云娇说:“行行,快拿走快拿走!” 于是孙毅就拿了东西去他房间暂时保管,费柴则回房补觉去了。 费柴这一觉直睡到晚上八点多才醒,是饿醒的,于是就起來找东西吃,也沒叫孙毅,就溜达到附近的小吃街,杂七杂八的吃了一肚子。吃饱了才慢悠悠的回到酒店,又打开电脑研究万涛留下的东西,越研究越觉得受用无穷,而且很多视频的观赏性还挺强,特别是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有一点很奇怪,万涛手里有这么多有用的东西,那在他被排挤出权力圈子的时候为什么不拿出來用呢?这里头一定有原因,但是什么,费柴沒有想到,也沒能在资料里找到。 最后又看了一遍王钰的视频,觉得心里隐隐的痛,就打了个电话给王钰,却告知停机了,想想也是,既然王钰已经转学到了省城,自然是沒必要留着云山的电话号码了。于是他又打了电话给孙毅,把王钰家里店面的地址告诉了他,让他明天跑一趟,如果可能把王钰接來住两天。 然后他又坐着发了一会儿楞,又给秀芝打了个电话,还好秀芝才离开南泉,电话号码还沒变。主要就是个问候,另外表示感谢,若沒有秀芝的馈赠,这次的事情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呢。 秀芝也到了省城,还沒落下脚,也住在酒店里,费柴就邀她过來一起住,也可以省些费用,只是今天太晚了,秀芝又在城市的另一端,于是约了第二天再见面。 跟秀芝煲完了电话粥,再看时间已经12点多了,于是洗澡睡觉,但下午补觉稍稍打乱了生物钟,加之心里还有事情沒放下,所以这一夜的睡眠也不是很好。 卢英健原说的一早就能回來,但最终还是拖到了上午快十一点了,但货品还真不错。松木箱子朴实无华,但做工细致,还散发着木料的清香,里面用软木雕凹下去,铺上了红绸,凹陷的大小刚好能放下熊掌虎骨,周遭围上‘宝’,看上去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乖乖,这要是店里买的,至少也得上万吧。”孙毅看了叹道。 “上万?”卢英健说:“光这根虎骨,你现在有钱也未必有地方买去。” 费柴合上箱子盖儿说:“行了,咱们也别看了,这已经不是咱们的了。云娇,那你就和卢主任辛苦一下,这就去办,也马上到饭点儿了,请季主任出來吃个饭,顺便帮咱们鉴别一下咱们这些东西。” 卢英健连说好,又问:“那费局,您看中午咱们定哪里合适?” 费柴说:“要是季主任不知道我已经來了,我就不参加了,你和栾局办了就好.” 卢英健虽然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但见费柴说的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出來之后才问栾云娇说:“栾局,费局是咱一把手,这种事情他不参加好吗?” 栾云娇说:“费局自有他的想法,他参加不参加一些活动咱们只能建议。另外……”她说着又看看卢英健提着的箱子说:“咱们送的这份礼不轻,这还要咱们一把手亲自去见面,也太瞧得起他季某人了,不过是个行装处下属的主任,凑巧得了这个好差事罢了。” 卢英健忙说:“就是就是,虽说他们在上级单位,可咱们也不能把他们给惯坏了。” 栾云娇等人一走,费柴又问孙毅:“我昨天让你办的事儿办了吗?” 孙毅说:“我去了一趟,见到了王老板,他们挺热情的,说小钰现在上高三了,每周要上六天课,只有周日才休息,还说要过來请您吃饭,我就自作主张说您在省厅办事,到了周末再说。不知这么说对不对。” 费柴点头说:“挺好,说的挺好,他们过來还耽误他们的生意,不用弄的那么复杂。” 正说着话,秀芝打來电话,说是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同学,所以今天过不來了,特地招呼一声。于是中午费柴就和孙毅随便找了个地方把饭吃了。然后又回酒店休息的休息,看资料的看资料,到下午三点多钟,栾云娇打回电话來说‘搞定了’,但他们一时还回不來,要在省厅办手续,晚上还要请季主任和几个相关领导吃饭,因为季主任说中午有禁酒令,沒有喝好。 费柴听了心里终于落下一块石头,就说:“老规矩,我不参加了,你们把季主任和几位领导都哄好了,还是那句话,牛身子都去了,牛尾巴就别在乎了。” 栾云娇说:“这你就放心吧,我可是巧妇,只要有了米,我就能做出香喷喷的饭來。” 费柴听她声音愉悦,看來这件事的胜算已经是百分之百了,就又赞了她几句,才把电话挂了。然后又嘱咐孙毅:栾局和卢主任今晚要喝不少酒,肯定沒办法开车了,你可以四处玩玩,但是不要走远了。 晚上又是和孙毅凑合一起吃饭。 估计是晚自习前,费柴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接听了才听出是王钰,原來她父亲已经把他派人找过她的事情告诉她了,于是她就趁着晚自习前的时间打个电话给费柴。 “叔儿,我还以为你有了婶儿就不理我了呢。”王钰笑着说,看來心情不错。 费柴听了她的声音,心里有些痛,就说:“怎么会呢。我在厅里办事,你要是方便的话,周末见个面吃顿饭吧,我派车來接你。” 王钰高兴地说:“行啊,我也想叔儿了,就是我周六还要上课,就周六晚上吧,不说了我上晚自习去了,拜拜拜拜拜拜拜……”她一口气儿说了好几个‘拜拜’然后才挂了电话。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费柴就派了孙毅去接栾云娇和卢英健,早点去候着。谁知一直到了凌晨两点才回來,也只接回了卢英健一人,喝的已经人事不省,费柴和孙毅把卢英健弄回房间睡下,又问栾局呢?孙毅说是季主任歌性正浓,还拉着栾局唱呢,其他领导都走的差不多了。费柴就对孙毅说:“你再辛苦一趟,去候着,免得栾局要用车的时候沒人调遣。” 孙毅应着去了。这次去的不久就回來了,说栾局和季主任所有人都走了,可能已经先行回來了。费柴有些担心,就去敲栾云娇的房门,结果毫无动静,又打电话结果是自动留言,于是只得先留了言,又让孙毅开车两人出去找了一圈儿,自然是沒找到,于是要打电话给季主任问问,被孙毅拦住说:“别,季主任不知道你在,要是发现你來了故意不见他,说不定又要卡我们了。” 费柴说:“那到底是栾局的安全重要,还是季主任的脾气重要?他要再敢卡我们,我连本带利的跟他算账!”说着就到卢英健的房间,从他的手机上翻到了季主任的手机号码拨了一个过去,却被告知已经关机。正着急呢,却受到栾云娇一个短信说:“我很安全,别担心,明天一早我就回來。” 费柴看了短信,又想起了栾云娇的爱好,于是叹道:“唉……酒后乱性,怕是老毛病又犯了。她老公可真可怜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吃亏还是占便宜只是心态问 栾云娇第二天早晨早早的就回來了,经过酒店大堂时却发现费柴正坐在沙发上看晨报,就过去笑着说:“干嘛?起來早锻炼?” 费柴放下报纸,笑了一下说:“有点担心你,在这儿等等看,走去吃早饭吧。” 栾云娇摇头说:“不想吃。” 费柴劝道:“还是吃吧,不然半途想起來了,我又得给你送房里去。” 费柴这么一说,让栾云娇想起了当初两人同学时的趣事來,忍不住笑出來说:“行吧,那就去吧。” 于是两人就去酒店餐厅吃了早饭,回來时栾云娇又问:“昨天卢英健喝了不少,咋样?” 费柴笑着说:“还能咋样,车上就睡着了,我帮着小孙弄进房的,小孙一个人还弄不动。” 栾云娇笑道:“那也不能让他清净了,还有些头头尾尾的手续沒弄完,让他跑去,我想休息会儿。” 费柴点头说:“嗯,快点办好最好了,以免夜长梦多。” 栾云娇笑道:“夜长梦多是不可能的了。” 费柴说:“你就那么有把握?” 栾云娇说:“当然了,详细的到了房间再跟你汇报。” 于是两人先到了卢英健那儿,敲开了门,见卢英健穿着睡衣,头发蓬松,挂着两只熊猫眼儿,还一个劲儿地揉太阳穴,看來昨晚是给整的够呛,弄的费柴都有些不好开口,但是栾云娇却沒客气,就把上午的事儿分派给他了,最后才说:“你再辛苦下,就差这临门一脚了,我再给季主任打个电话,沒问題的。” 卢英健当然是满口答应。 随后费柴又随栾云娇到了她房间。一进屋,栾云娇就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然后懒懒散散的往上爬,爬到斜靠着床背儿才停了,又常常的出了一口气,才慢悠悠对费柴说:“这话跟别人沒法儿说,我昨晚把季主任睡了。” 费柴原本这几天就是好几件事在脑袋里绕來绕去,來回的搅合,听栾云娇这么一说,就好像是往干柴堆里扔了一支火把,腾的一下就烧了起來,怒道:“这什么人啊!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拿也拿了怎么还他妈的这样啊!” 栾云娇显然沒想到费柴这么大反应,楞了好几秒钟,忽然明白了过來,从床上凑过來看着费柴暧昧地笑,笑的费柴浑身的不自在,于是说:“你看我干什么。” 栾云娇笑道:“你在乎我。” 费柴说:“我当然在乎你,你是我的朋友嘛,当然不想你吃亏。” 栾云娇笑着退回去依旧靠床背躺下说:“你呀,可爱死了。” 费柴说:“什么可爱啊,我都快四毛的人了,这词儿早就不适合我了。 栾云娇收住笑容,正色道:“不过我真的挺高兴的,已经很久沒人真正的在乎过我了,我高兴。” 费柴说:“自己人当然得在乎自己人了。” 栾云娇说:“那我跟你说啊,其实我沒吃亏,你沒好好听我的话啊,是我睡了他,你沒见过他,年龄比你大点儿,相貌嘛,在这个年龄段里还算英俊,之前又暗地里说我是丑鬼,所以我就睡了他喽。” 费柴听了忍不住笑了出來说:“你早说啊,这还差不多。” 栾云娇也笑道:“细想想啊,其实不管是我睡了他,还是他睡了我,本质上不都是一回事儿嘛,可人啊图的就是个心态,你看一听说是我睡他,你立刻就觉得沒问題了。” 费柴不好意思地说:“可不是嘛。” 栾云娇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你等等啊,我得给他打个电话。”说着就找手机,费柴就帮她递过手袋去,她拿出手机拨号:“季主任?是你就好了,已经到单位了?……嗯,嗯,听我说福明哥,我也想來啊,可不行呢……你还说呢还不是你……回來就躺下了,起不了床呢……我让小卢來办吧,多关照他哦……你还要啊,不行了,饶了人家嘛,人家沒三五天都缓不过來呢……你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在办公室啊……那你亲亲我,嗯,我也亲亲你。”说着,费柴眼睁睁的看着栾云娇在电话听筒里啧啧的虚吻了两下才把电话挂了。 然后费柴就四处张望好像是要找什么东西似的,栾云娇就问:“你找什么呢。” 费柴说:“找扫把,刚才你一顿电话下來,我浑身肉麻的鸡皮疙瘩直往地下掉,得好好扫一下。” “去你的。”栾云娇红着脸把手袋扔了过來,费柴接稳了,又放回到桌上。两人又相互笑着打趣了一回。然后栾云娇又说:“说正经的吧,这次你的东西起了关键作用,我跟卢英健说了,不能让你吃亏,原本就是你个人的东西,到时候按市价划到你账上,你就别说别的了。” 费柴说:“其实那些东西也是别人送我的,现在既然起了这么大作用,我看还是把钱给人家得了,正好她也在省城,咱们再一起吃顿饭吧。” 栾云娇说:“你的朋友,咱们自然得好好接待,但是钱的事既然划归到你帐上就沒我们的事情了。” 费柴说:“那好,你休息吧,我也想回去睡个回笼觉,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总觉得缺睡眠。” 栾云娇打了个哈欠说:“是哦,我也得补补。” 费柴本來已经站了起來,见栾云娇那娇惰的样子,忽然想到了坏坏的画面,于是就笑着问:“季主任喜好大补的东西,昨晚一定很神勇吧。” 栾云娇皱眉说:“别提了,白吃那么多好东西,不到三分钟就交账了,还好意思问我够不够猛呢,沒辙,不愿意打击他,只好给他留点面子喽。” 一听说季主任不够勇猛,费柴忽然觉得心里很爽,于是就笑着离开了。 虽然昨夜一直在等卢英健和栾云娇的消息,睡的不是太好,却也不似栾云娇般的‘操劳’,所以补觉不过是个说辞,依旧回房看万涛的资料,这几天他是越看越上路,以前仅仅实在研究地质模型系统时才这么有兴趣过。 快到中午时,先是栾云娇补了觉,又精心打扮了过來对他说要过去陪季主任吃饭了,卢英健已经把手续全都办好了,下午就可以拨款了,费柴还开了她一句玩笑说:“不会中午又补一发把。” 栾云娇笑道:“我中午可不是去干这个的。”说着飘然而去。因为中午不用喝酒,所以她也沒带着孙毅去。 到了饭点儿,费柴正准备叫上孙毅一起去吃饭,秀芝又打來电话说中午和老同学吃了饭后就过來看他,然后又问了一下详细的地址。费柴原本打算让孙毅去接一下,只可惜损失毕竟是个小城司机,省城的路况不是很熟悉,所以秀芝自己打车到方便了。 中午一点多的时候,秀芝到了,穿着很火辣,不似名字那般的朴实,裹臀的牛仔裤配上了抹胸和高腰白色笑皮夹克,活脱脱一个时髦女郎,费柴就笑着赞道:“今天真漂亮啊,以前可沒见你这么打扮。” 秀芝也笑着说:“以前总在店里嘛,而且老万也不准我打扮,虽然我什么都有,可只准在房间里穿了给他一个人看,简直就是恶霸。” 费柴心中暗道:老万还真不是什么好人。然后就笑着请秀芝和他们一起多住几天,反正也要几天他们才会回去。 秀芝笑着答应了,说她原本是打算去南方发展的,可是到了省城却发现故土难离,就决定留在省城做点小生意什么的,现在还沒找到固定的落脚处,正好在他这儿将就几天。 越是看清楚老万的为人,费柴就越是怜惜秀芝,再加上秀芝送给他的熊掌等物这次帮了他的大忙,正想回报一下,所以两人稍作寒暄之后,费柴就去柜台开房,秀芝却拦住说:“别那么麻烦,还浪费,你有女同事沒?让我和她将就。“ 费柴笑着说:“有,我的副手,可惜你和她不熟,不是很方便。” 秀芝忽然眼珠一转说:“要不我和你将就一下。” 费柴说:“行啊,就是我有老婆的,先跟你说清楚。” 秀芝说:“瞧你说的,大家可以楚河汉界的划清界限嘛。” 费柴说:“那我可不敢保证我的行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而且你又这么漂亮,我能忍住才怪。” 一席话逗得秀芝咯咯直笑,说他坏,还颇为亲昵地打了他一下。不过费柴到底还是去开了房,并且把秀芝一直送到房里,暂时安顿了下來。 才安顿好了秀芝,栾云娇和卢英健就满面春风的回來了,特别是栾云娇,脸都快笑烂了。 费柴见他二人回來,简单听取了报告,然后又说:“我一个朋友來了,这次咱们能有东西送人多亏了她,晚上咱们吃个饭,也算表示个感谢吧。” 卢英健说:“应该的应该的。” 栾云娇说:“费局的朋友,自然要好好接待。” 费柴见卢英健的面色有些憔悴,就说:“那下午沒什么事情了,你们就好好休息下吧,晚上少不得还是要喝两杯的。” 卢英健哀求道:“自家人还是政策宽松点嘛。” 费柴一听就笑了:“怎么还沒喝就这样儿了?前段时间在岳峰,你可是往死里敬我啊。” 栾云娇笑道:“卢主任你小心了,费局可记着你的仇呐。” 第一百二十七章借房 说完了事儿,卢英健和栾云娇要离开,走到门口时栾云娇忽然回头说:“哎费局,我还有件事。book[本书来源]”边说便往回走,卢英健知趣,就自己先走了。 栾云娇走回來神秘兮兮地对费柴说:“我还有件事要跟你汇报下。” 费柴见她嘴角上扬,一副偷笑的样子,就说:“肯定不是公事,中午这么会儿你又怎么了?” 栾云娇得意地说:“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表情啊,就是季主任。” 费柴问:“什么表情?” 栾云娇说:“很难形容啊,就是那种患得患失的,心里肯定在说:哎呀,我昨晚怎么上了个丑鬼啊,更糟糕的事,我好像又离不开她了耶。”她说着,居然咯咯咯的掩嘴笑了起來。笑着,摸出手机翻开相册给费柴看,季主任确实是个长的不错的中年男人。 费柴看了季主任的照片,却沒笑,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他配不上你,另外你也不是丑鬼。 费柴这么一说,把栾云娇说楞了,她呆了几秒钟后,脸上才又浮现出笑容來,这次的笑容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她凑近费柴说:“我知道了,你在乎我。” 费柴觉得这话就有点暧昧了,忙说:“不是,咱们自己人嘛,就算吃饭也得挑肥拣瘦一番,何况一个大活人。” 栾云娇笑的更灿烂了,说:“别掩饰了,你在乎我。”说着又咯咯的笑起來,让费柴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她笑了一阵后忽然把笑容又收了回去,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柔情,对费柴轻声说:“柴哥,你知道我为了要來投奔你,做你的副手吗?” 费柴说:“不知道 ,我一直觉得有点奇怪呢,你那么有本事应该去条件好一点的地方才对。” 栾云娇说:“其实我就是想找个依靠……” 费柴呵呵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想干什么,说:“别说依靠了,是我依靠你才对,你看自打你过來,办的全是难办的事情。” 栾云娇说:“所以说,别看你红颜知己遍天下,骨子里还是不懂女人,男人就算是瘫泥,只要他怜惜女人,就依旧是女人的依靠,女人再能干也是女人啊。” 费柴想转移一下话題,就抓住栾云娇话里的一段说:“哎呀,我现在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了,泥呀。” 栾云娇又笑了,打了费柴一下说:“哎呀,我不是说你啦,反正答应我一件事。” 费柴说:“你说吧。” 栾云娇说:“以后不管派來或者提拔几个副局长,你都得把我当你的人,我也保证一心一意的帮你做事,咱们最好一起能干到退休,那时候咱们也都老了,回过头在看看咱们这些年的合作,应该也很有意思吧。” 费柴说:“你想法挺好的,就是怕做不到。” 栾云娇追问道:“为什么?我可是铁了心帮你啊。” 费柴说:“你这么能干,以后肯定能有所作为,怎么能老做我的助手呢,别忘了,你可是高研班出來的,一般都是要独当一面做局长的。” 栾云娇说:“我不干,我就跟着你,心里踏实,觉得有靠头。” 其实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只要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男人总会本能的升起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要帮助和保护女人,栾云娇一番话说的费柴心里暖洋洋的,一度就完全相信了,好在他也算是在官场上混过一些年头了,虽然也很诚恳地对着栾云娇点头承诺,但是他深深的知道,栾云娇这个女人不简单,事实上只要是女人,肯动脑子肯去做的女人,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她们越是显得小鸟依人的时候,就越是危险的时候。 晚上吃饭时,费柴把秀芝向栾云娇、卢英健和孙毅介绍了,也说二來虎骨的事,免不了的又是一阵的道谢寒暄。 栾云娇见秀芝长的漂亮,和费柴又很熟稔的样子,并且这次又是她送了那些贵重物品给费柴,于是酒过三巡之后,故意笑着说:“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啊,但凡是费局说他有个好朋友要出现,肯定是个漂亮姑娘。” 秀芝也笑着说:“什么呀,都快变老大妈了。” 费柴也说:“栾局你又胡说了,上次的老沈,难道也是姑娘?”说着又把秀芝和自己的关系重复着说了一遍。 卢英健于是关心地问:“秀芝啊,那现在你店也不开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秀芝说:“先安顿下來呗,然后做个小生意,再轰轰烈烈的谈一次恋爱!想想我都亏,稀里糊涂的跟了人家好几年,都不知道恋爱是啥滋味。” 栾云娇不屑地说:“嗨,其实恋爱什么的,最沒意思了,都是写小说的编出來骗人的。” 孙毅却只笑不说话,于是栾云娇就笑话他正在热恋,他也不否认,其实他不过是觉得自己不好插嘴而已。 饭后,栾云娇又提出出去玩儿,当做庆贺这次申请划款成功,并对费柴说还是打个电话给老沈,不然又该埋怨他到了省城不打招呼了。 费柴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于是就给沈浩打了个电话,说想到蓝月亮去玩。结果沈浩正在也在蓝月亮呢,一听说他來省城了,大喜,让他们立刻就过去。于是孙毅开车,一行四人直奔蓝月亮。 到了蓝月亮和沈浩见了面,又是一番亲热寒暄不提,费柴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就对沈浩说:“秀芝也是我的朋友,想在省城发展,可暂时还沒落脚地方,能不能先把蓝月亮楼上的房间给她先暂时住几天?” 万涛虽然说也是南泉人,却与秀芝沒见过面,这次费柴给介绍了,见是个漂亮女人,就有几分欢喜,再加上和费柴的关系,于是当即就答应下來,还说:原本那就是你的房间了,你要怎么处理是你的事,不用问我。 费柴见沈浩答应了,就拉了秀芝说:“你來,有话跟你说。” 栾云娇见费柴拉着秀芝走了,而且是去楼上,就笑着问沈浩:“老沈,他们不会急的现在就去來一发吧。” 沈浩说:“栾局你想岔了,费局是想把楼上的房间借给秀芝暂时住住。” “可真够贴心的。”栾云娇自言自语地说。 费柴虽然拉了秀芝的手,但上楼的时候就松开了,秀芝还担心地问:“这儿好像是顾客止步哦。” 费柴笑着说:“沒事,只管跟我來。” 打开房间,费柴发现比自己上次來时好多了。上次酒吧的员工悄悄把这房间当炮房租给客人用,被沈浩狠狠收拾了一顿,现在估计沒这事了,并且定期有人打扫,所以还比较整洁。 秀芝见整间房间沒多少家具,最显眼的就是一张床,又是酒吧这种敏感地方,心里就有些误会,才想的歪了,就听背后一声门响,心里顿时一跳,回头看见费柴一张笑脸,也觉得有点邪恶,好在她并不讨厌费柴,虽然觉得唐突,但自负的以为自己了解男人,于是就轻轻喊了声:“柴哥……”然后低下头又说:“你想干嘛?不可以的。” 费柴先是一愣,知道她误会,就笑道:“你觉得这房间如何?” 秀芝转过身,看着费柴,往后退了两步,坐在床上,一手按了床沿说:“挺好的,就是……” 费柴想若是等她全说出來,会让她尴尬,就打断她说:“这房间是沈老板借给我的,说是让我偶尔來省城时有个落脚地,我看这儿除了晚上有点吵之外也沒别的啥缺点,又不用付租金,刚才我就跟老沈说了一下,就先借给你住。”费柴说着,从包里找出房门钥匙递给秀芝说:“这是钥匙,另外吧台也有钥匙,你要是不想被打扰,门上有请勿打扰的牌子,也是老沈给我做的,说是我有时候要看书做学问,怕被打扰。想的倒挺周到。” 秀芝发现自己误会了,果然面红耳赤,好在话都还沒说明,还能收得回來,同时也对费柴又多了几分感激,就说:“我都说不可以了,那怎么好意思?” 费柴见她拐过來了,就笑道:“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也算得上是朋友吧,你又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对了,那些东西我局里要按市价收购的,你给我个账号,我让他们直接转账给你。” 秀芝说:“都说了是送你的了,哪能还要钱呢,你还借我房子了呢。” 费柴笑道:“你若是不跟我说,我就先帮你存着。不过说实话你别生气啊,咱俩其实也算不上直接有那么好的交情,你怎么会突然送我那么贵重的东西呢?一直有点疑惑。” 秀芝说:“都说了是不想便宜万家的人。另外还有个原因,怕你这搞科学的人不信。” 费柴笑道:“说说到也无妨。” 秀芝就说:“前几年心中实在觉得憋屈,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就跟后巷摆摊算命的老爷子学铜钱课,实在烦闷的时候就算上一课,有时候完全不搭界,有时候还真挨点边儿。老万出事那天我就起了一课,结果是不宜请客,否则会起拳脚之争,我跟老万说了,他自然是不相信,结果害真的出事了。我觉得挺准,就又起了几课先测测未來几天的运程,结果是有惊无险,会得贵人相助。只是免不得要背井离乡躲避灾祸。又有一个是:若得贵人助,先得助贵人。结果就遇到你了。” 费柴说:“你把我当贵人了?我可沒帮着什么你的忙啊。” 秀芝说:“不是啊,原本万家那几天就要找我麻烦的,不知怎么的,见过你之后他家的人就在也上过门,我就觉得你是我的贵人,可又不知道怎么帮你,谈话时听你说还要在省城办事,我就……女人的直觉吧,现在办事求人都得下些本钱,正好我那堆东西放着也是放着,所以就给你了,沒想到还真用上了。” 费柴听完直抠后脑勺----这玄学的事情还真有些玄妙呢,说是巧合也好,说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也好,他还就是发生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柔情 秀芝见到费柴那副表情,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问:“我是不是特傻啊,信这些东西。” 费柴说:“挺有意思的,找时间在帮我起上几课。” 秀芝说:“好,随时可以。” 费柴又把房间钥匙交给她说:“钥匙在这里,以后你就在这里先住下,就是晚上有点吵。” 秀芝说:“那才热闹呢,我几乎就沒怎么出來玩儿过,老万管的太紧了……哦,对了,这儿的房租怎么算啊。” 费柴笑着说:“胡说什么啊,是借,又不是租,你尽管住着,再说了,别的不提,就算是你送我的那些,按价值住个三年五载的都绰绰有余,再说了,你不是说若得贵人助,先得助贵人,这可是你的命数啊。” 秀芝听了笑着说:“你可真会让人宽心,那先谢谢啦。” 费柴说:“谢什么,大家这就算是朋友了。我看咱们还是先下去吧,待时间久了,他们要乱想。” 秀芝一时还沒明白,傻乎乎的问:“乱想什么呀?” 费柴笑道:“还能有什么。” 秀芝这才明白过來,红了脸。其实别说别人会想到那些地方去,就算是自己,才进房间的时候不是也以为是费柴要对自己下手吗? 两人到了楼下,果然被众人调侃了一番,栾云娇还说‘时间太短了,要不要吃药’等等。其实就算别人不知道,沈浩也是知道费柴到底是干嘛去了,不过是凑热闹也跟着瞎起哄一番。 是夜,大家把酒尽欢,兴尽而归。秀芝因为行李还沒有搬來,因此依旧和费柴等人会酒店休息。 第二天一早,栾云娇就把大家都叫了起來,要去看车展。其实今天已经是车展的第四天,再有一天就结束了,不过迟到好过不到。 栾云娇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她甚至开玩笑地对孙毅说:“小伙子,记得多带点卫生纸啊。” 孙毅不解,栾云娇笑道:“好擦鼻血啊,听说这次车展都搞成奶展了,那些车模既漂亮又性感,你们这些男人要吼住哦。” 大家听了都笑,又相互调侃了一番,这才上路,秀芝闲着沒事,也跟上了。 结果却大失所望,原來这几天大家光顾着忙划款的事情,沒留意这边的新闻,这边因为车展变奶展,第二天就被有关部门叫停了,现在车展上的车模和平时的沒有什么不同。 好在大家是來看车的。 费柴看车和一般的领导不同,他更注重车辆性能的实用性,他提前准备了一个小本子,每到中意的车前就详细的要一份车辆性能的资料,又是还问问销售人员,他在凤城地区也做过野外工作的,对那里的地理情况很熟悉,只可惜这次车展主要是面对两个方面,一个是面对大众消费的中低价位车,另外就是时尚的车型,因此除了几辆公务车外,业务用车并沒有找到中意的,好在现在大家都希望吧生意做好,费柴才跟一家车商说出单位和使用需求,立刻就围过來七八家车商,七嘴八舌的作介绍,结果自己差点打起來了,到最后费柴反而成了调解人,但车型性能总算是定下來了,剩下的讨价还价售后服务之类的时候就交给卢英健去办了。 一切忙完了一看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难怪觉得肚子饿。于是大家就在附近简单的吃了点饭。 正吃饭时,费柴偶尔听到邻座吃完了饭的两人彼此告别时说了声周末好,于是就是一惊,忙问:“今天周几?” 秀芝说:“周六啊。” 费柴这才松了口气说:“还好还好。” 栾云娇问:“你忘了什么事情嘛?” 费柴说:“还好现在想起來了。我有个……算是半个干女儿吧,说好了今天请她过來玩的,不过她上高三,周六也上课,要晚上下了晚自习才能回家,所以还來得及。” 孙毅说:“费局,其实我替您记着呢,晚饭后我就去接,误不了事儿。”栾云娇前两天也听费柴说起过这事,但此时故意装不知道笑着说:“费局,学生妹哦,当心犯错误。” 费柴知道她就是这个个性,也不在意,对卢英健说:“那晚上等小孙出去了,你在开间房,不好做账的话,就记在我个人头上。” 卢英健说:“费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的亲戚嘛,一夜的住宿费,多大点儿事儿啊。” 栾云娇却说:“我看啊,还是能省点儿是点儿吧,你看我们这次出來划款,花了多大的周折啊,我那儿宽敞,我看就让孩子跟我凑合一夜得了。”她说着,用很暧昧的眼神看着费柴问:“沒问題吧费局?” 费柴说:“沒问題。不过我喊她來是有事情跟她说的,等说完了,我就送你那里來?” 栾云娇说:“行,只要不说到天亮,随你怎么说都行啊。” 费柴也是跟着笑笑,并未做更多的解释。 下午沒什么事了,大家又都累了几天,就都回酒店休息。费柴才洗过了澡,就听到手机响,忙去接了,原來是秀芝。 秀芝说:“本想來你房间跟你当面谈的,可又觉得你那个副手眼睛毒的很,我可不想被误会,所以就打电话跟你说。” 费柴笑着说:“沒事,她就是那性格,你有什么事?说吧。” 秀芝说:“你今晚要接过來的那女孩子,听你说好像是叫王钰?” 费柴说:“是啊,你听老万说的吧。” 秀芝说:“如果是王钰,我还真有点话想跟你说。” 费柴笑道:“那就说呗。” 秀芝说:“就是现在不太方便,以后吧,以后在告诉你,反正时间长着呢,我其实也沒想好说还是不说呢。” 费柴说:“你可真能吊胃口啊,也罢,随你。” 挂了秀芝电话,费柴就又看了一会儿资料,又到了晚饭时间。 晚饭照旧是几个人随意在外头吃了点儿,饭后孙毅就去学校接王钰,费柴也给王钰打了电话,告诉她來接他的孙毅的手机号和车牌号,然后就是在屋里等了。 谁知才坐了一会儿,栾云娇就來敲门了,她一來,费柴也不便看资料了,只得接待她。原以为她只是随意來串串门,可是她东拉西扯的一副不愿意走的样子。其实她今天表现出的异样费柴也有所察觉,可是大家太熟了,为了顾及面子,好多话反而不方便说了,好在王钰还要上完了晚自习才能过來,还有一点时间缓冲,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点缓冲显然是不够了,最后费柴一咬牙对栾云娇说:“云娇,一会儿钰儿來的时候,你最好回避一下,我有点话要和她说。” 栾云娇说:“什么话啊,连我都不能在一旁听听?” 费柴摇摇头说:“这个真不行,是个秘密,只能在我和钰儿之间保有。” 栾云娇忽然在脸上露出异样的笑容,手指点着费柴笑道:“哦~~你果然好这一口儿……” 费柴解释说:“不是的云娇……” 栾云娇连连摆手,又做出要走的样子说:“好了好了,理解理解,我看啊,等会你也不要送她过來了,就留着陪你呗,嘻嘻。” 费柴还真觉得这话不好解释,只得拍着脑门儿说:“云娇相信我,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女孩默默的为我付出了很多,虽然那时很愚笨的行为,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她为我做了这些,现在知道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成年人,我想我应该为此负责,至少应该做出一个承诺。” 栾云娇掐着睛明穴说:“哎呀,听的晕了,好复杂,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费柴说:“云娇,请相信我,作为个人,我对你沒有什么秘密,但是若是牵涉到了其他人,特别是孩子,我就不得不对你有所保留了。” 栾云娇见费柴说的正色,忽然扑哧一笑说:“好吧好吧,虽然很可疑,但咱们是好朋友,正所谓长相知不相疑,我给你腾地反儿,呵呵。” 费柴见终于说动了她,很是高兴,但是见她好像要立刻离开,又觉得有些对不住,于是说:“她还沒來,你可以先坐会儿,等她來了我也好给你们介绍啊,不然晚上突然把她送到你那儿,我也怕她不习惯,毕竟你们俩还沒认识呢。” 栾云娇听了这个话,立刻找着了留下的理由,还真个坐着不走了,一直等到了王钰來。 孙毅一直把王钰带到费柴房间门口,叫开门把王钰交到费柴手里这才走了。栾云娇也迎到门口,看见王钰就惊呼道:“这么个精致的女孩子啊。” 王钰穿的是校服,既沒佩戴什么首饰也沒化妆,想必是为了遵守校规吧,但却透着一股素朴的美丽,毕竟她的底子比较好,五官搭配就很漂亮。 王钰沒想到费柴屋里有人,再加上栾云娇也太热情了,所以当时就吓了一跳,于是费柴就赶紧给她们介绍了。王钰毕竟懂事,又在社会上混过,见这个叫栾云娇的丑女是费柴的副手,又职级不低也就礼貌地打了招呼,栾云娇又夸她乖,懂事,并告诉她今晚和她一起睡,然后才对费柴说:“行了,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栾云娇走了,费柴才笑着对王钰说:“钰儿,先放下书包吧,现在的功课多,书包挺重吧。” 王钰放下书包和小背包,把披散在身后的头发扎了起來,对费柴说:“叔,我想先洗个澡换个衣服,行吗?” “行啊行啊。”费柴连声说着,却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浴室的墙壁,还好,是墙,不是玻璃或者毛玻璃,否则就有点尴尬了。 于是王钰就从小背包里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柔情二 王钰洗了澡出來,也换了衣服,下着一条红色毛边热裤,上面是一件紧绷绷的浅色t恤,她原本就属于小巧玲珑型的,但这身打扮却把她趁的双腿修长,火辣丰满。 费柴看她这幅打扮,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说:“不冷啊。” 王钰说:“在屋里冷什么冷啊,再说了,我在学校住了一个星期,就这么一套干净的了。” 费柴笑道:“看來还是我疏忽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怎么能帮她找件长一点的穿穿,今儿王钰倒是挺大方的,拿了电视遥控器换了个台,自己跳上床的一边,扯过被角盖了腿嘿嘿笑着说:“叔儿,这不就不冷了?” 费柴看她,怜爱地笑了笑。 平时费柴很少有这种眼神,王钰算然年幼,经历的事情却不少,所以在这些方面很敏感,就说:“叔儿,你今天怪怪的。” 费柴问:“哪里怪了?” 王钰说:“原來你都很少主动找我的,还有今天啊,你老是盯着我看,都快变成怪蜀黍了。” 一席话说的费柴赶紧把目光转向别处,略微尴尬地笑着说:“怪蜀黍?你可真能说啊。” 王钰说:“怪蜀黍就怪蜀黍呗,我又不怕你这只怪蜀黍。” 费柴说:“是不用怕,我对你又沒什么威胁,只会对你好,今后会对你更好。” 王钰放下电视遥控器说:“叔你今天真的很怪耶,怎么了?” 费柴说:“沒怎么,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快快乐乐,幸福的活着,别在做傻事,特别是别在为某个人做傻事,就算是叔也不行。” 这句话像一串子弹,击中的王钰的心,一段还不算太久远的记忆被唤醒了,她脸色大变,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來,就往门的方向冲,费柴虽然沒有想到她的反应有这么强烈,但毕竟是经常从事体育锻炼的人,反应也很快,立刻追上去,情急之下也沒有别的办法,就从背后一把把她抱住,紧紧的搂在怀里,口中急急的说:“别走,你要去哪里啊。” 王钰的泪下來了,说:“叔儿,让我走吧,我沒脸见你了,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我就是想帮帮你。” 费柴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的劝她,只得一遍又一遍温柔的说:“钰儿,你真傻,钰儿,你真是个小傻瓜。” 其实王钰被费柴这么一抱,也就酥软了,沒有更多的挣扎,又被费柴反反复复的说了好几句‘小傻瓜’,又哪里走得动,只是任由他抱着,哭了一回。最后说:“叔,其实我就想帮帮你,在那之前就只有你一个人是真心的对我好,别人全都放弃我了,只有你还对我好,所以我见你……” 费柴说:“所以说你是小傻瓜啊,你还是个孩子,沒必要用这种方式进入成年人的世界,你需要被保护,被关爱,被人心疼,而不是被人蹂躏。” 王钰动情地说:“叔,就只有你对我最好,所以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费柴说:“钰儿,你的心意我都知道,记得当年你还在街上帮我打架來着呢。” 想起往事,王钰尽管脸上还带着眼泪,却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那个时候我是不是特别的泼呀。” 费柴在她小巧直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说:“谁说不是啊,不过很可爱。” 王钰又笑了,脸颊上飞过两块红晕。费柴见沒事了,就搂了她回來,在床头抽出纸巾为她把眼泪都擦了,说:“其实事情都过去了,我原本是不应该再提起的,只是我要不不把这番话跟你说清楚,我的良心会不安,还有啊,你为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成人年,我必须有所回报,我会在将來的日子里更好的照顾你,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我不要。”王钰忽然说着,语气很执拗“你不是有杨阳姐姐了嘛。” 费柴笑着说:“可是杨阳不在呀,再说了,谁说了我只能有一个女儿的?” “反正我不要。”王钰说着,居然背了过去,使出小性子來。 费柴笑了笑,又从背后抱了她说:“反正我会很疼你的,你要不要无所谓啦。” 王钰倚在他怀里,轻微地挣扎着,却不是为了挣扎出他的怀抱,而是努力的转过身來,美目微合,把她嫩红的唇送了上來。 费柴一看要过界了,赶紧往后让开说:“钰儿,这个不行,真的不行,你还是个孩子,而且我也沒想……” “我知道赵老师那林黛玉似的体格是满足不了你的,叔你多壮啊。”王钰手按在费柴解释的胸肌上说:“我喜欢你叔,喜欢了好几年了,你可以嫌我不干净,但是我只喜欢叔,你放心我绝不缠着你,以后该上学上学该工作工作,恋爱结婚生孩子别人怎么过我就怎么过,可我真的想被叔爱一回。”她说着又合上眼睛,倒在了费柴的怀里。 其实一个嫩嫩的女孩主动投怀送抱,任何一个男人也不能说沒有想法,费柴也不例外,不过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对自己说:别做,做了你就是万涛一样的人了。 于是他虽然还抓着王钰的双臂,却把她稍稍推开了些,说:“钰儿啊,叔不能这么做,你叫我叔呢。” 王钰说:“我还叫过别人叔呢,人家可一点也沒客气。”话出了口,才发现失言了,忙掩住嘴倒吸了一口冷气,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然后才说:“叔,你别生气啊,我随口就出來了。” 费柴笑着说:“所以啊,你可别真把我归到怪蜀黍那一类里头去呀。”说着他放开王钰,走到饮水器那边,倒了一杯凉的喝了,经过刚才那么一出,喉咙觉得发干,就听王钰说:“我也渴啊,叔给我也倒一杯。” 费柴松了口气,这股子热情算是过去了,所以觉得需要喝水,于是又倒了一杯,拿过來给王钰喝了。 王钰喝了水,呼吸比刚才平稳了许多,忽然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低了头问:“叔啊,我刚才是不是特像坏女孩儿啊。” 费柴说:“哪里是像,简直就是。” 王钰越发的不好意思了,说:“那你还爱我不?” 费柴觉得这话有点双关,但依旧说:“当然爱了,当亲生女儿那么爱。” 王钰不满地说:“又來了……真是的……¥#%#” 费柴笑笑,不再解释,其实王钰这么大的女孩子,啥道理不明白啊,只看是愿意不愿意接受而已。 王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对了叔,我……那个事儿,你怎么知道的啊。” 费柴见终于说到正題了,就打开笔记本电脑。他对今天和王钰的会面还是有一点安排的,把相关的资料独立做了一个文件,有文字说明的,也有视频。 王钰先看了视频,那多熟悉的场景啊,才几秒钟就‘啊’的一声叫了出來,居然都忘了直接关闭就好,而是用手慌的去遮屏幕,还对费柴喊道:“不行不行,叔你不能看。” 费柴于是就把视频关了,王钰又喘了一阵子,跑到浴室去洗了一个脸,出來又喝了一大杯凉水,然后破口大骂道:“万涛这个老王八,占了便宜就算了,怎么还搞艳照门呐!叔你赶紧删了,赶紧删了!” 费柴说:“还有些文字说明,你也看看。” 王钰脸已经红的跟柿子似的连连摇头说:“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 费柴耐心地劝道:“你看看吧,能帮你成长。” 王钰这才颤巍巍的又过來,探头看了几行字,一下子就看进去了,于是一口气看完,就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发起呆來。 费柴从她腿上拿走笔记本电脑,关闭了,又等了一会儿才问:“有和感想?” 王钰的眼睛有些失神,她看着费柴说:“叔儿,这些人怎么这么卑鄙啊。” 费柴说:“他们都喜欢占一个小女孩的便宜了,怎么能不卑鄙呢。有些事,你想明白了吗?” 王钰点头说:“他们根本就是做个顺水人情,却让我吃了亏还得感激他!这个老王八!” 费柴说:“所以啊钰儿,别太急着进入成年人的世界,好多事做之前要想清楚啊。” “叔还是你最好。”王钰这次主动抱了费柴,费柴任由她抱了一会儿,才慢慢把她挪开说:“行了,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另外就是对你有个承诺,也希望你以后别做这些傻事了,只要你自己活得幸福快乐就好了。” 王钰忽然说:“可是看尽你过的不好,我心里也不好受啊,怎么幸福快乐?” 费柴一时语塞,愣了几秒钟才说:“反正这种傻事以后不要做了就好。行了,挺晚的了,我送你去栾阿姨哪里休息吧,明天带你逛逛街,然后送你回学校,我也该回凤城去了。” “那我长假的时候來凤城玩儿。”王钰说。 费柴想了一下说:“可能不行,我要会南泉,要不寒假吧,春节前。” 王钰说:“说话算数哦,听说凤城的羊肉串儿很出名的,我來了先吃五十串儿再说。” 费柴笑着说:“五百串都行啊。” “说定了!”王钰立刻握拳伸出小指到费柴面前,费柴就和她拉钩约定,还转过手用拇指盖了章。 随后费柴就要送她去栾云娇那儿,可走出门了,王钰忽然问:“对了叔,你怎么会有那些东西啊。” 费柴半真半假地说:“哦,万涛死了,我从他的遗物里无意中发现的。” “死的真活该!”王钰又狠狠的骂了一句,一口的小银牙咬的紧紧的。 第一百三十章柔情(三) 费柴送王钰去栾云娇那儿,打出门王钰就一直低着头,两颊还有些微红,快到栾云娇房间时,她见走廊上沒人,忽然问:“叔,那个……有我的视频,你都看了啊。” 费柴点点头。 王钰停下脚步捂着脸说:“羞死人了,叔你删了吧。” 费柴说:“我就是留着跟你说事儿,现在事儿也说了,当然不能留着。” 王钰说:“那就行了,我保证,叔,以后都不做傻事了,以后钰儿只……”话沒说完,脑袋就被费柴轻轻拍儿了一下说:“后面别说出來啊,还说不做傻事了,马上傻话就要出來了,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带你逛街去。” 王钰顽皮的一笑说:“我心里说,你管不着。” 费柴知道这种事也不是一时就能扭过來的,只能等她再长几岁,遇到了心上人,他这个半老头子自然而然就会退居二线了。 送王钰到了栾云娇门前,敲开了门,看來栾云娇正在锻炼,下面穿了一条宽松的紫色瑜伽裤,上面是非常简单的蓝色高腰吊带小背心儿。栾云娇见了他俩就笑道:“这么早就过來了?” 费柴说:“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栾云娇又请费柴进去坐,费柴谢绝了,看着王钰进了门就向栾云娇提出告辞。 栾云娇关好门,笑着问王钰:“小钰,我这儿就一张大床,你喜欢睡哪一边?” 王钰放下包说:“随便。” 栾云娇笑道:“天下就不好办的事就是别人说随便。”说着就帮着王钰把行李放进壁柜里,又拿出件睡衣说:“有两件,你洗了澡后穿这件吧。” 王钰说:“在叔那儿洗了。” 栾云娇就又说:“那就看你吧,看书看电视或者睡觉都行啊,我还得做两组运动。” 王钰说:“栾姨还喜欢运动啊。” 栾云娇说:“多年的习惯了,你叔不是也喜欢运动吗?当初我们就是在健身房熟起來的,不过你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沒我勤快。” 她说着,就继续在地毯上做垫上运动,王钰在一旁看着,发现这个女人体型挺好,胳膊上隐隐的有肌肉块儿,但并不显得‘蛮’。于是就说:“原來我们学校有个老师,姓蒋,体育专科出來的,那体型才叫一个健美,就是肌肉有点多,练蛮了。” 栾云娇一边做着动作,一边抽空说:“哦?是吗?” “是啊。”王钰说“后來还做了一段时间我叔的女朋友,不过那女人自私的很,老坏我叔的事,临走还敲了我叔一笔钱。” 其实栾云娇已经想起王钰说的是谁了,当初在培训基地搞拓展训练,蒋莹莹过來当教练,和费柴还鸳梦重温了一回。栾云娇虽说当时就看出这俩人不太对劲儿,但也沒往深里想,现在却无意中从王钰这儿听到了这个八卦,顿时來了兴趣说:“我发现你叔怎么喜欢天上一脚地下一脚啊,他曾经有个猛女女朋友这事儿吧,我也听说过一点,可现在找这老婆据说身体差的一塌糊涂啊。” 王钰摇头说:“别提了,叫赵梅,也是我们学校里老师,先天性心脏病,一年到头不能哭不能笑,也不能激动什么的,总之就是一碗人生的白开水。” 栾云娇停住了动作,双腿抱膝坐着说:“哎哟,那不是……”后面却不说了。 王钰正八卦的起劲,一下子栾云娇不接招了,觉得难受,就主动问:“那不是什么?” 栾云娇笑了一下说:“你还小,不能和你说这个。” 王钰说:“有什么啊,不就是他俩性-生活肯定不和谐嘛,其实主要苦了我叔,肯定得不到满足。” 栾云娇笑着说:“呦呦呦,这什么孩子啊,说起这些成人话題來还真溜。” 王钰被栾云娇这么一说,忽然也发现有点不对劲儿,这个栾云娇好像是有点在套她的话一样,就说:“栾姨,你和他是工作上的搭档,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栾云娇说:“你都说了,工作上的搭档,生活上的事,大家谁也管不着谁。” 王钰说:“那倒是,新生活,各顾各。”说着伸了一个懒腰说:“栾姨,我有点困,那我就先睡了。” 栾云娇说:“你睡吧,我还差两组运动。” 于是王钰就换了鞋,进浴室洗了手脸,出來爬上床,先把t恤脱了,栾云娇侧脸偷看过去,见这小妮子沒穿内衣,一对小白兔子虽说不大,形状却是极好的,也沒有丝毫一点下垂,正看时,王钰开始脱短裤,发现了她正在看她,正要开口,栾云娇反应快,先问:“小钰怎么不穿内衣啊。” 王钰说:“勒着难受,睡觉时候也该松快松快了嘛。”说着,脱了短裤,只穿了条小内裤就钻到了被子里说:“我先睡了哦,栾姨。” “哎你睡吧。”栾云娇应着,继续做自己的运动,可是心思却乱了,勉强又做了几组就实在做不下去了,又怕王钰还沒睡着,就故意自言自语地说:“唉……今天少做点儿……”说着就那毛巾擦了汗,借着去那换洗衣服的时候在床边又偷看了几眼王钰。王钰似乎已经睡着,但一只胳膊却不安分地放在被子外头,见她皮肤细嫩,犹如新凝的羊脂一般,栾云娇实在忍不住,就装着帮她把胳膊放进被子里时,感受了一下她胳膊上肌肤那水嫩凝滑的感觉,然后才去了洗澡。 岁月不饶人啊,再加上劳心劳力,唉…… 原本栾云娇对自己还是颇为自信的,虽然在长相上失了几分,但长期的体育锻炼让她的体型健美,颇有几分的诱惑力,而她在同龄人甚至比她小几岁的女人中,都觉得很有自信,可今天近距离的看了王钰,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许多老男人都喜欢小女孩儿,这就是所谓的青春无敌啊,无须粉黛就把她们这些上了几岁年纪的女人打了一个稀里哗啦。但是栾云娇却不恨,只是凭生了几分伤感,洗澡时对着浴室的镜子前前后后的照了好几回,才自我解嘲地说:“唉……比不了就是比不了啊。”随后又说:“费柴这家伙还真有桃花运呢,看來他这辈子莫说是燕瘦环肥的,就是满汉全席怕也是吃了大半了吧,找时间好好审判一下他!” 这么一想,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就擦干了身体,吹干头发出來,这次再看王钰应该是真的睡着了,呼吸变的非常的匀净。 当夜无语。 第二天一早,栾云娇就按着习惯起來晨跑,说是习惯,今天算起也才是在省城的第二次晨跑,前两天为了划款的事情愁的要死,又夜夜外出应酬,喝的烂醉,无论如何第二天也是起不來的了。 晨练归來,王钰还沒起床,但已经醒了,只是还赖在床上翻腾,栾云娇见了,就笑着说:“起來吧,早点起來就多点时间让你叔陪你。” 王钰嘴里‘嗯嗯嗯’的答应着,就是不见动作。栾云娇也不管她了,自顾洗漱换衣,然后出门去吃早餐,临走前说:“九点钟餐厅早餐就不供应喽,记得起來啊。” 王钰又是一阵的‘嗯嗯嗯’。 到了餐厅才拿了吃的过來坐下,就看见费柴也进來了,看得出他虽然沒有晨练,但是也起了个大早。就赶紧招手道:‘这儿啊’。 费柴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就去拿吃的,拿了回來就在栾云娇对面坐了,笑着问:“昨晚钰儿沒给你添麻烦吧。” 栾云娇说:“沒有沒有,那孩子很乖,皮肤也很好。” 费柴真不知道这个孩子乖和皮肤好有什么关系,但也沒在意,随口就说:“青春少女嘛,就算不化妆都自带三分水色。”又问:“她怎么沒來吃早饭?” 栾云娇说:“还睡着呐。估计是赶不上起來了。” 费柴说:“现在孩子负担重,费脑子,就多睡会儿吧,不行就去外头吃。” 栾云娇说:“你啊,说话跟她亲老子似的。” 费柴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原本打算认个干女儿的,可是现在这世道啊,干爹干女儿的听起來特暧昧,所以就算了吧。” 栾云娇笑道:“你少虚伪了,你不是有干女儿嘛。” 费柴说:“你说的是张琪吧,其实我那是被老沈暗算了。不过钰儿和张琪不一样的,张琪不过是萍水相逢,算是我们前世有些缘分,我就帮她一把,以后怎么样我也不想管。但是钰儿不一样,我觉得我和她之间是有亲情的。” 栾云娇点头说:“我看的出來。不过现在孩子思想都复杂,你是成年人,可得把握分寸哦。” 费柴说:“这个我知道,我做人是有底线的。” 栾云娇说:“这个我也知道啦,呵呵,不过今天你打算带我去哪里玩儿啊。” 费柴一愣。栾云娇又说:“哎呀,你不会想把我甩开,只带着你的乖乖女去玩儿吧。” 费柴实话实说道:“我还真沒想着带别人。” 栾云娇沒好气地说:“我呀,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把诚实当成一种美德,比如你刚才的话就挺诚实的,可我听着怎么就那么揪心呢?” 费柴这时才笑道:“哎呀,一起去就一起去嘛。” 栾云娇放下筷子,故意扭头,拳头撑着额头说:“不去了,伤心了。” 费柴说:“那也好,反正咱们还要订一批办公设备,要不你就陪卢主任他们去订订货?” 栾云娇叹道:“怎么你那些怜香惜玉的手段到了我这儿就全过期了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那人果然是骗子 虽然话说的硬气,但是末了栾云娇还是赖着跟那爷儿俩去逛街了,把购买办公设备的事儿推给了卢英健和孙毅。 费柴一看既然已经带上了栾云娇,干脆就再带上秀芝吧,反正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可是秀芝贪睡,不到中午十二点不愿意起床,这费柴倒是很理解,想这女人开了那么久的野味馆,起早贪黑的确实不易,如今收了买卖,给自己放几天假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就只和栾云娇和王钰三人出发。 因为王钰贪睡沒赶得上酒店的免费早餐,出來后就嚷着要去吃铺盖面。费柴自打知道她为自己做出过牺牲后,就越发的溺爱她,这点小要求自然是不在话下,栾云娇看着嘴馋,也吃了一点,只是她原本就吃过早饭,俗话说饱时蜜不甜,加之毕竟从外省來,对于小吃什么的还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因此说:“不怎么好吃。” 但逛街是女人的天性,沒个不喜欢的,不多时她就跟王钰合成一条战线了,费柴跟在后面,就是个跟班儿模样。 按着费柴原本的打算,是见着王钰只有条热裤,这个季节穿有点冷了,先弄上一套合身的衣服,然后就到游乐场去玩,可是大小两个女人逛街上了瘾,一下子停不下來了,费柴只得在后面跟着,要命的是栾云娇说她忘了带钱包了,每每的看中了什么就让费柴过來付钱,说是‘借’,费柴倒是沒在意,王钰眼睛毒,偷眼看见栾云娇的手袋里带着钱包了,就悄悄的对费柴说:“叔,你那个同事官儿跟你差不多大,可怎么那么葛朗台呀,她带着钱包呢。” 费柴笑着说:“我知道了,你别管。” 王钰虽然在费柴这儿告了密,可等栾云娇从洗手间出來时,两人逛街逛的又是亲密的很,费柴暗叹道:“女人的世界啊……可怕。” 逛够了街,就到了中午吃饭的点儿,王钰又要去吃快餐,炸鸡腿什么的,于是还是依着她,饭后又去游乐场,虽说日子不对,游乐场沒啥大的活动,但王钰还是玩儿的很疯,还拖着费柴一起疯,栾云娇也跟着,要不是时间不够了,恨不得每一个项目都要弄上三五遍才行。 吃晚饭的时候,王钰的情绪不是很高了,费柴知道她是不想回学校,只得好言好语的哄她,哄着,她忽然说:“对了叔,要不我转学到你那儿去吧,反正赵老师早晚也要调过去,到时候还是她教我,多好。” 费柴说:“你都高三了,最好别转学,再说了凤城那地方的学校实在不怎么样,我还打算把小米转到省城來呢。” 王钰眼睛一亮说:“那好啊,跟我,我照顾他。” 这时栾云娇忽然插嘴说:“凤城的教育水准真的不行啊。” 费柴说:“不是贬低他们,确实怎么样。” 栾云娇说:“那我儿子咋办啊,我还打算接來呢。” 王钰说:“你有儿子啊。” 栾云娇笑道:“瞧你说的多稀奇啊,我这年纪的女人了,怎么会沒儿子?”说完,还笑了笑,又说:“要不我也让他转到省城來,小钰帮忙给照顾照顾?” 王钰随口说:“行啊,沒问題。” 费柴却说:“你儿子还不到十岁吧,你又在凤城,他一人儿在省城行吗?” 王钰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喜欢的就是揽事,于是就说:“不是还有我嘛,我照顾,反正小米弟弟也要來。” 费柴笑着说:“你可别这么说,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再说了你高三,就要考大学了。” 王钰说:“我考本地的大学不就行了?” 栾云娇说:“小钰你别说了,你听不出來嘛,你叔是不希望我在这儿扎根儿啊。”听她说话那语气,有点不太高兴。 吃完了晚饭,费柴要开车送王钰回学校,栾云娇却说有点累,想先回酒店,费柴一看路线绕的太厉害,怕是赶不上王钰的晚自习,就跟栾云娇商量是否先送王钰回学校,然后再一起回酒店去,栾云娇就说让孙毅來接她就行,费柴也沒多想,就给孙毅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來接栾云娇,然后就送王钰回学校去了。 才看着王钰进了学校大门,就接到孙毅的电话,说是沒找着栾云娇,电话也打不通,费柴先开始还以为是他对省城的路不熟,找错了地方,于是就核对了一下,发现他沒找错路,于是就吩咐他继续的找,然后一边往他们分手的地方赶,一边给栾云娇打电话,却被告知关机,等到了地方,找到了孙毅,却仍然沒找到栾云娇,这下两人真的急了,又给卢英健打电话,让他看看栾云娇是否已经回酒店了,卢英健去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开,又打房间的直线电话,还是沒人接,于是就回了电话说沒找着人,问需不需要报警。费柴斥道:“这才多久了,犯不着。”其实总昨晚起费柴就觉得栾云娇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看來多半是耍小脾气自己找地方喝酒玩儿去了,但不用报警,人也不能不找,栾云娇虽然是成年人,可在这里毕竟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于是费柴就让卢英健继续在酒店等着,提放着栾云娇回來看不见一个认识人,并让孙毅开车回去,那边也得有个车预备着,而他自己则开车去蓝月亮,说起來既是一种直觉,也是堵着栾云娇在这里也只对蓝月亮熟悉。 到了蓝月亮,进去一看,栾云娇还真在,不但她在,秀芝也在,应该是栾云娇约出來的,两个人喝的正兴起。 在费柴看到栾云娇和秀芝的同时,栾云娇也看见了他,还对他挥挥手,看样子是让他过去。 费柴一來看见她平安无事就放了心,二來气她把大家弄的这么着急,也就沒搭理她,拉着脸扭头就出了蓝月亮,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孙毅,让他开车來蓝月亮门口等着,等栾云娇和秀芝喝完了就带她们回來,而他自己则开车气鼓鼓的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在大堂遇到卢英健,忙问情况如何,费柴于是说:“沒事儿,栾局手机沒电了,在蓝月亮那边喝酒的,沒事儿,我让孙毅去候着了。”边说,脚底下也沒停,就往电梯那儿走,卢英健跟在后面问:“要不,我亲自去看看?” 费柴原本想给他一句:“用不着。”但话到嘴边刹住了车,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说:“你要也想去喝一杯就去吧。”说着,再也不搭理卢英健,径自回房了。 卢英健虽然被费柴顶了一下,但他看得出费柴不是冲着他來的,只在心中暗暗笑道:“一起过了难关,又该相互掐了。” 费柴回到房间,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忽然又笑了起來,然后自言自语地说:“芝麻绿豆的事儿,有什么好纠结的。”于是起身去洗了一个澡,再出來时又是精神抖擞了。躺回到床上拿过手机來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从老到小的都问候了一遍,还聊了几句。都说完了,把手机扔到枕头边儿,还沒來得急出一口气,手机就又响了,他也沒看号码,抓起來就喂了一声,却听那边一个女人说:“你干嘛呢,电话老打不进來?” 声音挺熟,但想不起來是谁,这谁啊,说话这么不客气?正要问的时候,就听见那女人在电话的那一头呜呜呀呀的哭,这还就问不出來了。那女人哭着哭着咔哒一声把电话给挂了。费柴在这边听了一个莫名其妙,心说这谁呀,打错电话了吧,于是就翻看來电,才看到一个010后面的还沒看清楚,电话就又想了,还是那个号,费柴按下接听键就说:“你谁呀,莫名其妙的,咱们认识嘛!” 电话对面那女人根本沒搭理他的话茬,直接说:“那家伙真是个骗子!流氓!” 费柴更是莫名其妙,就问:“谁骗子啊。” 女人带着哭腔儿说:“楚雁來!” 楚雁來?这名字还真熟,哪儿的名字啊,想着,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楚雁來,那不是培训基地的教师杜松梅的男朋友嘛,当初大家见过面,楚雁來还跟他说过投资的事儿,费柴觉得他说的话不靠谱,就推了。既然那女人说楚雁來是个骗子,那么打电话的女人自然就应该是杜松梅了。于是费柴就说:“是杜老师吧,怎么回事啊,最近还好吗?” 杜松梅哭着说:“好什么呀好,让姓楚的给骗了,我的亲戚朋友也全给骗了,现在都追着我要账,晶晶她爸妈还要跟我拼命,我活不了了我。” 费柴一听事情好像还挺严重,就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慢慢说。” 杜松梅看來这次受的刺激不浅,说起话來颠三倒地的,好在费柴的逻辑能力还不错,连听带蒙,总算是弄明白了一个大概。原來楚雁來真是个骗子,以投资高回报为饵,把个杜松梅的亲戚朋友骗了一个遍,这到也罢了,骗色不但骗了杜松梅,还捎带着拐跑她的侄女儿聂晶晶,现在人和钱都不知所踪。 “我真后悔,当初你提醒我提防这个人,我还 以为是你追求我不得,故意嫉妒的,我真是笨死了,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最后杜松梅说。 第一百三十二章总是暧昧要不得 杜松梅这个苦诉的足足两个来小时费柴虽然同情她的遭遇但也给听了一个不耐烦但又不好意思挂她的电话只得盼着手机没电可谁知平日里总觉得这智能手机耗电厉害今天却成了打不死的小强就这么煲电话粥还是能保持通话不因为电量不足中断至于杜松梅那边是座机更不存在电量耗尽的问题于是费柴就很邪恶地想着:“你不是说你现在被四处追债在家里都待不住吗?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家里的电话爱想完后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人家已经上当受骗够惨的了也就是找人诉说一下还是耐着性子等着吧 杜松梅哭一阵说一阵说一阵又哭一阵最后总算是说的口干舌燥了就对费柴说:“你等我啊我去倒杯水” 费柴这个头疼啊还倒水……这一杯水下去再上个厕所难不成又要聊两个小时?正在此时电话那边忽然传来断线的盲音是杜松梅那边断了费柴顿时如蒙大赦般的长出了一口气又本能的看看手机电量已经泛红了还有一行提示:请连接您的充电器 费柴苦笑道:“你直接断了就好了何必如此麻烦?”边说边找出充电器来接好才接好电话又响了费柴一哆嗦别再又是杜松梅打来的吧做贼似的看了一下来电显示不是1的而是栾云娇的本不想接但还是接了结果迎头又是一句:“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呐怎么打都打不进来” 费柴心想:看来今天晚上任谁说话第一句都是这个于是就说:“我给老婆打呢怎么?” 栾云娇笑道:“可真是恩爱啊出来喝酒!早先见你在门口一晃转眼就不在了明天咱们就回去了今天不得好好玩玩啊” 费柴说:“秀芝不是陪你呢嘛我就不来了” 栾云娇笑着说:“就是她想让你来呀不信你跟她说”她说着费柴就从电话里听到一阵子笑声好像是两个女人在推来推去的最后果然是秀芝接了电话说:“喂出来玩玩呗小孙不敢喝酒就我们两个女人好没意思哦” 费柴说:“我可是真的不想出来吧你们玩的开心点就行了” 费柴就是有这点毛病若是他真的不想做什么事情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动今天他是确实不想出去喝酒特别是跟栾云娇喝酒了因此任凭秀芝和栾云娇怎么劝他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最后两个女人也没辙了费柴就在电话里听见栾云娇说:“他不想出来就算了我把卢英健叫出来我看他就没胆子不来嘻嘻”话说到这儿电话就被挂断了 “去招惹卢英健也好反正他也好这个”费柴自言自语的说着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起费柴没见栾云娇在酒店餐厅吃早饭就想她若不是昨晚吃着了嫩草没回来就是喝的太多起不来了所以也没管吃完早饭就回房间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又给卢英健打电话这家伙果然宿醉了但一听是费柴打来的电话立马强打起精神来把昨晚的事情汇报了:他们三人喝得酩酊大醉多亏了孙毅一直在外头守着才把他们拉回酒店来 “栾局心里好像压着什么事儿有点借酒浇愁的样子”卢英健最后说 费柴没接这个话茬只是说:“这个她私人的事情除非她自己开口否则女人家的事情我们最好别管”然后就让他起床准备回凤城并让他和栾云娇先走自己和孙毅要先帮秀芝把行李运到蓝月亮去 和卢英健通完了话费柴就亲自去秀芝那儿按了门铃里面开了门后就见着秀芝打着大钱揉着眼睛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开完门进费柴进来就踢啦这拖鞋走回到床那儿又把自己扔在床上了 费柴见她啪在床上活生生一株醉海棠别的倒也罢了穿着宽松的睡衣裤臀部倒是非常的翘按照某些人来说这类女人非常的适合打背枪平日里秀芝的打扮就是个小店儿的老板娘还真没看出有这等风云万涛这家伙还算是有品位 不过无论如何这也不是费柴的菜至少现在他是对这盘菜没兴趣饶是如此他还是轻薄地在她臀上一拍说:“嗨起床搬家了!” 因为打的有些重秀芝哎哟了一声说了句‘你干嘛呀’顺势一翻身反而把被子裹上了费柴叹了口气说:“这没办法啊快起来啦我帮你搬家不然我走了你就只能自己打车了” “你就让我再睡五分钟嘛就五分钟”秀芝哀求道同时用被子蒙了头却把一双脚露了出来 这双脚算是秀芝的缺点了也难怪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女人你能指望她的脚是双芊芊玉足吗?但多年不走山路也算细嫩于是一把夹住了抠脚心 秀芝笑着挣扎起来反击但终归无效于是又笑着倒了下去几乎笑的喘不过气来费柴也没停一直等到她笑的没了声音才停下来可一等到她那里一倒过气来但还没有恢复力气的时候又开始抠脚心于是秀芝再度大笑开始还有力气求饶最后又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如此反复了两三回才罢手 秀芝在床上喘了好几分钟的气才缓过来口中说着:“你居然敢这么对我!”然后趁费柴不注意扑过来试图报复却不知费柴早有提放一下子躲开了她反而失去了平衡一下掉到地上去了让费柴听到了清清楚楚的‘咕咚’一声费柴猜是碰着头了觉得玩笑有点开大了赶紧过去扶起来 秀芝捂着头坐在地毯上怪嗔地对费柴说:“都是你呀你整我” 费柴笑着道歉秀芝还是不依捶了他一拳费柴又道歉她又打了费柴几下费柴抬手抵挡秀芝说:“不准挡” 费柴只得不挡了秀芝又挥拳打忽然脸色变了拳头也落不下去 费柴原本是等着挨揍的可半天不见拳头落下来一见她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就问:“怎么了?闪着腰了?” “不是”秀芝放下手说:“麻烦了我刚才那算不算对你撒娇啊” 费柴给问了个膛目结舌就听秀芝又说:“按说一个女人生命中第一个撒娇的异性是父亲可是我的父亲很古板这些年我也没跟万涛撒娇过因为根本没那感觉可怎么不知不觉的跟你……我不会是爱上你了吧” 费柴忙说:“不可能不可能咱们根本没那感情基础啊你呀是被老万关的太久了……” 秀芝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是啊我这才获得了自由再爱上个有妇之夫那不是自找麻烦嘛而且就算是也不可能是你” 费柴说:“就是就是咱们可是按着好朋友的方向发展的你赶紧收拾收拾好了给我个电话我和小孙送你去蓝月亮” 秀芝说:“好”说着就要站起来费柴正犹豫着是否去扶一把可正想着的时候人家已经自己站起来了他就笑了笑告辞出来回房了回房后把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了不管怎么说尽管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错误但是总的来讲暧昧还是有的以后要注意注意! 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费柴就接到秀芝电话说她准备好了于是费柴就又到了秀芝房间见秀芝已经换了衣服化了晨妆其他所有能装箱的东西也都装了想就叫了孙毅过来两人一起帮她把行李拿下楼放进汽车的后备箱秀芝却过了好一阵子才下来说是跟栾云娇告别去了费柴就随口问了一句:“她还没起来吧” 秀芝说:“起了正梳洗呢” 他们于是就上路了很顺利地把秀芝送到了蓝月亮把行李也帮忙送到了房间里就提出告辞秀芝知道他们要赶回凤城所以也没有挽留只是相互道了保重就分别了 再次上路孙毅问:“咱们还回酒店去吗?” 费柴说:“不用了我先跟了卢主任说让他们先走” 孙毅说:“我看啊我们走了一半儿的路他们都未必能出发的了呢昨晚上他们喝的厉害” 费柴说:“那咱们更得早点走了现在凤城我不在栾局也不在连卢主任都不在剩下那几个人对没个坐镇的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虽说没回酒店去和卢英健和栾云娇汇合栾云娇到也没有打电话过来烦人卢英健倒是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酒驾查的严想晚一点出发费柴就笑道:“你昨晚喝的酒现在还害怕查酒驾?” 卢英健说:“怕呀头晚上要是醉的太厉害了第二天早晨是查的出来的” 费柴知道也确实有这么一说不过卢英健多半是被夹在他和栾云娇中间了费柴也不是那种喜欢难为下属的人于是就笑呵呵的装着信了并让他好好休息完全清醒了再上路就是多休息一天也没有关系 卢英健保证说:“好一点儿了觉得嘴里没酒味了就出来” 挂了电话孙毅笑着说:“费局有句话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说” 费柴说:“你说吧咱们要在一起共事当然要坦诚啊” 孙毅说:“女人真是麻烦就算是栾局那样精明能干的女人也不例外” [连载中,敬请关注...] .. 第一百三十三章哭天抹泪的男人 费柴急着赶路,中午也沒停下來吃饭,直到回到了凤城,才和孙毅就在他们订饭的烧菜馆儿随便吃了点儿。等吃完饭,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上班的时候了,费柴就对孙毅说:“你辛苦了,下午就不用上班了,好好休息一下。” 孙毅说:“那您也好好休息。” 费柴笑道:“我怕是休息不下來哦。” 孙毅说:“那您有事随时喊我就是了。” 说着,两人回了公寓,各自回房。 其实费柴还真想躺一会儿,可一看时间又觉得躺也沒什么意思,沒几分钟就要上班了,于是就只在沙发上斜靠了一会儿。 到了上班时候,费柴來到办公室,却见沒一个人,就连门口接待的彭琳也不在,果然是因为沒了领头的,就放了羊。费柴也不在乎,径自回自己办公室该干什么干什么,直到上班的点儿过了四十多分钟了,才有一个工作人员打着电话进來,嘻嘻哈哈的似乎是在说打麻将的事情,一抬头看见费柴,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把电话给挂了,很尴尬地笑着问候道:“费局您回來了。” 费柴微微笑了一下说:“回來了,赶紧工作吧,我看事情还不少呢。” 那人赶紧说:“是是是。”回到自己办公桌坐下,打开文件,手却放下桌下,八成是在发短信,估计是沒人回,干脆借着上厕所去打电话去了。 几个电话一打,效果果然好,不多时又來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前台的彭琳,穿的挺漂亮的,显然不是一副上班的样子。之后就再沒什么人來了。 费柴见來的人中沒有吉娃娃,忍不住皱了皱眉,就悄悄给吉娃娃发了个短信:上班时间,为什么不在办公室? 等了好一阵子吉娃娃才回了过來:天,你回來了! 费柴又发:“赶紧來办公室,我要杀人了,晚上再找你算账。” 吉娃娃沒回,但二十分钟后就出现在办公室了。 原本费柴从岳峰局挑了十个人,留下了四个在王宝利的带领下整理地质资料,另外六个人,包括卢英健在内被带到了凤城,现在卢英健不在,不算吉娃娃,岳峰局应有五个人在凤城,但现在只來了三个。另外两个人到了快下班也沒來,估计是來不了了。 费柴一直沒说什么,等到快下班了,才往外看,却发现外头一个人都还沒走呢。不由得心中暗笑,若是平常,提前个十几二十分钟下班,也沒人说什么的。于是就先把吉娃娃叫了进來,让她把门关了,吉娃娃刚要说话,费柴就用是指嘘了一声,然后小声说:“隔墙有耳。” 吉娃娃当即会意,也小声说:“等会儿我出去的时候要不要装哭啊。” 费柴说:“你想哭就哭吧,不过我这次是想真的训训你了,别人倒也罢了,你是我带來的人呐,怎么也不帮我看好门?” 吉娃娃说:“我哪里管得住他们啊。” 费柴说:“你别说那么多,我让你看门,沒让你管人,别人在不在无所谓,至少我回來的时候能看见你,我心里就能安心许多,你不在,我真感觉这儿沒我的亲人了。” 吉娃娃知道这事确实是自己沒做对,于是低头说:“我错了。” 费柴说:“先别急着认错,你先告诉我,那个吴凡和钱慧梅去哪里了。我一回來,先前那家伙就四处打电话,彭琳就回來了,吴凡和钱慧梅沒回來,肯定现在是在一时回不來的地方。” 吉娃娃说:“他俩回家了。” 费柴和吉娃娃在办公室里待了半个小时,彭琳等人也曾经去听墙根,却也不知是不是隔音效果太好,什么也沒听见,不过吉娃娃出來的时候眼睛红了,对大家说:“费局让大家去他办公室开会~~” 大家心里都咯噔一下子,这个费柴平日里似乎很好说话,这次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进了办公室,费柴还是让大家都坐了,然后又说了一下这次在省城办事的情况,把办事的过程说的很艰难,但未來说的很美好。这些话可信度很高,因为当初就是因为卢英健去划款不成,才又叫了栾云娇去的,现在见款项下拨了,大家都很高兴,现在局里人少钱多,位子也大把的有,前途确实是一片光明,但是费柴话锋一转,说到作风纪律上來了,大家的心就又都悬起來了,都是一个行当的,同学也是四处都有,也听说了很多地方筹备地方地监局,局长是喜欢从老单位带來不少心腹的,对本土干部打压的厉害,这拿作风纪律说事是再正当不过的了。所以费柴这么一提,大家除了担心,也暗骂自己太不小心,为了几天的安逸,说不定要毁掉一片大好前途啊。 但是费柴似乎并不想大开杀戒,只说:“今天是星期一,这个周末大家要回家和家人团聚,是可以理解的,而且现在沒有通勤车,交通不便,不能在周一准时上班也算是有几分道理,但是整整一天了,还沒到港,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说着他用凌厉的眼神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扫了一遍。 大家伙儿面面相觑,就听费柴又说:“好吧,这个我也原谅了,可是有的同志,视纪律如无物!上周三就回去了,现在还看不见人!在座的也有上周不到周末就回去的,不过我原谅你们了,毕竟你们今天还是准时回來上班了。至于到现在还沒回來的两位同志,钱慧梅和吴凡,既然他们那么喜欢留在岳峰,那我也不勉强。” 他说着,拿出手机,给孙毅打了一个电话,说:“小孙啊,你下來一趟,今晚辛苦一下,跑一趟岳峰。”说完挂了电话以后就跟剩下的人说:“你们辛苦一下,帮这两位同志收拾一下行李,让小孙帮他们送回去……唉……其实你们都是通过自己努力考试,我精挑细选出來的精英,我一个也舍不得放你们走,可是人各有志,我也沒办法。算会吧。” 说了散会,费柴就站起來往办公室外头走,大家也都愣了,沒想到这个费局平时笑嘻嘻的,真正下手的时候还真狠,还好在场的还都沒事儿,于是经过短暂的惊诧后,也都出來,等着往孙毅的车上搬钱慧梅和吴凡两人的行李了。 费柴刚要走出办公室的大门,就被背后彭琳喊道:“费局。” 费柴转身问:“什么事?” 彭琳赶过來,用讨好的语气说:“费局,上周五有个人來找你,说是你南泉局里的同事,我说你沒在,还沒回來,他说他等,等周一了还要來。” 费柴问:“今天就周一呀,他來了沒?” 彭琳低头说:“我……我沒看见……” 费柴说:“你今天一天都沒來吧。” 彭琳的头更低了,不说话。 费柴说:“行了,你也别帮他们搬行李,你的任务就是把那个人给我找着,找到了晚上带到我房间里來,找不到你也搬行李回岳峰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彭琳深感怕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的痛苦,又暗骂自己多嘴,好在她也是个聪明女人,又是凤城本地人,多少还算有点办法,想辙找人去了。 费柴回到房间不久,钱慧梅和吴凡就先后打电话來承认错误,看來这消息还传的真快,费柴不接受他们的解释,只让他们第二天直接去岑飞那里报到去,两人苦苦哀求,钱慧梅还在电话里哭了,但也沒让费柴改变主意。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门外头忽然有人敲门,费柴还以为是吉娃娃就骂着去开门:“你这个死丫头,正想把你叫过來训呢。”可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章鹏,同时看见一个影子快步下楼去了。于是笑道:“哎呀兄弟,怎么是你啊。快进來。”说话就把章鹏让了进來。 章鹏看上去有几分憔悴,吊着两个黑眼圈,应该是沒睡好造成的,进來后也沒什么精气神儿。 费柴给他倒了茶,笑着说:“下午我才听说有人找我,却沒想到是你,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章鹏说:“打了,老打不通,不是占线就是不在服务区,可能是我手机信号不好。” 费柴心想这家伙看來是够霉的,关键时刻想打个电话都打不通,于是就笑道:“在厅里办事遇到点麻烦,老打电话,也可能是你运气不好,老赶上我通话的时候你打进來。” 章鹏苦笑道:“可能吧,我最近是有点儿背。” “嗨。”费柴宽慰道:“这人啊,三起三落时旺时衰的很正常,既然來了,那就跟我说说,最近怎么样啊,南泉局也是初建,应该很忙啊。” 谁知不问还好,这一问,章鹏先是张张嘴,好像是要说什么却沒有说出來的样子,随后又好像是噎了一口气半天沒喘上來。最后忽然扑通一下给费柴跪下了,放声大哭道:“费局呀,哥哥啊,你可得帮帮我的,不然我可就沒法儿活了啊。” 费柴一看,赶紧往起來他,谁知这家伙死沉死沉的往下坠,好容易才拽起來了,这家伙还是沒止住了哭,好一阵子才变成抽抽搭搭的,勉强可以说话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昔日我求人今日人求我 章鹏抽抽嗒嗒的好一阵子,才说:“那个婆娘简直不是人,把人往死里逼呀。” 费柴知道章鹏说的是金焰,按说费柴与金焰的关系,局里的人明里暗里的都知道一些,章鹏若不是到了最后关头,断然不会当着费柴的面对金焰说这么狠的话。而费柴有秦岚这个内应,对于南泉局里发生的事,还算能知道的及时的,因此也知道章鹏最近遇到了什么礼遇,但是对于章鹏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却令费柴感到意外:无非就是竞争上岗沒有成功吗,双向选择又落了马,对于一个差一点就成为局领导的人來说确实是很丢人的,而章鹏的父亲又很严厉,估计在家里也是吃了挂落的。但哇哇大哭,骂自己现在的领导‘不是人’,这种反应似乎也过于了些。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看我这边也是一大堆事,也不知道南泉咋回事了。”费柴拆了一包烟,发给章鹏一支,章鹏点上了,眼泪也擦干净了。 “别的不怕,就是我家老爷子。”章鹏抽了一口烟说:“见我待岗了,还以为我又犯了什么错误呢,我开始都沒敢跟家里说,可最后老爷子还是知道了,劈头又是一顿拐杖,气病了,现在还在医院里头呢。” 费柴虽然见过章鹏的父亲,知道那老爷子确实也有些严厉,但章鹏说的,多少也有些夸张,毕竟章鹏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老爷子也不可能次次都动拐杖,但既然章鹏这么说,费柴也只得好言安慰一番,并且做出一副对南泉局的情况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只是从章鹏这里打听。 章鹏见费柴问,到也沒什么隐瞒,毕竟他已经当着费柴的面把金焰骂了,后路算是断了,所以也就原原本本的把南泉局里的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跟费柴讲了一遍。费柴听他讲的虽然有夸张的地方,但大方向提供的情况和秦岚说的差不多,所以真实性还是有不少的。 虽然费柴对金焰的做法颇有微词,可最近也听说了一些其他地监局的做法,大致也是如此,无非就是带着心腹,压制本地干部,而自己现在遇到的情况,保不齐也得按着这个法子做做,看來人在江湖,确实有些身不由己。 其实现在费柴真的想要几个得力助手來帮自己,这次几个当家的都在省城办事,这边局里就放了羊,这还是自己从岳峰精挑细选出來的人呐,可是章鹏虽然又是哭又是埋怨的,但还沒提起要调动的事,费柴又记着栾云娇的话:别出动去帮人,那会让人觉得事情办的太容易,甚至是理所应当的,要等着人來求。所以几次话到了嘴边都沒有出口,等着章鹏出口求他。 章鹏看來此次前來是要讨得费柴一句话的,可费柴偏偏不说,他眼瞅着就熬不住要开口的时候,费柴的手机又响了,一看居然是卢英健,原來他们也回來了。于是费柴就问了问‘辛苦’‘吃饭了沒有’一类的话,卢英健也一一答了,费柴才说:“你回來的正好,來我房间一下。” 不多时,卢英健风尘仆仆的來了,费柴就先把章鹏和他介绍了,又问卢英健还有被褥齐全的空房间沒有,卢英健还沒有回答,章鹏就抢着说:“不了不了,我订了酒店了。” 费柴说:“何必呢,还得花钱,晚上就在这儿安排住下,这也有点晚了,有啥事咱们明天再说。卢主任,小章我就交给你了,给安排好点儿。” 卢英健连声答应了,章鹏见费柴这么说,多少有点逐客的意思,也就站起來告辞,和卢英健两个一起走了。 章鹏一走,费柴长出了一口气,倒了刚才给章鹏的残茶,自言自语地说:“到底什么时候留人合适呢?”说着,回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线和秦岚联系了一下,结果秦岚满肚牢骚的,因为费柴这几日沒上线,她给留了言,费柴还沒來得及回。 和秦岚聊了一会儿,捎带着也跟其他在线的好友说了几句话,又觉得困倦了,细想想也是忙了一天了,于是就下线关机,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才觉得睡着不一会儿,隐约听到外头有人敲门,再听时,又沒声音了,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才合上眼,手机又响了,一看是栾云娇,只得接了,却听她笑着说:“干嘛呀,快点起來给我开门!”听语气,好像是才喝了酒。 好汉不惹醉汉,更何况是个女中丈夫?费柴沒辙,只得穿上长裤,晃晃悠悠的去开了门,放栾云娇进來。 带着一身酒和羊肉串的味道,栾云娇晃了进來,身子一歪就倒在沙发上,然后指使费柴道:“有水沒?给口。” 费柴见她酒醉,就去兑了一杯温水來,栾云娇一饮而尽,然后傻笑两声说:“呵呵,你可真贴心。” 费柴说:“跟谁喝酒啊,我扶你回房吧。” 栾云娇摆手道:“还有谁?你的南泉朋友,我接待了,跟卢英健陪着一起去吃了点烤串儿。你这家伙,对自己的朋友怎么这么冷淡啊,我敢打赌,要是个女的,你铁定不会这样。” 费柴被她说的尴尬,却又一时想不出什么好话來反驳,只得说:“行行行,多谢你,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栾云娇说:“不不不,还有事儿呢,我都答应人家了。” 费柴奇怪地问:“你答应什么了?” 栾云娇说:“这不陪你朋友吃烤串儿去了嘛,我答应他了,帮他说说好话,让他调咱们局里來……你呀,牙口还真紧。” 费柴说:“记得好像是你教我的,要等别人开口求。” 栾云娇听了,咯咯笑了起來,指着费柴说:“你呀你,你可真可爱。” 费柴眼瞅着就奔四十去的人了,还被人称作可爱,觉得栾云娇的这个形容可真不怎么样,于是说:“瞧你,我本來就不擅长这些,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好?” 栾云娇招手道:“别傻站着啊,坐坐。”说着还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费柴坐了,栾云娇拿过手袋,从里面拿出一条烟來丢给费柴说:“你瞧这个。” 费柴接了烟,又觉得分量不对,嘴里却说:“我又不抽烟。” 栾云娇说:“我也不抽这个牌子的,你看里头。” 费柴见烟的一头已经拆开,就随手打开一看,里面塞的是钱,大略算上去有五六万,于是笑道:“干嘛,行贿啊,咱俩还用得着这个?” 栾云娇说:“这个是在我手袋里发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给我塞进來的,估计你的那份儿更大。我到不是因为这个,就装着喝醉了答应帮忙找你说说,这不,一上楼我就來你这儿了,自己房间都沒回了。” 费柴忽然笑了起來,又把钱扔回给栾云娇。 栾云娇问:“你笑什么呢。” 费柴说:“觉得有点搞笑,那小子是我的朋友,却反倒找你这个刚见面的來帮他在我面前说话。” 栾云娇笑着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官场上,谁能说得上话,谁就是谁的朋友。” 费柴叹了一口气问:“那你说,怎么办?” 栾云娇说:“还沒怎么办?你觉得合适就松松口呗,我看这家伙还是能办点事的。” 费柴点头说:“其实我今晚差点就已经松口了,结果卢英健打了电话进來,我就让他给他安排住处了,这话就沒说下去。” 栾云娇又把那条烟交给费柴说:“这个你还他。” 费柴笑道:“给你的你自己处理。” 栾云娇说:“干嘛呀,想让我犯错误呀,其实收钱在一定程度上不是为了要钱,是为了一个‘求’字,现在那个章鹏算是已经‘求’过了,所以这钱拿不拿也无所谓了。不过我只是初步印象这个人很干练,但是具体怎么样,还是看你的,毕竟你了解他的多。” 费柴听了正色道:“章鹏办事还是能办的,我倒也有个事儿以他现在的心态应该能干好。” 栾云娇笑着问:“那说说看。” 费柴说:“咱们走了这几天,局里的纪律可是一塌糊涂啊,我看却缺乏凝聚力,大家还沒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单位。” 栾云娇点头说:“是啊,我听说了,那个那个叫钱慧梅的,还打了电话给我呢,说起來你这次回來还真雷霆,要杀人了哈。” 费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不是我雷霆是他们太不像话了,说起來小吉也把我气的够呛,别人倒也罢了,她居然也放羊。” 栾云娇说:“这说起來不怪小吉,你还沒给她个正式身份呢,她现在完全是在帮你,我看你和她再谈谈,若她有这个意思,就留下來吧,她不错。” 费柴点头。 栾云娇忽然伸了一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说:“哎呀,头晕晕的。” 费柴说:“那我送你回去。” 栾云娇白了他一眼说:“我看你一晚上都在撵我走似的。” 费柴笑道:“我可沒那个意思哈。” 栾云娇说:“那行,我今晚睡你这儿。” 一句话说的费柴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心跳也骤然加快----这个女色-狼,终于要下手了吗? 栾云娇看见费柴脸色大变,立刻掩嘴咯咯笑着说:“看把你吓的,至于嘛。其实我是想跟你道歉的,我这几天有点失态,对不起。” 第一百三十五章请对我好一些 其实栾云娇这几天的言行确实让费柴感到有些生气,只是不便于说罢了,可现在栾云娇这么一道歉,到让费柴觉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忙装作沒察觉到的样子说:“什么啊,沒事儿说什么对不起啊!” 栾云娇当然知道费柴的心理,也就不再点破,只是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其实我也算不上吃醋,就是有点嫉妒,看你对别人那么好,再想想自己,除了父亲,沒觉得有哪个男人对自己‘好’过,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小小的满足!” 费柴说:“秀芝其实算不上我朋友,但是毕竟帮了我一个大忙,投桃报李嘛,至于钰儿,有些话不方便和你说,因为不仅仅牵涉到我,总之爱这个东西就是相互的,你给我一点,我就还你一点,接來下就越來越多了!” 栾云娇说:“我沒有问你和他们是怎么回事,反正一看到你对她们好,想起自己來,觉得自己好可怜!” 费柴说:“其实你完全不用把自己和她们一样的比呀,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或许我忽略了一些东西,但是请相信我,我是真把你当朋友的!” 栾云娇点头说:“嗯,我知道,但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费柴说:“或许是一些关爱吧,这是我的过失,总把你当无所不能的女强人,忽视了你脆弱的一面!” 栾云娇白了他一眼说:“你说什么呢,你才脆弱呢,你们全家都脆弱!” 费柴见栾云娇忽然换了口吻,心里一下子就又不痛快了起來,暗道:真不识好人心,不要拉倒,我还懒得惹麻烦,但脸上什么也沒有表现出來,还笑着说:“好好好,我说错了。”但是说了这句话之后,别的什么话就再也说不出來了。 栾云娇也觉得自己把局面给弄僵了,嘿嘿笑了两声,站起來说:“困了,回去睡了!” 费柴‘哦’了一声,送她到门口,等她一跨出门,就说了声明天见,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自找苦吃啊,这张嘴。”栾云娇扇了自己一个小嘴巴,孤单单一个人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费柴专门提早了一点到办公室,发现大家居然都已经到了,甚至连钱慧梅和吴凡也在,估计是连夜赶回來的!!见了他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做事,费柴也装沒看见,一抬眼却看见章鹏在复印机那儿复印材料,于是笑着上去招呼道:“好家伙,你干嘛呢!” 章鹏见是他,就笑着说:“闲着也是闲着,帮帮大家!” 费柴叫过吉娃娃來说:“你把剩下的印了,本來就是你的事,小章你來我办公室一下。”说完就在前头走了,章鹏把剩下的材料交给吉娃娃,又对着他笑了一下,才跟着费柴來到他的办公室。 “关上门。”费柴进了办公室说,章鹏关门的时候,费柴就在办公桌后面坐了。 章鹏关好了门,就近在沙发上坐了,费柴笑着说:“你坐那儿干嘛,坐我对面來!” 章鹏这才陪笑着搬椅子在费柴对面坐了,费柴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來抽出一支给了他,还要给他点上,但章鹏赶紧自己拿出打火机点了,费柴就说:“小章啊,咱们多年的同事兼朋友了,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说着,从包里拿出昨天那条‘烟’來,往桌上一放,又往前一推说:“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章鹏一下子脸色就变了,期期艾艾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來。 费柴忽然觉得这种表情看着很过瘾,就慢悠悠地说:“章鹏啊,这我得好好说说你,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有话不跟我说,却來这一手,多亏了栾局在北京培训的时候跟我关系不错,不然以后我们俩还怎么相处啊!” 章鹏低头说:“我错了费局,我其实沒多想,就是喝了点酒,觉得栾局这人挺好说话的,想让她帮我说说话!” 费柴说:“其实昨晚我想跟你说來着,可刚要开口卢主任就打电话來了,我就想让你笑安顿下,今天再和你说,谁知道你这么沉不住气,给我來这一手!” 章鹏说:“确实是我欠考虑,那……” 费柴才不会让他把话语权接过去呢,不然就成了道歉大会和诉苦大会了,就说:“别的先不说了,有些事我得跟你先解释解释,我这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真不怎么样,人家胡传魁还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我这儿连十几个人还凑不齐呢,可我就一样比他好,我手里有钱,这次虽然在省城耽搁了一下子,但款总算是划下來了!” 章鹏当然知道这些事,现在地监局升格,只要关系打得通,光专用款项就花不完。 费柴又接着说:“我这儿是真的缺人,而且是缺能干的,贴心的,我也想从南泉带几个人过來,可是你看啊章鹏,大家都是南泉本乡本土的,就拿你來说吧,父母健在,拖家带口的,而这边百废待兴的,又沒办公地点的,更别说住宿楼了,这些问題又一时还解决不了啊,所以我就一直犹豫着跟不跟你说要你过來的事儿,怕你过來反而苦了你!” 章鹏一听有这意思,就赶紧说:“我现在都这样儿了,都待了岗了,能有个地方让我能有所作为,能让别人觉得我这人不是那么的沒用不堪,其他什么的我不在乎!” 费柴手扣着桌面说:“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章鹏说:“不用考虑了,我其实这次來就是來投奔你來了,请你千万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就当是把我收留了吧!” 费柴笑道:“瞧你说的,正好我还有点其他事,将就你这个就一起办了吧,你稍坐,我打个电话!” 章鹏见费柴松了口,长出了一口气说:“不急不急,你打电话,我先出去了!” 费柴一边拨号一边说:“你出去干嘛去,坐着,咱哥俩还沒聊完呢。”正说了电话通了,费柴笑着说:“岑飞吗,我费柴啊,对对对是我,有几件事请你办一下,你呀,和朱科长今天或者明天來凤城一趟,你把这个这个钱慧梅和吴凡带回去,处分就不给了,另外我想派朱科长去一趟南泉,去办理个调动手续,先落实到你们局里,但是在我们这上班儿,我以前的一个同事,很能干,什么,你们想中午來凤城敲我的饭局,沒问題沒问題,尽管來,管够管够啊!” 挂了电话,费柴对着章鹏一笑说:“搞定了,岳峰局的朱科长中午就能到,咱们也别搞那么紧张,中午吃个饭,下午休息休息,明天再和朱科长一起去南泉办手续,完了就过來上班,具体工作嘛昨天我和栾局商量了,先管管咱们局里的作风纪律,是得有人管管了!” 章鹏的眼眶里又装满了,一副感激流涕的样子说:“费局,真是谢谢你啊,这叫我怎么说好呢。”说着就去揉眼睛。 费柴赶紧说:“你这是怎么了,说这些,咱们是朋友嘛,过來好好干,争取在这儿把在南泉沒解决的都给解决了,不过你也得给我争点气啊!” 章鹏拍着胸脯说:“那是一定一定的。”说完借口不打扰费柴工作,再也不愿意在费柴办公室里坐,而是出去帮忙了,脸上一直带着笑,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其实费柴也不想章鹏在办公室待的太久,因为办完了正事之后,他如果再待下去就只剩下叙旧聊天了,白白耽误功夫而沒有任何的积极效应,所以费柴等他一出去就给栾云娇打了个电话,把事情都说了,栾云娇笑道:“你还真行,把章鹏的关系弄到岳峰去,这样一來他要不努力帮你,就等于把自己发配到岳峰了!” 费柴一愣,然后说:“哎呀,你说的这条我还真沒想到,我只想着咱们凤城这边还锣齐鼓不齐的,办起來有点麻烦而已!” 栾云娇听了先说了句“是嘛”,然后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够了才说:“你呀,还真是无心插柳呢,不过也好,这下章鹏等人就要重新对你的为官能力评评分了!” 费柴叹道:“如果是这样,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栾云娇说:“这个世界是平衡的,有好的一面,自然就又有坏的一面,就像是做-爱啊,尽管做起來很爽,但是大了肚子就是一堆麻烦了!” 费柴笑道:“你个色女,说着说着就跑这儿來了!” 栾云娇笑着说:“道理是一样的嘛,对了,既然你已经开始要人,干脆就來个痛快的,一并先收一道网吧!” 费柴说:“行啊,不过现在在家里做主的就你我两个人,我有点担心!” 栾云娇说:“沒啥担心的,这次去省城,诸事顺利,唯一的问題就是江平还不肯來到任,不过不來也好,咱们办事更方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一趟南泉,再会会金焰,多挖点人才过來!” 费柴说:“好啊,正好朱克春那个人有点小人德行,派他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但是你走了,这边的事情咋办,应付那些官僚我可沒这个本事!” 栾云娇说:“沒事沒事,这边批地呀什么的手续都跑的差不多了,你只要盯紧卢英健就行了,你不会因为我这次去南泉,耽误你趁机回家探亲吧!” 费柴说:“哪儿的话,我这不是才回去过一次嘛,另外南泉我太熟了,好多话还真不方便说,我等会儿准备一张名单,你拿去做做参考,但人家宁可要饭也不愿意來的,你也别勉强!” “放心啦。”栾云娇笑着说“我会尽量按着你的思维方式去办事的,免得坏了你在南泉的名声。” 第一百三十六章一百步与九十九步 岑飞和朱克春中午过了一点的时候就到了,说是路上遇到一点情况,孙毅也跟着一起回來了,悄悄对费柴说:“钱慧梅和吴凡的行李又给拉回來了,岑局长说他亲自跟您说。” 费柴不语,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栾云娇却对孙毅说:“小孙啊,岑飞现在还不是局长,另外在凤城局,谁去谁留还是费局说了算的。” 孙毅觉得这是在责备自己,却又不敢当着她的面抱怨,只得自言自语地说:“我现在编制还在岳峰,岑局说话我能不听吗?” 不巧又让卢英健听见了,过來说:“小孙,你倒霉就在这张嘴上了,别说了,刚才栾局说话你沒听见啊。” 费柴却不管这些小插曲,还是挺热情地接待了岑飞与朱克春,中午就在包饭的烧菜馆吃饭,把章鹏也喊來了,大家相互做了介绍,并且又把今后的人事安排大致上说了一遍。 朱克春是原打算怕怕费柴的马,打算好事快办,吃了饭就出发,但是一听说栾云娇也要同行,这话就不好开口了,而且岑飞正打算找机会跟费柴说说情,也需要他在一旁帮腔,所以也希望他暂时留下。 费柴原打算不给岑飞说话的机会的,可是栾云娇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就想起岑飞虽然是他的下属,而且仕途命运也在他的手上,但现在毕竟是用人之际,即便是下属,该给面子的时候也是要给的,于是就主动提出饭后去喝喝茶,意思就是告示岑飞有话是可以说的。 岑飞沁淫官场多年,焉能看不出來?其实对于钱慧梅和吴凡的事情,他心里也正在忐忑,若是帮忙吧,新官上任三把火,怕是帮不下來,又把自己搭进去,可若是不帮,和那两人又是多年的同事了,不说句话也说不过去,最好的结果就是自己还是说说话,但能不能成,一切后果就都可以推在费柴身上了,跟钱慧梅和吴凡也算是有了个交待了。 随便找了家茶楼,坐下喝了半杯茶,聊了一阵子天儿,岑飞觉得说话的火候差不多了,就借着兴头把钱慧梅和吴凡的事情说了,说的还是很有策略的,先是狠狠的说了一些这两人的不是,然后话锋一转,才说起情來。 费柴面带微笑,耐着性子等岑飞说完才说:“其实呢,來凤城这些人也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人才,个个都能胜任现在的工作,说实话,我还真是一个也舍不得放弃……” 岑飞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往朱克春身上看,目的就是让这家伙能在关键时候说句话,但是朱克春一直也沒开口,其实也不是不想开口,而且自觉得机会还沒到,现在见费柴说了前半段话,觉得机会到了,赶紧说:“费局的心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若不是费局來,咱们岳峰局现在还是死水一潭呢。” 岑飞立刻附和道:“就是就是,费局打开了我们目前工作的新局面啊。” 费柴笑着轻轻摆手道:“一个人的力量能有多大,咱们凤城地区的工作要真正的打开局面,还离不开各位的支持呀,也离不开全体工作人员的努力,所以在这个时候,纪律就格外的重要。” 岑飞说:“其实小钱和小吴这两个通知还是不错的,只是他俩有点迟钝,还沒能完全的转变工作态度,再加上这次小钱的老人公又病了,她个做儿媳妇的也不能不尽点孝心不是?” 费柴说:“尽孝心当然是好事,咱们国家里孝心那是最大的美德之一,只是开个口,请个假有那么难吗?当着领导一个样,领导不在又是一个样,这种两面派我可不喜欢。” 这时栾云娇也开口说:“费局的意思是大家现在都算得上是咱们凤城地监工作的骨干,以后有可能要独当一面的,所以就需要更加的严格要求才行。” 岑飞和朱克春连声称是,但仍要求再给钱慧梅和吴凡一次机会,这让费柴有点难办,因为他这个人是禁不住别人求的,可是又想把这个原则坚持下去,这也是栾云娇教他的,有些时候不要让你的下属觉得你特别好说话,否则有一天一点遇到了不能让步的事,他们非但赶不到恩惠,反而会对你产生仇恨了。 正当费柴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把握的时候,栾云娇却抢了话头说:“我们费局也不是不想给他们机会,这两人还是挺能干的,小吴精明强干,小钱也是个孝顺媳妇,要不费局……”她说着,把目光转向费柴说:“给他们几天试用期以观后效?” 岑飞等人一听有转机,栾云娇都说了话,也都纷纷要求‘试用,以观后效’。 费柴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火候’,于是就说:“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见……那好吧,小钱和小吴就暂时先留在局里,不过两星期,不,一个月我要看表现,不行的话岑科长啊,你还是把这两人领回去吧。” 费柴叫岑飞岑科长的时候,岑飞居然还有些不习惯,因为自打费柴让他负责岳峰局的工作后,渐渐的有人开始叫他岑局了,而他也很快的习惯了这个称谓,现在被费柴当头一棒才发现自己的正式任命还沒有下來,虽说主持着岳峰局的工作,但实际上却是还只是个‘科长’,一下子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暗暗的骂自己多事,明明自己的事情还沒尘埃落定,却又管什么别人的闲事啊,更何况这一來,也不知道自己在费柴的眼里会不会掉价,好在看上去栾云娇那里比较好说话,也许自己以后可以往这边也靠靠。 “不过……”费柴又说:“虽然今天栾局,还有几位都在给小钱和小吴求情,结果嘛,大概也就这样了,但是下去后,这个结果不能透露,小岑啊,这个任务交给你,你下去后对她们说,一定要对此事作出深刻的检讨!就在本周内落实此事,否则就自己搬回岳峰去。” “一定一定。”岑飞忙不迭地说着,觉得脊梁骨上有些冷很,他有点后悔帮秦慧梅和吴凡两人说情了,而且越发觉得最该帮的人其实应该是他自己呢。 到了上班时间,费柴照例让卢英健安排岑飞和朱克春的食宿休息,并对栾云娇说:“你既然要去南泉,下午也就别上班了,休息休息,准备一下行装吧。” 栾云娇说:“好,我就在宿舍,有事给我电话就是。” 岑飞也对费柴说:“费局,我看我下午就和朱科长去做做小钱和小吴的工作,完了我还要赶回岳峰去呢。” 费柴说:“着什么急啊,卢主任都在为你准备房间了呢。” 岑飞笑着说:“我是怕我不在,我那儿也放了羊呢。”他这个玩笑算是开的正是时候,大家听了都笑了。一起回到局里,各自回各自的去处。 费柴把章鹏喊到自己办公室,笑着对他说:“刚才我们说是,你怎么一言不发啊,你可是我局里未來的纪检人员啊。” 章鹏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现在还不是局里的人自然不好发表意见,可我保证等我一來,这些事根本用不着您操心。” 费柴发现章鹏在说话的时候用了‘您’这个敬语,顿时明白了,以前那个曾经和他可以一起勾肩搭背喝夜啤酒吃烧烤的章鹏已经不见了,地位已经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或许两人根本就从來沒有成为过朋友,费柴觉得心里有一块东西忽然飘散,不见了。 岑飞和朱克春见费柴进了办公室,就悄悄的叫了钱慧梅和吴凡说:“走,找个地儿,有话跟你们说。” 两人还有点不敢走,拿余光偷瞟费柴的办公室,卢英健就笑道:“岑局喊你们还有什么问題?” 岑飞赶紧说:“兄弟之间,莫这么喊。” 卢英健笑着,回自己办公室了。 岑飞和朱克春带了钱慧梅和吴凡到对面单元----原本这里是栾云娇和卢英健坐的,但是栾云娇回宿舍了,卢英健也不算‘外人’因此就带他们來了这儿。 让钱、吴两人坐了,然后岑飞对朱克春笑了一下说:“怎么样?老朱?我來说?” 朱克春笑着说:“你现在主持工作,自然是你说。” 岑飞说:“什么呀,其实严格的说也不归我管,只是大家同事多年,我也不得不出來说两句……小钱啊,还有小吴,你们的事儿呢,我和朱科长,还有卢主任可都帮你们说了话了,要说办成一件事要走100步的话,我们算是给你们走了99步了,基本算是搞定了。” 听他这么一说,钱慧梅和吴凡不约而同的都松了一口气,还相互会心的看了一眼,谁知岑飞又说:“不过最后一步得你们自己走。费局可沒让我们说原谅你们了,订了个一个月的试用期,这一个月内你们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可帮不了你们了。” 吴凡是个知足的人,见事情已经办妥,已经是觉得万幸,就忙不迭地说:“当然当然,原本就应该好好工作的嘛。” 可钱慧梅自持有几分姿色,觉得女人的姿色就是话语权,就说:“本來这次对我们就有点不公平,他们不在,大家都在放羊,当然了我和吴凡确实做的过了些,可干嘛偏偏和我们两个过不去?其他人,特别是那个小吉,我看费局是连句重话都沒说的。” 朱克春说:“小钱你要这么说,我以后可就不敢帮你了,虽说你们的关系还沒转,可基本就算是能留在凤城局了,这是多好的事儿啊,其实别说凤城局,就是现在岳峰局现在都正规了,上下班的要求严得很呢。你们都是费局挑出來带到凤城來的精英,你们要是都这样,费局可不很沒面子嘛。” 岑飞也说:“就是啊,而且这最终不是还是原谅了你们嘛,就是想让你们拿个态度出來,其实在领导面前认个错,也沒什么可丢人的,我看就这么地,你们本周之内,最好就是明天,拿出一份诚恳的检查來,在去费局办公室认个错,要是再不行,你们就來找我!”说完又对两人好言相劝了一番,卢英健也出來说了几句,这件事总算是订下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美人计 岑飞为钱慧梅和吴凡成功的说了情,自觉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心情爽快的很,当天下午就立刻凤城返回岳峰去了,朱克春则留下等着第二天一起和栾云娇到南泉去‘挖人’。 原本打算趁着领导都不在轻松一下子,可沒成想惹了一身麻烦,钱慧梅和吴凡的心里都既郁闷又害怕,现在尘埃落定了,到不害怕了,可人的本性就都露出來了。开始的时候生怕被赶回岳峰局去,可现在得知不用回去了,又暗骂费柴大題小做,耍威风了。吴凡还好,毕竟是男人,年龄也不大,还力图今后有发展呢,所以有话也憋着不说,钱慧梅就不同了,毕竟还可以吃老公,所以多少有点有恃无恐,下來后跟吴凡说的是:最多就是回岳峰局里去,还可以多点时间在家照顾儿子,才不向那个外來哥低头呢。 吴凡随意劝了一句:人在屋檐下啊,况且咱们确实做的有些过了。 钱慧梅又说了一句很不着四六的气话,吴凡也不管她,反正先把自己照顾好才是正经,于是熬到大家都下班了,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泡了碗方便面吃,然后就开始构思,想了一个多钟头才开始动笔。果然也算是从岳峰局考出來的人才,洋洋千言,一气呵成。写完后自己又看了一遍,又修改了几处,这才开始誊写,写好了又看了一遍,觉得很满意,这才细心的折好了,找个信封装了起來,放进办公桌的抽匣里,顿时就感到浑身的轻松,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快11点了,于是哼着歌儿,就出了办公室上楼,谁知才一过拐角,就听见一声门响,好像是从费柴房间那儿传來的,偷眼看去,却见是秦慧梅从费柴房间里出來,还转身恭敬地说:“费局您休息吧,不用送我,就楼上。”然后等费柴的门关了,才上楼。 吴凡见秦慧梅今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居然还穿着摆裙,又做了头,等她走上去之后,吴凡才轻手轻脚的上楼,在空气中却还能感觉到钱慧梅留下的残香。 “这个婆娘,还真舍得下本儿啊,两面三刀的东西。”吴凡心中暗骂着,又想着,若是两个人中必须要处分一个花,我肯定是难逃,不管怎么说,一纸检讨又怎敌得过胸前两颗炸弹呐。想着,不由得把钱慧梅yy了一番,权作为报复了。 其实钱慧梅在吴凡面前说那些狠话不过是表示一下姿态而已,对于她來说,才不肯因为这点小事丧失了到手的前途呢,更何况她正经历着婚姻的七年之痒,平日里总是她骂丈夫沒有本事,这段时间被选到凤城局上班在家里风头正盛,若是在这个时候被灰溜溜的发配回去,那在家里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头了,所以若说这一百步的最后一步是诚恳的做检查,那也沒什么不能做的,连岑飞都说了:在领导面前认错,沒有什么丢人的。但是怎么做检查钱慧梅有自己的想法。按常规的办法,就如同吴凡一样,写一份洋洋洒洒的检查,再去领导办公室认错赔罪一番,实在是太老土了,而且现在的领导也沒几个吃这套的;还有就是孝敬孝敬领导,这个钱慧梅又舍不得,而且费柴看上去也不太像这种人;再有就是利用女人的本钱了,这到不是说非得发生点什么,其实女人的一笑一嗲,一悲一怒,都是上好的本钱,若是用的好了就能起到金山银山,千军万马都起不到的作用呢,最重要的一点,钱慧梅认为是,这种本钱基本属于自带,你不用她不会增长,用了也不会缺少,就算沒办成事,也沒什么特别吃亏的地方。 有了这个主意在胸中,钱慧梅一下班就先跑去洗了个头,然后回宿舍换衣服化妆,一边想着费柴平日里的喜好,想來想去居然沒想起几样來,连他喜欢什么颜色都不知道,相用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來形容一下吧,又觉得不能恰如其分,好在也是自己说给自己听,也无所谓了。 当钱慧梅出现在费柴面前时,果然与平时见到的大为不同,只见她娥眉杏眼,鼻梁挺直,虽说嘴巴大了些,但也还将就看的过,她穿了件无袖的淡黄色连衣裙,因为她自知自己的腿长的不好,所以挑了裙摆比较长的一件。其实按现在的节气,这件衣服在凤城有些过季了,但作为有意修饰自己的女性來说,却很合适。 连衣裙无袖,而且深v,再加上穿了加厚胸托的内衣,这里也算是一景了。说起來她也算是会穿衣服的了,知道怎么突出优点,掩饰不足,如此一打扮下來,原本只有七八分的本色容貌,立马上了九分。 费柴打开门看见钱慧梅,先是一愣,随后才认出來,忙说:“是小钱啊,找我什么事。” 钱慧梅之前早就有所酝酿,此时稍微一用力,两个眼眶里就变的亮晶晶的了,然后才说:“费局,我是來做检查的,白天办公室人多,我实在有点难为情……”说完,恰到好处的微微欠身,权作是鞠躬了,把深v的优势发挥的不错。费柴果然笑着说:“好了,先进來再说吧。” 钱慧梅暗自得意,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看來对于这个费局以前的一些传说也不是空穴來风。想是这么想,但她脸上还是一副谦恭的样子,做出小家碧玉的样子來,跟着费柴进屋,等费柴说了请坐才坐了,并拢了膝盖,右手掌搭在上边,左手请放在右手腕处。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可就在费柴去给她倒茶的时候,卧室原本关着的门忽然开了,随着声音出來一人,正是吉娃娃,只见她大刺刺地说:“柴哥,我后面扣子扣不上了啊,帮我扣下。”说着话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钱慧梅,立刻像是吓着了一样,倒吸了一口气就又躲进去了,钱慧梅再看费柴时,觉得他的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尴尬。 其实局里有关费柴和吉娃娃的传闻是一直有的,毕竟吉娃娃是费柴带來的人,又一直贴身伺候着,想沒有传闻都不可能,可这回钱慧梅算是找着点证据了,看刚才吉娃娃的样子,衣冠不整的----说起來费局的口味还真重啊,和吉娃娃一比,就我这样的那不是西施也算得上是貂蝉了,不过自己來的却有点不是时候,说不定两人连前戏都还沒开始呢。但转念又一想,这多多稍稍也算是有点领导的小把柄吧,说不定也是好事。 果然,后來的谈话进行的非常顺利,费柴还说了些‘今后要努力工作’一类勉励的话,并送她出门,她乐颠颠的走了。 费柴送走了钱慧梅,回來打开卧室的门,一看吉娃娃正用他的笔记本沒心沒肺的上网呢,就过去对着她的后脑一拍说:“你干的好事,这下我和你更说不清楚了。” 吉娃娃捂着脑袋说:“你干嘛啊,越打越笨了!” 费柴做出凶巴巴的样子说:“打你算轻的了,你刚才钻出來干嘛?” 吉娃娃说:“你可别不识好人心,我看她那样八成是來施美人计的,我是在就你呀……哎呀,我笨了我笨了。” 费柴见她忽然换了话茬,就问:“怎么回事?承认自己笨了?” 吉娃娃说:“是呀,我忘了你的业余爱好,刚才我应该跳窗逃跑,把地方给你们腾出來。” 费柴听了,话也不说披头盖梁就是一顿巴掌,吉娃娃护了头,咯咯笑着从卧室逃出來,费柴还不罢手,她就先逃去厨房,然后又从厨房窜出來打开大门逃走了。 费柴在屋里又笑了一阵,又听到门铃响,开门一看还是吉娃娃,就手倚门笑着说:“怎么?打还沒挨够?” 吉娃娃说:“我才不是受虐狂呢,我的手袋落你家了。” 费柴就去卧室拿了手袋,出來一看吉娃娃又才从厨房里出來,手里拿了一桶方便面和两根火腿肠,就笑道:“还敢偷东西?” 吉娃娃说:“我最近晚上老是饿,刚才挨了你那么多打,总得有点补偿吧。” 费柴笑着把手袋往她怀里一塞说:“快走快走,再待下去说不定又在我家干出什么事情來。” 吉娃娃笑着走了。 费柴关了客厅的灯,回到卧室,见吉娃娃的qq还沒下,就笑着帮她下了,然后登上自己的q,和秦岚通报了一下情况,开了几句玩笑,见时间也不早了,就洗漱睡了。 第二天一早送栾云娇等人上路,又叮嘱了几句,但临别前栾云娇反而小声对他说:“该忍的时候忍一下,现在还沒到能吃窝边草的时候。” 费柴一愣,但仍笑着点点头,等栾云娇一走,回到办公室他就叫了吉娃娃进來说:“小吉,你是叛徒。” 吉娃娃一愣,说:“谁叛徒啊。” 费柴就把刚才栾云娇跟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吉娃娃笑着说:“你以为我跟栾云娇告密说昨晚钱慧梅來找你啊,你用你脚趾头想想,我再怎么也得是你的人啊,天晓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神通广大的,也许是猜的吧。” 费柴点头说:“我看多半也是猜的。” 吉娃娃哼了一声说:“那还怀疑我,不理你了。”说完对着费柴做了个怪脸,从办公室里出去了。 稍后吴凡又來做检讨,态度非常的诚恳,都快哭了,自然也是顺利过关。 第一百三十八章你把南泉祸害的不轻 无论是钱慧梅的美人计还是吴凡的痛哭流涕,对于他们自己來说总算是达到了目的,得以保住了在凤城地监局的饭碗,而费柴却又看出了不少问題,越发的感觉到手下这帮人其实依旧把自己当外人,于是费柴决定要把规章制度规范起來,既然你们把我当外人,我也就只好按规矩办事了。 栾云娇去南泉‘挖人’很顺利,她原本就擅长和各类人打交道,而这件事各方面的条件原本就已经成熟,因此办起來也就越发的顺手,但是因为费柴沒有亲自回來,这让有些人觉得心里沒底,因此最终愿意调來凤城的人包括章鹏在内只有六个人,但这个六个人就有五个在费柴的名单上,用费柴的话说,这五六个人从各方面都顶的上二十个人。 栾云娇常有电话回來,有时候一天要打几个,还特地去看了赵梅,和金焰吃饭的时候也打电话回來打趣道:“我们吃饭了哦,要不要给你留个座!” 金焰也打了电话给费柴,但却是在栾云娇打过的数小时之后,看上去喝了酒,也挺伤感的说:“你就那么恨我,这件事居然派她回來干!” 费柴当然是找些话來解释了,但是金焰哪里听得进去,说:“你肯定认为我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对昔日的朋友同事都下得去手,可你也不想想,我若不这么对他们,他们怎么会死心塌地的帮你做事,我也是为了你好!” 这样的话金焰以前也在费柴面前说过,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但是另一方面也未尝可以解释成是她在排除异己,因此尽管金焰说的情真意切,费柴也只相信个三五成,不过金焰是个聪明女人,焉能听不出,最后又说:“罢了,不过以后还是得时间回來看看儿子吧!” 费柴听了心中升起无名火來:又來这套暧昧的,难道人入了官场,好多话就不能明说了吗,就故意说:“你儿子很可爱啊,我压岁钱都准备好了,春节回來看他。”再往下就沒话说了,于是只得挂断。 栾云娇此去南泉,足足待了一个星期,回來时途径省城又盘桓了几天,直到周末才慢悠悠的回來,朱克春先开始留在南泉办理相应的手续,但因为栾云娇在省城盘桓,因此回來的时候也是前后脚。 章鹏看來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在南泉待了,尽管调动手续还沒有完备,他这次也跟着回來了,说算是提前报到,费柴也沒客气,当即就成立了监察室,既沒正式任命,又沒给他派遣助手,只给了间办公室和相应的办公用具,然后召集大家开了个短会,宣布由章鹏负责局里的纪律和规章制度的制定,就算是让章鹏上任了。 章鹏也真能胜任这项工作,每天上班是早來晚走,一双眼睛跟带了钩子似的盯着大家,局里这些人原本都是岳峰过來的,如果说岳峰局的朱克春是严格的话,那么章鹏则算得上是苛刻了,但是人家从南泉來,有费柴的支持,瞎子都看得出來费柴是拿他做心腹的,而最近又在狠抓纪律,所以大家也就都忍了一口气,为了自身的前途夹着尾巴做人吧,而习惯是一种好东西,时间一长,大家似乎对章鹏在纪律上的苛刻也渐渐习惯了,毕竟他原则掌握的好,所有动作都在规章制度的框架之内,别人也沒法儿说什么。 栾云娇回來后就在办公室向费柴汇报了这次‘挖人’的情况,并说费柴还得亲自去做一下‘考察’。 费柴笑着说:“考察什么呀,都是我的老同事,有些还是朋友,有什么考察头!” 栾云娇说:“这是组织程序,你就是做做样子也得回去一趟!” 费柴埋怨着说:“瞎耽误工夫,我这儿事儿多着呢!” 栾云娇又说:“还有件事,江平不到我们这儿來了,我跟厅里领导谈了,说另外派人给我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的來,又问我们这边有合适的人选不,本地提拔也很重要,可以平衡各方面的利益!” 费柴说:“我不管他利益不利益的,本地的干部翻來覆去就那么几块料,做个分局局长都十分勉强,更别说做地区副职了,我看啊跟省里说说,不行的话也由他们派,省里派來的,自然是沒话说!” 栾云娇说:“这个日后再说吧,晚上你沒事儿不要出去,我还有事向你汇报!” 费柴笑道:“什么事儿啊,办公室说呗!” 栾云娇说:“办公室说起來不方便啦!” 费柴事务缠身,每天晚上要交替着做三件大事,一是本门专业,研究凤城地区的地质资料和地质模型系统在凤城地区的使用和完善;二是研究万涛留下的认识资料,费柴越看这些就越觉得有意思,寻思着在凤城也建立一个类似的,直供自己参考的人事资料,第三就是因为时差的关系,这里的深夜是地球另一边的白天,费柴不时的要和杨阳聊聊天,看着这个自小带大的女儿日渐的‘洋妞’化,说话也时常蹦出个英语单词來,心里的滋味总是有些莫名。 有了这三件事打底,除非是一定分量等级的应酬,费柴是不会去的,因此栾云娇若要晚上找他,倒是很容易找到的,只要她自己有时间,因为她在外面的应酬要比费柴的多得多,另外卢英健也是夜夜笙歌,常在费柴面前抱怨说:不行了,酒喝的顶不住,但平日看上去,还是乐此不疲的。 栾云娇趁着第一天还沒人知道她回來了,晚上带着恶搞费柴的心思去了他的房间。 因为知道今晚栾云娇要來,费柴就沒研究万涛留下的资料,而是研究本门的专业,以免撞上了尴尬。 栾云娇到了费柴房间,只是坏坏的笑,半天不带说话的,费柴见她说又不说,走又不走,就笑着说:“干嘛啊云娇,有话快说,沒看我这儿摊了一桌子,忙着呐!” 栾云娇这才笑着说:“你呀,胯下七寸沥泉枪,可把南泉官场祸害的不轻!” 费柴一听她又不來正经的了,就笑着说:“你呀,别瞎说,我又不是岳飞,什么沥泉枪,而且岳飞也不爱好那些!” 栾云娇说:“岳飞不好你好啊,嘻嘻,对了凤城土地局有个女的副局长挺难搞定的,下次再有什么就靠你出马了!” 费柴笑道:“你就别开玩笑了,你找我就为跟我说这事儿啊!” 栾云娇说:“是啊,这次去南泉知道了你不少的八卦,不过啊,说了你别介意啊,你这么个男人,怎么娶了个病秧子啊,我不是说你老婆不好,其实挺好的一个人,可就是那身体……看來小钰说的沒错,她怕是满足不了你!” 费柴皱眉说:“你这东一竿子西一竿子的,把我老婆和钰儿都扯进來了……这个我现在可能转性了,不是很在意那些事!” 栾云娇说:“转性,喜欢男人了,那可麻烦,我认识一个肛肠科的专家……” 费柴伸手去打她,笑着骂道:“越说越不像话了,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闲得无聊了,过來找我寻开心的,我可忙着呢,沒空和你逗!” 栾云娇说:“差不多天天都出去应酬我又是为了谁呀,若是沒有我和卢英健盯着,你哪里有时间在这里搞研究,拜托,人要知道感恩对不!” 费柴赔笑道:“好好好,感恩感恩,那就请继续,你这次还带回什么八卦來,除了我的!” 栾云娇说:“别的也沒有啊,就是帮你去看了看你的干女小钰,另外去蓝月亮玩儿的时候看了看秀芝,她好像恋爱了,一颗心思全扑在那个男孩身上,对我都爱搭不理的!” 费柴点头道:“恋爱啊,虽然快了点,但也是她该得的!” 栾云娇说:“可我看着不对劲啊,那男孩看上去小她很多,而且似乎什么都是她在花钱!” 费柴说:“人家找个小男朋友你就羡慕嫉妒恨了!” 栾云娇说:“不是啊,那不一样的,我和她不是很熟,你和她说说,现在靠吃富婆的小白脸太多了,骗财骗色的!” 费柴说:“这个倒是可以,不过她若真的陷了进去,旁人的话那是听不进去的!” 栾云娇就这么吧嗒吧嗒的跟费柴八卦了两三个小时,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临走前再次提醒了费柴现在还不到吃窝边草的时候,看着费柴脸上的表情,心中爽快地走了。 送走了栾云娇,费柴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也沒心思看研究下去,就把东西都收拾了,洗漱睡觉,可躺在床上一时还睡不着,又想起栾云娇有关秀芝的八卦來,就拿了电话给秀芝拨了一个,电话通了,接电话的却是个男声,对方一听电话这端也是个男人声音,态度一下子就不好了,当费柴才问完秀芝在做什么是,他凶巴巴的回了一句:“她在洗澡。”就非常不礼貌的把电话挂断了。 费柴心里这叫一个不痛快,于是又拨了过去,对方那家伙一看又是这个号码,就很不客气的问:“你谁呀,找秀芝干嘛,!” 费柴憋着心里的火,从耳机里听到隐约的音乐声,猜出这其实就是在蓝月亮楼上的房间,于是说:“我是秀芝的房东,有什么问題吗!” 对方听说是房东,这才客气了些说:“刚才说了她在洗澡,你等会儿打來吧!” 费柴猜出他又要挂电话,就故意说:“你马上把电话给她,跟她说是姓费的打來的……” 话沒说完对方又把电话挂断了。 费柴心里这个气呀,不过看來对方还是把话带到了,因为费柴再打电话时,总是占线,稍微缓了一下时间,秀芝就把电话回了过來, 第一百三十九章堕入情网的女人 秀芝说话的每一个语调里都透着幸福和快乐,说:“柴哥啊,近來可好?怕你忙,沒敢打电话打扰你哦。” 费柴笑道:“哪里是怕我忙啊,是你忙吧。” 秀芝嘿嘿的笑,看來是被费柴说中了。接着费柴又说:“你赶紧穿衣服吧,当心着凉了。” “你连这都知道啊,不会是可视电话吧。”秀芝笑个不停,说“你等下,我穿个衣服,免得你浮想联翩。” 费柴又在电话里听见那个男孩问:“谁呀,哪儿的神啊,说话这么暧昧。” 秀芝说:“你小声点儿,那边听得见。” 男孩说:“听见就听见,咋的了!” 费柴笑笑,暗道:占有欲还挺强。 接着电话另一端又传來一阵杂音,估计是秀芝不想让费柴听到那男孩难听的话,拿着电话出门來打了,费柴就趁机把担心说了,秀芝笑道:“是云娇跟你说的吧,你们怎么说话都一个口气。” 费柴笑着说:“为你担心嘛,小心沒大错。” 秀芝说:“那些小白脸的事情我听说过啦,不过我们海子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个有理想的男孩,目前正准备做一桩大生意呢,计划书我都看了。” 费柴接口说:“是不是项目很好,一看就能赚钱?” 秀芝说:“对呀对呀,你又猜对了。” 费柴又说:“就是资金出了点问題,你想帮他?” 秀芝笑着说:“这你就说错了,人家后面有老板,还是北京來的,底子厚着呢,就是加盟需要点门槛费,而且海子也从來沒有跟我说过钱的事儿,你们这些人啊,怕是忘了爱情是什么了吧。” 费柴无言以对,就秀芝目前的情况來看,任凭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再谈下去恐怕会弄出些不愉快了,所以费柴就笑着岔开话題说了些其他的。虽说秀芝帮过他一个大忙,但毕竟沒有特别深厚的友谊,有些话说到了也就算是尽到了朋友的义务了。 又过了平平凡凡的一周,栾云娇提醒费柴改回南泉去把考察做了,费柴虽然想回家看看,却又放不下手下的事,就对栾云娇说:“你难道就不能替我去一趟吗?反正上次也是你去的。” 栾云娇说:“你当我不想啊,可现在咱们开始圈地拆迁了,我天天都得去工地上,哪里走得开啊。” 费柴沒辙,只得嘀咕道:“这次路过省城还得到人事处去一趟,咱们这儿明显的人不够用嘛。”于是就打电话又召了朱克春过來,他上次负责的调动手续,这次回去算是熟门熟路,因为又栾云娇坐镇,走时也叫上了章鹏,一來让他安排一行人的后勤,另一方面局里的新车回來了,让他开上探个亲,稍稍体会一下衣锦荣归的感觉吧。但一路上照例还是孙毅开车,毕竟他是专职司机。 费柴办事历來喜欢直來直去,虽说此次在省城也有些是要办,但是南泉的考察是大头,所以省城的事原本是安排在从南泉回來之后再办的,可临近省城时费柴忽然又想起秀芝的事情來,就想去看看她,于是就跟孙毅说先去一趟蓝月亮。 到了蓝月亮,秀芝却不在,问了一下酒吧的人,也不知道秀芝具体去哪里了,只知道去旅游了。于是他又问了一下那个‘海子’的情况,酒吧的人很不屑地说:“就是个小白脸儿,沒事儿就到酒吧來混酒喝,但是前段时间好像认识了一个北京來的老板,这边又攀上了秀芝,出手就阔绰了起來。”然后还特地地提醒费柴:“你跟你那个朋友说说,这种男人,再怎么变都是靠不住的。” 费柴见找不到人,只得给秀芝打电话,结果秀芝沒接,到了晚上才回了过來,说是下午在某某景区玩儿,沒听见手机响。费柴也沒有别的话好说,只说是路过省城顺便看看她,而且见她接了电话,也就放心了。 因为中午耽误了时间,费柴就决定干脆中午就在省城把饭吃了,但沒去招惹厅里的人,怕到时候弄的不上不下反而耽误了行程,于是一行人随便吃了点东西,继续上路,一路顺畅,中午才过就到了云山,章鹏此时多少有点显摆的心理,于是就建议先到局里去一趟,算是碰个面,然后再安排其他事宜。 费柴是原打算下午就这么算了,自己先回家,然后再让章鹏安排了朱克春和孙毅,这样他就可以偷出一个‘半日闲’來,晚上也可以落得个清静和赵梅二人世界,但见章鹏那副样子又不想坏他的好事,于是只得答应了他的要求,直接一车先开到了地监局。 南泉地区地监局也是临时租赁的办公场所,但由于启动早几个月,骨干人员已经大半就位,除了选调和金焰带來的人,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南泉老局的人,那些沒选上的人依旧在南泉老区的‘分局’(原南泉地监局,已经更名)。 章鹏在路上就给南泉局现任的办公室主任打了电话,由他去通知局里的其他领导,所以费柴的车才一进地监局的院子,门口就有人迎接,但金焰不在其中,直到上了二楼才见金焰笑呵呵的迎上來,双方握手说了些官话,甚至还大方地和费柴抱了一下,然后就去会议室就坐。 其实就算到了会议室也不过是些例行公事的话语和官场套路,现在费柴身份不同了,受的待遇自然也和往日不同。 喝茶扯皮到快下班的时候,金焰提出由南泉局办招待,费柴原本想着早点回家,提出婉拒,但迎來送往的事情哪里拒绝的了?而且自己一走,其余的人就不好安排,好在一起的大多也认识,所以也就应下了。 吃饭的时候,南泉这边除了一干领导和接待人员外,另外五名被考察人员也悉数到场,大家杯盏相迎,其乐融融,丝毫看不出这五人里有四个已经落魄多日,今天却有幸成了座上宾,人生际遇之奇妙,不得不让人唏嘘。 因为是官样的酒,费柴提不起兴趣來,再加上几名待考察人员现在算得上是他的人了,就纷纷主动來当酒挡,所以费柴实际上沒喝着什么酒。 金焰喝了几杯,有些上脸了,端着酒杯对费柴说:“我说费局,现在我局初建,人才紧缺,你还來我这儿挖人啊,说实话,也就是你,若是别人我是根本不会放这些人走的。” 费柴也笑吟吟的答道:“你若实在舍不得,我给你留下就是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表现的极为认真,弄得那几位待考察对象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要是黄了,可就真成了里外不是人了。好在即便是费柴当真,金焰也只是当玩笑话说说,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饭后,金焰还要安排活动,费柴却已经是归心似箭,这下什么也不顾的拒绝了,只是对章鹏说:“若是朱克春和孙毅有兴趣,可以考虑去活动一下。”章鹏点头答应了。 然后孙毅送费柴回家,路上费柴对孙毅说:“等会儿把车停好不要开了,我跟章鹏说了,让他带你和朱科长去活动活动,他是地头蛇,听他的好了。” 孙毅笑着点头说:“用不着用不着。”可心里很高兴,本來嘛,做个领导的司机,若是沒有其他的爱好,可不就是图个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嘛。 费柴进了家门,家人沒想到他这么快就又回來了,都非常的高兴,不过家里人都习惯早睡了,费柴回來时大家就都准备睡了,聊了几句也就各自回房。 回房拿了换洗衣服,先在内卫刷了牙,并对赵梅说:“我想泡个澡了,你去楼下给我兑一下水,顺便问问小米,他要是想上厕所现在就去,我可要多泡一会儿。赵梅应声去了。 其实自打有了这个浴缸,费柴还真沒在里头泡几回呢。 费柴才刷完牙,秀芝就打回电话來,费柴见她平安无事,料想其他的话她此刻正处于热恋中也是听不进去的,就随意聊了两句挂断,然后下楼泡澡。 赵梅已经洗干净了浴缸,兑好了水,见费柴进來就说:“你先试试水温合适不?” 费柴就过去用手一试,觉得刚好,就起來在赵梅脸颊上轻吻了一下说:“谢谢老婆啦。” 赵梅为笑了一下说:“那你洗吧,我先上去了。”说着扭身欲走,却被费柴一把拉住说:“走什么啊,來都來了,我想你了。”说着话,右手熟练地在赵梅背后一捏,就把她的内衣扣子解开了。 虽然已经是多日的夫妻了,但被费柴如此一來,也是一惊,立刻本能地双臂一抱说:“哎呀,你干嘛啊。”同时脸颊泛红,心跳也骤然加快了。其实不过是解开了内衣扣子而已,外头的衣服都还穿着呢。 费柴不敢给她太多的惊喜和刺激了,于是就抱了她,温柔地在她脸颊上和耳根后轻吻着说:“不干嘛,就是想你了。” 赵梅也慢慢的放松下來说:“你要是想要什么,别突然袭击啊,门还开着呢。” 费柴笑了一下,又在她额头一吻,暂时放开了她去把卫生间的门锁好了,再回头时却见赵梅还站在那儿发愣呢,就过去又从背后抱了她,亲吻抚摸间把她剥的光光的,自己也脱了衣服,抱着她,和她一起溱入了温暖的水里。 第一百四十章收礼 费柴在南泉待了一周,具体的工作其实都是朱克春在干,费柴除了必要的应酬就尽量的待在家里陪家人,毕竟现在又在外地上班了,陪家人的时间不多。 不过外头的应酬也是不少的,公的,私的,很多都是无法推辞的,比如就公务來说,南泉老区的地监局要请客,这就不能不去,老关系嘛。尽管当初地监局那几块料在他落魄时招待他如同打发乞丐一般,但现在却一个个可怜兮兮,想必被金焰整的够呛,酒里席间还有让他跟金焰‘说说’的意思。费柴满口答应,但根本沒想去说。私人交情里,一个唐栋的母亲、秦晓莹和赵怡芳,这三人提出邀请费柴也是沒有办法拒绝的,并且多日不见,也是有几分挂念的。如此算下來一周的时间就是全拿來应酬也是不够呢。 周末的时候,朱克春來家里汇报工作,把包括章鹏在内的考察资料都备好了,请费柴签字,费柴只看了一下姓名,就把字都签了,然后对朱克春说:“你辛苦了,咱们周一再出发,顺便在厅里再办点事,这两天你就休息,四处玩玩吧,要是想家了也可以先让小孙送你回去。” 朱克春这几天虽然做了不少工作,但也受了不少的招待,小日子过得正爽,只是觉得还有些政务缠身,不能放开儿了尽兴,现在好容易做完了工作可以痛痛快快的玩儿了,也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想法,就说:“那多不好啊,咱们就出來一个车,让小孙來回的跑,太辛苦他了,我反正之前也沒怎么來过南泉,就四处逛逛吧。” 费柴说:“那好啊,咱们來的车我让章鹏开回去,我还有辆小皮卡,虽说不让进省城,但是南泉还是可以四处开的,你和小孙这两天就用这辆车吧。” 朱克春到了谢,又聊了几句才告辞走了,费柴把车钥匙给了他。 之后的两天,整整两天,费柴都窝在家里,陪小米做作业,陪老尤夫妇散步锻炼,当然了也免不了夜里和赵梅亲热。赵梅现在已经多少适应了男女间的事,虽然费柴还是不敢在她身上尽情的耕耘,但赵梅也竭尽所能的让他满足,因此两人间的夫妻生活还是非常和谐的,尽管少了那么一点激情。 从周五晚上起,局里的几个考察对象陆续來费柴家拜访,因为费柴对朱克春下了死命令,在考察未结束之前,大家只在办公场所见面。这这些人都是南泉局的老人,对费柴是了解的,知道这个人对原则看的很重,因此也不敢逾越这条规定。现在考察已经结束,这些人才陆续來访。并且都带了些礼物,但沒一样是送给费柴的,无非是些赵梅的首饰,老尤夫妇的补品和小米的玩具学习用具。到了周日晚上临睡前,费柴就笑着问赵梅:“收入如何啊。” 赵梅说:“本來我是不想收的,可是他们死乞白赖的塞给我,我只要先接着了。”说着拿了这两天的收获來。费柴一看一共也只有三样:一对金耳环,一对银镯子还有一条丝巾。 费柴看了笑笑说:“不错,咱们全家的礼物里就数你的实惠值钱了。”他说着拿起那条丝巾來,拿起來才发现不是丝巾而是一件绣品,四川阆中的产品,记得当年路过阆中古城丝绸老厂时,见过类似的绣品,价格从几十元到上千元不等,还有更贵的,看手里的这件虽然不大,但应该也值个几百元吧。 赵梅说:“我这样收人家东西合适吗?对你有影响吧。” 费柴说:“沒啥影响,又不是直接送给我的,而且你看啊,你这耳环最多也就一千七八、银镯子五六百,加上绣品几百块,加起來还不到三千块的礼品,能有什么问題?条件好点的,平日里节日往來也不止这点东西。” 赵梅说:“人家担心啊……不过难怪好多女人都想当官太太确实有好处,光恭维话就听的够了。” 费柴说:“你呀,心软,几句好话就把你哄了,其实我若真的贪,他们调动沒人不出个一二十万几十万哪里动弹的了?” 赵梅瞪大眼睛说:“你可别那么干,你那边不是也确人嘛,他们去等于还是帮了你呢。再说了,大家这么熟,你也下得去手?” 费柴说:“我这不是沒下手嘛,而且现在官场就是这样,我要是不做点姿态,而是跟他们说:來帮我吧,我这儿缺人,那就成了我求他们了,说不定还得给他们送礼哩,呵呵。” 赵梅听了笑道:“看你说的,也不至于啊,你怎么说也是领导。” 费柴也笑着说:“在家里就别说领导领导的了,咱们家你才是领导。”说着把那件绣品往赵梅头上一盖,又慢慢掀起一个角來,同时唱道:掀起了你的盖头來~~ 赵梅笑着打他,两人嬉闹了一会儿,赵梅又提醒道:“不过老公,你不贪不代表别人不会贪,我看你带來的那个朱科长不是什么好人。” 费柴问:“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好人?” 赵梅说:“我是女人啊,我有直觉。” 费柴却沒正经地把她的手拉到自己两腿间说:“我是男人,一有感觉了就直。” 赵梅笑着骂了声‘讨厌’,人却又软在了他的怀里。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考察对象都來家里拜访过,在考察的六个人里,章鹏平时总跟着伺候着,周末则开了新车回家玩衣锦荣归去了,秦岚在费柴家从沒把自己当外人,來了也是嘻嘻哈哈一阵笑就了事。而且她原本也不在待岗人员里头,只是她想换个环境,费柴又有对老魏的承诺,所以把她也调來了。 如果说其他人或多或少费柴这次回來都有接触外,那么吴东梓却几乎沒跟费柴有过接触,公办的会议和宴会除外。虽说在过去几年的共事里,吴东梓有一半的时间再给费柴惹祸,但是费柴还是很看重她的才华。更何况她在此处混的实在是不怎么样。 在工作方面,作为金焰曾经的好友,至少金焰在很多场合还是自称是她的好朋友的,很多事情她都首当其冲,有人说是金焰以此來彰显她不徇私情,但如此一來吴东梓就惨了,先是岗位竞争沒能保住南泉分局地防处长的位子,虽说还任着技术组组长的职务,但只不过是给别人当牛做马罢了。在个人生活方面,虽然又恋爱了几次,但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她还得出了一个结论:什么婚姻介绍所啊,就是个约炮机构!工作和生活的不如意让她决定奉行‘人挪活,树挪死’的古训,换个地方另谋发展。但是她从未想过去找费柴的关系,毕竟她曾经几次在费柴最信任她的时候闯了祸,现在再去表决心,她还沒有那么厚的脸皮,因此直到考察结束,也有平时要好的劝她去费柴哪里走一趟,她虽然心中也颇为忐忑,但始终沒能迈出那一步。 周一大家会了面,朱克春见章鹏拖了一只偌大的箱子,就笑着问:“章主任这是准备登机啊。” 章鹏则笑着说:“我这是把冬天的衣服都带上了,这次过去怕是要春节才回來了。” 费柴说:“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的,不是说了你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家事嘛,等下个月再报到也不迟啊。” 章鹏摇头说:“我和他们不一样啊,我是已经开始工作了,他们可连凤城的门儿还沒摸着呐。” 费柴就说:“那好,咱们上车走人。”说着,吻别了赵梅,朱克春又帮他开了车门,上车走了。 一路无言,扯到省城,又找好酒店落脚,吃过了饭在房间稍事休息,等下午上班了,费柴就直奔省厅人事处找刘处长。说起來这次回南泉看见省里下派的南泉副局长赵涛精明干练,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按照早先的分配,赵涛是应该到凤城局的,却被金焰挖了墙角,塞过來一个江平,可江平又是个偷奸耍滑的主儿,见凤城条件艰苦,日后说不定还有责任,所以就装病不去,也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居然把这事还真塘过去了,这件事费柴一想起來就满肚子的不舒服。 人事处刘处长正低头看报呢,就见外面有人说:“哎呀,这不是费局嘛,找刘处?”顿时心里一慌,站起來就想去避一避,可他的办公室又沒后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费柴面带微笑地进來了。 刘处尴尬地笑了一声说:“你别开口,我知道你干嘛來了,上次你们栾局來缠了我好几天,不知怎么了,季主任也帮着你们说话,其实不就是要人嘛!等12月,就12月,其实厅里已经开了会了,各地的局都要下挂一批干部,一般地区只有两三个人,我考虑到你局里的情况,给你争取了五个!五个!”刘处长说着,伸出大手,手指张开,对这个数字进行了一个强调。 费柴笑着说:“刘处啊,什么五个六个的,那些都不急,我现在就要一个,一个,好歹也是个地区局级单位的副职啊,不会沒人來吧,这老江已经是确定了不來了,就我和栾局两个人,那么大的摊子,我们怎么玩儿的转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队伍在壮大 整个儿下午,费柴就带着朱克春和章鹏缠着刘处长,说來也巧的很,后來又來了两个人,也都带着随从,看着面熟,见了费柴就亲热的打招呼,原來也都是在一起培训的同学,在省里其他地区当地监局长的,此行的目的也和费柴一样----要人,因为先前许诺的人员迟迟都沒有到位。 刘处长见惹不起这几位,想找借口溜,却被这几位堵了回來,晚饭时更是生拉活扯的拉去吃饭喝酒,刘处长实在扛不住,接着去临屋给另一处酒局敬酒的机会逃之夭夭了,于是剩下的几个人就开始叙讲同学情谊,喝的大醉。 第二天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孙毅还特地问:“要不要去看看咱们侄女儿?” 费柴想了想说:“算了,今天是周二,让她好好上课。” 孙毅又问:“那秀芝姐呢?” 费柴说:“也不去了,打个电话问问就是。”说着打了个电话,秀芝虽然回來了,但言语间的态度又比往日冷淡了些,费柴也不以为意。既然如此,以后少來往就是了。 于是大家启程返回凤城,一路顺畅,中午准时抵达,吃过了饭,费柴又让孙毅辛苦一趟,送朱克春回岳峰,并让朱克春此次回去把孙毅的手续办了,算是正式调到了凤城。孙毅见多日的辛苦总算是得到了回报,非常高兴,乐呵呵的就送朱克春走了。 费柴回來后自然又免不了和栾云娇互通情况,当说到去缠着刘处长的时候,栾云娇说:“我的哥哥耶,你傻了,我要是你,当刘处长说答应给我们五个人的时候应该立刻答应下來,并尽量具体落实到每个人身上,就算不是來的副职,可多个人也多份力量啊,省厅的人科班出身的人又多,若是愿意來的,先抓住了再说啊。” 费柴一听,大感后悔,栾云娇又笑道:“沒事沒事,我跟季主任一直有联系,让他一直跟进着呢。” 虽说费柴说南泉调來的人可以一个月后报到,但是只过了一个星期就开始有人來了,最先來的是秦岚,按她的话说,她來最方便,门一锁就行了,只是人情世故的请客吃饭耽误了些时日。费柴自从南泉大地震后就一直对她另眼相待,所以一來就委以重任,让她协助卢英健管理办公室,其实卢英健的主要工作是协助栾云娇做好新办公地点的事,所以办公室实际上就是秦岚说了算了。 接下來陆续又來了三个人,其中两个要好,是结伴來的,既然都是南泉的老底子,费柴也把他们分配的不错,最后來的是吴东梓,直到月底才出现,费柴让她暂时管着群防工作,因为这项工作还沒有展开,所以目前的工作不过是编写通俗易懂的教材,在对外联系些单位而已。 局里多了六位业务骨干,大家却沒觉得工作量减少多少,因为工作面拓展了,而南泉六人组的到來,让原本在岗的岳峰局调來的人也受到刺激,感到了危机----这要是不好好的做事怕是真的要靠边站了,于是工作热情也空前的高涨起來。费柴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过了元旦,留在岳峰的王宝利和剩余的三个人也整理好了岳峰的全部地质档案,來到凤城归队,如此一來凤城地监局加上费柴等人,总的工作人员人数已经达到了20人之多,一个单位的架子总算是搭起來了。 虽说王宝利原本就是搞群防的,但是岳峰的群防一直都处于闲置状态,而费柴历來对群防较为重视,认为群防是地防不可缺少的辅助力量,因此虽说在王宝利归队之后将吴东梓调到了地防负责,但群防的工作还是让她协助着办。吴东梓毕竟是南泉过來的,对于费柴那一套太熟悉了,又提早上过手,因此早就定出了一系列的计划,等王宝利一接受,就连全盘计划都甩给他,让王宝利觉得担子很重,又不习惯,于是费柴又亲自找他谈了几次话,为了将來的位子,王宝利还是咬牙把这副担子扛了下來。 凤城地监局的的工作红红火火的开展了起來,栾云娇又抽空去了一趟省城,找季主任要钱,找刘处长要人,因为路子早已经蹚开,因此此行出乎意料的顺利,只是刘处长那儿有点变卦,原本允诺了给五个人,末了不认账了,只答应给三个,栾云娇使出浑身的解数來又增加了一个,并说未來的副局长也要从中产生一个,并着重提出了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颜夕,一个叫陆宏。栾云娇说:“我们那儿不缺干部,却干事,所以除非是省厅直接任命,要我们推荐的话,还得拿工作工作业绩來说话。” 刘处长笑道:“你跟费局干久了,脾气都跟着过去了,一股子实用主义的业务腔调。” 栾云娇说:“咱们搞地监的,不讲究实用主义会出人命滴。” 这话要是从费柴嘴里说出來,无论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听起來都像是一种指责,但是从栾云娇嘴里说出來就成了一种俏皮,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之处了。 办完了公事,栾云娇又去学校代表费柴看望了一下王钰,请她吃了顿饭,又去蓝月亮溜达了一圈儿,看见了秀芝和他的小男友,很恩爱的样子,但是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她看出这个小男友不是东西。最有意思的是大家一块儿喝酒时,趁秀芝不在,那个小家伙居然对栾云娇说:“你很有女人味儿啊。” 若是平常,这种恭维话栾云娇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或者继续有所发展也不一定,但是今天这场合确实不合适。不过由于她和秀芝的交情更淡,又是精于世故的女人,因此也就止于此了。 回到凤城,栾云娇把这些情况都跟费柴说了,费柴说:“别提了,我正为这事儿烦呢,云娇,你看见秀芝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沒有?” 栾云娇想了想说:“沒啊……哎呀有点儿,记得当初大家一起玩的时候秀芝总是抢着付账的,这次却有点装聋作哑,叫的酒水档次也不如以前了。” 费柴点头说:“这就对了,昨天你还沒回來时,老沈打來电话说蓝月亮的清洁工大婶儿请假回家了,秀芝说她想接这个活儿,他觉得秀芝是我的人,不好做主,所以打电话來问我。” 栾云娇说:“你怎么说的。” 费柴说:“还能怎么说?答应了呗,估计秀芝是快沒钱了,不然怎么连这个活儿都要接?唉……想來秀芝关了店子,身上应该是有些钱的,谁知遇人不淑,怕是赔了不少。” 栾云娇说:“我也看那小子不对劲,趁秀芝不在的时候还拿话來勾兑我,我婉拒了他,居然还厚着脸皮要介绍他的兄弟给我,还说他兄弟自幼丧母,特别喜欢我这种带有母性的女人,我靠,他自幼丧母关我屁事啊。” 费柴叹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是咱们沒法儿改变的。” 栾云娇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帮帮秀芝?” 费柴说:“不帮,现在帮她等于害了她,等她吃一个大亏才能明白过來。” 栾云娇说:“嗯,有道理,你的朋友你做主吧。” 然后费柴又问了一下省厅下挂的几个人何时才能到岗,栾云娇说至少也得春节后了,费柴听了倒也不介意,因为自古自上而下的人做事都不是很踏实,毕竟起点高了,多少都有点目中无人,除非那些人是真的想做些事的。 虽说费柴对省厅下挂的人不抱很大的希望,但是又一类人虽说一时不能成大器,但是却能做不少的杂事小事,那就是实习生。 其实大学生实习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一般时间都是放在暑假,而且无非就是想拿个实习鉴定回学校去拿文凭的,但费柴希望寒假期间就招收一批实习生,这不太容易,因为寒假一來时间短,二來中间有个春节。为此费柴很是用了些脑筋,他让吉娃娃写了邀请信,并承诺表现优异的实习生可以在地监局报销往返路费,并有生活补贴,并允诺日后招考时有分数优惠。 邀请信写好后费柴又改了好几遍,然后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按照个大专院校的名单发放出去,二是通过本地机构和本局的工作人员送法本地学子,沒想到居然有很多人应邀,一下子就超过了局里现有的接待量,看來现在工作确实难找,沒人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于是精挑细选了三十人,凤城局里留下了二十人,另外十人送到岳峰去了。 除了这人,为了和地方搞好关系,也招聘了若干临时工,多半是当地的干部子女,临时解决一下就业问題。 地监局最终选的那块地,费柴去看过,靠近白水河畔,包括一片白桦林地。周围的民居已经顺利拆迁了,桦树林也砍伐了一部分,其实为了砍这片林子,栾云娇费了不少力气才打通了林业上的关节,可费柴见了之后,用手掌抚摸了一颗白桦的断桩,自言自语地说了声‘可惜’,随后也就忘了这件事。谁知几天后设计图再拿來时费柴发现和原來的不太一样了,林地的砍伐面积被大幅度的压缩了,被设计成了庭景,原有的广场被取消了。费柴看了非常满意,去问栾云娇,栾云娇说:“你别以为我在拍你的马屁啊,我拍不着,主要是我也觉得原來的设计太俗气了,你提醒了我而已。” 第一百四十二章收留故人 彭琳的家就在凤城,因此和别人不一样,每天是可以回家的,但是有一天费柴忽然发现她是从楼上下來上班的,问了,彭琳解释说是昨晚和钱慧梅聊天晚了,就和她挤着睡了。费柴也沒在意,结果上班的时候就听见办公室外有人吵闹,等他闻声出來时只见彭琳捂着脸哭,身边站了一个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手拽着她的衣襟痴呆呆的发愣,周围几个同事劝着,就费柴來,都散开了。一问,才知道原來是彭琳和老公口角,昨晚沒在家里睡,老公今早带了儿子來当着儿子的面打了她一耳光,骂了几句扔下而儿子就走了。 费柴又问她老公是做什么的,旁边有知道的答道:最早是出來打工的,后來做生意的,做的还不错,现在不行了,坑蒙拐骗过日子。费柴听了当即就做了几个决定,一是让秦岚给彭琳安排宿舍,把她儿子也安顿下來;二是让卢英健立刻去招聘两个保安回來,最好是本年度武警部队退役的,有拳脚功夫的,24小时值班;并说:再有來局里惹事影响大家工作的,直接扭送公安机关。然后就让大家散了各自回去工作。 回到办公室后,栾云娇给费柴打电话來,说他这事处理的不是很妥当,请保安确实很有必要,现在局里人多了,安全确实很重要,但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最好别掺和,别的不说了,万一人家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就两头不是人了。 费柴觉得栾云娇说的确实有道理,可又觉得自己若是当时不做点什么心里头也不会痛快。他这话虽然沒说出來,却依然被栾云娇看透,说:“我看你干脆再把这件事做绝一点,让大家觉得这更像是为了安全着想。” 费柴只得请教怎么做。 栾云娇说:“你就借口局里有很多的保密资料,若有外人要在局里留宿的,必须先由局里员工干部交上申请表,然后由你签字同意才行。” 费柴觉得可行,越发觉得栾云娇善解人意,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那别人的需要我签字同意,那我的谁來同意?” 栾云娇说:“我啊,那还不简单。” 费柴开始以为这只是玩笑话,但沒想到过了几天放寒假时,赵梅和小米要过來,栾云娇就找他要申请单,费柴才知道这个婆娘是认真的,但这么着也好,一项制度必须落实到每个人的头上才有威慑性。 因为赵梅身体不好,费柴怕她颠簸不起,就让孙毅去接,并且象征性地交了油费,好让秦岚入账,也算是个规矩。孙毅刚出发,费柴就接到王钰的电话,抱怨着寒假要开补习班,沒时间过來玩儿了,就算要來也得春节后,费柴就说沒必要着急,努力学习,迎接高考,等高考后有大把的时间玩儿呢。 “那还有差不多半年呢。”王钰抱怨着挂了电话。 其实就算王钰來了,费柴也沒多少时间陪她玩,从私人角度上來讲,赵梅和小米要來过寒假;从公事來说寒假实习生就要到了,这批实习生都是保证了不回家过春节的,因此要好好的招待。 为了迎接寒假实习生,费柴派了专职司机和人员,整天守在凤城长途车站,这边更是安排好了宿舍和一应的生活用品,结果分配到凤城的二十人中实际來了十七个,有三个临时变卦了,岳峰的临时变卦的更多,足足有五个。费柴一方面热情接待这些到來的实习生,一方面让秦岚把这几个临时变卦的人打入黑名单,以后若是他们继续报名暑期实习或者报考工作的话,一律一票否决。 等这十七个人都到齐了之后,费柴召集开了一个欢迎会,当然也少不了接风宴和热情洋溢的讲话。之后费柴再次确认了寒假实习期间春节要留在凤城的事,结果又有两个实习生提出‘要回家’。于是秦岚的黑名单上又多了两个人,因为那两人來的早,所以费柴还是吩咐给结算了几天的工资,然后一人送了一张车票,打发走了,并对剩下的人说:“地监工作是个辛苦的工作,同时也是责任重大的工作,凡是不适合干这一行的,是不能勉强留在这个行当里的,就算是实习生也不例外。”如此一來,费柴得了一个外号‘暴君’。但那十五个实习生总算是有了踏踏实实留下來的觉悟。 虽然最终留下的实习生只有十五个人,但是由于当地还聘请了些临时工,又有一些意外到來的人,所以局里的临时编制还是在不断的扩大中。 在这些意外到來的人里,张琪算是一个。 张琪虽然是大三的学生了,但并不是地质的专业。自从费柴与她相识,经常在经济上予以一些帮助,有时也通通电话,给予一些勉励,但费柴总的心态是放在‘希望工程’上的,尽管两人的相遇就是沈浩等人故意恶搞想促成那种事情的,但费柴始终把持的很好,并未越界,也沒提出过别的什么要求。但是这一次,张琪再一次自动送上门來了。 张琪來的那天刚好赶上实习生的接风宴,费柴见她來了开始也沒多想,也就把她给带上了,酒席宴间也沒说什么,完了以后秦岚來请示:要给她(张琪)安排宿舍不? 费柴当时就是一愣,因为他就沒往有些方面想,于是就说:“既然是我的熟人,就先安排家酒店住下吧,她应该是來玩儿两天的。” 结果才回到房间就又接到秦岚电话说,办拧了,那小丫头说是來实习的。费柴这又才和张琪通电话,由于喝了酒,舌头和脑子都不太好用,于是就急匆匆赶到酒店当面和张琪谈,并说明了,春节是不可以回家的,而且她也不是这个专业,在这里实习包括就业意义都不大。可是张琪就是为了这个來的,费柴也沒办法,于是就让她现在酒店休息一夜,第二天再回局里办理相应的手续。 因为专业不同,费柴只得把张琪弄到秦岚手下去,结果栾云娇却说她跑外面,身边除了卢英健还是有个有点姿色的年轻女孩好,硬要了过去。费柴也不在意,反正最多也就是一个寒假嘛。而且目前他也算的上是家大业大,不在乎多个实习生领津贴。 安排好了张琪,孙毅也把赵梅和小米给接來了。按规矩费柴填了申请单让栾云娇签了字,才算是合法住进來了。结果小米一进费柴的房间就抱怨说:“哎呀,这里沒咱家大。” 费柴敲他的脑袋说:“咱们新房子还沒起呢,改天带你去看看。” 第二天费柴果然带着赵梅和小米去白水河那块地去看了看,并说:“以后咱们家就在这儿了。” 才把來的人都安顿下來了,秦岚又遇到件麻烦事,原本栾云娇他们定下的那间为地监局提供日常饭食的烧菜馆老板说,等做到春节就不做了,打算回老家去发展。这可是件让人发愁的事,因为说的太突然了,又临近春节,再另找一家合适的店还真不太容易,秦岚跑了两三家店铺,不是味道不好就是距离太远,又或者是卫生条件不令人满意,好在距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于是秦岚就又让彭琳帮忙,毕竟她是本地人,结果找了几家,还是不能令人满意,于是栾云娇就建议说:“实在不行,春节后咱们自己开个食堂得了,反正现在局里人也多起來了。” 小米一开始不太喜欢來凤城,想想也是,他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喜欢和同学在一起玩的时候,而凤城无亲无故的确实让他感到无聊,待了几天,羊肉串也吃腻了,就跟费柴说想姥爷姥姥了。费柴也觉得他是有点作孽,就让孙毅送他回去了,结果小米才回到南泉,老尤两口子就带他回双河镇老家,结果又是个沒有朋友沒有同学的地方,打电话时跟费柴抱怨,费柴就笑着骂了一声‘活该’。 不过小米走了,费柴和赵梅正好过起二人世界來,虽说费柴是个运动型男子,但毕竟是喜好看书做研究的,在这一点上正好和赵梅和得到一起,两人经常是一壶红茶,一碟瓜子,各看各的书或者资料,虽然沒有几句言语,却又是另一种的温馨和谐,当然了夫妻间被窝里的那种体贴温情更不必提。 可正当费柴刚刚感觉到点二人世界的甜蜜温情之时,朱亚军突然打了一个电话过來。 朱亚军的电话是打到局里办公室的,是彭琳接的。彭琳不认识朱亚军,只得先向费柴汇报,说有电话找。费柴也沒想到会是朱亚军,就让彭琳把他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号码告诉他,让他再打进來。结果沒过五分钟朱亚军就打进來了,第一句话就是:“老同学,混的不错啊,都有女秘书了,听声音应该长的很甜吧。” 费柴一下就听出了他的声音,于是笑道:“别瞎说,沒听说过雷老师的故事吗?十二秒就毁了十二年的积累。你怎么想起來打电话给我?” 朱亚军说:“我出狱了,可不得和老朋友联系联系嘛。” 费柴忙说:“恭喜恭喜,目前怎么安排的?未來有什么打算啊。” 朱亚军说:“还能怎么样,我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避之不及呢。才从吴哲那儿蹭了几天饭回來,他还不错,想请我留下帮他,可在他那儿我偶尔遇到了张婉茹,好家伙,都是高级白领了,我就回來了。王俊也让我去他那儿,可他那儿我还不知道?研究风水就是坑蒙拐骗那些迷信的有钱人,然后搞什么民间地质灾害预测,我可不想跟他搭上关系,弄不好又判我二年。” 费柴又问:“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朱亚军又一两秒沒说话,似乎在下决心,然后才说:“我想啊,我能不能到你那儿來混口饭吃?” 第一百四十三章收留故人(二) 其实朱亚军一开口,费柴就想好了怎么安排他,朱亚军毕竟是科班出身,而且很有工作经验,虽说因为渎职入狱确实也不冤枉,但总的來说还是官场斗争的结果,所以只要他本人愿意好好工作,來局里做个聘用的顾问是沒问題的,只是同时他又想起栾云娇的话來:若你要帮助一个人,即便是你真心相邀帮他,也一定要等他开口相求,甚至要故作为难,因为往往是求的越厉害,感激之情就越深,若是过于‘主动’对方非但不会感谢,反而会认为是理所应当,等到再有事情你帮不上忙的时候,会找來怨恨。所以费柴沒有立刻答应朱亚军,而是留了一个‘活头’,然后就岔开了话題,闲聊了几句把电话挂断了。 挂断了电话,费柴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做事受栾云娇的影响非常大,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如此,或许是因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想要有所改变,而栾云娇又适时的出现吧。 都说是说曹操,曹操到,这还沒说呢,只是在脑子里想了一下,栾云娇就來敲他的办公室了,进來后微掩了门,往他对面一坐说:“咱们办公楼和宿舍的新址你也去看了,下面该考虑分局和探针站的事情了吧。” 费柴一听这个,脑袋就微微的疼,其实计划他是有的,但若是实施,还真的颇为头痛,虽说还有一个分局的编制,但目前就凤城局和岳峰局两处來说,人员还不够用,若要再建分局,这个摊子就太大了,怕是顶不下來。所以目前他只想先建立一批直属与凤城局的探针站和工作站,但栾云娇说若是不尽快把摊子铺起來,怕以后等过了这阵子,上头热度一淡,再办事就要增加难度了。另外岳峰局那帮货也着实的不争气,费柴让他们先搞好自身建设,并做了要求,主要有三项,一是招纳人才扩充自身实力,二是对辖区内进行地质考察,初步设定探针站的选址,三是人员自训,加强业务能力。结果岑飞送了报告上來,洋洋数千文,第一项就是更名换办公楼,第二项是买车,第三项倒是招收干部,可费柴一看详细的条款和候选,多半是本地的官宦子弟,沒有业务背景,估计是当地人看到地监局又火爆了起來,开始把自家子女往这里面塞了,至于费柴提出的地质考察和探针站选址的问題,不过是敷衍了事,甚至从老旧的档案中找些资料出來充数。费柴本身就是专家,又在凤城做过很多年的野外工作,相关的东西哪里瞒得过他?当时就把岑飞从岳峰局招了來,也沒说他什么,只是把报告给他打了回去,并问他:“若是你按照报告上面有关资料做具体工作,你该怎么做?” 岑飞答不出來,也只能复述些报告上的原话。费柴就说:“你回去再和大家商量商量到底怎么搞,不然什么经费啊,修办公楼啊,招干啊,我这里一概是不签字的。” 岑飞出了费柴的办公室,出了一脑袋白毛汗,悄悄的又去栾云娇那里请示,栾云娇笑道:“你这是活该啊,费局是个业务干部出身,你们业务上沒有一毛钱的成绩,却又要这要那的,换我也不高兴。说起來费局脾气还算好了,你可得加油,若是业绩上不去,也影响你自己的前途呀。” 岑飞虽然又出了一身汗,但也明白了一个事儿,费柴让他在岳峰负责,可头衔一直沒有,既不是局长,也不是代局长,身份着实的尴尬,看來确实得依着费柴的性子做出点事情來才行。 费柴虽然因为手下做事不力,不好开展工作,但还是依着栾云娇的话,先铺开摊子,至少要现在规划上打好底,于是就熬了几天,和栾云娇一起,加上吴东梓和王宝利、彭琳、吴凡等几个业务骨干,先把整体的规划,具体的细化工作计划一样样的先弄出來,上报下达的忙了一通。其实费柴从岳峰局调來的几个人,在业务上都是有两手的,只不过是之前岳峰局长期工作停滞,人都待的懒了,多抽几鞭子,还是可以做事的。 忙着,转眼就到了春节前夕,栾云娇又和费柴商量,地监局新办公楼和宿舍节后该有工程队进场了,她毕竟是外省人,若是找了老关系进场,路途远,动静大,影响不好,本地人呢,又不想便宜了他们,所以就问费柴是否可以让沈浩带人來。 费柴有点心动,沈浩这些年明里暗里的给过他不少好处,两人交情也不错,可是沈浩承办的房屋质量问題一直像一块乌云,压在费柴的心头上,多年來也散之不去。 栾云娇见费柴有些犹豫,就说:“费局,老沈是你的朋友,我看了他公司资料,挺不错的,我都想來个配套的,要是做的好,以后把探针站也交给他做,至于岳峰分局和二分局的工程,就让给凤城地区本土的來做吧,也不得不考虑利益的平衡。” 费柴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别走,就在这儿等我几分钟。” 栾云娇笑道:“原來你还有小秘密瞒着我。” 费柴笑了一下,随后脸色就严肃了起來,栾云娇对他也算了解,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事情,也就不打扰他。 费柴想了好一阵子才说:“按说呢我不能按老眼光看人,又是这么好的朋友,但是有些事一想起來心里就别扭,我看这样吧,办公楼和住宿楼就交给沈浩做,但一定要腔调质量。探针站我看还是交给我的老同学吴哲來做,毕竟他也是地质专家出身,人品什么的我也放心,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建议。” 栾云娇说:“若是别的,我肯定有话说,但若是牵涉到业务方面还是你说了算吧,你在这方面的眼光是不会差的。” 费柴笑了笑说:“其实啊,我总觉得我有点任人唯亲似的。” 栾云娇说:“任人唯亲也沒啥不好,知根知底的,只要是诚心要办事。不过探针站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咱们先和老沈联系把办公楼和住宿楼的工程谈一谈吧。” 费柴说:“这个,我觉得我人太熟了好多话反而不好说,要不这事就你來办?” 栾云娇说:“好啊,正好最近手头紧,我找他索点贿赂,嘿嘿。” 费柴知道栾云娇这话是半真半假,于是就笑着说:“行啊,反正他有的是钱。” 正说着话,费柴手机忽然响了,一看就是沈浩的号码,于是就对栾云娇说:“这人啊,可能相互有感应,咱们说谁,谁就來。” 当下按下了接听键,沈浩却是严肃的语气说:“费局啊,你现在忙吗?” 费柴还沒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來,就笑着说:“忙是有点忙,不过接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有什么事儿吗?” 沈浩说:“恐怕得请你來我这里一趟了,有点事儿得你做主才行。” 费柴笑道:“我怎么做你的主啊,你这不是开玩笑嘛。” 沈浩说:“不是别的问題,跟你有点关系,我实在是不好拿主意。” 费柴这才有点警觉了,忙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说,我也好有个底。” 沈浩说:“是秀芝的事儿,她不是你的人吗?” 费柴说:“朋友而已,谁也不是谁的人。她到底怎么了?” 沈浩说:“沒啥大事,秀芝是个好人,可是她那个小男朋友啊,唉……” 费柴一看沈浩是真有事儿,就问道:“老沈啊,这么多年朋友了,有话就直说吧,怎么了?” 沈浩说:“秀芝的男朋友海子,在外头冒充是蓝月亮的老板,把蓝月亮给我卖了,等人家新老板上门了才知道上当。” 费柴听了心里就是一惊,忙问:“怎么样?损失大不大?” 沈浩说:“我倒是沒什么损失,海子拿的文件都是假的,那老板损失了一大笔,现在海子跑了,公安來把秀芝给抓了,还好我认识人,给保出來了,可这女人魔障了,死也不相信海子骗了她,我也不敢让他乱跑啊,找了两个人控制起來了。我就觉得吧,我这么做也不能长了,违法啊,所以看你能不能來一趟,给劝劝。” 费柴听的心里咯噔咯噔的,原本只是以为最多是**失色再算是点儿钱,怎么也沒想到还能弄出这么大事儿來,于是就说:“好吧,我安排一下就过來,咱们到时候见。” 放下电话,费柴满脸的苦大仇深,栾云娇就问:“怎么了?你摊上事儿了?” 费柴说:“可不是摊上事儿了嘛。”就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论云娇说:“哎哟,那你还真得去一趟,就算不为了秀芝,也沒让老沈为难啊。顺便你在跟他说说工程的事儿。” 费柴说:“工程的事儿还是以你为主,我就随便提一下。这几天单位里你多费费心,另外厅里有咱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办的,你列个清单,咱们一并办了。”说完就打电话叫來孙毅,让他准备出发去省城。 栾云娇回办公室把要做的事列了一个单子,又拿回來给费柴说:“按说这事我该陪你一起去,打个下手,但这边实在离不开人,我看你把卢英健和秦岚带上。到了省城后,让卢英健按着清单办事,你带上秦岚,毕竟秀芝一个女人家,你未必照顾的周全。” 费柴见她想的周全,很是感激,当下就安排了。然后回宿舍跟赵梅说有急事要去省城。赵梅原本见他在这儿这么忙,还得抽空照顾她,而且她在这里也无亲无故,沒什么玩儿的,小米也走了,于是也萌生去意,就提出回云山去。 费柴有点舍不得,就说:“春节局里要安排值班,云娇家远,我让她回去过节了,那我初四才能回來哦。” 赵梅说:“我是你老婆啊,当然听任你安排了,当然能早点回來更好。” 费柴很抱歉地吻了吻她,然后收拾了行李,让卢英健单独再开一辆车,到了省城后好空出一辆來,让孙毅送赵梅回云山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收留故人(三) 费柴心急火燎的赶到省城,下车吃饭时发现赵梅脸色不太好,又见已经入夜了,就决定不让她在赶夜路,就安排了酒店,留下秦岚和卢英健孙毅等人,一方面是照顾赵梅,另一方面去沈浩那里去私事,他还不想太过招摇。 单独驱车到了和沈浩约定的地点,见了沈浩,先道歉,沈浩说:“你到什么歉啊,我沒啥损失,也不是你的错,再说就凭咱俩的交情,帮忙也是应该的。” 费柴又客气了一番,才问秀芝的情况,沈浩说:“我有家小酒店的股份,在那儿开了一间房,找人陪着呢。咱们这就去。” 说着两人各自上车,沈浩在前面走,费柴的车在后面跟着,在城乡结合部的一家经济型商务酒店门前停下,沈浩下了车走到后面來对费柴说:“车让我司机给你停吧,咱们上楼去。” 上楼到了一件房间,看來平时是当做办公室用的,两人坐下,沈浩又吩咐人倒了茶來,这才关了门把详细的情况说了一遍,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來说:“这是我托关系从里面复印出來的材料,你看看。” 费柴翻了一下资料,发现海子不过是个小骗子,里面似乎还有大鱼,而且手段套路看起來很眼熟,直觉让他觉得这事儿说不定能牵到楚雁來身上,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不太可能,天遥地远的怎么挨的上边?但他依旧问沈浩:“老沈啊,现在能找到这个海子不?” 沈浩说:“我已经通过朋友散出消息去了,不过好小子一下有了几十万现金,估计已经不在省城了,不好找。警察也在找他呢,这都好几天了半点动静也沒有。” 费柴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要不是海子亲口说一句啊,我怕秀芝转不过这个牛角尖來。” 沈浩说:“你呀,就是人太善,要是秀芝跟了你,就不会这么惨,我听里面的朋友说了,搜她行李的时候,拢共才搜出三十五块七,首饰倒是不少,全都是那种廉价装饰品,估计是海子送的。” 费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倩倩死了之后,我也恋爱了一两回,可是自打那之后啊,男女之间的事情就渐渐的淡了,可能是跟年纪有关吧。” 沈浩笑道:“求毛!你正如狼似虎的年纪呢,我看多半是心里原因。说实话,要不是看你那么罩着秀芝,我都懒得管她,警察爱抓不抓,跟我一毛钱关系沒有,我其实也是案子里的受害者呢。” 费柴说:“秀芝十几岁就被老万占了,做了人家这么多年的情妇,我从不能又接个手吧,那秀芝也太可怜了。” 沈浩说:“真跟了你就不可怜了,我还不了解你。行了,咱们看看她去吧。” 两人出了门又上了两层楼,见最里头一个房间门口摆了张椅子,门口坐了个小伙子,沈浩指道:“就是那间。” 过去叫开门,房里又有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女孩,而秀芝就跟半个死人似的躺在床上,但一见费柴进來,两眼一亮立刻从床上起來迎了上來,抓着费柴的双臂就说:“哥,你來了!快带我走,他们关着我。”边说边拉着费柴就要往外走,却沒拉动,于是满脸的疑惑:“哥?” 费柴缓缓地对沈浩说:“给我们单独一点时间吧。” 沈浩说:“行,我们就在门外,有事儿喊。”说着一招手,屋里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费柴拉着秀芝的手腕说:“來吧,秀芝,先坐下再说。” 秀芝说:“我不坐,哥咱们跑吧。” 费柴说:“为什么要跑?他们都是好人,也是为你好,你这么聪明的女人,其实心里都明白的,就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秀芝往后退了两步说:“你和他们一伙儿的。” 费柴说:“沒错儿,我就是和他们一伙儿的。來帮你的。” 秀芝说:“我用不着你帮,你跟他们说说,放我走就是了。” 费柴说:“好,我马上就让你走。” 秀芝的大眼睛眨呀眨的,不敢相信费柴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有点不敢相信。 费柴站起來打开房间的门说:“我们谈完了,让她走。” 沈浩也是一愣,费柴沒管他,转身又对屋里喊:“愣着干什么,让你走了。” 秀芝怯生生的走出來,抬头看了众人一眼说:“我真的可以走了啊。” 费柴笑道:“当然了。我不过是通过老万才认识你的,老沈也不过是和你萍水相逢,人家把你从公安局里保出來,又安排你吃又安排你住的,其实我们都犯不着这么帮你,与其说是我们放你走,不如说是我们轰你走,快走吧,这几个年轻人也守了你几天了,早就想回去休息了。” 这话说的比较重,秀芝先是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小心翼翼地迈出了一步,然后又是一步,越走越快,最后小跑了起來,消失在楼梯那儿了。 看见秀芝走了,沈浩有些不放心地说:“就这么让她走了行吗?要不我派人跟着吧。” 费柴摇摇头说:“不了,让蓝月亮的活计留点神,这间房也多保留几天,她清醒了自然就会回來的。” 沈浩不相信地说:“真的?她身上可是镚子儿沒有啊。” 费柴说:“她确实不一定就能回來了,此一去无非就是三条路,想通了,想我们这些朋友帮忙,自己回來;第二就是想通了,不好意思回來,另找发展去;第三条就是想通了,觉得沒脸见人或者干脆沒想通,跑去闹自杀。” 这么一说沈浩更担心了:“自杀啊,挺漂亮一女人呢,人也挺好的,多可惜啊。” 费柴叹道:“这人若是自己钻了牛角尖,旁人是帮不上忙的。特别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題的时候。”说完,见沈浩还有些放不下,就岔开话題说:“老沈啊,原本呢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和栾局正商量着请你來凤城一趟呢。” 沈浩忙问:“召唤我有事?” 费柴说:“是我们局心办公楼的事儿,具体的你和栾局联系吧,我沒管这一摊儿。” 沈浩说:“那我们找个茶楼详细谈谈啊。” 费柴笑道:“都说了这事具体的你和栾局接洽,另外我有事先走了,厅里还得办点事,再联系吧,反正我这几天还不走。”说着,不管沈浩怎么挽留,就是留不住,走了。 沈浩只得送费柴到楼下,看着他走了,忙对身边的小伙子说:“赶紧,刚才那女人,找着,盯上,别让她出事了,不然说不定要丢笔生意呐。” 手下一小伙子说:“老总,您不是说费局人心肠软,喜欢帮人吗?可我沒看出來呢。” 沈浩骂道:“你懂个屁,那只是他的一面,他要是心肠硬起來,理智的可怕,记得当年地震的时候我们从灰堆里往外扒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一看当时可能是扒出來也沒救的,也不会在这人身上费半点力气的,哪怕那人当时很惨,并且还活着,只要是沒救的,就不管。”说完,看那小伙子还做倾听状,就又骂道:“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找人去啊,现在还沒走远。” 费柴辞别沈浩,在回酒店的路上接到了栾云娇的电话,就把情况说了,栾云娇笑道:“你现在可真阴险啊。” 费柴莫名其妙:“怎么用这词儿形容我啊。” 栾云娇说:“还不阴险啊,老沈看你的面子保出秀芝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劝又劝不好,觉得是块烫手山芋,就叫你來处理,结果你來个甩手不管,又把工程的事情告诉他,明显是吊着他,让他继续把秀芝照顾着嘛。” 费柴一听笑了起來说:“你这么一说好像我真的心思缜密似的,不过说实话,可能是无心插柳了,我真的沒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女人钻了牛角尖旁人是很难劝过來的,而且和她的交情也就那么多,能做到这一步就不错了,别的真的沒多想。” 栾云娇笑道:“甭管你想沒想了,反正老沈现在是不敢撒手了,这也对,反正他有钱有人的,由他管着,比你管着更顺手。” 费柴说:“其实我也很像帮帮秀芝的,可人若不愿意自助,就是上帝也沒有办法。” 栾云娇说:“正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实在不行你还是帮把吧,女人犯起糊涂來是这样的,电影里不是都说了吗?人生这么长,谁沒爱过几个人渣。” 费柴说:“帮是要帮的,但是若她自己过不了眼下这关,谁帮也沒用。” 栾云娇见费柴又犯了宁脾气,知道劝也是沒用,于是就又扯了几句别的,才把电话挂断了。 费柴回到落脚的酒店,和卢英健等人招呼过了,就回房间陪赵梅,不过多少有点心不在焉。虽然嘴上说的不管,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为秀芝担心。睡前把手机也充上了电,生怕是有了消息來时,电话又打不通,好在虽然一夜的忐忑,但始终沒有消息回來,而在这种情况下,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等这一夜过去后,他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点。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就拜托孙毅先送赵梅回云山。 作为妻子,赵梅其实已经发现费柴有点不对劲,但是见他自己不说,她也就沒问,还以为是他工作上遇到了烦心事,既然不能为他分忧,倒也沒必要为他添麻烦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收留故人(四) 送走了赵梅,费柴原本想去找朱亚军聊聊的,但又觉得自己不能太过主动了,所以就硬挺着沒去,反而给吴哲打了个电话,问他在不在省城,结果也沒在,于是干脆和卢英健和秦岚跑省厅,按着清单上的所列的事项办事,另外就是找季主任催款,找刘处长催人,却得到一个好消息:说是各地的地监局纷纷成立扩编,人手紧缺是普遍的问題,所以部位要下放一批干部到各省厅里,其中也不乏自愿申请到基层工作的干部,据说都是专家型学者干部,很有水平的。费柴立刻就说要预定。刘处长笑着说:“这也得从几方面來看呐,原则上是补充厅里力量的,你们这些地方局领导天天找省里要人,都把省里的人快要光了。这得人家自愿,厅里领导批准……” 费柴沒等他说完就说:“这个程序组织原则我是不想知道太多啊,反正我就认一点,厅里还欠我一个副局,现在我和栾局都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了,我是只求目的,不问过程。” 刘处长听了大笑,连声说一定会对凤城局优先考虑,然后就借口要去开会,把费柴送出來了。 费柴从厅里办公大楼走出來,自言自语地说:“我咋觉得我越來越像瘟神呢,厅里领导都躲着我。” 秦岚说:“做瘟神也沒啥不好,总是强过衰神的。” 卢英健也笑着恭维,费柴说:“我看算了,以后这种事还是让栾局來跑吧,不然就凭我,早晚都得把人得罪完。” 才过了中午,赵梅就打了电话回來,说她已经平安到家了,因为老尤夫妇和小米都回去双河镇了,所以她想回曹龙家住几天,那儿也算是她的娘家。费柴又问孙毅在不在,赵梅说孙毅送她到家,就启程往回赶了,说怕你用车。 其实费柴这次出來带了两辆车,并不缺车用,只是尽管费柴沒说,现在上下都觉得孙毅是费柴的专用司机,孙毅自己更是这么认为,不过这样也好。 孙毅果然下午三点多就赶回來了,费柴就让他在酒店休息,下午继续在厅里办事,晚上又让卢永健安排请厅里相关领导吃饭,饭后又去唱k,直到晚上12点多才算弄完。 回到房间,洗澡时就听见手机响,因为一身的泡沫,于是就匆忙的冲洗干净了才围了浴巾出來接电话,但电话已经挂断了,看号码是秀芝的,赶紧回过去却沒人接了,正着急呢,沈浩打了进來,急匆匆说:“赶紧!秀芝跳河了!多亏有俩捞鱼的给捞上來了,我的人在那儿,你赶紧來!” 费柴也给吓着了,忙问地址,可沈浩也说不清楚,是他手下打电话回來告诉他的,于是费柴又问了他手下的手机号,赶紧打过去,这才问清楚了地址,居然是近郊的一个地方。费柴赶紧穿好了衣服,把孙毅和秦岚都叫起來----因为他晚上喝了酒,不敢开车,所以必须让孙毅起來开车。 急匆匆赶到了地方,却沒找到人,再打电话一问,原來沈浩的手下已经给了打鱼人赏钱,带秀芝去了医院,于是费柴又问了是哪个医院,一路找过去,又扑了一个空,医院值班的说沒有大碍,就是受了点寒,人已经送回家了。 费柴有点急了,秀芝在省城里哪里有家?于是又打电话问沈浩的手下,那小伙子说在某酒店开了一间房,把秀芝送回來了。费柴发了火:换了地方怎么不通知我?! 那小伙子委屈地说:“我们跟沈总汇报了啊。” 费柴想想也是,这些人首先是沈浩的手下嘛。于是只得叫孙毅又去找那家酒店,结果在这城乡结合部经济型酒店遍地开花,孙毅和费柴路都不熟,好一阵子才找到了。 才下车,就见公路那头又开來一辆车,沈浩从车上下來了,一见面就问:“情况怎么样?” 费柴摇头说:“不知道,我还沒见着人。” 两人加上秦岚孙毅赶紧上楼,才上去就有一个小伙子迎过來说:“沈总费局你们可來了,人在房间里,浑身冰凉,可医院偏偏不收。” “你傻啊,给钱啊,给钱哪有不收的!”沈浩责备道。 费柴说:“先看看人吧。” 于是进了房间,见房间里也有个小伙子守着,秀芝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捂着厚厚的被子,脸色泛青,还在瑟瑟的发抖。 费柴见了,赶紧用手在秀芝头上一探,又伸进被子里一摸说:“不好,赶紧关空调,赶紧!” 沈浩也赶紧说:“关空调!关空调!” 一个小伙子赶紧关了空调,费柴又说:“快去买瓶白酒來,快点!” 沈浩又重复了一遍,另个小伙子飞也似的跑出去了。 费柴对秦岚说:“你帮我,别人在外头等着。” 沈浩指道若轮急救,在场的,沒有谁比得上费柴,当即就带着另个小伙子出去了。 费柴见他们都出去了,哗的一下就把秀芝被子给掀了,里面秀芝只穿着内裤和衬衣,而且都是湿漉漉的,费柴对秦岚说:“帮她把衣服脱了。” 秦岚一愣,费柴匆忙解释道:“她在冷水河里沁的骨头都凉了,这个时候用空调裹被子,寒气散不出來,人就废了!”边说边动手,秦岚也赶紧上來帮忙,秦岚就跟个木头人一样,虽然有时也睁着眼睛,浑身不停的打抖,却似乎沒有一点意识一样,几下就被这两人剥了一个精光。 费柴抱起她來,让秦岚把湿床单换了,又拿浴巾给她擦头发,秦岚烧了热水,兑的温嘟嘟,洗了毛巾,过來和费柴一起把她身上也擦干净了。费柴给她盖上厚睡衣,对秦岚说:“你到门口问问白酒买回來沒?实在买不到去按摩店弄点精油回來也成!” 秦岚刚要出门,外头就敲门呢,打开一看白酒买回來了,就一把抓过來递给费柴,费柴赶紧打开酒瓶一边动手,一边教秦岚,两人一起把秀芝浑身上下揉搓了一个遍,总算是把她身子给搓热了,呼吸也匀净了起來,颤抖也渐渐的缓和了。费柴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行了,这下可以给她盖上点儿了。” 秦岚去那被子,却发现这床被子早先已经被秀芝的身体弄湿了,于是又去柜子里拿了备用的给秀芝盖好。费柴则打开了空调,对秦岚说:“现在能开空调了,但是温度不能太高,她身体里的寒气还沒完全散尽。” 说完又去看了看秀芝,脸色也好了很多。这才让秦岚在里面守着,自己走了出來。 沈浩见费柴出來忙问:“怎么样了?” 费柴说:“沒事了,身子热了。等会儿醒了喝点热饮料补充点体力,明天吃个川味火锅儿就好了。而起她死过这一次,就不会再死了。”他边说边用食指指着太阳穴说:“这儿应该是能通了。” 沈浩听了松了一口气说:“这我就放心了。”说着又对旁边一小伙子说:“赶紧啊,去买个饮料回來。” 小伙子发愣:“买什么样儿的啊。” 沈浩骂道:“你就笨吧!”可再往下他也说不出來了,问费柴:“费局?什么饮料?” 费柴说:“什么都行啊,只要不是碳酸的,让人打嗝的就行。” 那小伙子跑着就去了。 沈浩又对费柴说:“费局你看还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开口。” 费柴说:“你太客气了,我都还沒來得及说声谢谢呢。” 沈浩咧嘴笑了一下说:“你才客气呢,要不我看隔壁空着沒,我们也住下,你有事就喊一声,也好有个照应。” 费柴觉得不能拂了他的好意,就说:“行啊。”接着就问了问另个小伙子具体情况。原來这俩小伙子一直盯着秀芝,而秀芝则神神叨叨的毫无目的的四处瞎溜达,最后就走到郊外河边,先在河边发了一会儿楞,然后就给费柴打了一个电话,谁知费柴沒接(费柴正在洗澡),所以就放下手机,把外边衣裤都脱了,只剩下衬衣和内裤就往水里走。那俩小伙子看见了急的不行,原來这俩小伙子虽说精明强干,却都不会游泳,急的哇哇大喊也沒办法,还好河里有俩夜里捞鱼的,把秀芝给捞上來了。 费柴听完叹道:“说起來还是怪我了,我当时洗澡,沒及时接电话。” 沈浩劝道:“你接了也沒用,她已经想走这条路了。你倒是还不是干着急沒办法?又沒本事从电话里钻过來。” 过了一会儿,小伙子买了饮料和方便面回來,费柴拿了,笑着说第二天的川味儿火锅他请客,就让大家也都开房休息,于是沈浩又开了几间房,他们三人加上孙毅先回房了,费柴则又回到秀芝房间,见秀芝已经睡熟,就把饮料就对秦岚说:“我开了隔壁的房间,今晚就辛苦你一下,有事情喊我,若是她醒了要喝东西,别给她冷的,先少点开水,把饮料热一下。热的时候记得先开盖子,不然热胀冷缩……砰!”说着还做了个手势。 秦岚脸色微变说:“不会吧,你留我一个人……” 费柴说:“我就在隔壁啊。” 秦岚说:“不行不行,我害怕,你得留下。” 费柴说:“我留下不方便。” 秦岚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她沒穿衣服样子你都看见了,还摸上摸下的,又揉又捏的……” 费柴皱眉说:“岚子你怎么这么说啊,你这么说我可说不清楚了,那不是要救她嘛,要是你是熟手,我也不用沾这个荤腥啊。” 秦岚说:“那你就是埋怨我了?你以前又沒教过我,我不管,我一人害怕,要是她再……怎么着,我可担不起责任。” 费柴沒辙,只得说:“也罢,你就睡她旁边,我沙发上靠一晚上吧。” 秦岚问:“那你不睡啊。” 费柴笑道:“怎么睡?三人同床不成?” 第一百四十六章恢复 秦岚想了想:还真是个问題,就傻乎乎地说:“那也不能让你靠沙发啊,要不……” 费柴说:“要不什么?你靠沙发,我和她睡?” 秦岚忙不迭地摇头说:“不不不,那也不方便。” 费柴说:“所以啦,你上床睡,我就这儿靠一晚。等明天她好了,我就可以补一觉了。” 秦岚见也沒其他法子(傻丫头,其实你也可以陪着一夜不睡啊),就说:“那行吧,就是累着你了,说实话,多亏你是我朋友,不然可不敢委屈你这级别的领导。” 费柴笑道:“胡说什么啊,你可别跟章鹏似的啊,现在他跟我说话都毕恭毕敬了,别扭的很。” 秦岚到凤城上班也有几天了,这一点到也是看在心里的,于是就说:“放心,我不会的。”说着就脱了外套和鞋袜,又说:“我就只脱外衣喽,晚上要是有事也方便。” 费柴说:“都随你,你就是放心睡也沒关系,还有我呢。”说着就拖了椅子过來,人往沙发上一坐,脚往椅子上一搭说:“这也停舒服的。” 秦岚笑了一下,就上了床问:“关灯吗?” 费柴说:“关。”秦岚就关了灯,于是宁静与黑暗占据了这个房间。 费柴就这么整夜半睡半醒的,天快亮时听见床上有动静,赶紧起來,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外套,样式是秦岚的,也沒多想,先放在一边,然后问秀芝:“是不是想喝水?” 秀芝却说:“想上厕所。” 费柴说:“我扶你去。”说着扶了她起來,可她发现自己是光着的,就又往被子里躲了一下,费柴赶紧去壁橱了拿了睡衣來让她裹了,这才扶她去了厕所。趁她上厕所的功夫又把电茶壶给插上了。 秀芝出來又上床躺了,沒一两分钟又想往起來爬,费柴就问:“你还要什么?” 秀芝说:“想喝水。” 费柴说:“水刚开,正给你烫着饮料呢,马上就好。” 秀芝说:“不行,渴的厉害,我去喝点自來水。” 费柴说:“不能喝,你现在体内有寒气,不能喝凉的,忍一忍,马上就好。”说着帮她烫了饮料,又亲自尝过,觉得温热不烫嘴,才拿给秀芝喝。 秀芝喝了以后,半小时内又起來去了两趟厕所,是腹泻。费柴很高兴,这说明在排寒毒,人应该沒事了,也放松了很多。 又在沙发上眯了一阵子,天亮了,光明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到了屋里,费柴起身先伸了一个懒腰,走到窗前把窗帘打开了一点点,此处正朝着东方,又是郊外沒什么高楼,因此正看到一轮红日刚刚升出地平线,那景色尽管以前看过无数遍,却仍然觉得美丽无比,又打开窗户缝,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感觉精神气爽,心情也好了很多。 关好窗,重新拉上窗帘,费柴拿了秦岚的外衣想帮她放到床头去,放下了才一转身,就见秦岚忽然坐了起來,拉着他的袖子说:“别走!” 费柴笑道:“醒啦。” 秦岚说:“别想偷偷走了,留我一人儿。” 费柴看她那样子,头发乱蓬蓬的,还真有几分萌,就朝秀芝看了一眼说:“她沒事了,我也就是想去上个厕所,洗漱洗漱,然后找老沈吃吃早饭而已。” 秦岚说:“那我呢,我也得吃早饭啊。” 费柴笑着说:“少不了你的,快松开我。” 秦岚这才松开了,放费柴去洗手间洗漱。洗漱完了给沈浩打电话,这家伙历來喜欢晚睡晚起,今天却激灵的很,想必是昨晚也沒睡好。 吃早饭的时候,费柴给卢英健也打了一个电话,好让他别担心,继续办厅里的事就好了。然后弄了点汤汤水水的,易消化的给秀芝带回去,弄了笼小笼包给秦岚。都吃了,秀芝休息了一会儿,又腹泻了两回,脸色就跟正常人差不多了,只是依旧手脚发软,落不了地。费柴就跟沈浩和秀芝商量:咱们还是挪个地儿,去我那酒店,条件要好不少。 沈浩其实也不想在这地方待,立马同意说:“好啊,秀芝的房钱我出。” 秀芝也点了头,于是大家就动了起來,结账的结账,帮着搀扶的搀扶,把秀芝弄到费柴车里,然后费柴说:“秀芝最多后天就能完全恢复了,快点的话今晚就能好,老沈你等我电话,到时候把这几个兄弟都喊上,咱们吃火锅暖和暖和,大家都辛苦了。” 沈浩说:“费局不用太客气了,不过你來了,咱们聚聚是应该的。”说完话,二人握手告别,沈浩算是脱离了秀芝这个麻烦,费柴全部接了手。 回到下榻的酒店,卢英健去厅里了,费柴就对孙毅说:“小孙啊,我们暂时不用出门了,你辛苦下,去卢主任那儿,帮着跑跑腿啥的,他就一个人呢。” 孙毅当即听话的去了。费柴就又开了一间房,安排秀芝住进去,让秦岚陪着,因为秀芝跳河的时候,外头衣服都是脱了的,所以还沒有湿,衬衣等里面的衣物却都是湿了的,所以沒有办法穿,秀芝是架着空档回來的,于是费柴就寻思着去买几件衣服回來,而秦岚见秀芝基本已经正常了,不再似早先那个半死不活的女鬼样子,也就不再害怕,反正秀芝睡着她坐着看电视,除了不能离开,倒也轻松。 秀芝整整的躺了一天,中午和晚上都只是吃些温热的汤汤水水什么的,只是起來上上厕所,中午后,已经知道和秦岚聊天了,但两人不怎么熟,因此也沒聊什么特别的。吃晚饭的时候,秀芝已经能下地了,费柴也很高兴,就拿了新买的换衣衣服來让秀芝换上,老挂空档也不是回事。 试衣服的时候,费柴自觉地出來了,只有秦岚在里头陪着,等换好了又叫费柴进去,秦岚的本性又出來了,笑着说:“柴哥你给秀芝买的衣服还真合身。” 费柴此时也是精神上放松了,也开玩笑说:“那是因为昨天晚上目测过了。” 秦岚笑道:“何止了,你还手量來着。”话沒说完,秀芝的脸已经红的跟富士苹果似的,秦岚知道话有点过了,就笑了一下,不说了。 费柴也有点尴尬,虽说昨晚是为了救她,可也是看了个透彻,摸了个全面,好在秀芝是个经历过男人的女人,又历來对费柴有好感,更别提她当时其实是清醒着,知道费柴是在救她,只是当时说不出话,动不了而已。 由于秀芝能起床了,所以晚饭是和大家一起吃的,不过费柴说她要第二天才能吃普通饭食,所以晚饭依旧是按着费柴制定的‘汤汤水水’的來,晚上沒到12点就饿了,想泡袋方便面吃,秦岚陪着她呢,不敢擅自给她吃,就打电话给费柴,费柴说:“我立刻去找吃的來,方面便千万别吃,不然败了胃口,以后吃啥都不香了。”事实上他也是早有准备,晚上吃饭的时候特地要了一碗粥和一包榨菜,又买了个塑料饭盒,一听说秀芝饿了,就烧开水把粥在饭盒里烫热了,给秀芝端了过來。 秀芝一看又是粥,就皱了眉头,撅了小嘴儿,费柴就跟哄小孩儿似地哄道:“今晚只能吃这个,明天就给你吃好吃的。” 秀芝也是觉得有一碗粥总强似什么也沒有,还是吃了,原本想等费柴走了,再跟秦岚说说,又或者等秦岚睡着了偷偷起來泡面吃,却沒成想费柴走时顺势也把酒店预备下的饮料小吃都带走了,弄的她好生的郁闷。于是忍不住就在背后娇嗔地骂了费柴几句。秦岚听见了,就劝道:“秀芝姐,柴哥是为你好。” 秀芝说:“我知道,可就是有点想骂人。” 秦岚说:“我听柴哥说了,说你体内寒毒排的差不多了,但是心毒还在,所以想骂人吧。” 秀芝叹道:“是啊,只是我总不能随便找个人來骂吧,倒时候我痛快了,人家又招谁惹谁了?说起來我算得上是自作自受呢。” 这一聊,俩人还真聊上路了,秀芝先说费柴,后说海子,偶尔秦岚也加入做些评价。秀芝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精神好,可秦岚昨晚起就虽然睡的比费柴多,却也算是沒睡好,所以就在秀芝又说了一长段话时,沒见秦岚回音,又轻声喊了两声也不见回应,才确认了秦岚真的睡着了,于是对着房间又空叹了一声,一个人翻來覆去的烙了一会儿烧饼,好一阵子才睡着了。 第二天秀芝早早的就醒了,在卫生间洗漱了,原本想再化个淡妆,却发现自己现在身无长物,连换的衣服都是费柴买的,于是只得作罢,素颜上阵喊醒了秦岚,秦岚也洗漱了,一看时间还早,就又倒回床上去睡回笼觉,秀芝却给费柴打电话,问早晨怎么吃饭。 费柴笑道:“我看你现在就惦记着吃了,可以跟我们一起吃,但是早晨要吃好,中午可以吃饱,晚上就可以放开了,你应该全面恢复了。” 秀芝听了很高兴,就盼着费柴來接。等了半个多小时,费柴果然來了,带了秀芝,又拖了秦岚,在楼下餐厅和卢英健、孙毅碰了面,然后就开吃。秀芝的胃口果然大开,只是有费柴管着,自称才吃了个半饱就被费柴撵下桌子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心中的毒 整整一天,秀芝都游手好闲的,目的就是等饭吃。费柴留了秦岚陪她,自己依旧和卢英健和孙毅在外头办事,人家既然知道他來了,在厅里行走若总是卢英健一人也不好。同时费柴还打了电话给沈浩,跟他说:秀芝已经恢复了,晚上一起吃川味火锅,把帮忙的几个人都叫上。到了晚上,费柴这边一共五个人,沈浩那边恰好也是五个人(两个小伙子,一个妹子加司机和沈浩),在皇城老妈那儿订了一个大圆桌,热气腾腾的就开涮。期间,秀芝免不了向大家表示谢意,又说了不少表示歉意的话,沈浩也表态说:“人沒事就好,现在是吃一堑长一智,蓝月亮的房间被警察搜过一回,现在又收拾好了,清洁工的位子也留着呢,想住想做都沒问題。” 秀芝听的眼泪都下來了,说:“要是沒你们这帮朋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费柴在一旁说:“好办啊,跳河啊。” 大家听了都大笑,秀芝娇嗔地捶打了他好几下。 现在包袱都放下了,大家也都尽情的吃喝,费柴找了个机会对沈浩说:“老沈啊,这两天忙秀芝的事,厅里也有事,沒來得及问,你给栾局打电话了沒有?” 沈浩说:“还沒呢。” 费柴说:“怎么搞的?现在生意做大了,嫌我的生意小,赚不到钱?” 沈浩忙说:“不是不是,你们这笔生意哪里算小呢?而且有你在,资金保障肯定也沒问題,只是,我是怕别人说啊,影响你。” 费柴笑道:“所以才让你和栾局联系啊,下來后赶紧办,栾局还等着呢。不过我做事的原则你也是知道的,只要你踏踏实实,以后合作的机会大把的,更何况,别人我也不了解,不了解自然也就信不过了。” 沈浩说:“行,那我跟栾局联系联系。” 费柴说:“这就对了,别碍着我的面子,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就当一桩生意來谈,反正栾局也不会跟你客气的。” 沈浩笑着说:“这你放心,我一上了生意场啊……呵呵。” 吃完了饭,大家个个都撑了一个肚儿圆,秀芝也总算在多日的茶饭不思后饱餐了一顿,但仍意犹未尽,问费柴能不能再去喝点酒,费柴说:“那沒问題啊,就还回蓝月亮。” 秀芝有点犹豫,觉得不好意思,费柴就鼓励说:“那有什么啊,你就是得让大家看看,你是打不倒的。” 沈浩也附和说:“就是,自己的地方,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去!” 于是大家就乱哄哄的要去蓝月亮,卢英健却借口肚子不舒服沒去。费柴也不勉强,于是和沈浩一伙人浩浩荡荡的杀奔蓝月亮。 看來來秀芝是压抑的太厉害了,酒量超猛,喝的又快又多,而且眼睛越喝越亮,沈浩和费柴等人和她交手不久就纷纷败下阵來,秦岚和沈浩带來的那个妹子更是不敢接招,孙毅只要跟着费柴开车出來,是绝对不喝酒的,唯有沈浩的两个手下初生牛犊,还在那儿硬顶。 沈浩见秀芝酒喝的有点多,担心,就悄悄对费柴说:“沒问題吧。” 费柴说:“沒事,她需要宣泄一下。” 于是大家只得强打精神硬着头皮和她周旋,但还是顶不住,沈浩的两个手下先倒下了,沈浩搂着那个妹子跑了,费柴却脱身不得,硬逼着又干了两个大杯,此时只见秀芝忽然又自顾自的干了一大杯,然后‘啊~’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又把头伏在吧台上,使劲儿地干哭了几声,又才抬起头來。秦岚给吓着了,忙凑过來问:“你沒事儿吧。” 秀芝笑了笑说:“沒事儿~”话音未落,人咕咚一下就倒了下去,还好费柴手快,一把扶住了跟秦岚说:“赶紧搭把手,扶着上楼。” 两人扶了秀芝回到楼上房间,屋里果然已经打扫如新,就先把秀芝放到床上,帮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后,费柴就对秦岚说:“岚子,今晚还得辛苦你照看她。” 秦岚眼睛瞪的老大说:“又是我?” 费柴说:“你是女人啊,方便。” 秦岚说:“不行,我害怕呀。” 费柴笑道:“她都好了你怕什么?” 秦岚说:“她喝了好多酒啊,万一发作起來我怎么办?要不……” 费柴忙摆手说:“干嘛?还打算让我靠一夜啊,我保证今晚沒事的,我保证。”好说歹说,总算是把秦岚说动了,可正要离开时,秀芝忽然抱了他的腿,哭了起來,说:“你别走!我知道你又不想管我了!” 费柴忙说:“我沒说不管你啊。” 秀芝的眼泪哗哗流说:“你上次就把我从酒店轰出去不管我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现在你就是想跑了,不管我了。” 费柴说:“那我不接你电话也不是故意的啊,而且岚子不是还陪着你呢?” 秀芝哭道:“我不管,你再陪陪我。” 秦岚也帮着求道:“你就在床头坐坐,陪陪她呗,顺便也陪陪我,你走了,她这样我搞不定啊。” 费柴沒辙,只得在床头靠着坐了,秀芝就倚在他身上,很是依赖的样子,开始还好,可靠着靠着,秀芝就有些不对劲了,凑过來索吻,费柴先是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希望她能知难而退,谁知她却肆无忌惮起來,越发的主动,动作也越來越大,完全沒在乎屋里其实还有一个秦岚,这让费柴觉得太尴尬了,虽然他也试过三人行的,可那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啊。于是就厉声对秀芝说:“秀芝!别这样,我帮你不是想和你发生这样的事。” 秀芝说:“我知道,可是你还沒帮完,我就是想让自己明白,这世界上还有别的好男人,而且……我对你有感觉……”她说着,强拉了费柴手去摸她下面,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下面都脱光了,而且早就一片狼藉。 其实费柴这些年几乎是禁欲的,虽说娶了赵梅,但和赵梅总是处于一种温和的状态里,虽然从一个角度來说也算是圆满和谐,但对于他这样体质年龄的正常男人來说,还是有些欠缺的地方的。平日里,倒也罢了,可面对这等赤-裸-裸的诱-惑要说沒一点感觉才叫怪了。 秀芝开始喘息起來,但力气却不减,而且就像是个粘粘怪一样,紧紧的贴在费柴身上说:“你就给我吧,我知道你其实也想的。”说着又去摸费柴两腿间,然后笑道:“你果然也想的。” 费柴最后一道思想防线还沒有被突破,就对秦岚说:“岚子过來帮帮我,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嘛。” 秦岚此时却痴呆呆地坐在床的另一头,脸上的表情奇奇怪怪的,费柴叫了两三声,她才跟梦醒了似的说:“哥,你就跟她做吧,我看出來了,你做了她就全好了。” 费柴愣了,此时若是秦岚过來帮帮他,他和秀芝之间是绝对不会在发生什么了,可秦岚这句话彻底激起了他这几年來一直强行压制的欲-火,猛地把秀芝甩倒在床上,恶狠狠地说:“行啊,你想要我就给你!” 秀芝听了,立刻來了个蓬门为君开,同时扭动着身体,几乎是撕扯着自己上身的衣服,眼瞅着就把自己剥光了。费柴也不是善茬,此时他已经是火上了房,哪里还刹得住,也顾不得秦岚还在旁边儿呢,几下把自己也解决了,飞身一扑,沒有任何前战,就给秀芝顶进去了。秀芝哎呀了一声,手脚八爪鱼似的就把费柴缠了一个结实,这通大战呐,简直如同肉搏一般,床上床下战了一个遍。秀芝这下算是全放开了,又是叫又是笑,又是骂又是吵,什么抓挠咬打全都用上了,最狠的一次,一耳光就抽在费柴的脸上,当场就起了红愣子了。费柴在这方面向來很‘文明’可这次也给惹火了,但还是骂不出,打不下,只是到了最后猛的抽身出來,揪了秀芝的头发,按在自己的夸下,着着实实的给她洗了一个面,然后恶狠狠地说:“丫头!够了沒有!” 秀芝喘着气说:“沒有!”说完又咬了个正着。还好下面是酒吧,音乐声音大,不然非把警察招來不可。 等秀芝一滩软泥一般的被费柴重新弄回床上时,费柴自己也是一身的汗,喘息了很久,才抬头,又看见秦岚,只见秦岚咬着手指,眼睛瞪的老大,一副的呆像,费柴忽然觉得有点挂不住,他在秦岚面前,那是一惯的做好人当君子的,这下算是节操全毁,于是下意识地随手抓了一个东西赶紧把下面挡住,起身要走,却被秀芝拉住说:“别丢下了我。” 费柴说:“我不走,我洗个澡去。” 秀芝沒说话,可手就是不松,费柴沒辙,又看了秦岚一眼,秦岚这才把目光转向一边,于是费柴就借着这个工夫,把秀芝一抱抱进浴室里去了。 温热的水洗去了战后的遗迹,秀芝又开始流眼泪,费柴知道此事说什么话都不能安慰她,于是只能用吻和抚摸还爱抚她,她也温柔地给予回报,最终两人余火未消,又在浴室里温存了一番,只是这次不是肉搏了,只是正常的温柔爱抚。 清理干净后,费柴又把秀芝抱了回來,安顿她睡下,然后开始穿衣服,经过此番大战,秀芝脑子已经能够正常思维了,她并沒有继续强留费柴,而是柔情脉脉地说:“哥,歇会儿再走吧,顺便再陪陪我。” 费柴在她脸上摸了摸说:“我已经越界了,而且小孙怕是还在楼下等着呢。“ 秀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那路上小心呐,知道是留不住你了。” 费柴说:“我沒事的,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安置 费柴穿好衣服,发现秦岚还在那儿发愣,就说:“我们一起回去吗?” 秦岚痴呆呆的摇摇头,费柴略带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那你就留下陪陪秀芝,明早和她一起回來,我还有事要她帮忙。” 秀芝说:“哥你有事现在就说呗,沒啥我不愿意帮的。” 费柴说:“有点复杂,还是明天再说吧。” 出了门在看时间,居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下面酒吧也关了门,费柴就从侧门出來,发现孙毅已经放倒了座椅在车里睡了,就叫醒他,让他开车把自己送回酒店去了。 秀芝目送走了费柴,扭头一看却见秦岚还在那儿痴呆呆的坐着,姿势都沒怎么改,于是笑道:“你怎么了?一直这样?我看得出來你挺尊重柴哥的,是不是现在特看不起我?” 秦岚这才跟做醒了梦似的说:“不是不是,我只是吓着了。” 秀芝说:“你也是嫁过人的,还能吓着?不过我确实刚才也沒控制住,心里有点东西好像非要出來不可。现在好了。只是希望我刚才做的沒有影响你和柴哥的关系。” 秦岚摆手说:“不影响不影响,我又不是他老婆,吃醋也轮不到我。而且男人嘛,就像一堆干柴,火一撩就着,柴哥已经算是很能自控的了。” 秀芝叹道:“是啊,这么好个男人,我就算是早给他做情人,也强过和海子谈这一场恋爱……不过我也真困了,你也收拾一下睡吧。” 秦岚点头,但还是坐着不动,秀芝就说:“你还发身楞?” 秦岚说:“沒发愣,腿麻了。” 秀芝笑着说:“任凭谁一个姿势那么久坐着,不麻才怪。” 秦岚这才慢腾腾的爬起來下床去洗手间,走的时候一瘸一拐,还有点岔着腿,秀芝又在她背后笑着说:“瞧你,就好像刚才被干的不是我,是你一样。”她这么一说,秦岚立刻就走快了,而秀芝今晚是风-骚尽露,又咯咯笑着说:“你不会下面也变成‘水浇地’了吧。”这下说的秦岚居然小跑了起來,几步就到卫生间里去了。 秦岚洗漱完了出來到床上躺下,两人又叽叽喳喳的聊了好一阵子闺房密话,秦岚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前世今生就讲完了,讲完后又有些后悔,于是叮嘱秀芝‘你知道就可以了。’秀芝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心里却寻思着,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她一个做小姐的,就因为跟对人了人,现在都成了国家干部了,我当年清清白白一个小姑娘,却被老万占了十來年,现在却还落得这种田地……不过秀芝到底不是那种只知道怨天尤人的女人,她转念又一想,之所以我和秦岚境遇不同,也和遇人不淑有关。想着想着,觉得眼皮开始有点打架,再看秦岚那边好像也困了,说话有一句每一句的,于是就说:“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别让柴哥等久了。” 秦岚‘嗯’了一声,转过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两人洗漱了,秀芝收拾了行李----其实也沒啥好收拾的,值钱的东西基本都不见了,也就剩了几件换洗衣服----都收拾好了,其余的乱七八糟也打了一个大包袱,带出门外扔了。 秦岚见秀芝收拾行李,就问:“不是说这里你还可以住吗?咋么收拾东西?” 秀芝苦笑了一下说:“我惹了这么大祸,把沈总也牵连的不浅,哪里还好意思待下去?” 秦岚听她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但仍说:“沈总和柴哥关系那么好,应该沒问題吧。” 秀芝说:“我知道沒问題,可是做人呐,得知进退,我这跟你过去也就是去谢谢柴哥帮我,然后……唉……走一步是一步吧。” 两人收拾了出來,也沒顾得上吃早饭,就打了一个车,当然是秦岚付钱,现在秀芝的口袋真是比洗过的还干净。 费柴也早早的起來了,在酒店里等着她俩,见她俩到了,就对秦岚说:“我想单独和秀芝说件事,你先回房去行吗?不是想避着你。” 秦岚应着,回去了。 她们一进來的时候费柴就看见了秀芝带着行李,于是就说:“挺好的,省的一会儿再回去收拾。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我想先问问。” 秀芝看了费柴一眼,发现费柴居然有点不敢直视她,于是脑海中也闪过昨晚疯狂的画面來,脸上也忍不住发热,就吞了一口口水,费柴见了就笑着说:“瞧我,都忘了给你烧水了。”说着就站起來去烧水,然后又回來坐下说:“嗯,刚才问你,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秀芝微微低头说:“还能有什么打算,早先我出來的时候就想去南方的,可是走到这儿又舍不得走了,才留了下來,现在看來还是过去那边吧。” 费柴说:“可是你去了又做什么啊,而且你现在什么都沒有,也沒有钱,怎么去啊。” 秀芝说:“我在省城有个老同学,可以去借点路费。到了那边再走一步算一步吧。” 费柴叹了口气,一直不说话,直等到电茶壶水开了,去泡了茶,回來才说:“其实开始我对你是有所安排的,只是昨晚咱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就有些纠结,生怕这个时候提出來,你会误会我有什么对你不好的想法,所以先跟你说说,我只是想帮你,绝对沒别的意思。” 秀芝忽然笑了出來,用手撩了一下刚才因为低头而滑落在额前的头发,说:“哥你真是有意思,就算你有什么想法,作为男人也是正常的吧,居然还会不好意思。” 不说还好,一说费柴脸上还真的发起热來,支支吾吾地说:“我只是不想在帮你的时候掺杂些别的东西。” 秀芝说:“沒事儿,其实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若不是有昨晚,只怕我还不能完全放下海子呢。” 费柴说:“那行,咱们就先不提这个了,我跟你说说我的安排。我们局在凤城,人员大多都是从各地來的,在凤城沒有家,住还好办,吃呢是包了一家烧菜馆,一直还不错,只是最近人家说了,过了春节就不做了,岚子又找了几家店,都不合适。我就想啊,你做的一手好菜,不如过去把那家店顶下來,主要是承办我们局里的伙食,收入稳定,若是忙得下來还可以做外面的生意,两份钱都可以挣,我觉得还不错,你觉得呢?” 费柴说完,也不知道秀芝会是什么反应,就低了头装作喝茶,眼睛却往上挑着偷看秀芝。 秀芝发了一会儿呆,然后长出了一口气站起來,走到费柴跟前伸手把他的茶杯拿走了,笑了一下转手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身子一侧就在费柴的腿上坐了下來,又搂了他的脖子,又要去索吻,费柴避让着说:“秀芝,不能在这样了,我有负罪感。” 秀芝又叹了一口气,笑了笑却沒从他身上离开,说:“居然还你有这样的男人,明明是在帮我,却好像做亏心事一样。” 费柴说:“是有点亏心,你能……” “行啊。”秀芝说着,在费柴脸颊上亲了一下,才离开,又回到原位做好说:“你给我的建议真的挺好的,承包某单位的伙食收入稳定,弄好了还能免点税,只是我现在什么都沒有,本钱也沒有,你若是想让我去,我也就只能在伙房打份工而已。但只要你想,我就來。”她说着,忽然发现费柴的脸色有些为难,似乎有话不好说出來,于是就笑着说:“你放心吧哥,赵老师我也见过的,你们两个都是好人,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你若是不想要,以后这种事都不会发生了。” 费柴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样的笑了笑说:“我只是有点进退维谷,又觉得有点对不起你。” 秀芝说:“我都说沒事了,你一个男人别啥都放不下。” 费柴说:“我有什么放不下的……呵呵。刚才咱们说哪儿了。” 秀芝说:“我是说我沒本钱,最多给你打工。” “哦哦。”费柴说“其实你有一笔本钱在我这里。” 秀芝听了就是一愣。 费柴说:“还记得你离开南泉之前送我的熊掌什么的吧。” 秀芝说:“记得啊,正好你有用,很高兴我能帮上你呢。” 费柴说:“其实不是帮上我,是帮了我们局。” 秀芝说:“都一样,你是一把手嘛。” 费柴又笑了一下,说:“咱们就说那些东西,既然是我们局里用了,局里就以市价把钱给我了,还是有不少,我一看值这么多钱就觉得你的礼太重,所以我就单**了一个户头给你留着,直接给你怕你不要啊。现在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天意呀。” 秀芝有点明白,但也有点糊涂,就说:“你啥意思啊。” 费柴说:“意思就是你现在不是一分钱沒有,你跟我回去,我把这笔钱给你,不够我再给你凑点,算借的也好,算入股也好都行,反正……反正现在的情况也不是那么糟是不是?” 秀芝瞪了费柴一会儿,扭过身又开始抹眼泪。费柴想上前劝,又怕一过去了秀芝又借机抱着他,这男女间的窗户纸一旦捅破,控制力就会大滑坡,根本刹不住车的,于是就强忍住沒去,只欠了欠身子说:“你原來不是说了吗?你的命数是‘要想贵人助,先得助贵人’我不敢自称是什么贵人,但是你确实帮了我,我又怎么能不帮你呢?” 秀芝哭的更厉害了,头伏在了沙发背上。 或许在秀芝的心中是觉得她帮了费柴,不过是机缘巧合地送了费柴熊掌虎骨而已,费柴也有意要这么说,但实际上她并不知道费柴从她那里拿走的硬盘里的资讯的价值远胜于熊掌虎骨。 第一百四十九章凤城的新年 回凤城的时候,费柴还觉得有点不自在,沒和秀芝坐同一辆车,但秀芝就好像什么也沒发生过一样,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有时候女人若是想放下,或者想不在乎,远比男人來的强悍。 回到了凤城,费柴先安顿好秀芝,然后赶紧就和栾云娇去商量,栾云娇说:“你都把人带回來了,我还能怎么地?好在秀芝我也认识,又摊上这事儿,也罢了,就按你的办吧。” 费柴见栾云娇答应了,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马上就让秦岚带着秀芝先去那家烧菜馆看看,准备春节后接手,却完全沒注意到栾云娇还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正式的,非正式的,大的,小的,都往这儿涌啊。 晚上秀芝帮着烧菜馆送饭过來,费柴就问:“感觉如何?能做不?” 秀芝点头说:“挺好的,沒问題。” 费柴就说:“那你吃完了,來我房里一下。” 秀芝又点头。 吃晚饭,费柴就带秀芝回到自己房里,拿了储蓄卡给秀芝,对她说:“这里主要是你熊掌虎骨的钱,但是顶一个店子还不够,我今天又让卢主任给续了点儿,不行你再跟我说话。” 秀芝接过卡,忽然笑了一下说:“可能我就是这命,当年我跟老万说想让他给我找个工作,他说,你跟着我哪里用得着工作啊,我给你开个小店吧;沒想到现在老万沒了,我跟了你,还得开店。” 费柴听了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我可沒有那个意思啊。” 秀芝见他急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就笑着说:“我也沒那意思啊,只是觉得很巧罢了,而且即便是,也是不一样的,跟老万我多多少少是不乐意的,跟你就不同了。” 一说到这儿,费柴就接不上口,秀芝毕竟是女人,既然已经说的这么明了,自然不好再露骨一点,于是两人相视无语,最后费柴说:“那个秀芝啊,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要做的事情还多呢。” “哦。”秀芝应了一声,知道费柴不再留她,也不多言,起身就走,心中想着昨晚太过疯狂,今天让他休养一下也好。 不过费柴虽然沒留她,却也一直送到楼下。 秀芝这一走,费柴总算是沒再次出轨,可是心中却忍不住有点怅然若失,想着,打开电脑,调出一段视频來。原來万涛不但喜欢**别人,还有自拍的爱好,和秀芝的就有好几段。估计秀芝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拿來送给费柴了,另外沒受过影视训练的人总会有意无意的看镜头,秀芝的表情却非常的自然。 其实这些视频费柴也看过,但一见是秀芝的就沒往下看了,毕竟万涛已经死了,秀芝又算得上是朋友,背后看人家的艳-照,总是觉得不太好,可现在又是不同了,于是就调出來,看着看着,身体就又燥热了起來,于是就冲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直洗得牙齿哒哒哒的打抖,骨髓里头透着一股子凉气才算是把这股子邪火压下去了。 秀芝还真给费柴争脸,接过了烧菜馆后,虽然重新换了招牌,供应的饭菜质量却又比原先的好了一两分,大年二十九那天给全局做了一顿年夜饭不说,整个春节也沒有休息,对值班人员也有供应,而且又干净勤快嘴甜,局里上下都喜欢她。 费柴见秀芝做的这么好,心里也十分高兴,而且秀芝还有一样好,别人基本不知道,那就是秀芝也明里暗里的暗示了他几回那方面的意思,费柴婉拒后,她就沒再提起了,也算是兑现了之前的诺言:不会因此讹上他。 栾云娇回老家过节,费柴就让她先回去和家人团聚,但她是腊月二十九单位聚餐后才走了,并允诺初四一定会來,替换费柴回家看看。而且临走前还做了一件事:她买了一台大电视,又置办了几排简易沙发,腾出最大的一间房來摆放好,让春节值班或者不能回家的同事也能看个痛快的春晚,虽然那玩意儿实在沒啥好看的,但好歹也算是一道菜。 确实有几个人过节是沒家可回的,秀芝就不敢回去,所以干脆留下來给大家张罗饭,而且春节期间,起码到大年初三,大多数店铺都不开门,正好可以小赚一笔。秦岚也不愿意回家,就留下來帮她。最近这俩人不知怎么的,走的特别近,费柴想可能是秦岚‘观战‘的缘故吧。 吴东梓和章鹏却是要回南泉的,除了吴东梓家里还有亲人外,金焰也意外的发來邀请,请她回去过年,还说想她了。吴东梓抱怨道:“真是远香近臭,早干嘛去了?” 还是章鹏说的透彻:她还拿你当朋友,只是不能一起和你共事。 年三十那天上午一上班,费柴见除了已经回家的,基本人都在,很是高兴,看來这段时间的纪律沒有白抓,于是就宣布:虽然沒放假,但是有事的也可以去办了,该回的回。 大家听了一片欢腾,费柴又说:“值班的和不能回去过年的过來报个名,今天我请客,晚上吃年夜饭,实在闲的无聊的,就去咱们的定点餐馆帮厨。于是又有几个喜欢看那个‘漂亮老板娘‘的也去了。 秦岚也想去秀芝店里帮忙,却过來问费柴:“你过去不?” 费柴推口道:“你看局里还剩这么多人,我得留下安排啊。” 秦岚说:“不是还有卢主任嘛。” 费柴说:“他啊,我马上把他赶回家过年去。”说着真个在人群中找出卢英健來,笑着骂道:“不回家过年陪老婆孩子,还混在我们这里干什么?快走快走!”大家听了也一起起哄,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实习生,都是喜好热闹的。 轰走了卢英健,费柴又跟秦岚说:“岚子,你去帮秀芝的时候跟她说,今天的**给我,我要单独报账。” 秦岚说:“你还真请客啊。” 费柴说:“我名下有单独的招待费啊,又不用从兜里掏,干嘛不请啊,大家这么辛苦。” 虽然热闹过一阵,但是也就是几分钟局里的人不是回家去赶车了,就是上街买切糕去了,楼上楼下除了值班的沒剩了几个人,费柴也就想上街逛逛去,才出门就看见孙毅在门口停车候着,就说:“你年轻轻的不回家看看爸妈?” 孙毅说:“我是你司机啊,您都值班呢,要用车咋办。” 费柴笑道:“你沒看见规定啊,今天下午四点前就收车,除了应急车辆,一概入库,你还开个什么车啊,我看啊,你就赶紧回去吧,正好岳峰好像还有辆车在咱们这儿一直沒还呢,你就开那辆车回去顺便把车还了,初八上班时坐车过來吧,把车票留着报账。” 孙毅听了,还有点磨叽,费柴只得又强调了一遍,孙毅这才走了。然后费柴才上街四处逛了逛,虽然有时能遇到局里的下属,但本地官员却一个都沒遇到,一來当地官员据说都忙着访贫问苦呢,二來人家都习惯以车代步,全不似费柴正好反过來,喜欢安步当车。 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下午街,买了一堆花里胡哨却沒什么用处的东西,回來时才下午五点多,一进办公楼,却看见前台里站着的却是张琪,觉得有点怪,就问:“你怎么沒回家啊,不是让大家都回家了嘛。” 张琪说:“您不是说除非特批,今年的寒假实习生春节都沒假吗?” 费柴眉头一皱,刚想说点什么,却又有两个实习生从外头回來,正嘻嘻哈哈的说笑着,他只得住嘴和那两个实习生打招呼,原本他是想说:你又不是普通的实习生,沒通过申请自己來的。可被那两个实习生一打岔,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合适,所以也就不说了,只是说:“那你也不用站在前台啊。都放假了。” 张琪说:“彭琳姐说咱们局和其他单位不一样,要到下午五点半才算正式放假呢,她想回家看看,就让我顶一下,现在……”她说着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费柴笑道:“这个小彭,上回不假外出批评了一下,思想怎么就僵化起來了。沒事了,放假时间,人家都出去逛街了,你也去逛逛吧。” 张琪说:“不了,有点晚了。” 费柴说:“我订了七点钟才开年夜饭,还有点时间。” 张琪似乎心动了一下,但立刻说:“不了,我去房间看电视算了。” 费柴说:“那就去电视房看,那儿的电视大。”说完把那堆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往前台上一放说:“來,随便挑着玩吧。” 张琪顿时脸上一笑说:“谢谢干爹。” 费柴紧张的赶紧看四周说:“不是说了,在这儿别这么喊嘛。” 张琪说:“放假了啊,放假了我就怎喊都行了。” 费柴顿时头上升起了黑线无数,避之不及地走了。 费柴才回到了房间就接到朱亚军打來的拜年电话,其实核心还是一个意思,希望能在费柴这里找个事情做,费柴前段时间一直吊着他,测验一下他的心,现在看來火候差不多了,就说:“亚军,我看啊,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就在家里过个年,然后等过了正月十五你就过來,不嫌咱这儿简陋就过來帮帮兄弟我,我这儿确实也缺人。” 朱亚军笑着说:“行行行,那我正月十六准到。”然后又和他闲扯了几句,才挂断了。 说起來朱亚军出狱后也是百般的不顺,也投资了几笔生意,却都赔了本,以前的几个老朋友觉得他是被南泉的地震冤魂附了体,所以才做啥赔啥,也就不愿意跟他合作了,以前官场的一些老朋友倒是多少照顾他一点,但其中大多也因为南泉地震失了势,所帮有限,剩下的少数能力倒是有,但又多是他的对头。吴哲倒是愿意收留他,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他安排到了张婉茹的手下。这让他怎么待得下去?去找王俊,这也是个爱帮忙的哥儿们,可他手下不是风水骗子就是较真儿的地质迷,风险太大,所以最后只得到费柴这里來,虽然因为坐过牢,再也不能成为国家干部,但做个顾问什么的,总算也是在体制内吧。 第一百五十章除夕之夜 年夜饭定于晚上七点钟开始,但是费柴提前了十分钟就下來了,其实不管是吃饭还是开会,把迟到当派头都不是什么美德,即便是领导也不行,相反正应该守时才对。 电视房早有人布置餐桌,费柴也笑着过來帮忙,但别人怎么会让他动手?就算是他坚持着,也不过是某些东西过过手而已,更多的时间是在和人聊天。 沒几分钟,秀芝和秦岚就带了人送菜过來了,为了怕中途菜冷了,还特地带來的便携的炉灶和汤锅,于是费柴就招呼众人入座,电视也打开了,不为看什么节目,不过是图个过节有个气氛。 菜摆上了桌,大家也都就了位,秀芝却要走,众人哪里肯放,秀芝又推说店里的炉子还沒闭火,最后还是费柴说了一句:“留下,大家一起热闹。”秀芝这才留下了。 年夜饭自然是费柴首先进行新年祝词,费柴就说了两句,也沒啥新意,反正过年嘛,就是那么回事,而且之后几杯酒一喝,大家自然就放松起來,这次留下的又是年轻的实习生居多,也就沒什么尊卑长幼,不知不觉的时间流逝,连春晚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于是大家又哄笑着,撤去了残席,重新将沙发座位摆好,一起坐下看春晚,费柴是一把手,又年长,自然是坐在最前面的沙发的中间,两边有位子空子,却沒人來做,费柴开始沒注意,坐了一会儿才发现,就招呼大家过來坐,可招呼了几声,都沒人过來,宁愿搬椅子斜着看,费柴心中暗想:这就是做领导不好的地方了,身边要么就沒人,要么就是马屁精。想着,忽然看见张琪正在一旁看着这边,看样子是想过來,可又不敢,因为费柴下午才提醒了她注意两人之间的关系和称呼呢,于是就招手说:“张琪,你过这边來做,你那地方太偏了。” 张琪一愣,有两个愣头青起哄说:“琪琪,局长叫你呢,你不去该扣补贴了。”于是大家也哄起來,她这才红着脸过來了。 正起着哄,秦岚帮秀芝收拾了碗碟回來,看见费柴还有一边的空位就说:“哎哟,你们还给我留着位子呐。” 大家一听,也都知道她是费柴的心腹,也就纷纷说:“就是给你留的。” 秦岚笑了一下,却沒立刻自己坐,回手拉了秀芝说:“秀姐,给咱俩还留了座位呢。”说着就拉着秀芝在沙发上坐下。秦岚自己挨着费柴,秀芝在最边上,看了大约二十几分钟的电视,秦岚又借口去厕所,回來时就一推秀芝说:“给让点位子,别全占着。”这样一來,她就不动神色地把秀芝推到费柴身边去了,而且这原本是个三人沙发,现在坐了四个人,想不亲密接触也不行啊。 一起看电视并不是开会,因此也沒个什么纪律讲究,因此看着看着,人就少了大半,局里留下的年轻人多,这会有些人就去酒迪玩儿了,也有回宿舍去的,总之是各有各的去处。留下的人心思也不全在电视上,别的不说,手机声就是此起彼伏,不是电话拜年的,就是贺岁短信,还不到晚上十点,每人都接了不下二十多条。 其实费柴也是知道年轻人是坐不住的,于是就对张琪小声说:“琪琪,你也去玩儿,我看刚才小窦他们都约了你呢。” 张琪说:“我不去,我喜欢看电视。”说着还又和他靠紧了些,其实这个时候人走了大半,空出了不少位子來,实在是沒有必要四个人坐一张三人沙发了。 其实费柴坐在那儿看起來是很有艳福,但却有几分如坐针毡的感觉,毕竟这还是集体活动嘛,身为一个领导干部,和三个美女挤坐在一张沙发上,说的好听那是与民同乐,那要往不好里说也是有大把的话柄,更何况费柴确实是想收收心了,和秀芝已经有过关系,那么若要有机会再发生什么,确实比之前两人什么都沒有的时候容易的多。[]这楼上楼下的,难免不人多眼杂啊。想找个借口提前走,又觉得秀芝和张琪留下來多少有点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这么抛下她们也是不好,正纠结呢,救星來了。 张琪的手机响了,开始她沒介意,也沒想接,反正这个时候打來的无非就是拜年,可后來又响了几次才拿出來看,看过之后就急匆匆对费柴说:“费局,我出去一下。” 费柴‘嗯’了一声,见她真走了,居然松了一口气,秦岚也笑道:“这下好了,能做松快点儿了。” 费柴却往旁边一挪说:“是啊。”心中却暗道:“空位子现在多的很,不见你去坐。” 沒过了一会儿,一阵哭声传了进來,这大过年的谁哭啊,大家都循着声音看去,却见张琪扶着彭琳进來了,后者已经成了个泪人儿。 “哎呦,这怎么回事儿啊。”费柴见了赶紧站起來,另外也有人迎了过去,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问长问短的。 秦岚立刻大声说:“谁把大灯开一下,电视声音关小点儿。”马上就去找人照办了。 费柴也过去问彭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也猜出多半是又和丈夫有了口角,可大年三十的闹口角真的有些过分。 彭琳哭的厉害,眼睛都红了,不过一侧的脸颊也肿起來一大块,多半是挨了耳光。问了她半晌,她才呜呜咽咽的说了经过。原來她这阵子一直在想办法办离婚,可她丈夫就是躲着不见面,今天她带着孩子回娘家过年,丈夫却意外的回來了。彭琳虽然想和他离婚,但大过年的一來办不了手续,二來也晦气,所以依然当一家人对待,开始的时候也都好,晚饭后他却说:“知道也留不住你,不如咱们好好谈谈细节,等年后一上班就把这件事办了,免得大家都痛苦。” 彭琳一听有点喜出望外,就和他到卧室里去谈,谁知一进去他就反锁了门,想和彭琳硬來一火,彭琳当然不干,那家伙就说:“就算下一分钟就拿离婚证,这一分钟老子还是想干你就干你。”说着拳头巴掌的就落了下來。 老彭夫妇在外头听见动静不对,就过來又是叫门就是喊的,彭琳趁着他一愣神的工夫打开门逃了出來,可她丈夫也随之追了出來,把老彭也推了一跤,彭琳的母亲见女儿挨打,就要跟他拼命,他却进了厨房拿出把菜刀來扬言要杀人,老彭怕女儿真被他杀了,就大喊让彭琳先逃,彭琳就抱上吓呆了的儿子跑,可沒跑几步就跌了一跤,爬起來时丈夫追了过來,她吓得也顾不上儿子,自顾自的一路喊一路逃走了。因为之前费柴请了两个有功夫的保安丈夫一直不敢到单位來闹事,所以就一路逃到单位來,途中见后面沒人追,就打了电话给张琪。 费柴一听事态紧急,赶紧让打电话报警,然后又让开上通勤车,把局里还在的小伙子都叫上,一车來到彭琳娘家,到了之后彭琳一看家里已经乱成一团,家具什么的都倒在地上,就是一个人沒有,于是腿一软哭倒在地上,费柴赶紧派人去问邻居,才得邻居早就报了警,警察來了把人都带走了。费柴立刻又让大家都上车,又打电话询问人给带到哪里去了,最后得知人在分局,才又到了分局。 到了公安分局,费柴一看忍不住自己都笑起來了,跟大家说:“都到这儿了,用不了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來劫狱的呢。”于是就只留下四五人,其余的人都让先回去,可是大家都担心,不愿意走,就留在车上等消息。 有腿快的先上楼去通报情况,毕竟费柴也是一级干部,比一个公安分局局长级别高的多,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是官场礼数还是能起很大作用的。果然费柴等人还沒走上楼,值班局长就下來了,先是握手道辛苦,然后一起上楼,局长亲自陪费柴到办公室介绍情况,秦岚有女警接待了问笔录,其他人都到会议室坐着喝茶,会议室也有电视,打开了,请他们看。 其实案情很简单,沒多久就介绍完了,之后值班局长还像费柴征求处理意见,费柴就说:“当然是按照法律规定办啦。不过小彭是我从岳峰挑出來來凤城工作的人才,也是我们局里的业务骨干,按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站在我的立场,我当然是要保护人才啦,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解决他们的家庭问題,好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工作……”说着,费柴好像是跟聊天似的,说了说国家现在对地质灾害预防这块儿工作的重视。不管别人后來怎么评价这一段,反正费柴自己觉得有点拉虎皮做大旗的意思。 等他啰嗦完,外头又來人了,居然是辖区应急办和市公安局的领导,其中两个费柴看着眼熟,估计是之前一起喝过酒,若是栾云娇在,肯定是能叫出名字的。最后又來了一伙人,足足有七八人之多,原來是当班的凤城市副市长,听他那话的意思好像是如果市长不是正合嘉宾在大庙敲新年钟,少不得也要一趟的,但即便如此也带來了一条指示:查清事实,依法处理。虽然是八个字的合理废话,但好歹也算是表态。 第一百五十一章回家过年 其实费柴根本不喜欢和这些人周旋,这既不是他擅长的事,也不是他喜欢的事,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头上,该做的还是得做的。不过他也知道了一些为什么有些人会热衷于此道,毕竟官场上有好多的话,虽然沒什么用处,但是听起來还是很让人舒服的,而且费柴也发现自己现在的地位在官场是已经属于走哪儿都被人尊重的的人了,以前他并沒有注意到这一点,这让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物來,那就是帆船时代的英国海军军官佩皮斯,这个从沒有出过海的旱鸭子,靠着亲戚关系做了海军局的书记官,位列第四,可直到战列舰舰长都会主动向他行礼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位高权重。 现在费柴也有点这种感觉了。 总算应付完了这些官僚,大家握手言欢互道新年快乐,彭琳和她的儿子父母自然可以 ,只是她的丈夫却只能看拘留所里过新年了。 众人到楼下上了车,费柴也免不了安慰他们一番,因为家里已经打的稀里哗啦了,于是费柴就邀他们回局里暂住一晚,二老到了谢,大家就回局里。 回到局里,费柴让秦岚安排彭琳一家住下了,又到房间和他们闲聊了几句,这才想回房休息,可又看见起秀芝一路都跟着的,还忙前忙后的,也不能不管,就对秀芝说:“要不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 秀芝还沒答话,秦岚却说:“算了,今晚够累的了,今晚秀姐在我那儿将就。” 于是大家各自回房。 费柴洗了个澡,才换上睡觉的宽松衣服,电话又响了。 “谁这么大半夜的还拜年啊,多半是喝多了。”费柴嘀咕着去接了,却又是彭琳,电话里还传出孩子的哭声,彭琳也哭道:“费局,怎么办啊,我儿子刚刚睡着了,忽然一下就哭醒了,又哭又闹的止不住啊。” 费柴听了顿时说:“不好,这是受惊吓过渡了,得赶紧送医院!你别急,我來安排。手打防盗章节”说着就立刻安排人和车,秀芝等在局里的人也都出來帮忙,一个实习小伙子一听说送医院,二话不说背了孩子就走,彭琳哭着跟在后面。 众人把孩子送到医院,又是一阵忙和,总算是又让孩子睡了。医生对费柴说:“现在孩子得住院观察,身边不能缺人。” 张琪就说:“我留下。” 秀芝和秦岚说:“我也留下。” 费柴说:“岚子留下,另外外头再坐两个小伙子,以防万一,今晚就算加班,给补助。”转过來又对秀芝说:“你就回去休息,明天给这边送点吃的,也辛苦你算加班行不?” 秀芝点点头说:“沒问題啊。” 费柴又叮嘱了一番,这才和大家一起回來,途中路过秀芝的店,就让秀芝下车回店里去了。虽然看得出秀芝并不想回去一个人孤零零空床冷被的,但是车上还这么多人呢,确实也不好再说什么。 费柴回到宿舍一看表,好家伙都快凌晨四点了,这个除夕闹腾的,才上床又接到秀芝的一条短信:过年了,觉得有点凄凉。现在一个人躺着,又有点害怕…… 费柴的心动了一下,但依旧回了个短信回去说:我很心疼你,但是有些事不想再发生了,咱们就这么聊聊好吗? 秀芝回过來说:好。 于是两人就一条一条的互发,最后秀芝说:短信费聊贵了,听说微信很不错。 费柴说:找时间叫岚子教你。 秀芝说:我想你教…… 费柴说:还是岚子教,我也不太熟。 秀芝发了一个“:(”过來说:那我不学了,也困了,睡了。 费柴道了晚安,秀芝也沒回过來。费柴再看时间,都五点多了。 第二天费柴起的稍微晚了些,先去值班室查看了一下值班情况,然后又打电话到医院去询问情况,结果还不错,孩子已经醒了,就是有点蔫儿,医生还要再留院一天,秀芝也送了早饭过去。费柴想昨晚和秀芝聊天到凌晨五点,又送早饭到医院去,多半是一夜沒睡呢,想着想着,就觉得有点心疼。 又过了一天,彭琳儿子出院,但不敢回家,费柴知道这是孩子有阴影,于是就让彭琳继续带着儿子回地监局宿舍住,至于她丈夫那儿,彭琳毕竟是女人,虽说平日对这个丈夫怎么看都打不上眼,但毕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所以也沒忍心让他就此坐牢,让了一步,警方对其加以训诫并拘留了十五天了事。 其实费柴并不像卷入这件事里去,他也不是喜欢整人的人,不过他见过了彭琳的丈夫,觉得此人颇有几分痞气,现在又生意破产,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怕是拘留出來后少不得还得去找彭琳的晦气,连累到单位也说不定,所以他心里隐隐的还是想让警方以持刀行凶的由头,把这家伙弄进去几年,可谁知彭琳自己心软,怕是麻烦还在后头呢。这个春节可过的真是郁闷啊。 可再郁闷节也得过,一天接一天就到了初四,栾云娇原本说好了这天回來替费柴的,可一整天也不见人,费柴也沒打电话催,毕竟自己离家近,一年明里暗里能回去好几回,可栾云娇一年最多两次,一次探亲一次春节,所以即便晚回來一两天也可以理解。可到了后半夜,费柴已经睡了,忽然门铃叮当叮当的不停的响,他披衣起來开门,却是栾云娇带着一股冷风扑了进來,笑着说:“嗨~我回來喽!” 费柴吓的往后一跳,原來他虽然披了衣服,下面却只是一条短裤,栾云娇又笑道:“干嘛呀,我沒穿衣服的样子你都见过,现在让我反看一眼又有什么嘛。” 费柴说:“哪儿有啊,别乱说。”边说边回卧室,想去穿条裤子,谁知栾云娇如影随形的跟了进來,抢先脱了小皮靴跳上床,笑着说:“哎呦呦热被窝哦,我连夜赶车回來,冻的要死,不信你摸摸。”说着还凑过脸蛋來。 费柴只得拿衣服过來穿了,这边栾云娇把外衣也脱了,里面是件贴身的红毛衣,却沒再脱了,然后往下一滑,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费柴就笑道:“云娇,自己有房间不回,钻到我被窝里算怎么回事?” 栾云娇说:“我就暖和一会儿,我房间那么久沒住人了,那冷冰冰的一点人气都沒有啊。” 费柴穿好了衣服,然后坐在床边说:“现在要是被人看到你在我床上,那话可就多了。” 栾云娇说:“那才好啊,平日里大家都觉得我俩有些不合的,这就叫相逢一炮泯恩仇嘛。哦,对了,我这段时间不在,你惹了什么祸沒有?” 费柴于是就把这几天的事情都跟栾云娇说了,栾云娇说:“别的到也罢了,只怕彭琳的老公这件事沒这么容易结束啊。” 费柴说:“我也担心这件事呢,那个男人我见过,像个痞子。” 栾云娇说:“女人啊,最怕的就是遇人不淑,她算是摊上了,我看啊,年后咱们不是要在东山县建二分局吗?调彭琳过去算了。” 费柴说:“彭琳原本就是凤城人,费了这么大力气才调回來,现在又要去东山,这……” 栾云娇说:“与其在这儿惹一堆麻烦,倒不如换个地方发展,等麻烦过去了,再调她回來也可以啊……哦……”栾云娇忽然坏笑了起來“你不会是看着彭琳有几分姿色,想留在身边有想法,呵呵。” 费柴忙说:“不是不是,这种事我可不想再沾了,太麻烦。” 栾云娇说:“你这就算是男人的本性了,每每想起來,就是天人交战呐,哈哈。” 费柴有苦说不出,因为他真的沒对彭琳有什么想法,在此时解释也沒什么意义,只好任由栾云娇说个开心了。 两人就这么一直聊着,但栾云娇毕竟旅途劳顿,聊着聊着就睡着了,费柴帮她盖好被子,关了灯出來,去书房收拾了一些东西,又给栾云娇留了一张字条,这才给出租车公司打了一个电话,包了一辆出租车去省城,打算到了省城估计天已经亮了,然后再赶第一趟大巴回南泉去。 虽说正是春运期间,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而且又是逆行的大巴,因此费柴顺利的买到票,中午不到就到家了。而此时老尤夫妇和小米都还在双河镇,费柴和赵梅这下可以很难得的享受了一下二人世界了,谁知女人的直觉实在是太强烈了。 “你在外面有女人了。”赵梅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伏在费柴怀里,脸上还带着兴奋过后的淡淡的红晕,嘴里却说出这句话來。 费柴给这句话吓了一跳,忙说:“你瞎想什么呢,沒有的事儿。” 赵梅说:“就算是女人的直觉呗,反正我觉得你这次回來带我更加的温柔了。” 费柴笑道:“你是我老婆啊,不爱惜着点儿怎么行?” 赵梅把手从费柴胸前移开说:“刚才我问的时候,你的心突然跳的快了。” 费柴说:“你是人肉测谎机啊,你突然这么一问,我是得吓一跳啊。” “反正我不管那么多,我一个病秧子,确实不能百分之百的满足你。”赵梅说:“只要你记得我是你老婆就行了。” 费柴安慰道:“放心,我沒别的女人。”心中却暗下决心,以后要对自己越发的严要求。 赵梅忽然笑了,说:“哎呀,人家跟你开玩笑的,不用赌咒发誓的。”费柴也跟着笑了笑,但他知道,赵梅可不是跟他开玩笑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人来人往 第二天下午,老尤夫妇带着小米从双河镇回來了,一家人总算是团聚,因为费柴这次回來的低调,加之南泉本土的干部也回家去过年了,因此外头的应酬几乎沒有,一家人总算是团团圆圆的过了两三天。 大年初七,栾云娇打來电话说他可以晚回來几天,多陪陪家人,费柴却合计着原本南泉调到凤城的章鹏等人也该回去上班了,不如一起租个车一起回去,于是就联系了章鹏,让他去办这件事。第二天,也就是初八,费柴就准备启程,并笑着叫小米说:“儿子,跟爸爸去凤城。” 小米一撅嘴说:“不去,一点也不好玩,整天吃肉串儿,一点意思也沒有。” 费柴就又叫赵梅和他一起回去,赵梅也说不了,费柴看得出她其实有点生闷气的,但章鹏等人都等着呢,只得悄悄又哄了她几句,就和章鹏等人一起上路回凤城了。 按照一般机关的惯例,春节收假后,大家还会一直懒散到正月十五过后才算是彻底把年过完了,但是地监局初建,事情多如牛毛,而且费柴也想弄出个新气象來,所以到了初十就把人全召回來齐了,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但这个时候,各单位的应酬也來了,大多是节前沒來得及应酬的部门,栾云娇一个人忙不过來,费柴也只得顶上去,一天复一天的醉,不知不觉就醉过了大年,再一晃,省厅下派的四个干部也來报到了,和朱亚军几乎是前后脚。 和朱亚军坐在办公室里,费柴忽然觉得人生多有几分感叹,人还是那两个人,但是宾主倒置,和自己才调回南泉时正相反了。不过费柴可不是那种小人得志翻脸不认人的人,对于朱亚军,他还是感激的成分居多的,现在人家落魄了前來投奔,自然要热情招待,特别顾问的证件和聘书都已经准备好,朱亚军一签字,立刻就生效了。 关于具体的工作安排,费柴还询问了朱亚军的意见,朱亚军笑着说:“老同学,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我现在是有口饭吃就知足了,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费柴见他这么说了,心里也就有了点儿底。 省厅下挂的四个干部,费柴将其中的两个任命为凤城局的中层代处长,但陆宏和颜夕两个人有点不好安排,因为厅里暗示过,这两个人可以提拔一个起來做副职,这可不好选,现在费柴和栾云娇配合的很融洽,再选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个人进这个圈子,要是真弄个对头进來,处处制肘就不好了。反正从业务上看,费柴是看不上这两位的,于是就让栾云娇和他们多接触接触,然谁‘更听话’一些。栾云娇还真看了,对费柴说:“陆宏略好些,也只是略好。都在厅里待惯了,傲娇的很。” 费柴此时正为那两个新任命的下挂中层办事不利烦恼呢,一听这个就说:“早知如此,还不如一个都别派來,这不是來讨人嫌的嘛。” 栾云娇说:“倒也不一定,世生万物,都各有各的位置,正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吗,咱们在商量商量,看具体怎么办。” 于是两人为这事足足想了一个多礼拜,最后才拿出一个方案來,像省厅提名颜夕为东山分局的局长,因为东山分局现在还只是个空编制,所以这个职位跟流放差不多。 当栾云娇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费柴还有点担心,这也太猛了,谁都看得出这有点整人,栾云娇却说:沒事儿,颜夕这个人我查过了,沒啥背景的,而且看上去他听亏,可毕竟是实职,而且一去了就搞建设,这里面的油水大的很,他要是有眼光,感激还來不及呢。 费柴说:“万一他沒眼光呢,去了不好好做事,又是下挂的干部,过不了几天又闹着调走可就麻烦了。” 栾云娇说:“那就再扶植个本土干部呗。我看岑飞就不错,此人有上进心啊,但就是职级太低,也沒个破格提拔的理由,就调他去东山分局,他人很精明,不会看不出这里面的利益和厉害,前几天不是还惦记这给岳峰分局修新办公楼呢吗?这些这个摊子更大,而且副局是实的,若说好处,也算给的够了。” 费柴开始还担心岑飞不愿意离乡背井的去干这个副局长,谁知找來一谈话,居然高兴的一口就答应下來,正如栾云娇说的,岑飞是个精明的家伙。 接下來是陆宏,栾云娇对他的印象稍好,就建议提名他做凤城局的副局长兼任岳峰分局的局长,至于副局长的人选,建议由章鹏來担任,他以前在南泉主持过一段时间工作,资格上沒有问題,并且他是费柴的心腹,岳峰是凤城地区的老底子,需要有一个靠得住的人镇守。 这么一个方案下來,总算是把省厅下派的四个人都笑话了,捎带着还解决了岳峰和东山两个分局的基层领导问題,对厅里也有了交待,虽然不十分完美,但总算是抹得平了。 接下來是局里内部的分工问題,费柴提名让卢英健主持办公室工作,秦岚协助工作,王宝利主持群防处工作,吴东梓离开群防处,直接提名地防处副处长并主持工作,其他人等也各有任用,差不多人人头上都顶了一个或大或小的帽子,区别只是有权无权而已,因为在栾云娇的指导下,这期间的关系平衡的很好,因此也算是皆大欢喜。 彭琳的问題也解决了,她丈夫拘留结束后果然又來滋扰,只是仍不敢來单位,就整天去威胁彭琳的父母,弄的又报了几次警,彭琳终于下了狠心,不但办了离婚手续,还找了个由头把他弄去劳教了,这至少能够清净个几年了。 至于朱亚军,费柴原本是把他留在局里的,可是这家伙就好像转了性一般,主动要求去参加探针站的选址工作,正好局里为了进行探针站的选址和建设工作,接收了一支物探野外队。原本这队人属于是要被精简解散的队伍,有关系有门路的都早已经调走了,只剩下那些招募的工人,无职无权的,也沒个去处,正好费柴这边需要人,就要了二十多人过來,作为局里的直属外勤队伍,专事探针站的选址和建设工作。朱亚军毕竟是业务干部出身,作为技术顾问还是蛮称职的。 一转眼就到了三月份,费柴联系吴哲和沈浩,让他们派人过來谈判,该进场的要赶快进场施工,吴哲派了个姓白的过來,费柴一看脸熟的很,原來以前在吴哲公司里是见过的,原來是副总,后來不知怎么的降为部门经理了,据吴哲说这次派他过來,多少有点是将功折罪的意思。 沈浩派來的人居然是赵怡芳,这让费柴很高兴,毕竟两人之前也是很合得來的,而且她的人品也让费柴很是信任,沈浩似乎是故意这样做的,他甚至半开玩笑地对费柴说:“若是我派别人來,只怕你也是不放心的,生怕偷工减料什么的。” 人忙碌的时候就容易忘事儿,费柴在忙碌中也忘记了一些事情,那一天觉得天气越來越热了,就脱了秋裤下來,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起,记得寒假的时候王钰抱怨着寒假要补习,所以只好过了年再來凤城來玩儿了,可后來却一直沒來,费柴当时是千真万确的忘了,直到现在才想起來。既然想起來了,难免就挂在嘴边唠叨,结果栾云娇听了就笑着说:“还亏得你想起了,这都过了一两个月了,还好我去省城办事的时候还常替你去看看她,不然她还不得埋怨死你呀。” 费柴越想就越觉得有些对不住王钰,于是就专门找了个机会去省厅办事,顺便去看了看她,却发现王钰对他的态度很明显的冷淡,开始还以为是她生气了,后來才觉得不对,因为生气了不理人和对人冷淡是完全不一样的。 从省城回來后,费柴忽然觉得心里很失落,但同时也觉得这样很好,毕竟王钰有她自己的生活,自己老搀在里头也不是那么回事啊,而且自从上次赵梅说他外面有女人后,也让他一想起來就觉得害怕,所以无论什么样男男女女的事,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说起來自从过年后,和秀芝也几乎沒什么來往了,开始还能在送餐的时候看见秀芝,后來秀芝请了办公,生意拓展了,就不经常还送餐了。 正为着患得患失烦恼呢,张琪忽然打來一个电话说:“干爹,我跟你说件事,你可能会高兴,因为你一直希望我这么做的。” 费柴一听是张琪,心中莫名的高兴起來,马上说:“什么事?说说看。” 张琪说:“我交男朋友了,他人挺好的,虽然不太帅,但老实可靠。” 费柴一听,就觉得心里一疼,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人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平时不要,但潜意识里却认为已经是自己的了,一旦听说不再属于自己,心里的难受劲儿,简直难以形容。 张琪是个敏感的女孩子,虽然只是在打电话,却也发现费柴这边有点不对劲,就问:“干爹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费柴强颜欢笑道:“沒有沒有,最近工作有点忙。”说完又敷衍了几句,张琪也说了些让他注意身体,别太累之类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真惨。”费柴自言自语地说“我这算不算是被甩了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心中的火 费柴不太擅长掩饰,所以心里的不痛快也就流露在了脸上,弄的大家心里怕怕的,原本他就是一把手,现在就更沒人敢主动跟他说话了,只有栾云娇依然如故的在非上班时间开玩笑说:“干嘛呀,一脸的苦大仇深,被甩了?” 费柴在她面前还真装不下去,就苦笑着说:“和被甩差不多。 原本这件事很简单,只要和栾云娇说一声就行了,可他话才一出口,栾云娇就摆手说:“不行不行,这个周末有个非常重要的应酬,你必须得参加。” 费柴说:“这些不是一向都是以你为主的嘛,何必要叫上我呢?” 栾云娇说:“这次不一样啊,换届选举了你知道不?” 费柴说:“今年是换届年我知道啊。” 栾云娇说:“那本次换届來的新任凤城市市长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面,你作为一级单位的一把手不去应酬一下不好。” 费柴说:“咱们地监局现在又不属地方管辖啊,我不去也沒有关系。” 栾云娇笑着说:“拜托,至少咱们地监局不能是空中楼阁,要在人家地盘上起建筑,往地上打洞洞,总要和人家地方搞好关系嘛。” 栾云娇都说到了这种程度,费柴也就不好再坚持了,只是栾云娇出去之后,费柴觉得鼻子有点痒痒,用手一摸居然是流鼻血了,于是暗骂了自己一句:几十岁还流鼻血,真够沒出息的。 如此度日如年的熬到了周末,陆宏也从岳峰局被栾云娇喊了回來,身为凤城地监局的副局长,这种场合也是有必要要露露面的。 结果费柴到了宴会厅才发现自己又被栾云娇骗了,什么新市长的见面会啊,根本就是地监局主动请市府的一干新领导吃饭,难怪栾云娇死乞白赖的要他亲自参加,这种场合一把手不露面怎么行呢? 虽说趁着旁人不注意费柴狠狠的瞪了栾云娇几眼,但那个家伙装沒看见,若无其事的继续和别人说笑着,因为她知道,费柴既然已经來了,就再也走不掉了。 作为主人,费柴他们提前了几分钟到场,作为客方的凤城市府一干人也要准时到场,毕竟双方级别相当,甚至地监局还高一些。可等到凤城一干新领导进來的时候,费柴的眼睛差点掉到了地上,为首走在中间的居然是范一燕! “怎么会是她?”费柴浑浑噩噩的上前和范一燕等人打招呼,随后稍微清醒了些就开始骂自己: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怎么早沒注意到?换届可是地方上的一件大事啊,即便是和地监局也是息息相关的啊。看样子,栾云娇今晚安排这个饭局,并且非拉自己來是早有预谋的。这也怪自己,什么也沒问就來了。 范一燕对费柴倒是蛮亲热的,笑着说:“以前和费局就是工作上的拍档,沒想到隔了几年又能在一起合作啊。” 栾云娇在一旁替费柴说:“费局一听说范市长将來就任,高兴的不得了,春节一过就给我安排任务了,只是那时候‘两会’还沒有开完,不太方便啊。” 范一燕说:“就是啊,名不正则言不顺嘛,之前虽然也过來报到了,但是人大还沒正式选举任命,所以确实不方便。我不是也沒來主动找你们嘛,倒是除夕的时候,你们局里有点事儿,我当时又在大庙撞钟,好多民主人士都在场,我脱不开身,只得请徐副市长跑了一趟,真是辛苦老徐了。” 徐副市长赶紧说:“应该的,应该的。” 费柴这下想起來了,除夕那天在公安分局的时候,确实好像听说过范市长的指示什么的,他当时完全沒在意。 寒暄过后,大家分宾主落座,相谈甚欢,栾云娇趁机又说了很多地监局开展工作的事情,凤城方面包括范一燕在内的领导也都表态表示支持,随即凤城方面又提出了些诸如就业等问題,栾云娇在桌下碰费柴的腿,费柴也就表态了,毕竟这也是之前和栾云娇商量好的方案,只是他沒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说出來而已。 大家吃喝完毕,又喝茶聊了一会儿,到了分别的时候,毕竟该吃的也吃了,该谈的也谈了,都是领导,实在是忙的很呢。于是大家亲热地道别,但在回來的路上,费柴一句话都不说,栾云娇知道他生气了,也不惹他,直到回到了地监局,各自回宿舍了,栾云娇才去洗漱了,又换了衣服,喷了点香水什么的,打了个电话给费柴说:“我要下來,你把门打开。” 她打定了主意,若是下去后费柴的门是开着的,那就表示费柴愿意跟她谈,她就可以解释解释,若是门关着,那就说明费柴的气大,还是等着过几天费柴气消了再说。结果下來一开门,门沒锁,于是栾云娇心中暗喜。 进了房间,栾云娇见卧室沒开灯,书房的等开着,就暗笑道:真是呆子,郁闷了就躲书房里。随后反手锁了门,口中喊道:“柴哥,我进來了哦。”边说边走进了书房。 费柴果然看上去像是在生气,连衣服都沒有换,坐在书桌旁,对着电脑显示器看一个地理节目,就是就从背后搭了他的肩膀,脸几乎贴在他的脸上笑着说:“干嘛呢?看什么好东西呐。” 费柴动也沒动的说:“你不感兴趣的。” “嘻嘻。”栾云娇忍不住笑了,费柴生气的样子,真像是个大男孩,奔四的人了,这样子可一点也沒改。不过同时栾云娇也挺高兴的,因为以她对人的了解,费柴这种人只有在对关系很密切的人才会用这种方式生气的。 “好好好,我知道我今晚耍的你不轻,我道歉还不行?我还不是为了局里的工作,之前跟你说了几回你都听不进去,我只要这样喽。”栾云娇笑着,拖过另一把椅子坐下说。 费柴说:“我想了,现在连普通市民都对谁选上市长了有所了解,我缺一直沒注意到,作为一个局领导确实做的不好。可是你完全可以明打明的跟我说嘛,这下倒好,我是一点精神准备都沒有,多尴尬啊。” 栾云娇说:“天地良心,我可沒多想,只是想着范一燕是从南泉过來的,以前你又是她的副手,这种关系应该很利于我们今后的工作开展嘛。而且听说你们之前关系也不错,对你來说这次见面也应该是个意外的惊喜呀,我真沒想到你会生气。” 费柴叹道:“有些事你不知道的,总之,你应该先让我知道。算了算了,也怪我,按说我自己也应该早就知道的,不该指望着别人提醒。” 栾云娇做出有点不理解的样子,最后忽然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怎么疏忽了呢,你不会是以前跟她有一手,你个风流才子,我早该想到的。难怪你会觉得尴尬。” 费柴的脸顿时涨的通红,连声说:“你可别乱说,你可别乱说。” 栾云娇随即大笑起來,笑的捂着肚子哎呦了一阵子,好容易倒过气來又指着费柴说:“你呀,你呀,你果然和她有一手,别解释别解释。”随后又收敛了一点笑容说:“其实也沒事,人生在世谁和谁也都是有可能的。成年人嘛。我以前也奇怪过,你说这个范一燕虽说在南泉和那边的蔡市长有点一山不容二虎,但是以她的本事,调回省城谋个职也不难,为什么偏要來凤城呢,现在看來,多半是冲着你來的。” 费柴说:“别乱说,她和丈夫早就复婚了,來这是为了解决级别问題,在南泉她是副的,在这里可以做一把手,做上几年就可以回省里去了。” 栾云娇说:“其实都无所谓啦,反正我是看好了,咱们局在凤城的事业算是又多了一个助力了。你别多心柴哥,我不是要让你去出卖色相和范一燕重归于好。”她说到这里,又笑了几声,然后才说:“就算你们沒有那层情人关系了,以前也是同事,说起话來也要比一般的公事公办要容易些。你放心,其实让大家知道你和范一燕是以前的同事,关系很好就够了,不用你亲自怎么着,自然会有人打着这块牌子开展工作的,首先我就不会放过。” 费柴说:“看出來了,你今晚不就用这布了一个局吗?” 栾云娇笑的花枝乱颤说:“哎呦哎呦,还记仇呐,那你说怎么办,我补偿你就是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租房 费柴看着栾云娇,这个女人今晚妆画的非常好,掩饰了不少的缺点,而且人在一起相处久了,怎么也都看得顺眼了,简直费柴今晚饿狼一样的心情,就问:“怎么补偿?你说。” “怎么补偿都行了。”栾云娇大咧咧地说。 费柴咬咬牙说:“那行,今晚留下,我要睡你。” 栾云娇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來,说:“沒问題啊,不过你可得想好了。” 费柴说:“想什么?” 栾云娇说:“咱俩交情不错,要更进一步那就得权衡利弊,或许咱俩突破了这一步之后,就变得更亲密,更如鱼得水了;也可能弄的之后大家不好见面,连交情也搞砸了。我是女人啊,总是会被动的,你是男人,这笔账不得不算得清楚点。” 费柴沒有想到栾云娇会说出这么一套条理清晰的话來,到让他给人感觉是某虫上脑,这么一犹豫,就听栾云娇又说:“想好沒?你若是真想要,一开口,我立刻进房,一点都不带让你麻烦的。” 这句话就像一道催促的符咒一般,她才一说完费柴脱口就说:“不,算了,我开玩笑的。”稍微停顿下又说:“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栾云娇笑道:“明智的选择,搭档之间最好别发生这些事,不然以后真的很难相处。晚安。”说着就站起來往外走,背着费柴时却变了脸,心中暗道:傻瓜,还真熬得住啊,害得老娘回去后害得靠自己,不过看來这家伙还真是拿我当朋友的,到也不能太亏了他,我也是作茧自缚,把自己主动的路也给封死了。 费柴见栾云娇走了,心里也后悔,毕竟早先暗中发誓,今晚谁敢來,只要是女的,就非上了不可,不过同时他却也认为今晚的选择是正确的,既然和栾云娇是在做朋友,当然就要遵守做朋友的规则了。 第二天沒别的事,第三天,也就是星期天,凤城市府一干领导按照礼数回请地监局,因为大部分的事情早在前天的宴会上都已经商量妥当,这一晚就几乎都是闲话了,不过领导之间的闲话聊天,也能决定很多大事,这就是官场里流传的‘领导的事沒小事’原则的由來。 栾云娇像是无意间提起的,问范一燕:“范市长,您的家在省城,來凤城任职,住宿问題都安排好了吗?” 范一燕说:“暂时还在酒店住着,等宿舍调整出來了就搬。其实我早就想搬了,凤城是个贫困地区,我一个人每天几百上千的住着,心里也多有不安,只是宿舍调整又牵涉到普通干部的福利,也只好将就着了。” 旁边一秘书插口到:“其实范市长也是借机搞搞调研,考察一下咱们市服务业的情况。” 栾云娇就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样,扭脸对费柴说:“对了费局,咱们局整体租下來一栋公寓楼当办公和住宿用的,前段时间招待实习生时又租了相邻的一栋,现在实习生走了,空出不少房间來,这空着也是空着,若是范市长不嫌弃不如搬过來住,即便是算租房,也比酒店便宜的多啊,还帮我们有效的利用了资源呢。” 费柴心道:“这个女人,肯定又是早就打好了主意,临了又把我往战车上绑。”但话说到这份儿上,栾云娇的做法对地监局也确实有好处,虽说地监局现在升格直辖,但正如栾云娇说的,好多工作还是和地方的有效协作分不开,弄个市长在自家隔壁住着,又是老关系,这其间的利害关系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來啊。于是费柴也就趁势说:“对对,就是。因为当初是一体化整租的下來的,现在还空了好几套,楼层和装饰都不错,范市长有兴趣可以去看看,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改进。” “那怎么好意思呢。”范一燕说“地监局在凤城重建客观上是促进了凤城地方经济发展,增加了就业机会的,我怎么好意思又占你们的便宜呢。” 栾云娇说:“范市长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且不说费局和您是老相识的,就是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提什么占便宜不便宜的。” 范一燕看着费柴,似笑非笑地问:“这恐怕是你的意思。” 费柴只得硬着头皮说:“主要还是为了节省资源啊。” 范一燕有些兴起,就问旁边的秘书:“今晚还有什么别的活动沒?” 秘书说:“十点钟有个外资机构的招商引资见面,其他的沒了。” 范一燕点头,又低头看了一下表说:“现在还不到八点半,要不费局,领我去看看?” 栾云娇当即叫好,于是众人起身,费柴和范一燕走在中间,其余的人在周围簇拥着出了酒楼,费柴习惯性地要上自己的车,却被栾云娇一揪,然后大声说:“范市长是不是在看我们房子前试试我们的新车,才从厂里接回來的。” 范一燕笑道:“好啊,我这人就图新鲜。”说着就跟着费柴往他的车这边走过來,卢英健赶紧过來帮着开车门,费柴也沒辙,只得对范一燕说:“你先请,现在你是客。” 范一燕一笑,也沒客气,弯腰就上了车。费柴也随即上去了,有介绍孙毅说:“小孙,我们局司机,技术不错。” 孙毅扭头说:“范市长好。” 范一燕应着:“好好,好像这小伙子刚才吃饭的时候老躲到一边儿啊。” 费柴说:“小孙是个称职的司机,无论什么场合,只要是需要用车,向來是滴酒不沾。” 范一燕笑道:“嗯,这小伙子踏实。” 费柴则对孙毅说:“小孙开车,稍微快点,范市长晚上还有其他活动呢。” 范一燕口中直说:不急不急。但孙毅还是按着费柴说的,开的比平时略快。 按照费柴的规划,这些整体租下的公寓楼,三楼一下包括大厅,都改装成办公室使用,方便外來人员找人和办事,四楼以上供大家住宿用,因为是电梯公寓,所以楼层高,住宿环境较为宽松,分配的时候也考虑了舒适性和‘级别’诧异,一般的说普通干部两人一间;中层干部是单间,以上两类都是厨卫公用。局领导一级的就是两室一厅的小户型套房了;实习生参照普通干部的待遇,但这些只是基本原则,也有些特殊情况,比如彭琳,虽然头上沒有帽子,但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她就有单间,再加上又聘请了清洁工人,洗衣工等临时工,总的來说这里相当于酒店公寓了,住宿条件相当好。更不要说还设置有‘探亲房’,即便是普通干部也能申请享受。 这次栾云娇背着费柴做了不少事,其中一件就是装修和布置了不同楼层,不同朝向的三套房间,希望范一燕能看中一套,并且住下,如此一來和凤城的关系就无形中上升了一层,之所以沒提前和费柴说是怕费柴顾忌面子不同意,现在可好了,只要范一燕看得上,费柴也是沒有办法反对的。 不多时众人就到了地监局,范一燕一下车看着公寓楼就笑道:“原來就是这里啊,我几次经过都以为是个小区,沒仔细看牌子,看來我官僚了,这么重要的部门居然都沒发现。” 大家听了都笑,尽管这并不是个笑话,即便是个笑话也蹩脚,不过既然领导想轻松一下气氛,大家也就得跟着配合一下了。 笑完了,范一燕对费柴说:“你的地盘,你带路喽。” 这些事都是栾云娇背着费柴做的,费柴哪里知道里头的深浅?好在栾云娇往前迈了半步,笑着说:“这边请啊。”引着大家上了楼。 栾云娇是有备而來,早就做足了工作,范一燕看的很满意,因为是电梯公寓,她最后居然看中了楼层最高的一套,还问费柴怎么样,费柴就依着自己的想法说:“这里不错啊,卧室阳光充足,书房的采光也好。” 范一燕试着坐在书房的转椅上转了半个圈儿,自言自语地说:“嗯嗯,不错。”忽然又抬头看着费柴问:“费局你住哪儿啊。” 费柴说:“我住旁边的那栋楼里,可沒你这儿好。” 范一燕笑着说:“不如你搬我对面來,咱们做邻居得了。” 费柴一愣,栾云娇却是一喜,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卢英健最近跟栾云娇跟的紧,马上就说:“那还不容易,我们安排好了,请费局搬过來就是了。” 费柴这才反应过來说:“说的也是,又要一起共事了,干脆再做个邻居。” 范一燕说:“那就这么定了。”转脸对身边的秘书说:“你安排一下,等会儿我去参加见面会,晚上就回这儿住了。” 栾云娇也对那秘书说:“这里什么用具都是齐备的,酒店式服务,具体的什么清洁啊,伙食什么的,或者还有什么需求,就请卢主任和你具体安排。” 卢英健听了立刻上前和那秘书握了握手,约好了一会儿谈细节。范一燕则站起來又对着费柴和栾云娇说:“那我还有个活动,咱们一会儿见?” 于是大家握手而别,一起下楼,又是一阵握手寒暄,差不多五六分钟,才算是送走了。 等把这帮人一送走,费柴就对今日作陪的人说:“大家今天也辛苦了。又占用大家周末时间了,都回去休息。”其实今天作陪的都是地监局几个比较重要的部门干部,而且今天是高规格的应酬,哪里有什么不乐意的,那些來不了的才不乐意呢,于是就都说‘应该的’‘为了工作嘛。’然后才散去了。 费柴见栾云娇也混在人群里想走,就喊道:“云娇,等等,咱们办公室去说点事儿。”说着也不管她,自己先回办公室去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挑拨 栾云娇故意拖了一会儿时间才去了费柴办公室,却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不进去。费柴在里面看见了,就强笑道:“你干嘛啊,进來我又不会揍你。” 栾云娇这才进來说:“不怕你揍,是怕你对我做比揍更可怕的事。”她这么说就多少有点挑逗意味了,昨晚的事,费柴事后也觉得尴尬,原本就不想提起,栾云娇却找回來说。 费柴说:“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做损害或是可能损害我俩交情的事情的。所以我希望你也别做。” 栾云娇坐下了,说:“我知道你有点生气,毕竟你是一把手呢,沒经过你的同意,我确实是僭越了。” 费柴说:“什么一把手不一把手的,你若不是走了霉运,现在也是一方的局长,也不用委屈在我之下了。我只是希望我们能成为工作上的好搭档,生活上的好朋友,有什么话可以明着说嘛。” 栾云娇说:“其实我也是为了我俩的事才这么做的,怕你知道的不同意,其实我这么做对咱们是大有好处的。” 费柴不说话了,栾云娇从沙发上站起來,走到费柴的办公桌前,一抬腿坐到了桌面上,又对费柴说:“柴哥,我这么做虽说是要充分利用你和范市长的关系,但真的不需要你去做什么,把你当礼物往外送,我还舍不得呢,除非你自己愿意,那就是你的私生活了,我管不着。” 费柴掐着眉心,颇为头痛地说:“不瞒你说云娇,最近觉得火大的很,熬的难受,你还给我來这一手,这不是坑我嘛。” 栾云娇咯咯笑着说:“你当我看不出來啊,你若不是火大,昨晚能跟我说那些疯话?” 费柴一听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忙制止说:“行了行了,算我轻薄,算我错了行不?别说了。” 栾云娇说:“那有什么嘛,七情六欲谁沒有啊,上回去南泉,你老婆我见过了,是个好女人,可说实在的,应付你还真差点儿。早先我也听说你这家伙风流的很,可接触了这两年,发现你还是挺能自制的。说实话,男人可不能憋着,憋着会憋坏的,那可不好治,呵呵。” 原本费柴叫进栾云娇來,多多少少是想对她发电脾气的,不成想被她三两句话就把风向给逆了,尤其是最后这段话,听了还颇为感动,于是就喊了声“云娇。”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栾云娇笑着摆手说:“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别是又想对我下手了吧,我可不是你的那盘菜,当心吃了消化不良。” 他一说这话,费柴就又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我脾胃弱了,吃啥都消化不良。” 栾云娇安慰道:“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最多下周让你带着卢主任去厅里报表,顺便回家看看呗。” 费柴忍不住笑了一下,栾云娇见他笑了,彻底放下心來说:“那今晚就搬家?” 费柴一愣:“搬什么家啊。” 栾云娇说:“人家范市长都说了,希望你做她的邻居,咱们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别在这一哆嗦上闹不愉快啊。” 费柴此时已经认了这件事,但又不想弄的那么匆忙,就说:“我看还是等一两天吧,我书房里的资料必须我亲自打包整理,今晚实在來不及。” 栾云娇说:“也是,咱们级别比他们还高些,犯不着跟个催巴似的对她言听计从的。而且她对面那套房还沒整理出來,也需要时间整理。” 两人说妥了,又闲聊了几句,就各自回房休息。到了晚上11点左右的时候,卢英健又打电话过來说‘范市长的东西已经搬过來了,但人还沒有回來。’ 费柴随口问了一句:向栾局汇报了沒? 卢英健说:“已经汇报了,她让我向你汇报的。” 费柴嘴上沒说,心中却暗道:看來卢英健现在已经是栾云娇的狗了,栾云娇办这么大的事,卢英健不可能不知道,可这家伙硬是一个字都沒透露,若是栾云娇瞒着费柴是为了这件事办好,而办这件事也是为了两个人好,那么卢英健所作的事情就差不多是‘背主’了,好家伙,你真当我和栾云娇时不时的会对着干一下? 费柴想着,又有些气鼓鼓的了。 虽然生气,但费柴还是开始打点行李,毕竟从客观上分析,范一燕住过來,确实对地监局日后的工作开展有好处,正如栾云娇所说的,可别在这一哆嗦上闹不愉快。但即便是如此,也直到周四才搬过去。这套房原本就是大三室,又专门为住宿装修过,看上去比他原來住的那套漂亮奢华的多。费柴之前沒來过,见了这场面有些皱眉,对栾云娇说:“当初说好了,咱们住小套房,已经是按级别优待了,现在一下这样,太脱离群众了吧。” 栾云娇说:“沒办法,你对面是范市长,乱级别你还稍微高一些,她还是租的我们的房子,装修相差太远咱们双方都不好看,这也是为了工作。” 费柴这下又上了一课:原來生活奢华铺张也是可以说是为了工作的。 范一燕听说费柴搬过來了,还专门打了个电话过來道贺说:“你总算是搬过來了,咱们庆贺下吧,正好周末我老公过來探亲,咱们一起吃顿饭。” 费柴心说不带这么玩儿的,就说:“哎呀不巧,我明天要去厅里办点事,顺便溜回南泉过周末去。”说着也补充道:“也算是探亲吧。” 范一燕笑道:“是这样啊,那就预祝探亲愉快啦。” 费柴也笑着说:“也祝你周末愉快。”心中却默念道:十五分钟前戏,一分半钟搞定,如果能愉快,你就愉快吧。 万涛留给他的硬盘可真是个百宝箱,只是知道现在费柴还搞不懂万涛这样的人,怎么能刻赋闲也不肯使用这些东西呢。 费柴和卢英健一起去省城,朱亚军也搭上了车,他在省城虽说沒啥亲人了,但临近清明节,他说想去扫扫墓什么。 到了省城,费柴和卢英健去厅里办事,朱亚军却沒跟着,他说他毕竟是判了刑的,还是低调点好,免得节外生枝。就先走了。 办完了事,卢英健提醒道:“费局,事情办完了,要不要去看看小钰儿啊。” 费柴原本心动了一下,可又想起上次去看王钰时,她那个冷淡样子,就说:“算了,我想连夜赶回南泉去,要不,你替我去看看她吧。” 卢英健笑道:“只是我就不去了,反正栾局每次來的时候,都替你去看她的。” 费柴笑着说:“栾局家人都在外省,怕是把钰儿当女儿看了。”说着,就留下孙毅,自己开车回南泉去了,谁知才走到路上就接到朱亚军的电话:“老同学,事情办完了沒,咱们找地方喝两杯哇。” 费柴说:“哎哟不巧,我正往南泉赶呢,都上高速了,等我回來了再说吧。” 朱亚军显然有点失望,说:“只好这样了,其实我还有点话想跟你说呢。” 费柴只当是他又有什么要求要提,就说:“你我之间的事好说的很,我周日下午回省城,到时候捎上你,咱们一起回凤城去,大把的时间说话呐。 朱亚军说:“那好,我等你。” 费柴挂了电话,自言自语地说:“这家伙又想着什么花样呢?嫌补贴少了?倒是可以给他涨点儿,但太多了也不行,还是要顾忌一下别人的眼睛和嘴的。” 回到南泉和赵梅、儿子相聚,自然是尽享天伦,但周六晚上却又和赵梅闹了点不愉快。赵梅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进水了,忽然提出想要孩子,费柴顿时火大起來,因为婚前他咨询过医生,以赵梅的身体状况,如果怀孕,怕是撑不过六个月。 “你不拿自己的命当命,我还不想第二次当鳏夫呢!”费柴说话的声音大了点,赵梅就开始抹眼泪,费柴只得压下心中的火气哄,好容易哄得好了,他自己心里又憋屈的难受。费柴原本是个平和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夫妻间闹别扭,都是家是一个男人最后的避难所,若是脸避难所都着了火,这叫男人情何以堪?可现在却连着火的资格都沒有了,费柴自结婚以來第一次对这场婚姻产生了疑问。 赵梅躺在费柴的臂弯里睡着了,费柴却怎么也睡不着,甚至都躺不下去了,最后干脆悄悄的下了楼,坐在沙发上抽闷烟,他平时是很少抽烟的,这一晚却一口气抽了大半包,抽的头都晕了,才蜷缩在沙发上睡了。结果赵梅醒來后发现费柴不在身边,却跑到楼下沙发上去睡,觉得心里委屈,又抽抽嗒嗒的。费柴见了叹道:“我还真娶了个林妹妹回來。” 费柴临离开南泉时,给秦晓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有空多陪陪赵梅,多往正确的思路上引导她,特别是要随时提醒她,她和普通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免得脑子里老是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秦晓莹说:“我和梅梅是好朋友,当然是乐意帮忙的,只是我现在在南泉老区啊,來回的挺不方便的。” 费柴说:“我现在在外地工作,很担心梅梅,但我那边住宿楼还沒落实下來,梅梅也好像不习惯那边的生活,所以还请你多帮忙。你看你是想调到云山这边來呢,还是想要辆车,只要你帮了我,这两件事你可以任选其一,我來办。” 秦晓莹见他主动提出这么好的条件,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就说:“能不能讲讲价,两样都要啊。” 费柴一口答应下來说:“行!下周我们省城见,我带你去看车,只是太贵的我买不起,只能是中低档的。调动的事情你好好考虑考虑,看你去哪个单位合适,我來负责协调。”m 第一百五十六章挑拨(二) 费柴心中有事,又一门心思的开车,只顾着穿区过县,不知不觉就穿过了省城也未停留,直到上了国道才忽然想起來和朱亚军约好了一起喝酒的,现在虽说过了时间,可也得让朱亚军搭车回凤城啊。于是就在一小镇下了高速,给朱亚军打电话,朱亚军果然还在省城苦等呢,于是就绕回省城,接上朱亚军一起回凤城。 朱亚军上了车,笑道:“还说和你一起喝酒聊聊天,你倒好,这时候才回來。” 费柴说:“家里有点事耽误了一下,咱们就路上聊聊吧,你若觉得气氛不对,等会儿到了地儿到我房间里去喝点儿,才搬了房子,栾云娇闹出來的,奢华的很。” 朱亚军笑着说:“老同学,其实以你现在的身份,那规格一点也不高啦。” 费柴也笑着说:“我可沒觉得有啥变化,我还是我。” 朱亚军说:“那是你自己这么看而已,不过说起栾云娇,我到有几句话想说,就怕你现在听不进去,不过咱们同学一场,我不说就是我的责任了。” 费柴说:“你说呗,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朱亚军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说:“你和栾云娇表面上看上去有些矛盾,不过实际上是非常要好的,所以我担心你以后会吃亏。” 费柴笑道:“你到真直接啊,说说看,我怎么个吃亏法。” 朱亚军说:“到不是怎么个吃亏,而且你以后可能会吃亏,凭借业务她肯定是不如你啦,但是论做官,论人际交往甚至是资历,我都不觉得她是甘心屈居于别人之下的人,早晚有天是要翻盘的。” 费柴说:“这是自然的了,她当初培训是和我一班的,也是按着地监局长來培养的,只是后來发生了一些事,沦落到沒处去,才來做我副手的。” 朱亚军问:“但是她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费柴说:“她提过一点,但我也沒细问,毕竟是人家的事,我懒得管。” 朱亚军叹道:“原來你把这些当做是人家的事啊。” 费柴反问:“不对吗?” 朱亚军说:“以你的性格,当然是沒错的。不过呢,现在你和栾云娇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你们相互依靠,各取所长,短期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題的,但我觉得时间长儿了就难说了。” 费柴说:“你的担心也不是一点道理沒有,我会注意的,比如这次范一燕來吧,我确实疏漏,但她完全可以提醒我一声,就说:你老同事调來凤城喽。可她什么也沒说,背地里做了这么一大套,完全瞒着我的,还有那个卢英健,肯定知道点啥,可也什么都沒说。” 朱亚军说:“老同学,这方面我就不多给你出主意了,我了解你的为人,知道你最讨厌这些东西。不过栾云娇那里就留心点就算了,但是卢英健那里啊……你最好还是提醒他一下,让他知道这个地监局应该是谁说了算。” 朱亚军说这些话的时候,显的很随意,但却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打在了费柴的心上。其实对于栾云娇做的,费柴还真生不起來什么气,但卢英健平日里唯唯诺诺的,看上去很忠诚,很听话,却和栾云娇搅在一起來这一出,让费柴觉得很憋气。 回到凤城,朱亚军沒去费柴房间喝酒,说是平时还是少接触的好,低调低调。费柴被他一路上说东说西,早就酝酿了一肚子的气,回到房间又看到满屋子的装潢,心想这些怕是栾云娇自己想要的吧。越想越闷,忽然真的想喝酒了,就下楼去买酒,进电梯时正好遇到范一燕和她的秘书从电梯里出來,那秘书还打开着一个文件夹,似乎正在像范一燕汇报着什么。 范一燕一见费柴,笑道:“哎呀你回來啦,这又是要去哪儿。” 费柴随口说:“去办点事。”头一低就进电梯了,关门时正看见范一燕想和他说话的样子,但沒关上了,最终说的什么是一句也沒听见。 虽说楼下就有小卖部,费柴却还想再走走,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在路边的一个小超市里买了一瓶本地的凤二白,又买了些花生米,鸡爪子一类的零食,出门结账时忽然旁边有人捅了他一下,同时笑着招呼道:“柴哥,买东西呀。” 费柴一扭头,居然是秀芝,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心痛起來,于是就勉强笑道:“是你啊,你也买东西?”然后对收银员说:“她买了什么,我一起结。” 秀芝说:“不用了,我才结过。”说着看了看费柴买的东西,就又说:“怎么了你?想喝酒啊,记得你沒这个嗜好啊。” 费柴打着手势说:“心里闷呐,想喝点儿。”边说边结了账,和秀芝一起走出來。 秀芝说:“你想吃想喝了,给我打个电话啊,我那儿什么都有,也可以给你做啊。” 费柴说:“白天就够你忙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晚上也怕耽误你事嘛。” 秀芝笑道:“能耽误什么事儿,再说了柴哥的事怎么能叫麻烦呢。” 费柴说:“怎么不耽误啊,比如说恋爱什么的。” 秀芝嗔道:“你胡说什么啊,我恋爱算是伤了心了,才沒那想法了呢。” 费柴见她说谎,就直接点破道:“算啦秀芝,前几天我路过你店门口都看见了,亲亲热热的,你在凤城又沒亲戚,就别瞒我啦,再说了,哪条王法说了咱们秀芝不能恋爱啊。” 秀芝见被点破,居然沒话说了,看來确实是真的。费柴也就沒再接着往下说,只是默默的把她送回到店门前,临别时才说:“好好生活,谁都有权利幸福的,保重。”说着也不看秀芝会是什么反应,匆匆的转身走了。 费柴回到房间,先是里里外外的走了一圈儿,毕竟是大三室,除了主卧和书房,还布置了一间客房,这下好了,小米再來探亲,就不用在书房里搭铺了。回到客厅打开电视,脱了鞋靠在沙发上,空调也打开了,费柴就在茶几上把买來的东西都铺开了,酒瓶子也打开,自斟自饮起來,忽然发现这种感觉也不错呢,都说酒能解忧,确实有几分道理。 喝了两杯,觉得脸颊有些发热了,忽然想看点视频了,就去书房里拿了复制的u盘來,这算得上是精选了,编辑的时候费柴完全是出于人们阴暗的窥视心理----出來插在电视上播放,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至少是认识的痴男怨女,平日里高堂威坐的家伙们呈现出人类最本能的一面时,忽然感觉人类其实也沒比兽类进化多少,至少在交-媾的时候和兽类沒啥区别,于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就在此时,门铃忽然响了,费柴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谁呀,这不是送羊入虎口,我可才看了片。”说着关了视频,转回到无聊的电视节目,这才去猫眼看了一眼,门外是范一燕,已经换了宽松的居家服装,于是又自言自语说:“还是找上门了啊。”才打开门。 范一燕见门开了,也不等邀请,径直就往里走,一进门就闻到酒气,用手扇了扇,笑着对费柴说:“你什么时候爱上这口儿了?” 费柴也笑着跟在后面说:“今天。” 范一燕咯咯笑着,就跟到了自己家似的,直接就到沙发上坐了,觉得不舒服,把拖鞋也踢掉了,蜷着腿靠在沙发上,又说:“你居然看电视,少见。”说着从茶几上伸手指拈起一块泡椒鸡脚扔进嘴里,然后指使费柴说:“给我找个杯子來,我也來点儿……干嘛啊,别那种眼神,舍不得啊。” 费柴只得拿了杯子來,搬个小凳子坐在范一燕对面,给她斟上酒问:“你老公不是來探亲了吗?你原先也说过在一起吃饭的,干脆现在叫过來一起喝点儿吧。” 范一燕又往嘴里扔了一块猪皮,嚼着说:“他呀,回去了,刚才咱们电梯碰面的时候,就是送他去了。” “哦。”费柴就这一声,再沒其他的。 范一燕笑道:“怎么了?郁闷了?是不想看见我还是因为别的?” 费柴说:“好多事。” 范一燕问:“能说吗?” 费柴回答:“不能。” “行!那我就不问。”范一燕笑着又说:“不过你还记得当初你要來凤城赴任的时候我说的话吧。就在送你走的酒宴上。” 费柴挠头说:“喝的稀里哗啦,沒记住。” 范一燕说:“原來真沒记住啊,看來我在你心里真沒什么地位。” 费柴苦笑,对于这种**的话,紧紧只能算是**的话而已,因为谁也沒当真。若是平时,费柴是喜欢來两句这个的,但是今天他实在是提不起精神,但是又不想让现场太尴尬,毕竟范一燕一直对他不错,于是就问:“你怎么來凤城了呢?我还以为你会回省里去。” 范一燕看了费柴一眼,颇带哀怨地说:“南泉一山难容二虎啊,有蔡梦琳挡在前面,我很难发展,而且她又会做戏,我可弄不过她。來凤城嘛,我是想过一下做一把手的瘾,另外你也在这儿,沒事找你聊聊天,也不会太寂寞。” 费柴一听范一燕來凤城居然还有自己的原因,甭管真假,心里也是有所触动的,嘴上却说:“说的也是,毕竟人熟了,说话也要自在些。” 范一燕一口把杯中酒喝了半杯,长出了一口气说:“人在官场,大部分时间活的都不是自己,像这样能独自小酌,才想起自己是什么人呐。不过话说回來,你的那个副手还真是个人物。” 费柴听了就是一愣,范一燕是今天第二个向他说起栾云娇的人,不过费柴却淡然一笑说:“你说云娇啊,挺能干的,要不是她,好多场面上的事情我还真玩不转。” 范一燕说:“看得出來,她挺能帮你的,不过我看她最想帮的还是她自己,你让她办事还是得留个心眼儿,像这次吧,我就知道你个稀里马大哈不会注意到我已经到凤城了,可是人家却清楚,还试图利用你和我相识的关系做不少事呐,我反正是顺水推舟让你做了邻居,至于别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才说着,门铃响了,这么晚又会是谁來呢?m 第一百五十七章挑拨(三) 门铃一响,把范一燕吓了一跳,赶紧把叫放下來穿好拖鞋对费柴说:“你去看看是谁?不方便的话我得躲一躲。.)” 确实不太方便,若是让一般人看见了女市长半夜三更在男局长的家里,衣着随便,行为轻浮的喝着酒,那可不是什么正能量。 费柴也不说话,只把手往里面一指,范一燕还真听话,立刻就躲到里面屋里去了,但费柴却暗暗叫了一声苦,范一燕躲进去的是卧室。 透着猫眼一看,门外的是秀芝,轻施粉黛,还提着食盒。费柴打开门,却用身体挡着门,秀芝先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才微微把食盒提起來一点说:“怕你喝酒沒菜,给你弄了点吃的,不知道你搬家了,还去那边找你了呢。” 费柴依旧挡着门,淡淡地说了声‘谢谢’,伸手想去接食盒,秀芝却避开说:“还是我帮你拿进去吧。” 费柴说:“我有客人,不方便。” 秀芝对费柴的冷淡显然有点难过,就问:“女的?” 费柴点点头,却又不想看秀芝脸上难过的表情,于是把脸扭到一边。秀芝的眼圈儿红了,用手背抹了一下说:“其实我就想跟你说说话,你真的连门都不让我进?我不会影响你们的。” 费柴不语,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秀芝有些误会,但也不全算误会,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会这么想的。 秀芝于是放下食盒说:“那我不打扰你了,我走了。”说着,真个转了身抹着眼睛就走。 费柴心软的毛病又犯了,对着她的背影喊道:“秀芝。” 秀芝身子一震,转过身來,低了头,双手放在身前绞着,费柴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女人啊,天生的外交家。”说着提起食盒,大打开门说:“來吧,外头冷。” 秀芝往前迈了半步,却又停住说:“不是屋里有人吗?” 费柴叹道:“我啊,这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懂得拒绝。” 秀芝还是不动,费柴过來拉了她,把她拉进房里。 秀芝进了屋,还问:“哪里换鞋?” 费柴笑道:“换什么鞋,你要换我也沒有。”一路把她拉进客厅。 秀芝一直伸着脖子看,却沒看见客厅有人,正要问,却又见茶几上有两个酒杯,就挺拘谨地站在那儿,也不坐。 费柴又去拿了一个酒杯过來,在她背上碰了一下说:“怎么不坐?” 秀芝说:“看來真的有点不方便,我还是先走吧。” 费柴说:“走也得先帮我把菜布好了,喝两杯再走,这大半夜的,又刮着风,我就这么让你走了,岂不是不近人情?” 秀芝还有些犹豫,但她原本就是打算來和费柴修补修补关系的,所以费柴又一推她,她也就顺水推舟地在沙发上坐下了,但接着又说:“她呢?叫出來一起吧,我做的菜挺多的。” 费柴说:“不管她,我自有分寸。”说着打开食盒,秀芝也帮忙,把菜都拿出來了,冷热荤素都有,不得不说在这方面,秀芝的能耐是沒得说。 秀芝喝了一杯酒,有盐无味的吃了几口菜,依然如坐针毡,费柴理解,知道屋子里还有一个女人,她怎么安稳的了?于是他就主动问:“你刚才不是说有话和我说吗?现在就说说呗。” “这……”秀芝眼睛看着里面。 费柴说:“沒事,是个你们都不认识的,有话你说就是。” 秀芝说:“其实也沒什么的,就是栾局上个礼拜找我,说你也有这个意思。” 费柴说:“栾局找你?什么什么意思?” 秀芝忙说:“那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先走了。” 费柴说:“别,别,秀芝啊,别人就算了,你是不该有什么瞒着我的啊。” 秀芝说:“我看平时你和栾局在好多事情上都意见不统一,就别为这点事有什么了。” 费柴一听,就更想知道了,于是就说:“你告诉我,才是为我们好,说吧,沒事。” 秀芝想了一下说:“是这么回事,咱们现在地监局吃饭主要是在我那里,另外还有一些清洁工帮大家打扫房间和办公室。栾局上周找到我,说这些工作零散的不好管理,准备成立一个后勤服务办,全事业编制的,看我要不要到服务办來……做副主任。”她说着,低下了头去。 费柴听了,沉吟了半晌,然后伸直了腿,长长的出一口气。忽然又笑了起來,对秀芝说:“神神秘秘的,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就这啊,我让栾局來的。” 秀芝一抬头,有点惊讶地说:“你让栾局?……可栾局说你虽然有这个意思,可还沒……” 费柴说:“我当然要这么说了,你想啊,你也算是我带來的人,就算有什么好事想照顾你们,也不能明着來啊,所以才让栾局來找你。” “哦。”秀芝露出笑容來“我还以为你和栾局不对付呢。” 费柴说:“一起工作嘛,磕磕绊绊的难免,但都是为了同一件事,秀芝你不是单位里面的人,别老跟老万似的,把人心揣摩的那么阴暗。” 秀芝说:“我知道了,你也别提老万了,我讨厌他。” 费柴说:“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也别介意。” 秀芝又喝了一杯酒,实在是熬不住了,坚持要走,费柴就一直送她到电梯口,原本是打算送回店里的,但是秀芝不让,费柴就回來了。 费柴回來后,见范一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來了,正拿着筷子,东挑西捡的吃的津津有味,就笑着说:“你行啊,比我还会享受。” 范一燕则嗔怪道:“你也真是的,干嘛让她进來,让别看见我这么晚了还在你这里,多不好啊。” 费柴说:“这不是沒看见嘛,而且她说有话说,挺着急的样子,我就让她进來喽,反正你也躲起來了。” 范一燕说:“你呀,就一张嘴子。不过刚才我听见你秀芝秀芝的叫,这名字好熟。” 费柴说:“应该熟,原本她是老万的情人,老万在她店里出了事,受了连累,在省城又让个小白脸把身家全骗走了,我看她可怜,就让她來凤城,包我们地监局的伙食。” 范一燕笑的阴险,问道:“哦,那就沒别的事?” 费柴心虚,但强挺着说:“晕呐,你别那么阴暗好不好?拿我当种-马啊。” 范一燕舒展手臂,伸了一个极其具有诱惑力的懒腰说:“怕什么嘛,我又不会跟她争风……再说了,若真是个好女人,我也不介意來个分享,要不然当初……” 费柴赶紧止住她说:“停停停,别在继续了,那之后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呢。” “嘻嘻……”范一燕笑道:“瞧你这呆样儿,敢做不敢当啊。不过话说回來,你现在常去省城,有沒有去看看小蕊啊。” 费柴说:“很久之前见过一次,但最近都沒去找她,觉得她现在有孩子有老公的,不太好。” 范一燕说:“我听说她过的不错,不过你要老不去看她也不对,女人呐,不一定非要跟你怎么样,但要是知道你还想着她,心里也会高兴的。” 费柴点点头说:“行,以后,我记得去看她。” 范一燕说:“这就对了,所以以后啊,也别老躲着我,一个道理,大大方方的就好,呵呵。” 费柴又讪笑着点点头,范一燕又主动给他倒上酒说:“喝啊,有酒有菜的别浪费啊。” 费柴笑着端起酒杯來和她碰了碰,都干了,于是就此把酒言欢,只提往年开心的旧事,不多时就把费柴买的‘凤二头’都喝干了,还未进行,范一燕又让费柴拿酒來,费柴说沒了,要喝只能去买了。范一燕笑着骂道:“你好失败啊,这么大一个局长,家里都沒几瓶酒,沒人送吗?” 费柴不好意思的说:“有倒是有的,只是我全登记造册放在局里的小库房里了,平时办招待喝的就是那个。” 范一燕又笑:“你可真是清官,又会算计,给单位省钱啊。行了,去我房里拿。”说着拿门卡给费柴,费柴接了,去她屋里拿了一瓶回來,范一燕笑道:“让你拿我的,也那么小家子起,多拿几瓶啊。” 费柴一边开酒一边说:“多了肯定喝不完。” 范一燕说:“那喝不完放着啊,我什么时候想喝了就过來喝。” 费柴知道她有些醉,也就顺着她说些宽心话,果然两人其实都喝不了多少了,这瓶喝了一半,两人就都不行了,费柴要扶范一燕回去,才扶了她起來,她就软绵绵的倒过來笑着说:“你想干嘛?先跟你说哦,我大姨妈來了,你沒搞头,别说你,我老公都沒搞头,气嘟嘟的就回去了,嘻嘻。” 费柴其实根本也就沒那意思,就说:“是送你回去睡觉啦。” 范一燕于是软着身子,任他拖抱着弄回自己房间,脱了拖鞋和外衣,拉过被子來盖好,又去凉了一杯水在床头,这才回去了。 费柴才走,范一燕就好像清醒了不少,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秀芝也说了栾云娇,看來栾云娇最近动作大啊,连那个白痴都看出來了。” 费柴回到自己房里,原本想先收拾一下茶几的,但是他此时也头晕的厉害,只想睡觉,就干脆什么也不做了,径直跑到床上去睡了,第二天才发现昨晚杨阳发了短信过來,问他能不能上线,说许久不见他,想他了。m 第一百五十八章反击 第二天是星期一,费柴一上班就叫过秦岚来,递给她一份名单,让她比对着名单上的名字通知开局务会秦岚见上面还有栾云交的名字,就问:“栾局也通知?” 费柴说:“通知,我临时想到的,她还不知道。” 秦岚又见还有陆宏,就说:“陆局周末回省城了,要是昨晚回来的现在已经到岳峰了,要是今天启程,上午也来不及啊。” 费柴说:“那就把会议时间改到下午,三dian吧,你通知的时候顺便叫栾局来我办公室,我正好也可以和她商量商量。” 秦岚这才点头出去了。 不多时,栾云交进来了,笑着问:“怎么想起来开会?有什么事这么急。” 费柴说:“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说说呢。” 栾云交就坐在费柴对面,费柴说:“我昨晚上啊,忽然想部分的调整一下咱们局的人事,觉得更合理些,所以叫岚子喊你过来问问你的意见。” 栾云交说:“行啊,你说说。” 费柴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夹,但那里面的文件和他说的话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不想和栾云交对视罢了。 “这个,现在咱们局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后勤服务这块儿压力越来越大。”费柴说“岚子毕竟才来不久,又没正式任命身份,所以我看有点支撑不住了,所以我想啊,还是让卢英健回来负责后勤管理工作,他毕竟当了多年的办公室主任,工作经验丰富。另外他虽然被名义上任命为咱们办公室的负责人,但是职务一直没确定,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副主任给他申报上去。” 费柴说完,喝了一口水,偷眼看了一下栾云交,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结果栾云交回答的很痛快说:“行啊,只是我们基建那边……” 费柴说:“其实你那儿我看也离不开卢英健,他还是很能gan的,我看不入让秦岚去你那儿,再搭上一个吴凡,二人合力,应该可以胜任基建方面的工作了吧。” 栾云交说:“行。其他的还有吗?” “还有。”费柴说“现在范一燕也住进我们这边了,所以后勤保障工作还是得加强,特别是整理房间办公室什么的,不但要勤快,还要学会保密,我觉得像现在这样‘散养’着是不能适应咱们局里工作开展的,所以我看咱们应该再申请成立一个机构,是后勤管理办公室也好,是劳动服务公司也好,总之要管起来,要有管理有落实。” 栾云交听完笑了,说:“我正好也有这个打算,这样吧,咱们就成立个后前管理办公室,隶属办公室管辖,卢英健不是回来了嘛,就让他管起来,咱们再出一个主任,然后聘用一个副主任,这事儿基本就成了。” 费柴说:“那咱们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我看主任就让彭琳做吧,她站了这几个月的前台,也够意思了,那副主任我想……” 栾云交笑道:“你想让秀芝来?行啊,反正她管着咱们‘食堂’呢。又是你带来的人,知根知底。” 栾云交主动这么一说,费柴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我这样是不是有点任人唯亲啊。” 栾云交说:“有时候啊,宁愿任人唯亲,也别把自己对头弄上来,不然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费柴见跟栾云交谈的顺利,非常高兴,这样一来,下午开会基本也就是走个过场了。因为那个陆宏虽然挂了局里的副局长,但还兼着岳峰局的局长,在岳峰的时间长过在凤城,又有点不安心做事,就等着这边行政级别一落实就想办法调回省城去呢。 提前跟栾云交打了招呼,费柴心里踏实了很多。下午开会果然是一帆风顺。 人事变动有关的人员除了秀芝都参了会。秀芝不参加会议的决定是费柴做出的,他的意思是:秀芝虽说和地监局联系密切,但毕竟不是地监局的员工gan部,所以内部的会议暂时还不方便参加,但这个会议jing神下去之后是可以传达的,毕竟也要征求其本人的意见嘛。 秦岚被调去搞基建,非常高兴,毕竟基建是个好差事,又听说秀芝也有搞头,就说:“那我去找秀芝传达会议jing神吧。” 栾云交看了费柴一眼说:“我看还是搞正规些吧,等会议纪要出来了,你再去老子是村长。” 费柴见栾云交一直是按着自己的意见在履行会议的,就这点有点歧义,反正早说晚说都是说,只要事情能办成就行,于是就说:“栾局说的很对,咱们是国家部门,又不是草台班子,正规些好。” 于是就再也没有事,费柴就宣布散会,大家出会议室时,费柴看见卢英健的脸色不太好看,心中暗道:“你现在知道这局里到底是谁说了算了吧。” 卢英健真的很郁闷,基建可是一个单位里最有油水的差事,还能扩展自己的人脉,虽说办公室后前工作也很不错,但又怎么及得上基建?难不成是最近和栾云交走的太近惹祸了?左想右想也想不通,晚饭也没有胃口,想去找栾云交谈谈,可局里刚买了两张兵乓球台子,栾云交又是个好运动的,上去一打就是两个来小时,周围人又多,他根本就没落着单独说话的机会,反而把胳膊给chou疼了。 好容易等栾云交过够了球瘾回房,却又不能立刻去找,人家不得换换衣服洗洗澡啊,于是就回房匆匆洗了洗,看着时间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敲栾云交的门,结果又吃了一个闭门羹,栾云交出去了,电话也关机,不知道去了哪里。 栾云交其实是去找秀芝了。 秀芝正在店里,准备关门,还有两个伙计帮着收拾。见栾云交来了,赶紧招呼泡茶,栾云交也不客气,对秀芝说:“等会儿门关了,有点事跟你说,好事。” 秀芝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见栾云交满脸笑容的,便料定没有大碍,于是就催着伙计做事,不多时就收拾好了,把大门也关了。 栾云交见门关了,就对秀芝说:“你也洗澡换换衣服吧,看你一脸油灰的。” 秀芝也说:“是要收拾一下,今天有点热,出了不少汗呢。” 随即就去里头拿了换洗衣服,又对栾云交说:“那你坐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栾云交说:“行啊,你去吧。”于是她就继续坐着喝茶,等听到卫生间里传出水声来,就料定秀芝已经tuo光,这才站起来过去敲卫生间的门,秀芝问道:“什么事啊。” 栾云交装作很急的样子说:“肚子突然疼了,能不让让我先方便一下啊。” 秀芝说:“我都tuo了啊,你能等会儿不?” 栾云交说:“不行啊,疼的不行了,哎哟。” 秀芝没辙,只得开门说:“那你快……”话没说完,忽然看见栾云交脸上居然是很阴险的那种笑容,才感觉到不对劲,栾云交就一把把门全打开了,然后一手揪了秀芝的头发,一拳打在秀芝肚子上,秀芝吃痛,顿时弯下腰去,想叫,却叫不出来了。栾云交又死命的拽她的头发,秀芝挨了一拳,腿上也没力了,就这么被她从卫生间里赤条条的拽了出来,脸朝下趴在地上,才挣扎着跪爬起来,却又被栾云交照pi股一脚又踹趴下了,而且完全不给她任何机会又上前揪了她的头发,另一手拍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脑门在地板上又撞了两下,随后把她又翻了过来,跪骑在她身上,双膝压了她的两条胳膊,然后抡圆了手臂,噼里啪啦的狠chou了秀芝十几个大耳刮子。 秀芝完全给打蒙了,脸颊肿起来了不说,牙血,鼻血全都溅了出来,脑门儿上还有一个大青包。 栾云交十几个耳光的打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从秀芝身上起来,拖过把椅子,然后去外面端了茶进来,坐下美美的喝了一口。 好一阵子,秀芝才把一口长气外带第一声痛哭一起喷了出来,可这一哭,又满脸满头的疼,于是发出的声音非常的奇怪,栾云交隐约听得她哭诉道:“你gan嘛啊,一来就打人……” 栾云交冷笑道:“我gan嘛,这得问问你自己。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啊,柴哥哪点对不起你,你居然骗他,给他下yao?!” 秀芝摇着头,摆着手,一边坐在地上手脚用力的往后退,栾云交吼道:“不准动!否则还得揍你!” 秀芝怕她真的再动手,果然不动了在,只是蜷缩着腿,一手捂着脸说:“没有啊,我没给柴哥下yao。” 栾云交冷笑道:“秀芝,你确实聪明,可比我还嫩了点儿,你仗着柴哥觉得你可怜,你就故意装可怜博取他的同情,实话跟你说,我来找你还真的是有好事跟你说,今天柴哥一上班就张罗着开会,其中一条就是成立后勤办,聘你当副主任,事业gan部编制,你满意了吧。” 秀芝原本脸肿了,眼睛有点睁不开,一听这话居然眼睛猛睁了一下。 栾云交看了笑道:“我果然没打错你,柴哥昨晚回来的,你昨晚肯定去他那儿了,装了不少可怜相吧。” 秀芝狡辩道:“柴哥要喝酒,我做了几个菜端上去,又没和他做什么。” 栾云交说:“你当然没和他做什么,柴哥虽然风liu却是个君子,他现在当然不会和你做什么,关键是你说了什么。” 秀芝忽然尖叫了一声:“哎呀,昨晚原来是你在他房里,我怎么没想到啊,难怪他说……” 栾云交心中暗想:“昨晚费柴屋里还有人?但肯定不是我啊。”不过为了继续诈和秀芝,就说:“是啊,你昨晚说的什么,我是听的一清二楚的,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我弄死你信不信?” 秀芝此时恢复了一点神智,胆子忽然大了一下,说:“你不敢,你是国家gan部,你不敢弄死我。” 第一百五十九章委屈 栾云交跳起来又一脚把秀芝给踹倒了,可秀芝却就地打了一个滚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爬起来就跑,只是栾云交动作很快几步追上去一把揪了头发说:“跑异世之携蛇逐美!我看你光溜溜的往哪里跑!没错,我不敢弄死你,可不妨碍我往死里揍你。”说着举起手又要打,秀芝尖叫了一声:“救命啊,别打别打,我投降了。” 栾云交又连问了几声,秀芝都是求饶,她这才松开秀芝骂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我听好了,你昨晚去柴哥那儿,说的什么,怎么说的,给我重复一遍!” 秀芝怯生生地说:“你,你不是都听见了嘛。” 栾云交说:“我就是想看你老实不老实,说!” 秀芝是真给收拾住了,只得一五一十的把昨晚去费柴那儿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盯着栾云交的脸,生怕她翻脸说那儿那儿的没说对,又打她。 栾云交还真稳得住,前后头听清楚了,就说:“你还算老实,只是有几点我没弄明白。我问你,我明明没找过你,你gan嘛说是我主动找你?” 秀芝说:“我是听说局里可能要成立个后勤办,就想来。又发现你最近和柴哥好像有点不对劲,就想要是我跟柴哥说你许我了后勤办副主任,他要是嫉妒你,肯定会让我当这个副主任,让我领他的情。” 栾云交骂道:“你真是个糊涂蛋!柴哥那么关心你,甚至有点宠你,真要有这种好事还能不想着你?还费这么大一圈儿力!” 秀芝说:“我心里没底嘛,当初跟老万的时候,他也说要给我安排个编制,可是一拖再拖,他死了都没办这事儿。” 栾云交说:“要不怎么你要挨打呢,居然拿那个老王八跟柴哥比。我再问你,我明明没找你,但柴哥为了表示和我的关系很好,故意说是他派我来找你的,你这时就应该知道柴哥是在说谎啊,怎么就不当时跟柴哥说实话呢?” 秀芝说:“我前面话都说出去了,怎么往回兜啊,而且我也没想到那是柴哥为了表示跟你关系好,没分歧,我还以为是我说成了呢,所以……” 栾云交伸手揪了秀芝的脸蛋儿,死命的摇了几下说:“你呀你呀,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啊,我真为柴哥不值,居然心疼你这个白眼儿狼,他那点对不起你?你居然为了这一点点利益就编谎话骗他!他舍不得动你,我舍得,所以今天我替他教训教训你。” 秀芝的脑子还有点糊涂,居然问:“是他让你来的?” 栾云交又啐了她一口说:“我呸哦,都是女子小人难养,真难得你两样都占,还用你的心思去套人家的,这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放心吧,就算柴哥知道了你为了混个事业编而骗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这人心软,不过你以后最好别再打什么坏主意了,因为他身边还有我呢。行了,起来洗洗,擦点yao膏什么的准备上任吧。” 秀芝见栾云交给了她这顿打,还以为这事算是黄了,说不定在凤城都待不下去了,却意外的听到这一句,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我,我还能当副主任?” 秀芝说:“能啊,这你要是当不上,柴哥说不定就真的以为我还想怎么着呢,我才倒霉,最近犯小人,被人在柴哥面前说了不少坏话,你也有份呐。” 秀芝说:“我就是想混个事业编,没想说你什么啊。” 栾云交说:“可实际上说了,也达到目的了。你放心吧,柴哥说要你做后勤办副主任你就能做,只是事业编制的事情没那么快,有手续要办,所以你呀,”她说着,又狠狠的点了一下秀芝的脑门儿“最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不然有你好看。”她说着,拍拍手,站起来就往门外走,走快走到门口了忽然听秀芝说:“其实我就是不服气。” 栾云交一扭头,看见秀芝已经站起来了,还抓了件衣服护在胸前,她就按着手指噼吧响着说:“你不服气?” 秀芝怕再挨打,忙说:“不是不是,不是不服你,真的。我是说,我不服气,比如岚子吧,还是当小姐出身的,现在都是gan部了,柴哥还要提拔她做办公室主任,我怎么也比她好点儿啊,凭啥她能有的我不能有?” 栾云交说:“就凭你这么说话我还得揍你一顿,人家岚子真心把你当朋友,事事都护着你,可不全是因为觉得你是柴哥的人哦,她也知道自己的出身低,所以人家就会比你做人,人家读书拿文凭,做事低调,听说当年柴哥落魄的时候,她豁出去可能坐牢也要帮他,你说凭啥柴哥对她不能好点儿?其实对你也不错了,要不是柴哥给你条出路,天晓得你现在在哪里卖呢!” “那那那,我又不知道岚子为柴哥做过那么多事……”秀芝知道自己又举措例子了。 栾云交按着太阳xu,好像很头疼的样子说:“小人就是小人,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说着,再也不搭理秀芝,开了门走了。 秀芝也算是倒霉了,一共有三个人在费柴面前说她的不是,但挨打就只能秀芝一个人挨,另外两人是谁栾云交不知道,而且就算是知道了,也断断然不会伸手动脚的。 栾云交在秀芝身上出够了气,心情好了很多,哼着歌儿就回宿舍了,偏偏她住这一层楼的路灯坏了,还没来得修,她走路又是风风火火的,猛然发现楼梯上坐着一个人,把她吓了一跳,那人回来,颇为委屈地叫了一声:“栾局,你可回来了。”栾云交一看,原来是卢英健。 栾云交一看是他,到也不觉得奇怪,本来嘛,虽说办公室工作也不差,但比起基建的肥缺,确实还是有点差距,被突然调职,心里有想法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就笑道:“你gan嘛呐,黑咕隆咚的坐这儿。” 卢英健说:“没事儿,就是心里堵得慌,想找栾局汇报一下思想。” 栾云交说:“这么晚了,明天上班的时候说行吗?” 卢英健口里说着:“也行。”脚底下却跟钉子似的一动也不动。栾云交也是心情好,就开了门说:“好了,进来吧。” 卢英健跟着进了门,也不坐,就那么gan站着,论云交笑道:“gan嘛啊,坐啊,我去换个衣服来。你自己倒水喝啊。” 栾云交确实是该去换个衣服了,刚才打秀芝的时候,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一些污渍。 换了衣服出来,栾云交在卢英健对面坐下,笑着说:“怎么gan坐着,随便点,水也不喝?” 卢英健说:“不渴……”随后就叹了一口气。 栾云交说:“怎么了?觉得委屈?正常工作调动嘛,有什么想不开的?” 卢英健又叹了一口气,才说:“栾局,自从您和费局一到岳峰,我就鞍前马后的……”说着,居然说不下去了,双手捂了脸,肩膀耸动,居然chouchou嗒嗒起来。 栾云交一皱眉,从茶几上把纸巾盒推过去说:“瞧你瞧你,什么样子嘛,一个大男人,这都想不通。” 卢英健说:“不是因为别的,我是怕费局听了谗言,费局是好人,可也jin不住别人老在耳边说啊。”卢英健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手表,挺不错的样子,他又说:“我看就是因为我新买了这块表,戴了几天。四千多块,可真是我自己买的,有发票的。” 栾云交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跟表有什么关系啊。” 卢英健说:“自从买了这块表,我就听着有人说我也是‘表哥’,就好像我占了基建这个肥缺,给自己捞了多少油水似的,其实栾局,你是了解我……” 栾云交想快点把他打发走,就说:“了解了解,我了解你,费局其实也是了解你的,这次工作调动是突然了点儿,我也是上午才被费柴叫去商量的,可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大家的职级待遇福利呀。” 卢英健一愣,栾云交就接着说:“上回局里人事调整,好多人的职级都解决了,你呢,尽管从一开始就在局里gan,可只是落了个‘主持”办公室工作,职级什么的还没具体落实。费局这次专门去省里问了,说是要具体承办工作的才能给解决职级,所以费局一回来就做了调整,你会上也听见了,让你回来,正式提名你做办公室副主任,可和你的手表一点关系都没有哦。” 卢英健听了,有点不相信地问:“真的?” 栾云交笑道:“不是蒸的还是煮的?再说了,你看费局像是喜欢整人的人吗?” 卢英健说:“当然不是,只是……” 栾云交说:“放心吧,你的工作能力和态度,我和费局心里都是有数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这就是个正常的工作安排,你不要多想,jing力还是要多放在工作上。你先安心把办公室的工作抓起来其实现在也大多数是你在抓,先把职级问题落实了,以后基建这边需要帮忙,少不了还得你出谋划策啊。” 卢英健的脸上舒展了不少,但仍说:“其实领导信任我,我是知道的,只是现在咱们局里初建,又是基建又是要维持正常办公,部里有专款,这上下钱的事情太复杂太复杂了。” 栾云交说:“这个你不需要多想,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就是了。就比如你这块表,四千多,可现在好点的手机五六千的又有谁说了?再说了,以咱们现在的这种工资收入,偶尔有那么一两件奢侈品也不为过嘛。只是有时候瓜田李下的,稍微注意点就是了。”说完,又安慰了几句,总算是把他给打发走了。 卢英健一走,栾云交就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想当表哥,真是不打自招。柴哥的这一招虽然用的烂,到也不是什么效果没有,某些人是要多留点心了。” 第一百六十章剪了头发更安全 费柴白天开会宣布了人事调整,见属下也都无条件的照办了,这才感觉到做领导的一点味道,他甚至觉得‘看来以前把属下当朋友,当兄弟’的办法错了,该雷霆威严的时候就应该拿出点做领导的样子来,关心太多早晚把人都惯坏,这么想着,散会之后人也绷着脸,忽然一下变得不苟言笑起来,晚上下班后回到宿舍,忽然觉得脸有点僵麻,忙去洗了一个温水脸才好了,于是又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老绷着脸也不是回事儿啊,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的”又想,树立官威和绷着脸也不是什么必要的联系,以后还是则继续做自己的好,想来想去,觉得比搞地质灾害预报还让人头疼,然后又想起自己已经多时不曾搞专业研究,真是荒废光阴啊,于是又ren不住羞愧起来。 第二天上班,有职务调动的开始交接工作,秀芝那儿也派人去通知了,但说是‘病了’,按平常,费柴肯定要去看看的,可是一来想着此时去看难免有人会说闲话,原本提拔她就有些冒险呢,二来她既然已经有男朋友了,就让别人去照顾好了,我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所以费柴只是让秦岚chou个时间去探望一下,秦岚回来后汇报说是“摔着了”但没有大碍。 果然,连续几天,秀芝都没送盒饭过来,都是手下伙计做的,费柴也就随意问了一下病情,并没有说其他什么。 临近周末,费柴忽然想起上周还许了秦晓莹一个喏,就打了个电话个秦晓莹问:“你什么时候到省城啊,咱们好碰面。” 谁知秦晓莹一问给问楞了,说:“到省城gan嘛啊,和你约会?” 费柴说:“上周说好了买车啊。” 秦晓莹这才想起来,惊讶道:“你说真的呐,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费柴说:“我那儿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啊,我和你说的时候哪一点语气像开玩笑了?你是不知道,当梅梅说她想要个孩子的时候,我hun儿都吓飞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呐。” 秦晓莹沉吟道:“看来你是真喜欢梅梅,还真下本儿啊。” 费柴说:“那当然,我可不想第二次当鳏夫。” 秦晓莹说:“你呀,虽说我和梅梅是同学兼好友,也为梅梅能嫁给你这个好男人而高兴,不过我和你也是朋友啊,站在你的立场上,这场婚姻你可要比一般的丈夫担子重啊。” 费柴说:“现在还说这些gan什么?总之我不在她身边时,你们这些做朋友的就该多帮我劝劝她,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必须从脑子里清除出去。” 秦晓莹说:“这个不用你说,我会慢慢劝她的,不过你那些什么调动啊,买车啊的话都别在我耳朵边提了,那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费柴说:“就因为是朋友,才不能亏着你啊。” 秦晓莹说:“行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把你家那辆旧皮卡借我使两天,我老公最近想弄点c魂货出来,有辆车用着方便。” 费柴想也没想的就说:“没问题,你们直接去我家提车就是,钥匙梅梅拿着呢,我立马就给她打电话都市仙医。” 挂断秦晓莹的电话后,费柴立刻就给赵梅打了电话,除了互诉相思之外,顺便也把秦晓莹借车的事情也说了,但没说请秦晓莹帮着劝说的事,只说是秦晓莹的老公想做生意,需要用车,咱们的车反正平时也是闲放着。 到了第二周的周二,秀芝总算是出现了,费柴差点没认出来,因为她把头发剪了,剪成了一个女式的平头,虽然也很好看,但也觉得惋惜,因为秀芝头发长的非常漂亮。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费柴问,同时又发现她脸上还有点瘀伤的痕迹,就又问:“怎么这么不小心呐。” 秀芝被栾云交揍了一顿之后,就抱病不再给地监局送饭,因为费柴也没来亲自看她,就一度以为是费柴让她来的,后来想想,觉得又不像,毕竟栾云交也是个副局,怎么可能做费柴的打手,并且后来秦岚也来了,做了点解释,现在看见费柴对她说话还是那么的温柔,就越发的肯定费柴没派栾云交去打她,这么一想,顿觉的委屈,又不敢说出来,ren不住眼圈儿又有点发烫,赶紧背过脸去说:“头发太长,做事不方便。” 这时正好栾云交来领盒饭,一看秀芝成了平头女,就知道她这是被自己打怕了,觉得好笑,有心再调侃她几句,但见费柴还在,就ren住不说,可临走的时候还是没ren住,就说了句:“其实短发有益身心健康。”随后又觉得不该这么说,于是又往回找补说:“头发长了,和身体争营养。” 费柴也没在意,就对秀芝说:“岚子已经把我们开会的事情都跟你说了吧,你做做准备,什么个人简历啥的,交到人事科的小钱那儿,然后跟卢主任报个到其实你们也差不多天天见的,以后你就把局里的服务性工作担起来了,彭琳是你的搭档,虽说她后勤服务办的主任,你是副的,但是她毕竟是学地质的出身,咱们局里现在业务骨gan少,凡是有业务经验的人,我尽量都要用上,所以这边你多cao心。” 秀芝听了,连连点头,但没说话,生怕一张嘴会ren不住哭出声来。 费柴也看出来她有点不对劲,但当时没说,等秀芝走了,才端着盒饭去栾云交那儿,大大咧咧地说:“我咋觉得秀芝不对劲儿啊,跟被人揍了似的表情。” 栾云交一听,还以为费柴知道了,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可抬眼看费柴,却还是一副缺心肝的样子,略带微笑地说:“我看啊,多半是她那个新男朋友gan的,早年凤城这地方的男人就喜欢打老婆,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前段时间小彭那儿都动菜刀啦,真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想的。” 栾云交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是费柴说凑巧了,他并不知道秀芝挨打的事情,秀芝也没告状。 费柴扒拉着饭,觉得不太满意,又说:“真是的,秀芝肯定有什么事了,菜炒成这样完全是有失发挥啊。” 栾云交则笑道:“老大,盒饭而已,你还想当满汉全席吃啊。”、费柴笑了一下说:“哎你说,秀芝的男朋友是什么人啊,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栾云交说:“那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岚子,岚子和秀芝来往的密切,她可能知道。你这么关系秀芝男朋友gan嘛?吃醋?” 费柴忙摆手说:“大白天办公室的,你胡说什么啊。不过女人最怕的就是遇人不淑,秀芝上回认识一个‘海子’把身家都败完了。我啊,这就去问问岚子去。” 说完正要走,栾云交忽然说:“哎你等等。” 费柴又转回来问:“还有事?” 栾云交说:“没事,就一句话。” 费柴说:“那你说。” 栾云交想了一下,摇头说:“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没多大事。” “说话说一半儿。”费柴笑着,去找秦岚了。 其实栾云交早就想跟费柴说说她其实是心甘情愿做他的副手的,并没有其他什么想法,但是临了又觉得这种直白的表明心迹的办法太蠢,说了人家反而更不相信了,所以话到嘴边了,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费柴虽然说是去找秦岚问秀芝的事了,但是最终还是没去,因为秦岚是亲眼看到他和秀芝的那档子事的,若是就这么去打听秀芝的男朋友如何如何,难保不会让秦岚认为他在吃醋。但是秀芝脸上有伤的事情也不能不管,就悄悄的给秀芝发短信问,结果秀芝坚持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费柴见她一直这么说,还真的认定了就是她男朋友gan的,就自己找了凤城公安上的一个熟人(处理彭琳的事情时认识的)调查了一下,结果那人虽然没啥优点,却也不是个恶劣的人,费柴怎么想也想不通,只是猜测另有隐情,时间一长,事情一多,再加上秀芝的脸上很快就好了,之后也没发生类似的情况,也就渐渐的把这件事淡忘了。 事实上栾云交暴揍了秀芝一顿之后,也有点后悔,毕竟都是这个身份了,还打架(其实是打人),被人知道了总是不太好的,说不定还会惹来大麻烦,如果让费柴知道了,对两人的关系肯定也是一件不好的事,毕竟即便是没有打人这件事,身后面也有不少人在挑拨呢。但通过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她发现,现在局里局外的有些人正试图用她和费柴之间的“不和”为自己谋利,尽管这种‘不和’在多数情况下是他们故意搞出来的。 当初费柴和栾云交初来乍到,又都是外地人,即便是本土的人员之前并不团结,但是面对外人还是可能团结起来一直对外的,所以栾云交就出了这一招,让两人看似有不和的地方,好分化当地的势力,可现在有不少人的贪欲已经超过了她的承受力了,而和费柴的‘不和’又有似乎要弄假成真的趋势,所以栾云交觉得她确实应该改变一下策略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婚姻的低谷 时光飞逝,转眼就快入夏了,随着气温的升高,费柴最近也总觉得心浮气躁的,脾气也越來越坏,开始还以为沒能“褪火”造成的,后來才发现原因是多方面的,被人挑拨和栾云娇的关系,工作上不得不去进行虚伪的应酬,喜欢的专业研究时间也一再的被压缩,总结成一句话來说,那就是他正以不喜欢的生活方式活着,所以觉得累,心里也就觉得烦躁了。他不是沒有想过调整,但是发现除非不做这个局长了,否则调整一说根本无从谈起。渐渐的,即便是晚上空下來的时候,他也什么都不想做,开始渐渐的喜欢小酌上几杯,后來发现范一燕也有这个习惯,自打和她做了邻居,她就隔三差五的过來找费柴喝酒,费柴这里沒预备,她就自带,每次都喝醉,让费柴给扶回去,但两人并沒有再度发生亲密关系,因为费柴发现,自从身边的女人忽然一下不是另找男友就是转移了目标的时候,他自己也好像真的沒有了那方面的**,即便是回家和赵梅在一起时也是如此,惹得赵梅越发的喜欢胡思乱想了,而费柴对哄劝赵梅也越來越沒有了耐心,对于又过一次婚姻经验的费柴來说,他知道婚姻和潮水一样是有起起落落的,现在正是两人感情的低潮期,但赵梅不知道,也不肯听费柴的解释,弄的费柴每次回家总落得赵梅流眼泪收场。终于有一回,小米在费柴面前抱怨‘现在梅梅姑姑在家老板着脸,一点笑容都沒有,我都害怕回家了。’ 其实赵梅因为心脏病的缘故,不能大悲或者大喜,平日里也是很少笑的,可费柴也发现了,以前赵梅虽然也很少笑,但确实一脸平静祥和,可现在那脸却是阴沉似水,别说小米,就是费柴看见了心里都觉得有点怕。于是他就和赵梅商量说:“反正小米也要中考了,考完后就把转学手续办了,转去凤城上学吧。” 赵梅说:“可凤城的教育质量不行啊。” 费柴说:“那就转去省城。最多也就是交点择校费。” 赵梅说:“可是省城沒人照顾啊。” 费柴笑着说:“马上就高中生了,现在多少孩子都是自己在外头上学的?最多我请个人照顾他就是了。” 赵梅说:“其实咱们联校教育质量也是全省数一数二的,好多人都想往里头考呢。” 费柴说:“小米也该学学自立了,而且你身体不好,爸妈年纪又大了,还老想着回双河养老,我又不在家……” 费柴说完后,赵梅盯着他看了老半天,然后说:“你是不是不放心由我來照顾小米了?” 费柴说:“不是。” 赵梅沒有再说话,上床头闷头睡了,一会儿费柴觉得不对劲,发现她又哭了,只得耐着性子哄了几句,也是一时疏忽沒当回事,几分钟发现赵梅的反应强烈了起來,赶紧把蒙头的被子掀开,已经很严重了,好在费柴自打娶了赵梅,就预料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提前学习了些急救知识,也准备了药物,一边急救一边喊小米打电话叫救护车,送到医院总算是有惊无险。 这天已经是星期日了,但费柴不敢立刻走,就打电话给栾云娇,跟她知会了一声,留下來继续照顾赵梅。 费柴现在毕竟也是相当的一级领导了,再加上曹龙也是主管文教卫的,所以赵梅自然就住进了最好的病房,有套间客厅,门口还有专职护士值班。只是再好的病房也只是病房而已,对于费柴來说,病房和医院总让他感到压抑和不祥,如果不是赵梅躺在病床上,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的。 除了照顾赵梅,费柴发现自己还有些自虐倾向,虽说医院有专人照顾,他依旧主动独自陪床,理由是小米还小并且还在上学,老尤夫妇也都年纪大了。由此费柴就连续两晚靠在陪护床边,似睡非睡的熬了两晚,而赵梅对此的评价就只有一句话字的评价“你打鼾声音好大,吵的我心烦”,所以后來费柴就到外间客厅沙发上去睡了,可赵梅又埋怨身边沒人。 赵梅生病,前來探望的人不少,但能进來的人不多,大多数在门口就被护士挡了驾,只留下的礼物和慰问金,当然了,这大多数是看在曹龙的面子上,虽说费柴此时的级别比曹龙高出很多,但毕竟是县官不如现管嘛。 曹龙也來探望了几次,还和费柴谈了谈,还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费柴叹道:“这是第一回,不过这一回迟早都得來。” 曹龙虽说是赵梅的表哥,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向來对她怜爱有加,可毕竟也是男人,对于费柴也颇为理解,就叹道:“和梅梅谈过了,她说她不想跟你过了,你不信任她,也渐渐的对她不好了。” 费柴干搓着脸,叹道:“婚姻如人生啊,不可能全是好东西。” 曹龙说:“理解理解,梅梅自幼就有病,所以在感情方面比一般人敏感,小时候就是如此,常常一句话不对,就生气了,一生气,又容易犯病,死循环呐。”说罢,他又问需不需要他老婆來照顾几天,费柴见他说的勉强,也知道他老婆一直对他怜爱赵梅多有不满,所以这话不过是亲戚间的客套,也就谢绝了。不过从第三天开始,联校派了两名同事來陪护,费柴才轻松了一些,但是也不敢走远,生怕让赵梅觉得自己嫌弃她,不关心她,又闹出什么事情來。 秦晓莹來探望的时候,不知怎么搞的,据说是帮着丈夫去进了一趟货,也沒怎么打扮,土里土气的就來了,在门口就被护士拦住了,多亏费柴出门送个客人,见到了才请她进來。 秦晓莹一进病房,就把病房里死气沉沉的气氛给搅活了,她笑吟吟地对费柴说:“你跟进來做什么,出去出去,我们说话。” 费柴于是就听话的出來,在套间沙发里坐着,听着里面不时传出來秦晓莹咯咯的笑声,觉得自己也轻松了不少,就眯了一会儿眼睛,不成想再睁眼时,却是被秦晓莹摇醒的。 “胡噜打的山响,你睡眠不好啊。”秦晓莹笑着说。 费柴揉揉眼睛,把身子撑起來说:“我睡了很久吧,你们都聊完了?” 秦晓莹说:“进去打个招呼,回去休息半天吧。” 费柴摆手道:“不行不行,我若是走远了,梅梅搞不好又要东想西想的。” 秦晓莹笑道:“你放心吧,我都说好了。再说了,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有事这个家怎么办?” 费柴当然想休息一下,就问:“你真说好了?” 秦晓莹说:“当然了,我的话她还是听得进去的,好了好了,别啰嗦了,进去招呼一声,然后回家睡觉去,其实这里有陪护,有护士,你又不缺钱,还可以请专职的护工,你在这儿,不过是种亲情的体现,回去休息吧,若是实在累了,就在附近酒店开间房。” 费柴伸着懒腰站起來说:“我还是回去吧,顺便看看小米。” 秦晓莹说:“嗯,好好休息,我明天才走,走前咱们好好谈谈。” 费柴点头,然后进病房,发现秦晓莹这一來,赵梅又恢复了些许往日的温柔,还嘱咐他好好休息。 费柴回到家,老尤太太正在煲汤,见他回來就说:“回來的正好,我正要给你们送到医院去,你先喝一碗上楼去好好睡一觉,安神的。” 费柴说:“你们就别來回跑了,我晚上送过去。”说完,喝了一碗汤,就上楼去睡了,实在是太疲惫,连澡都不想洗了。 睡了三四个小时,费柴恢复了些精神,下楼时看见小米也放学回來吃晚饭,就又叮嘱了几句,小米见老尤夫妇离的远,就挺神秘地说:“爸爸爸爸,我发现一个秘密。” 费柴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就笑着问:“什么秘密?能说吗?” 小米贴过來小声说:“我发现梅梅姑姑不如妈妈心疼你。” 费柴笑道:“别这么说,你梅梅姑姑和我还是很好的。” 小米说:“好是好,不过以前妈妈是真的心疼你,看见你累了她也不开心,可梅梅姑姑不是,她不心疼你,只是想让你心疼她而已。” 费柴楞了一两秒钟,看來儿子真的长大了,懂得观察与思考了,而且看的很准,但他仍说:“儿子,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表达爱意的方式和语言也不一样,以后你会明白的。” 吃过了晚饭,费柴就提了保温盒去医院,秦晓莹一下午都陪在那儿,见了费柴就笑着说:“你可回來了,我都快饿死了,带了什么好吃的來?” 费柴说:“只是些家常菜,不过也带了你的份儿。” 秦晓莹说:“我才不吃病号饭呢,咱们先陪着你老婆吃了,然后你陪我到外面去吃,我还有话跟你说。” 于是费柴就先陪着赵梅吃饭,赵梅的胃口历來就弱,今晚也沒吃了几口就说不想吃了,还说嘴里淡,想弄点有味道的东西來吃,秦晓莹就说:“那简单啊,等会我给你带酸辣粉回來。” 费柴有点担心,问:“能吃吗?要不要问问医生?” 秦晓莹笑道:“又不是胃溃疡,还问什么医生!你呀,就是有时候想的太多。”m 第一百六十二章灯下黑 等联校派來的陪护吃了饭回來,费柴和秦晓莹就才医院出來。.)费柴问她想吃什么,她说:“茶餐厅就好。” 费柴听了笑道:“费这么大劲儿,就为一顿茶餐厅啊。” 秦晓莹说:“只是为了说说话。”原來这个才是重点。 既然是茶餐厅,就好办了,随意就在街道的尽头找了一家,进去坐了点餐,然后费柴就主动问道:“不是有话说吗?说呗。” 秦晓莹笑道:“你急什么啊。” 费柴说:“你看我能不急吗?里里外外都得照顾着。” 秦晓莹说:“知道你难,我这不是也在帮你嘛,差不多我现在每周都过來一次,陪赵梅聊天,上周你回來,我就沒來。” 费柴按着头说:“谢了。” 秦晓莹说:“怎么觉得你是在埋怨我沒尽力啊。” 费柴勉强笑了一下说:“哪里有啊,沒有,别多想,而且你也沒欠我的。” 秦晓莹说:“这个就不谈了,我今天就想问你几句话……” 她正要开口,服务员送餐过來了,于是暂时打住,等服务员走了秦晓莹又说:“梅梅怀疑你在外头有女人,所以对她越來越冷淡,说想要孩子也是从这个上头起來的,你就告诉我,你在外头到底有沒有女人?” 费柴想了一下说:“应该说是沒有,我你是了解的,现在即便是以前的老关系,也都沒來往了。不过你问这个干嘛?以我对你的了解,应该不会是为了向梅梅通风报信吧,那对谁都沒好处。” 秦晓莹笑着说:“你让我做说客,总得让我知道你的底啊,不然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再说了,比如你外头有女人,我不知道,还稀里糊涂的帮你说你在外头沒有,那我不成二傻子了嘛,弄不好还得里外不是人。” 费柴笑着强调说:“那我再说一遍,沒有。” 秦晓莹说:“你刚才回答的时候有些犹豫,所以啊,我相信你现在沒有情人,把持的不错,所以出轨应该还是有的吧。” 费柴忽然笑了,说:“你们女人都是侦探吗?” 秦晓莹说:“侦探倒不是,但一摊上这种事,女人的第六感就非常的强。” 费柴因为已经在家吃过晚饭,所以只点了饮料,他用吸管搅动着杯中的液体,半晌才说:“和你是说吧,出轨确实有过一次,是个意外,其他的还真沒有了。” 秦晓莹笑着说:“看來你说的是实话,看你一副沒精打采的样子,沒褪够火的男人都你这表情。” 费柴也反过來说她:“你还说我,当年是谁新婚之夜躲在厕所里说她好惶恐的?” 一句话提起秦晓莹的旧事,她笑着拈起一颗花生打向费柴笑着骂道:“不准揭短儿。”然后又叹道:“其实婚姻就是这样,有蜜月期,有感情的低谷,最后就趋于平淡,你又过婚姻,应该知道的,我也在劝梅梅,她呀就是天真,沒经验,总是希望你能对她好,越來越好。话说回來,你也有问題,一开始对她太好了,后來忙了一但顾不过來,她自然就会东想西想了。” 费柴叹了口气,不说话。 秦晓莹又说:“你们的婚姻原本就不太对等,而且梅梅原本是不奢望今生还能嫁人的,可现在得到了,自然就特别的敏感,因为她实在不想失去,再加上她原本就是个敏感的人,所以对你的要求自然也就高了。我看啊,你若是觉得压力太大,不如早点结束,以免弄到最后不可收拾。” 费柴一听就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那梅梅还不得伤心死啊,而且我还是很爱她的,只希望她对待婚姻的态度能早点成熟起來。作为一个男人,关爱自己的老婆是分内的事,可家毕竟是个休养生息的地方,我不能在外头忙完了,回到家还跟上班似的那样劳心,那可真就亚历山大了。” 秦晓莹叹道:“作为个男人,你的要求确实不高,不过怕是达不到了,梅梅不是个普通女人,她渴望被爱,却还沒学会爱别人,其实我也在慢慢的跟她讲,男人不是永动机,也会磨损的,尤其是自家男人,更要爱惜才行呢,不过要她完全进入角色,还需要一段时间调整。” 费柴苦笑了一下说:“熬呗,反正她本质很好,慢慢的,懂得了婚姻是什么就沒事了。” 秦晓莹忽然诡异地笑着说:“不过看得出你真的很火大,站在朋友的立场上跟你说一句,梅梅确实满足不了你这龙精虎猛的角色,你要是能保持家里红旗不倒,我倒是不在乎你在外头彩旗飘飘。呵呵。” 费柴说:“你当然不在乎了,你又不是我老婆。” 秦晓莹又把声音压的很低说:“不过我有次和梅梅聊天,她其实也知道她满足不了你,说要是那个人是我的话,她不在乎,还说这叫灯下黑,可以装看不见。” 费柴一听都蒙了,不由自主地说:“我让你劝梅梅,可你们在一起都说些什么啊。” 秦晓莹笑道:“你们男人聚在一起不是也沒好话啊,怎么样?考虑考虑?” 费柴摇头说:“算了吧,典型的损人不利己的事儿,而且我现在哪里还有精神找情人,不瞒你说,现在我每次回來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梅梅……”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梅梅总是想尽的办法,恨不得把我榨干似的,我都有点扛不住了。” 秦晓莹听的眼睛瞪的老大,筷子放在嘴边半天都放不下來,最后才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还用手捂着嘴,弄的费柴觉得自己肯定是说错话了,窘迫的说:“别笑了,你再笑我就什么都不跟你说了。” “不笑不笑。”秦晓莹捂着嘴,又过了半天才不笑了说:“她还真是小女人心思,总觉得把老公榨干了老公就消停了。若说这事儿平时也算是夫妻情趣,但是带着这种目的就不好了,而且也伤肾啊。你真够惨的。” 费柴苦着个脸说:“办法,老婆是我自己选的,而且若说爱情,也是有的,至少我对她是有的。” 秦晓莹说:“她爱你,只是还沒学会怎么爱你,我保证她能学会。” 费柴看來有点信心不足地说:“但愿吧,再说了她的事,你凭什么保证啊。” 秦晓莹说:“凭什么!我跟你说,万一梅梅学不会,我把我赔给你还不行?灯下黑哦。” 费柴笑着骂道:“去你的!不要!一边儿去。” 秦晓莹苦着脸说:“哎呀,真是失败啊,难道我已经人老珠黄不值钱了?嘻嘻。” 赵梅原本就有大半是心病,有了秦晓莹居中调解,恢复的就特别快,不到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而且也开始知道心疼费柴了,而费柴也早就归心似箭,毕竟他是凤城那边的一把手,离开的太久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就又待了一天,看赵梅确实恢复了健康,也就不顾着是周末,逃也似的离开了南泉。 费柴原本打算一口气赶回凤城,可是到了省城的时候忽然周身都涌上疲倦感來,就赶紧找了一家酒店开房睡了一大觉,这才微微觉得好了些。这种感觉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费柴虽然看起來身强力壮,可却也有致命的名门,之前他已经大病过两次,在病倒之前就是感到疲惫,所以这次他有了防备,一感到不对就立刻睡了一觉,也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避免了倒在半路上呢。 费柴睡了一觉,又洗了一个热水澡,感觉好了点,这才打电话回凤城,先跟栾云娇说自己一时还回不去,也不想开车了,能不能让孙毅來接一趟。随后又打电话给秦岚,当年费柴第二次发病的时候,曾有个老中医给他开了药方,后來还把药方送给了他。对于费柴这样未雨绸缪的人來说,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随身携带的----就在电话里一样样的报给她,让她赶紧去抓一副熬了,自己回去就可以喝了。 费柴上次发病的时候秦岚照顾过他,一听他这么说就给吓着了,赶紧又去跟栾云娇说了,栾云娇一听也很着急,赶紧放下手里的事情,让孙毅立刻开车过來,准备和他一起去省城把费柴接回來,正着急上路呢,赵怡芳忽然打了一个电话回來谈事,她此时正在省城,也定了今天要回來,一听说这件事也着急了,就说:“你们就别过來了,一來一往的多浪费时间,我先去看看他,不行了就留在省城就诊,这边的医疗条件怎么都比凤城好点儿。” 栾云娇一听有理,立刻千叮咛万嘱咐的拜托,说了半天才发现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赵怡芳放下电话就急匆匆的交待了一下事情,原本走前还要和沈浩见一下面的,这下改成打电话了。沈浩听说费柴病了,也很着急,也说要立刻赶过去,赵怡芳说:“你來干什么!这又不是打狼,人越多越好,我先去看看,情况不好了就通知你,你就给联系家好医院。” 沈浩说:“这沒问題啊,记得一定通知我啊,情况怎么样……”一着急,话都要反着说了。m 第一百六十三章意外重逢 赵怡芳急匆匆赶到费柴下榻的酒店,差点沒把门铃给按坏了,直到看见费柴开了门才松了一口气。 费柴看见是赵怡芳來了,也颇为惊讶,问道:“你怎么來了?” 赵怡芳白了他一眼说:“我不來能行嘛,你这么大个个子,万一倒下了谁弄得动?”说着,见屋里挡的严实,就又说:“干嘛啊,焐蛆啊。”说着就过去一把拉开了窗帘,然后又打开了窗户。转身对费柴说:“保持屋里空气流通,老闷着好人也闷坏了,过來让我看看。”说着就在桌旁坐下了。 费柴只得过去在她侧面坐了,赵怡芳先看了看他的脸色,皱眉说:“确实不太好。”然后又翻开他的眼睑看了看,又说:“手伸出來,给你把把脉。” 费柴一边伸出手一边说:“什么时候成医生了?” 赵怡芳白了他一眼说:“真正练武的人都要学点医道的,不然就只能算半吊子。”说着熟练地把两指搭在费柴的手腕上。 过了半晌她收回手,缓缓地说:“脉象很乱啊,最近揪心事儿不少吧。” 费柴笑道:“揪心事儿多还用把脉看啊,平时都感觉的出來。” 赵怡芳说:“跟你说正经的呢,别打岔。” 费柴只得说:“好好好,那你说怎么办?事情來了,总不能不面对,总不能不做吧。” 赵怡芳忽然问:“我晨练时有时能看到栾局跑步,你多久沒锻炼了?” 费柴一愣,沒说上來。 赵怡芳叹道:“你啊,又在吃老本儿了,我看你这周就调养调养,从下周起,一周四次來我那里,跟我一起把太极重新练起來,我再教你些心法配合着,若是自己本身体质弄坏了,再吃多少药都像是往无底洞里倒,到最后,药越吃越多,人就废了。” 费柴说:“我也感觉我最近不太对劲,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來兴趣了。” “精力不济呗。”赵怡芳说“我看你现在沒啥大碍,正好我也要回凤城去,咱们这就回去吧。” 费柴说:“不用了,我叫了孙毅來接我。” 赵怡芳说:“我刚才正好打了电话给他们,知道你病了,就來看你,而且怕他们一來一往的耽误时间,就來接你了。” 费柴说:“可我这样怕不能长时间开车。” 赵怡芳说:“我有司机送的,你的车我來开。” 费柴见一切都安排妥当,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和赵怡芳一起下楼去退房,赵怡芳又给沈浩通报了一下情况,还拿过电话來和费柴说了几句话。然后赵怡芳让她的司机把车开回去,她开了费柴的车,载了费柴一起回凤城。 路上到很顺利,回到了地监局,发现栾云娇等人居然都在门口等着呢,费柴见了,颇有些感动,才一下车,大家就围上來问候,费柴就故作轻松笑着说:“你们这是干嘛啊,不用上班啊。” 秦岚说:“今天是星期天,还真不用上班。” 费柴听了一拍脑袋说:“我真是烧糊涂了。”大家见他精神不错,也就趁势笑了起來。 赵怡芳则对栾云娇嘱咐说:“费局的脉象很乱,需要好好休息,这几天就别让他太累了。” 栾云娇说:“当然当然。”随后就让大家都散了,让吉娃娃和秦岚另外几个人陪费柴回去,她又和赵怡芳说了几句话,赵怡芳就回工地住处去了。 费柴见陪着自己回去的足有五六个之多,就笑着说:“干嘛啊,打狼啊,都回去吧,难得一个星期天,好好休息。”话是这么说,可大家还是沒一个走的,直到送到了门口,才走了几个,只有孙毅、秦岚和吉娃娃送他进屋里,孙毅还说:“费局,下次您回去还是我來开车吧,您这样我实在不放心。” 费柴笑道:“沒事,我还沒七老八十呢,下次再说,下次再说,你们都回去吧,我还沒到随时让人伺候的地步,都回吧都回吧。”说着就把这三位都轰出來了,然后才长舒了一口气,可还沒回到里面去呢,门铃又响了,“这又是谁啊。”费柴透猫眼儿一看,还是秦岚,就打开门,还沒顾得上说话,秦岚就一伸手说:“给我张备用房卡,我在秀芝姐那儿帮你熬了药了,一会儿给你端上來,省的你再來开门。” 费柴见她是好意,就取了备用房卡给她,这才算是清净了,去卫生间擦了一把脸,又把自己扔回到了床上。 费柴半睡半醒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听到外头有开门声还有女人之间说话的声音,便猜出是秦岚送药來了,只是还跟了一个谁却沒听出來,有心起來准备接药,却又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不想动弹,于是干脆就在那儿赖着。 声音进了屋,费柴感觉到她们走进了,就说:“药放床头柜上就行了,我一会儿喝。” 就听秦岚说:“药已经晾温和了,再不喝就凉了。” 费柴说:“凉了我热热再喝,你就别管了。” “你这人……”秦岚话才说了一半儿,就被另一人拦住了,然后费柴就觉得有人摇晃他,并说:“药要是再热了,效果会发生变化的。” 声音很耳熟,但肯定不是秀芝,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年轻女子,第一印象就是很脸熟,但是皮肤很黑,费柴记忆中的女子沒有皮肤这么黑的,再有就是她的穿着,就像一个给人刷墙的大嫂,因为认不出來,就多盯着看了几眼,那女子笑着说:“好多人都认不出我了,你也沒认出來吧。” 费柴听这声音真是熟悉的不得了,可就是想不起來这女子是谁,就听那女子又说:“你先喝药,喝了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费柴盯着她,从床上坐起來,那女子也帮着他,等他稳稳的靠在床背上了,又端过要碗來,先自己尝了一小口,然后才递给他说:“温热的,再不喝就真的冷了。” 费柴接过碗去,先喝了一口,又苦又涩,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儿,不过他可不是需要人哄着才能吃药的孩子,当时就一皱眉,咕咚咚几大口把那晚汤药都喝下去了。 喝完汤药,那女子又体贴地递过一张餐巾纸來,随手又把空碗接了回去,交给了在身后的秦岚,然后笑着问:“现在想起來我是谁了吧。” 费柴还是沒想起來,那女子叹道:“真是失败……我是……” 话沒说完,这种嗔怪的小表情让费柴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一闪,忙一摆手说:“别说别说,你是……你是小冬!哈哈,你是小冬!”说着身子一挺坐直起來,双臂暴涨,一下就把小冬抱进了怀了,并且狠狠的在脸蛋上亲了两下,几年不见,小冬脸上的皮肤变得粗糙了许多。 小冬被费柴突然这么一抱,虽然也‘呀’的惊呼了一声,但身子却软软的,沒有丝毫抵抗的意思。 秦岚见忽然变成了这样,又拿出她的招牌咬手指的动作,愣了半晌才说:“我咋回事?老撞着这场面,我走了。”说着转身就走,连要碗都忘了拿。 费柴忙松开小冬,对秦岚说:“岚子等等。” 秦岚站住了回头说:“干嘛啊,嫌屋里太黑需要电灯泡啊。” “什么呀。”费柴说着,小冬则坐在床边整理被弄乱的头发。 秦岚看见了空的药碗,就说:“知道了,我把空碗拿走。”说着,真的伸手去拿。 费柴笑着说:“空碗当然是要拿走的,不过还得劳烦你一件事。” 秦岚说:“知道,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 费柴说:“不是,你去秀芝那里一趟,让她弄几个菜來,再买瓶红酒。” 小冬忙说:“不用不用,我就是來看看你,我还有事呢……” 费柴说:“任凭你有什么事,也得在我这儿吃顿饭再走啊。而且你还给我端药了呢,怎么能不表示感谢一下。” 秦岚说:“那我还给你端药了呢,药还是我四处跑了买的呢。” 费柴笑道:“沒说不给你留座儿啊,快去快去,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饿了吧。” 秦岚嘀咕着:“搞了半天我还是个搭车的,你枕头边儿就是手机,就不知道自己打个电话跟秀芝说啊,真是的……”抱怨着,拿了空碗走了。 秦岚走了,小冬就说:“这就是你的新情儿?还不错啊,知道疼你。” 费柴笑道:“别瞎说,同事。我现在再婚了,也改邪归正了。” 小冬笑道:“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啊,哪个女人这么有福气?” 费柴说:“你可能不认识,联校的老师,叫赵梅。” 小冬说:“知道知道,曹局长的表妹嘛,有次隔得远远的见了一面,长的像林妹妹似的,不错不错。”说着又皱了眉头:“可听说身体也像啊,说是有心脏病?” 费柴一提起这个,就叹了口气说:“可说不是呢,我这次这样,也有被她磨的成分在里头。” 小冬叹道:“哎呀,婚姻就是那么回事了,不瞒你说,我回來后也嫁了,还不是过不好。哼,家里在场镇上有一栋房子两间门面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我要做事,不让我出來做,说他养活我,可我闲在家里了,全家人就左一个不顺眼,右一个不顺眼的,闲饭不好吃哦。” 费柴也附和道:“这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不过,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了,我问你,你是怎么找上來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小冬创业 小冬的家乡就在东山县的某镇,以前也曾跟费柴说过,但是费柴沒往心里去。南泉大地震不多久,小冬就返乡嫁人,婆家是场镇上的人,托了卖地的福,修起一栋小楼和几间门面,只是这一代兄弟一共四人,所以分在每个兄弟头上的也就不多了。小冬嫁的丈夫应该属于“富三代”,在家里最得宠,却也不过得了一间婚房,两间门面而已,其实算不上富裕。 即便是如此,却又有些有钱人的毛病和一些老思想。小冬人长的漂亮,之前在外头打的什么工,在家乡也有些流言,所以婚后婆家一门心思的就像把小冬留在家里,不准让她外出打工,而且以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了为借口,让小冬把自己的嫁妆积蓄和丈夫的存在一起。小冬开始照办了,可自此之后,零花钱都得找婆家要,白眼受的不少。另外还有些夫妻间的小节让小冬受不了,丈夫不爱干净,却又欲念十足,沒多久小冬就发现自己妇科有点问題,去医院一查,医生说:你们以后夫妻生活要注意下卫生。小冬听了火大:老娘在外头做过的,都沒怎么地,结婚了反而落了个不讲卫生。诸如此类的种种不和,弄的两夫妻是三天两头的吵架,可因为经济不**,小冬总是落下风,还挨了几回打。 不过小冬毕竟在外头闯过,颇有心计和胆识,当初就沒把全部积蓄都放在婆家,因此手头还是有一笔钱的,等终于受不了的时候,终于跑了出來,又找些熟人借了一点钱,就在凤城郊外大约四十分钟车程的山里租了场地,办了一家小型养殖场,规模也不算太大,开始时只有两千多只鸡鸭,二十几头羊。原本还打算弄几头猪來养的,但是凤城这地方人都喜食羊肉,有多有回教教徒,猪肉不方便处理,因此就放弃了。 创业艰难,别的不说,生生的把小冬一个白净的面庞弄成个小黑脸儿,春去冬來,小冬的丈夫也寻來过几回,不是被小冬养的藏狗(不是藏獒,只不过有点血统罢了)咬了出去,就是受不了养殖场的辛苦,自己走了,但仍时常來打点秋风,要些零用钱花。 小冬活的辛苦,二十几只羊倒是趁着冬季出手了,赚了些钱,但鸡却得了鸡瘟,一下就损失了七百多只,还好紧急免疫的快,可等鸡一出栏,又出现了销路问題,这边卖不出去,那边每天在消耗粮草,小冬无奈只得低价销售,然后挑出一部分母鸡來培养做‘蛋鸡’,又整天在城里奔波跑销路,现在总算是收支平衡,还偿还了一些外债,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秀芝的店子,小冬其实已经去推销过好几次肉鸡和鸡蛋了,双方也有协作,渐渐的也熟络了,就在今天,小冬又來送蛋,却闻到一股中药味儿,她出身中医世家,很本能的就和秀芝攀谈了几句,而这药其实是秦岚拿來让秀芝帮着熬的,东聊西聊这才得知费柴已经到任凤城地区地监局了,心中莫名的欣喜,于是就又重新把药煎了,和秦岚一起把药端了上來。 得知了小冬这几年的经历,费柴也唏嘘不已,也说了自己这两年的经历,最后小冬说:“还是你好啊,官越当越大了。” “好什么啊。”费柴叹道“都当成这德行了。” 小冬见他头发蓬乱,确实看起來一副倒霉相,忍不住伸手帮他理了一下说:“再怎么也比我们这样的好吧。”又看他脸色身的很差,就说:“手给我,我给你把把脉。” 费柴说:“不用了吧,有人把过了。” 小冬就问:“是医生吗?怎么说的?” 费柴说:“也是个朋友,说我脉象乱,要我一周四天,锻炼身体。” 小冬笑道:“脉象乱,脉象乱的原因可多呢,还是给我把一下吧。” 费柴见她诚心诚意的,确实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于是就把手放在床边,让她搭脉,过了一会儿小冬说:“你身体确实有问題,在病和沒病之间吧,只要是因为精力透支太厉害,你的朋友让你锻炼也沒错,只是锻炼这件事吧,就像是做生意,得有本钱才行,本钱越大,也就是体力越好,锻炼起來才会事半功倍,现在你状态这么差,锻炼差不多就等于自杀。” 费柴点头说:“嗯,她也说了,让我调养一周再去锻炼。” 小冬摆手道:“一周哪里够,你现在工作肯定很多吧,又不能专心调养,至少要两个月才够。” 费柴苦笑道:“两个月,哪里有这时间呐。” 小冬说:“又不是让你天天躺在床上,该上班还上班,别那么拼命就行了。” 正说着话,费柴手机响,他拿起來接了,却是秦岚,秦岚好像是在外头打的电话,挺八卦地说:“柴哥,秀芝开始也沒注意,后來听说你和那个小冬熟的很,我看那意思有点吃醋,等会儿借着送菜可能就不走了呢,咋办啊。” 费柴笑道:“什么吃醋啊,她自己又不是沒男朋友。而且听说听说,你个大嘴巴,还不是听你说?你别管了,让她快点就是了,都饿了。” 秦岚说:“刚才才把局里的饭菜送了,你的肯定要慢些嘛,主要是时候不对,对了,我打电话沒打扰你们吧。” 费柴说:“要打扰已经打扰了,你说这些有个毛用啊,呵呵,行了,赶紧帮着秀芝弄菜,完了赶紧上來。”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又对小冬说:“饿了吧,快好了,马上就能开饭了。” 小冬微笑说:“我不饿,不急,不过好像你沾花惹草的毛病还是沒改。” 一句话说的费柴大囧,支支吾吾的半天解释不清,小冬咯咯笑着说:“别解释了,我又不是你老婆,不会因为这个跟你吃醋的。” 费柴只得又尴尬地笑了两声说:“几年不见,你的性格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小冬说:“沒办法,嫁了人的女人都会变的。”说着又想起一会儿要吃饭,自己一路开了货车下來,一身的灰,有心在费柴这里洗个澡,又觉得现在两人都结婚了,又地位悬殊,所以想说又沒好说出口,可费柴见她那不自在的样子,也嗅得到她身上的汗味儿,就主动说:“马上吃饭了,你去洗个澡吧。” 小冬虽然想去,却犹豫道:“方便吗?别再让人误会。” 费柴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是沒换洗衣服给你换。” 小冬忙说:“沒事沒事,冲一下就好。” 费柴领小冬去了卫生间,小冬笑着说:“真奢华。” 费柴说:“我也才搬來不久,这也是有原因的,过会儿慢慢跟你说。” 说着帮她调好水,就退了出來。回到卧室忽然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故人重逢也算得是一喜,而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古训也颇有道理啊。 费柴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又直接打电话催了一下菜,然后打开衣橱,找了一套运动服出來,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一下门,毛玻璃上看着小冬窈窕的身影停下來问:“干嘛?” 费柴说:“给你找了套我的衣服,放在门口,等会你先凑合穿穿吧。” 小冬说:“哦,你放那儿吧。” 费柴就又去找了个塑料凳子來,放在卫生间门口,把运动服放在上面。然后去客厅打开了电视。 待门铃响时,费柴去开门,因为料定了是秦岚和秀芝送酒菜來,所以也沒透着猫眼儿看,就直接把门打开了,不成想外面到站了三个人,除了秦岚和秀芝,还多了一个栾云娇,于是就是一愣。栾云娇就笑道:“看见你歪歪倒倒的回來,还担心你呢,特地上來看你,却沒想到你一下子就生龙活虎的了,早知道就不來了。” 费柴一面让她们进來,一边笑着跟栾云娇说:“那你怎么又來了?” 栾云娇说:“有好吃的啊,干嘛?有好处就想撇下我?” 费柴忙说不会不会。 进來后,秦岚和秀芝忙着布菜,栾云娇就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然后看见卫生间那边亮着灯,又有水响,就故作神秘地地对费柴说:“嗨,里头洗澡呐。” 费柴点头说:“是啊。” 栾云娇又坏笑道:“你这次病歪歪的回來……身子骨儿还顶得住吧。” 费柴这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笑道:“你呀你,怎么老往歪处想?” 栾云娇咯咯笑着,伸手去偷菜吃,被费柴借着这机会打了手说:“用筷子!” 秀芝见了,赶紧拿了消毒筷先发给栾云娇。自从被栾云娇一顿暴揍之后,秀芝最怕的人就是她。 正说笑着,卫生间门一响,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手來把衣服拿了进去,又过不多时,小冬出來了,只见她把头发盘了起來,费柴的运动衣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却显出一种另类的风味儿,唯一遗憾的是,脸是无论怎么洗都洗不白了。 栾云娇率先打招呼说:“嗨,美女,快來坐啊。” 费柴也招手让她过來,于是小冬过來坐了,看了一下茶几说:“哎呀这多好吃的,真香。” 秦岚说:“都是秀芝亲手做的,她的手艺是沒得说的。” 栾云娇则说:“人嘛,总得有点可取之处。” 秀芝则站起來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就是了。”说完,就站在那儿等着。 栾云娇沒说话,只顾着吃,秦岚想说话又不敢说,倒是小冬平时和秀芝有生意往來,比较熟络,就客气道:“急什么啊,一起吃呗,这么多菜。” 费柴也觉得就这么让秀芝走了,面子上也有点拉不下,也就跟着说:“就是就是,一起吃吧,平时每天都是给我们吃完了你们才开始吃饭,就一起吃吧。” 秀芝其实就等着这句话呐,毕竟费柴是主人,所以也就趁势留下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精神好些了 秀芝虽然留下,却不敢挨着栾云娇坐,只是找了个塑料凳子挨着秦岚坐下。 秦岚见就这么几个人,就去开酒,费柴本能的就去拿杯子,小冬说:“哥你喝药了,忌酒。” 栾云娇就笑道:“费局,你还沒给大家介绍呐。” 费柴就把小冬介绍给大家,其实重点是介绍给栾云娇,因为小冬早已和秀芝熟络,和秦岚也算认识了,惟独和栾玉娇,之前是素不相识。 介绍完了,费柴又把小冬如何找到自己的趣事也讲了一遍,栾云娇就叹道:“要说着世界上缘分这个东西真是有的。” 秦岚就凑热闹说:“那咱们就干一杯呗,为了缘分,也为了柴哥和小冬重逢,这人海茫茫的,多不容易啊。” 栾云娇就举杯说:“对,干杯。”于是四个女人喝红酒,费柴就只能以白水代酒(连茶都不能喝,怕解了药),大家干了一杯,栾云娇又招呼着大家吃菜。小冬却不让费柴动筷子,她在菜盘上指來点去,又布了一些在费柴菜碟里说:“你最近只能吃这几样,麻辣油腻的最好不要沾。” 费柴苦着脸,看着几样平时爱吃的菜不能动,看上去颇为可怜。 栾云娇看了笑道:“秀芝是抓得住费局的胃,但是小冬似乎更进一步呢,干脆你调我们局來吧。” 小冬笑着说:“我一个无业游民,又沒啥特长,你们这种高技术单位我怎么进得來?” 栾云娇说:“你喊我们费局‘哥’,有你哥做主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费柴也道:“云娇你可真敢说,你是想让我假公济私啊。” 秀芝一听栾云娇说要招小冬入局,心里就不舒服,但不敢发言,直到费柴说了话,她才跟着说:“小冬可厉害了,一人经营着一个养殖场,自己做老板呢。” 栾云娇惋惜地说:“是这样啊,那就不好妨碍你发财了。” 小冬也算不得谦虚,也是实话实说:“发什么财啊,才弄了一两年,沒摸清市场,勉强做了一个收支平衡……不过随时欢迎大家上來尝鲜啊。” 秦岚立刻举手说:“这个我喜欢。”说着又问小冬她的养殖场在哪里,小冬也说了。 原本只是闲聊,但是栾云娇听说小冬是东山县人时,又想起一桩公事來,就对费柴说:“费局,有件事啊,咱们的二分局原本设址在东山县,但是三水市派人來联系,希望我们能把二分局的办公楼设到三水市里去,还给了好多优惠条件,土地呀什么的。颜局长也有这个意思,毕竟市里的各方面条件总比县里的要好一些。” 费柴说:“三水市希望二分局设址在市里沒错,这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毕竟又是盖办公楼又是招募人员什么的,能创造不少的就业机会呢,可是站在咱们局专业的立场上他颜夕就不该这么想,那个地址是个以点制面的好地方,不但有利于工作开展,综合的计算起來还能降低各地探针站的联络指导成本,所以易址的事情,不用再提。” 栾云娇见费柴又发了书呆子脾气,就说:“那个颜夕是行政干部出身,所以想法跟咱们不同啦,不过三水市的邀请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我们硬邦邦的就拒绝了,也是不好的。” 费柴笑道:“谁说要硬邦邦的拒绝啦,而且后续的工作还是要做的。省厅的编制不是很快要下來了吗?以后探针站是最基层的编制,各县区、和沒有设局的市,要以探针站为基础,扩编为观测和应急避险指导站,也算是个小分局了,我看三水市那边可以先试着搞个联络站什么的,总之也不能得罪啊。” 栾云娇笑着说:“费局你还想得真周到。” 费柴说:“我以前哪里懂这些,还不是跟你学的。”说完忽然觉得周围一片寂静,原來他和栾云娇说起这个话題來,周遭的人沒有一个能插得进嘴的,所以只得埋头吃东西喝酒,于是费柴就笑着对栾云娇说:“云娇,瞧咱俩,冷场了呵呵。” 栾云娇一看,也赶紧举杯道歉,大家也都是沒关系,正好此时电视上出现了一个穿的银光闪闪,不像男人也不想女人的歌手又扭又跳的,让大家就把话題转移到娱乐八卦上头去了。 吃喝了一阵,大家兴尽,准备散场,费柴就问小冬:“你晚上怎么安排?” 小冬说:“回去啊,又不远,几十分钟车程。” 费柴说:“不行,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小冬说:“沒事儿,出了城就进山间公路,沒事的。” 秦岚说:“那不更危险了?不行不行,干脆就在我们这儿住一晚得了,我出单,两位局长都在,签个字就好了。” 栾云娇坏笑着捅了秦岚一下说:“岚子你可真够笨,看不出是费局单独在留小冬吗?你还出单!” 秦岚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來,笑着说:“哎呀哎呀,沒注意,咱们都走吧,别耽误人家。” 费柴立刻觉得很囧,忙说:“你们都瞎说啥啊,小冬有丈夫,不能乱來啊。” 栾云娇说:“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是吧。” 琴來立刻附和:“就是就是。” 秀芝听着她们打情骂俏,觉得不舒服,就低头去收拾惨跌,准备带回店里去清洗,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却是男友來求约会的,原本想几句打发了,可男朋友今晚是想求欢了,死赖着就是不放电话,秀芝上了火,给了他一句:“都说了我现在忙得很了,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啊!”说话声音有点大,谁都听得出她这是冲人发火了,所以一下本能的都不说话了。 秀芝一抬头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也觉得尴尬,就勉强笑了一下说:“生意上的一个麻烦家伙。” 栾云娇对秦岚说:“咱们还是走吧,晚了,各有各的活动呢。” 秦岚慌忙一看表说:“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小吉约了我去k歌呢。又掏出手机來看,已经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了,都是吉娃娃打來的,当场就慌了,急着要走,却被费柴叫住说:“别急啊,你还是给我出个单,小冬今晚沒法儿开车。” 栾云娇笑道:“出什么单啊,在这就咱们几个人,明天再补好了,岚子你下去叫个人送张房卡來就行了。” 小冬谢道:“多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栾云娇说:“谢啥啊,都是朋友。”说着就招呼秦岚和秀芝走人,一瞬间,都走了。 屋里只剩下了费柴和小冬时,两人相视一笑,费柴笑着说:“她们可真够闹的。” 小冬也笑了笑说:“吃饭喝酒嘛,人人都差不多。”她说着,因为穿的是费柴的运动衣,衣领宽大,此时往下侧滑了一点,露出了半个浑圆的肩,颇具诱惑力。 费柴把目光从小冬的裸肩上颇为不甘地挪开,然后故作轻松地说:“我有个小洗衣机,带甩干的,你可以把你的衣服细了,明天就可以穿了。” 小冬说:“怕不方便吧。” 费柴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洗衣服而已嘛。我帮你放进去。”他说着就站起來往卫生间里去。小冬赶紧从后面追上來说:“别别,还是我自己來。”结果还是晚了点,让费柴发现衣筐里露出一角蕾丝边來,果然就住了手笑道:“原來你挂了空挡啊,你不怕啊。” 小冬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如今被费柴用言语挑逗,也就放开了,反正两人之前也亲密过,算不得有什么秘密,就说:“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那么回事嘛,我又不讨厌你。” 她这么一说,费柴心里听着格外舒服,因为女人说不讨厌,就是喜欢,而被个漂亮女人(虽然晒的黑了,但仍不失为一个漂亮女人)喜欢,总是能让男人身心愉快的。于是费柴说:“行了,那你自己洗吧,我去看会儿电视休息一下。” 小冬点头说:“你是得好好休息,积劳不除,早晚成疾,我一会过來陪你说话。” 于是费柴就回到客厅,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小冬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清洗后,也出來陪他,两人开始坐的相距还远,可后來却越來越近,眼神一接触刚有点不对劲的时候,门铃却响了,两人于是赶紧分开,就像被人捉了一样。 费柴稍稍稳定心神,就去门口看,却是后勤办的一个服务人员,原來是來送房卡的。开门接了房卡,回來交给小冬说:“就在楼下,一会衣服洗出來了就在我这儿晾晾,你明天再來拿。” 小冬说:“算了,我还是拿下去晾吧,免得明早又打扰你,我得早点走,场里我不放心啊。”说着,两人又对视,忽然想起刚才若不是门铃响两人可能就发生了点什么,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又相互笑了一下,小冬说:“要不我先下去?你需要多休息呢。” 费柴点头说:“也好,我送送你。” 小冬沒拒绝费柴送她,事实上,她甚至沒想走,不过话已经出了口,也不能往回收啊,只得说:“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什么也沒带,我过两天再下來时都带上,给你开个背,散散毒。” 费柴道谢,送小冬去楼下。走到楼梯那里时,听见电梯叮的一声响,范一燕从里面走了出來,看见费柴,脸上就是一喜,再看见小冬,就又把笑脸收敛了不少,只留下了官样的笑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规则 小冬认识范一燕,范一燕却不认识小冬。因为小冬以前常在电视新闻上看见她,而范一燕在一般情况下即便是看见了小冬,也未必能记得住。当然了,这次却是个例外。 下楼时,小冬就问:“怎么范市长也在这儿啊。” 费柴答道:“你不知道啊,范市长调凤城做市长來了,现在租我们房子,你怎么不知道?”他说着说着变成了半开玩笑:“这可是凤城人民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啊。” 小冬一撇嘴说:“和我有毛的关系啊,我就关心我的养殖场什么时候才能赚钱……” 的确是不能怪小冬不关心政治,所谓芸芸众生忙忙碌碌的,最低要求是图个温饱,好一点的要求个小富贵,至于其他什么的,实在是和他们沒关系。 费柴送了小冬回房,本以为范一燕会打电话或者亲自过來问问,谁知人家那边是风平浪静的一点动静都沒有,于是就暗笑道:“费柴啊费柴,你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夜平安过去,第二天在楼下吃早饭时,费柴想叫小冬下來一起吃,却发现小冬一早就回去,不过倒是留下了一句话,让他再吃一天的药就可以停了,主要应以调养为主,因为那个老中医开药时,费柴的病正重,故而药力也重,但这个时候吃就不太合适了。 费柴暗叹小冬心细,又埋怨她不招呼一声就走,但沒多久又觉得自己愚,人家已经嫁人了,难不成还要把人家怎么着不成?看來自己最近确实是肾火太旺,那个虫上脑了。 不过还有一点希望,记得小冬亲口说过,过两天会來帮他推背,不顾这个希望在几天后也破灭了,因为小冬一直沒來,即便是來给秀芝店里送货,也是养殖场的一个伙计來的。于是费柴就此把一切希望都装箱打包存了起來,好在王宁(也是南泉过來的)在探针勘测队做队长,经过几个月的辛劳,初步定出了第一批探针站的站址,照片图纸和论证报告都出來了,拿给费柴审查,于是让费柴又一次激起了对业务研究的狂热兴趣,把精力都投了进去,并且抽样跑了几个现场,又受栾云娇的委托和当地政府部门联系接洽,忙了个不亦乐乎,再加上秦晓莹最近往他家跑的勤,做了不少工作,赵梅慢慢的被她劝过來了,费柴也常打电话回家,而赵梅又见他确实辛苦,也就有恢复了不少往日的温柔,沒再给他添堵了。 其实费柴的体质是不错的,体力上的劳累很难将他击垮,只要精神状态好,一般不会出现什么问題的。 地监局的事业现在可谓是蒸蒸日上,除了各项业务蓬勃发展之外,新办公楼也起了层了,栾云娇只要一有时间就往工地跑,要么就去省城要项目追加,大家伙也觉得未來的日子很有盼头。费柴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过这样一來,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小米就要中考了,中考和高考可都是大日子,费柴就请了假,回家去陪小米中考,顺便探探亲。 陪考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考试一完,小米就放了羊了,一眨眼就已经看不见了人,费柴也是难得清闲几天,就在家里多待了几天,另外又和赵梅商量了一下小米的去向。但是赵梅坚持让小米留在云山读书,理由是现在联校的发展相当好,教学质量也是全省数一数二的,实在是沒有必要去省城读高中,更不要说去凤城了。 费柴觉得赵梅说的有道理,但如此一來也不难听出赵梅是不想跟他一起‘移民’凤城或者省城去,小米给了她一个非常好的理由。费柴也是多方面的考虑,心想不搬就不搬吧,最多就是在多分居几年,等小米考上了大学再说。 费柴在家待的这些日子,和赵梅两人过的非常好,秦晓莹不放心,还专门过來看了看,然后敲诈了费柴一顿吃喝才走了。不过费柴临走时赵梅又有点不高兴,还问:“像咱们这种夫妻两地分居的,应该是有探亲假的吧。” 费柴就随口说了一句:“有啊,只是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哪里离得开啊。”就这么一句话,赵梅的脸色就又不对了,费柴现在觉得和谐实在是太重要了,于是又耐着性子哄,把赵梅哄的差不多了才敢上路,可自己心里又别扭的很:联想到学校马上就快放暑假了,赵梅若要來陪他,其实更方便啊。但是这只是想想,他沒有提出來,因为赵梅前一句话把他给堵上了:我最近身体又不太对劲,动都不想动呢。 既然动都不想动,肯定也不想花几个小时车程去凤城团聚了吧,更何况赵梅似乎一点也不喜欢凤城。 原本兴致勃勃的回家陪儿子中考,几天下來也过的不错,偏偏临走了添了一点堵 ,幸而带了手机耳机,在回去的路上得意向秦晓莹煲电话粥诉苦。秦晓莹一开始当然是宽慰他,可后來却说了一个事实,虽说这个事实费柴原本也是知道的,但是却一直不愿意坦然的承认,那就是赵梅的温婉性格其实并不是她原本的性格,而是因为心脏病,后天强制养成的。若是平时和人相处,自然给人温婉的感觉,但是亲人,特别是和丈夫在一起时,深度人格自然就会显露,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认识和接受。 于是费柴更郁闷了,甚至觉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甚至又开始对这次婚姻有了悔意,若不是他有婚姻的经验,深知婚姻中的红白玫瑰的规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导自己。 心里烦闷,又快到省城,于是就想喝上几杯解愁,就下了高速拐进省城里,路过一所学校时发现校门上挂着横幅,却是给高考加油的,心中一颤,暗骂自己糊涂,只记得小米中考,却忘了中考和高考相差的日子不大,王钰一该中考了吧。想着,又自嘲的一笑:自从去年冬天过后,王钰和他就日渐疏远,现在几乎沒什么联系了,高考,高考又与我又和想干? 想着,就不再去想,给沈浩挂了一个电话,得知这家伙正好也在省城,就约了一起吃饭,饭后去蓝月亮喝酒。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和沈浩老友见面,自然十分亲热,其实也约了吴哲,但是吴哲正在外地,无暇分身,所以关键人物就他和沈浩两人,不过沈浩还带了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很大方。交谈中得知是一家二流电影学院的学生,出來找戏找赞助的。便羡慕沈浩的艳福,而沈浩却趁着上厕所的时候悄悄对费柴说:“看见沒,漂亮无脑好面子,男人的最爱,哥们儿原本想几句话打发走的,可听说你來了,专门留下來招待你的。” 费柴笑道:“我才沒这福分,人家要找的是大款。” 沈浩说:“再大的款,能大得过公款?你人又比我帅,沒问題的。” 费柴说:“那也你我一人一个,也两个就够了啊,这多了一个。” 沈浩经验老道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嘛,你看她们三个挺要好,其实最喜欢的就是相互竞争扯后腿,若是咱们二对二,不一定就有便宜占,若是二对三,有了竞争,得手的概率就非常大了,说不行还能吃三明治呢。” 费柴笑道:“你这家伙,典型的坏人。” 沈浩说:“现在就这世道,这不叫坏,最多叫不拘小节,而且人家都沒在乎,你在乎什么呢,人家都说了,不怕潜规则,就怕沒规则。” 论这些歪道理,费柴是绝对说不过沈浩的,只得由他去。 又回到席间,果然就谈到了赞助投资上头,费柴也仔细听了,不过是某个地方的风光宣传片一类的东西,注定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可就这还争的打破头,能给剧组带來投资的演员自然也会得到重头戏,看看这些漂亮女孩子,既可怜又可悲。 沈浩原本就不是个好人,跟这些女孩子说话当然少不了动手动脚,说话也直接:我是生意人,讲究的是回报,你们那电影肯定不赚钱的。这些女孩虽然被沈浩说成是漂亮无脑,但其实也是受过训练的,沒受过训练的也有和人交往的经验,虽说最终也是免不了羊入虎口,但是在被吃掉之前总要尽可能的获得最大的利益,至少也得有个承诺才行啊,于是也和沈浩百般周旋,费柴在一旁看着就跟看戏一样。 沈浩觉得女孩子总在自己身边转有点不好意思,就提出:你们若是把费老板陪好了,我就可以多考虑一下。 于是女孩子们又都给费柴來敬酒,不过费柴毕竟沒有披露身份,这些女孩子也看出他不是个商人,甚至见沈浩总是照顾他,还以为他是被沈浩罩的小弟,所以礼貌过后依旧哄着沈浩开心,弄的沈浩非常的不好意思。不过毕竟是美色当前,玩的正开心,渐渐的也就顾不上了。 吃过了饭,又到蓝月亮去喝酒,喝到酣处,费柴也看出來了,三个人在一起果然是有竞争,那三个女孩中,有一个渐渐不敌那两个,最后沈浩左拥右抱的,却把她排斥在外,费柴眼睁睁的看着她喝了好几杯闷酒,然后又上前去和沈浩搭讪,结果又被挤了出來,偶尔朝费柴这边看了一眼,费柴赶紧一举杯,对着她遥祝了一下,好笑了笑,那女孩也对他笑了一下,苦笑,那笑容中颇有点和费柴同病相怜的味道,大概是依旧把费柴当成沈浩的高级跟班了吧,然后把酒喝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意外收获 喝到快12点,女孩子们借口有事要走,沈浩也沒过多的挽留,和费柴一起把她们送上出租车。 见她们走的远了,费柴笑道:“你不是说有搞头吗?怎么给放走了。” 沈浩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女孩子们给你留面子呢,怕我这儿有搞头了,你那儿难受,多善解人意啊,不信咱们再等等,我电话准想。” 费柴笑道:“那我还真等定了,看你能有什么花样出來。” 于是两人又重新回到酒吧去,沈浩把手机掏出來放在吧台上,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原來他心里也沒什么底。 后來电话还真响了几回,却都不是刚才那几个女孩子的,眼瞅着就过去半个多小时了,费柴笑道:“老沈,我看算了,你要是真想褪火,直接就从酒吧带个把女孩子走就是了。” 沈浩也有点垂头丧气,说:“真是的,现在的人,比啥都精,一看沒搞头,就跟不认识你似的。” 话沒说完,电话又亮了,沈浩一看顿时面露喜色,正是迟到好过不到,今晚未必走空门啊。 一拿起电话,沈浩又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还跟人家说:“要合作总得有点诚意嘛,沒诚意怎么谈合作?”颠三倒四的说了差不多20多分钟,然后挂了电话,笑着对费柴说:“搞定,说是某酒店的茶楼不错,我呸,谁半夜三更的喝茶去呀,失眠啊。我先打个电话订房。”说着喜滋滋地打了电话订房,订完了才想起來,一脸对不住的样子对费柴说:“哎呀,忘了你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那边两个都來,我让她们陪你,不会不陪的。” 费柴笑道:“算了吧,你自己去玩吧,我可沒你那么好的精神,今晚看來是要一箭双雕啊。” 沈浩还要客气,费柴又说:“我看还是算了,刚才她们看我的眼神儿啊,就跟我是傍着你似的,要是再看你的面子陪我,那我就真成你跟班了。” 沈浩说:“所以说这些丫头无脑呢,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她们愣是沒看出來,不过话说回來,你也太不主动啦,我知道你看重家庭,可男人在外面,该杀掉的,千万可别错过哦。” 费柴笑着说:“得了得了,你要不走,搞不好就真的要错过了。” 沈浩大咧咧地说:“怎么会?现在可是她们求我,我让她们怎么着,她们就得怎么着。” 费柴见他有些得意忘形,就笑着把他推出门,打车让他寻欢作乐去了,沈浩还真够意思,临走还沒忘了费柴,嘱咐领班的说:“今晚实在不行你们给费老板安排个捶背的……”然后才走了。 沈浩一走,费柴也打算休息,原本想就在楼上房间睡了,可这时酒吧领班忽然说了一句:“那我给您安排安排?” 费柴笑着说:“不了,我回酒店。”又说了声再见,就去停车场,打开车门拿了换洗包,一回头却看见一个短裙黑发的妞儿站在身后,再一看原來是刚才女孩子中的一个,一直争不过那两位,好像叫露露。 露露两眼无神,一脸的霉气,看着费柴笑了一下说:“你的车?不错嘛,不是私家牌照。” 费柴有点奇怪,就说:“你好像叫露露吧,刚才不是和你的朋友们一起走了吗?” 女孩子又笑了一下说:“我的朋友现在去了哪里你又怎么会不知道?” 一句话,费柴也笑了,到不是因为好笑,而是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是所谓的会心一笑。 “那你怎么又回來了?”费柴问。 女孩说:“开始的时候我们三个都说的是不和沈老板联系,可是后來我发现她们所谓的不联系其实就是想避开我,我不想惹人烦,所以就离开了,可我不想惹人烦,我自己却很烦啊,就想再喝两杯,所以就回來了。回來刚好看见你送沈老板出门,我就一直跟着你。” 费柴提着包一边往停车场外头走,一边问:“跟着我干什么啊,你难道是想改行当特务?” 露露见他走的慢,沒有想甩掉她的意思,就转身跟着他一起走着说:“觉得你这人很有意思啊,说了你别生气,从你的气质到年龄都不像是给沈老板当跟班的那种人,又偶尔听沈老板说了句:他还得靠你吃饭呢。虽然听上去像玩笑,但我刚才看了,你的牌照应该是哪个机关的牌照,你是个干部吧。”她其实原本是想说领导的,但是见费柴的样子又实在是沒底,所以就说了干部,实际上她觉得费柴除了看上去年纪大点外,更像是某个领导的司机,因为有些领导的司机还兼了保镖的差事,看上去也很强壮,并且颇有气质。 费柴听她这么说,料定她是死马当活马医,到自己这里來碰碰运气的,于是就直截了当地说:“我就算是个国家干部也沒用,帮不了你。” 露露说:“你拒绝的到干脆。” 费柴说:“当然,至少我沒拿着某个幌子骗你点啥吧。” 露露微笑了一下说:“那我该说你是君子呢,还是傻瓜呢?” 费柴说:“那看从什么角度上看了。”说着两人走出了停车场,费柴又说:“不管怎么说,大半夜的,我不能把一个女孩子单独留在大街上,只是我喝了酒不能开车,还是给你打个车吧。” 露露说:“我现在还不想回去。说实话我我们出來一周了,我还什么都沒办成呢,原打算今晚拼一下,却也沒搞头。” 费柴为难地说:“可我这儿也沒搞头啊,你这样我又不能撇下你单独回去,别让我为难好不?乖乖的让我给你打个车,去哪儿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露露说:“还真沒见过你这种男人。实话说吧,我原本打算回來骗点酒喝的,现在也沒什么兴趣了,不如你把打车的钱拿出來,请我吃碗面吧,我有点饿了。” 经她这么一说,费柴也觉得有点饿,肚子里全是酒水,实在点的东西确实不多,于是就说:“附近好像有家鬼饮食,凉菜和牛肉面都不错,咱们去看看吧。” 露露说:“好。”说着挺大方地挽了他,两人一去去找鬼饮食了。 到了鬼饮食,费柴发现老板换了人,但菜品质量却沒有下降,就是涨了点价,这也平常,现在啥不涨价啊。于是两人就坐下,露露点了小碗的牛肉面,费柴点了大碗的,然后又点了一份黄瓜干儿,一份两份儿和一份卤牛肉过口,露露忽然说:“看着都是下酒菜,我又想喝点儿了,你來点儿吗?” 费柴见她这么有兴致,就笑了一下说:“行啊,你想喝什么?” 露露就点了两个二两的‘歪脖儿’,也不拿杯子了,两人就嘴对嘴的吹瓶子。 露露很能吃,吃完了面又要了一两馄饨吃了,酒也全部喝干,费柴笑道:“你身材那么好,不用忌口的吗?” 露露说:“今天放纵而已,而且这次啥事情也沒谈成,就算吃成个肥婆也沒有关系了吧。” 费柴笑着说:“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啊,正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嘛。” 露露摇头说:“算了,太累了,把人都豁出去了还办不成事,还是别瞎折腾了吧。” 费柴鼓励道:“话不能这么说,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人世间不管什么事都是如此的。” 露露说:“尽人事……我算是都尽过了,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费柴见她情绪低落,也就不再劝,两人喝完了最后一滴酒,结账走人。 在路口等车时,露露挽着费柴,头斜靠在他肩膀上,怎看都像是一对情侣,不多时就來了一辆空车,费柴就说:“上车吧,车钱还是我來付,随便你去哪里。” 露露点了点头,松开费柴,过去打开了车门,可都要上车了,却又犹豫了一下,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对司机说:“师傅对不起,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那司机嘴里嘟囔了一句,开车走了。露露却站在那儿看着费柴,久久的不语。费柴此时心中一惊明白的几分,今晚自己看來有这个福气,但仍问:“怎么不走了?” 露露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今天晚上我不想一个人,觉得很孤独,你能带我走吗?” 费柴摇头说:“我的要求有点高,怕你达不到。” 露露有点黯然地说:“是我不够漂亮还是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费柴说:“都不是,接吻。” 露露一愣:“接吻?” 费柴说:“听说有些规则里,不接吻是底线,我不喜欢,两个人在一起不接吻,怎么看都像畜生。” 露露低头笑了一下,又抬起头说:“你把我们之间当规则?你不是才说了你帮不了我什么吗?我也相信你帮不了我什么,我就是……就是不想今晚一个人。” 费柴说:“你不会一个人的,或许我可以一直陪你聊天到天亮?” 露露说:“你的原则还真奇怪,不过也挺有意思。”她说着走了过來,踮起脚先在费柴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又在他唇上碰了碰,而且不仅仅是唇之间的轻碰,甚至用丁香小舌在那里划过了一下,不过只是浅尝而止,然后说:“你不让我一个人,我也会给你很多的。” 费柴此时是面对的马路的,因此能看得到來往车辆,于是就又招手拦了一辆空出租车,并上前打开车门对露露说:“上车吧,你不是一个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放弃 <因为车才到酒店就下雨了,尽管资料显示今年的第二次雨季会提前到来,但确实比预报的还要早一些。所以费柴打电话给栾云娇,让她尽快启动值班预案,因为诸如泥石流等自然灾害的预报预防,也是地监局的指责范围,而凤城地区多山地,属于泥石流的高发地区。 栾云娇接到费柴的电话吓了一跳,因为她也正在省城,当费柴说要提前启动预案的时候,她颇为为难,只得说自己也在省城,这件事没有办法直接去办,只能打电话回去给陆宏,让陆宏回局里办这件事。费柴听了眉头一皱说:“这也怪我不在,不过你来省城至少要和我招呼一声,或者叫陆宏从岳峰上来,现在局里都铺开工作的摊子了,怎么也得留个人才行啊。” 栾云娇说:“我也是没办法啊,季主任又发小性子了,咱们的新一批的款项迟迟没到位,我得亲自过来催啊。” 费柴见她这么说,自然就不好再责备她,因为自古是无钱寸步难行,现在局里人越来越多,新办公楼又动工了,每月的花销可不少呢。于是费柴只得说:“你也别着急,我打几个电话回去安排,另外我也尽快赶回去。”他说这话是出自真心的,甚至有点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在省城留这么一下呢?不然现在早就坐镇凤城了。 费柴这一打电话,露露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应该是管着很大的事儿。费柴一路走一路打电话,就连开房的时候也没停下,每打完一个电话,露露就更看重费柴一分,精明、干练、果断都让这个男人给占齐了,这种男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 进了房间,费柴还在打电话,露露也不去打扰他,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费柴又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基本把几个事情都安排完了,才抱歉地对露露一笑说:“不好意思,今晚下雨,我怕出事,得做些安排。” 露露说:“没事儿,您是防汛指挥部的?” 费柴一愣,然后笑道:“不是,不过也差不多。” 露露说:“忙完了?现在?” 费柴说:“暂时忙完了。” 露露妩媚的一笑说:“那……你看时先洗澡还是……” 费柴站起来走到露露面前,轻轻的把她揽入怀里说:“怕是今晚我要辜负美人恩了,也许是我没这个福分,我必须得走,连夜赶去凤城。要是引发了泥石流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啊。” 露露说:“可是你答应了今晚不让我一个人的。” 费柴拿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吻着说:“对不起,我必须食言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不过也有一个办法。” 露露问:“什么办法?” 费柴说:“那就是你跟我一起走,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不过我不想这么做,一来你我今晚第一次见面就拉你走那么远,未免太唐突了,二来我今晚喝了很多酒,却又要开车连夜走山路,不想你陪我冒这个险。” 露露看着费柴说:“你是真的这么想的?” 费柴说:“是的。” 露露忽然说:“那我要是不在乎呢,不在乎就这么跟你走,不在乎冒着风险,你会带我走嘛?这样你也不会自食其言了。” 费柴问:“真的?” 露露说:“真的,反正我在这里也做不成什么事了,不如跟你去冒冒险,刺激刺激,能带上我吗。” 费柴犹豫了几秒钟说:“行!没问题,不过你得去洗个澡,把头发给盘起来,你长发飘飘的,等会儿可能会不方便。” “嗯嗯。”露露应着,真的转身就去了浴室,脱了衣服匆匆洗了一个澡,可就在吹头发的时候忽然发现不对劲,就把浴室的门拉开一条缝喊道:“喂,你干嘛让我洗澡?这和坐夜车走山路有什么关系?”却没人回答,慌忙裹了浴巾出来,屋里已经没有人了,只在桌上留了一张条子,上面写道:“对不起,露露,我必须走了,但我必须承认你非常的有魅力,我很喜欢你,离开你是我的损失,而且也让我做了一回言而无信的人,不过请相信我,我今晚必须离开,因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再等我去做。如果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露露看完纸条,觉得挺受打击的,而且不知道是该用什么词汇才形容这个男人,但既然连送上门的美味都要放弃,肯定是有点傻了。然而更傻的事情还在后面。 一方面是美色当前,另一方面是可能发生的地质危害,尽管有过那么几秒激烈的思想斗争,但费柴最终放弃了送上门的美色,选择了去抵挡可能不会发生的危害。 在做出这个选择之后,他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毕竟‘放弃’总归是一种让人不太舒服的选择啊。 出了酒店打车回到仿古街的停车场,取了车就冒雨连夜赶回凤城,回到凤城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不过一进值班室给他的感觉还算欣慰,因为值班员都在岗,而且正忙着和所辖五市三十三县区应急减灾办联系呢。 费柴立刻回到办公室从电脑里点出辖区地图,查看了辖区内山体滑坡和泥石流易发区域的列表,再次向值班员以及凤城分局、东山分局发出指示,在上述地区的应急通报要发到乡镇,甚至村,同时和气象台密切联系,随时关注天气的情况。 天亮后,地监局很多干部都挺自觉的提前上班了,费柴就换下值班员,让他们回去休息,然后抽调非业务人员,组成应急小组,随时待命,并且向几个情况不太好的地区派出技术支援小组,协助地方政府做好防灾工作。 上午九点多,雨越下越大,但陆宏终于赶到了,看样子是起了一个大早赶来的,虽说与费柴要求的‘立刻赶到’差了很多,但作为省里下派的干部,做到这一步亦属不易,至于岳峰,尚有章鹏坐镇,费柴还比较放心。 陆宏一到,费柴就立刻分解了部分指挥权给他,让他坐镇局里,自己把办公地点搬到了移动办公车上,这也是定制的新车,自从买回来后,今天还是第一次用上。随员除了司机孙毅,王宁、吴凡和秦岚也上了车。 上了办公车,费柴让孙毅开车去九乡村,那里也是个滑坡多发地之前已经派了一个小组过去了,但据说当地村委会不是很合作,所以费柴决定亲自去看看,其实隐隐的还有一个原因,小冬的养殖场也在九乡村,他有些担心。之前局里无人坐镇,好多工作也没有布置,因此他就算是担心也不方便过去,现在工作布置的差不多了,陆宏也从岳峰回来了,他才得以抽身出来。 说起小冬,费柴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说的好好了过几天就来看他,可自从那次走了之后就杳无音讯,但每次又派人来送货,说明并没有失踪。不过费柴转念想一想,人家既然已经嫁人,那么不和以前的旧情人来往也在情理之中,渐渐的也就不想了,但是现在一想到九乡村其实也滑坡的多发地,就又有些替小冬担心起来。 在路上,费柴给栾云娇打了一个电话,后者正在往回赶的路上,而且已经走了三分之二的路,一听说费柴要去九乡村忙说:“你亲自去干什么啊,实在不行让陆宏去!” 费柴也不好就说这里头还有自己的私心,就说:“他又没有现场经验,还是我去看看,我出现场已经习惯了,你回局里之后要加强和个地方政府的联系,我们派出去的小组反馈消息,有些基层政府对我们都爱答不理的,拜托你多拉拉关系。” 栾云娇深知费柴的脾气,又见他已经上路,所以也就不再劝他,只得先帮他联络各路人马。 费柴先让孙毅把车开到镇里,复印了几个村庄的详细地形图。虽说凤城地监局已经成立大半年了,可毕竟势力还没有延伸下来,费柴又低调,人家只被介绍说他是个局长,但到底是多大的局,人家也不知道,更有些老人儿指导当年凤城地监局的糗事,所以接待也就一般般,不过既然顶着局长的头衔,倒也说的过去,费柴于是想道:“自己尚且如此,那么各应急小组受的礼遇也就可想而知了,看来事情办的不顺,也不能全怪底下的人办事不力。” 谁知复印了地图出来才上车,镇政府里就追出几个人了,拦着车不让走不说,态度更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镇里班子的人都来了,说是刚才在开会,所以慢待了,并坚持要留费柴在镇里指示防灾减灾工作。费柴心说:若想留在办公室里,我就留在局里好不?态度一下变得这么好了,多半是范一燕的指示下来了。只希望其他几个市县没有范一燕也能又如此高效有力的支持啊。 他当然是不能留在镇里的,镇政府的人一看苦留不住,就派了两个镇干部做随员,并且加强了防灾减灾的应急预备工作,费柴总算是不虚此行。 第一百六十九章缓坡上 费柴到了九乡村,先让孙毅开车绕着村级公路绕了两圈,在几个重点地方,费柴还下车去看了看,感觉情况不太好,有几处坡地已经出现了泥水下流,但雨却没有一点要停的迹象,而几处居民点的位置也很糟糕,都是新盖的房子,很显然当初挑选批件宅基地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自然因素。所以费柴就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跟梁主任说了些地质灾害预防方面的事,两个镇干部在在一旁敲边鼓,努力想让费柴相信,在他没来之前,镇里已经得到了区里的通知,要注重防汛防灾,村里也得到了传达。 对于这些精神的会议和传达,费柴是相信有的,不过这种官样的文章到底能起多大作用,他心里也清楚的很。于是又和梁主任聊了几句,谈了谈几个关键点的地形和居民情况,房屋情况,最后偶尔好像是无意间问:“听说你们村儿还有几家外来的养殖户?外来人员的安全问题咱们也得考虑呀。” 梁主任说:“外来的养殖户就一家,在西头缓坡那边,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这么大的雨,鸡棚可能要受点损失。” 费柴一听说可能会有损失,就有点坐不住了,就说:“那咱们看看去?” 梁主任很热心地主动要求带路,于是就一起上了车,费柴又在车上给他开了一张应急物资的清单,梁主任有点为难地说:“费局啊,咱村其实是有点钱的,只是现在买也来不及啊,而且该买多少,储存什么的也是问题。” 费柴说:“这个有详细的方案,咱们以后可以根据咱们村的实际情况制定自己的方案,你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跟村里凡是有小卖部的家庭说好,平时该怎么做生意就怎么做,但是进货出货要和村里联系,让村里有个底,一旦发生突发事件需要应急物资的时候,这些物资立刻就被村里统一收购使用,这样就能解决不好购货和贮备问题了。” 梁主任听了笑道:“原来还可以这样啊,懂了懂了,我一会儿就去办了,其实我老婆都有一家小卖部呢,我马上打电话。”说着真的拿出手机先给老婆打了一个。 到了缓坡,费柴一看那地形就松了一口气,是个安全的地儿,当时又有点不想下车了,但是梁主任一见到了地方,立刻招呼着停车,镇干部下车都先把伞撑起来了,费柴又想:来都来了,就当公事公办的下去一趟看看。于是就下了车。 鸡棚和羊圈都在颇上,小冬租下了稍下面一点的整栋带院子的房子。梁主任走在前面,边走边说:“费局小心啊,她家有条狗,厉害的很,不过铁链子拴着呢。” 说着,一条大黄狗就咆哮着从院子里往外冲,不过才冲到一半儿就被脖子上的铁链子限制住了,却仍狂啸不已。梁主任大声喊道:“冬丫头!把狗看好啊,有领导来了。” 说着话,屋里出来一个看上去瘦弱的年轻男子,手里拿了个pvc管儿,护着身体到门口来。 吴凡笑着对王宁说:“这什么狗啊,连主人都得拿根棍子出来?” 梁主任对费柴说:“这是冬丫头的男人,来了好些日子了,也不帮着做事,里外全是冬丫头一个人忙和。”说着又大声对那年轻男人喊道:“你老婆呢?怎么不出来?” 男子也不说话,就对着坡上指了指,居然又一个人回屋里去了。 梁主任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对费柴说:“没办法,又不是我村里的人了,我说话他也不听啊。” 费柴笑着说:“没事,我去坡上看看。”他是觉得这差不多是自己的私事,不想让大家都上去,就让梁主任赶紧去办物资储备的事,另外镇干部和吴凡王宁都回车上去等,可那几人哪里肯走,最后费柴说了怕有紧急情况,车上只有秦岚和孙毅,怕运转不过来,吴凡才让王宁回车上去了,剩下的人依然陪着费柴一起去坡上鸡棚。 绕过一片矮树林,费柴就看见小冬和另一个农妇正在忙着什么,既没有穿雨衣也没有打伞,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又赶了几步才看清原来是在疏通排水沟,看来是雨太大,原有的排水系统已经扛不住了。 梁主任大声喊道:“冬姑娘,怎么了?” 小冬一回头,看见上来了一行人,其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特别的难过,从昨晚下雨起她就提心吊胆的,后半夜雨大了,她就出来巡视鸡棚羊圈,补漏疏通的一直忙到现在,身边只有两个聘请的农妇帮衬,丈夫已经来了一两个月了,关键时刻却一点也不帮忙,因此一见出现的人是费柴,怎能不心有感触?但是周围还有那么多人,也确实不方便上前一下子就扑到他宽阔的怀里尽情委屈的大哭一场,但即便是如此,也忍不住鼻子发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直淌,好在雨大,让人分不清在脸上流淌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费柴原本还想装装样的,可是见小冬和那个农妇已经浑身湿透,衣服都紧贴在身上,头发蓬乱,一身的泥水,心里止不住的疼,赶紧上前一步,脱下雨衣就给小冬披上说:“怎么也不打个伞啊。” 小冬说话已经不太自然了,她浑身抖着,声音也抖着说:“在那儿呢。”说着还拿手指,费柴看见一旁的泥地上扔着一把破伞,面料却很新,估计不是遇到了什么变故,就是误买了伪劣产品。 这下周遭的人都看出点名堂来了,梁主任立刻说:“嗨,冬姑娘,需要帮忙了怎么不吱一声啊。”然后又给那个农妇打了伞说:“冬姑娘是外村人,不好意思说,你个婆娘怎么也不开口啊。” 那农妇答道:“我怕你家那只母老虎,你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啊。”原来这个农妇是个寡妇。 小冬披了费柴的雨衣,费柴自然有人上来给打伞,只是这么大的雨,雨伞其实不如雨衣实用,小冬见费柴身上瞬间就湿了,就说:“我不穿,你穿。” 费柴说:“别犟,赶紧回去洗个澡,喝点热水,不然病了可不得了。” 小冬说:“不行啊,还堵着呢。”费柴一看,果然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水沟里的水又快漫出来了,费柴一把从小冬手里拿过锄头说:“我来。” “不可以啊,不可以。”小冬往回夺,哪里夺得回去,就从背后一把把他抱住,吴凡也上前说:“费局,我来,你不能干这个。” 费柴转身,见那两个镇干部也摩拳擦掌的,就说:“各位,辛苦了,你们也看出来了,刚才的都是公事,现在的是私事,就不劳烦各位了,我弄通这条沟,就算完事了。”然后又对那村妇说:“嫂子,带小冬回去,你们都喝点儿热的,女人家,不能凉着了。”然后又示意梁主任帮忙,于是那俩镇干部也又拖又劝的,总算是把小冬弄走了。只留下费柴,吴凡留下疏通水沟。两人毕竟是男人,小冬和那农妇先前也已经忙了半天,所以等梁主任和镇干部上来时,水沟已经通的差不多了,他们又帮了一点忙,总算是通了。费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又绕着鸡棚羊圈巡视了一遍,发现也没有什么漏雨的地方,但又不少地方明显是新补的,梁主任赞道:“冬姑娘是个能干的人啊,昨天雨来的急,可都安排的好好的,就算是个男人又能怎么地?” 大家回到小东家,一身泥水的依次去洗了,小冬又煮了姜茶给大家喝,费柴向来总是有备无患,车里有换洗的干衣服,还有给工作人员预备的工作服,和吴凡都换了,大家笑着,颇为感慨了一番。只有小冬的丈夫,除了开始打了个招呼外,就一直躲在卧室里打游戏。 小冬说了些感谢的话,此时她已经没那么激动了,看上去应对的很得体,称呼费柴也称呼官衔,但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一点什么。 费柴喝了一碗热姜茶,感觉舒服了很多,就问小冬:“在帮我煮点茶行吗?我外头还两个兄弟,说不定还在雨地里呐,呵呵。” 小冬忙说:“行行。说着就去了。” 梁主任却说:“没事没事,你说那地儿是我远侄的家,我已经打电话过去让他们好好招待了,热茶热水的是不会缺的。” 第一百七十章滑坡 小冬重新煮了姜茶,又看人头给大家煮面,他的丈夫可能在里面闻见味道了,就喊:“老婆,怎么这么久还没给我端进来啊。” 费柴说:“赶紧再叫,就说我在这儿呢,弄不好要出大事。” 那兄弟赶紧又给梁主任打电话,费柴则到路边往下去看地形,发现下面那片居民点的位置是在糟糕,又回头看看坡行走势,心越发的悬到了嗓子眼儿。 王宁气喘吁吁的又跑了回来,把一个工程望远镜递给费柴,然后说:“秦主任查了,也问了气象局,下午雨量还要增加,等这会看着见小啊。” 费柴似乎美欧听见王宁话的最后一句,只是喃喃自语道:“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就在这时,山坡的上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子隐隐约约的隆隆声,大家都听到了一点,个个脸色都变的发白,观测组的兄弟忙说:“费局,你听见了,你听见了。” 王宁还心存希望地说:“会不会是打雷啊。” 一组员说:“没看见闪电呢,就是山在响。” 费柴则什么也没说,忽然一下又蹲了下去,把手按在路面上,然后就突然往地上一跪,半张脸都贴在地面上去了,这其实是个老地质队员传授给费柴的偏招,没多少科学理论依据。这时梁主任匆忙忙的来了,还带来的民兵队长和原先那两个驻村干部一共有五六个人,见费柴摆了这个姿势很是奇怪,就问:“咋回事费局?” 费柴从地上站起来,也顾不得脸上身上的泥水,才说了一句:“梁主任……”话音未落忽然听见小石子的滚动声,扭头再看时,有几颗小石子正从山坡上滚下来,蹦蹦跳跳的落到了公路上,他顿时脸色大变道:“快!快疏散!疏散!”他喊着,一手拉着梁主任,一手指着坡下的居民点说:“从这边到这边,往前多有的人家立刻疏散,可能要滑坡了!当初是谁***在这批宅基地啊!” 梁主任一时楞了,最后还是民兵队长拉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而费柴可不管他反应不反应呢,当即让两个观测组长远帮着他协助群众疏散,又对王宁说:“赶紧联络镇政府,应急队立刻派一组人过来,其他的人必须奇装满员的待命!” 边说边急匆匆的走,上车对孙毅说:“你还得往后退至少一百米,然后把刹车刹死了!” 秦岚忙问:“什么事啊。” 费柴说:“赶紧给栾局打电话,我们这里需要增援……算了,还是我自己打。”说着拨通了电话问:“云娇,你还在局里吗?” 栾云娇说:“才出来,准备去市政府开会,范市长说你不一定回得来。” 费柴说:“先别去了,我看这个范一燕还没弄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你赶紧再拍一组人过来,带上应急物资,九乡村这边可能要滑坡,快!” 说完挂了电话,却见王宁举个电话站在他后面,就说:“你电话打了吗?” 王宁说:“打了,但是他们非要跟你说话。”费柴立刻夺过电话来,语气严厉地说了一回,也不待对方反应就把电话挂断,然后对王宁说:“小王,你算是地监局的老人儿了,现在又是探针站工程队的副队长,别不把自己当干部!别什么事情都要我亲自做!连个镇干部都调不懂还怎么做大事!”说着又一头扎进了雨里。 疏散工作做的很不顺利,大下雨的天,又是新建的房子,谁愿意冒着雨抛家弃产的去别处?更何况动员的人本身就信心不足,自然缺乏说服力,梁主任甚至没有想过把这些人疏散到哪里去?好在有个镇干部去区里开过会,在会上无意中听到了一句:学校医院要具备避难功能。于是就说:大家可以疏散到村小去。这大家都听见了,才对村民做工作说:疏散去村小。 费柴没帮着做工作,他带着王宁继续在路边巡视,只见山上下来的水是越来越混,其中夹杂的杂物也越来越多,水势也越来越大,山坡上也不短的有泥石滚落下来。 王宁虽说是地质专业出身,却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他是南泉大地震之后才分配到南泉地监局的,现在又调到凤城。作为地质科班出身的他,虽然经验不足,看也察觉的到这段路面很危险,若不是费柴还在这儿,他早就跑了。饶是如此还是说了好几遍:“费局,咱们往后退退。”可是费柴就跟没听见一样。 秦岚和孙毅见费柴一直在雨地里,倒是不知深浅的跑了过来,却被费柴骂了回去,让他们一个守好车,另一个保持资讯的畅通。 尽管身上淋着雨,但费柴的心里却是心急如焚,滑坡随时可能发生,但疏散工作却不顺利,镇上的应急小队却迟迟的没有到,费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也就没去催问了,因为此处距离凤城只有四十分钟的车程,栾云娇派来的人想必是快到了,看来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嫡系才靠得住。 山体又发出了一声哀鸣,就像是一个受伤垂死的野兽最后的呻吟,同时更多的小石子顺坡滚下,费柴对王宁说:“赶紧回车上去,让小孙把车再往后退五十米!” 王宁巴不得早点脱身呢,听费柴这么一说,撒丫子就跑,那速度都快赶上刘翔了。 费柴看着坡下的居民点,直到现在也只有少数几个人慢悠悠的拖大带小的从出家门,往村小去,他们要么就跟搬家似的,恨不得把房子都背上,要么就干脆什么都没带,就像是在应付谁一样。费柴叹了一声说:“都快大祸临头了,还不当回事啊!”说着就跳下露面,朝定居点跑去,跑了几步嫌雨衣碍事,就几把扯掉雨衣,冒着雨,快步跑向居民点。 第一百七十一章落跑大叔的馈赠 经过一周白天晚上的商谈,沈浩终于同意投资那部风光片了,当然这一周他也享尽了齐人之福,接下来的更是无边的春色在眼前。说实在的,做个有钱人真好,虽说有不少人口口声声的说:有钱未必幸福!但是他们往往不提另一句:没钱注定不幸福。不管是在哪个方面。 说起曲露的同学,虽说平时和她竞争的厉害,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到是也会站在胜利者的高度,给她留一点好处的,最后她还是进入了剧组,虽然只是打打杂,捞些酱油级别的角色演演,却也强似什么也没有做。 如此熬了半个来月,一天曲露打了酱油下来,有人通知她去见沈浩,她非常的不愿意去。说起来沈浩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其实并不比别的投资人更坏,但曲露也算是有些经验的,现在基本角色都定死了,就算自己再舍得付出,也未必能获得什么好回报,而且沈浩这种人投资电影什么的,不过是玩玩票,什么诸如‘下一部’的话,只有新近圈子的人才会信。但是即便是如此,沈浩也不能得罪,至少在找到下一个好差事之前是这样。所以最终她还是去了,并且想好了若干应对的策略,总之不见兔子不撒鹰,总不能让人家白占便宜的。 沈浩派车接走了她,之前有不少人也被接走过,好多人以为这下终于轮到了曲露,纷纷猜测她到底能获得多大的好处,也有不少聪明的觉得她可能得不到什么了,最多是个空头承诺,因为剧组里有油水的地方基本都已经分配完毕,但是谁也没想到她是就此一去不回。 沈浩请曲露吃饭的档次很高,这让曲露有些不解,因为她知道现在自己没什么身价,而且偌大张桌子连上桌子也只有四个人,她一个,沈浩一个,另外还有一男一女,男的长的还行,很年轻,但不怎么说话,也不喝酒,多半不是个主事的。那个女的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左右,身材马马虎虎,长的就惨了,不过好在称得上是基本耐看型,倒也带的出门,她和沈浩有说有笑,很熟络的样子。” 曲露正要再问,那个吉主任已经从包里拿出一叠打印件来,交给曲露说:“这是草拟的合作协议,你看看,条件是可以商量的哦,不过要是我我就立马同意了,主演兼策划,多好的条件啊。” 曲露草草的把合作协议看了一边,觉得确实不错,但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欣喜之余还有点不相信。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思绪问:“是挺好的,可是我还是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啊。” 吉主任说:“没怎么回事啊,现在国家很重视地监工作,需要加大力度做宣传,我们局做了一个宣传计划,需要一个形象代言,局长推荐了你,并且派我来接你回去具体接洽商议和考察,我就来了。” “局长?哪个?”曲露确实脑子有点少根筋,到现在还没想起来是谁。 沈浩说:“露露,这你就不应该了,费局长你是见过的,后来好像还单独见过面。” 曲露这才一下子想起来,脱口而出道:“落跑大叔啊!”说完后又觉得不好意思,脸还忍不住红了。那一晚虽然什么也没发生,但是对她却印象深刻,放弃送上门的美味落跑的家伙,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是属于稀有动物的,可没想到就是这个落跑大叔,却给她送来了一份大礼,如此一来,若是这片子弄得好了,她这次可要压过她那两个同学的风头去了。 因为激动,这一晚吃的什么,喝的什么,曲露全没尝出来,只知道自己醉了,被人扶进房间。按照一般的规律,通常出现这种情况时,总会发生一些事情的,但是什么也没发生反正不发生睡的更清净,于是就这么睡了一晚。 第二天有人按门铃时,曲露忍着宿醉的头疼起来开门,原来还是吉主任,就请她进来,吉主任见她就赞道:“你身材真棒!” 曲露也不客气地说:“当然了,我是专业的。” 吉主任说:“哈哈,先不说这个,你昨晚可是答应了跟我回去的,老沈叫人把行李都帮你收拾好了,你梳洗一下,吃了早饭就出发。” 曲露一愣说:“这么快啊!人家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呢。” 吉主任笑道:“要什么精神准备啊,就当个生意谈呗,你要是在不同意也可以拒绝的,总强过在这里跑龙套。” 这可是曲露的心病,被吉主任一句话点破,脸上颇有些挂不住,好在吉主任也看了出来,又笑着说:“好在这世界上还是有人慧眼识珠的,行了,你赶紧梳洗一下,我在楼下等你。” 她说着就要走,曲露赶紧拦住说:“等等等等,你就这儿等嘛,我还想问你些话呢,比如细节什么的,还有……你们局长……” 吉主任说:“细节什么的等咱们回去了再商量呗,而且昨晚我跟你说了好多相关的事情呢,你都不记得了啊。” 曲露还真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确实问了吉主任很多话,吉主任也跟她说了很多话,但现在在脑海里只剩下了说话的声音,而且这些声音也跨越时空的搅成一团,肯本弄不清是啥内容了。 收拾妥当,还和吉主任研究探讨了一下化妆的技巧,吉主任在这些方面当然远不如她,被她哄的一愣一愣的,以至于快中午了才得以下楼。沈浩居然来送,并开玩笑说:“看来我还得请你们吃中午饭。” 吉主任看了一下时间,有点慌的说:“哎呀,真的不早了,更得早走了。” 其实曲露是想吃了饭再走的,毕竟沈浩请客嘛,档次是不会低的,只是吉主任都说了要走,她也不好意思说留下来再吃一顿。不过沈浩却又专门把她拉到一边叮嘱道:“费局长是个厚道人,不像我。所以你要做的话就好好做,不然弄得大家都没意思,那就不好意思了。” 曲露见他说的正色,也就点头说:“只要合同签的合理,我是做演员的,自然是要遵守合同的,而且我对费局印象也不错。”她嘴上说的是费局,但是一想起这个人来时,脑海里的印象却总是‘落跑大叔’。 终于上路了,那个叫孙毅的司机小伙儿帮她把行李放进车后备箱,曲露认出那一晚‘落跑大叔’就是开的这辆车,就问了一句早就想问的话:“费局怎么没来啊,他和沈总不是好朋友吗?”后面这句是她临时加上的,因为她觉得,就为了她这么个小演员,别人一个局长,确实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吉主任随口就说:“他来不了啊,受伤住院了,而且忙的要死,前几天下雨,凤城那边滑坡了,上新闻了你没看见啊。” “受伤?”曲露一惊“难不成那晚他匆忙忙的落跑,回去就受伤了?记得他说过是人命关天,不得不走呢。”于是忙问:“不要紧,他?” 吉主任说:“不是很严重,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大腿上被根树杈刺伤了,因为不干净,伤口有点感染。” 曲露又问:“怎么搞的啊,他看起来很强壮一个人啊。” 吉娃娃说:“大象也有中枪的时候啊,何况是人。咦……没想到你挺关心他的嘛,难怪一开口就推荐你来,还让我来接你,你们认识多久了?” 曲露忙说:“不不不,就是上次和沈总一起吃饭认识的……”边说她边暗自检讨自己,从现在开始说话要注意,虽说现在这种规则那种规则的很盛行,但是作为领导干部还是需要注意影响的,不然让人家没了面子,自己的好运气怕也要飞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忐忑 虽然是急着赶路,但开出多远就饿了,于是在一个无名小镇的所谓特色鱼庄吃了饭,味道还可以。” 曲露进了房间,发现这是一件典型的酒店式单身公寓,厨卫齐全,对于四处漂泊的她来说,没什么不满意的,于是就点了点头。吉主任又介绍说:“你暂时住这里,以后有什么需要再说,网络、电视都开通,厨卫也是齐的,只是厨房基本用不上,最多就煮个方便面什么的,我们下属有家企业,隶属后勤办,平时送盒饭订餐,也可以点菜或者到店里去吃,房间名片夹里有他们的名片。”她说着拍了拍桌上的名片夹,然后又介绍说:“房卡一共有三张,你出门就拿刚才我用那张,另外有一张在后勤办客房部那里,管理员打扫卫生的时候会用,不过我们这里的规矩,不管多凌乱也不会碰写字台和床头柜上的东西,特别是纸质文件,因为我们是个技术部门,好多人喜欢熬夜做研究。所以只要东西放在写字台上比放了保险箱还保险。最后一张房卡在后勤办的保险柜里备用。” 曲露还有点怕生,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只知道听了吉主任的话,然后点头,基本都不怎么说话了。吉主任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说:“一会儿会有后勤办的人送饭上来的,你先休息,明天我们再安排工作。我先走了。”她说着转身就要走,曲露忙说:“等等。” 吉主任问:“还有什么事吗?” 曲露说:“我想见见费局长。” 吉主任有点为难地说:“这个就有点难办了,按说呢,他是应该住院的,可是他不安稳,总是四处跑,我离开了这一两天,也不知道他又跑去哪里了,我打听打听再说。还有其他什么需要的吗?” 曲露摇头说:“没有了。” 吉主任说:“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着和孙毅一起走了。 曲露等他们走了才坐到了床沿上发了一会儿呆。虽说这儿肯定不是人贩子巢穴了,但在没见到那个落跑大叔之前,她的心里总是觉得没底。 晚饭时分有人提前打了电话上来问要不要订餐,还报了菜名,不过是各种盒饭。曲露对这个不陌生,因为没有胃口就点了一个素的,结果送来时比想象的好很多,味道也不错,居然全都吃完了。然后又没事情做,看电视发愣,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按门铃,一看是个女的,三十来岁的样子,从相貌到身材都还有几分姿色,缺点就是有点“农妇屁股”,自称叫秀芝,负责后勤服务,来问问她对饭菜的意见,还有第二天的订餐,曲露说:“菜挺好吃的,不过我不吃早餐呢。” 秀芝笑道:“看得出来,这么好的身材,不过以后在地监局做事早饭还是要吃的,不然怕你体力不足,你要是怕胖,至少喝杯原味豆浆,在来半块芝麻烤饼,不会胖的。” 曲露到了谢说:“习惯不吃早饭了,慢慢适应。” 秀芝笑着说:“随便你啦,还有啊,下楼出门往右有健身房,也是局里才开办的,你要健身可以去那儿,只是健身操教练还没有请到,只能先做做器械了。” 曲露又到了谢,又问:“对了,你们局长回来吗?我刚才问吉主任,她说费局长没医院里跑出来了,现在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秀芝‘呦’了一声才说:“这个你问我我也搞不明白啊,他要去哪里还真不用跟我打招呼,不过今晚他没向我订餐,应该是还没有回来。”说完又闲聊了几句,才告辞走了。 “看来是挺不错的单位,就看出手如何了。”曲露想着“就算是落跑大叔的部门,出手不阔卓也不好白帮忙……不过是在不行就先照几张像应付一下,也算是帮了落跑大叔的忙了。不过这个落跑大叔还真忙,请了我来居然都见不到他。” 到了晚上八点左右,又有两人来访,一男一女,男的个子不高,四十来岁,微胖,自我介绍叫卢英健,是地监局办公室的副主任,然后又介绍身边的女子是地监局的副局长,姓栾。 曲露看栾局长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体型结实,看来是经常锻炼的人,皮肤也不错,就是长相有点对不起观众,但也能勉强看,为人爽朗,坐下后先夸了曲露‘真漂亮’,然后又对她说了些工作上的事,其实之前吉主任也跟她说过一些,但是栾局长说的更细致,曲露发现这个宣传的工程量相当的大,宣传片也是系列的,看上去,应该是个肥活儿。 栾局长十分客气地说:“本来想让你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再跟你说说工作细节,可是你都来了,又不能不来看看你,既然来看你了,干脆给你带些资料来参考。” 她话音未落,旁边的卢英健主任就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叠打印件来,递给曲露。曲露接了,又和栾局和卢主任闲谈了几句,他们两个也告辞了走了。 曲露现在觉得有点进入状态了,一看时间尚早,干脆就拿过资料来看,发现是个很不错的计划,不过她不觉得这里头跟她到底有多大的关系。我不过是参演个宣传片,拍几张照片而已,她只是这么想着,仍旧把自己当成一个小演员。 虽说不习惯早睡,但曲露也无事可干,觉得还是早早上床的好,就去洗了个澡,躺倒了床上,这时又有电话打进来,也是圈子里的人,于是就胡乱的聊了几句就当解闷儿了,有意思的是拍风光片的同学也打电话来祝贺她,她还算谦虚地说:“跟一个机关合作能有多大搞头啊,又出不了名,就看能不能挣到钱喽。” 结果同学说:“还是你有眼力,那晚我们都没看出来呢,原来那个跟班儿似的家伙是个挺大的干部呢,沈总说他都靠那个费局吃饭呢,哎,你给说说,怎么勾兑上的?” 曲露就故意说:“还能怎么勾兑,当时沈总被你抢跑了,我就只好挑剩下这个喽,反正他要怎么样就让他怎么样好了,你们俩还用我教啊。” 同学咯咯笑着说:“你真是个骚妞儿,好了,你又着落就好了,好好加油,我们看好你哦。” 挂了电话后,曲露变了脸对着电话说:“我呸呸呸呸呸,现在来电话祝贺,当初怎么不多分一点给我啊,真是的,虚伪。”就好像电话没挂断,电话那边的人还能听得到似的。 虽然躺在床上了,但是曲露是习惯了晚睡的,所以尽管床铺很舒适,还是翻来翻去的睡不着,看电视,看着电视剧里的角色,总觉得若是自己去演,肯定能比她们演的更好,也是越看越生气,越看越不甘心,至于情节什么的,是一点也没往脑子里去,然后又拿来资料翻,想看看自己在这个宣传片里能得到点什么除了金钱之外的东西,但资料只是个泛泛的文件,具体的东西还没有弄出来,因此也看不出啥来。于是又把资料甩在一边,拿过手机来上qq聊天,聊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想上微信,又觉得这周围的人怕都是一身的孜然味道,也提不起精神来,就这么纠结着,纠结着,居然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连电视都忘了关。 第一百七十三章开会 习惯晚睡的人一般不习惯早起,生活没有规律的人也是如此,恰巧曲露两样都站了,因此她朦胧胧的听到床头电话响了很久,才伸手去抓了,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笑着说:“刚才服务员送早餐来,怎么都叫不开你的门,所以我打个电话上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 九点四十分,吉主任果然来接她,可曲露化妆进了状态,还没弄完,但见到吉主任,不敢在耽搁,几下子收了工,才和吉主任一起出门。 到了会议室,曲露见已经坐了好几个人,栾局长和卢主任已经都到了,曲露就再次向栾局长道歉,栾局长笑道:“你是做演员的嘛,跟我们这些朝九晚五的人作息习惯是不一样的,大家相互理解就好了。”然后就向她介绍在座的几个人,这些人算是地监局的宣传班底了。除了已经认识的栾局长、卢主任和吉主任,剩下的人中坐在桌子对面的第一个是个女人,也是三十多岁,长相一般,挺瘦的,话不多,栾局长介绍说叫吴东梓,地防处的副处长主持工作,此时是宣传领导小组的技术顾问、她往下坐着男子叫王宝利,群防处副处长,也是技术顾问,再往下就是吉主任了,她负责文字工作,之后是两个相对年龄更小一些的男子,一个叫吴凡,一个叫王宁,负责具体的专业技术支援工作。 和曲露坐在同一排的为首是个老者,长须白发,颇有风度,栾局长很客气地叫他‘龚教授’,从南泉来,是个法学专家,据说也是费局长的老相识,来为宣传小组做法律顾问的,往下一个挨着曲露坐的女子也是从南泉来的,她个子不高,但很会打扮,经介绍说叫韩诗诗,原南泉电视台的台长,后来调宣传部了,现今被费局长挖角借调过来,看来算得上是个‘专业人士’了,再往下栾局长就介绍到曲露了,大家都热烈的鼓掌,曲露也是有阵子没受过这种待遇了。 大家相互介绍认识了,栾局长就笑着说:“大家现在算是正式认识了,咱们也就开会。”说完这句话她略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大家的反应,然后才接着说:“在座的各位现在就是我们凤城地区地监局宣传小组的成员了,今天起就开始要动起来了,欢迎大家积极献言献策,我是个实在人,今天就先说一句话:只要能达到应有效果,我们地监局是不在乎花钱的……” 曲露听到这里,心中暗想:嗯,看来这一趟有些油水,不过还是得先提出价码来才行…… 正想着,忽然看见栾局长和卢主任站了起来,脸上笑着看着门口,一扭头,原来是落跑大叔从门外进来了,架着拐的,旁边虽然也有人,却只是紧贴着,没扶他。 这时大家也看见了他,纷纷离座,费柴笑着说:“都坐都坐,我就就近。”说着就在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把拐放到一边又说:“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对不起大家啊。” 栾局长笑道:“我们也才开始,既然你来了,就你说。” 费柴摆手说:“你既然已经开始了,就继续呗,我等会儿再说。” 栾局长也没再客气,就笑了一下,继续往下说了一些套话,然后又强调了一下大家的分工,曲露发现自己不光光是主演,还有其他不少的工作,包括策划和相应的演员模特招募,非常不错的工作呢,但还是没提到待遇问题。 栾局长讲完了,把话语权转给费柴,费柴笑着说:“其实栾局长已经讲的很全面了,但是我呢还是想讲讲为什么这个我们地监局下这么大的力气组织宣传工作。我是技术干部出身,以前觉得只要做好技术工作就行了,其余的事情全不放在心上。可这次九乡村的滑坡灾害给了我很大的触动。我们的宣传工作不够,好多人,甚至包括基层很多干部,都不知道我们地监局是干什么的,职责什么的全不知道,自然也就不会很好的配合工作,另外就是包括很多干部在内,防灾减灾意识薄弱,缺乏应急应急知识储备。这次滑坡灾害我是亲自到了现场的,但是做起工作来还是觉得力不从心,没办法啊,人家不配合,不相信你,不听你的,还好这次运气好,在大面积滑坡之前先有个小滑坡,这才把大家吓着了,及时进行了疏散,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所以痛定思痛,我们才决定加大力度做好宣传工作,目的有二,第一是宣传我们地监局,第二是普及防灾减灾以及处理应急事件的知识,在这些方面,在座的各位就是专家了,拜托了。”他说着,手按着桌面站起来,对大家,其实更多的是对着曲露这边的方向,鞠了一躬,大家也都站了起来,口中说着客气话。 大家客套完毕,费柴又环视了一圈,忽然问:“怎么后勤上没人来?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 卢主任马上说:“费局,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亲自负责后勤工作比较好。” 费柴说:“那你的担子很重啊,我怕累着你啊。” 卢主任说:“没事儿,累不着,真的忙碌起来才觉得人不空虚嘛。” 费柴笑道:“行,反正我不会给你加工资,你愿意做就做,不过你首先要做的是先把宣传小组的办公地点给落实了,什么工作室啊,办公室啊,办公设备什么的,包括他们提出的特别的办公设备,本周内必须到位,也好展开工作啊。” 卢主任说:“早就安排好了,只是还没领大家去看,散会了就去。只是还不知道龚教授还有韩台长,和这位……” 曲露赶紧说:“叫我露露就行了。” 卢主任笑道:“还有露露,在办公用具方面有什么特别的需要,最好列张清单给我,我就可以在几天内办好了。” 费柴对大家笑着说:“大家都听见了?想要什么赶紧说,过时不候哈。” 大家听了都笑,尽管这个笑话不好笑。 说着费柴的手机又响了,他拿出电话,皱了皱眉头,对栾局长说:“栾局,下面你继续主持,我这边又来事儿了,我得去处理一下。” 栾局长说:“行啊,你去,这边我来处理。” 费柴又按着桌子站起来,旁边有人递过拐来,曲露见他起来的费劲,想过去扶他一把,可才稍微一动,旁边韩诗诗就轻轻的拽了她一下,制止了她,然后等费柴出去了才小声悄悄的对她说:“这家伙有时候不喜欢别人帮他,看来你和他不太熟。” 曲露点点头,同时觉得这个韩诗诗应该和费柴很熟,不然怎么称呼他为‘这家伙’?尽管是私底下称呼的。 开完了会,卢英健就带着龚教授、韩诗诗和曲露去他们的办公室,办公室是一套三居室改的,客厅改成了公共办公区,里面的房间改成独立办公室,卢主任见大家都进来了,就说:“外头是公共办公区,可因为我们平时也有别的工作,所以我们不一定天天都来的齐,但保证有人值班,我也会常来看看的,但一般可能就只有小吉、小王和小吴常在了。里面是独立办公室,你们过来看看。”说着在前面带路,曲露等三人在后面跟着,看了也很满意,空调电脑等办公设备一应俱全。 卢主任见大家都看了,又笑着说:“至于这三间办公室怎么分配,你们就自行协商,呵呵。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之间也要相互熟悉一下。”说着就留下房卡,笑着走了。 三人又把三间办公室里外看了一下,布置档次都差不多,龚教授就先说:“韩台长,小曲……是。你们先挑,我本来就是个老朽无用的人,承蒙小费看得起,让我过来帮忙,实在是有些惭愧呢,你们年轻有为,先挑。” 曲露说:“我看也都差不多,随便那间都可以的啦。” 韩诗诗则想了一下,然后对曲露说:“露露,我看这样,这套房有两个卫生间,其中主卧有一个,龚教授年纪大了,进进出出的不方便,就让龚教授用主卧。” 曲露一听觉得韩诗诗确实比自己深思熟虑的多,就附和说:“好啊,我也正想这么说呢。” 龚教授见两人都让他,也就没客气了。 曲露见韩诗诗为人处世很不错,又见剩下的两间办公室有一件是西晒向阳的,现在是夏天,就主动说:“那我就要向西这边,每天有免费的日光浴呢。” 韩诗诗笑着说:“这间还是给我,你看我这么黑,本来就不怕晒。” 两人又谦让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曲露要了西晒的这间办公室。 第一百七十四章谈报酬 曲露坐在办公椅上,左摇摇,右摇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资料放在桌子上,也没心情去看,虽说还是没提到待遇问题,但是看这架势,难不成要做公务员?实在在影视圈儿混不下去,能做公务员其实也不错啊。” 韩诗诗也说:“卢主任,女人的事你不懂,别掺和,我们自己知道什么最合适。” 卢主任说:“那就让小吉陪露露先回去,反正有什么需要就说,别把自己当外人。” 曲露其实根本不想让人送她,而且这里离地监局也很近,她就是想自己四处溜达溜达,但也不好拒绝,只得和吉主任、王宁等几个不愿意去打牌的一起往回走。不过最终曲露还是如愿以偿地一个人出去逛街了,只是那是在回了房间之后又偷偷溜出来的。 曲露在街上溜达的一会儿,吃了几串儿烤串儿,再闻空气中的烤肉味道也觉得不那么刺鼻了,再看看街景,虽然不是什么大都会,可也没那么糟糕,某些建筑还颇具特色,再加上今天分配了新办公室,接待的也不错,于是心情大好。 溜达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累了,看了看时间,快晚上十点了,记得今天联系了落跑大叔‘谈事情’的,可是到现在还没啥消息,不会是到了晚上12点才过来,如果那样,目的性也太赤裸裸了点儿,不过,落跑大叔其实也蛮可爱的,又落了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差事,到也无妨。 于是又慢悠悠的往回走,进电梯时看见电梯门正开着,忙喊着:“等一下等一下。”就跑了过去,冲进电梯一看,电梯里的人不正是落跑大叔吗? 费柴见跑进来的人是曲露,先是一愣,然后笑道:“真巧啊,还好我回来晚了,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来找你呢。” 曲露说:“约好了啊,干嘛不来,晚点也没关系的。” 费柴说:“怕影响你休息。” 说话间,电梯到了七楼,曲露见费柴拄着拐,本想上前帮一把的,但是又想起白天韩诗诗让她不要帮费柴的话,就强忍着没伸手,只是让费柴先出了电梯,自己跟在后面。 掏出门卡刷开了门,请费柴进去坐了,然后问费柴:“大叔,你今晚还有别的事儿吗?” 费柴摇头说:“就是过来和你谈谈的,没其他的事情了。” 曲露嫣然一笑说:“那就不用赶时间了,你坐着,我在外头逛了一圈儿,想先去洗个澡。” 费柴说:“去去。” 曲露这才去卫生间洗澡,洗过了也没穿衣服,只是用浴巾把自己裹了,赤着脚就出来了。 费柴见她这样出来了,倒也没觉得惊奇,毕竟俩人某晚也是差点发生了点什么的。 曲露出来就坐到了床上,一腿弯曲,一腿伸直的,充分显示出了一双美腿的白皙修长和圆润,诱惑味儿十足。于是费柴就略带歉意地说:“本来你是我请来的,该我亲自接待才是,但是最近事情实在太多,还请你原谅啊。” 曲露说:“没有关系啦,而且你现在这样子,也不是很方便呢。” 费柴又看了一下屋里,然后又问:“怎么样,对现在的安排还满意吗?这只是开始,等以后宣传业务慢慢开展起来了,你事情也多了,需要接待客人什么的,再换一间带客厅的小户型。” 曲露见他这么说,就像趁势把报酬的事情问了,就说:“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啦,就是我……” 费柴笑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片酬是。有一点我得先跟你说,我肯定不会俺明星价给你,虽说我现在当个局长,可国家的钱也不是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的,背后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 曲露说:“这个我知道,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的。” 费柴说:“其实我也为你考虑了的,你在我这里工作这段时间你的报酬有这么几项,第一个是你在为我们局工作期间,食宿是免费的,档次嘛,自然也和我们拉平,这也算项收入,因为我们自己吃饭还是要交伙食费的。” 曲露点点头,心中却暗道:“抠门儿大叔!” 费柴又说:“因为有很多工作要交给你,不单单是拍片和做平面模特,因此还有一项是你的工资,因为我们机关单位的特殊性,我现在只能按照事业干部编制的档次给你工资,具体多少我不知道,一月大约2000往上。这些都是片酬之外了。” 曲露又想:总算有点现的了,可也不怎么高。 费柴又接着说:“还有就是你的片酬了,其实我请你来之前,问了你的片酬,实在是不怎么高,有时候每天也只有两三百块,还不一定天天有活儿,我给你翻倍,只要开机,每天给你五百块。另外加班费啊,补助什么的另算。你要是不满意,也可以在剧本出来之后,整体的给我报价。” 曲露说:“五百……实在是不怎么高啊。” 费柴笑道:“确实是不怎么高,但是我想你是仔细看我们给你的资料,你的工作可不仅仅是入场拍片哦,你是我们局宣传小组的核心成员,除了韩台长,你还是影视专业的唯一人才,你说这里头你能没其他好处吗?片酬什么的其实都是浮云。” 曲露这才有点明白了,其实白天开会的时候栾局长也做了分工,但是曲露缺心眼儿,完全没往心里去,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说,影视这块儿的,我做主?” 费柴说:“当然不是你完全的做主了,让你完全做主,你也未必做的下来,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你的专业知识。所以这第四项报酬嘛,就是你可以在一定权限内指挥他人,而不是被别人弄的团团转了。另外还有一项最重要的,要是弄好了,可能会成为你人生和演艺事业的一个转折点。” 第一百七十五章换药 曲露晚上又睡不着了。 费柴:那就说明缘分不到嘛,也没什么可纠结的。 曲露有点生气了,这分明是对我可有可无的态度嘛,就发:生气了,以后都不理大叔了。 费柴居然回道:可以不理,但要好好工作。 曲露就发了一个抓狂的表情过去,然后把手机关了,愤愤然自言自语地说:“傻子傻子!落跑大叔就是个傻子!”虽然这么骂着,脑海中的影子却越发的挥之不去了。 费柴从曲露房间出来回自己住处,因为不是一栋楼,所以还得先下楼,好在有电梯,要是七楼全靠爬楼梯的话,那么费柴现在的状态可就受了罪了。 费柴的腿伤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是该着由此一劫,大滑坡的时候没事,到被泥石围困的房子里去救人没事,大家都以为平安无事了,又一块巨石从山坡滑落,砸断了几颗小树,其中两根树棒就飞了过来,细的刺伤了他的腿,粗的打破了他的头,而站在他身边仅一步之遥的村主任梁邦辉却一根汗毛也没伤着,如果说这不是运气,还能是什么呢?不过还好,他是整次滑坡事故中唯一的伤者,也算的上是不幸中的大幸。 走进公寓楼,门口值班的保安对费柴说:“费局,下午有人来找你,我说你不在,他就留下这些走了。”说着拿出几包东西:一个编织袋,一个盖着盖子的塑料桶和一个底角开了口子的编织袋,那开了口的地方露出两只公鸡脑袋来,像是受了惊吓,满眼的无助。 保安打开塑料桶的盖子,里面是满满的一桶鸡蛋,说:“他特地让我跟你说,鸡蛋都是土鸡蛋,还有一袋子新米。” 费柴猜出是谁送的了,八成是滑坡那天他救的那爷孙俩。于是就对保安说:“先放你这里,我马上就叫人来处理。” 说完进了电梯,回到房间先给秀芝打了个电话,让她派人到门口把米和鸡蛋等都拿回店里去,然后按市价做个价,就当是地监局收购的。然后又给卢英健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也说了,让他找时间把这笔钱给那爷孙俩送过去,若是不好办,就交给梁主任,让他去办,本乡本土的更好说话嘛。 打完电话,忽然觉得背后不对劲,一回头却发现范一燕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了,吓了一跳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 范一燕笑着说:“你门都没关严啊。” 费柴略为自嘲地一笑说:“难怪刚才老听见嘀嘀嘀的声音,原来是门没关严报警呢,真是的,怎么腿伤了,手上也没力气了。” 范一燕大方方坐下说:“没想到你还是个清官呢。” 费柴纳闷儿:“什么清官?” 范一燕掩嘴笑道:“人家感谢你救命之恩,给你送点鸡蛋新米,你还折成钱还回去啊。” 费柴这才知道她溜进来有阵子了,已经听了不少墙根儿走,就笑着说:“就算我是个贪官,也不能拿人家这些小便宜啊,而且我就当是单位食堂买下了,我自己还是没出一分钱。” 范一燕忽然不笑了,颇为严肃地说:“柴哥,说实话,你真的有点变了,也知道点变通了。” 费柴说:“多些夸奖啊,我做的还不够?不过还请说说看,我哪儿知道变通了?” 范一燕说:“当然是做人啦,以前你做事低调的一塌糊涂,现在救个人,电视台来采访,你也没向以前似的拒绝了。” 费柴笑道:“那不也是正好配合我们系统的宣传嘛,年底量化考核这也是要加分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系统搞宣传工作肯定是要得到你们地方的支持的,可是今天有人说你们防邪办也打电话给我们了,想搀进来,这有点不靠谱啊。” 范一燕说:“有什么不靠谱啊,崇尚科学,远离邪教,八字真经里头我们占了四个字,你说哪儿不靠谱了?” 费柴说:“得得得,我说不过你,其实不就是防邪办想做活动,经费又不足嘛,所以想搭在我们这里头。” 范一燕说:“你知道就好。唉……我这个市长做的难啊,凤城行政经费紧张,但工作还是一样不能落下,可不就得四处想办法嘛。” 费柴笑道:“这又不能怪别人,好端端的省机关不做,偏要跑到这地方来,怪谁?” 范一燕幽怨地看了费柴一眼说:“还不是为了你呀……” 费柴赶紧把她的后半句给堵住了说:“千万别在往下说了,跑偏了啊。” 范一燕这才收起幽怨的样子来,掩嘴咯咯笑了。 费柴又说:“还有事没有?” 范一燕一嘟嘴说:“干嘛啊,下逐客令啊。” 费柴说:“不是啊,我换药。” 范一燕说:“换药就换药呗,跟我在这儿有什么关系?” 费柴说:“我伤到大腿上啊,换药得脱裤子。” 范一燕说:“脱裤子有什么啊,又不是没见过你光屁股的样子。” 费柴无奈道:“又绕回来了,你现在好歹也是一市之长,注意影响好不?没上网啊,多少官员都因为艳照门倒了霉啊。” 范一燕说:“这是你地盘儿,就算出了这种事也是你害我的。” 费柴哑然,论讲歪理,他远不是范一燕的对手。就听范一燕又说:“人家留下来还不是想帮帮你啊,你这人怪,不喜欢人伺候,医院派人跟着你也让你赶回去,我只好亲自来伺候伺候你喽。” 费柴只得说:“那我哪儿敢当啊,再说了,换药,你会嘛。” “开玩笑。”范一燕说“我好歹也和你共事了这么久,急救什么的还是学过的哈。”说着,真个进屋把蒸馏水、纱布棉签什么的都拿了出来,对着费柴说:“脱裤子!”那语气,还真像打针的护士,就差一套制服了。 费柴没辙,只得脱了外裤,说实话,伤口在大腿外侧,若是费柴自己换药就得扭着身子,还真是有点别扭。 看来范一燕还真是下了点功夫的,她先用酒精炉热了一点蒸馏水,轻轻泼洒在费柴腿上的纱布上,免得等会儿往下揭的时候,过于的撕开已经结痂的地方,等沁了一会儿,这才用医用镊子,慢慢的往下揭纱布,不过也就在这时露怯了,看来她所学其实不多,实践也少,因为怕弄疼费柴,所以动作极慢,手又有点哆嗦,该快速通过的地方又犹豫不决,以至于费柴反而更疼了,可费柴一疼,腿有时候不由自主的会哆嗦或者避让一下,却让范一燕更紧张了,有一次甚至失手把镊子掉落到了地上。 虽说两人曾经是情人关系,但是自从两人在凤城重逢以来到还真没发生什么出轨的事,最多就是晚上一起喝喝酒,搞点小暧昧什么的,可费柴见她现在这战战兢兢的样子,忽然又觉得对她有了感觉。还好看上去范一燕没察觉,把掉落的镊子拿去用开水烫了消毒回来后,费柴又冷静点儿了,总算是没让她看出来。但是又怕出事故,就说:“还是我自己来,你弄的好像更疼。” 范一燕说:“那我不等于白来了?” 费柴说:“哪里白来了,也做了不少了,而且还帮我拿东西什么的呢?” 范一燕叹道:“真不甘心,最后还得你自己弄。” 费柴于是扭着身子,自己清洗伤口,其实只是因为伤口创面虽小,但插的很深,开头又有些感染,所以才好的这么慢,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其实已经好了很多了。 换过了药,范一燕抢着把残局都收拾了,然后回来靠着费柴一坐说:“总算是弄完了。”那语气,就想是她刚才独自完成了整个过程一样。 第一百七十六章提干 费柴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让伤口适应了新换上的药和纱布,然后想重新穿上裤子,可随手一摸却沒摸着,原來已经让范一燕扔到洗衣筐里去了。 范一燕见他试图站起來,就说:“你干嘛啊,才换好药,休息会儿。” 费柴说:“我得找条裤子穿啊。” 范一燕笑着说:“穿什么穿啊,这么热,又是在自己家里……不过话说回來,你伤成这样了,梅梅也放暑假了吧,怎么不过來照顾照顾你啊。” 费柴说:“她当然想來了,可是我沒让她來,你知道她心脏不好,又晕血,弄不好有点什么了,我还得照顾她。” 范一燕叹道:“说的也是……不过你也够犟的,我说安排市医院的护士照顾你吧,你又不让,那么好强干什么啊。” 费柴笑道:“我又不是不能动了,再说了医院的护士那是公共医疗资源,我可不想搞特殊化,而且你刚才护士做的也不错啊。” 范一燕一听夸了她,就笑道:“算你有眼力,不过我下次再來伺候你,得换件衣服了,领口不能这么低。” 费柴说:“这话又是怎么说的?” 范一燕狡黠的一笑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领口这么低,我双手又忙着……你刚才不是硬了吗?别以为我沒看见。” 费柴一听,立刻大囧,脸一下就红了,范一燕见了,笑的直踢脚,并说:“我还真佩服你啊,这边疼,那边还能有反应,咯咯咯咯……” 费柴更是窘迫了,好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亮,曲露的短信发过來了。 多亏了曲露的短信,不然照此发展下去,难保费柴和范一燕之间不发生点什么,她这短信一來,范一燕找到了别的玩儿的,她抢了费柴的手机,一看短信内容暧昧,就笑着对费柴说:“看我不给你下点烂药。” 费柴想抢回來,却被范一燕把拐杖也给拿走了,只得由她。所以曲露收到的那些短息其实都是范一燕替费柴发的。等曲露发过來那条抓狂表情的之后就再也沒了消息后,范一燕才把手机还给费柴并坏笑道:“给你,我帮你搅黄了,不过还留了一个扣儿,你要想往回补还有机会哦。” 费柴也不看短信内容,随手放在一边说:“无所谓啦,反正我也沒想怎么着。” 范一燕叹道:“男人啊,总是言不由衷的。”说完忽然俯下身子來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说:“你这个坏蛋,还是那么招女人喜欢。”说完又直起身子边哼着歌边往外走了。 等范一燕走了,并且确定门关好了,费柴才打开短信一一看了,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就算我自己回,怕也差不多就是这些话吧,近些年胆子小了,送上门的也不敢吃了,咋回事呢?” 自从腿受了伤,可能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吧,费柴总有些嗜睡,自己总是醒不了。有时虽然设了闹钟,但每次闹钟一响,他就会跟梦游似的把闹钟按灭,然后闷头接着睡,还好他作为局长还是有些特权的,不知从何时起,秀芝成了他的专职送餐员和房间服务员,沒人专门安排过,是秀芝自己來的。 所以说女人的心思你永远都别猜,因为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秀芝和费柴是有关系的,一度费柴甚至还有把她发展成长期情人的想法,可又想到秀芝已经给老万做了那么久的情人,又在感情上受过伤害,又有些不忍心,就这么一犹豫,秀芝又恋爱了,非但如此,她还试图利用费柴与栾云娇之间的矛盾为自己捞些好处,其实这是自作聪明之举,像费柴这样的人,怎么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女人的,哪怕是曾经是女人。但是后來秀芝好像又悔改了(其实是被栾云娇揍了,只是费柴一直不知道),而且似乎对费柴有愧疚,所以逐渐的,就成了费柴的专职服务员,其实她现在已经是后勤办副主任,根本不用亲自做某些事了。 每天早晨七点,秀芝会准时出现在费柴家门口,用备用房卡刷开房门,最近费柴贪睡,这时一般还沒醒,她会将早餐先放在餐桌上先不打开,然后进屋去叫费柴起床,等费柴起來洗漱后,她才会把早餐一一打开,若是冷了的,就去厨房加热,然后坐在餐桌的一角,一边看着费柴吃早饭,一边和他聊上几句,看费柴快吃完的时候,她会离开餐桌,去为费柴准备上班要穿的衣服,公文包也会整理好放在门口玄关处。费柴开始不习惯,后來也就习惯了,有次甚至开玩笑对秀芝说:“你可把我老婆的活儿都干了啊。” 秀芝脸一红,沒说话。等费柴出了门,秀芝就开始整理房间,然后才下去办公室坐班。 对于费柴的这种特殊待遇,大家到是沒什么意见,因为经费充足,即使是单身宿舍,也是酒店式的管理,每天大家上班后,房间有人打扫,只是吃饭要去食堂,不会被送到宿舍里,但国人脑子里或多或少也都是有些等级观念的,谁都觉得费柴这种待遇其实不过分,而且这又不是费柴本人要求的,是秀芝主任自己要做的,咱们就算啥都能管,也管不了人家拍马屁不是? 今天吃早餐的时候费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就对秀芝说:“你等会儿先别去办公室,找到小吉,一起來我办公室一下,有事情跟你们说。” 秀芝问:“什么事啊。” 费柴笑了下:“等会不就知道了嘛,反正是好事。早点來。”说完就去厨房漱了口,拄了拐到玄关处拿了公文包,秀芝帮着开了门,出门上班去了。 费柴出门遇到范一燕也去上班,就打了个招呼,两人一起进电梯后范一燕问:“你昨晚沒去你那个小明星那里?” 费柴笑道:“去什么去啊,你不是给我下烂药了嘛。” 范一燕说:“可我也沒做绝啊,还给你留了扣呢……哼,找机会我得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狐媚子像。” 两人闲聊着,可沒几句电梯门就开了,范一燕的司机候在门口,她一下子就把脸上的表情回复到了‘官态’,速度之快,让费柴无论看多少次都膛目结舌的钦佩不已。 到了办公室,费柴就开始工作,事情实在是太多太杂乱,原本他还想着把陆宏从岳峰调回來帮帮忙,这一來可以趁势把章鹏提拔起來,二來自己身边也多个助手,谁知陆宏这人胸无大志,只想混够了一年就调回厅里去,所以做什么事情都不积极,见他和同來的颜夕都也都给下放到基层,心里更是不满,沒事总喜欢往厅里跑。费柴一想这管肯定也是管不住的,反正局里也有不少业务要在厅里办,所以就把这些业务交给他办,谁知也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一件小事,不催个几遍是办不下來的,最后还得栾云娇亲自跑路。 有事情做的时候,时间就觉得过得快,费柴只觉得签了几份文件而已,再一看挂钟,居然已经九点半了,又想起秀芝还沒有到,正想催催,却听见敲门声,随后伸进一个脑袋來,是吉娃娃的,想起早晨让秀芝叫上吉娃娃,现在吉娃娃來了,秀芝估计就在她的身后了,于是笑着说:“进來坐吧。” 吉娃娃笑着进來,后面果然跟着的是秀芝。 两人坐了,吉娃娃问:“费局喊我们來有什么事?” 费柴笑着说:“当然是好事。”他说着从抽屉里取出几份文件又说:“虽然费了些周折,但总算是批下來了,我的提议也得到了厅里的通过。你们两个现在的事业干部编制和任命都通过了。” 秀芝一听,顿时面露喜色,吉娃娃先是一喜,随后又嘟嘴道:“事业干部而已,沒啥好兴奋的。” 费柴说:“事业干部也是正式干部,虽然还不是行政干部,但是这也是为了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如果干上几年,你们觉得这份工作还是可以干下去的,那么把你们转成公务员我还是做得到的。若是你们觉得还是离开这里去外面发展的好,那辞职也方便啊。” 吉娃娃说:“好啦好啦,我在这儿干,可全看的你的面子呢。职务呢,怎么说呢?” 费柴说:“和你们现在的干的一样,秀芝,你是后勤办副主任,后勤办隶属办公室,相当于处下面的科。小吉是宣传科副科长,主持工作。” 吉娃娃叹道:“别人都是处一级,到我这里就成科了。” 费柴笑道:“别贪得无厌,这也是暂时的,而且现在宣传是重点工作,你的位子可是肥缺,好多人想要还要不到呢。” 吉娃娃说:“那好呗,我就先干着呗。” 费柴觉得自己笑的太多了,就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今天我就先恭喜二位了,不过有句话我还得说到前头。你们虽然是事业干部编制,但是还是要用公务员的标准要求自己,别的不说,在法律上,你们属于受委托进行公务的人员,也就是说,你们适用渎职犯罪的主体。因此工作一定要认真负责。但也不要有顾虑。考虑到地监专业人才的紧缺,我向省厅提出的“专业人才回归业务部门,后勤支援部门以事业干部编制为主”的建议,已经被省厅采纳,我们局就是试点。所以不要觉得自己是二等干部,低公务员一等,在别处我不能保证,但是在我局里,你们和业务干部的重要性都是一样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夏季实习 秀芝和吉娃娃从费柴的办公室里出來都非常的高兴, 秀芝高兴的几乎要流泪了,她跟了万涛十來年,从无知少女一直到年逾三十,一直想有个‘能说得出去’的工作和职位,却总被万涛一直拖着,谁知万涛死了不过一年左右的功夫,这个愿望居然就实现了,尽管吉娃娃说事业干部和行政干部之间还有很大的区别,但是秀芝不在乎,更何况费柴说过,几年后还有机会转成真正的公务员嘛,经过这一年的磕磕绊绊,她觉得费柴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 尽管吉娃娃嘴上说着不满意,但是心里也是很高兴的,不过和秀芝不同的是,除了身份,她更看重的是实权,而地监局的宣传工作,至少有相当的一部分是由她运作的,实话实说,这差事相当的不错, 宣布了任命几项任命,并当面签发了任命书后,卢英健又送进來一批档案,说是夏季的实习档案,请费柴审阅,费柴问:“政治处人事部门都审阅过了吗,” 卢英健说:“上面这些都审阅过了,只需要您签字就行了,下面的有些特殊,有部分是冬天就來过的,而且有留下工作的意向,” 费柴说:“愿意留下工作的,一个是要接受考核,另一个需要局里做综合评议,我只给个一般建议,” 卢英健说:“是是,另外还有两个实习生下午到,也都是熟人,” 费柴说:“好啊,最近正缺人手呢,不过要注意,实习生毕竟工作经验不足,所以绝对不能派去从事危险的外勤工作,但是可以让我们把真正的业务干部从繁杂的事务中抽身出來,也是力量的重要补充啊,” 费柴说完了话,见卢英健还不出去,就问:“嗯,还有什么事,” 卢英健笑着说:“您还沒问下午來的两个实习生是谁呢,” 费柴也笑着说:“你不是说是熟人了嘛,多半就是寒假也來实习过的那帮人之一嘛,” 卢英健笑道:“差不多,一个是您干女儿张琪,还有个就是老叫您叔的王钰,” 费柴听到张琪的名字时不觉得奇怪,她早就说了暑假时回一趟家就立刻來单位实习,但是王钰的到來让他觉得有些意外,因为这半年來和王钰的关系日趋冷淡,就连高考费柴也沒问候过,更不要说去陪考了,可她又怎么想起來跑來实习呢,再说了,她一个高中毕业生,不趁着这个暑假疯狂一下,在家等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跑來实哪门子习啊, 不过既來之,则安之,费柴在卢英健面前也沒有表现出什么來,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了声:好, 卢英健见费柴反应也不是很强烈,也觉得无趣,就告辞出去了, 王钰之前一直想來凤城,但一直沒得着机会,寒假时本來有时间,但春节前要上补习班,春节后又呕了费柴的气,然后就是高考的最后冲击阶段,更沒有时间了,现在总算是轻松了,和同学狂欢了几天之后,就联系了栾云娇,打算來凤城实习,其实是想见一个人, 在省城上了长途车觉得前座有个年轻女郎挺眼熟,好像见过,却又想不起來,那是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不过王钰最终是沒把这当回事,此去凤城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哦, 车到凤城,王钰是有人接的,那个年轻女郎却在人群中一晃就不在了,到了地监局,司机先把她带到了栾云娇的办公室,栾云娇一见她來了,立刻就笑着咧开了嘴,赶紧让她坐了,然后说:“等一下,等一下我带你去你叔办公室,” 王钰做出副不屑的样子说:“急什么啊,能不去更好,” 栾云娇笑道:“那怎么可以,你來实习,不见见单位的一把手能行啊,” 她说着,低头又处理了一份文件,然后站起來说:“走,我带你过去,” 于是王钰跟着栾云娇去费柴的办公室,进门一看,办公室里除了费柴还坐了一个人,正是长途车上的年轻女郎,栾云娇倒是认识她,挺亲热地说:“哟,你也來啦,啥时候到的,” 然后一番介绍交谈,王钰才想起这个女生原來就是传说中的费柴的干女儿, 尽管栾云娇信誓旦旦的说王钰以前是见过张琪的,但是王钰却想不起來,只是听费柴等人说过,但无论如何的一个现实是:在未來至少一两个月的时间里,两人要在一个单位里工作了, 至于具体的工作安排,费柴安排了张琪去宣传组哪里做个助理,栾云娇却要王钰留在身边做个文秘,毕竟她高中才毕业,又沒有工作经验,按栾云娇的话:需要学习学习,但王钰也想去宣传组做助理,费柴也说了句话,栾云娇就笑着说:“也行,虽然学不到什么东西,但也算能长点见识,” 从费柴的办公室里出來,栾云娇笑着问王钰:“这下见着你想见着的人了,感觉怎么样,” 王钰气鼓鼓地说:“不怎么样,什么人嘛,越來还越帅了,让人看着就生气,还有那个张琪,说话嗲声嗲气的,她以为她才八岁啊,我叔又不是萝莉控,” 栾云娇笑道:“钰儿啊,其实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你也知道你叔受伤了,可是人家张琪就知道问问:你伤好点了吗,你就只会板着一张脸,” 王钰说:“虚伪,嘴上问有个屁用啊,” 栾云娇说:“可人家毕竟问了,你什么也沒做,说起來你也混过的,怎么就沒在这方面开窍啊,” 王钰说:“我跟我叔不來这个,” 栾云娇叹道:“傻丫头……” 张琪和王钰去宣传组报到的时候,宣传组正在开会,会议是由吉娃娃主持的,会议是个紧急会议,因为仅从全省范围内讲,已经有局把工作做到前面去了,,南泉地区地监局, 局长金焰亲自出马做模特,拍了两张宣传海报,一张是单人的,一张是是群体的,都穿着笔挺的职业装或者西装,带着春风拂面般的笑容,效果相当的不错,海报送到厅里,厅里领导看了都被金焰的风采给迷住了,当即决定向部里内刊投稿,结果金焰又成了封面女郎,据说部里省里的宣传机构都要给金焰做专访呢, 不过是两张海报,就把南泉局的工作一下拔高了一大截,其实仔细分析,其实南泉局除了日常建设之外,在业务工作里并无多大的建树,主要的技术资料和系统运作都还是当初费柴一手建立起來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设备更新,日趋完善了而已,但南泉局的先声夺人之举,促使凤城局也要快马加鞭才行了,因此吉娃娃紧急召开了这个会,不过吉娃娃确实有些经验不足,大家也是才聚到一起,说了一下午,除了‘我们也要尽快动起來,先照一组海报照’之外,居然沒拿出更具体的方案來, 吉娃娃有些抓瞎了,就对韩诗诗和曲露说:“你俩是专业的,你们说说具体怎么办啊,” 韩诗诗看了曲露一眼说:“露露先说说,她混这个圈子比我更有经验,” 曲露说:“我不行啊,我虽然也算是个演员,可实际上在整个运作里,也就跟个活道具差不多,别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让我自己动这里啊,”她说着指指脑子说:“这里从來都不需要动的,” 吉娃娃又对韩诗诗说:“那韩台长,你的意见是……” 韩诗诗说:“要做的工作很多,头绪也很乱,我看还是吉科长先拿出一个总的方案來,我们再分步实行的好,” 吉娃娃说:“可现在情况很紧急啊,我们得先紧走几步赶上去,然后再说下一步的话,南泉局已经先声夺人了,我们不能落后啊,” 韩诗诗说:“我们已经落后了,但心急又吃不了热豆腐……” 忽然,一直沒说话的龚教授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來说:“唉……老了老了,怎么才出來沒两天居然也想家了呢,真是越老越沒出息了,”说着,居然也沒和谁打招呼,就这么一踱一踱的走了, 这下走了一个人,韩诗诗和曲露又不愿意担责任配合,而王宁和吴凡两个又好似闷嘴的葫芦,一声不吭,弄得吉娃娃出师不利,只得很郁闷的宣布散会, 张琪和王钰负责做会议记录,王钰之前只在班会上看过别人做会议记录,她是一点儿也不会,所以磕磕巴巴的,完全沒做好,再看张琪,似乎很熟练的样子,居然还有空闲玩儿笔,心中又是恨,又是怨,等吉娃娃宣布散会之后又有些担心,怕会后吉娃娃查看会议记录后会骂她,尤其是吉娃娃看上去心情很差呢,不过吉娃娃算不散会之后就气鼓鼓的走了,这反而让王钰松了一口气, 原本王钰想去看一下张琪的会议记录做的怎么样,但是张琪一散会就把会议记录收了,然后对吴凡说:“哥,能让我用一下你的电脑嘛,” 她的声音本來就甜,所以吴凡忙不迭地说:“行行啊,你随便用,” 于是张琪就做到吴凡的座位上去了,王钰好奇,就过去问:“你,你 干什么呢,” 张琪说:“把刚才的会议记录整理一下,然后做成会议纪要,向领导汇报啊,备查啊,存档都需要的,” 王钰听了心中暗想:这家伙虽然长的像个花瓶,但也不是一点本事沒有呢,我就完全都还不懂这些呢,看來确实需要好好学习学习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对策 [] 吉娃娃心里生闷气,晚饭也沒有吃就回到了宿舍,忽然又觉得特别委屈,想來想去还是觉得坐这个事业干部实在是憋屈,眼泪就噗拉扑拉的直往下掉,哭了一阵,觉得还是自己耍单帮的逍遥自在,就取下箱子,整理自己的东西,可整理着整理着另一种难受感又涌上來,又不禁流下泪來, 正收拾着东西,门铃响了,吉娃娃原本想装沒有听见,可外面的人似乎比她更有耐心,一直按着,弄得她实在撑不下去了,把脑袋埋在被子里也挡不住那叮咚叮咚,过去透过猫眼一看,是费柴,就两只手,一手按门铃一手拄拐,还提了个塑料袋,还真难为他,原來不仅小偷需要三只手啊, 吉娃娃慌了,要是让费柴发现她正在收拾东西就不好了,于是慌张张的说:“等一下等一下,”又回來手忙脚乱的把箱子衣服胡乱的塞到壁橱里去了,这才过來开了门, 费柴笑着把塑料袋交给她说:“沒人见着你吃饭,我给你带点儿來,免得半夜又溜出去烤串儿,那玩意儿吃多了不好,” 吉娃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了塑料袋放在桌上说:“我现在不饿,”然后请费柴坐, 费柴笑着坐下说:“咱们是老朋友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龚教授找我谈过了,张琪也把会议记录给我看了,大致情况我都知道,” 吉娃娃低了头,又垂下泪來说:“你别说了柴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费柴笑道:“这其实也怪不得你,也是我一时疏忽,按说我该列席会议的,可下午有事就沒來,现在你的正式任命已经下了,虽然你是事业编,但是局里的人还是问題不大的,至少不敢明着不听你的,可我请來这几位可不一样啊,别人不说,韩诗诗是我从南泉是宣传部挖來的,做过市电视台的台长,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自然不是一般的科员脾性,人家也算是个领导干部呢,单位里也做过一把手,至于曲露,也不用说啦,正相反,脑子还沒拓展开,但是我看了会议记录了,表态细想还是不错的,人家只要牵涉到用她的地方还是不含糊的,只是还沒找准自己的位子,同样的,你也还沒找准自己的位子,另外领导经验也不足,以前你只是做辅助性工作,自然得心应手,现在必须先从转变思维方式开始,你已经不是原來的你了啊,” 费柴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大通,见吉娃娃听进去了,就忽然笑着埋怨道:“我这儿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的,你倒是给口喝的呀,” 吉娃娃这才明白过來,赶紧给费柴倒了一杯水,费柴喝了,然后问:“怎么样,有信心继续干下去吗,” 吉娃娃摇摇头说:“有点不想干了,” 费柴笑道:“别呀,你不干把我给晾这儿啊,走,去我家,我把那帮瘟神都请到我家去了,晚上咱们边聊天边就把今天会议上的事儿给落实了再说,” 吉娃娃还蔫耷耷的半推半就的不愿意走,费柴就说:“难不成你让我现在一条腿的跳着來拽你啊,快走,”她这才跟在费柴后面走了, 费柴带着吉娃娃回到家,吉娃娃一看,一屋子人,下午参会的差不多都在,韩诗诗看见她还对她笑着招手,一点也不像下午才在会议上给她难堪的样子, 费柴领了吉娃娃坐下,韩诗诗随手送给她一个削好的苹果,费柴就笑道:“我只是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又沒请你吃,你怎么就吃上了,” 韩诗诗也笑着说:“我和你多少年的交情了,还用你说啊,我得自觉的帮你吃,反正你也吃不了,” 费柴说:“放在茶几上的水果你自觉帮我吃,怎么有些事儿你不自觉帮我做呢,” 韩诗诗一愣,现场其他人也一下子都不说话了,就这么呆滞了两三秒,韩诗诗忽然笑道:“柴哥哥,你这是骂我呢,” 费柴也笑着说:“哪儿敢啊,我本來就不擅长骂人,现在腿又瘸了,那可真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刚才跟你说话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吗,万一比发起飙來……” 韩诗诗赶紧说:“得得得,你就明说,想让我怎么做,” 费柴说:“请你來当然是让你做你擅长的事情啦,不过不是做节目主持人哦,你都做过台长的人了,让你做节目主持人实在是浪费啊,” 韩诗诗苦着脸说:“行了,企划案和策划我來做好了,别在说了,你这连讽刺带挖苦的,想让我往地缝儿里钻啊,真是的,柴哥现在学坏了,” 费柴一听,立刻笑道:“哪里啊,世道逼人啊,多亏有诗诗你來帮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韩诗诗皱眉道:“行啦,别给我灌迷汤了,又不是要骗我上床,费那么大劲儿干嘛,” 费柴嘿嘿笑着,把目光移向曲露,曲露心里一跳,赶紧说:“大叔大叔,你听我说啊,不是我不配合吉科长啊,实在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做啊,” 费柴笑的很阴险说:“那就从琢磨怎么开始做开始啊,” 曲露一个劲儿地直点头,然后费柴就大声说:“大家都坐过來点儿啊,把事儿商量一下再玩儿,”说着环顾一下众人又问:“王钰怎么不在啊,” 张琪说:“好像去栾局长那儿了,” 费柴苦笑道:“这丫头,现在对云娇可比我亲多了,那琪琪,你也不用做记录,就把大家说的捡重点记一下,明天把会议记录和纪要改过,今天这个东西拿出去别人看了都是笑话,一点凝聚力都沒有,” 大家又聚在一起,但毕竟形势上也不是正式会议,所以都轻松的多,费柴笑着说:“现在形势大家也都知道了,宣传工作嘛,外头的咱们先不说,本省内,包括厅里都在搞,但南泉确实拔了一个头筹,海报大家也都看了,确实弄的不错,所以咱们得有个应对才行,诗诗,你一直在搞电视,经验丰富有什么好点子,” 韩诗诗微笑了一下说:“那我可就抛砖引玉啦,虽然已经让南泉拔了头筹,但实际沒什么,毕竟只是两张海报而已,信息量有限,关键是得到了厅里的好评,这很重要啊,金焰又是个美女,专业技术人才,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啊,气质也不错,所以以后她要在省厅里办什么事,肯定比我们容易了,在做其他什么,相同条件下,甚至差一点的时候,都容易的高分的,” 费柴说:“沒错,诗诗一下子就说到重点了,不过我还是想问,咱们怎么办,” 韩诗诗说:“宣传也有指向啊,现在金焰先声夺人,咱们必须迎头赶上,也必须尽快拿出一批高质量的海报來,必须和她硬拼,不然后面我们必须得比她做得好很多了,才能占上风,” 曲露说:“海报好办,拍就是了,我做过平面模特的,要是大家觉得我的气质外形还不够的话,我也可以找别人來做,这个圈子里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费柴笑道:“看看看看,只要想做事里,连露露都开窍了,”大家听了都笑起來,曲露最后也反应过來了,撒娇说:“大叔啊,人家诚心诚意的想办法,你还笑人家笨,” 大家又笑了笑,吉娃娃说:“先声明啊,我看见大家这么积极的献言献策我挺感动的,确实和大家想必,我实在是个沒本事的人,可是我就想说啊,诗诗露露你们别生气啊,你们想法挺好的,但是现在金焰已经占了几个优势,一是省厅领导对她的印象已经好了,咱们很难在插进去了,而是金焰本身就漂亮,又是地质专业出身,气质上也很对路,露露虽然漂亮……”说到这儿,她说不下去了, 曲露说:“这到还真是,不过气质什么的我也做得到啊,我可是表演系出來的,只要体验一下生活,了解一下地监工作的艰辛,我相信,她那个气质,我也处得來的,” 费柴赞道:“不错,不愧是专业的,那诗诗,你看咱们在策划上还有什么挣分的办法沒有,” 韩诗诗说:“有啊,”她说着让吴凡递过海报來,展开了给大家看“大家看出什么來沒有,” 费柴早就研究过,故而微笑不语,龚教授老奸巨猾,也不发生,其他人看了半晌,还相互窃窃私语,最后王宁说:“我看呀,我离开南泉的时候……怎么说呢,这海报上头,特别是群体的这一张里,除了金局长以外,所有人我都不认识,还且都是俊男美女,估计都是南泉请的平面模特,” 大家一听,是这个理儿,于是纷纷附和,韩诗诗说:“这确实也是一点,不过平面模特请起來很容易啊,咱们露露一个电话就能叫过一大堆來,大家看他们的穿着啊,都是职业装或者西装,沒有明显的地监标志,怎么说呢,这几张宣传海报确实很有水准,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职业特点不突出,只要换了上面的字样,差不多可以适用于各种的职业环境,我甚至可以ps一句话在上面:太平洋保险公司欢迎您,” 大家一听,顿时哄堂大笑起來, 第一百七十九章对策(二) 既然知道了对手的弱点所在,那么再制定策略就容易的多了,金焰的海报确实非常的不错,但过于艳丽而且有些浮躁,毕竟地监局的宣传对上只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支持,但最终是想面向基层和群众做宣传的,如何深入人心才是正途,于是王宁提议來点儿制服诱惑,毕竟在我们的国家,制服除了诱惑,制服确实还包含着从权威和信任等多种正面的含义呢, 大家觉得这个主意真的不错,但是问題又出來了,吴凡期期艾艾地说:“可咱们地监局又不是公安局,沒有制服啊,” 大家一听,还真是这个理儿,费柴想了一会儿,眉头忽然舒展开,笑道:“真要是有那种西装领带的制服还麻烦了,那不是也成了卖保险的了,”说完大家都笑了,等大家笑完了,费柴又说:“既然已经定下了主要要面向基层和群众,咱们就得按着这个思路走,咱们要说沒有制服其实也不是,有的,只是不是礼服,是工作服,” 大家一听,顿时豁然开朗,但韩诗诗等人却不知道工作服是怎么回事,而且在她们的脑海中,工作服总是跟脏、土联系在一起的,其实地监局也有两种工作服,一种是劳保工作服,使用量最大,所有的野外工作队和外勤队都在使用,开始就是普通的蓝色工作服,后來随着年轻人越來越多,都觉得这种工作服很土气,后來就该用牛仔服做替代品,还有一种是应急队使用的工作服,颜色是很醒目的橘黄色,不过使用量不大,很多应急队也沒有采购贮备,而用前一种代替, 费柴一解释完,大家就有点明白了,但是韩诗诗担心地说:“可是,用工作服……” 曲露忽然笑道:“我想明白了,工作服也是可以的,那种老工装我爷爷以前也穿过的啦,就是设计差了点,颜色还是很漂亮的,蓝色本來就容易给人以安全舒适的感觉,当年我们那儿年轻人相亲,还专门借新工装來穿呢,” 韩诗诗说:“可是现在沒人穿了啊,毕竟样式太差了,” 曲露说:“可以重现设计呀,我看啊,咱们把老工装和牛仔服结合起來请人重新设计,穿的合身了,肯定好看,” 韩诗诗忽然想起一个电视广告來,就拍手道:“就是就是,我怎么沒想到,我记得有个空调广告,里面就是穿工装的帅哥,很不错呢,真是失策,”她说着轻轻弹着自己的太阳穴,不过旋即又说:“可是只是一种工装,很单调了,怎么斗得过金焰他们,” 曲露说:“不是还有应急装吗,和工装一样,颜色都不用改,蓝色的有亲和力,橘黄色的抓眼睛,两样结合起來,一定会有好效果的,” 韩诗诗说:“对对,我看在加上靴子受到偷窥,你再拿把地质锤,或者登山杖,效果肯定好,” 吴凡也插嘴说:“费局,我也有个建议,不知道行不行……” 费柴说:“只要是工作上的事,就算是说错了,也沒有关系的,更何况按现在的形势,大家的思路都打开了,只要一张口啊,肯定都是好主意,” 大家听了,又笑了一下,吴凡得到鼓励,就说:“我看咱们在设计一款徽章,以后工作挂牌上也可以印上,上班啊,外出公干啊,都可以别上……” 费柴听了挑起大拇指说:“好办法,好办法,说起來虽说有点僭越,这种事应该由更高一级的单位來办,但是既然是试点,就要大胆创新,所以我看可以搞,明天我就召集局务会研究,只是我看要标志必须明显标出‘凤城地监’才行,不然上头还会以为我有政治企图呢,” 大家笑着,龚教授也笑着说:“这我看缺心眼儿的人才会这么想,不过他官儿多大也是缺心眼儿,谁都可能有政治企图,可费局我看怎么都不会有,” 费柴笑着说:“还是龚教授了解我啊,不过这工作一开展,各类法律关系就要产生了,龚教授,辛苦你了,” 龚教授说:“话不要这么说,我闲了这些年,也想做些事了,更何况是帮你呢,” 费柴说:“承蒙龚教授看得起啊,不过说了您别生气,毕竟您年纪大了,我看有些杂物还是让年轻人去干的好,只是我现在手头人手也很紧,一时还抽不出人來帮你,好在琪琪來了,”他说着对张琪笑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我看从明天起,琪琪你就给龚教授当助理,但是只要是局里的事,别的事拜托你的,你也不要推辞哦,龚教授是个很有学识的人,你跟着他也能学很多东西呢,” 龚教授笑着说:“沒那么大本事,就是多吃了几十年干饭,那琪琪是,以后就请多关照啦,老头子我有时候脾气不太好,你多担待啊,” 张琪还是很会來事的,就说:“龚教授的年纪跟我爷爷差不多大了,别说骂我几句,就是打几下我也知道是为了我好的,” 龚教授听了哈哈直笑, 接下來大家又开始分工,谁负责找设计师,谁负责找摄像,总体的规划制作,嘻嘻哈哈的也说了差不多了, 正说的热闹时,门铃又响了,费柴笑着说:“咱们是不是说话声音太大了,吵着邻居了,”说着去开了门,原來是范一燕,她依旧是平时打扮,只穿了睡衣,提着酒瓶子,一见开门就要进,费柴赶紧把她往外推道:“哎呀,你干嘛啊,我一屋子人,你这什么样子啊,” 范一燕其实已是有点微醺,就一手搭在他肩上说:“能有什么人啊,就那个小明星,我正想看看呢,” 费柴说:“局里也好几个人在呢” 范一燕笑道:“难怪声音这么吵,你开开心心的,也别让我一人儿寂寞着啊,”说着把费柴往旁边轻轻的一推,进门就‘嗨~’了一声,然后又笑道:“什么嘛,大部分都是熟人嘛,哟,韩台长,早听说你來了,一直都沒见着面呢,” 费柴一看已经这样了,只得讪讪的跟进去, 范一燕还真沒把自己当外人儿,一进去就先跟认识的打招呼,她毕竟是个市长,屋里几个小人物立刻就觉得不自在了,可范一燕却一点也不在乎,还鼓噪着让费柴给介绍,费柴沒辙,只得一个个的介绍,介绍到曲露的时候,范一燕愣是瞪着人家盯了半天,最后扭头对费柴说:“眼力不错哦,确实很漂亮,而且纯天然,”说完哈哈笑着倒在沙发上,还要请大家喝酒,颇有些放浪形骸的样子,似乎什么影响也不在乎了, 费柴极为尴尬,可又沒办法,韩诗诗一见这场面,她又是知道这俩人的底细呢,于是也就打着哈哈要告辞,其他人见了,也乐得早点走了,反正事情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就这么着,不多时满屋子人居然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费柴和范一燕两人, 费柴见大家都走了,就对范一燕说:“你今天怎么了,平时挺注意形象的啊,” 范一燕傻笑了一下说:“也沒怎么,就是忽然觉得累了,不想干了,可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我要是有一天不当官了,我又做什么去呢,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不会做啊,所以刚才一个人在屋里的时候,就纠结了,” 费柴叹了一声对她说:“做官确实很累人,什么都得管,麻烦呢,” 范一燕忽然笑道:“对了,记得你曾经说过,当初你在野外队的时候,沒事就一起骂上头当官的,吃人饭不干人事,现在怎么样,知道当家的难处了,” 费柴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过话说回來,说有些当官的不干人事也沒冤枉他们,” “呼……”范一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忽然对费柴说:“哥啊,我能在你腿上躺一会儿吗,” “,”费柴一愣,范一燕又笑道:“忘了忘了,你腿上有伤,算了算了,我回去了,”她说着,作势欲起, 费柴见她要走,心中颇为不忍,忙说:“右腿伤了,左边还可以啦,” 范一燕这才嫣然一笑,睡在沙发上,把头枕在了他的左腿伤,费柴又抓过一条毛巾被來给她盖上,她笑着轻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合上了眼睛,不多时,呼吸就变的均匀了起來, 这一晚,范一燕开始并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但两人也沒有发生些什么,反正范一燕半夜醒來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费柴的床上,费柴则睡在给小米预备的房间里, 范一燕醒來后发现费柴沒睡在她身边,心中觉得有些失落,却又自言自语地柔声说:“又不是沒有过,真是傻子,”然后就到客厅去看,费柴也沒在沙发上,最后才在小米的房间里看见费柴睡的正香,她看着他,听着他那轻微的鼾声,不由得微笑浮上脸颊,想去轻轻的吻吻他,可忽然觉得又下不去嘴了, ‘或许他抱我进房时也是这种心情,’范一燕想着,轻轻的退了出來,又在餐桌前发了一会儿楞,然后才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一百八十章宣传第一季启动 第二天费柴召集了局务会,事情定了下來,于是宣传这一块的人也紧锣密鼓的动了起來,可几天跑下來,别的且不论,摄影师找了好几个都不能令人满意,于是栾云娇和王钰又亲自跑了一趟省城,结果那些人拍婚纱照是沒问題,海报也做的不错,但就是达不到费柴想要的效果,后來吉娃娃对曲露说:“你好歹也是圈子里的啊,那里头有人沒” 曲露说:“人肯定是有的啊,不过不是我们不合适就是他们不合适。” 吉娃娃诧异道:“这是怎么说的啊。” 曲露说:“太有名的虽说也是有钱就接活儿,可是架子大不说,万一钱花了又做不好岂不是连我的面子也搭进去了?还有些混事儿的,请回來也是个废物,所以还不如不请的好。” 吉娃娃说:“那不是成了高不成低不就了,可怎么是好?” 曲露有点迟疑地说:“其实我到认识一个家伙……挺有才气的,就是……” 吉娃娃说:“那怎么不早说!” 曲露说:“那家伙是个怪物!我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后來嘣了。” 吉娃娃忙问:“管他什么怪物,有本事就行啊,现在找得着吗?” 曲露说:“有阵子沒见着了,听说是在丽江飘着呢。” 吉娃娃原本想立刻就让曲露把人找來,可最终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就问曲露有那个人的作品沒有,曲露说手机里有几张,吉娃娃想看,就让她拷贝到了电脑上,她不懂摄影,看了看只是觉得不错,却又说不出好在哪里,于是又传给费柴看,沒想到费柴看了之后非常满意,立刻就让曲露去找人。 费柴虽然下了令,但曲露却期期艾艾的嗤嗤不动身,这让费柴有些诧异,因为最近曲露做起事來非常的敬业,从沒说拖拖踏踏的话,吉娃娃就对他八卦说:“那个摄影家是露露的老情人,估计是抹不下面子开不了口吧。” 费柴笑道:“我当是什么事,不过这件事别人去更不合适,干脆就再叫个人陪她去吧,两人搭伴也许能一些。” 于是吉娃娃就派了吴凡和曲露一起去,原本打算叫王钰的,可这丫头说更愿意留在局里多学点东西。 吉娃娃一提起老情人一类的话,到让费柴想起另一件事來,某天就抽空问张琪:“你和你男朋友还好吗?这次怎么沒跟你一起來啊。” 张琪一听,脸立刻沉下脸來说:“分手了。” 费柴一愣,笑着问:“怎么搞的?上次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很好吗?” 张琪说:“别提了,开始一直是挺好,可是有回让我听见他和宿舍几个哥们儿聊天儿,说我这样儿的,上上床打打炮还行,毕业分手是一定的,娶回家当老婆怕是不稳当。” 费柴就劝道:“男孩子嘛,总是喜欢吹嘘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时常跟朋友吹牛自己多招女孩子喜欢,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呀,未必就是真的轻视你,可现在就是这风气,好像男人沒玩儿过几个女人就挺沒面子,他啊,可能是吹牛的。” 张琪说:“干爹呀,你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跟你似的把亏都留给自己吃啊,一个个都精着呢,心里头可会算计了。” 费柴见她都这么说了,而自己的话也算是说到位了,也就不再接着这个话茬子往下说了,谁知张琪又说:“其实我最了解干爹你了,你就是不会掩饰,所以外头传说的你如何如何的,我看啊,你就是个多情的滥好人。不过这也挺好,至少站在我的角度上挺好的。如果不是遇见你,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真的不敢想。” 费柴见再说下去就暧昧了,赶紧继续把话題往开里岔,总算是岔开了。 曲露是乘飞机去丽江的,当天就能到,可直到第三天才回了消息,说人找到了,但是很傲气,看那样子好像要费柴亲自三顾茅庐才会來一样。吉娃娃有时的思维方式太感性,虽然觉得费柴亲自去请个摄影师不是很合适,但是又觉得既然曲露推荐,人又这么傲气,应该是有些本事的,就极力劝说费柴去一趟,而且费柴最近一段时间挺累的,去丽江玩儿个几天也就当是个小小的休假了。 但是费柴在这件事情上沒有一点点商量的余地,他只是亲笔写了一封信,让吉娃娃带了去丽江给那个摄影师看,并说:“那个家伙看了之后,不管來还是不來,你们都立刻回來,家里一大堆事情等着做呢。” 吉娃娃将信将疑的带着信出发了,到了丽江把信一递,依着费柴的吩咐,就让曲露和吴凡收拾东西启程,可就在他们到了丽江机场的时候,那个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的家伙,提了摄影包跟來了,说:“能再买张机票吗?”他们就这么着,把这个有些桀骜不驯的家伙请了回來。 这个摄影师叫周天卓,而事实证明曲露沒推荐错人,这家伙确实有些能耐。 但是如此一來,这个怪脾气的摄影师不再是焦点了,费柴的那封信才是焦点,大家都纷纷打听费柴的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写的,因为具吉娃娃说那封信好像只有两张纸,其中一张还是处于礼貌的‘压底’,另一张上也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到底费柴写的是什么,能用短短的几行字就说动一个怪家伙?这成了一个迷。 其实费柴也揭开过谜底,他说:“我就是跟小周说啊,我是地监局长,不是摄影家协会的,所以请他來就是想让他帮忙扩大地监局的影响,以后好在预测地质灾害上增加权威性,为的是救人。他愿意來就來,不愿意來的话,全国也不止他一个摄影师。我就写了这些。” 可尽管费柴说的明明白白,相信的人却不多,而周天卓对此总是避而不谈,于是整件事就免得越发的神秘了,不过在费柴的主导下,大家还是以工作为主,这些嘛,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八卦而已。 周天卓到了凤城后,和费柴在办公室里谈了一个來小时,出來后就去洗澡理发换衣服,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而费柴则派了一辆车,让吴凡陪着他,把凤城五市的有点特色的标志性地区都跑了一个遍,还说时间太紧,不然还得跑细致一点。而另一边新的工作服和头盔,凤城地监的标志也都设计好了,费柴专门开了会集思广益,最后终于拍板,下定第一批样品。 原本的蓝色工作服颜色不变,但参考了牛仔服的设计,整套工作服变的更时装化,穿在身上更漂亮,这里也有两个版本,普通的版本和穿在模特身上的还是有些区别的,毕竟一个是实用的,另一个是给人看的。至于橘红色的应急工装,则沒有太多改动的需要,只是模特穿的经过专门的裁剪和改动,更加合身漂亮而已。这里面还闹出了一个笑话,某个大婶级别的干部,身材在同龄人里也不算太差,看着海报上穿着工装的模特开心的不行,天天盼着局里赶紧发工作服,后來千等万盼的总算是发了,迫不及待的穿上对着镜子一照,完全不是人家海报上的效果,于是就在办公室里埋怨,结果被王宁一句:“你也不看看人家露露啥身材,你啥身材。”郁闷了半个多月。后來得知露露等人的衣服是改过的,又兴冲冲去拿去裁缝铺改,结果人家还不愿意改,说是料子太结实,费针。好说歹说的改了,一上身,确实好了点,可还是沒法儿跟海报上的比,无奈又叹息韶华已逝,弄的她一开口,办公室里的人顿作鸟兽散,还得了一个外号‘祥林姐’。 闲话不提,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海报制作工作总算是开始了,曲露还召集了些落不着戏拍的难姐难弟前來加盟,另外还从凤城地区本地海选了一批乡土味的,这方面的人手不但不缺,相反有些过剩,以至于范一燕有时候对着费柴开玩笑说:“你这场面搞的,今天又潜规则了几个啊。”其实费柴事情一大堆,怎么可能所有的精力时间都放在这边儿啊。而且人员选拔,一直都是吉娃娃,曲露和韩诗诗三人决定,就算潜规则也是她们仨下手啊。 就这样,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不但宣传海报新鲜出炉,甚至还多了些成就,两部地监宣传电视mtv,这其实是应凤城宣传部、旅游局和电视台的极力自荐搞的,所以在mtv一开始,就跟风光片一样,就差配上旅游解说了,后來才画面一转,几个地监探测人员在风光秀丽的山水间行进,其中当然也少不了曲露的特写,其中一个是她摘下安全帽,脱了工装上衣,只穿着衬衣在山泉边洗头发的特写。费柴看后笑道:“这个啊,咱们得想办法卖给地校,当招生宣传片用,肯定有效果。” 大家听了都笑,但心里也明白,这个东西只算是给大家积累经验用的,真正的宣传片可得比这个上档次才行。 当然了,作为主打的海报当然比和凤城合拍的电视mtv制作的更精良,而且不是几张,而是一个图片集,每一张都是从数十张乃至上百张里精挑细选出來的,既要是摄影精品,更要突出地监宣传的特色。当然來,如果说图片集是一支军队的话,那么还需要两张重量级的海报作为大将,这样才能金焰的海报抗衡。 第一百八十一章吴东梓和朱亚军 尽管宣传工作这一块儿搞的热火朝天,但是费柴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实实在在的地防工作上的。 吴东梓到了凤城后尽管身负重职,但为人却很低调。也是时光荏茬,如今的吴东梓已经不复当年的男孩子打扮,只不过是个黑瘦的女人,烫了发,但并不好看。好在费柴调她过來不是看的,虽说这些年吴东梓空有一身业务能力,却少有在业务上的建树,到在个人问題上惹祸不少,但毕竟是有能力的人,而且费柴这边也确实找不到其他适合人了。 不过数年未接触,吴东梓这次确实干的不错,也可能是因为年纪的缘故,人沉稳了许多,好多事情也放得下了,确实帮了费柴许多。前段时间搞机房建设,服务器都是亲自去验收挑选的,那一丝不苟的态度,让费柴都有点可怜那个供应商了。 因为各地探针站的选址还沒有完成,所以目前只能建设一个试验性的机房和一个标准样板站,样板站就建在地监局办公楼新址,专门划出一小块地方建的二层带地下室小楼,上下不过五个房间,标准却是定的最高的。为了探针站的建设,吴哲专门派了最得力的助手白经理來,地下室起底那天费柴也到了现场,负责修建办公楼的赵怡芳也过來看热闹,对费柴说:“费局就你这地下室,原子弹都不怕。” 费柴说:“何止啊,花的钱也够造原子弹了,但这是标准的样板,多少钱也得花。” 和首个标准的探针站相比,吴东梓的机房相对简陋些,除了必要的防静电,干湿度控制外,其他的都一切从简,因为等地监局新办公楼一起,机房还要搬过去,因此现在到不需要过于将就,只要不影响设备正常运转就行,毕竟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除了硬件,系统软件也需要改进升级,尽管最早是费柴的创意和亲自编写的,但发展到现在,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或是一个业余的团队能解决的问題了,也得找专业人员负责处理这些,好在这次国家下了大力气,资金什么的不成问題,需要的只是多往省城跑跑,一是从厅里要钱,二是购买设备,联系各方各面的工作。 虽说栾云娇担下了大部分的‘外联’工作,但是有些事还是要费柴亲自出马不可,作为单位一把手,必要的应酬那是必不可少的,另外栾云娇毕竟不精通业务,特别是地防预测系统,那是费柴的心血,栾云娇更是插不上手的。 投入到业务这方面的精力多了,自然就和吴东梓接触的多,不过两人一直仅限于工作上的交往,言谈举止不过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甚至沒有聊过天,沒有叙过旧,这让很多人感到奇怪,因为有传说费柴和吴东梓曾经是很好的朋友,怎么现在完全沒有了私下朋友间的來往呢?若说不是朋友,可费柴似乎对吴东梓又非常的放心,不但委以重任,而且在职级待遇等方面也是优待有加的让人羡慕。对此栾云娇曾解释道:“费局是业务干部出身,自然看中业务能力强的,你们谁要是不服,也就拿出点真才实学來吧。” 不过说起真才实学,朱亚军的表现比费柴预期的还要好,毕竟是科班出身,又吃了一辈子地监饭,做过局长的,还擅长人际交往,所以费柴把探测各地探针站建设地址的事情交给他算是找对人了,有时酒杯子一端,事情就解决了,业务上也难不倒他,就是几个月跑下來,黑了,也瘦了不少。毕竟是老同学,费柴看了有点心疼,就劝他不用这么累,可朱亚军却乐此不疲,而且他似乎也从这里头找回了点儿虚荣心,尽管只是个聘用人员,可是人家知道他做过局长,所以有时还喊他的官衔,一來二去的,弄的很多新來的人和外人还真以为他是局长呢。栾云娇发现了这个情况,很是担心,因为朱亚军毕竟是因为渎职坐过牢的,这要是被人传播出去,影响会很坏,而且说不定会引发更不好的事情。于是就提醒了费柴一下。 费柴对此也颇为头痛,但是又不知道怎么管住众人的嘴。栾云娇灵机一动说:“老朱渎职坐过牢,肯定是不能再顶着国家干部的名儿了,但是在业务上并沒有限制。” 一句话提醒了费柴,就问朱亚军他的业务职称还在不在,朱亚军说:“记得咱们才出來的时候不久就都评了技术员嘛,然后我升了助工,再往后我就走行政路线了,这边也沒在乎。”他说着,忽然明白了费柴的用意,立刻说:“要不我请几天假,回去找找当年的职称任命?” 费柴笑着说:“也行,不过不急着回去,这边现在是离不开你的,你的个人档案里应该也有,我派人查查,然后想办法把助理那俩字儿给去喽。” 朱亚军笑道:“那以后人家就可以叫我朱工了。” 费柴一皱眉:“话是沒错啊,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调过來读就是公猪。” 朱亚军又笑着说:“你这张嘴啊,当了领导了,还改不了。”说着,看那样子似乎想像以前那样,开玩笑地推他一把,但是最终还是沒有推。两人的身份先在不但是掉了一个个儿,而且比之以前的差距,还更加的大了。朱亚军比费柴更精于人情世故,所以也就更能克制自己。 不过也有的事儿,朱亚军克制不了。每次发了薪水,经常有人发现他在有粉红色灯光的洗头房附近出沒,也有那好事的给费柴打小报告。但费柴觉得这是小节,是私事,并沒有开口去管。想当年朱亚军意气风发,家有娇妻,外头又入股了一个洗浴中心,只要愿意,自然可以天天夜夜笙歌,不说他,费柴的几个情人不也是从他那儿找出來的?可现在沦落到去街边小发廊寻欢的地步,费柴又怎么忍心再去说他?只是希望他注意安全,别惹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回來就行啊。 谁知费柴不去说朱亚军,朱亚军却非要找他來说道说道,这也是沒办法的事,朱亚军在凤城这地方举目无亲,最亲近的人就是费柴,有些事,不找他说,又找谁说呢? 朱亚军來访的那天,费柴正难得清闲一晚。也可能是和年纪有关,又可能是最近用脑过度,他最近忽然觉得肥皂剧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家庭伦理方面的。回到家打开电视,听着里面的家长里短,就好像电视剧里的人物顿时就成了自己的家人一般,若是想做点什么其他的事,也尽可以去做,甚至耽误个几集,基本也耽误不了情节,由此他开始理解这些家庭題材的肥皂剧为何有广大的市场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孤独忙碌的人太多的缘故。 费柴虽然开着电视,手里却拿着一本与地质相关的杂志再看,先听的门铃响起,还以为是范一燕又过來喝酒呢,过去开了门一看,原來是朱亚军。 朱亚军见费柴开了门,却沒有马上进门,而是探头探脑地问:“屋里沒别人吧。” 费柴笑道:“沒人,就我一个,进來吧。” 朱亚军这才进來,费柴见他还提了几罐啤酒和几包卤菜,就问:“怎么?想喝点儿?” 朱亚军说:“可不是?可有和他们喝啊,就是傻喝,沒话说。” 费柴说:“说的也是,我也有阵子沒和兄弟酒了。” 两人在沙发上做了,卤菜打开,一人拿了一罐儿啤酒开了,碰了一下,朱亚军扭头看见电视,笑道:“你现在也看这个啊。” 费柴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就笑了一下说:“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年纪的缘故,现在对这种題材的剧特别偏好。” 朱亚军喝了一口酒,然后叹了一声说:“和我一样。我看啊,咱们都是想家了。” 费柴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点奇怪,因为费柴现在有老婆有儿子,双亲也算是有,可朱亚军离了婚,又沒有孩子,何來想家一说?但是既然是喝酒聊天儿,费柴也就沒多想。 两人聊了一阵子,朱亚军总是把话往家庭啊,婚姻上头拐带,正好电视上出现了主人公第78次相亲的画面,费柴顿时醒悟,笑着大声说:“老同学!你想结婚了!” 朱亚军被说破心事,居然脸红了一下,但也沒矢口否认,反而说:“其实也不是想结婚,就是想有个家。要是能再有个孩子就更好了。” 费柴想了想说:“其实你和陆依萍真的不能复合了?说起來你们感情不错,而且你出事前不是把家产都划归她名下了嘛,我听说她现在混的不错,也是正处级干部了。” 朱亚军苦笑道:“你说她都正处级干部了,老爷子又下來,你觉得他还会找我这个拖累吗?” 费柴叹道:“亚军啊,说了你别生气啊,当初你把家产都划给陆依萍的时候,我都以为你是故意的留的后路,可沒想到你一跤跌的这么惨。” 朱亚军说:“你沒猜错,是故意的,是留的后路,而且还不止这些。” 费柴奇怪地问:“那怎么……” 朱亚军说:“要不怎么说人心隔肚皮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哦。”他说着,往嘴里扔了一块猪耳朵,然后灌了一阵子啤酒又说:“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说,当初我的事那是有交易的,而且死了那么多人,我本來也有过错,所以就出來顶一下,当初有承诺。说出來后让我弄一家公司做做,实话实说,减刑也是承诺之一,确实也兑现了,可我这一出來啊,就成了瘟神,沒人理了。” 费柴虽然平日里很看不惯这些官场交易,但是看着朱亚军的可怜相,又觉得这些人是在做的过分,就说:“那你怎么不找他们理论一下啊,而且你手里也有些东西,就一点都沒用吗?” 朱亚军听了哈哈笑着说:“老同学啊老同学,你对官场上的思维啊,还留在二十年前啊,你以为手里有东西就能无往不利啦?跟你说,不行。就算是行了,两败俱伤有意思吗?而且我要是再出点事进去,可就沒人给我减刑喽。” 刹那间,费柴明白了,为什么万涛宁愿赋闲,也不愿意利用一下硬盘里的资料了,除非自己也不想好好过了,这些东西真的用不得。 第一百八十二章吴东梓和朱亚军(二) 聊天的规律就是沒有规律,天南地北的虽是可以跑題,朱亚军原本是带着目的來的,可被费柴无意中一搅合,就拐到官场斗争的话題上去了,眼看着时间越來越晚,主題还沒出口呢,于是一着急,再一咬牙,直接说:“老同学,你现在是妻贤子孝,事业有成,怎么也得帮我一把啊。” 费柴笑道:“我不是正在帮你嘛,想帮你把工程师拿下來,然后咱们再一步步來,我都想好了,以后咱们把聘用关系改成合作关系,咱们地监局这几年工程多的很,你组个小公司,害怕下半辈子沒钱赚?” 朱亚军说:“你说的这个我不担心,就算我啥都不干,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能就让我饿死了,我说的是别的事……你帮我做个媒呗。” 费柴一听赶紧摆手说:“算了算了,这个你找别人吧,我可不擅长这个,你还记得当年我给金焰和东子做媒那次吧,简直是一塌糊涂啊。” 朱亚军说:“我这个还真的得你去不可,我就是看上东子了。” 费柴楞了,半天沒说出话來,朱亚军敲着茶几说:“嘿嘿嘿,干嘛呐,不用这么惊诧吧。” 费柴捡起茶几上的骨头扔向朱亚军说:“你搞什么啊,看上了,当局长的时候怎么不下手?” 朱亚军嘴里‘咂‘了一声说:“那时候,那时候我不是以为她是你的人嘛。而且那时候是玩儿,现在可不一样。” 费柴说:“说话别这么暧昧,什么谁的人谁的人。你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朱亚军说:“我怎么就不能看上她呢?虽说她现在有你罩着,事业线正旺,地位比我当年也不差哪儿去,可我就觉得现在我们俩正合适。” 其实费柴心里觉得吴东梓肯定看不上现在的朱亚军,就好像陆依萍不会跟朱亚军复合一样,甚至朱亚军和陆依萍复合的希望还大些,毕竟是旧事夫妻嘛。 朱亚军见费柴一脸为难的样子,生怕他不答应去说,就说:“反正你多帮我说说好话,要是她真的一点机会也不给我,也就算了。” 费柴只得说:“那行,我就硬着头皮再帮你说说去,说好了,人家不答应,你可不能怪我。” 朱亚军笑道:“感谢还來不及呢,哪能怪你?來咱走一个,來來。”他见费柴答应了,是打心眼儿里高兴的,于是就放开了心情,海阔天空的和费柴喝了一回,又聊尽了旧事,这才尽兴而归。 这下该轮到费柴为难了,总觉得这话不好开口,若要开口的话,得有个合适的时机,但是这个时机可不好找,一晃就过去了三四天,朱亚军虽然沒催,可眼神却日渐幽怨,弄的费柴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于是只得抓紧的找机会。 其实费柴要找吴东梓说什么事儿,只要大大方方一个电话就能解决,要见面也容易的很,只是鉴于前几年的教训,还沒开口,心里就先虚了,所以才觉得怎么都不合适。但是时不我待,关键时刻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思來想去,费柴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对呀,我把他俩都请到我家里,三头六面的一说不就完了嘛,尤其是对朱亚军,成不成你都在场,下次也就不用找我了吧,呵呵,我真聪明。 说干就干,费柴当即就给朱亚军和吴东梓分别打了电话,约他们晚上八点钟來家里谈事情。不过他并沒有给这两位说是谈什么事,而这两个人也不知道对方要來。所以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费柴,还真不是说媒的料,若是搁了别人,就算是能说成的,也得让他给弄黄了。 为了让气氛更轻松一些,费柴还准备准备了水果饮料,吃了饭就在家里等着,七点多的时候,范一燕忽然來了一个电话,笑呵呵的说:“费局,晚上我到你那儿喝点儿去?” 费柴一听,忙说:“可以是可以,但是得晚点儿。” 范一燕问:“怎么了?有安排?” 费柴说:“晚上我在家里给人家做媒。” 范一燕笑道:“哈哈,我最喜欢掺和这事儿了,我一会儿就过來。” “这……”费柴有点犹豫。 以范一燕对费柴的了解,焉能听不出來费柴的心思?于是就说:“干嘛呀,不愿意我來?难不成是给自己预备的?” 费柴说:“别乱说,怎么可能,就是怕你在,那俩尴尬,本來是桩好事,也弄不成了。” 范一燕说:“瞧你说的,我又不是霉神,怎么可能搅黄人家好事?” 费柴说:“你是市长啊,你往那儿一坐,好多人都会不自在的,更何况这俩人你都是认识的,怕见了面尴尬。” 范一燕一听是熟人就更有兴趣了,硬逼着费柴说那两人是谁?费柴眼见着约定时间要到了,耐不过,只得说了。谁知两人名字一出口,原本兴致勃勃的范一燕说话立刻就严肃了起來,问:“这个不是你主动提的,也不太可能是东子提的,是朱亚军先提出來的吧。” 费柴说:“沒错啊,你猜的真准。” 范一燕不屑地说:“朱亚军这个家伙,哪里是在找人结婚啊,根本就是在巩固他和你之间的关系。好容易找到个靠山,生怕你跑了。” 费柴笑道:“你说什么呢,两件事根本不挨着嘛。而且我和亚军之间的关系,还用得着巩固啊。” 范一燕说:“一提起人际关系來,你就跟少了瓢脑髓似的,你以为人家都像你,信一个人就无条件的信,我的天呐,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呀。” 费柴笑了一下,又看看时间,马上就到八点了,就问:“那你还來吗?” 范一燕说:“算了,这事儿我就不掺和了,要是他们走的早,再给我电话,我过來好好教育教育你。”说完又开了几句玩笑,才把电话挂了。 又过了两分钟,准八点,门铃响了,來的这么准时的,肯定是东子了。 费柴开门一看,果然是,赶紧请了进來,水果饮料的招待,弄的吴东梓有点摸不清情况,就问‘有什么事’。 费柴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其实沒事,就是你來了这么久了,也沒和你聊聊天什么的,今天正好有空,就约了几个老朋友一起坐一坐,聊一聊,呵呵。” 吴东梓听说还有别人,也就沒在说什么,费柴就拿了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东一句西一句的瞎扯,不时的还看看时间,琢磨着朱亚军怎么还不到,就这么过了十几分钟,实在是扛不住了,就自我解嘲地说:“呵呵,真是的,领导呼唤都敢不到,东子你坐坐,我打电话催催。”他说着就小跑着回了卧室,拨通朱亚军的电话压低嗓子说:“亚军你怎么回事!我今晚还约了东子呢,打算给你们撮合呢,你在哪儿?” 谁知朱亚军那边也压低声音说:“老同学,实在对不起,我现在脱不开身呐,你先跟东子说说行不?” 费柴有点恼火:“你怎么搞的,我喊你都喊不出來?前几天还跟我说家庭最重要呢,怎么今天就这态度?” 可能是现在费柴官当大了,而朱亚军现在不过是一介庶民,因此费柴的语气稍微严厉了点儿,朱亚军还是觉得胆寒,忙说:“哎呦老同学,这真的不怨我啊,我确实有点事儿脱不开身,明儿我就上你那负荆请罪去,一定一定,先挂了啊。”说完他真的挂了。 费柴觉得有点憋气,难不成真的还需要我先跟东子说说?郁闷着,出來了,却陪着笑脸说:“这帮家伙,居然都说有事,不來了,呵呵。” 吴东梓笑了一下说:“费局,你若是真叫了他们,怎么可能都不來,就算你不叫,我看也有好多人争着想主动上门呢,就怕还找不到门的方向。” 费柴笑着在一侧沙发上坐下说:“东子看你说的,而且这是在我家,就别叫官衔了,以前你们怎么叫我來着?” 吴东梓说:“以前我和金焰都叫你柴大官人,但四个字太长,所以有时候叫你大官人。” 费柴说:“我看这就挺好,你顺嘴,我知道是在叫我,就行了。” 吴东梓忽然说:“你到不如再减一个字,直接叫官人好了。”说完,还掩嘴笑。 一时间,费柴忽然觉得这不是吴东梓的性格啊,平时她哪里会这么说话?就瞪着她说:“这叫什么称呼啊,那不是等于在叫老公了,乱七八糟的。” 吴东梓叹了一口气说:“别提老公这词儿,提起來闹心的很。” 费柴一听,觉得机会來了,原來只要在一起谈话了,这说话的话口來的也不是那么的难嘛。于是立刻正色道:“不过说真的东子,要是现在有人追你,你要不要?” 吴东梓说:“看你说的,有人追我就要啊,现在我虽然条件将的很低了,但是也得看人啊,不怕这人的条件差,我现在年纪也大了,怕的是遇人不淑啊。” 费柴听到这话,心里又沒底了,因为在他的心里,朱亚军确实不是什么‘淑’人。但话还得往下说:“东子,我说啊,还真的有人看上你了。” 吴东梓嘴角上扬,好像颇为惊讶的样子说:“我才來几个月啊,就有这好事?你说说,是做老婆还是做情人。” 费柴说:“瞧你,什么时候爱说这种话了。当然是做老婆,就凭咱俩的关系,我还介绍你给别人做情人,还不如直接去拉皮条好了。” 吴东梓说:“我活了三十多年,其实也看明白了,若对方是个好人,做情人的日子过的也不会差的,若是遇人不淑,当老婆也未必有好下场。” 费柴说:“我可沒跟你开玩笑,我说真的。” 吴东梓说:“我也说真的啊,只是我现在这样儿,有时对着镜子看,自己都看不上自己,谁眼瞎了找我啊。” 费柴说:“看來某人的眼睛真的要瞎了,还真有人看上你,可是他的条件不太好。” 吴东梓说:“人家做媒的都是找好的说,你可尽说不好的,行了,说说名字,我认识的吗?” 费柴说:“认识,太认识了,其实就是朱亚军,你看……” 吴东梓说:“那你今晚还叫的那个人也是他吧……既然是他先看上我的,今天怎么沒露面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吴东梓的恋爱经 吴东梓一下就戳中了费柴的痛点,于是后者支支吾吾了一阵子解释,也是为了朱亚军说话,吴东梓手撑儿了下巴,盯着他看,笑着听他说,等他实在沒话可说了,才微笑着说:“人有时候真的不能想的太多,老朱有你这个朋友更应该如此。” 虽然语句不同,但吴东梓和范一燕所说的话似乎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他虽然隐隐的觉得这话应该是对的,可是却怎么也想不透这之间的联系,按说他与朱亚军已经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又是同学,感情深厚,这里头应该不再需要其他的什么來弥补了,至少在费柴看來是这样的。但朱亚军未必这么想,可是这又和追求吴东梓有什么关系?费柴此刻已经是满脑袋问号。 吴东梓又笑了一下,对费柴说:“大官人,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一直对我善待有加,屡次委以重任,只是我实在不争气,也是那时候还不太成熟的缘故吧。难得你还这么信任我,我一个南泉局不要的人,你还让我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只怕天下间肯这么做的人也只有你吧。我是女人,所以看得透你的心,但是老朱不行,你把他还当朋友,但是在他的心里,你却是个领导,一个手握大权的人,他以前也曾经手握这样的权力,所以会自然而然的用他以前的思维來套你现在的思维。” “可我又不是那样的人。”费柴不服气地说。 “可人家认为你早晚都会变成那样的人,这是一般规律啊。”吴东梓说。 “那你怎么就能信我?”费柴又问。 “这个嘛……”吴东梓好像是边想边说道:“可能是因为我是女人吧,女人不用逻辑思考问題,只相信直觉吧。” 费柴越发头疼了,又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題:“那这和他追你又有什么关系。” 吴东梓觉不太好开口,就问:“非得说吗?” 费柴坚定地说:“非的说,我就是想知道。” 吴东梓想了一下才说:“也好,你人确实聪明,就是为人处世有时候拐不过弯儿來。能喝点儿酒吗?喝了好说话。” 费柴就去冰箱那儿,里面记得还有一罐前两天朱亚军带來的啤酒,当时沒喝完的,就拿出來打开了递给吴东梓,吴东梓一仰脖咕咚咚了一阵子,全给喝干了,然后往茶几上重重一放,一抹嘴才说:“大官人啊,你有时候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现在位高权重,一句话能活人,一句话也能死人,你知道不?” 费柴说:“知道啊,所以我总是如履薄冰的,唉……还是单纯的搞技术的时候好。” 吴东梓说:“别打岔大官人,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费柴说:“好,你说。” 吴东梓却愣了,看上去有些迷糊,但若说是酒精的作用,那她现在的酒量也太弱了一点,说:“我刚才说哪儿了?” 费柴赶紧提醒道:“我就问你,老朱追你是为了啥,咋还和我扯上关系了?” 吴东梓笑道:“对对,其实我一说你就明白了,当年南泉可传说呢,就是现在也有人提起啊,说我和金焰姐妹花,都是你的情人,有时还大被同眠呢。不过也不是空穴來风,你确实见过我沒穿衣服的样子……” 费柴听了赶紧去捂吴东梓的嘴,只是两人隔着茶几面对面的坐着,只是摆个姿势,并不能真的捂上,所有又说:“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嘴下留情啊,现在正说你和老朱的事儿呢。” 吴东梓说:“这其实是一回事儿啊。老朱相信情义千斤不及胸脯四两的道理,虽说你现在对他很好,但是他依旧觉得不踏实,所以就想追求我,再和你加深关系呗。” 费柴摇头道:“不是不是,这太荒谬了,这还沒追上就先把自己老婆送出去了,老朱再不济也不会如此。而且你自來凤城,我和你之间基本就沒什么私下往來,就算以前是真的……现在也可以认定是沒关系了吧。” 吴东梓叹道:“你们俩啊,老朱不会按你的思维方式去思维,你也不会按他的思维方式去思维,所以你们两个虽然认识几十年,却都不能真正的了解对方。” 费柴被吴东梓说的一点做媒的心思都沒了,随口就说:“那……看來这事儿你是不会答应的了。” 吴东梓嫣然一笑说:“也不一定了,你就跟老朱说,我愿意跟他接触一下,反正我也不是花样年华小姑娘心态了,若是他还有那么一点儿愿意跟我好好过一辈子的心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但要是利用我利用的太单纯……再说吧。” 这句话太出乎费柴的意料之外了,无论朱亚军追求吴东梓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毕竟是委托到费柴头上了,吴东梓这一答应下來,费柴也算是能对朱亚军有个交待了。不过他还是有一点担心,就问:“对了东子,现在也不怕告诉你了,刚才我催老朱过來,可他推说有急事就是不來,会不会是有什么变故啊。” 吴东梓说:“这个嘛,估计不是。有俩可能,一个是他不想让这件事三头六面的说话,但可能性不大,你现在说话他不敢不听的。我估计是真有急事,急到可以冒险不听你的话了。” “能有什么事呢?”费柴寻思着。 吴东梓笑着说:“反正不是咱们的急事就是了,不用往心里去。” 费柴也笑笑说:“那……既然你有话了,我就跟老朱说你答应和他交往喽?” 吴东梓说:“行啊,不过能不能成得看他有多少诚意了,而且我到时候也有事请你帮忙的。” 费柴说:“有什么事我能帮的现在就说呗。” 吴东梓笑道:“现在还沒想好,想好了再说……对了,还有酒沒?” 当然有酒,别的不提,自打范一燕晚上常常溜过來喝酒后,更是常常在家里预备点儿,于是就拿了出來给她,吴东梓却又要他陪酒,费柴见沒什么下酒菜,就想叫秀芝弄几个上來,吴东梓拦住说:“别那么麻烦,咱们干咂吧。” 于是两人干咂了好几杯,范一燕却又來了,大家是熟人,又是要在一起喝酒的,自然也是不避讳,只是范一燕见沒啥吃的,便让费柴叫秀芝弄几个菜上來,吴东梓这下就不便吭声了,费柴觉得奇怪,因为范一燕过來时,大部分时间也是‘干咂’,今天真不知是发的什么疯,而且这个时候也有点晚了,于是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给秀芝打了个电话,谁知秀芝一接电话,就好像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当场就有些后悔打电话了,好在秀芝听出了他的声音,立刻语气缓和了一下说:“是费局啊,晚上要加班?” 费柴赶紧说:“也不是啦,是晚上喝点酒,想弄点吃的,你忙就算了。” 秀芝说:“沒事沒事,你们几个人?要不要宵夜?” 费柴说:“三个,你看着安排吧,不用太麻烦。” 秀芝说了声‘沒问題’就把电话挂了。 费柴又回來陪这俩喝酒,说些闲话,多半是骂男人的,他也插不进嘴去。不过秀芝这下耽误的有点久了,足足快一个小时了,范一燕抱怨道:“怎么这么慢啊,早知道还不如去其他摊子上叫呢,我说费局,你对手下太好了,都惯坏了啊。” 吴东梓笑道:“我到希望再多惯一点呢。” 范一燕也笑着说:“你当然这么希望喽。”话音未落,门铃响起,费柴心里也正着急呢,也埋怨秀芝:不行就说不行,别乱往身上揽啊。所以一听到门铃响就跳起來说:“來了,我开门去。”说着就去开了门。 果然是秀芝,提着食盒,笑着进來说:“不好意思啊,久等了,材料不齐,临时弄了几个。” 原本范一燕是抱怨的最厉害的一个人,现在反而好像完全无所谓一样,反而说:“哎呀,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真不好意思,我都说太晚了,可费局说都是自己人沒关系的。” 秀芝也笑着说:“当然是自己人了,不然我还真不伺候呢。”边说,边笑,边打开食盒一样样的拿出菜來,一小碟卤牛肉片儿,一盘煮毛豆,一碗烧土豆,一碗炒龙虾。另外还有一把湿面,一块凉粉和苕皮,加上配菜调料,却是生的。秀芝说:“这些要是提前煮好了会糊汤不好吃,我过來借费局的厨房做一下。” 费柴问:“要帮忙吗?” 范一燕笑着说:“你可别帮忙,你要是帮忙了,我们谁还坐得住啊。你说是不是东子?” 吴东梓笑笑,不语。秀芝却说:“哪里用得着你们帮忙啊,我一个人做就好。”说着进了厨房,不多时又端出一碗烧凉粉,一碗烧苕皮,苕皮上配了新鲜的绿豆芽和干红辣椒,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秀芝又说:“我还准备了牛肉邵子,一会儿你们喝完了酒,再吃点主食,不然对胃不好。” 范一燕道谢,又拉秀芝坐下喝酒,秀芝原本就沒打算走,不然带面來做什么?推辞一番也就坐下了。 有了下酒菜,大家喝酒的兴致就更高了,特别是吴东梓,原本两杯酒一下肚就上了脸了,思维也好像不太清楚了,可偏偏就这个状态,一直保持了很久,而且喝了酒,也放得开了,完全不似平时在众人面前少言寡语,不苟言笑的样子,甚至还有些放浪形骸,不过也是范一燕在场,她还是有一两分顾忌,对她说:“范市长,我啊,不怕您见怪,只有在费局这儿,我才真正能放松下來,觉得真累。” 范一燕对吴东梓说:“我还不是,不然也不会时不时的溜到他这儿來喝酒了。”说完居然还对着费柴挤挤眼睛。 第一百八十四章果断分手 不知是因为范一燕的话,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反正最后吴东梓的眼睛都喝红了,喊热,就把衬衣的从裙子里拽出來,又把口子解开了三四个,已经等于常怀了,费柴偷眼看了,想起她刚才所说的:‘情义千斤,不如胸脯四两’的话來,案子琢磨着,近些年实在萎缩的太厉害,估计加起來都不足四两了。 范一燕见吴东梓如此,自然也不示弱,她虽然年纪大了几岁,但保养的好,胸部自然比吴东梓挺拔丰满的多,就笑嘻嘻的把手从领口伸进去,把内衣摘了出來,笑着说:“女人就是不该要束缚!”只有秀芝,沒跟她们一起闹,而那俩跟她也不算太熟,只是嘴上开开玩笑,不然说不定也要上手去剥了。 闹腾了好一阵子,秀芝又去厨房煮了几小碗牛肉面给大家吃了,范一燕也觉得闹的差不多了,就说想回房,大家也就说要回去了,于是费柴就委托了秀芝送吴东梓回去,并让吴东梓先把扣子口好了再出门。 才送走了这几位回到餐桌旁,看着一桌子的残汤剩水的正准备收拾,却听到电话响,接起來一听,原來是范一燕,就笑道:“干嘛啊,才从我这儿出去你就想我啦。” 范一燕也笑着说:“别挑逗我啊,不然我马上冲过來把你给吃了你信不信。” 费柴当然相信,于是就赶紧问什么事,范一燕说:“那就跟你说正经的,我今晚看东子那意思,是答应了?” 费柴点头说:“是啊,答应了,但不一定最终能成。” 范一燕说:“那你还是多留个心眼儿,当心那俩成了一家人,合起伙儿來算计你。” 若是平常,费柴肯定会说:“那怎么可能呢。”但是现在费柴的心态真的变了很多,就说:“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我。” 范一燕笑着说:“沒怪我八卦或者挑拨你们上下级关系?” 费柴说:“哪能呢,你也是为我着想。” 范一燕说:“算是你知道我心,不过现在老朱的胃口也真不是一般的重,当年东子虽然举止打扮男人像,但总的说还是个说得过去的女人,现在倒好,又黑又瘦,我看胸前连二两肉都沒有,要是乳-头再发黑可真沒得救了。” 费柴笑道:“你就显摆你保养的好嘛,也不用这么说别人。” “事实嘛。”范一燕娇嗔地说,又和费柴打了几句话平伙,这才说困了,把电话挂了。 费柴放下电话,看着桌子又摇摇头,正要动手收拾,门铃又响,就笑道:“不会吧,难不成还真的杀回來啊。” 笑着去开了门,却不是范一燕,而是秀芝,见面就说:“吴处长我送回去了,我來收拾桌子。” 费柴侧身让她进來了,跟在后面说:“很晚了,明天收拾也是可以的,我自己收也行。” 秀芝一边动手一边说:“不行,晚上放外头招蟑螂。” 费柴只好任她做事,虽说她手脚麻利,可也想上前帮帮忙,秀芝却说:“我來就行了,你不用动手。要不你洗洗先睡呗,我收拾好了就走了。” 费柴觉得自己是在帮不上忙,再加上确实也有点酒精上头了,也就听了她的话,简单冲了个淋浴,回房睡觉去了。 睡在床上,一时还不能睡着,还能隐约听到秀芝在外头收拾洗涮的声音,但不多时估计是收拾完了,外头沒了声音,费柴开始还等着她出去关门的声音,却一直沒听到,最后好容易听见秀芝走动的声音,却不是朝门那边去的,而是朝浴室方向去的,随后居然听见哗哗哗的水声。 费柴虽然觉得有几分诧异,但想人家忙和了半天,想就近洗个澡再回去……似乎……也……说得通? 其实说不通,因为当水声停止之后,费柴感觉到秀芝的脚步朝卧室这边來了,他偷眼看时,正好看见秀芝进门,身上只裹了条浴巾,于是费柴又赶紧闭上了眼睛。 秀芝先坐在床沿叹了口气,然后扔掉睡衣,躺在费柴身边把他抱住了。 沒有多余的话语,两人似乎有默契一般的亲吻了起來,一切进行的都是那么的熟练和自然,秀芝很快在费柴的亲吻和抚摸下酥软了,但仍不时挺直身子迎合着他,不过相比秀芝,费柴似乎干涸的更久,以至于不多时就完成了第一弹。 秀芝显然是未尽兴,不过毕竟是成熟女人,比较懂男人,虽然意犹未尽,但什么也沒说,只是让他躺着休息,自己先去冲洗了一下,然后用温水洗了毛巾,进來帮费柴也都擦净了,见他也体力旺盛,就开始伏在他的身上,一寸寸的吻他的身体,直到帮他伺候的雄风再起,又猛然把她压在身下肆意征伐起來,这一次只弄的她求饶了都沒停下來。 **散尽,两人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秀芝才跟费柴说了缘由,原來费柴打电话给她要她送菜上來时,她正在跟男友闹分手,所以开始时态度很差。 费柴听说她已经分手,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一截,不管怎么样,除非是为了追求刺激,否则睡别人的女友或者老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负罪感的。 心里轻松,说话也随意,费柴就问:“我看好好的嘛,怎么就分手了?” 秀芝说:“他让我把工作辞了,本钱都透出來,跟他一起去做生意。我可是吃过亏上过当的人,当然不会答应,而且我能有现在也不容易啊,他就拿分手威胁我,说实话,我挺舍不得,他就说我看重钱,觉得钱比他还重要。我一听就火了,他倒是不看重,但干嘛让我投资他的生意?而且也不是什么好生意。” 费柴问:“什么生意啊。” 秀芝说:“传销!” “完了。”费柴说:“任凭什么人,一沾上这玩意儿,就算废了。” 秀芝说:“所以我跟他分手了。”她说着,手掌抚过费柴的胸前又说:“哥,你别恨我。” 费柴说:“我恨你做什么?” 秀芝说:“你不觉得我一直在利用你吗?就连分手了难受,都要你來安慰我。” 费柴笑了一下说:“沒关系,我也挺爽的。” 秀芝脸一红,伸手打了他一下,却又被他抱过來吻,她一边回吻着一边说:“挺晚了,你不休息啊。” 费柴说:“这不正在休息嘛。”说着把她抱了起來,也不管浴缸里的水四处流溢,把她放在洗脸池的台子上,腰下一用力,秀芝‘呀’了一声,两腿顿时就把他的腰缠的紧紧的了。 第二天费柴起床,沒了早饭吃,因为秀芝经过一夜的鏖战,就好似就抽空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动弹不得,费柴洗漱好了,又回到窗前來吻她,并打趣道:“要不要我给你特批个假条?” 秀芝搂了费柴的脖子,嗯啊嗯的撒了半天的娇,最后才说:“你去上班就是了,我反正每天都來來给你收拾房间,晚点走沒人说什么的。” 费柴点点头,又吻吻她,这才上班去了。 费柴一走,秀芝又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把费柴枕头拿过來抱在怀里,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以后在來打扫房间的时候要不要说一句:今天想不想要啊,老爷~嘻嘻。”然后又仰天躺着,看着天花板说:“这个男人也可怜,娶个病秧子老婆还两地分居,一晚上就跟三年沒吃过一样呢。”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起來洗漱了,把费柴的房间也打扫了,这才下楼去自己的办公室,结果发现,马上就该准备午饭了。 从此,两人的关系变的微妙起來,每天早晨,秀芝还是照常送早点,整理房间,费柴出门时,也会吻吻她的脸颊或者嘴唇,但两人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沒有再发生关系,即便是如此,也有人看出來,自从秀芝和男朋友分手后,和费柴关系修复了不少,尤其是那个早安吻,就已经和夫妇差不多了,只是自那晚之后,秀芝再也沒來陪费柴过过夜。 就这样,帮朱亚军做了一个媒,却阴差阳错的修复了自己的一段露水姻缘,真不知是否能算得上好人有好报,因为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也是好事,但也是很坏的事,但是不管是好还是坏,长久积压的郁结之气却由此得到释放,费柴的精力倒是由那一天起好了不少,他甚至抽时间主动去了赵怡芳那里几次重新温习太极,惹的赵怡芳说:“还亏你记得,我以为你都忘完了呢。” 其实正如小冬所说的,精力这东西就像是做生意,一旦进入良性循环,就会越滚越多,费柴现在有早安吻,有适度的锻炼,各项工作又都逐渐上路,可谓事事皆顺,一时间每日里容光焕发,腿伤也很快痊愈了。但这时,暑假也快结束了,张琪和王钰都准备走了。张琪要回大学,而王钰的大学入学申请也寄到了家里,她爸妈也打电话过來催她回去收拾一下,好早点去大学报到。 其实也用不着着急,因为王钰考入的这座大学,就是省城的科大,虽然在城市的另一端,但好歹就在同一座城市,无论是报到还是上学,都非常的方便。 第一百八十五章要探亲了 暑假都快结束了。费柴也想起有一阵子都沒回家了。加之局里的各项工作也都开始稳步发展。于是就跟栾云娇商量。回南泉去休个探亲假。栾云娇答应的很爽快说:“行啊。你先休。你完了我也想回去看看儿子。不过你得随时准备着回來。陆宏最近又寻思这调回省城呢。这儿还是得你我两个人忙和。” 费柴听了。微微皱眉说:“这可不行啊。怎么偌大的省厅。就沒两个贴心的下派干部呢。” 栾云娇叹道:“也不是沒有。只是大部分都是來混职级的。而且下派干部嘛。贴心的不能干。能干的不贴心。就这样了。偶尔有几个好的。也被其他局抢走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让费柴想起赵涛來。原本赵涛是派到凤城來的干部。却被金焰抢了去。现在听说已经是金焰的得力助手了。颇为能干了得。 栾云娇见费柴又烦恼起來。就劝慰道:“其实也沒什么。海选干部的申请已经批下來了。年底前咱们就把这事儿办了。然后再提拔一批。推荐一批。应该是沒问題了。想想看。去年咱们來的时候。可就孤零零的俩人儿啊。” 费柴笑了笑。也就不在提这件事。和栾云娇交接了工作。又让她去问问王钰要不要搭车回省城。这丫头。整整一个暑假。都沒跟费柴说几句话。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就跟陌生人一样。真不知是怎么搞的。然后又打电话问了问张琪。她答应的倒是蛮爽快的。费柴就让她交接好工作。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当天照常上班。顺便跟家在南泉的同事打声招呼。问问有什么事要办的。不过是个形势。客气客气而已。只有赵怡芳派人把家里钥匙给他送來了。让他有空就回他家。把家里的电器啊。什么的都打开。免得潮气入侵。 最后费柴还给秀芝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他要探家了。这期间不用送早饭上來了。房间也不用天天打扫。秀芝就说:“那我晚上弄点菜來送送你。” 其实费柴除了做媒那一晚之外。也一直沒有再和她亲热过。说实话。对于秀芝的身体。他还是有几分迷恋的。强忍着做正人君子这么久。费柴情-欲的堤坝已经再次出现了裂痕。于是就说:“太麻烦就不必了吧。” 秀芝说:“有什么麻烦的。我现在晚上也是一个人闲着。” 不过。无论是费柴还是秀芝。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秀芝知道费柴是不会因为两人的亲密关系而给予她什么这方面的好处。而费柴也知道秀芝一旦有了可心的男友还是会离自己而去。然而两人一个需要阴阳调和。一个需要慰藉。所以也就一拍即合了。 不过秀芝晚上要來。费柴还得提防一个人。范一燕。她就住在费柴对门。时不时的要过來喝喝酒。发发酒疯什么的。这要是被她发现两人的j情。真不知会怎么样。反正肯定是不会大方地像上回在温泉一样三个人一起玩儿。毕竟上次是黄蕊。也是个官二代。这次是秀芝。出身低微。她就是有一万个心思。也不会愿意把自己的这一面展露在秀芝面前的。其实穿着睡衣和秀芝一起在费柴家喝酒。已经是够‘平易近人’的了。所以费柴又专门打听了一下范一燕的去向。得知她去县里视察工作去了。按行程今晚不会回來。于是才放了心。又想自己回南泉这档子事儿还是跟范一燕打个招呼好。可才拿起电话又觉得不妥。万一这个女人疯扯扯的赶回來了咋办。于是就改了主意。等第二天临出发之前再说吧。 当晚九点多不到十点的时候。秀芝果然如约而至。还特地换了新衣化了妆。就如同约会一样(事实上也可以称作约会)。二人相对小酌。待喝的半熏时便拥吻解衣。一夜的温存不在话下。 第二天早起。秀芝送费柴出门。然后才开始收拾昨晚的残席。打扫房间。做着做着忽然忍不住自己笑了出來:“怎么干的是他老婆的活儿。”又想起费柴此次回去是去探家的。心中又多多少少的嫉妒起赵梅來。同样是女人。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同啊。 费柴下了楼。先去办公室向栾云娇辞行。栾云娇就说:“按着老规矩。谁去省城。得先去厅里把该办的事情办了。”说着就拿出列好的应办事情的清单。 费柴笑道:“沒问題啊。反正我也要去厅里交假条。” 栾云娇说:“那就还是让小孙开车送你。把你送到了他再回來。顺便厅里有什么东西也可以让他带回來。你自己就别开车了。最近又下文件了。领导干部不让自己开车。最近通报了几起车祸。都是不是专职司机开车闹的。” 费柴点头说:“那好吧。规定咱们还是要遵行。那钰儿准备好了沒有。我这就准备走了。” 栾云娇说:“我昨晚就跟她说了。她说过一两天再走。” 费柴见是这样。也就不再多话。又打电话喊了张琪。才下楼。孙毅就开了车过來。又稍微等了一下。才见张琪慌张张的。拖了个拉杆箱赶过來。孙毅忙下车帮她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去了。 等上了路。费柴才打电话给范一燕。开始范一燕沒接。后來才回过來。费柴把自己要探家的事情说了。范一燕骂道:“上路了才打招呼。早说啊。也好送你一下。” 费柴说:“又不是不回來了。回來再聚。” 范一燕呸了一声说:“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然后半路失踪。”说完。又笑了两声才把电话挂了。 “这家伙。”费柴看着电话。自言自语地说。 张琪一旁说:“干爹。你和范市长的关系真好。说实话。我从來沒见过她那么大的官儿。原來也和我们一样。朋友之间说话这么随便呢。” 费柴说:“那是。不管这人官儿当的再大。他首先也先是个普通人。故意拉开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一点意思都沒有。很多人官越当越大。真心朋友却越來越少。有的时候直到临死才发现自己一个朋友都沒有。可那时已经晚了。” 张琪说:“可惜现在交朋友不容易。太多利害关系了。” 费柴说:“有还是有的。不过识人用人确实不容易。” 这是孙毅忽然插嘴说:“费局。前几天我朋友送了我一本书叫《冰鉴智慧》。就是讲怎么看人的。非常有意思啊。我看挺实用的。” 费柴笑道:“这些当畅销书卖的东西。消遣消遣还可以。当真就不行了。” 三人聊着。才走到半路。沈浩就打來电话。自然又是要吃饭喝酒。当然不能拒绝。于是约好了时间地点。 快到省城时。费柴忽然想起。就问张琪是想想回家一两天还是直接回学校。若是想先回家。倒是可以让孙毅送一下。 张琪说:“干爹不是还要在厅里办事吗。不如带我一起。也算是我暑期实习的最后一项工作吧。等完了我就直接回学校去。” 费柴觉得也可以。就跟张琪说:“行啊。不过你最好跟家里招呼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说话间到了省城。自然又是先在省厅附近找酒店住下。去吃了午饭。又小歇了一会儿。等到下午上班时间。费柴这才带了张琪去厅里办事。 现在也算是常來常往的人了。大家也都熟识。办事也很方便。正好厅长也在厅里。费柴就又依了栾云娇的嘱咐。去拜会了一下厅长。汇报工作汇报思想。有事沒事也得扯上几句。于是一下午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去了。 办完事回到酒店。费柴先把这次领回的资料整理好了。然后交给孙毅。让他带回局里去。旁的倒也罢了。单有一项:省厅准备在元旦的时候组织一个以宣传地监工作为主題的文艺汇演。每个局都要出一到两个节目。最优秀的还好送到部里去参加内部的春晚。费柴一看也沒多少时间了。就先打了个电话给栾云娇。让她先筹办着。栾云娇说她也刚收到厅里的传真。正和韩诗诗和曲露开会研究呢。等有了决议就发电子邮件给他审查。 这边话还沒说完。沈浩又打进电话來。费柴只好几句话把这边说完了。那边再应付沈浩。无非也就是催促他出门。于是也几句话打发了。就喊上孙毅、张琪一起去赴宴。 结果到了地方。费柴却很意外地发现黄蕊居然也在。想想。应该是范一燕搞的鬼。 黄蕊比以前的体态丰胰了些。但作为生过孩子女人來说。恢复的还是不错。看到费柴就笑着说:“总不见你來看我。我只好厚着脸皮自己來了。”转脸又看见张琪。上下打量着说:“哟。又换秘书啦。真不错耶。”然后就上來跟张琪握手说:“我叫黄蕊。以前也是费局的秘书哦。” 张琪还傻不愣登的跟黄蕊握手呢。只觉得黄蕊握手的时候很用力。却沒能把她捏疼喽。 费柴一看不是话头。赶紧笑着把她们分开。又相互介绍了落座。私底下却扫了沈浩一脚。怪他沒提前打招呼。沈浩一脸的委屈。看來也有难言之隐。估计是之前被黄蕊威胁过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又见到黄蕊了 张琪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毕竟不知道这里头的因果孽缘。这边叫干爹。那边则是一口一个‘前辈’的喊。黄蕊原本还想毒舌一下的。但她毕竟心地善良。觉得张琪确实有点缺心眼儿。又怕给费柴脸上添难堪。所以最后也沒把张琪怎么样。沈浩其实也挺急的。也就抽了一个空子把张琪和费柴是怎么回事悄悄的。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黄蕊于是笑道:“原來如此。这倒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随后态度也就一点点的好起來了。 饭后照例去蓝月亮喝酒。费柴让孙毅把车停好了。今晚也放松放松。每次都是这小伙子在酒吧外边苦等。心里等不落忍的。 喝酒聊天。很快就拉成了派。费柴和沈浩孙毅一派。黄蕊和张琪一派。各说各话的聊天。费柴和沈浩这边主要是他俩聊。有时说说闲话。有时聊聊女人。时不时的也说说工作和生意。孙毅只是在一旁偶尔帮个腔。这小伙子。特别有眼力价。而且更听话。有时让费柴觉得他就是章鹏年轻时候的翻版。 说起生意和工作。费柴就不可避免的提起赵怡芳來。就对沈浩说:“老沈啊。地震过去几年了。你情人都换了几茬了。我也再婚了。可小赵还担着呢。多好的女人。既善良又能干。应该找个好男人疼疼。你当老总的。就算是为了关心手下。让手下安心工作。给你多挣钱也该给想想辙啊。” 沈浩一听眉头就皱起來了。说:“费局。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帮不上。” 费柴说:“难道是小赵条件不好。沒错。确实不是什么美女。又会武术。一般男人可能是不太愿意找她。可她也有点多多啊。这些年给你打工。你想必也沒亏待她。经济上面也不成问題吧。” 沈浩说:“我让我老婆。还有公司 几个人都给介绍过。可人家都嫌她太‘硬’。见了两面就黄啊。看來还是人不合适。” 费柴想了想说:“确实不太合适。以小赵的年龄。这个年龄的单身男人。多是离异的。女方太‘硬’确实有问題。” 这是孙毅忽然插嘴道:“我看啊。这才是有点。可以找个小男生。” 费柴随口说:“你又胡说了。小男生靠得住嘛。” 沈浩却恍然大悟样的说:“哎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这说不定就能成。” 费柴责怪道:“老沈。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啊。” 沈浩说:“还真不是胡闹。你想啊。以小赵的‘硬’。想找比她还硬的男人是不容易了。就算找着了。日后两口子有矛盾了咋办。在家里开擂台。而且以她的性子。又沒孩子。介绍个小男生。即当老公又当儿子的。说不定还行啊。” 费柴琢磨了一下。好像有几分道理。就笑道:“那就介绍啊。你公司里头。每年來找工作的大学生不少吧。” 沈浩说:“你局里不是也要海选了吗。也会有不少人吧。” “嘿嘿嘿嘿嘿。”两个男人忽然心照不宣地坏笑了起來。还干杯。 另一端黄蕊看见了这边坏笑干杯。对张琪说:“琪琪。那俩坏蛋肯定在说女人。”随后就大声说:“嗨嗨。那边那两个。放着这边两个美女不赔。在那边讲什么黄色笑话呢。过來过來。” 费柴笑道:“我们商量件很重要的事。再说几句就过來。” 黄蕊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对张琪说:“你看。聊的都不愿意过來了。我就不知道打‘嘴炮’也这么爽吗。” 在一起接触了一晚上。张琪已经习惯了黄蕊这么直來直去的说话了。再说她也不是什么黄花闺女。就说:“男人和女人对事物的看法不一样嘛。” 聊够了喝够了。大家各自打车回家。黄蕊对费柴说:“这次饶了你了。下次來不通知我。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费柴只得诺诺称是。承认了这个不平等条约。黄蕊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回酒店的路上。费柴问张琪:“我明天就准备回家了。你是打算回学校吗。” 张琪点头说:“嗯。直接回去了。” 费柴又问:“开学你就大四了。该考虑一下毕业的事情了吧。有什么打算。留在北京还是去什么地方。” 张琪犹豫了一下沒说出來。孙毅却笑道:“琪琪是想來凤城。” 费柴其实也早想到。现在大学生找工作困难。张琪早就把自己当靠山。毕业后回凤城來也必然的想法。除非在这一年里她有了更好的去处。于是就对张琪说:“琪琪啊。來是可以的。只是你专业和我们不对口。开始只能给你事业编。工资也不怎么高啊。你要是想长期干。在这方面有些建树。还得拿一个本才行。” 张琪点头说:“嗯。其实我已经自己函授了半年的地质专业了。” 费柴笑了起來说:“你这丫头。还挺有心计的嘛。” 张琪说:“那干爹。等寒假我再來实习的时候。你让我跑跑外勤嘛。” 费柴说:“跑地质的外勤苦哦。而且有危险。你一点经验不足。怎么跑。” 张琪说:“我听干爹安排的。准不会错。” 费柴又笑:“凡事就往我身上推。你自己再考虑考虑吧。别的行当工作我不知道。可地质专业的外勤可不像露露他们拍的广告片儿上那么浪漫哦。有时候还会死人滴。” 张琪还沒说话。出租司机忽然插嘴说:“你干爹那是疼你啊。搞地质的风险高的很。我一个叔叔是物探队的。四个人开车去沙漠定点迷了路。等找到了都成木乃伊了。” 费柴跟着说:“这位师傅说的不错啊。我也听说过那个事故。挺惨的。”然后又接着酒力盯着张琪伟大的胸部看了几眼说:“我可想不出你晒缩水了是什么样子。” 张琪见费柴很难得地‘调戏‘了她一下。心跳顿时加快了。脸一热说:“吓唬人。你们就知道吓唬人。”说完。就扭过头装作生气的样子。再也不说话了。 回到酒店。费柴就先订了机票。时间还不错。第二天中午的。于是就打电话告诉张琪。订了机票了。其实这似乎是个惯例。只要是费柴送张琪走。都是直接飞去北京的。张琪‘嗯’了一声。然后就说:“干爹。那个。我想现在來你房里聊聊。行嘛。” 费柴有点犹豫。张琪又说:“就是聊聊。其实咱俩当年还在一个房间里过夜过呢。” 费柴说:“那就來吧。要不等会儿。我一身汗。先冲一下。” 张琪说:“那我也冲了再过來。” 放下电话。费柴就去洗澡。洗过了也不敢睡。只是换了衣服等张琪过來。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钟头。再一看时间。往凌晨两点去了。这要是再过來。只说是聊天怎么都说不过去了。又想想第二天自己就要回家了。有些事还是别发生了吧。但是这话又觉得不好说出口。就抓起手机给张琪发了一个短信:很晚了。我困了。早点休息吧。 谁知才按下发出。门铃就响了。透过猫眼儿一看就是张琪。两手空空的什么也沒拿。只好先放她进來。 张琪洗了头发。还沒完全干。就那么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穿了件杏黄色的t恤和红色短裤。配上她惹火的身材。好家伙。这半夜三更的。明显是诱人犯罪來的。这要是以前。费柴也许还扛得住。可现在他又偷吃了禁果。情感的堤坝已经出现了裂痕。而与秀芝相比张琪更加青春。身材更是火辣。那股子诱惑力自然也是更强。更何况张琪也有种心态。虽说她算不上是爱费柴。但是自打两年前相遇。她就觉得自己是费柴的人。也就是说就算发生了什么在她來说也是觉得是情理之中的。 张琪一进屋就在床沿上坐了。费柴却好像在掩饰什么似的打了一个哈欠。远远在沙发上坐了。笑着问:“什么事情非得这么晚了说啊。” 张琪说:“明天我们就分开了啊。有些话想问问。” 费柴说:“那你赶紧问吧。我是真有点困了。”说着。又掩嘴打了一个哈欠。 张琪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双手也撑了床沿。微微低了头说:“其实我就是想问。我遇到你的那天。你怎么会到那里去啊。” 费柴听她这么问。就想是不是黄蕊跟她说了什么。这丫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别再把范一燕也扯进來。又一想。应该不会。黄蕊再怎么也不会这么不知轻重的。于是就说:“哦。那一年其实我正在走背字儿。想着想着。也就去了。” 张琪说:“别骗我了。黄姐都跟我说了。你跟她在那里好过。你是跑去缅怀的。” 费柴心里一震:这个丫头。果然说了。不过看样子也只说了七分真话。范一燕也在的事情并沒有说。还好还好。 张琪见费柴不说话。就说:“干爹。我沒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我好幸运哦。能遇到你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 费柴尴尬地笑了笑说:“沒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也只是个俗人。” 张琪也微笑着说:“谁不是俗人啊。我就想跟你说啊。黄姐也说你是个好人。只是她实在不方便嫁给你。还说我就沒有她那些负担。很羡慕我。” 费柴笑道:“这个小蕊。跟你胡说什么啊。别的不说了琪琪。我现在是有妇之夫。对你呢。也确实沒有什么想法。更不想做伤害你的事。我只希望你能顺利的毕业。然后有个好工作。再然后……” 张琪止住他的话说:“你别说了干爹。我知道我们之间不会产生爱情呢。可是干爹。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住的。无论为你做什么。我都会觉得幸福的。” 费柴一看话都说到这儿了。还是有些紧张。因为此时只是说话。若是张琪忽然來个以身相许的动作。自己肯定是顶不住。就站起來赶紧说:“琪琪。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我现在确实……确实……你应该知道的……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剩下的咱们以后再说。”边说。变扶起张琪來。推着她的后背。就这么硬生生的把她推到门口去了。饶是如此。张琪还是回过头來说:“干爹。你怎么这么可爱呢。比我们学校的小男生还知道害羞。”看那样子还想亲费柴一下再走。可费柴手快。开门把她推出去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很久没见她微笑 赶走了张琪,费柴是既感到轻松又感到后悔,只得自言自语地说:“你可别再來,再來我指定顶不住。” 第二天一早,先送张琪去机场,等她进了安检口,费柴这才出來由孙毅开车送他回云山,一路顺畅回到云山,原本打算留孙毅过一夜,至少也吃过晚饭再回去,但是孙毅只在家稍微做了一会儿就走了,费柴也只得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不要疲劳驾驶’,由他去了。 老尤夫妇也才回來沒几天,整个夏天,老两口一直在双河镇的老房子避暑,原本也带了小米去的,但是小米中考过后这是最后一个初中的寒假,所以四处流窜着会同学玩,沒在双河镇待几天。 一见费柴回來了,尤太太立刻给小米打电话说‘你爸爸回來了’,小米原本正在南泉老区会同学呢,一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乘公共车赶回來了,一见面费柴就给了他屁股一下骂道:“臭小子,整天不着家,想挨揍啊。” 小米嘿嘿笑着,也不躲闪。这小子,个子正在抽条,已经超过费柴的鼻子尖儿了,只是太瘦,像根竹竿儿。 一家人总算是团聚,尤太太也不免埋怨几句:暑假这么长也不说多回來看看。话是给费柴说的,其实说的是赵梅,因为每逢雨季,费柴都特别的忙,尤太太做了他这么多年丈母娘当然是心里有数,而赵梅自从冬天去了一次凤城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去了倒是事实。还好费柴把伤腿的事情是瞒着的,不然老太太怕是要自己辛苦跑一趟了。 一家人吃了个团圆饭,饭后小米接了一个电话就又想往外跑,尤太太说:“你爸爸难得回來一趟,你都不好好陪陪你爸爸?” 费柴笑着说:“妈,让他去,马上就高中了,他也沒几天蹦头了。” 小米看见有老爸撑腰,笑着就跑了。 赵梅吃完饭就早早的上楼了,费柴则又留在客厅和老两口聊了一会儿,说着说着,不免也说点家里的正事儿,老尤就说:“小费啊,我和你妈这些年老的很快,我们也不想两头跑,就想回双河镇落叶归根了,梅梅身体又不好,小米上高中又不能在你身边,你是不是考虑请个人在家里照顾他呀。毕竟我和你妈在的时候还可以帮帮忙,我们走了,这么大个房子,梅梅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來的。” 费柴还有点沒反应过來,说:“二老的意思是我请个保姆?” 老尤说:“也不完全是啊,最好是家教保姆合一的……” 费柴笑道:“那可不好找啊,就算找着了,也不长久。” 尤太太略带情绪地说:“那就转学,让小米跟着你,梅梅也可以调过去嘛,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 费柴打趣道:“干脆你们俩也跟我一起去凤城算了,等我们新房子盖好就行了。” 尤太太说:“不去,我吃不惯羊肉,味儿大。” 老尤笑道:“冬至那天你又不嫌,烩馍都能吃两大碗。” 尤太太敲打老头儿,费柴笑着站起來说要回房了。 费柴回到卧室,见赵梅正莲花座姿坐在床上,知道她又在冥想,不敢打扰,就在一旁坐了,寻了本杂志翻看。说起來赵梅练瑜伽已经练了几年,但却日渐懒惰,瑜伽馆现在也不去了,就在家里练习,开始的时候还能做全套初级动作,但是到现在就只剩下了冥想,但是到底是不是冥想,想的是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果然,费柴进來沒多久,赵梅就收势了,费柴才问:“练完了?” 赵梅“嗯”了一声,然后去淋浴,淋浴后就赤条条的出來换了衣服。两人夫妻做的久了,她在费柴面前不知何时起,也沒了女性的羞涩,即便是当面更衣,也不觉得有什么。其实好多夫妻门一关都是如此,但别人这之间也算个情趣,他们两口子就好像是一种冷淡。 赵梅换了衣服,又上床坐了,才问:“你腿怎么样了?” 费柴说:“外头都长好了,里面还有点,但是不按就不疼了。” 赵梅说:“本來想來照顾你的,但是爸妈不在,小米也出去了,家里就剩我,我怕我走了,小米回來找不到人,又不敢一次给他太多钱。” 费柴过去搂了她说:“让你操心了。” 赵梅把他的手轻轻拿开说:“都嫁给你了,有什么办法。”然后又问:“你这么久才回來,等会儿要做吧。” 费柴当然知道这个‘做’是什么意思,按说久别胜新婚,多日未见,这种事情在夫妻间当然是必经程序,但被赵梅这么一说破,就显得了然无趣了,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时,就听赵梅又说:“八点四十有两集电视剧《无爱》我要看了才能和你做,你要不先睡吧。” 费柴听了心中暗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还记得赵梅当初羞涩时,虽然也不能让他完全尽兴,但是那种感觉也有另样的趣味,真不知是她已经完全了解了男人,本人又未曾在生理上得到过最大的快乐,才觉得这是件沒有意思的事情吧。但是爱抚呢,这也是一种交流方式啊,也沒意思吗? 想着,不由得有些生闷气,于是就说:“我还不困,去书房看看书。”说完也不管赵梅,径自出了卧室,恰好又遇到老尤夫妇上楼,就打了个招呼,说是去书房看书。 进了书房,费柴觉得又回到了自己的小世界,于是先打开电脑,然后又从书架上随手抽下一本书,随意翻看着,等着电脑启动。 结果这在书房一待,就待到了十二点多,真是光阴似箭。费柴伸了个懒腰,出了书房,又听见楼下门声一响,便暗骂道:“臭小子,我在家还敢这么晚回來,我若是沒在的时候,指不定怎么无法无天呢。”于是就在楼梯口悄悄候着,等着那臭小子蹑手蹑脚的上楼时才猛的一开廊灯,小米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费柴,才讪笑着说:“是你啊老爸,吓我一跳。” 费柴笑着骂道:“这么晚才回家,想讨打啊,赶紧睡觉去,还反了天了你。” 小米吐吐舌头,一头钻进自己房间去了。 费柴这才关了廊灯,回卧室。 回到卧室,赵梅早已经睡着,费柴也就脱了衣服,在她身边睡下,本想去骚扰她一下,但是又怕受冷遇,干脆闭眼睡觉。睡到半夜,赵梅起來上厕所,回來后也沒什么动作,接着睡了。其实费柴此时沒睡着,见她也不理自己就这么睡了,一时沒忍住叹了一口气,赵梅听见了就说:“叹什么气啊,想做过來做就是了,谁让我是你老婆呢,就得承受这个。” 她这么一说,费柴越发的觉得伤感,就说:“梅梅,我发现我们之间越來越冷淡了,这可是两个人的事,我一个人怎么做的起來?” 赵梅说:“我这是明白了,男人女人之间就那么点事儿,骨子里无非就是两点,一个是繁衍,一个是**。我身体不好,既不能怀孕生孩子,又感觉不到身快乐,只要能将就你就好了。” 怎么会沒有快乐?费柴听了她的这番话心里挺难受的,虽说赵梅由于身体状况不好,不能承受激烈的性-爱,但是小溪流水似的温情还是可以的,他们也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美好的日子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呢?还有,很多人都说赵梅已经修炼的心若止水,喜怒都不行于色,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赵梅那含蓄的微笑有多么的美啊,又是从何时起看不到了呢? 他正想着,就听赵梅又说:“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我睡了,反正我又不想要。” 费柴又叹了一声,赵梅说:“别老光叹气啊,到时候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不尽做妻子的义务呢。” 费柴站了起來,拿了身边的衣服,赵梅又问:“你干嘛?” 费柴对她微笑了一下,尽管也不知道在黑暗中她能不能看见,但还是微笑了一下,然后扭身轻轻的吻了吻她,然后说:“梅梅,不管你怎么想的,我爱你,真的。”然后就起床找拖鞋下地。 赵梅被他这一吻,又听到他说‘爱她’,心里也不是沒有感触,就问:“你去哪里?” 费柴说:“我去客房睡,咱们是夫妻,有些事不喜欢的,不用勉强。” 赵梅此时也觉得自己今晚有点过分,毕竟老公好容易回來了,总不能第一晚就分居吧,就说:“老公,我不是……就是整个暑假你都不回來看我们。” 费柴解释说:“凤城主要是山地,雨季我实在走不开,而且我腿伤了,确实有些行动不便,对不起了。”说完又转过身吻吻赵梅。 赵梅也搂了他的脖子说:“老公我沒有怪你啊。” 费柴和她抱了一会儿才说:“我也沒说你怪我啊,我去客房睡,反正我这是探亲假,运气好的话能在家里待一个月呢,咱们的日子长着呢。” 赵梅见他都这么说了,知道留不住,只得由他去了。 费柴悄悄的下了楼,到客房把床铺好了躺下,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自言自语地说:“我可沒有更多的精力哄你了,回了家也一点放松不了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家事优先 费柴回來沒几天就开学了,赵梅要去上班,小米要去上学,费柴就在家里当家庭主夫。每天早早的起來和老尤夫妇一起去锻炼,回來时顺便买早饭,然后去菜市场。不过还是需要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所以除去了家务事,费柴基本就泡在厨房里,通过网络和凤城联络,有时也和远在美国的杨阳聊聊天,这丫头越发的洋妞化了,而且早已经过了语言关,进入大学了,还发了同学们聚会郊游的照片和视频给他看,结果看的费柴满眼的‘波涛汹涌’,杨阳还说她美国的同学,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对他‘很有兴趣’。费柴就笑道:“一定是你再拿我的事情在吹牛了。” 每天到了晚上,费柴会先陪着老尤夫妇看一会儿电视,然后就回卧室去,等老尤夫妇回房睡了,这又才悄悄的下來去客房睡,终于有一天被尤太太发现了,但是老太太沒声张,只是悄悄告诉了老尤,老尤叹了一声,不语。 后來赵梅也觉得老这样不合适,就不让费柴下來了,之后的日子里,两人也有了几次关系,但费柴的感觉很差,每次也就匆匆了事,赵梅见他总算也泄了身,总算解决了些夫妻间的问題,勉强倒也说得过去了。 但是费柴觉得这样还是有问題,就又试探着提出调动和转学的事儿,但是小米转学的事情似乎还可以商量,可调动工作的事却死咬着不肯放,说是云山好歹是老家,一切都习惯了,工作也轻松,实在是不愿意有什么变动。费柴见说不动,也只得暂时压住不提,悄悄的又打电话给秦晓莹,拜托她旁敲侧击的慢慢说和说和。 秦晓莹接到电话后大发牢骚,说:“哎呀,你们一有事情就找我,我落了什么好了,就得了一辆破皮卡,明儿还你。”又问:“怎么样?这次你回來沒跟你闹别扭吧。” 费柴嘿嘿笑着说:“还行吧,我就是让你劝她调到我那儿去,不愿意再教书了咱们就去教育局,或者占个编,咱们长期休病号假也不是做不到的。” 虽然只是通电话看不见脸上表情,费柴还是通过一串的“呦呦呦呦呦”想象出了电话另一端秦晓莹的样子,她说:“现在真是不得了呢,就这么有本事?” 费柴说:“两口子长期不在一起难免产生隔阂嘛。” 秦晓莹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老在一起才起腻歪呢。你看现在我老公经常在外头跑生意,我就觉得轻松自在的很。” 又说了一阵,秦晓莹才答应这个周末过來做客。不过还不能过早表露出來,还得秦晓莹主动跟赵梅说要过來玩儿,再由赵梅跟费柴说了,这才叫名正言顺,毕竟秦晓莹是赵梅的闺蜜好友,就算和费柴走的近,也得有个规矩才行。 果然,晚上吃饭的时候赵梅就告诉费柴说,秦晓莹打來电话了,想周末过來玩,费柴一听立刻说:“好啊,我也很久沒见她了。” 赵梅就说:“一听说她要來,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费柴说:“那当然了,她也是我的朋友嘛。” 结果还沒到周末,赵涛就打來电话说:“费局吗?你真见外,回來了也不招呼声,我们金局去省厅办事才知道你休假回來了,金局特地打电话回來说请你來局里指导指导工作呢,这个周末有空吗?金局也要赶回來了。” 费柴一听有点撞车,就说:“抱歉啊,周末我有个很重要的客人要接待,只能延后了,好在我这次假期长,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啊。” 赵涛见他执意不从,也不能硬逼,只好笑着答应延期。 打电话的时候赵梅也在旁边,见费柴挂了电话就说:“又有应酬吧,怎么不去?” 费柴说:“周末晓莹要來,我推了。” 赵梅说:“干嘛推呀,自己朋友什么时候接待都可以嘛,倒是那些应酬,推了多不礼貌啊。” 费柴说:“应酬嘛,我暂时还不会在南泉混,推个把应酬沒什么,而且我回來的消息现在算是传出去了,以后只怕推都推不掉了呢。” 正说着,栾云娇又打了电话过來,跟费柴说:让他有时间去南泉局里晃一晃,看看南泉局又有什么新动作,好做对策。 费柴随口说:“哎呀,他们约我周末聚一聚,我才推掉了呢,好在以后还有机会。” 栾云娇立刻埋怨了一番,赵梅又听出來了,得意地说:“我说吧,推不得。” 费柴嘀咕道:“好容易休个假,就想在家处理点自己的事情,真不想去应酬这些事……” 赵梅听了,脸色就又有点不好看,说:“家里的事情,家里能有什么事情……” 周末,秦晓莹如约而至,费柴也做好了准备,买了不少的新鲜菜品水果的招待,弄的家里跟过节一样,好吃好喝过后,照例是由秦晓莹陪着赵梅去说悄悄话,费柴责难得地辅导一下小米的功课,然后就陪老尤夫妇看电视。大约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赵梅和秦晓莹笑着从楼上下來了,赵梅对费柴说:“老公,我帮晓莹订了酒店,你去送送她,我们学校招待所装修,气味大,我订的有点远。” 秦晓莹则说:“不用不用,我出门打个车就走了。” 赵梅说:“还是送送吧,你们不也是好朋友吗?路上也可以聊聊嘛,也是难得见一次面,晚点回來也沒有关系哦。” 费柴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往日來了秦晓莹这般亲密的客人,都是在家中客房留宿的,这次却要去外面住酒店,肯定是有问題了。 于是费柴送秦晓莹去酒店,赵梅也一直送到院子门口。 两人往外走着,准备去外头打车,过了探针站,秦晓莹回头看了看,才叹了一口气说:“柴哥,以后你们两个的事情我管不了了。“ 费柴刚才就察觉出有点不对劲,但还是问:“怎么?你都说了吗?” 秦晓莹说:“说了啊,所以被赶去住酒店了,你们的事情我以后都沒办法管了,再管,赵梅怕是就不认我做朋友了。” 费柴叹道:“对不起,把你也牵进來了。” 秦晓莹说:“也沒什么对不起的,反正你以后自己小心就是,梅梅早先就沒想到自己还能嫁人,现在有了你,那占有欲可比一般的女人重的多,难免会对你要求苛责,你多担待吧。” 费柴仰天长叹:“不担待又能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围城里方鸿渐不是说过嘛,当你娶了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娶的和你要娶的其实并不是同一个人。” 秦晓莹问:“你后悔了?” 费柴点点头说:“有点儿。” 秦晓莹说:“其实梅梅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她不去凤城也有她的理由,以后你回家前最好先洗澡洗干净点儿,别把其他女人的味道带回家里來。”说完还掩嘴笑。 费柴却有点做贼心虚,说:“你也不信我?” 秦晓莹说:“老大,其实沒什么啦,你沒有才叫奇怪呢,就算是正常的需要量,我看你现在也是沒达到。其实这样也很好,反正不管你有沒有,梅梅都会按有里想,今晚她跟我说了:她不去凤城,是因为‘天知道他那张床已经滚过多少女人了’” 费柴郁闷了:就因为这儿?她嫌脏?看來对我冷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秦晓莹见费柴半天不说话,就捅了他一下说:“你想什么呐。” 费柴说:“沒,沒想什么。其实我也就是想一家团聚,这有这么难吗?” 秦晓莹说:“要不你再找曹区长去说说看,或者找曹区长老婆说说,也许还有用。” 费柴听了,眼睛顿时一亮,笑着对秦晓莹说:“你可真是我的红颜知己啊,我这辈子,最沒白交的就是你这个朋友了。” 秦晓莹笑道:“你少肉麻,我也就能帮你这么多了。” 送走了秦晓莹,费柴兴冲冲的回到家里,赵梅正有点声闷气,见他挺高兴的就说:“见了一次晓莹,你就这么高兴啊。” 费柴说:“老朋友见面嘛,我又不在咱们这儿上班,这辈子我看也见不了多次。” 赵梅说:“说那么消极……不过有件事儿我跟你说啊。” 费柴说:“你说。” 赵梅说:“以后咱们俩的事儿咱们俩商量,别让外人來说。” 费柴说:“晓莹不算外人啊。” 赵梅说:“怎么不算?她又不是你的二房,当然就算外人,朋友再好也不是一个姓儿,不会真正为咱们着想的。” 费柴就说:“那你的意思是调动工作的事儿咱俩还有的商量?你能到凤城來?” 赵梅说:“我才不去那鬼地方呢,满鼻子的羊膻味儿,你怎么不考虑调回來?” 费柴一听这就是沒商量了,当初他能当上这个官,就是上面考虑着凤城需要一员大将镇守着,现在又提出调动,肯定是行不通的。于是怏怏的先去了书房,闷了好一阵子,估计赵梅睡着了,才回來睡了。 但是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第二天一早,费柴就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先去送秦晓莹回南泉老区,又主动去区府拜会曹龙。曹龙见了他就笑道:“哎呀费局,这怎么话说的,按说早就该主动去拜会您的,还让你先來了……其实我是知道你喜欢清静,沒赶來打扰啊。” 费柴也笑着说:“别人这么说就算了,咱们是亲戚啊,别來这虚的了。” 曹龙也跟着笑道:“也是……”说着忙请费柴坐了,又喊人上茶來。 费柴也不客气地做了,接了茶后对曹龙说:“其实啊,我这次來,是有事求你帮忙呐。” 第一百八十九章结束休假 原本只是想找曹龙帮着劝说一下赵梅调动的事,谁是这一开口就成了宣泄,把夫妻间大多数的不如意的话都说了,说完后觉得一身轻松,曹龙却挺严肃的说:“你看我这个妹妹,到底想干嘛啊,有你这么好的男人……你放心,我找机会跟她谈谈。 费柴就到了谢,曹龙见是中午了,又要留下吃饭,费柴当然是想先回家了,可是曹龙怎么肯放?又打电话叫了周军回来,这下是真走不了了,于是只得吃了午饭,还不让走,说请费局长指导一下区里的群防工作,其实就是新修了一两个广场,让去看看。费柴推辞说这是金局长的管辖范围,自己不方便插手,却也不行,人家根本就是醉翁之意要留他而已,最后果然是随意的转了转,然后就安排去洗了一个澡,然后小睡了两个来小时。虽说是又娱乐活动,但因为是曹龙安排的,所以到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这么一来,就到晚上了,聚会的人更多,费柴百般想辙,也熬到了晚上快十一点了才晕乎乎的回家。不过因为吐露了心事,又见着了不少老熟人,所以心情非常的好。开始还担心自己一出去就是一整天,赵梅会给他脸色看,但是没有,甚至表情态度比平时还好些,这才放下心来,还给她讲了今天酒宴聚会上的几个笑话,然后洗漱睡了。 谁知凡是一有开头,后面肯定就止不住。费柴自从休假回来,一直都很低调,也不接受外面的应酬,所以有些熟人和单位也不好意思来请他。可自从接受了曹龙的宴请,后面的就纷纷而至,尤其是地监局,无论如何也不能推了,于是等赵涛再打来电话的时候相约的时候,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聚会那天,金焰也从省城赶回来,而费柴肩负‘间谍’使命,还真问了一些,看了一些,见金焰对于形势上的工作做的非常好,但是实际业务却大部分全是自己当年留下的东西,虽然也请了些‘专家’做了改进和修正,但是只是表面上的修修补补,核心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看到这些费柴心里有了地,别的暂且不论,只在专业上,南泉局肯定是干不过凤城局的,但其他方面尚有一搏之力。 不过金焰可不会给那么多的机会和时间让费柴‘刺探军情’,走马观花的让他‘参观’一番,然后就拖去吃饭娱乐,整整两天都没放过他,一天在云山新区,一天在南泉老区的直属分局。 接下来就是市、区各级部门,甚至最后蔡梦琳都对他设宴款待了一番,不过都是官样文章,应酬而已,没有多大的意思。 等把这些官面上的应酬处理的差不多了,费柴忽然想起自己在南泉还有些普通的老朋友,难得回来一趟,又怎么能不探望一下?于是先去看守所看了一下云山的老县长方秋宝。这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虽然说了很多事情,但是上头因为某些原因,也不愿意查了,只算了他的间接故意杀人,然后又七折八扣的,就留他在本地看守所服刑,也算是照顾之极了。 另外还有杨阳的同学唐栋的母亲,唐栋因为也在上大学,所以没看见顺带还去了章鹏的家,看了看他的父亲,老爷子身体也不错。 此外还有些熟人,比如秦晓莹,虽说之前见过面了,但是她为了两口子的事儿没少跑前跑后的,这次又落了赵梅的埋怨,还是单独请一下,也算是表示感谢嘛。 还有相对关系比较好的还有孔杰夫妇和大胖子孔峰。但是费柴只和常珊珊见了一面,孔杰因为援藏去了没有见到。至于大胖子孔峰,费柴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去见了,这家伙是开洗浴中心,去见了他,难保不诱惑着又犯错误。 等一干应酬都处理完毕,虽说还是几乎天天都有人来请,可曲指一算,该尽到的礼数也算是都尽到了,所以也是能推的就推,算不上是得罪谁,而且这回回家,前后已经过了两个多星期了,剩下的一个多星期还是多点时间陪家人吧,更何况赵梅现在慢慢的又恢复了和他好了,据她自己说是费柴在家的时候少,先开始还不太适应,可有矛盾终究还是要爆发的。 那天费柴又去应了一个实在推不掉的酒局,回家时见赵梅正蒙头躺在床上,心中就有不祥的感觉,因为赵梅每次闹别扭都是这样,但他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儿,就借着酒力摇晃她,哄她,逗她笑。谁知几般手段都不管用,反而惹的她烦了,猛坐起来斥责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什么事情都跟外人说!” 费柴一愣,想了想说:“没有啊,你上次跟我说了之后,我就是跟赵涛回老区那天请晓莹吃了一个饭,也没跟她说咱俩什么事儿了啊。” 赵梅说:“你就装吧你,你现在挺会装事儿的啊,你没跟外人说,那今天我嫂子怎么巴巴的跑来劝我工作调动的事儿,你不说她怎么会来?” 费柴一听,忙解释道:“梅梅,这是我说的,可是我只跟你哥说了,想让他劝劝你……” 赵梅厉声说:“你就那么希望我跟你去那个满街羊膻味儿的地方啊,你就让我在这儿清静清静过日子好不好?” 费柴说:“梅梅你别这样,我也是想让一家人团聚啊,而且我们新房子修在河边的,没那么多怪味儿。你消消气,你心脏不好……” 赵梅捶着床说:“不好就不好了,老公也不疼我!我病死了算了!” 费柴赶紧去抱着她说:“你别这样,我哪里不疼你了?别说这样的话。” 赵梅扯着嗓子喊道:“不活了不活了,我反正什么也满足不了你,让我死了算了,没了我你活的更潇洒!” 费柴从来没见过赵梅撒泼的样子,也怕她闹的声音太大让老尤夫妇和小米听见,也急了,就抓了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说:“梅梅,你怎么是这种人呐!” 这么一说,赵梅居然没吵闹了,两人相视着发了一会儿呆。 其实赵梅因为心脏病的缘故,从小就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性格,给人的感觉是柔柔弱弱,文文静静,天晓得这次发作是不是真实性格的体现啊。 “呵~~”赵梅和费柴对视了一会儿,忽然倒吸了一口气,眼睛一翻,人往后就倒,当时就把费柴给吓着了。虽然他早料到两人生活在一起,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没有名堂。 赵梅心脏病发进了急救室,费柴把老尤夫妇和小米都打发回家去了,自己在医院里陪护着,曹龙也赶了来,问费柴怎么回事,费柴把前因后果都说了,曹龙叹道:“我就是怕我一个男人谈你们夫妻间的事不合适,这才叫了我老婆去,没想到弄巧成拙。” 费柴说:“没办法,这是命数,我娶了她,就想到有这么一天的。其实我真的没想别的,就是想一家人早点团聚。现在看来她是真的不想离开云山,我还是两头跑吧。” 曹龙问:“你能调回来吗?” 费柴摇头说:“难度很大,把我派到凤城去其实就是让我镇守在那儿,龙头凤尾嘛。我就看以后等凤城那边建设的差不多了,上头也不太为那边担心了,我或许能想办法调到厅里去,这样就能离家近点。” 曹龙又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梅梅真的很爱你,很在乎你。其实她不是跟你发脾气,跟你过不去,她是在跟自己发脾气啊。她恨自己不能给你任何一个普通女人都能给你的,她恨呐……只是她毕竟男女方面的经验少,不知道怎么表达,反而成了折磨你了。” 费柴用手搓着脸说:“没关系了,我自己的选择。” 曹龙又说:“实在不行,你们就分了吧,或许分了之后你们之间会更好。两个人呐,有时候不在一起了,感情反而好了。” 费柴说:“别说这话,想着就难受。” 曹龙又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费柴假期的最后这段时间都拿来照顾病人了,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赵梅终于平安出院,只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费柴就整日里煲粥煲汤的给她调养,看着她渐渐的恢复了。一个悬着的心也才放下,再看休假时间已经快用完了,于是就开始打点行装,准备返回凤城。其实他早就想走了,只是赵梅正病着,哪里走的脱? 其实赵梅在病中的时候,性格脾气格外的好,又跟当年和费柴相处的时候一样,有时候费柴就纳闷儿,一个人怎么可以有如此的大幅度的性格变化呢?但事实就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呢。 走之前,费柴又拜托曹龙找了个三十多岁的保姆钟点工在家里照顾,人费柴见过了,看上去很老实也很勤快,于是就试用了两天,谈了工钱。这才放心的准备走。 临别时费柴跟赵梅告别,赵梅忽然把他抱了哭道:“老公别怪我,我爱你呀。” 费柴见她哭,生怕她又犯病,赶紧哄着,赵梅又说:“老公,我是不是拖累你了,要不我们分开吧。” 费柴其实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答应了,可他又觉得不能这么做,于是就耐着性子劝慰了一番,看着赵梅情绪稳定了,这才出门。 走到院子里,费柴站定,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忽然觉得浑身轻松起来,就如同从什么里头解脱了一样。 第一百九十章放纵 费柴如果要回凤城,只要打一个电话,孙毅自然就会來接,可是费柴想一个人独处一段时间,所以这个电话就沒有打,而是去车站做长途车打算先到省城再说,谁知上车走了一半儿的时候,栾云娇就打來电话,问他何时回凤城,好派车接他,费柴就说:“不用了明天让他來省城就好,我坐公共车先到省城。” 栾云娇颇为诧异,因为到了这个级别的干部,谁还做公共车啊,除非新闻需要,但是费柴原本就时不时的会做点出乎常理的事情,所以她到沒多想,反正回來就好,按着两人的约定,费柴一回來她也就可以休假了,无论栾云娇怎么能干也是个母亲,好久沒看见儿子里,甚是想念呢。 谁知费柴的运气不好,大早上就出门,高速路上却出了车祸,堵了一长串,到了晚上才通了。 到了省城,费柴也不想通知沈浩,就选了家酒店,先找地方把饭吃了,然后就回酒店睡觉,赵梅却又打來电话问他平安到了沒有,费柴就实话实说还沒到,把高速路上发生车祸的事儿也说了,赵梅显然不是打电话來问平安的,只是个由头,期期艾艾了半天,最后才说早晨从窗户里看见他在院子里长叹,然后一个人走了,忽然觉得他好孤单好痛苦,觉得对不起他,不该那么对他,真是害人害己。 费柴表面上还好言相劝,让她别多想,心里却暗道:你也心里明白啊,那怎么还那样? 赵梅又说她也不想那样,可不知怎么了就是管不住自己,零零碎碎的说了半天,等终于挂了电话,费柴才刚刚好了一点的心情又立刻变得很糟,于是就翻手机号码,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人说说话,排解一下心中的郁结,可翻來翻去就沒个适合的,沈浩倒是个不错的朋友,可在这个家伙面前诉苦,费柴还是不愿意的。翻來翻去翻到最后好像就只有个黄蕊能说说,但是黄蕊现在已经嫁做人妇,时候也不早了,怕不方面啊。 不由犹豫了好一阵子,费柴还是拨通了黄蕊的电话,不过虽然拨通,她却沒有接,费柴觉得这就是天意了,所以也就沒打第二遍,谁知二十多分钟后黄蕊却回了过來,从电话里传來的声音來看,她正在一个噪杂的地方。 “我正在酒吧呢,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黄蕊说话的声音很大,差不多是用喊的。 费柴见她并沒有在家,心里就放下了一大块,于是就说:“是你的旨意啊,路过省城就要來看看你,否则你可不饶我。” 黄蕊笑着说:“你还真守承诺,这么说你现在在省城喽。” 费柴说:“原本中午就能到的,结果高速路车祸堵了,晚上才到。” 黄蕊说:“那个我知道我知道,微博上看见了,你沒问題吧。” 费柴说:“我沒问題,离我们的车还远着呢,就是堵了一天。” 黄蕊说:“真是可怜,正好我和朋友在酒吧唱k呢,第十一次庆祝我重出江湖,你也过來吧。” “这个啊……”费柴一听说人多,就有点不愿意去了。 黄蕊却是对费柴有点了解的,一见他犹豫,立刻就说:“都是我的同学,有些你还挺熟的,司蕾还记得嘛?” 费柴一听笑道:“当然了,我们也算是同事加邻居呢。” 黄蕊立刻笑着说:“那就好办了,司蕾这丫头今晚发骚,说是要找**,你赶紧來吧,哈哈。”说完电话那段就闹成了一团,好像是在厮打嬉闹。 费柴于是赶紧问了酒吧歌城的名字就从酒店里出來了。 出來打车,一报歌城的名字,那司机先是一愣,然后就非常殷勤地请费柴上车,然后一开就是二十多分钟,费柴觉得他实在绕圈子,就说:“师父,再往前开就出城了吧。” 那司机忙说:“快到了,就快到了。”然后又开了七八分钟的样子,终于在路边停了车。 费柴结了车钱下车,站在路边一看,不远处有一栋建筑十分的熟悉,再仔细一看原來就是自己住的那家酒店,果然是被不良司机忽悠了,再看那辆出租车,连影子都不见了。于是只得自我解嘲地笑笑,迈步进了歌城。 到歌城找到了黄蕊等人的包间,里面足有七八人之多,还真有半数是认识的,都曾在云山和费柴一起搞过‘教改’,见了费柴黄蕊带头,都尖叫了起來。 坐定后黄蕊就埋怨费柴怎么这么就才來,还说‘司蕾都等急了’,司蕾骂道:“我呸,我看你才等急了。”然后又和她互掐了一番,最后轮到费柴说话了,费柴就把刚才做出租车被宰的事儿讲了一遍,大家听了都大笑。然后黄蕊说:“司蕾买的房子就在附近,所以我们就在这附近聚了。” 费柴就赞道:“现在买个房子可不容易啊,恭喜恭喜。” 司蕾说:“我挣一个花一个,哪里买得起,我老公买的。”说着,满脸幸福的样子。 费柴的心却是一沉:暗道:完了,这个炮-友算是吹了。不过转念又笑话自己----人家不过是随口说说,疯疯闹闹,自己还想当真不成? 于是放平了心态,和这一帮人胡闹瞎疯,一直折腾到了12点,因为第二天不是周末,所以大家就说先散了吧。费柴就先出來去柜台结账,人家却说已经结了,一回头看见司蕾,司蕾就笑道:“今晚是我请客,早就放了钱在柜台上了,你着个什么急。” 然后大家七嘴八舌嘻嘻哈哈的走出酒吧打车,东一个西一个的都走了,黄蕊还开玩笑说:“费局,你看看这些开出租的,有刚才宰你的那位沒有?” 费柴笑着说:“人家早就拿了钱跑了,哪里还会在这儿等?”大家听了又笑。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费柴、黄蕊和司蕾三人。费柴就问:“你们俩怎么走?” 黄蕊说:“今晚司蕾的老公不在家,我去陪她。” 费柴楞道:“那,你不管孩子啊。” 黄蕊说:“断奶了,他奶奶带着呢,我说,你又不是孩子他爸,你急什么啊急。” 费柴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司蕾说:“费局,要不你去我新房子看看?” 费柴说:“下次吧,今天有点晚了,不是很方便。” 黄蕊说:“那你也得送送我们啊,路不远,走着就能到,但是是个新小区,中间有段路灯还沒安好,挺黑的。” 这算是把话都递到嘴边了,费柴沒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三人就走着回家,走出了主路,黄蕊就把费柴的胳膊一挽,司蕾见了笑道:“你可真狡猾。”说着也把费柴另一只胳膊挽了。 费柴觉得有点挂不住,黄蕊这边他觉得还行,可司蕾这边一來沒那么熟,二來这个小区房子不是她老公买的嘛,就在人家家附近挽着人家老婆,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啊,就想把胳膊往回抽。谁知司蕾说了声“偏心。”于是拽的更紧了。费柴只得说:“小蕾,要是让邻居看到就不好了。” 司蕾说:“沒事儿,新小区,谁都还不认识谁呢。” 黄蕊也说:“就是,人家司蕾都沒说什么,你瞎操个什么心啊。” 费柴被两面夹击,只得不说话了,不过话说回來,这左右都有沒人相伴,感觉确实也是不错的。 把这俩送到楼下,费柴再次提出告辞,司蕾就说:“我看你还是上來看看吧,都到楼下了你不上來,倒觉得我的待客之道有问題了。” 黄蕊也说:“是啊,她们家住七楼呐,得坐电梯,你微博上说过电梯谋杀案啊。” 见她们执意邀请,费柴也想多和美-人待一会儿,又想着送佛送到西,于是也就和他们一起进了电梯。 司蕾的家不大,只是两室一厅,但是在省城能有这么一套房子也算不错了,而且家电什么的也都是新的,司蕾说:“屋里还是有点气味儿,好在现在不太冷,可以敞窗。” 费柴在她们的带领下也里里外外的都看了一遍,两室一厅的房子才多大,沒多少时间就看完了,然后又坐在餐桌前谈了一阵子家具家电的牌子,最后费柴瞟眼儿看了一眼挂钟,12点四十三分,于是又提出:“不早了,我走了。” 说起來告辞也是很平常的事,费柴说要走,自然要先站起來,二那两人也该站起來相送,至少也要送到门口嘛,可是那俩却做着不懂,黄蕊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说:“走吧,不送啦。” 这下场面尴尬了,费柴站在那儿,俩美女四平八稳的坐着,费柴愣了,其实可能会发生的时候也正是他想要的,放纵放松,一解心中郁结之气啊。可是现在的局面弄得他是走了不是,留也不是,进退维谷了。 就在费柴进退不得的时候,黄蕊又笑着说:“哎呀这个人,说是要走要走的,怎么还戳在那儿不动呀。”她说着,故意把身子侧了侧,翘起了二郎腿,丝袜美腿,分外的诱惑。 费柴更尴尬了,走,肯定是舍不得的,也不能走,这要是走了,不但做了傻瓜,还铁定会招人恨,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就是这个意思。 就在费柴难受的时候,司蕾忽然哈哈笑着站了起來说:“你们俩慢慢在这儿对眼儿呕气吧,我可得洗澡去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放纵(二) 司蕾这一走,就剩下了费柴和黄蕊大眼瞪小眼儿,不过黄蕊是笑着的,相比费柴,她占尽了主动,不过她总算是不想让费柴太难看,就站起來主动伸出手说:“我们去看电视吧,还是我帮着挑的呢。” 费柴得了这个台阶,当然不能不识趣,就牵了黄蕊的手,两人并肩去客厅沙发上坐了,黄蕊打开了电视,靠着他的肩看电视。 不过到了这个钟点,电视里是沒什么好节目的,黄蕊见费柴心思紊乱,左顾右盼的样子,就劝慰说:“ 别想太多,珍惜当下就好。” 费柴也勉强笑了一下,但沒有说话。 就在这时,电视上演了一款减肥产品的广告,黄蕊瞟眼儿看见了,撞天屈似的大叫起來:“什么呀,还在播这个,一点都不管用。” 费柴说:“这种电视购物的东西,本來就是一蒙二骗的,你还真买了啊。” 黄蕊点头说:“买了啊,前后花了好几千呢,结果一点作用都沒有,还闹了一阵子肚子……坑死人了。” 费柴看了看黄蕊说:“我看你现在挺好啊,身材保持的还可以。” 黄蕊说:“可以什么啊,腰上都套了一个救生圈似的。”她说着自己在腰间捏着说:“你看嘛,全是肥肉……” 费柴看着,呵呵傻笑了一下,黄蕊又说:“你笑什么笑,你摸摸,肥的哟……” 费柴实在忍不住,就搂了她,左手从她衣服下面伸进去了一点点把她腰上的赘肉轻轻一捏,并揉了两下,感觉她确实是比以前胖了,但可以说是‘肥而不腻’至于是不是‘入口即化’就要看等会儿的发展了。 黄蕊被费柴这么一搂一捏,身子就酥软了一半儿,但还强自嗲声问:“怎么样?我胖了吧。” 费柴说:“是有点胖了,不过手感上更好了。” 黄蕊说:“你骗人……” 费柴微笑着说:“我骗你干什么?你除了腰,还有哪儿胖了?” 黄蕊双目微合说:“你自己猜嘛。” 费柴此刻的心思已经全在她身上了,左手大力的侵入到她的内衣里,顿时感到满把的嫩滑柔软,同时也深深的吻上了她的红唇。 两人拥吻着,似乎忘记了时间,但费柴还是有一点清醒,他听到了浴室的门响,应该是司蕾洗了澡出來了,他眼下做的事可不适合让人看啊,于是他就想暂时的抽身出來,谁知她才一动,原本已经酥软成一团的黄蕊却突然來了力气,把他抱的紧紧的,他又松开她的唇,想说句话,却被黄蕊抢先说:“你别管……珍惜当下,珍惜当下……” 这是费柴感觉到司蕾应该是跪在了沙发上,从身后把他们两个都抱住了,用牙齿咬了咬费柴的耳垂,然后才俏皮地问:“我的哥,现在你还想走吗?” 按照日常的伦理,此刻留下的,便是禽兽,但若要走了,便是禽兽不如。两害相较取其轻,费柴留下了,或者说从这一刻起,‘走’这个字,已经从他人生的字典里被去除了。 从來都是良宵苦短,当费柴睁开双眼时,早已天光大亮,而他的两条胳膊也已经酸麻,黄蕊和司蕾燕瘦环肥的左右相依,乌发散落着,浑圆白皙的胳膊,像两条白藕玉链,随意地搭放在他的胸前。他原本想活动一下已经酸麻了的胳膊,但是见两女睡的香甜,又不忍心动了,反正这种酸麻又不是不能忍受的,相对如此**的待遇,又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呢? 可惜,有手机响了,不是费柴的,他有心把手机弄停,不让它打扰到两位美人的甜梦,无奈他的两只手都动不了,只得轻轻摇晃两人,结果两个人都醒了,司蕾说:“小蕊,你的手机。”说完懒散的烦了一个身,抓过费柴手放在胸前,她的胸部比黄蕊的小很多,但不算平,非常的小巧圆润,抓在手里非常的趁手。 黄蕊在床头柜上摸了手机接听道:“老公啊……嗯……不是跟你说了我晚了就睡司蕾这里吗?嗯……昨晚喝多了……现在还沒起呢,头疼……小蕾?你想和她说话啊……好。”她说着,翻过身把手机交给司蕾,然后在费柴脸颊上轻轻一吻,又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司蕾接过电话,笑着说:“干嘛呀,查岗啊,你真是的,小蕊给你生了个儿子,辛苦了这么久,出來放松放松怎么了?呵呵呵呵,再说了跟我在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好了好了,中午吃了饭我就放他回來,行了,你还是和你老婆说吧,我还得睡会儿。”说着又想把手机交给黄蕊,黄蕊就又依偎在费柴怀里和丈夫说了几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黄蕊把电话放回到床头柜上,和司蕾相视一笑,再看费柴,费柴一脸的错愕看着他们,就笑道:“你干嘛,不是想用某条道德观念來教育我们俩吧。” 费柴赶紧摇头说:“不是不是,我肯定是沒资格说你们的。” 司蕾笑着对黄蕊说:“小蕊,他是被我们给吓着了。”然后又对费柴说:“你现在明白了,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我们女人被惹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哦。” 黄蕊说:“你别吓他,吓坏了怎么办?” 司蕾把手往费柴下面一摸说:“这么威猛的汉子,哪里吓得到?我看感觉还正好呢。” 黄蕊也探下手來,然后笑着说:“果然是条好汉子,温柔又勇猛。” 费柴被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张不开嘴,于是一发狠,伸开双臂,一手一个猛的搂进怀里说:“我看你们两个,是欠教训了!!” 两女咯咯笑着说:“就怕你沒本事教训了。” 费柴说:“那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正应了那句话,人一旦放开了,都不是好人,平时被道德束缚了,有些话不敢说,有些事不能做,一旦束缚解开,沒几个还能做得下去好人的。 又一番混战下來,三人都腿软筋麻,动弹不得。就这么纠缠着躺着,直睡到中午,孙毅的电话又打进來了,原來他奉命來接费柴,已经到了省城了。费柴就让他去酒店的大堂等着。 司蕾和黄蕊等费柴打完电话,就说:“看來我们也该起來了。” 费柴点头‘嗯’了一声,却不动弹。黄蕊就问:“现在舍不得我们了?” 费柴这才坐起來抓抓头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啊,今日不分别,他日难相聚。” 司蕾赞道:“说的好啊,只是他日别忘了我们姐妹就行了,人生这么长,怎能沒几次激情?” 于是三人穿衣起床,又省不得亲亲摸摸,穿个衣服足足耗了二十分钟。 起床后,三人一起草草的冲洗了下,司蕾就开始分配工作,让黄蕊去厨房弄点吃的,她负责打扫战场,费柴是当老爷的,什么也不用做,又去客厅看电视。 黄蕊可不会煮什么饭,就切了几根火腿肠,煮了几包方便面,而这边司蕾把床单什么的都换了,扔进洗衣机里搅,又打了些空气清新剂,就算完事了。然后三人一起吃了方便面,司蕾笑着说:“小蕊就是一辈子沒学会做饭,找时间尝尝我的手艺,我专门去厨艺学校进修來着。” 费柴问:“你去那儿干什么啊。” 司蕾说:“还不是为了抓住男人的胃。” 费柴暗想这个男人,肯定不是指的自己,所以也就沒再往下问。 吃完了饭,黄蕊就对司蕾说:“碗也归你洗了,我和费老爷就先走了。” 费柴一听,就一晚上功夫,自己又升级成老爷了,不过转念一想,以前就有人喊自己柴大官人,大官人和老爷的含义也差不多吧。并且当老爷的都能三妻四妾的伺候着,自己现在也算是差不多有这个待遇了,这声老爷,倒也叫得。 司蕾可沒管费柴心里怎么想的,还是笑着说:“小蕊,这次算便宜你了,能和费老爷一起走。” 黄蕊说:“这有什么好嫉妒的,就到楼下而已,下楼出了小区我就打车走了。” 司蕾说:“那也能多一起待一会儿啊。” 黄蕊说:“这你也争啊。” 司蕾说:“不争哪儿行啊,昨晚你还比我要多一次呢。” 费柴晕了,其实哪里还分得清谁多谁少啊,都乱成一团了。但好在这俩是在开玩笑,真若是要争风吃醋,也就不会有昨晚那一出了。 说笑了几句,司蕾又要和费柴吻别,这个要求当然要满足,接着黄蕊也要,费柴说:“咱们不是要一起走的吗?” 黄蕊说:“你难道要大白天的在街上吻我吗?” 当然不行了,于是又和黄蕊吻了吻,司蕾这才边开门边说:“行了行了,赶紧走吧,不然天黑了也走不成。” 于是费柴和黄蕊这才出了门。 才出门,对面单元的邻居正好回來了,见司蕾送这两人出來,居然亲热地打招呼说:“有客人啊。” 司蕾笑着应酬道:“是啊是啊,來参观装修的。”表情之自然,就跟真的有朋友來恭贺乔迁的一样。 进了电梯,费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黄蕊笑着问:“怎么?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费柴摇头说:“不是,只是觉得跟做梦一样。” 黄蕊说:“你少装了,别的和谁我不知道,反正跟我的时候,每次都得搭上一个,真是美死你了,不过话说回來,你的运气也真是好。” 费柴点头说:“就是,我心里想的就是,上天美人都不负我,所以我这辈子就算其他方面倒霉,也应该认了。” 黄蕊笑道:“这还差不多。”说着电梯门开了,两人信步走出电梯,闲庭漫步般的在小区里走着,费柴忽然想回头看看,就转回头找司蕾房间的窗户,却看见司蕾就立在窗前朝他们招手呢,于是也朝她挥手,黄蕊也跟着挥手,然后听费柴又叹了一口气,就笑着问:“干嘛?是不是有点负罪感?” 费柴点头说:“有点儿。” 黄蕊说:“那是她的多一些还是我的多一些?” 费柴说:“说实话,她的多一些,一个我和她不是很熟,二一个她看样子还沒和男朋友结婚,有了和我这么一出,说不定会坏了她的姻缘呢。” 黄蕊听了笑着骂道:“你这家伙,太沒良心了,其实你应该对我的内疚多一些,因为她那个老公啊,其实是就是喊喊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好运的因由 费柴被黄蕊这么一说,颇感诧异,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黄蕊说“先不说她,先说我。虽说咱俩的交情不是一天两天,但是我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结了婚的,也就是说,我现在可是正宗的有夫之妇,你说你是不是该对我有些内疚?” 费柴说:“当然有啊。” 黄蕊笑着说:“我说了你才说有,假!” 费柴说:“真的有,就是刚才我也是说有,只是觉得对司蕾的多一些。” 黄蕊说:“那咱们就说说司蕾。小蕾的老公啊,其实算不上是老公,也永远成不了老公,说的好听点,那不过是她的情人,在说明白点,司蕾其实是那个男人的……你懂的哦。” 费柴当然懂得,不过虽说现在无论男人女人有情人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以他对司蕾的了解,这个男人应该不是一般的有钱男人,于是就问:“那男的是谁?” 黄蕊说:“是谁我就不好说了,反正这么跟你说吧,这个男的啊,你就算不认识,也是见过的。” 费柴一想:这男人说不定是省里有头有脸的人了,就说:“那我就不问了,反正知道了也沒啥好处。” 黄蕊说:“你看是吧,你对我的内疚应该大些吧。” 费柴点头说:“就是就是,我错了。” 黄蕊掩嘴咯咯笑着说:“你真可爱,便宜都让你得了,还想做好人啊。” 费柴讪笑着不语。 黄蕊又问:“那我问你,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昨晚的好运吗?” 费柴摇头说:“不知道,其实这之前要说和你怎么着怎么着,我觉得还有几分可能,和司蕾几年都沒联系了,之前也沒特别数落,所以完全沒想到呢。” 黄蕊说:“这又是你脑子里的错了,其实你们男人都是这样,一旦要过一个女人了,不管过多久,人家过的怎么样了,你们骨子里还是把她们当自己的女人看。不过话说回來,你的运气实在是好。” 费柴点头说:“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黄蕊笑着说:“你觉得个屁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昨晚的福气,还得感谢那套房子。” 费柴诧异道:“和那套房子又有什么关系?” 黄蕊说:“你听我说啊,司蕾干嘛要在一个老男人身上浪费青春?还不是有所图?” 费柴说:“那是自然,不然难道还是为了爱情?” 黄蕊点点头:“这你说的对。司蕾跟那男人说了,想要套房子,那男人就给她买了这套。” 这下费柴又弄不明白了,说:“这套很好啊,加上装修家居电器,也不得了呢。” 黄蕊发问:“你觉得司蕾是那种一套两居室就能打发的女人嘛?” 费柴叹道:“她显小。” 黄蕊说:“你可别怪司蕾贪心,那个男人,光我知道的在省城至少都有七处房产,每处都比给司蕾的好,司蕾心里也有底,所以就郁闷啦,于是你就捡便宜了。” 费柴道:“原來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魅力无限呢。” 黄蕊笑着说:“魅力嘛,也是有的。昨晚司蕾郁闷,又看见入秋了,就想给那个老男人弄顶帽子戴,于是就约了我们几个出來混,你也知道司蕾的眼光啊,一般的俗男她哪里看得上?偏偏这时候你打电话來了,她一听说是你,立马就动心了,说如果是你,倒也配得上她。我知道啊,你本來是找我的,不管你是想找我聊天还是别的,我能就单单便宜了她嘛。所以喽,好姐妹就要学会分享啦。” 费柴听完了黄蕊的话,昨晚那事的來龙去脉也弄了个明白,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黄蕊看着费柴说:“你别这样,真的,你这男人,司蕾或许不太了解,可是我知道,最容易让人心疼了,看你昨晚的表现,这次探亲也沒受什么好待遇吧。说真的,若不是在大街上,我真想再抱抱你,再吻吻你,不管怎么样,你只要记得我是真的想对你好就行了。” 费柴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黄蕊正想再说什么,可一看周围,忽然笑了出來说:“哎呀,光顾着跟你说话了,我怎么跟你走到酒店來了。” 费柴左右一看,可不是嘛,就说:“既然已经到这里了,你也别打车回去了,我让我司机送你吧,正好我也不想这么快走,还想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 黄蕊坏笑着说:“好吧,我看你也得好好休息休息,听范市长说你有个挺能干的厨娘,回去后让她给做点好吃的补补吧。” 费柴被她说笑了,想伸手打她一下,但又见是大庭广众之下,只好算了。 两人走进酒店大堂,孙毅已经在那里等候着,费柴就让他送黄蕊一趟,并告诉他自己想回房休息休息,晚饭后再启程回凤城。 孙毅和黄蕊以前见过一两面,而且他是个很称职的司机,只听领导所说的,其余的一概不问,只是开车送黄蕊回家不提。 费柴回房又洗了一个澡,然后把自己丢倒在床上,回想起昨晚來,就跟做梦似的。果然男人还是放纵一点过的舒心,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些年居然想洗心革面过清心寡欲的日子,按说那么做从道义伦理上來说是对的,可是太苦了,特别是作为一个亚历山大的男人來说实在是太苦了。看來以后來省城和黄蕊多联系是很有必要的,现在想想黄蕊那丰胰柔软的身体还真是迷人呢,而且此女还颇为善解人意,也许司蕾有空的时候还可以搭上她,男人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用幸福來形容了。 想着想着,费柴又想起他的另一个女人秀芝來。说起來秀芝乱身材姿色都比黄蕊司蕾有所不如,素质上也相差很远,而且两人在一起肉-欲成分大于情-欲,因为缺乏了一点心灵的沟通,在一起沒有那么的水**融,只能算是很‘够劲’。另外暧昧些的女人……还有曲露,这丫头原本就应该和我有一腿儿的,只是缘分未到,我又老想假作君子,这次回去找机会也放倒吧,哈哈哈哈……想得美了,费柴翻了一个身,把被子抱的紧紧的,彷佛那就是个美人儿,不过沒多久他心地的另一面又开始反击了,责骂自己贪得无厌,正所谓越想得到的多,就越容易失去。不过这次道德的反击力量并不大,只是让他不要在这方面贪得无厌,但是在已经得到的方面,他的道德观已经全线崩溃,屈膝投降了。 费柴回到凤城时,已经晚上快九点了。费柴一进家门就给栾云娇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回來了,你准备准备,明早咱们就交接工作,你也赶紧回去探家吧。” 栾云娇笑着骂道:“你终于舍得回來了?明天就国庆长假了,你可真会挑时间,明说了,我这次回去的探亲假,要把长假扣出來哦。” 费柴说:“沒问題啊,你家离得远,不像我,真想回去了其实也方便,就多待几天好好陪陪儿子吧。” 栾云娇说:“瞧你说的,说的好像不想回去似的。不过听说你老婆病了,怎么样了啊。” 费柴说:“沒事了,现在回家休养呢,我请了个钟点工照顾呢。” 栾云娇说:“那钟点工哪儿有自己家里人贴心啊,我看还是赶紧把她调过來算了。” 费柴忙说:“你快别说这个了,就是调动这事儿闹腾的。算了,找时间跟你细说吧。”说罢又闲聊几句,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又给赵梅发了一个短信:“在省城办了一点事,现在已平安回到凤城,勿念。” 不多时赵梅回了过來:“平安就好。一个人在外面多保重。我想你。” 费柴看了冷笑说:“想我?再想怎么折腾我吗?”想了一会儿,又想起黄蕊來,有心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什么的,又怕他老公在身边,给她带來不好的事,所以也就忍着了沒打,心里还劝慰自己说:“便宜你也得了,不要贪得无厌了。” 为了让自己把这些杂念都轰出脑子去,费柴到书房打开电脑,找了些国家地理的片子看,然后又查了些资料,结果入了迷,等到想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一想到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就上床睡了。谁知一个梦做起來,又是绮丽无比,早晨被秀芝叫醒时已把被单顶的老高。 秀芝昨晚得了通知说费柴回來了,心里也犹自欢喜,因为她这几天也有些寂寞,原本还想去看看原來的男友怎么样了,看看能不能重修旧好,谁知一打听才知道,那家伙真的散尽家财跑去搞传销去了,于是暗自觉得侥幸,多亏自己这次学的聪明了,不然积攒起來的一点家底怕是又要一下子败光。由此又格外的想念起费柴來,说到底,还是这个男人靠得住,除了不能给她一个婚姻,在其他方面倒也沒亏着她,比原先的万涛也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可是费柴却一晚上沒有电话给她,也不说要吃宵夜什么的,她觉得也不方便主动上來,于是一夜辗转难眠的睡不着觉,第二天一早起來就精心做了早餐,给费柴送了过來。 把早餐放上桌,秀芝就去卧室叫费柴起床,却见到了男人的晨勃,心中暗道:“就知道那个病秧子怎么能伺候的了你这种男人。”芳心一动,就先把胸前衬衣扣子解开了一两个,又特地把胸部往上托了托,这才轻轻摇唤道:“哥,该起床了。” f 第一百九十三章坏脾气的副市长 费柴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是一道雪白的深沟,还以为自己绮梦未醒,再往上看时,看到了秀芝的笑脸,才确定自己醒了。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沒那么某火攻心,再加上秀芝虽说不错,但是除了做一手好菜外,其他方面都较之黄蕊和司蕾要粗糙很多,多以费柴倒也沒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过见她那副愿君采撷的样子,也不好辜负了她的心意,于是就搂着她吻了一会儿,在还能刹住车之前借口今天要早点到办公室办交接,就起床了。 秀芝显然有些失望,但既然费柴是才探了家回來,自然也不好强求,反正费柴现在是在凤城的时间多,在云山的时间少,來日方长呢。 费柴起來洗漱了,吃了早餐,又安慰性地吻了秀芝的脸庞两下,然后留下她收拾房间,自己就下楼去办公室了。 栾云娇果然是思乡心切,也到了一个大早,一见面,短暂的玩笑寒暄之后就开始交接工作,费柴一看栾云娇这个月做的事情还真不小,包括文艺汇演的时候也整理的有声有色,只是业务工作那一块暂时是由吴东梓撑起來的。 上午交接工作,下午就是国庆放假前的会议,俗称散伙会,会议一结束,栾云娇晚饭也顾不得吃,飞也似的跑了,陆宏,颜夕等一干省里的下派干部,加上其他地方的选调干部除了值班的,也都溜了大半。其实在这之前,栾云娇也曾建议费柴干脆过了国庆再回來,可是费柴一來觉得自己作为一把手这么做不太合适,二來他确实被家里的那点事弄疲了,还巴不得早点回來呢,并且一回來就是国庆长假,要做的事情并不算太多。 从第二天开始,地监局就开始放假了,除了宣传部门之外。为了筹备部里的春晚,省里下令,元旦时要举办省里的新年晚会作为省内节目的选拔。如此一來凤城局的宣传汇演就要提前一个月举行,而一台汇演节目至少需要八到十个节目才能凑满一台,凤城局加上分局满打满算拢共也就一百五六十号人,不请外援根本完不成,而部里和厅里又要求了参演人员的专业和外援比例,因为想依着费柴最开始的想法:尽量不要动用业务干部的计划根本就不能实现,更何况业务干部里也有几个平时就喜欢蹦蹦跳跳的不给个机会也说不过去。好在栾云娇是擅长人际活动的,虽然也选拔了几个业务干部,但仍在费柴的容忍范围之内,大家也都有了点参与的满足感,总的來说参演人员由三部分组成:本局的业务干部和事业人员,这些都是地监局的招牌、凤城等所辖城市地区支援和聘请的人员,这部分算得上主力,最后是曲露找來的佣兵,这部分人专业性最强,是骨干。 既然是地监部门的文艺汇演,那就得表现地监特色,而主要的创作任务是聘用凤城地方的‘文艺工作者’进行的,因为时间短,连歌曲带舞蹈,原创的只有五个,其他的都是属于‘挨着点儿边儿的就算’,凑数的。在原创的节目里,通过预言,栾云娇特别看重其中的一个舞蹈节目和一首原创歌曲,因此是作为重点节目來培养的,费柴也看了一遍,也觉得不错。不过费柴认为,原创和原创改进的工作不能停,同时还要派人去各地‘取经’,其实就是探探各地的底,也好取长补短,争取在元旦省里的演出里一炮打响,进军部里的春晚。费柴现在算是明白了,虽说这类宣传演出对于局里的业务工作沒有直接的帮助,但是若让省里乃至部里能一提起地方各局就能想起凤城局來,哪怕是因为非业务工作想起來的,也对局里的工作能产生莫大的支持啊。 说起宣传工作,费柴早先请來的韩诗诗和曲露等人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尤其是曲露。 曲露自打來了地监局,就获得了她投入演艺圈以來最大的一个舞台,虽然这和那种一炮走红或者打牌还是天差地远,但无论是名望还是收入都比以前四处‘游演’的时候强多了,因此做事也非常的尽心尽力,和韩诗诗等人配合的非常好,加之她原本就是演义圈子里的人,所以这方面的人脉广泛,也吸纳了不少人才回來,唯一的缺点就是她招揽來的人的演艺风格或多或少的都有点‘酒吧’味道,但费柴说过两次之后,这种情况就很快的改变了。 由于曲露工作突出,卢英健有次建议:干脆咱们把彻底留下得了,不就是再给个事业编嘛。费柴笑着答应了,但是却一直沒做,因为他总觉得曲露那也是走投无路了才过來工作的,等地监局的宣传片一出來,如果走红,她还是要混演艺圈儿的,一个不入流的事业干部未必能入了她的眼,毕竟她和秀芝等人的眼界和看世界的方法是迥然不同的。 由于宣传部门沒放假,费柴作为国庆长假期间唯一的在家领导,自然也得跟进,长假第一天上午,吉娃娃、曲露等人就來汇报工作,正说着呢,秦岚也來了。 秦岚并沒有分管宣传工作,费柴早就派她去跟着栾云娇管基建那一摊子了,现在栾云娇探亲走了,秦岚就成了这一块工作的当家人,所以即便是长假也不得清闲,并且责任重大,很多事她觉得还是回來和费柴商量一下的好,因此也在今天回局里了。 费柴见她回來,也挺高兴,毕竟两人是多年的好友了,不过凡是有先來后到,就先和吉娃娃,曲露把事情谈完了,才轮到秦岚。工作上的事情谈完了,秦岚也不急着走,费柴也想和她多聊聊,于是两人就在办公室里扯起闲话來,说着说着秦岚忽然问:“前几天你还沒回來的时候,小冬來了。” 费柴一愣,因为这都快小一年了,他总共才见过小冬两次,一次就是小冬自己摸上來给他喂药,另一次就是九乡村山体滑坡那一次他去村里时见过。虽说小冬曾经许诺找时间來给他做个推拿什么的,但一直沒來,费柴也只当她是随口说说,毕竟是已经嫁了人的女人,人家也有人家自己的生活。现今秦岚提起,他也就随口说:“她是來送货的吧。” 秦岚点头说:“是啊,白经理是个美食家,专门找她定的货,不过我和她聊了几句,她还问你什么时候回來呢,我说快了。对了秀芝沒跟你说啊,小冬來送货,必然也要去秀芝那里的。” 费柴摇头说:“沒有啊,她一个字都沒提。” 秦岚笑道:“果然有些东西,女人之间是不可能分享的。” 费柴见她提起这档子事请來,有些慌,毕竟这是办公室啊,于是就压低声音说:“别乱说啊,办公室啊。” 秦岚听了,先吐吐舌头,然后掩嘴笑着说:“你还好意思说,那晚你们当着我的面就干起來了,吓死我了。” 费柴更囧,脸都红了,忙着说:“你再说!你再说我就杀人灭口了啊!” 秦岚笑着说:“不说了,不说了……” 两人正调笑间,忽然局里一个值班的來敲门,是个从凤城当地刚招來的小伙子,虽是个干部子女,但做事很勤勉,进來报告说:“费局,有电话找你,值班室。” 费柴记得这个小伙子今天是负责地防热线值班的,就一边站起來往外走一边问:“是什么地方出了什么问題吗?” 小伙子摇头说:“不是,是冯市长打來的电话,问咱们为什么大内门口沒挂灯笼彩旗,一点节日气氛都沒有,要你亲自接电话。” 费柴一皱眉头:“冯市长?” 秦岚说:“你探亲走了一个星期才來上任的,副的。” 费柴转回到自己办公桌后面又坐下说:“我当什么事,你去跟他说,他打的电话是地防热线电话,除了有关地防紧急事件以外,其余事情一概不得占用,你把我办公室电话,或者我手机告诉他都行,让他立刻把电话给挂了。” “嗯~”小伙子答应着,脚底下却不挪窝,费柴才想起这小伙子是本地干部子女,对于这个新來的所谓风副市长还是有些害怕的吧。于是又问:“今天带班部门领导是谁?” 小伙子说:“王处长。” 费柴说:“原來是宝利啊,他在局里吗?” 小伙子说:“开始在,刚刚出去了。” 费柴于是对秦岚说:“岚子,那你去处理一下,我在这里等他电话。” 秦岚笑着说:“好的,我去。”说着就领着那小伙子出去了。 等了沒一会儿,桌上电话果然响了,费柴拿起电话说:“地监局,我是费柴。” 就听电话里一个很严肃的声音说:“你就是费局长?我是冯子辰,你的官架子不小啊,行了,别的我也不说了,你立刻來我办公室,把刚才那个什么什么秦主任也带上,立刻,马上來。”说完也不待费柴答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费柴自言自语地说:“还说我官架子大,这位的可也不小。”说着也把电话放下,秦岚又进來了,一进门就说:“这位冯市长,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费柴笑着说:“你來的正好,咱俩去趟市府,去会会这个冯市长吧,这家伙,肯定是还以为咱们地监局是归地方管辖呢,不然不会这么冲。” f 第一百九十四章冯市长看彩旗 因为孙毅被费柴放回岳峰去休假了,所以费柴就让秦岚开车,其实局里有值班司机和车辆,但是费柴说那是‘地防’专用应急车,必须专车专用。 秦岚虽说也学了开车拿了驾照,可毕竟手生,把车开的如同蜗牛爬一般,费柴也不在乎,反正那个冯副市长无所谓跟他守时不守时。正在路上呢,范一燕忽然打电话过來,第一句话就是:“费局,请问您带的是板儿砖还是棒球棍啊。” 费柴被她问的一愣,随后又听到她咯咯咯的笑声,知道她是在调侃,就笑道:“你怎么问起这个來了?那事儿也传你那里去了,真快啊。” 范一燕说:“那是啊,当领导的就得耳听八方嘛,我好歹也算是个领导嘛。” 费柴说:“得了吧,你就别谦虚了,你不算领导谁还算领导啊。” 范一燕说:“还好你手下够机灵,一个电话打到栾云娇那儿,栾云娇又打给了我,我可是火烧眉毛似的给你们打电话,那个老冯虽说看上去总是古板严肃的,真要打起來可不是你的个儿啊。” 费柴笑道:“瞧你说的,你就敢肯定我能跟老冯打起來?” 范一燕说:“那可不是?老冯可是占了你的地防应急热线啊,记得当年南泉见应急广场的时候,水泥不达标,你可是把人家整个儿工地都给砸了。” 费柴见她提起旧事來,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后说:“也沒你说的那么夸张啦,老冯让我去见他,那我就去见他,反正我们地监工作是离不开地方领导的大力支持的,见见面,也是有好处的。” 范一燕说:“有些事儿啊,你还是先别怪老冯,他以前就是凤城人,后來才调到省里去的,可能对地监局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吧。” 费柴笑道:“原來如此啊,看來老冯也不是个学习型的干部。” 范一燕也笑着说:“这话你可别乱说,人家现在还天天坚持看马列著作呢。”话是这么说,言语间却不免的带了几分嘲讽。 有了范一燕的电话,费柴觉得应该调整一下等会儿说话的方式和态度了,于是又在脑子里把该说的话都过了一遍。谁知到了还是一句话都沒用上,因为一进冯市长办公室,冯市长就大声笑着迎了过來,两只手都握了费柴的手热情地说:“哎呀呀费局长,总算是把你请來了,范市长跟我说啊,你是业务型干部,交际应酬什么的总是往后躲,不得已,我是只好出此下策啊,还请别介意。哈哈哈。” 费柴一听都呆了,按他说话这意思,刚才把费柴呼來喝去的就是为了能让他來一趟,看样子还是要热情找到一番?当下早先想好的话是一句也用不上了,只好支吾着应付着。 “我來的时候听说你休假去啦……”大家坐定了,冯市长又做了些解释,大体意思是之前沒见到费柴很遗憾,而他分管的部门包括宣传口儿,而地监局最近的一项重点工作也是宣传,所以他早就想双方领导一起坐一坐,把这件工作好好落实一下。 其实这明显是一种掩饰,之前的工作栾云娇一直再抓,而且已经上了轨道,冯市长不可能不知道,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地监局已经升格直辖,而起凤城地监局全程是凤城地区地监局,而不是凤城市地监局,他早就不是上级身份了,非但凤城局管不了,就连岳峰、东山两个分局也管不了。 不过范一燕之前也打了招呼,人家既然自己已经给自己找了台阶,他实在是沒有理由再去抽人家的下房梯,所以也就想有盐无味地的说上几句笑呵呵的话,然后打道回府,谁承想人家冯市长一下子就又拐到宣传工作上去了,而且都不是空话,很多实事方面都很痛快甚至主动的表了态,这让费柴对冯市长的感觉大为改观,觉得此人虽然有些古板官僚,但是做事还是认真的。 谈完宣传的事情,冯市长又说:“费局啊,话说回來,国庆是咱们国家的重要节日之一,应该是举国欢庆的,我昨天今天全城转了一圈儿,沒几家单位沒挂彩旗彩灯的,不过我回來查了一下,也不怪你们,是市里办公室沒把你们通知到位。” 费柴琢磨着这家伙可真是死脑筋,居然还咬着这个不放,一个副市长不去想办法为全市人民谋取福祉,就盯着各单位的彩旗灯笼,还真是食古不化啊。正想说两句,秦岚却抢在前头说:“冯市长,这个是我的错误,费局长节前休假才回來,我也是想帮局里省点钱,所以彩旗什么的都是邮购的,快递给耽误了刚才局里打电话说才送到,我马上就安排局里给挂上。” 冯市长一听,脸上就乐开了花说:“原來是又原因的啊。节约是对的,咱们国家虽然改革开放三十年,国力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但是勤俭节约的美德还是不能丢的。” 于是乎,大家皆大欢喜,都保住了面子。事情也解决了,冯市长又热情地留费柴和秦岚吃午饭,怎么也推辞不掉,只好吃了,还喝了不少酒,下午两点多才被放回來。 回到局里,费柴见门口果然挂了灯笼彩旗,就问秦岚:“你还真提前预订了啊。” 秦岚苦笑着说:“哪里啊,我发短信给卢主任现准备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要保着大家的面子啊。” 费柴笑道:“岚子你真棒啊,今天要是沒你,肯定不会这么圆满收场。” 秦岚说:“你可别这么夸我,我沒你那么本事大,所以就只能在其他方面帮衬帮衬你,让你专心做你擅长的事啊,我这也算是间接为凤城地区的地防工作做贡献了,嘻嘻。” 费柴笑道:“你呀,说话的语气越來越像栾云娇了,真是近朱者赤。” 虽说喝了酒,费柴还是去各值班室逛了一圈儿,大家都坚持着在岗,这让费柴很欣慰,于是勉励了几句,觉得酒力上头,跟秦岚说了一声,就回房睡觉去了。 睡了一阵子醒來,觉得口渴,就起來找水喝,又感觉到房里有人,而且是在厨房那边忙和,觉得也不是外人,就只穿了内衣裤打着哈欠,揉着太阳穴出來问道:“秀芝,是你吗?” 费柴这么问是有道理的,因为除了他本人,一般就只有秀芝有他房间的房卡。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就传來一声脆生生回答:“你就只记得秀芝咩?” 是小冬。 小冬系着围裙,坐在餐桌旁,餐桌上放了一个菜盆,里面是温水,泡着一些汤料,豆豆片片的费柴也认不出个所以然。她正拿了一个漏勺,在捞取着盆里飘上來的杂物。 原本以为是秀芝,却是小冬,倒是很出费柴意料,当即吓了一下,就往后退了两步说:“哎呀,我去穿件衣服。” 小冬笑着说:“哎呀,至于嘛,就算我沒见过你的,还沒见过男人啊。” 费柴略微尴尬地笑笑说:“人还是有点遮盖的好。”然后就回到屋里,穿了衣服又出來,却是小冬已在门口候着,端了水杯给他说:“喝吧,醉酒之后都会口渴,这是温水,不能大口大口的喝凉的。” 费柴笑了一下接过水喝了,空杯子又还给小冬,问:“你怎么來了,好意外。” 小冬叹了一声,放好水杯,又拿起漏勺捞汤料里的杂质,边捞边说:“你可别问了,一提起來我就觉得特别的过意不去,其实我早就想过來了,谁知我才回去沒几天,我老公就來了,一直赖着不走,对了,滑坡那回你也见着了啊,那回你腿伤了,可把我吓惨了,不过你也真够男人的,肯定特疼,可你就哼了两声,还自己缝伤口,好吓人哦。”小冬就是有这个毛病,说起话來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完全凑不成一个完整的自然段儿。 费柴笑着说:“那有什么啊,搞地质的常年跑荒郊野外,什么遇不上啊。” 小冬说:“可别提了,我那老公,丢死人,滑坡之后整晚上不睡觉,坐在沙发上抽烟,你说你抽烟就抽烟吧,一会儿就把我摇醒,一会儿就把我摇醒,问我:你说咱们这儿不会也滑坡吧。还让我给你打电话,让我问问你我们那儿安全不安全,你的当时都伤了腿了,我担心的不行,不能來照顾你心里已经很难受了,这家伙还是一遍一遍的问,最后我急了就骂他:你害怕就滚嘛,他又不滚。” 费柴笑道:“他是你老公,当然不会滚了,那种情况下。” “什么呀,你不知道。”小冬说“那是沒钱了,赖着我给他拿钱,也是我舍不得一直紧捏着不给,前几天我实在熬不住了,给了他五万,结果第二天他就跑了,早知道我还不如早点给他,早给了早打发。” 费柴说:“你这想的就不对了,你早给他他早花完还是要來找你,他沒说他要钱干什么?” 小冬说:“跟我说的是要做生意,我是沒见到过这些年他赚过一分钱。你把手给我,我给你把个脉,看你最近身体咋样。” 费柴就左手伸给她,小冬搭了他的脉,慢慢的脸色变得凝重起來,看的费柴都有点害怕,就问:“我沒什么大病吧。” 小冬摇摇头说:“大病倒是沒有,不过你婚外有女人了。” 费柴暗自‘靠’了一声,这也能靠搭脉看出來? c 第一百九十五章左右关照着 按照中医的观点,人体也是一个阴阳结合体,若阴阳失调,人就会生病,而阴阳的变化也会随着人的所作所为发生变化,但若要说两指一搭就什么都知道了,也是不对的,即便是中医本身,也讲究‘望闻问切’四个字,切脉还是排在最后的。 费柴被小冬一搭脉就说出他有婚外性,着实的下了一跳,但小冬后面的类似于自言自语的话却又让他按下心來“真是怪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狐狸精有这么大能耐啊。” 费柴由此得知这搭脉肯定不是全知全能的,自己之所以吓了一跳完全是因为自己做贼心虚,看來小冬只是搭出自己阴阳上有点问題,还搭不出是否做了夹心饼干吃,最多也就是猜,于是就说:“别乱说啊,我还得在这儿混呢。” 小冬白了他一眼说:“你当我那么不懂事儿啊,只是你老婆我知道啊,中学的赵老师嘛,那病秧子怎么禁得住你这种男人,不过这个女的也太猛了,我还得再试试……”她说着,手指又搭上了费柴的手腕,费柴笑着躲着说:“行了行了,你未必还能从脉象上看出人家姓甚名谁來啊。”此话一出,算是间接的承认了某些事。 小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倒也是,你又不是我管的。”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费柴听出她话里面的话來,赶紧说:“我不是什么意思啊小冬,实在是这些事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 小冬说:“我理解,我也沒别的意思啊,你们两地分居,她身体又不好,你要是不……还是一样的不调和。” 费柴笑道:“反正落到你嘴里,怎么都不调和了。” 小冬说:“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个你就不懂了。男人女人之间也将就个相互取补的,不信你想想,就你身边的认识的人,有些人结婚以后两口子就都越长越胖,有的人婚前身体很好,婚后就疾病缠身,迷信的说是八字不合,其实不是,体内阴阳的问題。若是两人阴阳相合,两个人在一起越是如胶似漆,彼此相互的阴阳互补,当然就对彼此有好处,反之,就算感情再好,彼此也会相互克制,再说了,彼此的身体都排斥对方,感情又怎么的好的了。” 小冬这一篇理论,让费柴对小冬再次刮目相看,无论正确与否,听上去还是很有道理的。 小冬见费柴好像听进去了,就又说:“哥,不是我要干涉你的私生活,不过那个赵老师确实不适合你,长此下去,对你的身体也会有影响,所以你适当的在外头有点啥,对你倒也沒坏处,只是还是要挑人,挑对了人,对你的身体是个弥补,若是挑差了,可就雪上加霜了。” 费柴笑道:“还得挑啊,我这样的,有人看得上就不错了。再说了,我又不会挑。” 小冬说:“我会呀。” 费柴说:“你会也不行啊,未必我每次找个情人了,先带到你这儿,然后说,喂小冬,给我的妞把把脉,看她是旺我,还是坑我。”人家不得大嘴巴抽我啊。说完大笑。 小冬先是一愣,居然沒笑,反而一本正经地说:“哎呀,好像是这么回事呢。” 费柴见她沒笑,就知道她是真的往心里去了,也就不笑了,柔声对小冬说:“小冬,我知道你是打心里对我好,可这世上的事情啊,不是件件都能如人所愿的,只能说尽量往好里做,哦对了……。”他说着,岔开话題“你这次來除了找我,还有别的事情办吗?” 小冬果然脑子简单,费柴一带,她就跟着走了,说:“有啊,给你们食堂送鸡蛋啊,还有就是我想再看看门面,想开个汤店。” 费柴听了笑道:“很好啊,你这算是做回老本行了,地方看好了吗?” 小冬摇头说:“不好耶,我想把店开在妇产医院附近的,觉得这是个商机,可是找了几家都不合适。” 费柴劝慰道:“好酒不怕巷子深,只要你的汤好,就怕人家深更半夜也要來排队呢,而且你的想法好啊,自家老婆生孩子,那补身体的东西都不带讨价还价的。” 小冬听了颇为自傲地说:“那是,我的母鸡,那是一颗饲料都沒喂过,纯粮食,一天光粮钱我都投进去好几百呢。” 费柴说:“门面的事情你别着急,我帮你问问,实在不行我在下面门面房腾两间给你,就是我们这儿离哪家医院都远点儿。” 小冬说:“不急不急,我其实还看了家大堂子,准备开一家‘烧鸡公’。” 费柴赞道:“不得了啊小冬,事业越做越大啊。” 小冬叹道:“不然咋办啊,我不拿來投资,早晚会被我老公赌光,我宁愿做生意赔了,也落个心安。” 费柴斥道:“瞎说,怎么会赔?大吉大利哈。” 小冬说:“嗯,托您吉言,应该能赚。行了不说这些了,你洗个澡,我给你松松骨,早就说了來,一直耽误着沒來成呢。” 费柴看了看时间说:“我看还是先别,这个时间了快吃饭了,你就留下一起吃晚饭吧,有啥事饭后再说,要是你今天急着走那就下次,反正也不急。” 小冬说:“你不急我急啊,说出的话沒做到,心里老悬着一件事儿。” 费柴笑道:“你跟我急什么急,要不你先坐坐,我到楼下办公室转一圈儿去,中午我喝了点酒,值班的都看见了,现在这个点儿说不定趁我酒醉放羊了。” 小冬说:“那你去吧,反正我要给你弄汤。” 费柴说着站起來,又说:“那你看电视吧。”去客厅把电视也打开了,这才辞别小冬出门去。 在楼下办公室转了一圈儿,发现值班人员的表现都还不错,于是又信步走到秀芝那儿,秀芝正带着几个伙计准备值班员的晚饭呢,就笑着说:“辛苦了,放假不能休息啊。” 秀芝笑道:“记得给兄弟们发加班费就行。” 费柴开玩笑地说:“不是都打在菜价里了吗?” 秀芝说:“黄世仁,真会算计。” 费柴开过了玩笑,对秀芝说:“你到里头來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于是秀芝跟着去了里间,才一进去费柴就说:“你自己的生意我不管,单位这边你就不用亲自忙和了吧,我难道沒给你预备办公室?” 秀芝说:“这种事情哪里是闲的下來的?就算单位这边我不管,生意这边我也得过來看看啊。再说了,我要是天天坐在办公室里人家闲话多。” 费柴说:“你可是在编的事业干部,什么闲话不闲话的。” 秀芝说:“就现在都有啊,人家说我的副主任是给你洗内裤洗出來的。” 费柴笑道:“其实何止……” 秀芝慌了,忙看外面说:“哎呀,你这人……” 费柴笑着说:“这个我想过了,以后后勤办就立个规矩,多分配些官衔下去,副主任以下都得是实干家,而且分门别类的分担工作,比如你是副主任,你就专门给我或者贵宾客房服务清扫,下面小组长就专门给中层干部,再往下就是普通工作人员,这样级别对应着不就沒人说闲话了嘛。” 秀芝想了想,摇头说:“还是不行啊,万一以后我不当副主任了,岂不是就不行了?” 费柴笑着说:“傻姑娘,你也不看看规矩是谁在订。再说了,其实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给人打扫房间送饭什么的,你要是想一直在这个行当里干下去,我还你还是得去读读书拿个文凭,以后想办法转行政。” 秀芝说:“那当然好了,不过我都过三十了,读书已经读不进去了。” 费柴说:“谁说了,我也快四十了,还不是在读?” 秀芝说:“你不一样嘛,你是做学问的。我就想找个男人,伺候他服侍他,他舒服了,我也就满意了。” 费柴听她这么说,心里既有些泛酸,也有些心酸。泛酸的是秀芝早晚会找到合适的男人嫁了,去伺候别人去,心酸的是秀芝作为女人这样的要求也实在是不高。于是就安慰道:“天下只有剩菜剩饭,哪有剩男剩女啊,你这么优秀,找个好男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秀芝苦笑一下说:“我看不好找了,唉……我就这么伺候你得了。” 费柴一看这话说拐了,赶紧笑着说:“这事就先不说了,那个,今天小冬來了,我留她吃饭,你多弄俩菜,晚上也上來吃,咱们也算过个节。” 秀芝说:“知道了。”听语气不是不是很高兴。 费柴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就装作沒察觉到说:“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才转过身,又听秀芝说:“我要是不是会做菜,今晚吃饭也不会叫我吧。” 费柴知道她这是在吃醋,于是就又转回來说:“秀芝,别瞎想,我若真不想要你來,完全可以瞒着你啊,凤城又不是就你这儿才能吃饭?” 秀芝低了头,沒说话。费柴又安慰了她几句,就出來了。 回到房间,小冬刚把汤料炖上,听见门响,系着围裙,手拿汤勺就迎出來了,费柴笑道:“你这样真像个小媳妇。” 小冬说:“我现在本來就是小媳妇嘛。” 费柴又调戏她说:“可惜不是我媳妇。” 小冬嗔道:“给你你还看不上呢,就会甜言蜜语的。” 费柴笑着在餐桌前坐了,又把晚上秀芝也要來吃饭的事情说了。小冬笑着说:“好啊,正好我给她也号一下脉,看她跟你合不合。” 费柴听了不说话,小冬就又笑着说:“你别一脸无辜的样子,秀芝肯定被你睡过的,不然她干嘛每次看我的眼神儿都怪怪的?” 女人的直觉,特别是这方面的直觉,远超福尔摩斯。 s 第一百九十六章傻妞不傻 费柴和小冬聊些闲天,看看电视,觉得很轻松,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吃饭的点儿,费柴有些饿,秀芝却又迟迟的不送饭菜上來,有心打个电话催催,却又觉得不太好,于是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门铃响。 去开了门,第一个进來的确是秦岚,这在某方面來说也是个傻妞,一进门就说:“真是的,有好吃的也不叫上我,多亏我跟來了。” 后面才是秀芝,提着食盒,费柴心中暗想,秦岚多半是秀芝叫來的。秀芝有些小聪明,凡是总喜欢找秦岚帮忙,秦岚也几乎是有求必应,却不知秀芝在心底对秦岚颇有些羡慕嫉妒恨,她总是觉得,自己虽说被老万包占了这么多年,毕竟也只跟过这个男人,在道德制高点上却比洗浴女秦岚要高的多。闲暇时总是独自暗叹自己遇人不淑,若是早早的遇到老魏或者费柴一类的人,未必就混的比秦岚差了。不过虽说她看不起秦岚,但在旁人看來,她与秦岚就好似亲姐妹一般的好。费柴对秀芝是有些了解的,本想在适当的时候提醒提醒秦岚,但又觉得此举太八卦,加之自己还在这里掌权,秀芝这种小脚色还不至于威胁到秦岚的,而且也沒有这方面的动向,因此也就忍着沒说。 秦岚冲到客厅,和小冬打了一个招呼,又吸了口气,问道:“好香,煮什么呢?” 小冬说:“我给柴哥煲的汤,至少还有两小时才能喝。而且专门为他煲的,你沒法儿喝。” 秦岚撇嘴道:“小气。”说着就打开冰箱,跟到了自家似的那水果饮料吃。 小冬笑着解释道:“不是小气,我是按着柴哥的体质配的料,你要喝得另配。” 秦岚说:“另配就另配,你帮我弄。” 小冬边说:“行啊。”边走到餐厅这边來和秀芝搭手布菜。 秀芝说:“我一个人行了,你是客人,我们该好好招待你的。” 小冬笑道:“什么客人啊,我们都是从南泉出來的吧,虽然各有老家,但也算半个同乡了,太客气了可不亲热,你说是吧,哥。” 费柴点头说:“是啊。”然后又招呼秦岚“岚子,过來吃饭了,你还吃什么水果啊,放下放下,所有人都忙,就你会享受。” 秦岚嘿嘿笑着,慢腾腾地走了过來,等她走到,刚好都已经摆好,于是她就给大家一人发了一双筷子,算是沒有游手好闲。 大家坐定,还开了一瓶红酒,然后都让费柴发话,费柴就说:“其实也沒什么说的,这不过节嘛,小冬也正好來了,咱们几个就聚一下,也算是过了个节。要想说什么的,我得首先感谢秀芝,工作上就不说了,咱们就说今晚,沒你,也就沒这一桌子,來,咱们大家都敬秀芝一杯。” 小冬和秦岚当然响应,秀芝虽然也举了杯,却说:“其实也沒什么啊,沒我未必凤城还不开席啦。” 秦岚听出有点不是话头,就说:“那可不一样,咱们费局似乎就好你这一口,别的他不习惯,是不是费局?” 小冬也说:“是啊,男人的胃可是很敏感的,直接可以指挥大脑的。” 费柴笑道:“小冬你这是骂人不吐脏字儿啊,你直接说我是吃货不就完了。” 秦岚听了大笑,秀芝也笑,都把酒喝了,秀芝又对小冬说:“其实我也沒什么,就是会做几个菜,以前……柴哥知道,有个家伙嘴巴好吃,却又总嫌我的菜油腻,还是他的三高什么的都是吃我的菜吃出來的。那是要是认识你就好了,说不定你两剂汤下去,什么都好了。” 小冬针锋相对地说:“那还真说不定,我可是家传的药膳汤料,不过嘛,想喝我的汤得是个人物才行。不瞒你们说,就是我老公,也还沒尝过一回呢。” 秀芝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妹妹,其实有老公是件很幸福的事,你有这个手艺,老公当然是第一个享受的人啦。” 小冬说:“那不一定,老公也分人了,有的呢,不说了,两情相悦自然我的所有的都是他的,可有的不过是女人岁数不禁熬,搭帮过日子而已,那我的个人空间当然就需要大一些啦。有些事是要用心做的,心思不在,料再好也出不來效果。” 费柴见小冬和秀芝你一句我一句的争风,自己插嘴说什么都不好,干脆对着秦岚举杯说:“岚子,她们光说话,咱俩喝酒。” “喝呀!”秦岚拿起杯子和费柴的被子一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然后大咧咧傻乎乎的一笑,一口就干了。慌的费柴说:“你慢点儿啊,干红啊,喝急了醉人。 秦岚说:“舍不得你就直说嘛,还醉人……“ 费柴说:“得得得,我舍得,我舍得行了吧,你看那边儿,柜子里,还好几瓶呢,你能喝都喝了。” 秦岚笑道:“好啊,你当我喝不了啊。”她说着,真的跑去又拿來一瓶,拆了包装说:“先放这儿,备着。” 多亏有个秦岚,秀芝和小冬的火药味才不至于那么浓,其实在这场合里,费柴的心还是向着小冬的多一些,一个是毕竟两人认识的久,另一个是秀芝的为人费柴挺清楚的,费柴其实不过是她的一个靠头,若是她寻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不会再让他动她一个手指头,这又不是沒有先例。之所以还跟小冬争,不过是女人的占有欲在作怪罢了。相比之下小冬却坦荡的多,而且重逢到现在两人见面次数不多,也沒有出过轨,而且又是秀芝先挑事,所以费柴虽然嘴上不说话,但心里的天枰已经朝小冬这边倾斜了。 秀芝找了秦岚同來,本意是找个帮手,谁知她却成了费柴的帮手,一起插科打诨,总算是让气氛沒那么多火药味,唯一的缺憾是酒喝的太多,一顿饭下來,干红就去了五瓶。费柴喝的不多,秦岚喝的不少,小冬和秀芝开始喜欢打嘴仗,最后又成了斗酒,然后就都有些晕晕乎乎了。 吃过了饭,秀芝要起來收拾,谁知人坐着沒事儿,往起來一站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就又坐了回去,费柴就笑道:“每天都劳烦你,今天我就自己來吧。” 秀芝听费柴这么说,心里挺受用的,谁知小冬却说:“不行,这儿三个女人,哪里轮得到男人做这些啊,我來。”她说着站起來,确实比秀芝好些,可也沒好到哪里去,至于秦岚更不行,早就很自觉的去客厅沙发上横着了。 小冬不听劝,非要收拾,结果手滑打碎了一个盘子,盘子里剩下的汤汁还弄脏了地板,秀芝埋怨道:“不行就别弄嘛,这下更麻烦了。”说着弯下身子就去收拾盘子碎块儿,小冬也嘿嘿笑着伸手去捡,结果被费柴左右拉住说:“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再割破了手,都去给我歇着,喝点热茶。”边说边拖了起來,哄到客厅去了。然后自己先把地扫了,又拿拖把拖了几遍,弄干净了。秀芝又在客厅喊道:“哥,你收到厨房去就行了,我过一会儿好点儿了就收拾。” 费柴口里应着,却倒了点洗洁精把碗碟都洗了,剩饭剩菜都收到一起,然后又看了一下小冬炖的汤,咕嘟嘟的正冒着香气,于是用勺子搅合了一下,又重现盖上盖子,这才回客厅來。 秦岚早就睡着了,小冬和秀芝神智也有些混沌,却不斗嘴了,而是在聊天,费柴才想婷婷她俩聊什么呢(其实还是怕她俩借着酒劲又斗起來)谁知却被她俩合起伙儿撵走了。看人女人闺房之间永远都是有秘密的。 费柴无奈,就从壁橱里找了一条小被子,一条毛毯,小被子给秦岚盖上了,毛毯让小冬和秀芝搭腿,若是聊着聊着睡倒了,也不至于受凉。 因为小冬和秀芝不让费柴旁听,费柴干脆去了书房看书充电,过了一会觉得外面只剩下了电视的声音,就以为她们三个全睡着了,就出來看看情况,谁知才一出书房就看见秦岚捂着嘴急匆匆的奔向卫生间,费柴以为她要吐,就问了一声:“沒事吧。” 秦岚也不答话,只是摇摇头,随后就冲了进去。 费柴再看客厅里,小冬和秀芝非但沒睡着,反而心平气和地相互靠着看电视呢,难不成实在某些方面达成了一致? 还沒來得及问话,却见秦岚又晃悠悠的回來,费柴觉得这也太快了,就问:“吐了?” 秦岚说:“咽了,那么好的酒,吐了多可惜。” 费柴笑了:“沒想到你这么极品。”然后又问秀芝小冬:“你们说完悄悄话了吗?” 小冬说:“说完了,你可以过來了。” 费柴一看,这俩人现在挨得紧,而自己坐哪边似乎也不太合适。想了想,就近在边上单人沙发那里坐了,再看电视:家庭伦理剧,果然女人都好这一口。 陪着她们看了一集电视剧和中间夹杂的无数的广告,秦岚忽然从沙发上坐了起來,费柴忙问:“又要吐?” 秦岚摇头说:“沒事儿,头疼,但是感觉好点儿了。”费柴就把冷了的茶水倒了,续上热的,让她喝了一杯,小冬和秀芝的也如法炮制,但是她俩看起來已经完全沒事了。 s 第一百九十七章处处提防 喝了一阵子热茶,电视剧又看了半集,小冬看了墙上的挂钟惊呼道:“都十点多了啊,果然是悠闲的日子过的快。” 费柴满不在乎地说:“十点多怕什么啊,我填个单,你去楼下睡就是了。” 秦岚笑着说:“那么麻烦干嘛,去我哪里睡就是了,反正我还空着半张床,呵呵。” 秀芝也说:“咱们这儿谁沒空着半张啊。” 小冬笑道:“我不是担心沒地方睡,我再算煲汤的时间,还好发现及时,不然就过头了。”她说着站起來伸了个懒腰,就往厨房去。 秦岚说:“煲干了只要不糊就再掺点水呗。” 秀芝说:“那不行,味道和功效就不一样了。” 秦岚自我解嘲地说:“哎呀,都是专家,就我是笨蛋。” 小冬去了厨房,关了火,把料渣都滤了出去,只剩下净汤,堪堪一个中碗,端到餐厅里招呼道:“哥,过來喝汤。” 费柴还沒到,秦岚却先到了,她现在是醉踩荷叶步,虽然还是不太稳,速度却蛮快的。 “真香啊。”她一副馋像“解酒不?” 小冬笑着说:“这是专门帮哥下的料,别人喝沒效果的。等会我给你搭个脉,给你开个单子,你自己买來煲就是了。”说着费柴也过來了,就把碗慢慢推到费柴面前说:“哥,趁热。” 费柴先吻了一下,果然很香,又用勺子捞了一下,几乎沒有渣子,小冬马上解释说:“料渣不能用了,我拿回去喂鸡还可以。” 费柴尝了一口汤,顿时觉得香气沁及五脏,于是叹道:“花几个小时就这么一碗,太奢华了。” 秀芝这时也过來了,说:“这才叫汤呢,别的只能叫汤水。小冬,教教我,以后我给哥煲,你离的太远,不太方便。” 费柴原以为小冬肯定不会答应,谁知小冬连想都沒有想就说:“行啊,过会儿我就把料方抄给你,再跟你说说方法,其实挺简单的,你一听就明白了。” 秦岚说:“柴哥就是有福气,里外都有人伺候着,我是羡慕嫉妒恨呐。” 费柴笑道:“你房间还不是有人收拾?吃饭也沒让你费一点神,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秦岚说:“看上去好像是一样,可又总觉得不一样。” 费柴说:“哪儿不一样了?胡说嘛。” 小冬催道:“赶紧喝汤吧哥,凉了。” 费柴又尝了尝汤,温度依然略烫,但已经能入口,于是就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 秀芝见费柴喝完了,就抢先拿了碗去厨房,然后大声说:“都说了等会儿我收拾的,哥你怎么都洗了?” 费柴笑着答道:“在家里自己洗洗碗很正常嘛。” 秀芝犹自抱怨道:“我说了我洗的嘛……” 小冬听了眉毛上跳了一下,但什么也沒说,却对秦岚说:“岚姐,手伸给我,我给你号一下脉,哥,你给我找个笔嘛。” 秦岚立刻就一挽袖子伸过腕子去,小冬笑道:“男左女右,那只手。”秦岚又笑着换了一只手。费柴就回到书房找了一个空白的小本儿,一支笔拿了回來,却见小冬正在跟秦岚咬耳朵,然后听秦岚惊讶地说:“哎呀,你说的好准哦,那我怎么办呢?” 费柴一看又是女人之间的悄悄话,于是就止步不前,等着她们说完才过去。 秀芝也洗了碗出來,不相信地说:“我就不信那么邪乎。” 秦岚说:“不信你也试试啊。” 小冬也说:“就是,难得大家都在,秀芝姐你也來试试?” 秀芝满脸不相信的表情,伸了手腕过去,而且是右手腕。 小冬号了秀芝的脉说:“秀芝姐沒什么大问題,就是肝火有点重。” 秀芝说:“这不用号脉也看得出。” 小冬继续说:“另外你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了,其实人还是简单一点好。” 秀芝叹道:“不想不行啊,我一个孤女子,要过日子,不动脑子咋行。” 小冬说:“也是哈,谁都不容易。”然后让费柴把本子和笔都递给她,开始开方。 秦岚看小冬写方子,就赞道:“小冬,你一笔好字啊。” 小冬说:“小时候爷爷教我练的,每天写不够字帖就打手。” 秀芝也看了看,沒说话。至少在这点上她又比不过小冬了,她那一手蜘蛛字,确实有些拿不出手。 费柴以前就见过小冬的字,如今看了,觉得好像又比以前写的好了些,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这般秀外慧中的女子,当初怎么就沦落风尘了呢? 小冬写好了方子,从本子上扯下來,一张交给秦岚,两张交给秀芝说:“秀芝姐,你的是两份,你一份,哥一份,别弄混了,滋补是不一样的。” 秀芝点头说:“嗯,我分得清。” 秦岚看了看自己那张方子,觉得麻烦,就一并塞给秀芝说:“秀芝,我的干脆你代劳吧,反正你也要给柴哥煲,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嘛,需要花多少钱我连辛苦费一起给你。” 秀芝说:“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呢。”说归说,还是把汤方折好了,放进手袋里。 小冬见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就伸了一个懒腰说:“哎呀,今天就差最后一个程序了,哥,你去洗个澡,然后去房里等我。” 此言一出把秀芝和秦岚都吓了一跳,这也太直接了吧。秀芝惊愕的一下子沒说出话來,毕竟她和费柴也是不清不楚见不得光的关系,若是小冬真的脸皮厚直接就说要和费柴上床,那她还真不好明着争,正所谓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你就吃不着。 秦岚却是另一种想法,但也膛目结舌道:“小,小冬,你也太直接了吧,行行行,你们忙,我先走了……” 小冬一把拦住说:“哎呀,岚姐,你误会了,我是小一年前就说好了个给哥开背拔罐儿,一直也沒时间來,想趁今天一并做了,我工具都带來了。”她说着就要去客厅里那包。 秀芝这边却松了一口气说:“我是说你怎么背了那么大一个包包下來。” 小冬说:“等会儿,秀芝姐也进來看看,拔罐什么的很简单,也是一学就会的,以后我又不常來,你可以给哥弄弄,他们常年伏案工作,肩膀湿气肯定重。” 秦岚哭丧个脸说:“小冬啊,我肩膀湿气也重,常常疼啊,有时都举不起來,今天也一并给我弄了吧。” 小冬笑道:“行啊,你刚刚不是才说,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吗。” 大家听了都笑,秀芝见费柴也笑着,就说:“你怎么还不去洗澡啊,挺晚的了,人家小冬明早还得往回赶呢。” 费柴于是笑着,去洗澡了。洗了澡后出來喊了一声:“我喜好了。”就听小冬说:“那你先去床上躺着,我的洗一下。” 秦岚听了又掩嘴咯咯的笑着说:“你说这话可真暧昧。” 小冬也笑着说:“是够暧昧的,其实什么也不会有的。” 秀芝说:“其实就算有也沒有什么,都是成年男女,他又长期夫妻两地分居,只要两厢情愿,现在谁也不会说什么。” 秦岚说:“领导干部还是要注意点儿,柴哥是好人,但是万一谁起了坏心眼儿个给曝光了,也不好。” 小冬则低声对她俩说:“你们不知道,哥看上去身体好,其实各方面都透支的很厉害,他做的工作我是不懂的,你们和他一起工作应该比我懂,他呀,特不容易。至于那些事儿,还真不能多來,从脉象上看,他不调养个两三个月,还真的最好戒戒色。” 秀芝听了颇有些不以为然,她是了解费柴那方面的勇猛的,觉得这话是小冬故意这么说的,好为自己铺路。但是秦岚听了,真的很担心,毕竟费柴以前大病过几次她是知晓的,所以这番话她是听进去了,频频的点头。其实在场三女中,恰恰是她和费柴之前的友谊是最纯洁的,沒沾上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 小冬边说边站起來又接着说:“我也得去洗个澡,手也得消消毒。” 秦岚笑道:“要不我來给你搓搓背?” 小冬笑道:“是想你给我搓吧。秀芝姐也來吗?” 秀芝说:“我不來,我想先回去了。”说着好像还真的要站起來的样子,秦岚把她拦着,拖着她,她也半推半就的跟着去了浴室。 费柴的浴室虽然宽大,但三个人同时进去也还是有点挤,不过有秦岚在中间插科打诨,倒也热闹。不过女人在一起也免不了相互悄悄的比比身材什么的。结果自然是小冬的最好最匀称,前凸后翘大小适中,只是在山上办养殖场,手脸皮肤不免都给弄的粗糙了。接下來是秦岚,近年來孤身一人逍遥自在,又贪嘴好吃,身子不可不免的略显丰胰,再下來就是秀芝了,其实她身材原本是不错的,只可惜有天先天不足长了一个农妇屁股,腰身也略粗,这要是搁在旧社会的农村,这是能干和能生儿子的象征,相当的抢手,只可惜时间环境都发生了变化,优点也就变成了缺点。 洗了澡,小冬又用消毒液洗了手,然后也沒穿内衣,直接就套了一件短袖的瑜伽服,秀芝见那瑜伽服领口还挺高的,也就沒说什么。 c 第一百九十八章精神好了 小冬收拾妥了,秀芝也擦干了头,只有秦岚原本就排在最后,又很磨蹭,所以还没洗完,就对秀芝说:“咱俩先过去吧,免得咱的傻哥等睡着了。秀芝说:“我去干嘛?我又不会你那些……” 小冬说:“哎呀,简单的很,再说了……”后面的没说出口来,但秀芝也心领神会,而且她也就是嘴巴上说说,哪里会不去?不然把小冬和费柴放在一起她也不放心呀。所以最终还是一起去了。 到了费柴房间,费柴正靠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小冬说:“哥,有事赶紧收尾,几下给你做了,你正好休息。” 费柴点头说:“好啊,秀芝你坐,别傻站着。”说着就关了电脑,又问小冬:“怎么做?” 小冬一边扎头,一边说:“先推个背,按摩一下四肢和头肩,最后拔个罐子去一下湿气。你先把衣服脱了吧。” 秀芝对这个行当完全是外行,不过推油一说倒是常听万涛说起,小冬又说脱衣服,弄的她挺紧张。 面对这两个女人,费柴到也没什么也避讳的,当即就脱了上衣,小冬说:“裤子也脱了,内裤暂时就不必了哈,嘻嘻。” 费柴又把长裤脱了。 秀芝一直挺紧张的看着小冬,见她只扎了一个头,却没脱衣服,有些奇怪,忍不住地问:“小冬,你……” 从她的眼神儿小冬就看出她想问的是什么,于是就笑道:“你说的那是娱乐性的,跟咱们这个不相干哈。”说完就笑,费柴也跟着轻声笑一下,秀芝脸一红,觉得有些尴尬。 小冬开始给费柴推背,虽说好久没做了,但手法依旧熟练,再加上她原本就有中医世家的底子,给费柴做又特别的尽心,所以即便是秀芝这样的外行也看出她的功力来。 过了一会儿,秦岚洗了澡回来,也来到房里,见着小冬上上下下的忙和,也觉得手痒起来,袖子一挽说:“小冬,要不要个助手啊。” 小冬笑道:“你行就来呀。”于是她也嘻嘻哈哈的上去了,若说会,秦岚也是会两下子的,但是跟小冬就没有办法比了,不过是凑个热闹而已。秀芝想起秦岚的出身来也暗自道:“这俩到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弟了。”又见这俩嘻嘻哈哈的给费柴揉胳膊按腿的,费柴也是一副受用的样子,心中又升起些嫉妒来,只恨自己当年没学会这一手。不过这也是老万的过错,连个普通的工作都不肯为她安排,生怕着她去旁人面前抛头露面了,又怎么会让她学这些可以走擦边球的手艺? 背推开了,小冬和秦岚又去拿温水洗了毛巾,帮费柴把身上擦赶紧,然后小冬说:“该拔罐了。” 秦岚也要帮忙,说她也会,可小冬拿出罐儿来却不是那种气压的,是很传统的火罐儿,就有点傻眼,小冬笑道:“这个很简单的,一学就会。”说着就烧了两个拔在费柴肩头,秦岚也学着烧了两个,这时秀芝早已经手痒的不行,就说:“我也试试?”于是小冬又烧了两个教她,确实没什么难的,又有小冬一旁指导,所以她也很顺利的烧了俩,然后小冬就不动手了,就在一旁指点,剩下的六个也分别由秦岚和秀芝烧了。 罐子都给费柴安上了,小冬就叫秦岚和秀芝一起去洗手,洗了手后就在客厅聊天看电视,说至少还要等十五分钟。不过十五分钟只要不是干等着,还是很快的。 给费柴拔下罐子,费柴的后背跟个瓢虫一般,小冬拿罐子对秀芝说:“秀芝姐你看,好多湿气啊,都成雾了。” 秦岚多少也懂点儿,也跟着附和。随即小冬又上前把费柴的背揉松了又说:“哥,这一两天别洗澡,实在出汗了温水擦一下就行了。几天里也别有那些事儿,泄了身子很难补回来的。” 秀芝听了,又有点多想,总觉得这事针对自己的。而且费柴这次回来也还没和她亲热,心里正有点舒服呢,不过这次她留了个心眼儿,没说话,想着下来后查一下再说。 这下完了事,小冬就要走,不过却把她那一套工具都留下了,说是就留给他用。费柴要起来送她,秦岚却笑着说:“反正就在楼下我那儿,你就不用起来了,睡一觉,明天肯定精神特好。” 费柴就对秀芝说:“秀芝,那你也别回店里了,太晚了,就留局里睡吧,干脆安排安排,以后就别住店里了,湿气油烟太大,长时间对身体不好。咱们又不是没房。” 秀芝点了点头,口里却说:“嗯,住那边主要是管着方便。”说着就和小冬和秦岚一起走了。 费柴等他们走了,长出了一口气,笑道:“这下清净了。”然后合上眼睡觉,果然是一夜香甜。 第二天一早秀芝来给费柴送早饭,却现费柴已经起床了,正在客厅练太极。她不敢打扰,就先进屋去收拾床铺,却现也收拾好了,于是就出来坐在餐桌前看,之间晨曦中费柴沉稳有致地举手抬足间,颇有阳刚的气概,看的秀芝越来越欢喜,心思不由得动了一下。虽说两人早就有了关系,但秀芝本质上还是把费柴当成一个‘纯男人’看待,这就没什么特别的了,每个男人能做的事情,其实都是差不多了,但是这一下她忽然感觉到,费柴对于她来说其实从来都不是普通的男人,他还是她的依靠,还是她心灵的依托,如此一来她又回想起与费柴相识起的点点滴滴来,但凡是自己遇到了麻烦的时候,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不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吗?至于其他的相识的男人,无论是怎么样的甜言蜜语,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帮助过自己,甚至只要不吭她,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儿,秀芝的心中有柔情涌出,再看面前的男人,忽然觉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看都顺眼。 费柴收了势,转身对秀芝一笑说:“来啦,以后不用送饭上来了,我在下面和大家一起吃。” 秀芝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沉,又听他说:“我准备恢复早锻炼啦,晚饭后也到健身房去活动个把小时去,身体果然还是要动起来才好。” 秀芝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要来个新人换旧人呢,就说:“你还是回来吃呗,顺便还要换衣服洗澡的吗。” 费柴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笑着说:“也对哦,我这脑子,有时候就是想前不想后。”说着去房里换了衣服洗漱了吃早饭,又问:“秀芝,小冬走了吗?” 秀芝摇头说:“不知道,她昨晚和岚子一起睡的,但岚子是个懒虫,现在放假,没十点钟她是不会起的。” 费柴笑道:“她现在管基建,云娇又不在,她敢睡懒觉,我弄死她,呵呵。” 吃完了早饭,费柴就出门要去收拾秦岚,秀芝说:“那我一会儿去岚子那儿找你?” 费柴说:“行啊,不过我等会想去工地上看看,顺便见见赵经理,和她切磋切磋。” 敲开了秦岚的门,这家伙果然还没起床,穿着个绵绸睡衣打着哈欠就出来了,开了门似乎也不管门外的是谁,就又踢啦着鞋回到床边,噗的一下就倒在了上面。 这场面很熟悉,费柴由此想起当年的金焰来,只可惜两人现在私交是越来越少,见面吃饭说话都是一副官派口吻,心中不由得浮起一两分伤感来。 费柴见床上没有其他人,知道小冬一走,也就没问,只管上前按着秦岚一阵摇晃说:“起来了起来了,陪我去工地看看。” 秦岚哼哼道:“干嘛呀,都放假了啦,让我睡嘛。” 费柴哪里肯依?继续折腾她,并说:“你还当不当我是领导啊,现在领导让你加班不行吗?” “好了好了好了!”秦岚一股脑爬起来,两手在头上一阵乱抓说:“干嘛呀,哪里像是国家干部,怎么跟资本家似的嘛。” 费柴见她醒了就笑着说:“快起来洗漱,然后吃点东西,我们去工地看看。” 秦岚说:“那你外头等会儿啊,我换衣服。” 于是费柴就优哉游哉的出来,可等了好一阵子还不见动静,进去一看,好嘛,又睡下了,于是又是一阵蹂躏,才折腾起来了。秦岚故技重施借口穿衣服让费柴出去等,费柴笑道:“不行,我的盯着你,不然你又睡了。” 秦岚没辙,就狠道:“好嘛好嘛,就给你看嘛!我里面可挂空的什么也没穿!”说着就脱睡衣,费柴哪里会看?笑着就出来了。 可费柴这一出来,里面又是半天没动静,正好门铃响,知道是秀芝来了,就去开了门说:“你来的正好,去把岚子给我弄起来,赖床呢。” 秀芝说:“那你就让她睡呗。” 费柴说:“工地是她的地盘,她不带我去谁带我去呀,去,把她弄起来。”说着很随意地把秀芝往里一推,又朝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秀芝被他这一拍,觉得是久违的亲昵,就说:“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可去啦,我下手重哦。” 费柴笑道:“越重越好。”说着,又去沙上等着。就见秀芝进了卧室,朗声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随后就是一阵尖叫和小声,秦岚喊道:“救命呀,抓流氓啊。”真不知秀芝是怎么折腾她的。不过这一折腾还真管用,不多时秦岚就投降,出来洗漱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练功事故 因为过了早饭的时间,秦岚就赖到秀芝的店上吃了早饭,然后才开了车來和费柴一起工地,秀芝借口说也想看看,因为费柴允诺到时候会专门设计后勤办的一系列楼堂管所,所以也跟着了。 到了工地,因为加班费给的足,所以依旧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工作景象,费柴笑着骂秦岚:“就知道偷懒,你可沒假放。” 秦岚哼了一声说:“吸血鬼……” 虽然工地很大,但是费柴还是先了探针站标准站的现场,白经理回公司总部了,只有一个现赤督在,因为毕竟工程量不大,尽管要求高但也基本完工,是一栋带地下室的二层小楼,地面上有五个房间,下面也是两层,负一层是工作间,再往下是机房。 “就这标准,原子弹都炸不塌。”现赤督手指敲着墙壁夸耀道。 其实费柴也是时不时就來看一眼的,吴哲也是搞地质的出身,费柴又不吝惜成本,所以质量上肯定是沒的说,但同时他也知道这个站是成本费用最高的一个了,尽管现在地监上经费保障充足,但要是每个站都是如此的建法,也有点顶不住,毕竟用钱的地方多了,不能光投到一处,看來其他站只能在质量不降低的前提下压缩规模了。 看完了探针站,这才看主体建筑,赵怡芳闻讯而來,笑着对费柴说:“这都过节了还沒忘了视察工作啊。” 费柴笑道:“不是,主要是想你了。” 赵怡芳骂道:“你眼瞎了,我这样的老葱拌豆腐你也吃?”这话说的实在谦虚,其实赵怡芳今年也不过37岁,虽然长相一般,但长年坚持武术锻炼,体态健美也是非一般人可比。 费柴说:“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想找你请教请教太极。” 赵怡芳又骂道:“亏你还想得起,早就让你锻炼了,你说这小一年了,你练过几回。” 费柴说:“这下是真的要重新开始锻炼了。” 赵怡芳嘀咕道:“天晓得又能坚持多久哦。” 说着,照例还是带着费柴戴了个安全帽,工地里外里的绕着看了一圈儿,然后到了她住的简易房,其实费柴早就建议她搬到局里住,或者就近找家商务酒店,可是她就是不肯。好在虽然同样是简易房,除了材质,其他的方面到也什么都不缺,毕竟她现在也是沈浩公司里的高层了,待遇还是很好的。 喝过一杯茶,赵怡芳就换了衣服,出來教费柴练功。她先让费柴自己练一遍。费柴就在当院里摆足了架势,练了一套,秦岚和秀芝开始觉得好奇好玩,也在后头跟着练,但沒一会儿就不耐烦,跟不下了。 费柴练过了一遍,赵怡芳点头说:“看來你这些年虽然疏于锻炼,但这套拳法还是时不时的摸一下吧。” 费柴说:“有时候心里烦躁了也比划几个动作。” 赵怡芳说:“我看也是,而且每次你都是从头练起的,但什么时候停就不一定了,所以你这套拳前头练的最好,颇有些行云流水的架势,但中断就平庸了,到最后完全生涩只能算是还走的完而已。” 费柴说:“是啊,我自己到最后也进不感觉。” 赵怡芳说:“你这个多练习就好了,动作什么的都沒问題。我也什么教你的,不如我教教你推手怎么样?” 费柴说:“我拳法还沒练好,推手行吗?” 赵怡芳笑道:“我说行就是行了,本來推手和套路就是相互补充的东西。”说着就下场,先传授了费柴几句歌诀和最初的几个基本方法,然后就和费柴上手。 赵怡芳虽说在女人里算是强壮的,但因为肌肉长的紧,又功力内敛,所以看上就是个身体比较好的女人,和费柴站在一起仍显柔弱,但是一动起手來,费柴还是给推的飞出跌了几跤,弄了一身的灰土,很显然这是赵怡芳气他不來锻炼,故意施以报复的。而且每次把费柴跌出之后,她还摆足了架势,对着费柴招手道:“來呀,这么大个男人就这么点本事?”语气讥讽的很是到位,连秦岚和秀芝都有写不过。但费柴还真是硬朗,每次都能坚持着爬起來,不过开始还能按着赵怡芳教的路数來,后來就乱套了,什么招都用,赵怡芳也不管,对于自幼习武的她,费柴虽然用尽烂招,但毕竟不是和她拼命,所以每次都被她用推手招数或是推开,或是借力顺出,每次都跌个大跟头。 反复足足十几次,费柴实在是顶不住了,最后一次干脆一发狠,猛的一弯腰,懒腰就把赵怡芳给紧紧抱住了,然后肩膀顶着赵怡芳的肚子,想把她扛起來。而赵怡芳被他这么一抱,居然心慌了一下,也是几年沒有男人的人,虽然是熟人,但也吃了一惊,就这么一下松了劲,差点被费柴扛起來,还好稳得住,立刻使了个千斤坠,费柴用力扛了两扛,哪里扛得动?但眼见赵怡芳脚底一惊松紧了,就使了个笨招,足底发力,顶着她直往后退,直顶着靠了墙才停下來。 赵怡芳忙说:“你松开” 费柴说:“不松,松开我又得飞出。” 赵怡芳说:“你松开我不推你。” 费柴早就给跌怕了,又说:“不松,就不松。” 赵怡芳沒辙,又被他抱的心发慌,就用双手拇指在他颈部大动脉上一按,费柴眼前一黑,手脚顿时沒了力气往下一滑,却还有点力气拽着她练功裤的两边儿,沒想到赵怡芳的这条练功裤是松紧带儿的,这一拽到斜着拽下來不少,虽说沒全拽下來,内裤却也露出來大半,居然还是黑色蕾丝的,还好费柴手上沒劲儿,抓的不太紧,不然再多抓一层,可就有好看的了。 赵怡芳这下可沒武林女侠的风范了,大凡只要是女人,遇到这种事反应都一样,就是赶紧提裤子,免得全盘走光,秀芝和秦岚也赶紧上前护着,总算是來个‘白日露出’。 事后费柴免不得被几个女人埋怨一番,费柴也是连声道歉,赵怡芳则板了脸,一句话也不说。费柴见她真生气了,只好又连着道歉了好几次,然后就讪讪的招呼秦岚和秀芝走了。 回的路上,秦岚也不管费柴尴尬不尴尬,只顾着笑,秀芝则说:“又不是故意的,明明是她先挑起要推手的嘛,自己学艺不精,还怪别人。”其实是看这费柴跌了一跤又一跤,多少有些心痛,就算不是恋人,也算是自己的男人,她觉得吃亏了。 其实出了这种事,费柴的心情也不好,于是回到局里,就借口想单独待会儿撇了秦岚和秀芝上楼,秀芝追问道:“那块吃午饭了啊。” 费柴头也不回地说:“还不饿,饿了我下來吃。” 秀芝于是嘀咕道:“那女人,自己学艺不精,却又埋怨哥,害得我们也跟着吃挂落儿。” 秦岚却满不在乎地说:“沒事的啦,他们交情好的很,反过來想想,大白天的,差点让人脱了裤子,搁谁也一时抹不下这个面儿啊。” 秀芝说:“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小气鬼……沒度量。” 秦岚是知道她和费柴那点事儿的,所以秀芝这么说她也不觉得奇怪,就说:“别看你现在这么说,若是赵经理被咱费局脱了裤子还嘻嘻哈哈的笑,你难免又有不平衡了,呵呵。” 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儿上了,秀芝于是又埋怨了几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费柴回到房里,先把一身泥灰的脏衣服都脱了,原本想洗个澡,但是又想起小冬说的这一两天不能洗,于是就兑了点温水把身体擦了擦,正闷着呢,忽然电话响了,却是赵怡芳打來的,开头就说了一句:“是我。”然后就是一阵沉默,半天都不说话。 费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舀着电话干等,等了好一阵子,赵怡芳终于耐不住,就问:“那个……你明后天……哪天还來练习?” 费柴沒想到她居然说出这句话來,不过这明显是示好的话,若是沒这个意思,也就不会再让他练习了。费柴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总不能因为这一次的脱裤事件,就毁了两人多年的交情吧,于是赶紧说:“我这几天天天都能來,只是经常要在局里看着,所以具体时间定不下來。” 赵怡芳说:“那就晚饭后吧,白天我也要在工地上忙,不能老陪着你练。” 费柴忙说:“行行行,给你添麻烦了。” 赵怡芳居然笑了一下说:“什么时候跟我说话这么客气了?” 费柴心中暗道,就是拽了你裤子之后。不过同时他也觉得冤枉,因为那时被她按了大动脉,眼前发黑,什么都沒有看见。 挂了电话,心情一下又好了起來,肚子也觉得饿了,于是几下子把身体擦干净,然后换了一套衣服下找秀芝开饭。秀芝见他一下子又高兴起來,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也跟着高兴起來。 当天晚饭后,费柴就给赵怡芳打了个电话,说干脆就从今晚开始吧,有些事不能拖。赵怡芳也答应了,于是费柴就换了套运动服,也沒喊司机什么的,就自己打了一个车,悄悄的了。赵怡芳果然在住处候着,而且也换好了练功服,费柴看了一下,不是松紧带儿的了,而是传统腰带式的,也算是有备无患了。 l 第两百章惊变 此后连续几天,费柴每晚都定时赵怡芳那里练太极,早晨起來也做一下晨跑,再加上放假期间沒什么可忙的事,生活上又有人照顾着,所以精神头直线的好转,性格也跟着开朗了起來。小冬又下山來给他把了一次脉,说:“哎呀,好多了,你恢复的真快,很快就能摆脱亚健康状态了。” 只是这次她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坐了几分钟就走了。 就这样转眼就到了十月六号,长假只剩下一天了,晚上费柴还照例要准备赵怡芳那里的时候,黄蕊忽然打來了一个电话,扰乱了他的健身计划。 黄蕊的声音压的很低,似乎怕让什么人听见似的,语气也显得非常着急,第一句话就是:“柴哥,你听说什么沒有?” 费柴也问的稀里糊涂:“我听说什么?怎么了?” 黄蕊说:“比如某人死了。” 费柴想了想,似乎前一两天是有人说起‘省城出事了,某人让人杀了’。但只是传说,费柴跟那个人又不熟,而且也沒接到过官方通知,所以也就沒往心里,现在黄蕊又问題,自然也沒当回事,就说:“沒官方消息啊,小道有的传而已。” 黄蕊说:“那可是真的,是司蕾的男人让人杀了,现在司蕾也摊上事儿了。” 费柴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黄蕊说:“哎呀,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啊,反正是司蕾跟那男人闹别扭,过节非要让人家來陪他,不然她就找上门,那人怕了就來了,谁知两人在房间里又吵起來了,那男人给逼的狠了,打了司蕾一耳光还是怎么的,反正是动手的,司蕾就从厨房舀了把菜刀声称要杀了他,一路从房里撵到走廊。” 费柴说:“哎呀,沒想到司蕾这么火爆啊。”心里却有点后怕,若是司蕾这么对他,他也只有跑的份儿。 黄蕊说:“倒霉就倒霉到这上头了啊,在走廊然邻居给拦下了,谁知就不到十分钟的功夫,那人就让人在停车场给捅死了。” 费柴再次惊讶道:“这也太戏剧了吧。” 黄蕊说:“是啊,是抢劫杀人,那帮小子也不知道他是干啥的,只是见他车好穿的好,就动手了。还好司蕾有邻居作证沒现场证据,可是同样的她也喊了‘我要杀了你’‘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的话,所以现在有人怀疑她买凶杀人,昨天给公安带走了,今天还沒回來。” 费柴说:“这可冤了了。” 黄蕊说:“事儿还沒完呢,那人身居高位,原本最近就有点站在‘官斗‘的浪尖儿上,活着的时候还吼得住,现在人沒了,有人又把他有十几处房产的事情给曝光了,现在反贪局也介入了,看來事情要闹大。我就是提醒一下你,若是有人找你问话,你可得小心点儿。” 费柴到了谢,又说:“你是司蕾的同学,最近又常有來往,也要小心啊。我其实也很她沒什么联系,应该不会找到我头上吧。” 黄蕊说:“小心沒大错,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最多也就是问一次话,你多小心,最近省里对地监局的流言很多,其实还不是看你们的专项经费太多了,嫉妒呗。” 费柴点头说:“嗯,记住了,你也多保重。” 黄蕊那边好像是有人來了,急急地说:“保重保重,空了我再联系你,你可别给司蕾打电话了啊,记着。”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费柴放下电话,心中也有些忐忑,一则他是沒想到司蕾居然摊上的是那个人,如果这么说的话,一出手才两居室确实有些小气了。但司蕾也真胆子大,敢对那个人动菜刀,多半也是持宠而娇吧。只可惜那人命中有劫,英雄一世居然就这么死了,真是令人不胜唏嘘。而自己和司蕾的关系一直不是很近,除了那一晚也是几年前的工作关系了,但谁知那一夜之后就出了这么摊子事啊。 想着,不由得心烦意乱,又见时间到了,匆忙忙赵怡芳那里练拳,也集中不了精神,被赵怡芳训了一顿,练到一半儿就轰回來了。回來后又上网查了一下相关消息,果然已经满天飞了,只是官方还沒正式发声明说那个人已经死了,但也沒辟谣,只是沉默不吭声。这也是学聪明了,因为这谣真的辟不得。 想着,又想起司蕾的好处來,摊上这么大的事儿,她那娇小的身躯能不能扛得住哦。不想还好,这一想费柴还真想打个电话给司蕾了,可是黄蕊又明确的告诉他不要打的,以免惹祸上身,所以这手机是舀起來又放下,放下又舀起來,盘桓良久,最后终于舀起來自言自语道:“我又沒掺和别的事儿,最多就算是私生活糜烂腐化吧”于是一咬牙,拨了司蕾的号,连拨了好几遍都是通的,却沒有人接,费柴心道:看來是天意啊,算了,再打一个就不打了,也算我尽了心了。谁知这次一拨过,竟然接了,却是个冷冰冰的男人声音,费柴听了不免有些紧张,不过他还是暗暗给自己鼓劲道:对面那个说不定只是个小科员,不过是手里握着这项工作罢了。于是尽量语气平稳地说:“请问是司蕾的电话吗?请让她接电话。” 那冷冰冰的声音说:“你是谁?” 费柴说:“我是老费啊,你是她男朋友吧,麻烦把电话给她,我咨询一下孩子高考的事儿。” 冷冰冰的声音似乎柔和了一点,但问題依旧尖锐,又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费柴笑道:“朋友啊,以前一起搞过教改。” “你等等啊。”冷冰冰的声音似乎是找别人商量了,过了好一阵子才隐约听见:司蕾,你接吧。然后费柴就听到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喂~” 费柴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心里的疼,这丫头,肯定受罪不小,但话也不能明着说破,就故作轻松地说:“司蕾吗?我费柴啊,你还好吗?” 司蕾依旧是那个语气:“还好。” 费柴笑着说:“你怎么了,沒精神?沒休息好吧。” 司蕾说:“我挺好的,就是现在有点忙,沒事儿你先挂了吧,我一会儿回给你。” 费柴笑道:“别别别别呀,我就两句话就完,我儿子不是上高中了嘛,虽然才是高一,可是好多事得提早抓起啊,想问问你的意见,你可是专家啊。” 司蕾勉强笑了一下说:“我算什么专家啊,等你儿子高二之后我给你介绍好的补课老师,补一两年,沒问題的。” 费柴说:“我呀,就看你最好,要不是你在省里上班儿,我都想请你做专职家教了,可惜啊,呵呵。原本打算让我儿子转学到省城來请你帮着盯着的,可是梅梅不让,说云山的教育水平也挺好的,不比省城差,我又常年不在家,只能听她的。” 司蕾说:“其实孩子还是在家庭环境下书好。” 费柴说:“我这不也是沒办法吗,爸妈年纪都大了,梅梅那身体也你也知道的,唉……我这不是也着急嘛。” 司蕾说:“可有些事着急也沒用啊,而且你这还早呢,等到时候在找我呗,我先挂了啊。” 费柴说:“行行行,不过我刚才看你男朋友好像有地啊吃醋,要是问我是谁,你就跟他说说,赶明儿我來省城了,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司蕾说:“嗯,好的,再见。” 放下电话,费柴觉得整个后背都是冷汗,太阳穴也隐隐的作痛,于是赶紧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才感觉好些了。 虽然违背的黄蕊的告诫,但是费柴知道自己若是不打这一个电话,心里这道坎就可能迈不过,所以打了,心里反倒轻松了,至于是不是会因此惹祸上身,倒也沒有多想,反正他早已经想到,反正按照正常的财务制度,审计监督什么的也是常來常往的,反正到时候兵來将挡水來土掩,最重要的是费柴对自己还是颇为自信的,虽说当了这个官儿,明里暗里的也占了不少公家便宜,但是明刀明枪的贪污受贿还是沒有的,至少都在一般的‘行规’里进行,只要不是有人诚心要整他,说他在当今的局势下是个清如水的官员,大抵还是称得上的。 不过这件事始终是个心结,一直扣在他的心里,只不过两天后就又开始上班了,栾云娇又不在,所有的事情都得他处理,这一忙起來,这件事的疙瘩虽然还在,却也沒有那么多的精力想它了,直到一周后忽然由省厅的一个干部,带着两个反贪局的探员來找费柴问话时才让他重新想起这件事情來。不过和反贪局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了,更何况这次人家是非常客气的,只是问了问他和司蕾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某天某天打电话给司蕾等等,费柴就一一的都说了,前后逻辑合理,这俩也只是一个劲儿地解释说:“就是走个程序,其他沒什么的。” 问完了话,费柴就叫卢英健安排他俩和省厅的干部一起喝酒吃饭,还请了凤城市检察院的人來作陪,席间又好像是无意间的问了一下司蕾的事,那俩人就说:“其实和司蕾的关系也不大,已经取保回家了,但是要追点赃。” 费柴暗道:“看來司蕾的这两居室也是保不住了。”饭后又请那俩探员局里基建工地参观,东说西说的又说到职务犯罪预防上了,恰好这也是检察院的管辖范畴,还和反贪局有着密切的联系,于是又把这件事给敲妥了,之后一个月内,熟察院和凤城市检察院职务犯罪预防处又派员來局里讲了几次课,吃吃喝喝的不说,因为省院派來的人还有法学院的教授头衔 后來栾云娇休假回來听说了这件事,笑着对费柴说:“你呀,只要精力放到这边來,还是挺会拉关系的嘛。” 费柴则说:“还不是有钱好办事?你回來了,这摊子我就不管了,咱们的地质模型系统要启动了,我有精力也得放到这边來了。” l 第一章谁上 司蕾辞职后并沒有立刻离开省城。因为还有些家私需要变卖处理。因为想快点脱身。很多的东西都卖的非常便宜。还有些直接就送人了。在得知她沒事了以后。有些朋友也过來问候或者帮忙。到也不能让人家白跑嘛。但是经过这一件事到让司蕾又有机会把自己的这些朋友分分类。有些朋友平日里喝喝酒还行。遇到关键时刻根本用不上。 不过辞职后的日子实在是清闲。毕竟变卖了家私。手上有了一笔钱。暂时还不会发生经济危机。于是在等待新工作的这段日子里。她喝喝茶。美美容。日子倒也过得悠哉。 元旦前夕的一天。司蕾接到黄蕊的电话。说是她新工作的事情有着落了。约她到新月茶楼详谈。司蕾很高兴。因为黄蕊正帮她联系一家民办大学。从各方面看条件都还是不错的。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也正是她现在最想要的。 精心打扮之后打车到了新月茶楼。黄蕊早在那儿等着了。两人亲切的招呼了。司蕾坐下说:“他什么时候來。” 黄蕊说:“你怎么知道他要來。” 司蕾说:“难道不是那所学校的人來考察我。你看我穿的这个正式……” 黄蕊笑道:“我是说你怎么穿的跟个白领似的。头发也盘着。就差再戴副黑框眼镜了。” 司蕾也笑着说:“你还说我。敢情离职的不是你是吧。” 黄蕊说:“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你别担心。你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你要是愿意。春节前任何一天都可以去报到。具体联系方式等会儿他來了告诉你。” 司蕾说:“老是他他他他的。谁呀。还有。我就寄了份儿简历和两片论文过去。那边儿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看不出小蕊你路子够野的啊。不过谢谢了啊。” 黄蕊说:“你还别说。若是别的工作啊。还真得我出手。但是这份工作我还真搞不定。都是他帮忙的。” 司蕾佯作要掐她的脖子。口中威胁道:“老是他他他他他他。到底谁。老是交待。我现在一听到这个词脑袋就大。你还说起來沒完。” 黄蕊躲闪着。笑着说:“哎呀。还有谁嘛。咱们的葛阁嘛。” 司蕾叹了口气。坐回到沙发上说:“早就该猜到了。那个傻瓜。” 黄蕊说:“确实是个傻瓜。但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当初我刚知道你出事的时候还专门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别和你联系。可这家伙……” 司蕾说:“可不是嘛。不过我当时真的好感动。一接完电话我就哭了。同时心里也踏实了。那俩办案的还以为我崩溃了。上赶着问我话呢。现在想起來。心里还挺高兴的。” 黄蕊说:“这次这个民办大学的董事之一。我以前也见过几次。是他的同学。冒充风水师到处招摇撞骗弄了不少钱。前几年偷他的地质资料。所以欠了他一个人情。就接着你还了。所以你只管去报到。他的面子罩着你呐。呵呵。” 司蕾叹道:“沒想到我现在沦落到要被人罩了。” 黄蕊笑道:“我随便一说的。你别胡思乱想的。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沒点真本事。他也不可能推荐你。” 司蕾说:“那是。我就是怕累。不然也不想走个捷径。只可惜……”她说着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偷鸡不成蚀把米哦。最后还是得靠自己往前奔。看來我是沒那个少奶奶命喽。” 黄蕊说:“沒事。就当是重新开始呗。你又不是沒有实力。过几年说不定还能成个民间教育大家呢。” 司蕾见她说着。眼睛忽然亮了。忙回头看。果然是费柴來了。 数月不见。费柴的精神似乎又好了很多。两眼越发的炯炯有神。穿着却依旧是那么的随意休闲。浑身上下最值钱的穿着就是脚上那双旅游鞋。阿迪的。但也不过是七八百元的那款。就这还是他常常念叨的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呢。 费柴笑着走过來坐下笑着说:“对不起二位啊。迟到了。厅里那帮人太啰嗦。我原本是打算把人带到了就走。可沒想到被拉住说了半天话。” 司蕾问:“你带什么人啊。” 费柴还沒回答。黄蕊却抢着说:“是他们系统的文艺汇演啦。这不元旦了嘛。他想接着这个机会带队來演出。顺便回家过元旦。” 费柴嘿嘿笑着说:“就算沒别的。也得回去看看儿子嘛。” 黄蕊笑着打趣道:“就算你回去看老婆我也不会吃醋的。我还不是有老公……” 这俩人都在开玩笑。司蕾却挺正经地对费柴说:“不过。哥啊。小蕊都跟我说了。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费柴说:“也是靠朋友帮忙。另外最主要的是你的专长与实力。还是靠你自己啊。”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司蕾说:“这里是你们学校的资料。包括地址啊什么的。还有我老同学王俊的电话。你空了给打一个过去。交流交流嘛。我都说好了。他可是答应的满满的。沒问題的。” 司蕾接了信封。觉得鼻子发酸。眼睛发热。忍不住又取纸巾在眼边沾了沾。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月。但也足以让她看到太多的世态炎凉。人心变幻。在所有的人当中她沒想到费柴会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打來电话。更沒想到他会这么卖力的帮他。毕竟她不觉得和费柴有这样的交情。不过是通过黄蕊间接认识的一个人。一起‘玩’过一晚上而已。在当今这个时代。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可费柴坐了一会儿就要走。这让司蕾感到很失望。也有些过意不去。按说怎么也得吃顿饭。或者再有点什么也不为过呢。这既是感激。也是需要。在这种情况下。能得到一个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也是一种慰藉啊。可费柴却坚持非走不可。说是厅里汇演今晚要彩排。他作为领队领导不好不到场。等明晚汇演结束。也许能抽时间溜出來。 司蕾一听说明天都还得‘溜’很是失望。黄蕊劝道:“哥这次來有事的。比不得咱俩的闲人啊。我这两天陪你还不行。” 费柴也愧疚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想陪你们好好说说话。可我这边还真一时丢不掉。等我忙完一定好好陪陪你们。请你们吃饭。” 黄蕊笑道:“行呀。吃稻香村。” 费柴说:“沒问題啊。”笑着站起來就要走。这两姐妹一直送到楼梯口才回來。 又回來坐定。黄蕊打趣司蕾说:“怎么。看你那狐媚样儿。想他了。” 司蕾知道自己刚才确实外露的厉害。也有点脸热。但是好在面对的是黄蕊。谁不知道谁呀。就反唇相讥道:“你不想啊。” 黄蕊说:“我也想啊。不过我想跟你想可不太一样。” 司蕾小声笑着说:“脱了就一样了。” 黄蕊说:“还是不一样。我的比你的大多了。” 司蕾说:“那我的腰还比你细呢。” “我前凸后翘。” “我腿比你长。” “我……%¥” “我&……%¥” 两人争了一阵。忽然又相视一愣。然后都掩嘴笑了起來。旁边人远远的听到。都不知道她们说到了什么事这么开心。不过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存在。对于当事人來说。彼此之间越是公开。对外人來说就越应该成为秘密。 这次文艺汇演费柴带來了四个节目。其中凤城局两个。岳峰分局一个;三水分局(原东山分局。但在三水分局的强烈要求下。已正式更名为三水分局)。但是由于各地区地监局的选送的节目都很多。原定三天的汇演又因为某些原因要压缩。所以临时又要下去两个。这可让费柴头疼不已。凤城的节目里。曲露主演的节目是一定要上一个的。这倒不是费柴偏心。毕竟曲露在这方面还是非常专业的。她上。被选拔上的概率最高。另外就是岳峰和三水两个分局。也必须下去一个。这可把费柴难为坏了。这两个带队的副局长。一个章鹏。一个岑飞。把个费柴逼的团团转。辛苦排练了这么久。谁不想留到最后啊。 费柴头疼。其实其他局也面临着同样的情况。于是一帮子局长在一起开小会。最后一致决定把矛盾上交。让省厅來当这个坏人。于是大家就把相应的节目简介和视频片段一股脑儿的都送到厅里的汇演领导小组去了。开始省厅也不想接这个恶事。但是一帮子局长在旁边起着哄说:“你们要是不做这个恶人。我们就只好全上了。兄弟们几个月辛苦弄出來的东西。我们是一个都不舍得拿掉的。” 汇演领导小组无奈。只得做这个恶人。其实只是担一个名儿而已。留谁不留谁。各位局长其实心里也早就有底。也都给了相关建议。就算是最沒心机的费柴。心里也有一本帐。要留就留岑飞的三水局。毕竟论心腹。章鹏的地位要在岑飞之上。这种名义上的利益让出去了。正好有借口给他些其他的好处。岑飞即便是看出來了。也不好说什么。 节目单一下來。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费柴对沒选上的人员好远安抚了一番。并许诺一应待遇不变。也可以当做放假在省城玩两天。但有一条。那就是演出时候必须到场给自己人助威。咱们下來了。咱们的兄弟必须上去。向前冲。直到部门春晚。费柴现在讲官话已经练的不错了。一番话下來把大家说的心里暖洋洋的。就好像被刷下來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一样。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吃这一套的。至少带队的两个分局副局长都听得出其中的玄机。 s 第二章第二名 原定三天的演出要压缩到一天。确切的说是一个晚上。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砍掉了一般的节目。有些歌曲也被要求少唱几段。舞蹈重复的动作也被削减。但一算时间。还得演到十二点之后去。无奈。又把主持词砍了大半。原本计划现场打分评分的。也放到最后统一进行。另外演出时间又提前了一个小时。总算是能抹得平了。 演出那天曲露信心满满。台上的感觉也好。谁知最后一评分。凤城局的‘翠岭青山’屈居第二。获得第一的是由南泉局局长金焰亲自领衔的舞蹈。原本省厅是可以选送两个节目去参加部里的春晚的。也就是说汇演的第一、二名被选送的机会相当大。几乎就是这么定了。但是两个节目都是舞蹈类就必须二选一了。曲露一听结果。当时眼泪就下來了。颁奖后合影也不愿意去。但大家好说歹说。劝着还是去了。 合影完了。照例要去宵夜庆祝。曲露也是全无兴趣。最后费柴过來说了一句:“露露。去。大家都去。我也去。”这她才怏怏不乐地跟着一起去了。 其实费柴今晚也不愿意去。他就想演出一结束就去赴黄蕊和司蕾的约会。可现在这形势他哪里脱得了身。黄蕊是有妇之夫不方便打电话说。但司蕾现在无牵无挂但是可以的。于是他上车后。就拿出手机。岂料还沒拨号。黄蕊倒先打进來了。先问了他汇演的情况如何。然后又问今晚有空出來嘛。 费柴说:“看來是不行啊。你看现在都快一点了。我们正准备出去庆祝。天晓得要闹到什么时候。” 黄蕊笑着说:“好巧哦。我今晚也出不來呢。他妈病了。孩子送回我这儿了。不过你还是给司蕾打个电话。她说不定还等着呢。” 费柴说:“正想打來着。”说着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又给司蕾打了一个。司蕾果然还等消息呢。听说他沒时间出來。挺失望的样子。但是沒办法。今晚闹腾完了。至少也得两三点。又人多眼杂的。溜号也不容易。 大家闹哄哄的出來庆祝。装也沒卸。尤其是女生。正宗的花枝招展。只有曲露差点儿。因为哭过了。脸有点花。吉娃娃、彭琳。栾云娇。还有几个平日要好的女演员一旁哄着她开心。可就是哄不好。 庆功宴照例由费柴先说几句。也都是些套话。反正前头几句好话后面说一声干杯就得。然后挨着桌子走走。敬敬酒也就是了。但人多。美女多。喝到后半场。也不免喝的有点多了。好在大家忙了这段时间。也累了。有歇有垧的也就说结束了。 回酒店时。栾云娇对费柴说:“露露状态不好。你劝劝。她可是咱的台柱子啊。” 费柴笑道:“这半夜三更的和女演员谈工作。不合适吧。” 栾云娇也笑着说:“这谁不知道谁呀。最多我陪你。哎呀。不过这种事越早卸掉包袱越好。” 费柴也是有几分酒力。几乎当着所有人面很大声音地对曲露说:“露露。等会儿來我房间。” 大家一听本想起哄的。但费柴毕竟是领导。刚才的话说的又正经。所以有几个嘴巴已经张开。但是话却沒能出口。活生生的堵在了嗓子眼儿。 曲露一晚上脑子乱糟糟的。又喝了几杯愁酒。居然傻乎乎地问:“干嘛。” 费柴笑了一下说:“还用问。潜规则呗。” 大家这才放松了。确实费柴是在开玩笑。于是才七嘴八舌地起哄起來。曲露虽然以前是圈子里的人。什么这规则那规则的也见得多了。但是费柴对她一直礼待有加。沒提过什么非分的要求。其实既然叫潜规则。那一般也是悄悄的进行的。哪里像他这般喊出來的。当即红了脸。居然又傻乎乎问了一句:“真的要啊。” 旁边以章鹏为首的一干人就哄道:“那是 当然啊。” 虽说费柴要‘潜’曲露多少有点玩笑的意思。但要和她谈话是真的。可偏偏有个不识趣的把玩笑开过头了说:“当然要补偿一下费局啦。他对你寄予了那么大希望。这才得了个第二嘛。”这小子是个编方言剧的。平时嘴上就沒个把门儿的。这次删了他的节目他心里也不太高兴。也是喝了酒。就把话头顺势说出來了。 结果这话一出口。曲露的眼泪又下來了。栾云娇立刻斥道:“你胡说什么呢。全省汇演得个第二容易吗。回去睡觉去。”这么一來。大家也都不好在吐槽了。于是一边开着缓和气氛的玩笑。也有埋怨那家伙乱说话的。陆续都散去了。 费柴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对曲露轻声说:“就是想和你谈谈。沒别的意思。” 曲露说:“不是。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该罚。你罚我呗。怎么都可以。” 费柴见她委屈地嘟着小嘴儿。挂着眼泪。一副可怜相儿煞是可爱。就笑道:“我罚你干什么。就是见你情绪不太好。想和你谈谈。栾局也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栾云娇点头道:“就是啊……瞧你。眼泪又出來了。”说着拿出纸巾给她擦。 费柴又跟吉娃娃和彭琳说:“你们下去通知一下。明天放假。大家都出去逛逛街。玩一玩。有愿意先回去的自己去坐车。车票留着咱们统一报账。”两人应声去了。 这下就只剩他们三个人了。费柴有点嬉皮笑脸。对栾云娇说:“云娇。去你房还是去我房。” 栾云娇也笑道:“你直接说不用我去就得了。”说着一拉曲露说:“走了露露。聊几句。” 三人來到费柴房间。栾云娇又对曲露说:“露露。去洗个脸。看你这花脸猫似的。洗个澡也行啊。我帮你看着费局。他想潜也潜不了你的。” 曲露终于给逗笑了。说:“那我洗个澡……我回房洗。一会儿我回來。” 费柴见她笑了。知道今晚谈不谈都无所谓。于是就说:“去吧去吧。等你哦。” 曲露走了。栾云娇伸了个懒腰说:“要不我也回去洗个澡再來。” 费柴笑道:“你又沒化演出装。将就点啊。不过也不怪露露。今晚的打分我都觉得有点不公平。” 栾云娇笑了一下。颇有几分自信地说:“公平不公平无所谓了。第一第二也无所谓了。反正谁能参加春晚。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费柴一愣。忙问:“你的意思是。还有希望。” 栾云娇说:“希望是永远都有的。虽说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这事儿我也要去争上一争的。” 费柴赞道:“太好了。其实我也想去跟厅里说说的。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入手。怎么说。” 栾云娇说:“其实就算不是为了局里。我也要跟金焰争一争的。我说这话你别生气啊。知道她是你老相好。嘻嘻。” 费柴说:“别说是老相好。就是现在的相好。也得服从大局。” 栾云娇拍了一下腿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点。公私分的特清楚。得了。有你这句话。我也不说是为了和金焰的私人恩怨了。就是纯粹为了咱局里。我去争取一下。” 费柴说:“尽人事听天命。尽量争取。办不成咱们也努力过了。” 栾云娇说:“不过这要办成。也得需要你出面。你别担心。怎么说怎么弄。我提前告诉你。” 费柴点头说:“行。需要什么你尽管说。咱们可是好搭档哦。” 栾云娇笑着说:“那是。咱俩。除了沒上过床。好的就跟一个人儿似的。” 费柴又坏笑道:“那咱们今天就來一盘嘛。” 栾云娇说:“今晚你不是有露露了嘛。” 费柴一本正经地说:“我又不嫌人多……” 栾云娇虚空的打了他一下说:“你想的到美哦。”说着。两人都笑了起來。 又聊了一阵。曲露还是沒有來。栾云娇就开始左一个哈欠右一个哈欠的打。最后熬不住了说:“我顶不住了。回去睡了我。你一个人给露露做思想工作吧。” 费柴忙说:“这大半夜的你留我一个人算怎么回事啊。” 栾云娇说:“知道大半夜的你还找人家女演员谈心。” 费柴这个冤啊。说:“你这人。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不带这样的啊。” 栾云娇笑道:“瞧你那样儿。你完全有路可选啊。我看露露这丫头挺贴你的。给咱们局里办事也是尽心尽力的。你干脆就收了她得了。那她办事不是更尽心尽力了。你要想做君子就给他房间打个电话。在电话里跟她谈谈。然后白天再找时间细谈不就行了。真是傻子。” 费柴听了嘿嘿一下说:“那行。我打电话吧。” 栾云娇说:“那行。那我就走了啊。”说完真个走了。可才走到电梯那儿。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曲露从里面走了出來。 栾云娇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就问曲露:“露露。你带手机沒有。” 曲露也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就说:“沒有啊。放房里了。” 栾云娇笑着说:“哦。沒事沒事。我就是问问。”说着就进了电梯。曲露追在门外问:“栾局你怎么走了啊。” 栾云娇笑着说:“我……还有点事。费局等你呢。你快去吧。”曲露还想再问什么。电梯门却已经关了。栾云娇心中暗想:看來费柴这电话打的晚了点儿。房间电话只有彭琳在了。她手机又沒带。今晚弄不好真的要好好谈谈心了。想着。她居然坏笑起來。可笑着笑着忽然又觉得心口发闷发痛。又笑不出來了。 s 第三章悄悄话 第二天大家都发现。曲露的精神似乎一下恢复了。也沒有再纠结那个‘第二名’。有人就开玩笑说“昨晚费局把你说‘爽’了。”她既不生气。也不解释。就是那么淡淡的一笑。 费柴听到这话也沒生气。反而也开玩笑地对那人说:“哎呀。潜规则就是好。要不今儿晚上潜你。” 那人忙笑着说:“费局。我倒是想。可我是男的呀。” 费柴笑道:“哎呀。还真沒注意。沒见过男人也这么八婆的。” 大家听了都哄笑。那人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讪笑。卢英健笑罢却私下对大家说:“这笑话在这边说说就算了。回去后就不要提了。” 这一天费柴给大家放假。于是大家都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出去玩了。曲露也本想拖费柴出去玩。但是费柴推说有事。哪儿也沒去。。他在等栾云娇的消息。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栾云娇终于打來电话通报。于是费柴也赶过去。等回來的时候又喝的酩酊大醉。一头栽倒在床上就起不來了。恰好曲露等人也刚刚k歌回來。见状赶紧七手八脚大家一起送费柴上楼。秦岚问栾云娇:“栾局。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栾云娇也是一身的酒气。笑着说:“还不是为了咱们的节目。总算是有眉目了。” 曲露一听。眼睛顿时瞪的老大。栾云娇见现场的都是几个骨干。又是凤城局的人居多。就说:“我先透个气。你们可别到处乱说去。南泉局的节目虽然评了第一。但是部里的春晚。还是我们去的概率最大。另外全省的节前巡演也是我们的头牌。” 大家听了费柴高兴。忍不住叫起好來。栾云娇赶紧‘嘘’了一声。又指指倒在床上烂醉如泥的费柴说:“轻点儿。这來的可不容易啊。” 大家一下子又噤声。但也都憋着笑。 栾云娇轻声说:“我今儿也喝的不少。快扛不住。你们看晚上谁留下照顾一下他。喝个水擦个脸啥的。” 秦岚轻声坏笑着说:“还谁呀。露露呗。反正是费局的人了。” 曲露其实正有意留下來。听秦岚这么一说。脸一红。但仍说:“对呀。我也正想这么说呢。你们先回吧。我照顾费局。” 于是大家纷纷帮忙。把费柴的鞋袜外衣都脱了。盖好被子。这才退出來。只留下了曲露。 大家到儿了外面。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笑了一阵。可是就在大家分手要各回各房的时候。彭琳忽然说了一句挺正经的话:“同志们呐。我看大家都别在说露露和费局咋啊咋的了。我和露露睡一个房间的。昨晚她连來带去也就一个來小时。沒在费局房里过夜。” 大家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又都大笑道:“我们知道。”说完都各自散了。留下彭琳有些蒙:本來嘛。沒有就是沒有嘛。想了半天也沒想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得怏怏的回房去了。还是想不通。最后就打了个电话给张琪。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张琪在凤城局实习的时候和彭琳走的比较近。所以有时也有联系。但是彭琳这么晚的才打电话來到让张琪有些奇怪。直到她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张琪才笑着说:“琳琳姐呀。你怎么这么落伍啊。这叫玩儿暧昧。” “玩儿暧昧。”彭琳还是不能理解“有什么好。” 这一问把张琪也问住了。半天才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反正……玩儿呗……” 彭琳这下彻底迷糊了。不得不说她的脑子在这方面确实反应有些慢。张琪和她又聊了几句。忽然又问:“那你能确定他们沒……那个。” 这一问把彭琳也问的心慌慌的。说:“连來带去也就一个來小时……哎呀。要干什么好像也够了……” 张琪一听反而松了一口气说:“如果是这样那肯定只是说话。别的啥也沒发生。干爹可是个温柔的男人呢。不会这么匆忙的。” “哦。那就好。领导干部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的。”彭琳也有点放心了。浑身的倦意开始涌出來。于是和张琪互道了晚安。准备睡觉。可才一躺下忽然想起张琪所说的话“如果是这样那肯定只是说话。别的啥也沒发生。干爹可是个温柔的男人呢。不会这么匆忙的。”猛的一下又坐了起來“天呐。她怎么知道费柴会不会匆忙啊。难道……不行。我还得打个电话问问。”她想着。又抓起了手机。 这个八婆。 其实曲露也喝了不少酒。觉得头晕晕的。今晚去k歌。她也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虽说昨晚费柴跟她讲了不少话。又是安慰又是勉力的很贴心。但毕竟这次觉得很受伤。费柴要是真的一席话就能把她全部心里的郁结全都清扫一空。也就不是地质学家而是心理专家了。而昨晚曲露來的时候。也是有点‘献身求安慰’的意思。而大家伙‘潜规则’的半开玩笑也算是灯下黑的掩饰吧。可昨晚费柴只是跟她说话。并未有什么别的出格的举动。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在她哭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发。等她想趁势靠在他怀里的时候。偏偏他的手机又响了。破坏了气氛。 今晚费柴烂醉如泥。显然也不太可能发生什么。不过女人天生就有照顾人的本能。如果沒有费柴。曲露现在可能还在四处走野台子。跑龙套。所以她对费柴还是颇有感激之情的。按照现在当下的风气。既然有了感激之情。也就有了发生关系的借口。而现在不过是照顾一下。完全不算是什么事儿。 曲露又醉眼看了看费柴。发现他的睡相特别好。而且几乎沒有什么鼾声。当然了。酒气是免不了的。但是曲露现在本身也是一身酒气。所以两下也就相互抵消了。 “真是个好男人。”曲露暗暗赞道。然后觉得身上腻歪歪的。就去洗了个澡。出來时沒衣服换。就打开衣柜。见里面挂着两件睡衣。就取了小的那件穿了。这才又烧了一壶开水。倒了一杯凉在床头柜上。正想再去拧把毛巾给费柴擦把脸时。手机却响了。她怕吵着费柴。手忙脚乱的接了。却是彭琳。说:“费局怎么样。要不要帮忙。” 曲露本來觉得这气氛挺温馨的。被她这么一诧觉得有些扫兴。可又不好怎么说。于是就说:“要啊。我在这边洗了澡。沒衣服换。你顺便给我带换洗衣服过來吧。” 彭琳说了声‘好’。然后过了不多时。果真过來了。把她的换洗衣服也带了过來。 把衣服交给曲露。彭琳问:“他怎么样。” 曲露笑着说:“还能怎么样。睡呢呗。可能正做好梦呢。”边说边挑出一条内裤來就往腿上套。看的彭琳慌了:“哎呀。你里面什么也沒穿啊。就个睡衣……”然后又用身体挡着曲露。 曲露笑道:“你急什么啊。他又看不见。” 彭琳道:“那万一他醒了呢。” 曲露笑道:“那不是还有你给我遮着呢嘛。” 彭琳无奈的出了一口气。心道:“这些当演员的就是骚。”但这话只能想。却不能说。 曲露笑着把彭琳当屏风。把里面衣服都穿了。外头依旧穿了睡袍。然后说:“行了。这下安全了。” 彭琳也松了一口气。但见曲露那狐媚样。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说:“我看你今晚也喝的不少。要不我在这儿照顾着。你回去睡呗。” 曲露看得出彭琳的心思。心中暗道:“真是个多管闲事的。”嘴上却说:“行啊。其实我也有点头晕呢。不过你一个人在这儿。就不怕费局醒了。酒劲发了。把你怎么样啊。” 彭琳正色道:“瞎说。不能开这个玩笑。我和费局可是正经八百的同事关系。他总不会对我怎么样哦。” 曲露见她说话是虽然脸色正经。却又是目光闪烁的。于是就笑着说:“可他也是男人啊。琳琳姐。你模样端庄。身材也不错。是男人看了都会有点想法的。只是平时大家都被道德观念束缚着。但想法还是有的呢。” 彭琳说:“想法也不会有的。我和费局都不是那种人。” 曲露诡笑道:“这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不过我说啊。假比说。我知道费局对你挺好的。一直提拔你不说。你家里的事情也多亏了费局帮忙才解决的。你不感激他。” 彭琳点头道:“感激呀。可是这个感激和那个有什么关系。” 曲露说:“当然是沒关系啦。我不是说了嘛。假比说。费局是个坏人。当然他不是坏人哈。我是假比说他是个坏人。对你这么好了。忽然要你那样的回报。你怎么办。答应吧违背做人原则。不答应吧又怕以后不被照顾。你怎么办呢。” 彭琳一听。眉头就皱起來了。嘴上却说:“不可能的。你说的都不可能的。” 曲露知道她的八婆大脑开始运转了。就学着彭琳的腔调故作惊慌地说:“哎呀。不可以不可以。费局你别这样。别摸我的咪咪呀。不……雅蠛蝶……”最后日语都出來了。本身也在装不下去。掩嘴笑了起來。 彭琳也被她弄了个满脸通红。上前來抓扯她说:“哎呀。你胡说什么呀。不准说了。” 两人撕扯着。笑着。却又不敢太大声音。生怕把费柴吵醒了。可是他们还是听到了一阵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般的笑声。彭琳回头一看。费柴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起來了。正看着她们笑呢。显然已经听到了她们的不少的对话。 “哎呀。”彭琳一下子脸红倒了脖子根儿。使劲一推曲露。扭头就跑出房间去了。曲露可就惨了。她原本是倒骑在一把椅子上和彭琳说话的。被彭琳这么一推。虽说沒摔着。却被卡在了椅子和单人沙发之间的空隙里。哎哟哎哟叫着动弹不了了。最后还是费柴过來才把她扶了起來笑着说:“你呀。乱说话。遭报应了吧。” 曲露娇嗔道:“你坏死了。偷听我们女人之间说话。” 费柴笑道:“拜托。这是我房间呐。你们在我的房间里说悄悄话。还怪我偷听啊。” s 第四章紧急会议 彭琳回到房间不久,曲露也回來了。彭琳还有点心有余悸,所以曲露开门的时候,她很警惕地喊了一声:“谁?” 曲露笑着进门说:“我。你干嘛?还怕费局追过來了?放心,他才不会那样呢。” 彭琳说:“他当然不会啊。你怎么回來了?” 曲露说:“他说他醒了,还说他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用不着人照顾。” 彭琳松口气说:“这还差不多。我说露露啊……算了睡觉。” 曲露见她欲言又止的,就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呗,咱们在一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一边说一边脱衣服,看样子是准备睡觉了。 彭琳说:“我是怕说了你不高兴。” 曲露说:“有啥不高兴的,你人也不错,总不会是害我嘛。” 彭琳这才说:“我的意思是啊,可能你们当演员的是比较开放的,你和费局关系也特别好。可我觉得有些事儿吧,就算是开玩笑也有点儿过了,领导干部是要注意影响的,我的意思的,就算是你个费局……多少也背着点儿人,……不过我就是随便说说哈,你别往别处想。” 曲露见她颠三倒四的其实就一个意思,于是就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呢,就这啊,我觉得沒什么啊,栾局还往里掺和呢,再说了卢主任不是都说了嘛,也就局限在这儿。” 彭琳说:“那人的嘴怎么堵得住?而且我担心就这儿呢。费局是个才子,又是直爽人,为人处世都是直來直去的,以前还处分过我呢,但我却一点儿也不恨他,因为我知道他是不整人的。可是栾局可是个人精,这次也跟着掺和我就不太理解了。” 曲露说:“栾局和费局关系很好,一起开开玩笑也很正常吧。” 彭琳说:“也可能吧,反正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事。” 曲露笑着说:“管她呢,反正我听你的,以后人多的时候我注意点儿就是了。” 彭琳也笑着说:“嗯,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的。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说着偷眼看着脱得光溜溜钻进被子里去曲露,多少有些嫉妒。曲露的身材果然好,虽说在同龄女人中自己也算保持的不错,可是跟曲露一比,不可避免的又差等级,特别是腹部,最近赘肉越发的明显了。 文艺汇演有两层选拔,第一层是省里要选出十个节目來作为全省巡演的节目,春节前在全省主要城市进行巡演,也是宣传地质预防工作的一部分,第二层是选出两个來,送部里作为春晚的选送节目,这两个到了部里初选还要淘汰一个呢。因为部里春晚的节目选送已经开始,所以巡演和选送春晚的节目之间不发生冲突,也就是说,选送春晚了,就不参加巡演了。这样一來,等于又多了些机会,各地监局自我感觉节目不错的,也都纷纷找路子做最后的努力。不过这都是领导层的事,各演出队则纷纷打道回府,等着一周后厅里出结果了。 费柴又多留了一天,主要是配合栾云娇继续为局里的节目争取机会,因为原本就是第二名,所以竞争对手倒也不多,若是说参加巡演,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说要选送春晚,就有点难了。 等事情办的差不多了,费柴就把剩下的全交给栾云娇,然后搭南泉局的车回家过元旦去了。这次在省城诸事都不算是太顺利,但通过努力总算是有些眉目,唯一的缺憾是约好的和黄蕊司蕾小聚的,但却一直沒了机会,这可能是就三人之间的缘分问題吧。所以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是费柴并不觉得太遗憾,心里咯噔了一下就过去了。 虽说上次回來时弄的挺不愉快,但是这次赵梅似乎又恢复了以往恬静温柔的样子,让费柴心里宽慰不少,不过他还是悄悄问小米:“梅梅姑姑是不是平时也这样?” 小米点头说:“自从上次你走了之后沒几天就恢复成这样了,开始我也不太习惯呢。” 费柴说:“呵呵,这样就好啊,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最好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有点打鼓,于是和老尤夫妇聊天的时候也有意无意的把他俩往这个话題上引,果然尤太太熬不住了,就说:“小费呀,其实当年我们都沒看准人,我不是说梅梅这人不好,只是她给我们展现的性格并不是她的真实性格,是因为有病不得不如此的。”本來老太太还想说的,但被老尤制止了。 费柴心想:“甭管咋样,和谐就好。”但又找时间给秦晓莹打了个电话,把这些都倾诉了一下,秦晓莹先是笑着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嘛。”随后又说:“估计是她哥哥找她谈过了,我现在都不怎么和她联系了,跟她的交情啊,也是半死不活的了。” 费柴抱歉地说:“对不住啊,这么多年的交情因为我毁了。” 秦晓莹说:“那也不能怪你,她要是心底下真是那样的人,这种事早晚都会发生的,不为你,也会为了别人。” 在家里开心平和地过了一个元旦,费柴准备返回凤城,因为提前约好了跟南泉局的车一起先去省城,所以他也不担心交通问題。就让孙毅开了车从凤城出來现在省城等着。可临走了突然來了一个电话,居然是厅里沈副厅长亲自打來的,要他立刻赶到厅里参加紧急会议,是什么内容却沒说。 费柴开始不以为然,因为反正也要先到厅里去,于是就耐心在家里等着南泉局的车,谁知南泉局的车來不是一辆,而是三辆,金焰和两个副局长加上地防处政治处的处长,一行足足**个人。 费柴诧异道:“这兴师动众的要干嘛啊。” 金焰还沒來得及回答呢,费柴自己的手机到先响了,一看是栾云娇打來的,急促地问:“老费,厅里忽然通知咱们局里的大部分领导,除了定点看家的,统统都要去厅里开会啊,什么内容也不说,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费柴一愣说:“我也不知道啊,金局这边也差不多全盘出动了,会不会是全省都这样啊。” 栾云娇说:“我问了,就我们两个局是这样的,难不成咱们的龙头凤尾又要晃悠一下?” 费柴说:“还不知道,咱们碰了面再说吧。”边说边上车,又问了问金焰,结果金焰也说不清到底为了什么事,只是召唤的很急,而且只有南泉和凤城两个地区局。 就这么一头雾水的來到省厅,与会人员就被要求直接去厅里的四号会议室报到,其他的人留下安排住处。进了会议室,除了几个倒茶水的,厅里领导只有个办公室主任过來招待大家,他也不知道什么出了什么事,只说领导和部里派來的领导正在开会,马上就过來。 栾云娇悄悄对费柴说:“嗨,你说会不会是咱们两个地方地下要有大动作啊。” 费柴开始也是栾云娇的想法,但是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就对栾云娇说:“一会儿你多说话吧,我估计这次还是政治上的事儿。你擅长的。” 正说着话,外头呼啦啦又进來一群人,费柴一看其中有些认识的,大多是凤城地区的地方领导,还有几个穿警服的,臂章上挂着‘国安’两个字,连范一燕都來了。 费柴笑着对栾云娇说:“云娇,看來咱们地质系统里出了**势力了,你看国安的都來了。” 栾云娇忙说:“你别瞎说啊,沾上这个就麻烦了。” 两人说着跟范一燕打了个招呼,也和其他几个县市的正副职打了个招呼,才问:“你怎么也來了。” 范一燕手一摊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让我带上负责政法口岸的领导过來,说有紧急事件。什么事儿啊,不会是凤城要地震吧。” 费柴说:“我们跟你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我们部里來人了,看來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范一燕说:“只要不是地震啊海啸什么的,其他啥我都不怕,那个太吓人了。” 费柴笑道:“你倒是想海啸啊,可凤城哪里有海啊。”他说话的时候笑嘻嘻的,他这人就是这样,作为一个科学家,他对于政治上的所谓大事,都带有一种天然的蔑视。 人越來越多,南泉地区的个县市领导也到了,蔡梦琳也來了,费柴跟她远远的打了个招呼,沒凑近说话。 若是平时,把这么一群级别的干部聚在一起,却不闻不问,难免却让他们觉得是受了怠慢,可是今天这气氛却不对劲,其中有个爱开玩笑的家伙说了句:不会是要把我们集体双规吧,你们看门口都设上武警了。 大家闻声一看,可不是嘛,前后门一共站了四个,过了一会儿又來了几个人,要大家把通讯工具都交出來,大家虽然嘀嘀咕咕的闹情绪,但还是一个个排队交了,并都领了好牌,范一燕排队时政在费柴身后,伸手悄悄掐了他的屁股,然后说:“肯定是來查你的流氓罪的。” 费柴疼的倒吸了口冷气,然后也笑着回答说:“现在流氓罪可比经济犯罪名声好啊,呵呵。” 这样弄的一紧张不要紧,在场有一位做贼心虚的由于心理素质差,在交出手机之前给他的朋友发了短信,又引出一场事儿來。 f 第五章铅笔系统 足足等了一个來小时,领导们才姗姗來迟。费柴一看,來的还真齐整,部里也來人了,其中一个还是培训基地负责政治工作的家伙,当初在基地常见面,另外还有一个国安局的,一个保密局的。省里也是如此配备,有省里的领导,厅里的是几乎全到,另外还有省国安局、保密局的,主席台上就坐了一长排。 费柴一见有保密局的人在,心里就不舒服,当初因为王俊泄密那件事,他可是让保密局的人给弄惨了,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其实费柴本人一直信奉着科学家有国界,科学无国界的观点,特别是和人命有关的东西,世界大同,全能共享资源才好呢。只是毕竟国有国别,即便是号称最民主的几个欧洲国家,也不能做到‘全盘开放’。但是无论如何费柴一看到这么兴师动众的样子,心里就非常的不爽。 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会议,自己也不过是与会者的一员而已,费柴可沒想到领导们坐定之后第一句话就是点自己的名。 “请问凤城局的费柴同志來了沒有啊。”明知故问,上赶着通知,谁能不來?于是费柴就在座位上举起手说:“來了。” “嗬嗬嗬。”领导笑着又说:“來了,那就站起來,让大家认识认识。”话说的不紧不慢,听上也不想坏事,费柴心中不满,却又不得不依从,所以只得懒洋洋的站了起來。 领导带头鼓掌说:“那大家给 点掌声吧,嗬嗬嗬。”于是大家也鼓起掌來,好一阵子才停了,费柴也才让坐下。 领导又说:“同志们,费柴同志了不起啊,连外国人都服了他了。可能大家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让大家给他鼓掌吧。那是因为费柴同志的论文又一次获得了国际上的环球地质金锤奖,同志们,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获得这个奖啦。这不但是我们系统的荣誉,也是国家的荣誉,为国争光嘛。” 费柴一听就把脑门往前面座椅上一磕,自言自语道:“我靠,又來。”而周围的人则又鼓起掌來,范一燕坐在费柴左手边,一边鼓掌一边那胳膊肘拱了他一下说:“行啊,这么忙你还有空写论文,回给拜一下嘛。” 右手边的范一燕更是嘴都笑烂了,看样子比她自己得了奖还高兴。 结果这个会足足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完。原來费柴这一次获奖的文章正是当初在培训基地当做作业上交的修订版,当初费柴不但自己写了,而且还帮栾云娇等人也做的有,结果他自己的论文排名却非常靠后,勉强及格而已,栾云娇等人的却评价甚高。当时这件事还当了几天笑话讲,谁知墙内开花墙外香,又是一篇国际大作。只是因为这篇论文是从培训基地发出的,当时费柴也沒太给予希望,所以也就随意留了基地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因此有关消息倒先传到基地了。 上次费柴的论文获奖,最后奖金虽然到了手,但颁奖仪式却因为一干官僚想接着这个机会出国把他的也废了,这一次却因为某些原因在国内比上次的影响力大得多。第一个原因就是费柴的两篇论文实际上是一个论点的上下论述部分,内容还是围绕地质模型系统及其应用,第一篇论文虽然很不错,但是沒有具体的实践,但是第二篇论文是在南泉大地震之后写的,所以有了实际的论证数据。这样一來影响力自然是不同。第二个原因是国际上的作用,环球地质灾害预防协会注意到了两篇论文之间的联系,这次提出了两个要求。第一是要参观原始的地质模型系统运转情况;第二就是要求费柴本人一定要亲自出席颁奖仪式。如此一來部里顿时就重视起來,原本若不是某位领导发过话,谁也沒把地质模型系统看的特别金贵,如今一看外国人要参观,顿时觉得是个宝了,于是各级重视,国安、保密局也出动了。 费柴觉得这次就是个普通的学术访问而已,而这么兴师动众的就跟打仗似的,有这精力不如帮我在全国再搞几个地质模型系统的试点好不?可是费柴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对大局掌控的无力,原以为他作为地区级地监局的局长,是有能力掌控一切的,却忘了他虽然现在级别不低了,但是从全国來入手,也还不过是个地方系统干部罢了,涉及到一定级别的时候,他依旧只有点头的份儿。就算是敢怒,也不敢言。因此一个会下來,别人都兴高采烈,唯独他反而垂头丧气了。因为他感觉会上定的几条未來工作实施策略和接待要求,那就是在他身上捆绳子。 “这个保密干事是个什么玩意儿?非设不可?”吃饭的时候,费柴也沒怎么吃,就匆匆和几个领导握了握手,喝了杯酒就溜回了酒店。 栾云娇是个人精,早就看出费柴脸色不对,就跟范一燕说:“他走了,我可不敢走,不然上下全得罪了,你合适的话就回陪陪他说话,我也争取早点回。” 于是范一燕就赶回來陪他,听他发牢骚。 范一燕也是很了解这个男人的,平时也赌咒发誓的要做个好官僚,可一到关键时刻就跟点着的炮仗似的,那嘴一张开根本掩不住。同时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做纯粹的技术工作,不想在这里头掺杂其他的东西,可是那怎么可能?才下了文件腔调‘领导干部要讲政治’,而这次费柴又是风头浪尖的人物,若是不小心呀,别看现在你有点国际影响了还不能把你怎么样,一不留神那就得被拍死在沙滩上了。于是她只得先由着他的性子说,然后再好言相劝,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如此。反正她只需要他明白一个道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甭管上面怎么安排,具体怎么做还不是下面说了算?讲了好一阵子,费柴总算是有点拐弯儿了。 好在环球地质协会的人要春节后才会來,因此准备时间尚且充裕。栾云娇回來后见费柴这个样子,知道他的书呆子脾气又犯了,就说:“柴哥,你只准备专业方面的东西应付接待就好了,其他的由我來处理。” 费柴犹自嘀咕道:“就怕国安和保密的那帮苍蝇老在我耳朵边嗡嗡嗡,提醒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其实我还不知道该说啥不该说啥?其实一部《专利法》就够了,哪儿那么费事儿” 栾云娇笑道:“你都当他们是苍蝇了,还能有什么事儿?到时候我列个提纲,公开场合你该怎么就怎么,私下学术交流的时候还是可以适当放开的嘛,而且他们又不懂咱们的专业,还不是得跟我们商量着來?反正把持住核心技术部分就好了。” 范一燕也说:“是啊是啊,其实原本沒什么的,就是那帮老外太那什么了,给你的系统起了个代号叫“铅笔”程序,咱们这边一看,哎呦,都有了代号了,肯定有阴谋,就这么起來了。” 费柴一愣:“铅笔?” 栾云娇诧异道:“会上说的啊,你沒听?” 费柴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都在肚子里骂人了,完全沒顾得上那帮家伙讲什么。唉……这毛病有年头沒犯了,还是年轻当技术员的时候爱來这个。不过说起阴谋啊,现在想想,倒也不能全怪他们兴师动众的大惊小怪,毕竟近代中国甭管有理沒理的,受的欺负太多了,所以遇到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人家有沒有阴谋,是不是要欺负我们等等,简单的说:受虐心理。” 范一燕笑着说:“让你一说还真是世界大同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的心血结晶,还是防着点儿好。” 费柴此时已经被劝说的能听见点儿了,就说:“我也不是那非左即右的极端分子。行,那凤城这块儿就是燕子和云娇多帮帮我了----其实也不用太当回事,人家也沒像领导说的‘服了’,只是觉得我的系统还有点价值而已。” 这下轮到栾云娇不明白了:“不太当回事?不是哦,你论文获奖,人家又來考察,怎么就是不太当回事呢?” 费柴说:“从他们起的代号啊。铅笔,这是一个源自太空领域的小故事。” 范一燕揉着太阳穴说:“好像听过,想不太起來了,咋回事?” 费柴见栾云娇也忽闪着眼睛看着他,一副求知的样子,就笑着说:“那我就给你们再讲一遍:据说美国宇航员在太空很郁闷,失重条件下钢笔和圆珠笔总是写不了字。美国科学家花费了n年时间n多经费终于研制出能在失重条件下使用的钢笔。而与此同时,苏联宇航员在太空一直用铅笔。现在他们叫我的系统是铅笔,你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栾云娇和范一燕听完面面相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过了半晌范一燕才怯怯地说:“你一说我就想起來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咱们的系统既简单又实用,老外肯定想着我们的。” 栾云娇点头附和说:“我也这么觉得啊。” 费柴揉揉太阳穴说:“你们呐,还是沒听懂。说老外想着我们的,这我相信,他们都是实用主义者,只要是有用的东西他们全都不会放过。但是咱们再回來太空笔上來。在太空笔研发出來之前,实际上不论美俄太空人都使用铅笔的,只是那铅笔是蜡质或者油质彩色铅笔,沒有粉末问題。而太空笔开发成功后投入民用市场赚了大笔的钱,所以所谓“苏联人用聪明的简单方法就可以解决复杂问題、而美国人浪费大笔钱用复杂手段才达到同样效果”这种说法是沒有根据的。” 范一燕说:“那我们的铅笔……” 费柴说:“我前面说了啊,太空铅笔不是我们们印象中的那种铅笔,而是专门开发的产品,在笔的结构和笔芯材料上都是新开发的技术,与普通的铅笔已经几乎可以说是不同的东西了,因为普通铅笔笔芯容易折断,而且有粉末,而在失重的环境中漂浮,这些东西都是危险品,会漂进鼻子、眼睛中,而且更要命的是石墨是导电的,漂进电器中会引起短路或者其它一些问題。所以我们的系统被代号为铅笔,说明老外对我们的系统虽然很有兴趣,但是还存在着更多的怀疑,这也是他们要专门派人來实地考察参观的缘故吧。” “就算是铅笔,那我们的系统也不是普通的铅笔。”范一燕的心毕竟向着费柴这边,其他方面反而有些不在乎了。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上头安排的事情,无论深浅咱们还是得做,当然了怎么做,做到几成,这就是我们自己把握了。”栾云娇则这么说道。 l 第六章保密干事的人选 尽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是老话,可有些事也会发生婿乎意料的情况,比如保密干事的人选。 按照一般的做法,保密干事还是由各局自行任命,或者由地方领导推荐,只要能通过保密局等部门的审查通过就行,一般也就是走走形式,可是别的局这样就沒问題,凤城局,或者说是费柴本人这样就不行了,这一点,不但费柴想不到,就连栾云娇也沒有想到。 他们在省城待了两天,整天就是大会小会的开,费柴还免不了被单独谈话,在保密干事的人选上也与别的局不同,说是必须要由部里直接任命不说,又借口人手紧张,要这个保密干事身兼数职,除了是保密干事,同时还身兼凤城局副局长和费柴秘书。这种编制情况可以说是从來沒有过的。但是细一想却是经人深思熟虑过的,身兼这三职可谓是几项权力都抓在手里了,而且把费柴贴身控制的劳。这下别说费柴,就连栾云娇和范一燕都有些气不过了,费柴更是气的想辞职这算什么事儿,原本就以为保密干事就已经是身边的一根碍手碍脚的钉子了,结果又是副局长,权算是抓了一把在手里了,又是秘书还得贴身,那以后费柴说什么做什么随时随地都有人盯着管着了,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不过范一燕和栾云娇虽然都有些生气,但却又有不同的对策。就能力而论,这次的事情超出了范一燕的圈子和能力手段,所以她的想法是,甭管这个保密干事是从哪里來的,來到凤城先烧三把火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凤城毕竟不是北京,所以时间一长,只要愿意还是可以控制形式的。而栾云娇自从听了这个消息就用尽了手段來打听这个即将到任的保密干事是谁,唯有知道了是谁,才能确定下一步的动作。 相比这两个女人,费柴就表现的有点不成熟了,心里那点不乐意忍了半天之后再也忍不住,全挂在脸上了。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其实才是这件事的核心人物,所以也不在乎他这样,甚至省、部里领导还好言相慰,虽说保密干事的人选原则不可动摇,但是他们保证了‘绝对让你满意,只会让你如虎添翼,不会让你在工作上感到制肘。’费柴虽说不信,但也沒有办法。 又过了一天,黄蕊给费柴打电话,说她也听说了这件事(看來保密工作确实沒做好),先是恭喜了他,然后又叹道:她原本想活动一下这个保密干事的职位,想作为一个意外的惊喜送给他的,只可惜老爷子说了,这件事实在是插不进脚。 费柴听了大感安慰,若真是黄蕊來做这个职位,确实可以算作是坏事变好事,只可惜这不单单是保密干部的事,更不是秘书的事,里头还有个副局长的编呐,黄蕊虽说有些势力背景,但是若说要争取这个职务,确实还欠缺些资历。 和黄蕊聊了几句,费柴的心情好了很多,黄蕊又开玩笑说:“你什么时候能忙完啊,司蕾都想你了。”这又让费柴想起当初的绮丽一夜來,心情越发的好了,甚至嘴角还浮现出久违的微笑來。 恰好范一燕來找费柴说事,这笑容恰好让她看见了,就问是接了谁的电话这么高兴。费柴实话实说:“是小蕊。”接着把黄蕊想争取这个职位但沒成功的事情也跟她说了。 范一燕点头道:“若真是他能來确实不错,怎么也算是自己人,而且以前也做过你秘书的,知根知底,而且……”她说着说着就不正经起來:“而且,要是哪天來了兴致,咱们又可以一起玩儿啊。” 费柴听了又笑了一下说:“都愁死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范一燕说:“你当我喜欢开这种玩笑啊,我可是再舀政治生命再逗你玩儿,还不是看你这两天老是愁眉苦脸的嘛。”她说的完全是实情,虽说无论是范一燕还是费柴,虽说官声都还不错,但是一旦这种‘艳史’暴露,还是一样的吃不了兜着走,至少在本地是待不下了。 费柴忽然觉得自己的命还是不错的,虽说官路坎坷,本身想认认真真做点专业上的实事,也免不了努力的在原本就不擅长的官场中周旋,多少次几欲溺水,但幸得总有三两好友,若干红颜知己鼎力相助,倒也屡屡的渡过难关,由此想來,就算是这次,其实也沒什么了不起,或许能坏事变好事也不一定。想到这里,心里一下宽松了许多,就笑着对范一燕说:“我这两天确实有点钻牛角尖儿了,行了,我想通了,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了,请你喝酒,喝醉了,晚上就不回了。”这话说的多少有点性暗示的味道,范一燕当然听得出來,于是也笑道:“行啊,就怕你喝不过我呢,到时候别求饶哦,而且得你请客,呵呵。” 经过这么一出,费柴的心情好了很多,脸色也沒那么难看了,栾云娇见了也松了一口气,她其实这几天一直悬着一颗心,生怕费柴这张臭脸得罪人,试问官场上,很多人倒霉不就是仅仅因为一张脸得罪人嘛。 栾云娇这两天为了打探保密干事人选的消息,沒少了跑打听出來,反而厅里还有人向她打听凤城局另一位副局长人选的事。 其实凤城局原本一正三副的局长编制这一两年來一直沒满编过,栾云娇虽说有时觉得忙不过來,但却一直信奉着‘宁愿沒有,也别是添乱的’原则,后來省厅下派了四位干部,其中觉得陆宏还不错,就推荐做了副局长,并兼职岳峰局局长,谁知不管是费柴还是她栾云娇,都有点看走眼,这家伙是个怕吃苦的家伙,下來就是來混级别的,沒俩月就四处活动想着调回省城,倒是当初不显山漏水的另一位干部颜夕,在三水分局干的挺好,加上费柴又想提拔本地干部岑飞,所以就颇有推荐颜夕接蘣陆宏,出任凤城局副局长的意思。不过栾云娇毕竟精于世故,所以每每有人问起,就说:“唉……其实陆宏和颜夕在能力上都是不相上下的,做事也都勤勉,只是陆局长马上要调回厅里了,真是可惜。”命里是可惜陆宏即将调走,却不显山露水的把颜夕推了出來。不过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沒忘了自己最终的目的,但凡有一点迹象了,她就像猎犬一样,循迹而了。 又过了一天,费柴酒店房里打转转,又一件烦心事上了头。全省(其实是全国)试用地质模型系统的局只有两个,南泉局和凤城局,其中凤城局几乎是重建,整个系统还未搭建完毕,甚至说是刚刚开始,因此只有南泉局的算是完整,可是南泉局的系统也是多灾多难,历经了几起几落,地震后虽说费柴又再度重建了该系统,但他赋闲那段时间,系统也差不多停摆了。金焰上任后虽说又重新运行系统,但是历经搬迁和人事调整,再加上金焰这个人现在喜欢做表面工作,因此那系统现在也是漏洞百出,哄哄上级检查工作还行,但一遇到专家级人物,立马露馅儿,实用性较之以前也大打折扣。这一点其实不管是省里还是部里其实都知道几分的,所以又做了一项决议,让费柴回南泉对这套完整的地质模型进行修正和调配。要说这项决议还是做的非常正确的,毕竟环球地质的专家组的考察重点也确实在南泉,至于凤城的系统,倒是可以先缓一缓的。 可是费柴却总想着早日把凤城的系统先创建起來,现在要他放下凤城管南泉,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尽管南泉的系统也是他的心血,但从大局和长远着想,根据龙头凤尾的的土原则,现在身为龙头的南泉倒是可以暂时缓一缓的,可身为凤尾的凤城倒是一分钟也不敢耽误,而且他能坐上凤城地监局局长的宝座,不也就是因为上头想派一员大将在这边镇守吗?只是这些人毕竟都是官僚,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学术访问交流,就能让他们更改早就制定好的地质战略,真不知道‘大领导’知不知道这件事…… 但决议就是决议,心中再纠结也得遵照执行,好在南泉毕竟是他亲自打下的底子,应该沒有什么难度,可一想到要暂时放下凤城的工作,他心里就又不痛快起來。 “怎么最近都是不让人开心的事情啊。”他自言自语着,话音还沒落,门铃却又响起了,他开始只以为是范一燕或者栾云娇,这俩人这两天一天要來几回,所以也就过随手开了门,门口却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衣着打扮都不似本地人,年龄看上也有二十了,长的挺眼熟,再细一看更熟了,名字就在嘴边打转转,只是出不了口。 那女子见他发愣,嫣然一笑道:“怎么?不认识了?要知道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哦。” 她张嘴就是一口京片子味儿,到让费柴想起了她的名字:杜松梅。 l 第七章塞翁失马的马 功夫不负有心人,栾云娇一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到那费柴那儿,想先告诉他,谁知一进门,却看见杜松梅正坐那儿跟费柴有说有笑的呢,心里一惊,脸上却是一喜道:“哎呀,你都來了,我还说來跟费局说说,明天一起机秤你呢。” 栾云娇也曾在基地培训,因此和杜松梅也是熟识的,一对眼就认了出來,杜松梅也赶紧站起來十分客气地说:“以后就要在二位的领导下工作了。” 栾云娇笑道:“什么话,是咱俩都在费局领导下工作,你怎么今天就到了呢?” 杜松梅答道:“我也很意外啊,但是我实在是想出來走走的,所以领导一决定,我也沒怎么收拾东西,直接就‘飞’过來了,说好的确实是明天报到。” 栾云娇说:“还是得明天报到,你看都这么晚了,不过倒是可以先和大家见见面的。” 杜松梅说:“厅里领导已经见面了,这才來见费局,也说了是明早再正式报到。” 栾云娇笑道:“你來可真好,算是脱了我们费局一块心病。” 杜松梅说:“我看心病到也沒那么严重,不过费局从开始一直跟我说这事儿呢。” 栾云娇说:“他呀,就是藏不住事儿,一有事儿话就多。” 费柴立刻埋怨道:“还说我话多?自打你一进來就是你们俩呱嗒呱嗒的说,我有半句插嘴的份儿沒有?”说着,三人一起笑了起來。 当晚又请杜松梅烧烤啤酒,和局里在省城的同事也都见了面,也通知了范一燕來,但是这人一多,场面上的话就多了,反而不如独处时说话随便,不过杜松梅和费柴当时的‘恋情’也被范一燕舀出來当笑话讲,只是她不太清楚后來杜松梅被骗上当的事,所以说的有些不合时宜,费柴在下面悄悄用脚碰了她两下,她虽说不解其意,但费柴向來开得起玩笑,如此做法必有原因,所以她就把话題引开了,这时才发现杜松梅面带几分尴尬的样子,才暗骂自己疏忽,但具体的原因,下來后问了费柴才得以知道。 杜松梅到了位,厅里的会议,工作安排也弄的差不多了,费柴打算先带杜松梅会凤城,让她熟悉一下环境,自己也好把工作交待交待,然后再回南泉。只可惜來匆匆,又沒和黄蕊和司蕾见上一面,等司蕾节后一走,看來这三人行的缘分确实算是断了,不过也罢,这种东西原本就不太见得了光,而且可遇不可求,费柴一生已经遇到了两次,已经是大大的福分,若是强求,说不定还会引來祸事,所以这样断了缘分,未必就是坏事啊。所以费柴临走前只给黄蕊和司蕾分别打了电话,并互道珍重,然后就和栾云娇等人一起上路回凤城。 这次栾云娇來省城,顺便又落实了一下部里春晚的事,也多亏了工作重心转移到了迎接环球地质考察团这件事情上來,原本金焰的节目是劲敌,但是由于环球地质考察团的即将到來,金焰本人必须留在南泉准备接待,凤城局的节目那是稳上无疑。栾云娇说:“这就叫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啊。” 费柴则抱怨道:“我知道,我就是那马。”大家听了又笑了一回。 回到凤城,凤城早已经得了消息,从局里到地方热情的迎接杜松梅到任。可曲露更关心的确是演出的消息,一听说节目上春晚是十舀九稳,立马乐的不行,可旋即又说:“只可惜上了春晚就不能参加巡演,省里的宣传也是很重要的嘛。” 栾云娇笑道:“你可真不知足,沒有的时候想,现在有了又想要的更多,就凭你这,就能红。跟你说吧,规矩现在又改了,原本说的是到北京选拔,但是现在部里说经费不足,改成淹视频了,各省的节目送到部里,部里专门做了一个网页,所有的节目都挂在上头,海选评分占60,部里评选站40。所以省里的巡演也是有时间参加的。” 曲露一听高兴的差点跳起來。 栾云娇说:“你倒是高兴了,可你看费局都什么样儿了。” 曲露也觉得费柴这次回來蔫头耷脑的,于是就问:“就是啊,他怎么回事。” 栾云娇掩嘴笑道:“他呀,成马了。”说完忍不住大笑了一会。 曲露不解其意,栾云娇又给她解释了一回,她也忍不住笑了,然后说:“他就是好多事想不通,这是好事啊,你这方面本事大,多帮帮他嘛,再说了,回到咱们地盘上还由得别人说了算啊。” 栾云娇说:“我真高兴你这么说,不过要帮他,光我不行,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大家都得努力。” 曲露点头说:“嗯那是当然的了,不过一想到金焰的节目下了我就高兴,她搞的什么嘛,设计那么低胸的舞蹈服,还有动作,我敢打赌头三排的家伙们都已经把她的风光看光了,又不专业,在后台换衣服时我看脸乳贴都沒用呢。” 栾云娇知道曲露一直不服气金焰一个业余的领舞风头盖过她这个专业的(其实曲露也不是专业舞蹈演员),这么说说发发怨气也在情在理,于是就跟着说:“你这就不对了,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戴乳贴是不是故意的。” 曲露一愣,让后和栾云娇一起坏笑起來。 不过笑归笑,曲露还是不敢有半点怠慢,一方面舞蹈还是要抓紧训练,还要省里巡演集中,又要录像淹,这些都是事儿。另外就是宣传片的事,之前弄了几个片段给费柴看了,费柴都不太满意,还说让她找时间最基层的山区走走,跟几个科考或者地探小组体验几天生活。现在的曲露对费柴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所以费柴让她,她少不得也得抽时间把这个‘生活‘体验了。 费柴这次要回南泉,身边当然要带几个熟手,第一人选就是吴东梓,但是费柴沒妖,因为她现在是凤城局的第一业务大将,她一走了,凤城的事就不好弄了。思來想费柴决定带上秦岚和吴凡。 吴凡和秦岚都是南泉局过來的,特别是吴凡,虽然年轻,但毕竟是科班出身,又懂计算机,费柴看他身上颇有几分当年钱小安的风采,只是更成熟稳重一些,秦岚虽说不是专业出身,但是跟着费柴历练了这些年,也不算什么都不懂,再说了,据说金焰那里人才济济,只要能调拨的动,那都是很大的助力,而且这次虽然是费柴获奖,但是金焰作为现任南泉局的局长,只要这次接待的圆满,一样可以功成名就的,所以她和她的手下沒有不尽力的道理。 选定了随行人员和助手,费柴又把其他工作都和栾云娇交待了,另外陆宏和颜夕也都叫回到局里來,陆宏虽说调回到厅里已经定了,但是一看这两地要火,居然又萌生了留下的意思,表态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至于颜夕是要推荐提拔的对象,在这个时候,也该回到局里來熟悉工作了。 正在费柴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却沒留神范一燕那儿已经焦头烂额了,不是因为忙,是因为冯市长失踪了。 冯市长给费柴的印象并不好,堂堂一个市长,却喜欢追求表面细节和形势上的东西,又整天板着一张脸,跟谁都觉得欠他二百吊钱似的,可现在却來了一个失踪。 冯市长原本在省里任职,因为摊上点儿事才暂时调到凤城的,其实算是降职待调查。这次因为环球地质考察团的事儿,市里的领导都省里开会了,只留了冯市长看家,他却因为收到了一条手机短信,之后就失踪了,而那条手机短信恰恰又是当时地监厅会场里发出來的,因此又让国安和保密局一阵子忙和。 原本在当下,某个官员不辞而别倒也不算是稀奇的事,更何况冯市长虽然失踪,但基本上沒碰凤城的钱,只是以前涉及到的金额到有七个亿之多,却给凤城上下添了不少的麻烦。 因为以前费柴曾经说过‘冯市长不像好人’,所以好多人都细说他能未卜先知,范一燕则四下更是撒娇似的埋怨费柴:“你知道他有问題都不早提醒我放着啊,现在弄的我手里一大堆的麻烦。” 费柴则无辜地说:“我就是觉得他这人不对劲,但是他在省里涉及了七个亿啊,我怎么猜得出來?” 范一燕不依,但她现在实在是麻烦满身,事情多的前脚打后脚,不然非得在费柴这儿寻个夜晚,落得一醉不可。 费柴这一要走,虽然也只是暂时的,但好多人还是觉得会不习惯,头一个就属秀芝。 秀芝现在也算是费柴的正式情人了,虽然两人发生关系的次数不多,也是偶尔才为之,但是秀芝每天给费柴送饭整理房间,细想想差不多也就是妻子做的事,所以一想到费柴要走,她的心里就沒着沒落的,甚至还掉了几次眼泪。费柴最受不了女人哭,于是就劝慰了她几句。好在秀芝对于费柴的感情也不是爱情,不过是一种依恋,一种依靠,她自己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倒也听劝。不过费柴还是想在临走前见见小冬,喝喝她做的汤,享受一下她的指压,于是他给小冬打了一个电话,但小冬外地看鸡苗了,从时间上看,应该是赶不及了。 l 第八章第一把火 杜松梅到了凤城后先给她安排了住处和办公室。她笑道:“还是到地方上任职好。你瞧这待遇。跟我在北京时都沒法儿比。” 栾云娇笑道:“那还用说。不是常说嘛。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儿小。一但进京。那官衔儿什么的。就根本排不上号了。记得当年收容遣送制度还在的时候不是还出过笑话吗。一个到北京开会的副县长才下火车就让人家给收容。送到昌平筛沙子去了。” 杜松梅也跟着笑。说:“哪儿那么夸张啊。” 栾云娇道:“事儿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地方干部的苦处你们这些京官儿是不了解的。好在你现在也來了。慢慢体会吧。”说完。两人就去见费柴开小会。讨论关于杜松梅工作安排的问題。 其实杜松梅的工作根本不需要安排。她就是主任保密干事來的。若是其他人。费柴就会让她主抓保密工作。然后享受副局长实职待遇就行了。可是对于杜松梅。费柴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尽管好多同期的学员都觉得是杜松梅在恋爱的时候甩了费柴。但是只有几个当事人才知道。其实两人当时根本沒恋爱。只不过是有点误会吧了。最多是有点小暧昧。 除了保密主业。费柴想把综合部门的工作交给杜松梅。这样可以减轻栾云娇的工作压力。让她专心从事行政和基建工作。另外研究室和档案室也归属于综合部门的。和杜松梅的保密专业有点联系。 费柴和杜松梅说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征求她本人的意见。并笑着说:“陆局长春节后就要调回厅里了。颜夕同志的推荐还沒有做。所以现在是四个人的工作由我们三个人來搞。松梅啊。工作量有点大了。委屈一下。” 杜松梅说:“不委屈啊。这挺好的。简直就是委以重任啊。不过还有一点啊。给我的任命是保密干事、副局长和秘书。现在前两样你安排了。还有秘书呢。” 费柴笑着说:“这第三个任命我觉得是个笑话。谁见过副局长亲自任局长秘书的。算了算了。可能就是为了保密工作开展方便设立的。” 杜松梅说:“那我可能在文件的理解上和费局有些差异。我觉得吧。不管是副局长的头衔还是秘书的职务。其实都是为了保密工作的开展來的。秘书的职务我觉得甚至比副局长还重要。副局长只是为了一个权威性和待遇。但是秘书原本就具有‘贴身、全方位’的特点。所以呀……” 她话还沒说完。栾云娇就笑着说:“杜局的理解和我有点接近呢。不过地方也又地方的工作特点。另外常言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杜局在这个位子上。有些工作也是要担当起來的。” 杜松梅忙说:“我不是嫌工作多啊。呵呵。反过來我还真想多做点实际工作呢。只是我这次下來任职确实和一般的任职有些不一样。” 费柴和栾云娇说:“那是那是。”费柴接着又问:“那这个就先这么定了。那松梅啊。现在时间紧。2月中旬就过年了。咱们的时间不多。松梅有什么计划吗。有的话简单说说。” 杜松梅说:“我从來也沒做过地方局的具体工作。这次的任命也很匆忙。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想法的。首先这次环球地质的人來。大部分的日程安排是在南泉。咱们也要过去那里。所以重点工作应该放在那里。考虑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而且我发现咱们费局。都这个级别职务了。身边的很多杂事还要事必躬亲。这个很不合适。既不效率。也浪费精力。” 栾云娇点头说:“这个其实我也注意到了。只是我们局现在人手不足。费局呢。又是个认真负责的。所以啥事都想看看。我是拦也拦不住啊。呵呵。” 杜松梅说:“这个要有个改变。一些事务性的工作费局以后就不要亲自做了。我打算就在这几天给费局组建个办事机构。。其实其他局里的一把手早就有了。昨晚我想了一下。人员大概这么构成:主管是我。然后我再在局里任命一名保密干事、费局身边需要有一个贴身的秘书、最好是又能写。又能开车的。如果费局还有栾局放心的下。就让我在局里熟悉一两天情况。由我來选人行吗。”她说着又补充道:“当然了。最后的人选还是得由费局敲定。你们看。行嘛。”她说完。觉得自己有点急了。于是借着喝茶。低头偷看费柴的表情。 费柴沒说话。栾云娇抢先说:“呵呵。其实费局身边办事的人嘛。约定俗成的也有些。比如小吉。刚才你见过的。以前是跟费局一起我们一起來的。在负责费局的文秘工作。还有小孙。孙毅。是费局的专用司机。只是费局常常把他俩弄去做其他事。比如小吉现在去搞宣传了。小孙车不够用的时候也常常被弄去跑山路。呵呵。” 杜松梅说:“这可不行啊。领导身边的人。若是为了工作。偶尔挪作他用是可以的。但是长期性的不行。我虽然才來局里一天多。觉得咱们局里虽然感觉挺好。但是普遍的。领导意识不强……” 这个会开下來。费柴是越开越不得劲儿。开始还以为杜松梅是熟人。比较了解。却沒想到是个工作呆板的家伙。而且不愧是北京來的。把等级观念看的特重。工作分工也是如此。费柴原本就是个随性的人。杜松梅要搞的那一套条条框框的让他很不习惯。 栾云娇比费柴世故。而且其他的局或者相应级别的单位确实也大多是这样。所以就在中间周旋。总算是平平稳稳的把这个小会开完了。可一下來。费柴就气鼓鼓地对栾云娇说:“真不愧是北京來的。满脑子官本位思想。” 栾云娇则劝道:“其实还是你太随性了。我也是一级级的升上來的。哪一级的领导沒点架子。哪一位领导沒点官本位思想。做官如果都不受部下尊敬了。那当官还有什么意思。” 费柴说:“尊敬那是相互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当个官就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或者认为弄出些条条框框來。有意思吗。有这精力多做点实事好不好。” 栾云娇笑道:“你呀。就是这个宁脾气。依我说。让她搞。你该怎么做事还怎么做事就是了。而且她这么搞未必全是坏处。” 费柴诧异道:“你这话怎么讲。” 栾云娇说:“在这个体制里呀。其实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养成了一些奴性。记得你刚來凤城的时候吗。不就有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应付工作嘛。结果你发了脾气。处分了几个人。一下子就都听话了。现在局里人越來越多了。你也不可能一个个的都管过來。树立一点官派威望。不是什么坏事。” 费柴叹道:“唉……连你都这么说了。” 栾云娇则笑着说:“不是我这么说。而是你太特别了。说实话。我干嘛那么多地方都不去。偏偏跳着脚來你这儿。还不是因为你这人简单。跟你在一起不用勾心斗角的。与其说咱们俩是上下级。不如说咱俩是搭档。是好朋友。这在别处我都是达不到这个境界的。但这也只能限制于咱们俩。因为人心隔肚皮。人多了。就不能敢肯定所有的人都是一条心了。” 费柴听了。长叹一口气。半晌才说:“说起來也是啊。还好是你。要是别人坐在你的位子上。我不知道还要平添多少烦恼呢。” 杜松梅说干就干。她先找到人事部门调了局里在职人员的档案。一个个的都翻看了。然后也不顾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打电话一个个的把人都通知到她的办公室开会。与会人员有:秦岚、王宁、吴凡、吉娃娃、彭琳、钱慧梅和孙毅。 杜松梅见人都齐了。就宣布开会。先是简明扼要地把自己的规划说了。大家一听。全都面面相觑。毕竟这帮人都是‘小局’上來的。一直以为办公室本身就是局领导的直属办事机构。哪里想得到局领导一把手本身还需要一个‘小办公室’呢。不过钱慧梅反应的快。几秒钟的呆滞后。立刻拍手叫好。还说‘早就应该多为领导分担些杂物了。好让领导多些精力干大事’。 钱慧梅这么说当然有自己的私心。因为放眼看倒会的几个人。除了孙毅。几乎个个都有职务。甚至是被委以重任。只有自己还是平头百姓一个。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杜松梅见有人支持。就笑着说:“各位的档案我粗略的看了一下。也算是有个了解了。我先声明。这次这个机构是有侧重点的。这次主要是为了迎接环球地质的考察。但以后工作进入常态化后。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整。”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孙毅最沒把这件事当回事。因为他是司机啊。走哪儿也还是司机。只管开车。别的啥也不管。 杜松梅又说:“各位其实在局里的工作岗位都很重要。可以说都是离不得的。可是这项工作也很重要。我根据大家的特长和身份做了一份大概齐的分工安排。我先读一下:保密干事:吴凡;业务公文秘书。王宁。公文信件秘书。小吉; 后勤助理钱慧梅。另外还有秦岚和彭琳同志。你们一个是办公室副主任。又在负责基建工作。一个是后勤办主任。我喊你们來参会。主要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另外你们也是很优秀的办公室人才。特别是秦岚同志。费局还指定你跟随他去南泉工作。所以你们看以上职位你们若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调整自荐嘛。” 秦岚想也沒想就说:“我沒意见。杜局安排就是了。” 彭琳见秦岚这么说。而且她现在在后勤办做的好好的。也沒有要挪窝的意思。所以也就说:“我的看法和秦主任一样。” 杜松梅又问:“那其他人呢。” 大家也纷纷说沒意见。杜松梅就笑道:“那就这么定了。等我把这份安排打印好。给费局审查通过了。各位就准备上任吧。” s 第九章和解 秦岚一下來就把会议内容跟费柴通报了。所以第二天一早杜松梅把人选安排名单交给费柴的时候。费柴早就有心理准备。其实杜松梅还是得感谢秦岚‘告密’的。因为秦岚才把名单跟费柴一说时。费柴就冒了一句‘简直胡闹。’因为头一天泄了气。又经过一晚的揣摩思考。所以第二天杜松梅递上名单的时候。费柴已经沒什么脾气了。只是有些冷淡而已。 “你干嘛让吴凡做保密干事呢。小吉不行吗。”费柴问。 杜松梅解释道:“小吉的情况我看了。不错。只是她身份不行。只是个事业干部。保密工作可是重大工作。必须要正式的行政干部才行。” “哦……。那让小孙干吧。王宁是业务骨干。还是回去做业务的好。”费柴说 “孙毅……”杜松梅有点蒙。这第一个人选就给否了“他只是个司机啊……” 费柴笑着说:“司机怎么了。你不是说要正式的行政干部嘛。他有这个资格啊。而且啊。不是有那么句话嘛。司机是知道领导秘密最多的人。他做保密干事。再合适不过。而且人家也不能做一辈子‘车夫’啊。是时候也得提拔提拔啊。呵呵。他做了保密干事。也是直接归你领导。兼职做我的司机。我看挺好。” 杜松梅只得说:“那好吧……那……” 费柴笑着。提起笔在任职名单上一通改。边改边说:“松梅啊。其实我们局有个原则。那就是尽量的让业务干部。行政干部去做业务工作。其他综合工作尽量使用事业干部和聘用人员。不过你的建议很及时也很重要。所以改用的人还是要用的。”说完。也改完了。却不拿给杜松梅看。而是自己边看边说:“吴凡做业务公文。嗯……你设计的很好。他业务能力很强。这次也要和我一起回南泉。不过这也是特例特办。等环球地质参观完了。他还是回去搞业务吧。这边只是暂时的。还有小吉……小吉小吉正在负责宣传工作啊。要巡演要上春晚。离不开呀……。还有钱慧梅……也是个业务干部……咱们的勤务保障一直由办公室后勤办直接负责的。还需要一个专人吗。” 杜松梅说:“当然需要了。出门开会安排什么的。怎么少的了。”说着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名单几乎被费柴刷完了。有点急嗔道:“哎呀。人家也是深思熟虑的。光人事档案就看了大半天。不带你这样儿的。都给我刷完了。” 费柴见她这着急样儿。忍不住笑道:“看你。工作工作。都是可以商量的嘛。谁让咱们局现在人手少。又缺乏专业人才呢。我看咱们这样。小孙虽然是司机。但确实行政干部编制。而且工作这么多年了。也确实该提拔提拔。就做个保密小干事。归你这个大干事直管。钱慧梅是业务干部。但业务能力一般。写个信息总结还不错。我看也别分什么两个秘书了。合二为一。她一个人把秘书担子都挑了把。也是小秘书。归你这个大秘书管。至于后勤助理。我看就让彭琳兼任着。我这次回南泉还要带几个人。一并合到一起。也很有个样子了。你看行吗。” 说着看了看杜松梅的表情又补充说:“等过了这一档。咱们再慢慢调整。你看行吗。” 杜松梅忽闪着大眼睛看了费柴半天也沒说出一句话來。费柴忽然觉得她的眼睫毛挺长的。眼睛也挺好看。就笑着说:“怎么了。工作就是商量着來的嘛。有意见就说。” 杜松梅在椅子里把身子一软。就愣在那儿了好几秒。然后又忽然站起來也不说话就这么直愣愣的转身走出去了。 费柴知道她这肯定是生气了。又不知道怎么挽回。于是就叫了栾云娇过來把这经过说了。结果把个栾云娇活脱脱的笑死。说:“哎……这个小杜。居然使起小性子來了。果然是不成熟。” 费柴道:“我喊你來不是听你说这个的。” 栾云娇说:“沒事儿。这样挺好的。说明这个人其实沒什么城府。还算是个爽快的人。若是换了别人不这样的反而麻烦。不过你是沒看她的履历。我看了。虽说参加工作这些年。级别在不停的长。但基本沒担任过什么实职。所以经验不足。这次呢。我看她还是努力了的。可正因为努力的结果自认为是非常完美的。却被你轻描淡写的改了个稀里哗啦。心里自然不痛快啦。” 费柴说:“她那个安排本來就不怎么样嘛。” 栾云娇说:“那你也得委婉点儿啊。不然她一赌气不干了。上头再换个戆头來。你怎么办。” 费柴一听这个。才说:“那行啊。我找个时间去看看她。赔个礼总行了吧。” 栾云娇说:“不行。最好现在去。你哄女人很有一套的。我看好你哦。嘻嘻。” 费柴还是不想挪动。就说:“现在就去啊。” 栾云娇笑道:“现在怎么了。我看现在正合适。老费啊。其实我觉得从小杜的任命上來看这是件挺好的事。说明别看这次会议开的这么起劲。但最终还是派了小杜这种沒啥工作经验的人來任职。那就是说明啊。这事儿它就是那么回事。咱们以前怎么工作现在还怎么工作就是了。完全沒必要自添烦恼。” 费柴想想说:“也是。我开始还寻思着保密干事嘛。说不定从国安或者保密局直接派驻个家伙在咱们这儿呢。” 栾云娇笑着说:“你可别瞎说。让你说成真了可就麻烦了。赶紧去找小杜说说去。不过记住了啊。要道歉只能在态度上道歉。别再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上道歉或者梗概。你才是一把手。”她说着。慢慢收敛了笑容。表情变的严肃了起來。 费柴点头说:“好的。那我去了。” 杜松梅在一刹那。确实觉得有些委屈。费心费力。加班加点。自以为很完美的一份名单。就那么让费柴轻而易举的给改的体无完肤。其实若是别人改的倒也算了。印象里费柴是个谦和命理甚至是体贴的人啊。怎么也这样不重视别人的劳动呢。越想越委屈。若不是走的快。眼泪还在费柴办公室的时候就流下來了。 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眼睛。又想起自己这几年的命运坎坷。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年轻时一门心思读书。等发现身边的朋友非婚即嫁。孩子都会打酱油了的时候。自己却已经磨成了个老姑娘。女人可真是禁不住岁月啊。好容易恋爱一次。却又遇到楚雁來那个骗子。骗财骗色。把自己的侄女也拐走了。只给自己留下一屁股的债。眼瞅着北京城都待不下去了。这才想办法到地方任职。本以为费柴这里熟人熟事的好相处。自己也是一门心思的帮他做事。谁知开张第一件就被弄成这样。与其如此。还不如回去算了。反正事情还能糟到哪里去。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敲门声。原來她回到自己办公室就把门反锁了。为的就是想一个人哭一会儿。可进來了才发现躲在办公室里哭其实不是个事儿。应该躲到宿舍里去才是对的。可当时已经是泪如涌泉。再想换地方已经來不及了。 眼下却有人敲门了。并且听到费柴说:“松梅。在里面吗。在的话开一下门。咱们刚才事情还沒商量完呢。” 这若是在别处。杜松梅或许会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又或者说:“沒什么好商量的了。”可这是在办公室啊。里里外外的都有人來人往的。这一个副局长使性子把单位一把手关在门外这算怎么回事啊。可开门又不想。真个是两难。于是就用手机给费柴发了一个短信:我现在不想见你。 这一条短信过去果然管用。费柴果然不敲门了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有条短信回來:晚上是单位正式给你的接风宴。记得准时参加。因为工作上的事有什么样的意见都无所谓。但是不要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友情。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还请你原谅我。 杜松梅于是又发:不原谅。一千一万个不原谅。 费柴回道:那我晚上负荆请罪好了。 杜松梅又发:记得背几根粗的。最好是带刺的。 不知不觉的。心里好像沒那么难受了。“我也太好哄了。难怪当初让楚雁來骗。”杜松梅心里想着。决定利用晚上的接风宴狠狠的报复一下费柴。 杜松梅的报复非常成功。其实这里面也有费柴‘负荆请罪’的自愿。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稳得住。有礼节。最后就乱了。杜松梅借口自己是女的。她喝一杯让费柴喝两杯。结果费柴当场就直播了。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杜松梅自己原本也就不是个能喝的。特别是白酒。费柴虽然倒下了。但她自己个儿也沒落了什么好。也是让人家扶回去的。不过这顿酒一下肚。对费柴也就沒什么气了。 第二天一早。杜松梅强忍着头疼起床。还沒來得及梳洗。栾云娇又上了门。女人之间说话也是有优势的。栾云娇又把她的名单为什么和费柴的想法不一样又解释了一下。杜松梅听进去了。最后叹道:“看來我还是得多了解一下你们的实际情况才行了。” 栾云娇笑道:“是多了解咱们的实际情况。其实这事不赖你。时间逼的太紧啦。其实老费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时候口无遮拦的爱得罪人。但心里沒一丁点儿害人的心思。跟你说心里话。我干嘛要抛家弃子的到这來跟他拍档。就是图过个轻松。” 杜松梅说:“其实他的为人我也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天就是脑子沒拐过弯儿來。” 栾云娇于是就开玩笑说:“那你就是个直女喽。” s 第十章汤 经过这次挫折。杜松梅吸取了教训。虽然时间紧迫。却再也沒有匆忙的做出决定。而是抓紧时间熟悉局内的事物和人事。但见着费柴还是强忍着做出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只可惜她演技差。谁都看得出是故意的。 费柴把几样工作交接交待的都差不多了。就准备带着他的小组上路。头一晚免不了有场送行宴。杜松梅又來灌酒。费柴笑道:“你还不是要和我一起去。就别來这虚的了。” 杜松梅不依。但政策还是宽松了。虽说也占了些便宜。但是基本上还是一比一喝的。 由于第二天要赶路。这一晚到也闹腾的不晚。差不多了也就都散了场回去了。 费柴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独自醒了一会儿酒。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好的房子。就沒清净的住过几天。”正想起身去洗澡。却听得门铃响。猜可能是秀芝。但也觉得奇怪。她每天都上來打扫卫生。有这屋的房卡啊。怎么还按门铃。 两人现在颇有默契。虽说次数不多。但每回费柴要外出几日时。她就会來陪床。可这回费柴却猜错了。门外站的却是范一燕。一脸的霉气。 费柴赶紧让了她进來。打趣道:“干嘛。想喝酒。” 范一燕叹了一声。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摔说:“不敢喝。一喝准发酒疯。我又沒几个能任由我发酒疯的地方。” 费柴微笑道:“我这里可以啊。” 范一燕又叹道:“你。你现在还不是忙的昏头黑脑的。也就是看你要走了。我今晚过來也算送送你。唉……” 费柴忙问:“这几天确实太忙了。你那儿的事儿怎么样。” 范一燕摆手说:“别提了。省里纪检下來人了。盯着我们搞自查自纠。这个老冯啊。害人不浅。听说他儿子还在军校读书呢。这次也受了连累。估计前途算是完了。听说那孩子可怜。上中学还穿补丁衣服呢。你说现在哪儿还有中学的孩子穿补丁衣服的。老冯这人。一个字。假。当初你沒猜错。凡是这种人。必然是大坏蛋。” 费柴苦笑了一下说:“我当时也就是随便一说。他是这种人。我是万万也想不到的。” “谁又想得到呢。”范一燕说“官场上的人和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不可能发生的。” 费柴一听也跟着叹气。正想发表两句感想。门却轻声一响。开了。这回可是秀芝來了。 秀芝提了一个小汤罐儿进门。见客厅开着灯。一看范一燕在。忙解释道:“我是來给费局送醒酒汤的。” 其实这点小秘密哪里瞒得过范一燕。她可也曾经是费柴的床上娇客。只是她和秀芝身份相差巨大。也就无论如何吃不到一个锅里去了。 虽说自打范一燕來到凤城任职。并且成了费柴的邻居。也有多次深夜酒醉不归的情况。但是两人确实一直沒有再度发生超友谊的关系。这可能是因为两人都在有意的回避着什么。而范一燕对费柴的花花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即便是听说。也不细问。可今天见秀芝上门。便猜出秀芝多半是來送‘吻别’的。心里就不痛快起來。于是就故意对费柴说:“费局。上次见你酒柜里有瓶好酒呐。怎么不拿出來跟我喝啊。” 费柴一听这就算是别上了。也不好招呼秀芝做这做那的。就自己去拿了酒來。又在冰箱里寻了几样小菜给她下酒。 范一燕又招呼费柴说:“你怎么不喝啊。” 费柴笑着拿过秀芝带來的小罐儿说:“我啊。喝这个。” “沒趣儿。”范一燕嘀咕着。咕咚就着瓶子就是一大口。 秀芝见状就拿了张小凳子在她对面坐下说:“不嫌弃的话我陪你喝。” “好啊。我正愁一个人太闷呢。”范一燕说着就指使费柴去拿个杯子來。当场就给秀芝倒上了。于是两个女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就对上了。费柴落得个在一旁伺候着。 范一燕和秀芝互不相让。秀芝觉得范一燕是碍了她的事。就算是市长也不能耽误人家找男人啊。范一燕却嫌秀芝风-骚。老娘用过的男人你也敢碰。其实这都是表面上的。谁不知道谁的心思啊。只是咽不下一口气罢了。 就这么喝了一瓶。又开了一瓶。一直喝到凌晨两三点了。范一燕咋呼着要开酒。费柴只得求这俩都别喝了。差点就沒跪下了。最后范一燕笑道:“行行行。不喝了。洗洗睡觉。”说着。醉眼迷离地看着费柴说:“今儿就睡你这儿了。” “啊。”秀芝一下儿慌了。本來都红到脖子根儿的脸蛋儿一下就变的煞白了。若说拼酒。秀芝不怕范一燕。因为最多也就是一醉。但是范一燕若是明着提出了要求。以秀芝的身份还真不敢跟她争。并且她深信。若是她和范一燕真的起了什么冲突。费柴最终还是要站在范一燕那一边的。毕竟他俩交情要比自己深厚的多。 费柴深怕事情闹的不可收拾了。于是就笑着说:“行啊。你还睡我儿子的小床。反正你也常睡。” 范一燕笑道:“行啊。我睡小床。你好和秀芝睡大床鸳鸯戏水。” 虽然事情是明摆的。但毕竟之前也沒被说破过。这一说破了还真叫人尴尬。范一燕见达到了效果。就立刻哈哈大笑起來说:“行了行了。不逗你们了。我呀还是回去睡。”说着站起來一拉秀芝说:“秀芝你也跟我來。有话跟你说。” “这……”秀芝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费柴。费柴也沒辙。只得眼睁睁看着范一燕把秀芝拖走了。 费柴只得把这俩醉女送进了对门儿。又赶紧给范一燕打电话说:“燕子。你别难为她了。” 范一燕醉笑道:“你心疼啊。放心。我又不是暴力女。伤不了你的小宝贝儿。我就是不想让她今儿陪你。” 费柴也不好否认。只得讪笑。范一燕又说:“我让她先洗澡去了。别恨我。按说你老婆不在身边。找个女人调剂调剂也不过分。现在谁不这样儿啊。道理我明白。只是一见到心里就不爽。就想给你弄不成喽。别怪我哦。” 费柴笑了一下说:“怪谁也不会怪你的。好好休息吧。等我忙完了回來一定陪你好好喝一台酒。” 范一燕笑道:“那你已经欠我两台了。我这儿记着帐呢。” 当晚费柴做了一个梦。很真实。梦见秀芝悄悄的从范一燕房间里溜了出來陪他。但范一燕循迹而至。可那脸庞却又是赵梅的脸庞。然后就犯了病。捂着胸口倒下去了。费柴醒后。出了一身的冷汗。看來做坏事就是做坏事。不管找到什么样的理由。也改变不了这个性质。 从梦中惊醒后费柴看了看时间。居然只比设定的闹钟早了两分钟。于是就把闹钟停了。懒洋洋的去梳洗。 刚刚梳洗完毕。又听见门的轻响。是秀芝送早饭來了。于是赶紧上前问:“她昨晚沒把你怎么样吧。” 秀芝白了他一眼。先在餐桌上把早餐放下说:“看來你也是个靠不住的男人。都不保护我……” 费柴尴尬地笑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秀芝一面安排早餐一边说:“一早我要回食堂去。还拖着不让我走。生怕我摸过來找你。什么人嘛。也想要的话。大大方方的过來呀。” 费柴知道她这话也是虚张声势。范一燕真要想怎么样的话。秀芝是根本不敢拦的。 秀芝摆好餐具。依旧意犹未尽地说:“哥喂。做你的情人都这么累。要是做你的老婆可怎么活啊。得亏我沒这个念想。不然愁也愁死了。” 费柴面对这滔滔不绝的抱怨。实在是无言以对。于是只好化语言为行动。一把扳过她來强吻她。 秀芝开始还略微反抗了一下。甚至还捶打了他。但很快就酥软下來。任由费柴采拮。 令人窒息的长吻结束后。秀芝红着脸庞说:“今天还要赶路。你不先吃饭啊。” 费柴把她抱起。往餐桌上一放笑着说:“不是正吃着呢嘛。” 秀芝问:“那你吃的什么啊。” 费柴说:“刚才是开胃菜。现在准备吃正餐。” 秀芝又问:“你打算怎么吃。” 费柴说:“当然是一口一口的吃啦。”说着。又吻上她的唇。手下也不闲着。把她外衣的拉链拉开了。随即伸手到毛衣里面去抚摸她。她的呼吸随即变的沉重了。 吃过‘早餐’。两人又拥吻缠绵了一会儿。秀芝就捡了地上的丝袜什么的逃到卫生间去了。费柴也觉得浑身一阵的轻快。随手拿起盘子里的一块油糕要了一口。结果手机就响了。原來是孙毅打來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原來这段早餐吃的时间不短。 费柴就到卫生间门口对着里面说:“秀芝。我得走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哦。” 就听秀芝在里面‘呀’了一声。赶紧开门出來说:“可你早饭还沒吃呢。” 费柴挥动着手里的油糕说:“已经吃饱了。”然后看着秀芝那楚楚可怜依依不舍的样子。就扔了油糕。又回來跟她吻了一会儿才走了。 费柴下了楼。大部分人已经在车上等着了。吉娃娃和曲露带的演出队也要去厅里报到因此此次出发的一共是两辆小车。一辆通勤车。费柴见人还沒有來齐。也就和送行的栾云娇等人再交待几句。正说着话。市府的车也到了。这是來接范一燕去上班的。而范一燕也正从楼里款款走出。遇到费柴。也要说几句话。她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然后压低声音坏笑着说:“早晨沒盯着你。当早餐吃了吧。”说着。笑着。先走了。 费柴算是服气了。女人在这种事情上。个个堪称福尔摩斯。 因为费柴已经到了。所以有还沒到的人都被打电话催促。因此不多时就聚齐了。费柴就宣布出发。可打头的一辆车刚出院子门儿就差点和一辆农用卡车对头。司机刚想骂人。从农用车上就跳下一个年轻女子來。提着一个保温罐儿。三步并做两步的绕到费柴的车前。敲敲车窗。见过面的都认出她是小冬。费柴赶紧摇下车窗。小冬就递进保温罐來说:“我昨晚才赶回來。连夜熬的。你喝吧。” 费柴见她眼圈有些发黑。明显是沒休息好。这哪里是熬汤啊。简直就是熬人。心中又感动起來。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有福气。 s 第十一章疯子 费柴一行人回到南泉。自然少不得迎來送往官样文章。之后又安排了住宿。住的是云山新建的五星酒店。费柴的家虽然在本地。但是也安排了一套。费柴看到酒店装饰豪华。也是触景生情。想起当年自己初回南泉时给各部门干部讲课。也安排了酒店住宿。说起來最多也就算四星级。可尤倩和孩子们还是稀奇的跟什么似的。住着都不想走。想过了就回家对赵梅说:“梅梅。他们在城里给订了酒店。你过來和我一起住啊。” 赵梅说:“我去干嘛。现在学校还沒放寒假。我上班不方便。” 费柴说:“有啥不方便的。让小孙开车送你就是。” 赵梅说:“你想去住你就去吧。有我在你反正也不方便。我也不想落别的话把在手里。” 费柴笑道:“你这话说的。你不在我才不方便呐。”说着就过去搂她。赵梅却有点冷淡地说:“别闹了。一回來就闹。安心做你的事就好了。” 这话让费柴有些扫兴。不过细想想。经过这一两年夫妻生活的磨合。两人总算是能维系一种‘淡如水’的关系。也算不错。不过他还是暗自决定。除非加班或者大醉了。还是每天回家休息。以聚天伦是一方面。再者有专车接送。也很方便。 回來的第二天费柴就带着吴凡和秦岚一头扎进南泉局的机房里了。和凤城局一样。南泉局的新办公楼也还沒有建成。机房也是建在租來的一个酒店会议室里。 回到这里的感觉是既熟悉又陌生。不得不说金焰是个能干的女人。只是这个女人近年來工于心计。对名利特别看重。所以就算是这个地质模型系统也弄的是表面光鲜。骗骗外行上级还可以。根本不堪用。费柴看着自己的心血结晶被弄成个绣花枕头。心疼的不行。脸上也就不可避免的难看起來。金焰是个能看出脸色的。怕挨骂(虽说她与费柴平级。但她深知费柴的人性。真要是火上了头。天王老子的胡子都敢扯)。所以就派了赵涛來做具体的接洽工作。这一招看來是用对了。因为费柴原本就比较赏识赵涛。当初若不是被金焰挖了墙角。赵涛早就该归属费柴麾下了。而且这人做事也算认真。费柴跟他接洽但也合得來。 费柴带了秦岚和吴凡整日里在机房里忙和。杜松梅也沒闲着。她得和南泉局新任命的保密干事联手工作。孙毅虽说也被任命为保密干事。却学了费柴的臭毛病。不把这事儿太上心。所幸还跟來一个钱慧梅。此人虽说文笔功夫和业务水平都一般。但占个优势就是两样都懂点儿。又兼着秘书的职务。只是费柴那儿用不上她。就算有点文秘工作也是秦岚一把手就干了。她沒事情做。索性就跟了杜松梅进进出出的。很快的也就上了手。 费柴对系统做了大致的重新研究。发现最大的问題是各地的探针站大部分都瘫痪了。机房废置。人员流失。只留下了云山和南泉附近的几个站充样子。就这几个站。还是费柴当年灾后重建的。这么多年也存在这设备老化的问題。导致数据传送不稳定。不准确。费柴是越看越头疼。就叫上孙毅。借了一辆四驱车。带着秦岚和吴凡挨着站点。一个个的看过去。附近几个县区的站点还好。越往远处走。荒芜的越厉害。有的站点院子里已经荒草丛生。连门上的锁也已经锈死了。 金焰听说费柴也沒打招呼就下去看站点了。当时就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早先的站点都是他亲自设计定点的。在哪里该什么样儿。那可都在他的脑子里啊。要是看了现在站点的样子。那不得发飙啊。于是赶紧和赵涛一起去追。追到半路又不追了。只让赵涛继续往前走。自己驱车回來了。因为她知道附近几个站点的情况已经很糟糕。自己就算追上去那是找骂的。 费柴足足跑了一个星期。几乎是绕着南泉市辖区走了一大圈儿。赵涛追上他后。也陪着他跑了三四天。见费柴总是铁青着脸不说话。就打电话向金焰汇报情况。金焰就问他们到哪里了。赵涛说第二天就到龙溪县了。金焰说:“龙溪也有一个站。就挨着当地的一个温泉度假村。地震之前地质运动的时候震出一股温泉來。很是给度假村带來了不少生意。地震后温泉又干枯了。前段时间又听说出水了。有人重新承包了那儿。我马上派人过來。你也提前过去看看情况。条件好的话。留费局在那儿休整一两天。” 赵涛觉得有些为难。怕办不到。金焰就笑着说:“费局那个人啊。一旦脾气上來。名利什么的都不放在心上的。就有一个弱点。害怕楚楚可怜的女人。还念旧。你要懂了就安排下吧。” 赵涛其实不太擅长这种事。但此时也沒办法。更何况金焰还要派人來呢。于是就想连夜赶到龙溪去。结果被费柴看破说:“龙溪那站当初建立的时候规格比一般的站点高。我看这几年也维护的不咋地。你就算去了。一晚上也改变不了什么。” 赵涛尴尬地笑着。但还是走了。 赵涛连夜奔波的來到龙溪县。径直又來到渡假村。远远看去也是一片破败景象。心里就凉了大半截。又往探针站去。见探针站已经被拆了大半。走近了一看。已经变成了一个取水房。上前敲门叫醒儿了值班的。问探针站的值班员去哪里了。却听那人说:“你找李疯子啊。那个戆头。这个探针站早就废了。可他还天天來看一趟。那本子记录数据。然后自己贴钱寄出去。年底还写总结……唉……要不是怕出人命。我们早就把他这些烂设备扔出去了。对了。你哪儿的啊。要吃饭渡假什么的。我们带你去大堂那边。” 赵涛说:“我是南泉地监局的。下來视察站点。” 值班的一听。又见赵涛气度不凡。忙说:“哎呀。我们都以为你们的这个站已经废了呢。其实我们这儿以前就是个抽水站……” 赵涛说:“我不会为难你们这些打工的。带我去见你们老板。还有。通知站点值班员。等天亮了要他汇报工作。” 原本此时天还沒亮。这值班的哪敢儿去找那个坏脾气的老板呢。只是赵涛这个人很有些官威。虽然沒说自己是什么衔儿。但估摸这也是个领导。于是赶紧带赵涛到度假村大堂坐了。他的等级又低。层层上报叫老板。可直到金焰派來的人到了。这老板还沒露面。不过金焰不光派來了人。还通过市里协调给县里打了电话。所以人还沒到。电话就已经到了。金焰的人一进大门。度假村的老板也慌张张的赶了过來。 度假村的老板姓程。是本地人。才从南方回來。估计是挣了点儿钱。所以就重新修整了这个渡假村。也才勉强开业。范围不及原來规模的三分之一。其实就是一片荒地上孤零零的竖了一座酒店。 程老板据说以前也是公务员。中途生了变故才下海经商的。因此对官衔级别什么的特别敏感。虽说一开始就有人汇报说有地监局的干部过來视察。但他沒在意。因为地监局现在级别虽高。但里面也有小科员儿。而且听说是单人独车來的。能有多大的官衔儿。再加上他这个人对地监局一向沒啥好印象。所以也沒在意。直到县里的电话到了。这才慌了神儿。匆忙忙的下來迎接。 和赵涛等人见了面。程老板连连握手道歉。并且首先就声明:那个探针站从他來就已经那样了。取水站也是早年就建好的。他只是重新翻修了一下罢了。至于探针站。因为毕竟渡假村和地监沒啥关系。而且只有个半疯的家伙在那儿值班。也就沒当回事。 赵涛听出这家伙是个老油条。就笑着说:“其实今天的主宾也不是我啊。”说着就把此行的人员和目的大致说了一下。但只说了应该说的。毕竟程老板只是个生意人。不需要他知道的事情沒有必要知道。 程老板听到‘费局’两个字时。眉毛跳了一下。后來又听说费局也是从南泉出去的。就笑着问:“不知道费局是不是全名叫费柴啊。” 赵涛笑道:“怎么。你认识他。” 程老板笑道:“何止认识。简直熟的很呢。赵局长您放心。这别的忙我帮不上。这吃饭住宿的只管包在我身上。让你们比在家里过的还舒服。”暗地里却想:“难道这厮是我的克星。我日子才又缓过來点儿。偏偏又遇着他。” 说着话。天就渐渐的亮了。程老板又安排早饭和房间。让赵涛等人吃了饭休息。赵涛却说:“饭是要吃的。只是休息可不敢。我紧赶慢赶的就是要赶在费局前头打好前站。我看这样吧。等吃过了早饭。麻烦你还是帮我把探针站的值班员。那个你们叫李疯子的人找來。我想和他谈谈。” 程老板说:“你说的是李平吧。其实他算不得疯。就是有点钻牛角尖儿。人平时挺正常的。我见他死守着探针站。也沒啥收入。就让他在后厨帮忙呢。等会吃过了饭我就让他过來。 s 第十二章坚守的报偿 费柴见到李平的时候,李平的状态其实已经好了很多。他洗了澡,理了发,刮了胡子,换了新的工装,但仍摆脱不了他骨子里的那副颓废的样子,只有在被夸奖他数年如一日的在探针站坚守之时,他那浑浊昏暗的眼神,才会骤然的一亮,但转瞬即逝。 记得当初认识李平的时候,李平还不满二十,但现在看上足足像个三十五六的人,并且消瘦、憔悴,不用问猜也猜得出这些年他过的很糟糕。 不过费柴却沒问一般人都会问的问題:诸如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坚持的呀,你为什么要一直死守着这里啊。他只是像一般的领导下來一样,只问工作上的事,但也得知了很多信息,比如李平依旧坚持每周向距离寄送每周分析报告,这些年还给费柴和蔡梦琳多次写信汇报情况等等。 等该问的都问完了,李平终于熬不住,说:“费处长,这个站到底还要不要你给个话,好歹我也得谋生活呀。其实今天见了你们,我就算是交了任务,回头我就走了。”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你是得走了,但也不能就让你这么走了。” 赵涛一直在旁边,马上说:“我已经打电话和金局联系过了,马上就叫财会上给李平同志结清这些年的值班津贴,并且要准备一笔奖金。” 费柴点头说:“嗯,应该啊,不过李平同志,我还想问你一件私事,记得当初你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现在……” 李平苦笑道:“你看我这个样子……” 费柴忙说:“嗯嗯,知道,现在还能找到她吗?” 李平说:“我知道她在哪里,只是我不好意思找人家,她现在虽说过的不太好,却比跟我的时候强太多了。” 费柴又问:“那你离开这里后打算哪里呢?” 李平说:“还能哪里,打工呗,在哪里不是打工啊。” 费柴又一笑,赵涛也笑着说:“费局这是想挖角吧,说实话,我们工作上有疏忽,实在是不好意思跟你说‘我们舍不得’” 费柴心中暗道:赵涛这人果然精明。于是笑道:“其实也不算是你们工作上的疏忽啦,应该算是我在的时候的遗留问題。”然后又对李平说:“小李啊,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向你道歉。但是我还是想问啊,有兴趣继续从事这一行吗?” 李平马上摆手说:“算了算了,我早就伤心了,我之所以一直守在这儿,就是想看看,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还管不管了。” 费柴笑着扭脸对赵涛说:“我觉得脸上发烧呢。” 李平点头说:“我也是。” 费柴又对李平说:“小李啊,我只是个建议啊,我记得你是高中毕业的,在打工者里头学历不低。我就是个建议,我现在在凤城地区地监局工作,手下很缺人,不知道你能不能过來帮我?” 李平说:“还守探针站?算了算了,伤心了。” 费柴笑道:“你别急啊,这次不让你守站,我要聘用你做事业干部,现在局机关里干一段时间。如果你兴趣的话,咱们省厅的培训中心对外建立地质进修学院,我也可以推荐你书,学费由局里承担,还有几本工资,你看怎么样?” 李平愣了。其实他坚持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到了头,虽然也打定了主意交接工作后立刻远走高飞,也想过要管地监局狠狠的要一笔酬劳,作为这么多年辛苦的回报,但是费柴给他的却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到让他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赵涛见费柴出手如此大方,心中也是一凛,但仔细一想这些其实一点也不多啊,毕竟是几年的青春坚守,试问又有几人能做到呢。不够费柴这么一來,弄的南泉局反而有些被动了,但是作为副局长有些事他实在不方便直接做主,还是先和金焰通个消息,等她赶到后再做定夺吧。 其实在费柴巡游这段时间里,金焰也沒闲着,毕竟当初建站的时候她也是参与了的,情况十分的熟悉。原本只想保住附近几个站的正常运行,应付一下上级和领导检查就可以了,其余的站和新建站点原打算等办公楼修好之后再做的,毕竟那不是一日之功。谁知费柴一篇论文,引來一群老外,让事情立刻就变的火烧眉毛了。 不过金焰虽说沒有做好旧站维护和新站创建,但也做了不少事,首先就是又建立了两个分局,解决了局里老人新人的职级待遇问題,颇受大家拥带,另外就是制定了完整的规划和软件资料,如若只是在办公室会议室里说一说,看一看,即便的是费柴,也未必强的过她,只可惜,若要看些实实在在的东西,能舀出來的东西确实不多。 费柴四下巡游,若是别人会以为这是费柴借着这股子东风给南泉局难看,但是金焰是了解费柴的,知道他觉得这等浅薄的人,而且反过來想,如此一來倒也给了南泉局一个契机,让南泉局的业务工作更上一层楼。说实在的,上行下效,金焰为了让局里的工作在短时间内得到上级的认可,表面工作是做了不少的,可这也养成了他的手下也用这些手段还糊弄她的习惯。她一直想有个改变,但苦于无从下手,而这个机会,却由费柴给他送來了。反正不管怎么搞,要骂人骂费柴,而搞好的工作,确实扎扎实实的要落到南泉局啊。 于是在得知费柴四处巡游的同时,金焰立刻组织人手,一方面紧急培训探针值班员,另一方面组织技术人员和施工人员对各探针站进行维护翻新,同时下文件到各分局,对地防工作要立刻‘动’起來,不能让规划只停留在纸面上。与此同时要求追加各类款项和实施的报告也如同雪片一样的发往省厅甚至部里。 除了这些,金焰知道费柴这次一行只打算看一下探针站,一路不想被打扰,所以也未曾和沿途各地打招呼,知道到了龙溪,此行已经达到了尾声,这才让赵涛安排当地各部门做个招待,而她自己,也在安排完相关事情后,把局里的工作交给另一个副手,这才出发龙溪。 其实费柴此行就想一颗火种,所到之处地防工作随之轰轰烈烈的都搞了起來,甚至他还沒到的地方也接到了信儿,也做了些准备工作,只是这个工作目前还只是行业性的,对地方政府的冲击不大,也只是作为诸多工作的其中一项在做罢了。不过省府的协同文件已经下來了,南泉地区各县市很快也要动起來了。 金焰到达龙溪县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正好赶上午饭,龙溪县政府的领导也在,准备盛情款待她和费柴一行人。程老板是非常想把这笔生意留下的,但是一个县领导说:“你这儿啊,不求行。”于是就换到县城里吃饭,但是程老板也跟上了,他的想法很简单直接,既然留不下生意,那就当请客拉关系了,做个钱包也未必是坏事。而且他其实和费柴的关系也匪浅。 其实费柴见他沒多久也认出他來了,他不就是原双河镇的派出所所长程建勇嘛,当年和时任双河镇镇长镇长孙安山沆瀣一气,发地震财并且横行乡里,还给老尤施美人计,还好他们是在万涛的地盘里做的,小恶人遇到了大恶人,焉能不吃亏?后來被费柴狠狠收拾了一顿,公职也丢了,前些年不知道了哪里,最近却又回來承包了这个频临倒闭的渡假村。 费柴不想主动搭理他,他却总是主动贴上來,甚至还舀以前的事情说事,并说感谢费柴。费柴就反问道:“我害你丢了公职,你不恨我倒也罢了,感谢又从何说起呢?” 程建勇恬着脸说:“当然要感谢啊,你是挽救了我啊,说实话当初确实恨你恨的要死,谁让你当初让我丢了公职?可是后來啊,尤其是这一两年,当初我羡慕的那些人,我糟了他们当时是沒糟,可现在国家腾出手來了,个个都是判了刑的,我挨的早啊,所以反而沒事儿了,所以不得感谢你吗?” 费柴道:“感谢到不必了,反正啊,你就当我心眼儿小吧,不恨我就行了。” 程建勇说了一串的‘哪儿能呢’,但究其真假,恐怕除了他自己,谁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自打和费柴搭上话之后,他就开始以费柴的老朋友而自居了,并且还语重心长地对李平说:“小李啊,以后就跟着费局好好看。费局这个人啊,直,你只要做的好,绝对不会亏待你,当然了,要是出了岔子,他也是赏罚分明的,比如我,就是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哈哈哈哈。”脸皮厚道这个程度,日后必成大器呀。 中午吃饭,自然免不得喝酒。费柴这一路出來晓行夜宿,吃饭什么的也只是凑合,费柴本人是习惯了,但是最终还是考虑到秦岚、吴凡和孙毅等几个跟班儿感受,又有龙溪县的县领导作陪,也就让大家都放松了一下,自己也放开喝了几杯,结果这一放开就刹不住了,不可避免的大醉。 孙毅作为司机,一向德行很好,只要是出任务來,基本滴酒不沾,只是这次过于辛苦,也有点想放松,费柴也开了口子,所以他一下子也沒堠住,醉了。好在费柴也沒打算立刻就走,所以就安排了酒店,大家在此稍事休整。 l 第十三章 程建勇原本打算让费柴一行人住回到他那里去的,但是大家都醉的厉害,费柴对他又有提放,所以无论他怎么献殷勤也是无用,不过这种人的本事就是从來不怕跌倒,只要让他看到了一点事情的苗头,无论好歹都会咬着不放的。 费柴回酒店,却歇不下,虽说县政府的一干陪同回去了,但是金焰这边肯定是有话说的。 赵涛要拖了费柴去洗头,费柴不去,赵涛笑道:“不出酒店,就在这里头解决了,而且喝醉了找人按按头部,也比较舒服嘛,我这也是个人爱好,但我一个人去又觉得别扭,所以找费局來陪陪啊。” 费柴笑着说:“早知道不喝醉不就都省了?”说归说,他还是去了,因为他知道,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果然,洗头时金焰也晃悠悠的來了,借口是头皮痒痒,费柴随口说了句:“身上肉皮痒不痒?” 金焰就笑着说:“不痒,就怕等会儿会很疼,得亏现在沒在你手下了,不然一准儿早就挨到身上了吧。” 费柴笑道:“你说什么呢,太夸张了。” 金焰说:“不夸张,事情沒做好啊,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 费柴笑,但不接着往下说了。 保健中心有管事的迎上來送过拖鞋,问需要什么项目,金焰就说:“喝多了,先干洗一下,再按按头,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赵涛补充说:“我们想在一起说说话,你找个大点的房间,最好要一起的。” 当下管事的给安排了,赵涛先陪费柴进去,金焰则过了一会儿才进來,估计是在外头作安排,不多时洗头妹都进來了,其中费柴那个个子最高,最匀称,估计是金焰挑的,这家伙,知道费柴的口味。 洗头妹的手艺不错,手上也有力道,并且规矩很好,费柴等人说事的时候,这三人就一声不吭,等三人把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她们才掺合着开点玩笑,推销点店里的服务,毕竟只是洗头按摩,赚不了几个钱。金焰怕她在费柴会抹不开面子,于是就笑着说:“我想去做个塑身,你们我可就不管了。”说着,对赵涛使了一个眼色,又对费柴笑笑,让那个小妹带她先走了。 赵涛则说:“费局,那咱们你看怎么安排?” 费柴笑道:“怎么安排,回房睡觉呗。” 赵涛说:“可金局让我代表她好好招待你啊。” 费柴说:“还要怎么招待,很好了。”说着,坚持要走,赵涛让那那洗头妹帮着劝,也劝不住,只得让他走了。 费柴这一走,赵涛也沒有了待下去的理由,于是就打电话给金焰说了。金焰也沒去塑身,她是女人,平时有自己专门去塑身美体的地方,这些男人的地方她觉得脏,开始那么说不过是做做样子。这会儿听说费柴什么也沒做就走了,心里是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两人毕竟有过,若是费柴在这些地方玩儿了,她心里会起酸;失落的是费柴不中她的美人计,若是别的心思倒也罢了,就怕是心里还生着闷气呢。自己苦心经营的基业能否更上一层楼,现在全看费柴的了。 “我的妈呀,不会还得老娘亲自出马吧。”金焰想着。原本就是成熟女人,很多事看的已经很淡,和费柴又曾经的情投意合,实质性的鸳梦重温到不是什么问題,主要还是最近风头太盛,这众目睽睽之下的偷-情,总不太是回事。 想着,就打了个电话给费柴,半开玩笑地说:“我们又不是程建勇,你害怕我们给你下套啊。” 费柴笑道:“不是怕套,是咱们不需要來这一套嘛。” 金焰说:“现在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來陪你啊。” 费柴说:“你敢來,我还真敢要。” 金焰说:“你别说,我还真想來,只是不敢,咱俩现在都是风头浪尖儿上的人,每天千百双的眼睛盯着,我倒是无所谓啦,你可是已婚男人,到时候还有人说我跟个病秧子抢老公,咱俩可就都名誉扫地啦,混到这步谁也不容易。” 费柴说:“你想的可真全啊。” 金焰说:“那是啊,要是现在我不是在自己房间,这个电话我都不会打给你。你那儿到清净啊,最近局里有些关于我不好的传言,和你也有牵连,避嫌一下好。” 费柴说:“那就干脆别老把我往桃花窟里带呀,你知道我的为人,只要事情做的好就行了,又不是那种人。” 金焰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了,可也不能亏着你了不是?放心吧,我要是嫁了你,成了你老婆,自然把你管的死死的,现在嘛,只要你别老在我面前招摇过市的,我才不在乎呢,而且男人嘛,不定时放一放会憋坏的,嘻嘻。” 费柴佯怒道:“有这功夫胡说,赶紧去把事情做好,我这可不全是为了我,事情做好了,都是留在南泉的,南泉成了全省的标杆儿,你这个做局长的好处大大的。” 金焰说:“知道知道,知道你对我是最好的了。” 挂断了费柴的电话,金焰又打电话给赵涛说:“老赵啊,老费的事情慢慢來,他这家伙啊,慢热。” 虽说是躺在床上的,但费柴却一刻也沒闲着,打电话安排各种事情,询问各项事宜,特别还叮嘱了李平的事。他觉得这些年最对不起的人之一就是李平,当年其实也不过是有意无意的,和蔡梦琳一起随便丢给了他一个差事,沒想到却被他一直坚持到现在,还有他写的那些信,天地良心,这些年真是一封都沒有收到啊。所以费柴让秦岚立刻和凤城联系,立刻办好相关手续,至于李平,从即日起就算是费柴小组里的人,先跟着做些杂务,等回到凤城后再正式安排。 李平此时算是一脚踩到云彩里了,当时就回住处收拾东西,也有‘朋友’來贺喜的,就说:你这点破烂儿还收拾什么啊,最多带几件换洗衣服就行了。话是这么说,李平还是收拾了几包东西,通常能坚守的人都念旧,好多旧物都舍不得扔。 在龙溪住了一夜,众人总算也是得以休息了一下,第二天一早便打道回府。中午由南泉分局(老南泉局)负责招待,自然又是一番的杯盘交错,此地是南泉市的老区,大家在此地也是熟人甚多,中午这台酒一喝,人就越裹越多,最终落得个晚上也走不掉,费柴索性就放了大家下午的假,让大家各自寻亲访友去,而他自己,虽然也有几个老朋友要探望,但却走不脱,主要是遇到了包应力,这小子,几年不见,已经当上南泉区公安分局的治安队长了,其中怕是也有他老爸的荫蔽,不过这小子现在看上去也是挺精明能干的一个人,看來只要做的好,官二代也是可以传帮带的有出息的。 包应力才参加工作时在费柴手下干过,对费柴非常的钦佩,这次也赶巧,他们都在一家酒楼吃饭,包应力偶尔听到‘地监局’三个字,就跟心灵感应似的过來看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费柴,久别重逢,一把拉住哪里肯放掉,费柴原本借口去见几个老朋友,结果包应力一句话:把大家都请过來不久行了?逼得费柴给几个老朋友打电话,结果包括秦晓莹和唐栋的母亲,都喊到了。 包应力见人聚多了,十分满意,笑着说:“这才好嘛,多热闹啊。”然后又安排大家在茶楼打牌,并笑着说:“大家尽管放心玩儿啊,保证沒人來抓赌。” 费柴不喜欢打牌,随便玩儿了几把,主要还是跟老朋友们聊聊天,费柴看到包应力,忽然想起李平以前的女朋友听说是在南泉老区打工啊,就对包应力说:“有件事,原本打算我亲自去办,但是既然遇到你了,这找人查人的也是你们的主业,就算帮我一个忙好吗?” 包应力眼睛瞪的老大说:“费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总级别你比我高,就算论辈分,你也是我叔叔辈儿的,有事你开口,我去办就是了。” 费柴就把李平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应力说:“这是好事啊,这么靠谱的人,那得有好报,费叔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只是要做到什么程度啊。” 费柴笑着说:“什么程度?我恨不得今儿晚上就让小李子能出双入对的。可是还是注意一下工作方法吧,先去摸摸底。现在的人呐,都闲不住,她肯定也有男朋友了,弄不好都嫁人了。先摸摸情况,若是她过的特别幸福,很安于现状,那就算了。要是过的一般……” 包应力笑道:“叔你放心,这种事我最擅长了。我先叫人去摸摸底,然后跟你说了,咱们再说怎么办吧。” 费柴到了谢,却沒急着跟李平说,因为这事儿还不一定办得成。等办成了再说,还是一份惊喜呢。然后他又去秦晓莹牌桌上去做了会儿,因为人坐满了,就抱了抱膀子,买了两匹马,居然赢了,然后要走时秦晓莹笑着说:“你别走啊,原本我一直输着,你一來就转运了,再帮帮我。” 费柴也笑道:“好运气也不能你一人全占着啊,我去别处转转去。”说着又各个桌子转了几圈,又被某桌拽着坐下打了几圈,就这么着,一下午的时间悄然而逝。 f 第十四章归程 晚上又免不了吃喝玩乐,加上南泉局有些人的家就在老区,平日里周末才得以回來,所以他们既不着急,也不怕喝醉。孙毅却因为自己昨天喝醉了一回,今天又预感到费柴要用车,所以不敢再喝,早早的就躲了出來。 果然,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费柴忽然打了电话给他,让他开车出來,先是去了一处地方,是个新修的还建小区,然后又去了另外一处,也是一个在建工地。在两处地方都待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平日不嗜烟酒的他,却在这一个來小时的时间里,靠着车身整整抽了一盒儿烟,然后一眼不发就回來了。 孙毅当然不明白费柴这是什么意思,回酒店后遇到秦岚,秦岚就问他们去了哪里,孙毅觉得秦岚也是费柴的心腹,就说了,秦岚听了,叹了一口气,居然也什么都沒说就要走。孙毅实在好奇,就追着问,秦岚说:“也沒什么就是咱们费局想念亡妻了,那两处都是当年他们住过的地方,看來要找个时间给他去做个祭奠才好。” 孙毅听了于是多了一句嘴说:“其实我看也是他现在的老婆不是那么的贴心吧。” 秦岚微微斥道:“别乱说。”正好此时秦晓莹等人打完牌下來要回家,秦岚便叫孙毅去送她们。 孙毅知道秦晓莹也是费柴的不多的好友之一,于是就趁着大家客气‘先送谁,后送谁’的时候來了一个顺水推舟,最后才送秦晓莹,路上趁机问费柴的事儿。秦晓莹先是笑道:“干嘛,想打听你们领导的底细呀。” 孙毅忙解释说:“不是,就是吧,费局这个人特别好,所以看到他不舒服的时候我也挺难过的,所以问问。” 秦晓莹说:“他有你这样的手下,也算是沒白当这一场子的领导,其实我说实话啊,我一直不看好他能当个好领导的,性格有缺陷。” 孙毅说:“谁性格沒缺陷啊,再说了,我看我们费局干的挺好,我就是担心他家里不稳当。” 秦晓莹说:“沒啥不稳当的,只是他现在的老婆啊,是我的同学,从小就有病,所以呢受别人的关爱很多,却沒学着怎么爱别人。嫁给你们费局之前也沒恋爱过,很多女人该懂的事情都不懂呢,以后慢慢的就好了。” 孙毅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打听太多领导私人的事情,于是就点着头,不再继续往下问了,秦晓莹和孙毅其实并不熟,也就只说到这里了。 孙毅回到酒店后就洗洗睡了,睡到半夜被电话吵醒,还以为费柴又要出车,接了电话后才觉得声音有点熟,又想不起來是谁,直到对方自我介绍说姓包,才想起是白天介绍过的包队长,只听包应力说:“小孙,明早麻烦你跟费局说一声,就说他让我办的事我办了,问问他怎么具体处理,现在有点晚了,我不方便给他打电话所以跟你说一声儿。” 孙毅忙说‘好好好’,挂了电话后一看凌晨三点多,于是嘀嘀咕咕地埋怨道:“还是做领导好啊,睡觉不被打扰……”说完蒙头又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孙毅吃早饭的时候把这件事跟费柴汇报了,费柴听后笑着说:“小包的办事效率还真高。”然后就跟金焰等人说让他们先回云山,自己要留下办点私事。 饭后,大家都收拾东西出发,费柴只留下秦岚和李平,让孙毅开车一起去公安分局。 到了分局,原本只想找包应力,但分局局长却主动出來接待,很熟络的样子,费柴也想不起來以前在哪里见过,费柴就让秦岚带着李平去别处休息,自己一个人把事情跟大家伙儿都说了,大家伙一听原來是为了属下的婚事啊,就都夸他是个体恤属下的好领导。 费柴笑着说:“我呀,是钦佩小李做事的坚守态度,又觉得他为了探针站的事,既耽误了工作,也耽误了家庭,想为他做一点挽回而已,就是不知道还來得及來不及。” 分局局长一听忙让包应力说一下具体情况。包应力就说:“这事说起來也巧了,昨天费局跟我交待了任务后,我就派人去查访,开始也只是想问问情况而已,可偏偏就那么巧啊,手底下说有人开了个底下茶楼聚人打牌抽水,数额不大不小,属于可抓不可不抓的那种,为首的叫潘大志和他的老婆方雅,潘大志这名字我是沒啥印象啊,可方雅不就是费局让我找的人嘛,于是我就派人去一股脑的带了回來,一问,就是这个方雅。” 费柴笑道:“小包办事还真是利落啊,就是不知道这个潘大志和方雅的感情怎么样。说实话啊,我是希望李平和方雅能破镜重圆的,但是毕竟他俩已经分手挺长时间了,若是方雅和这个潘大志感情很好的话,我也不能拆了这一对去成全另一对啊,呵呵。” 分局局长点头说:“嗯,就是,还有他们俩结婚沒有,有沒有孩子都得问清楚,免得日后麻烦。还说咱们强权,呵呵。” 包应力说:“昨儿我问了一个晚上,这俩啊感情嘛,最多也就是说得过去,孤男怨女的凑合呗,早先一块儿在一个饭店打工,潘大志是厨子,后來想发大财挣容易钱,现在别人的茶楼打牌,打的沒钱了,就凑了点儿本自己开茶楼,反正不是什么正经的长久营生。” 费柴说:“我之前问过小李,若是方雅回來他还能不能接受她,小李说他觉得对不起方雅,所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她。我看啊,咱们是不是合着做出戏,让小李把方雅弄出去,制造点机会看能不能让他们破镜重圆啊。” 包应力一拍大腿说了声‘好’,但又觉得事态,就收了声,偷看分局局长。分局局长笑了笑说:“这是好事啊,不过不能急,急了就不真了,我看啊,这样,办个手续,先把那俩拘个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差不多了,你再派小李來出差,随便一撮合,这事儿就算成了。” 费柴笑道:“还是李局长做事老道啊,小包你多学着点。” 包应力也跟着笑笑,不语。随后又跟着商量了些细节,这才招呼着走了。 在回云山的路上,费柴对秦岚说:“岚子,回去后你辛苦下,把小李带上回一趟凤城,把手续啊,宿舍什么的都办了,再带小李回來。” 秦岚点头。 费柴又对李平说:“你跟你秦主任回去这一趟再回來就是局里的正事事业干部了。要继续努力啊,另外我们局里的事业干部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让秦主任给你介绍好吧。” 李平又到了谢,费柴说:“别说谢,以后好好工作,这次我保证,不会再把你给忘了,呵呵。” 回到云山,费柴先到局里和杜松梅见了面,杜松梅在这段时间里和钱慧梅一起把相关保密的材料都弄出來了,还埋怨他不带她下去看现场。费柴笑着说:“下面一团糟,等稍微好点了再去吧,一堆破砖烂瓦的,你还要要求保密,金局长会疯掉的。”说着又开了几句玩笑,就拿了那些保密资料回家去了,他打算在家里休息时再研读审查。 回到家里,因为临近期末考试,无论是小米还是赵梅都挺忙的,费柴又叮嘱小米学习时注意保护眼睛,又跟赵梅说不要太劳累了。赵梅说:“就这几天,忙过了就好了。”又相互问了下彼此工作情况,还是同前几天一样的情淡如水。 虽说是在家,但是费柴还是不得闲,又要研究杜松梅整理的保密规章,看得满脑袋头疼,又想起这次回來都还沒跟赵梅亲热过,干脆把材料丢在一边,关了手机,不到十一点就洗澡上床了。 赵梅一般很少超过晚上九点三十分睡觉,她心脏不好,需要比普通人更多的休息。所以费柴上床时,赵梅已经睡熟,但是费柴真的很想,虽说和赵梅不可能像别人一样的激情四溢,但那种恬静的,意犹未尽的感觉也是很让人向往的,而且自从两人经过了‘甜蜜’‘猜忌’到达现在情淡如水的境界后,基本还沒有过那番事呢,所以今天也算得上是‘第一次’吧。 不过费柴历來体恤妻子,生怕伤害到她,所以在旁边躺了半天也沒动手,只是静静地听着妻子轻微匀净的呼吸声,就这么躺了二十分钟实在打熬不住了,心一横,侧过身,把手顺着妻子的内衣,摸了进去。 赵梅不多久就醒了,在费柴的抚摸下,呼吸略微有些加快,费柴觉得有门儿,就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间,他是非常喜欢赵梅的芊芊玉指的‘操作’的。赵梅也很配合,一边‘操作’一边和他拥吻,可就在费柴觉得今晚‘可以’的时候,忽然觉得赵梅身子一颤,忽然伏在他的怀里哭了起來。 费柴最怕她情绪失控了,赶紧抱着她好言抚慰,好一阵子才好了,却听她说:“老公,我怕。” 费柴说:“怕什么呀。” 赵梅说:“我怕你会离开我。” 费柴微微笑着说:“怎么会呢,别瞎说。” 赵梅说:“老公,我们离婚吧,然后我们做情人。” 费柴笑着轻轻点她的脑门儿说:“你瞎说什么呢,都是从情人发展成夫妻才算修成正果的,你这算什么啊。” 赵梅说:“我感觉我做不了个好老婆,觉得你活的好压抑,我不想让你这样,想要让你幸福。” 费柴说:“我现在很幸福啊,怀里抱着漂亮老婆,睡在自家舒服的床上,天下还有比这个更幸福的吗?” 赵梅对自己的容貌还是相当的自信的,但是对于做一个妻子就沒那么自信了,特别是在夫妻生活方面。所以她内心存在纠结也在情理之中。 s 第十五章坎儿 夫妻生活是费柴今生也很难迈过的一道坎儿,这一点从他决定娶赵梅之时就已经注定了。 很多人都认为赵梅能嫁给费柴也算是今生交到的好运了,还不到四十岁,位子、票子、房子都有了,更重要的事,以赵梅的身体是不可能生育的,而费柴又有一儿一女,对赵梅更是沒的说,甚至在那事儿上也体贴有加,当个玻璃娃娃伺候着,可几乎所有的人,包括费柴自己都沒有意识到一点----赵梅的感受。 赵梅是个女人,除了心脏不好外也是个正常的女人,女人自然就有女人的渴求和奢望,特别是在夫妻生活方面,以前沒得到过男人的爱抚倒也罢了,若是一辈子也沒得到过男人的爱抚倒也罢了,可偏偏出现了一个费柴,教她真正的知道的男人,可却又偏偏不能尽情一饱,这对于任何一个心理健康的女人來说,其实都是一种煎熬。 开始的时候还好,费柴小心体贴,她也是初经人事,到也觉得新奇好玩,可是时间一久,对这种老实不上不下的生活自然心生不满,随之而來的就是脾气变坏,其实每次看着费柴一脸委屈的样子离开家,她的心里也很难受,几次都因此差点发了病。其实她是多么想费柴能够疯狂的,甚至粗暴一点的进-入她一次,让她能真正的体会到一个女人该有的快乐,如果能更好一点,怀孕生子,那简直就是天堂的生活啊。但是她知道,费柴不会那样做的,他怜惜她,却也让她痛苦不堪。更重要的是,费柴也和其他人一样,沒有想到她的需要,每次爱抚欢娱还是在她最不想停下的时候停下,虽说也是出于爱意,但是当时那种不甘于自责,几乎让她无法入眠,这是一种多么痛苦的煎熬啊。所以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赵梅总是有意的拒绝费柴,既然得不到,干脆就一点都不要吧。不过就算是赵梅自己也知道,她不能总是拒绝,因为他们是夫妻。 果然,今晚费柴果然想要,赵梅感觉到他的抚摸时,居然沒有拒绝的勇气,甚至从心底升起一种渴望了,但是她又怕这次也会在最美妙的时刻到來之前收场,一想起就悲从心來,于是化作一腔泪水,把费柴心里的那团火给浇灭了。 这一晚,赵梅躺在费柴的怀里,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把所有的心事都说了,费柴也抱着她,不停的吻干她的泪水,也说了很多很多的‘对不起’。这是发自内心说的,长久以來,他一直以为自己给了赵梅最多的怜爱,其实并沒有真正的站在她的角度上想问題。这一个心结,费柴试图请秦晓莹來解,但并不成功,因为这种结,其实只有夫妻同心才能真正的解开。 不过这一晚他们依旧缠绵了,而且也是在最终的高-潮到來之前停止的,但与之平时不同的是,赵梅因为说出了心底的话而感到浑身轻松,费柴又在时候百般的抚慰,所以她还是部分程度上的得到了满足,比之平时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强过了很多,因此到了第二天闹钟响起的时候,她还似小猫咪一样懒懒散散的赖在费柴怀里不愿意起床上班呢。 原本此次巡游后费柴打算在家休息一整天,但是他心里有事闲不住,又觉得和赵梅已经恢复了良好的关系,后院稳定了,所以中午刚过就在家里待不住了。所以就打电话叫了孙毅过來接,到南泉局里泡机房。 因为派了秦岚陪李平回凤城办手续,他身边缺了个秘书类的人物,就跟杜松梅说能不能先把钱慧梅在他身边放几天,杜松梅却笑着说:“事务性的工作让她做好了,还是我跟着你吧,你忘了,秘书也是我的三大主业之一呢。 费柴说:“其实正想跟你商量呢,其实我考虑了你的建议,其他局也大多是这么搞的,一把手专门有个小班子,号称小办公室,都是些精英人才,你倒是不必亲自做某些事,关好这些人就好。” 杜松梅说:“既然是小办公室,管理就另任用主任好了,至于我嘛,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定位在哪里。对了,你英语口语怎么样?” 这下提醒了费柴:“哎呀,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疏忽了呢,翻译,咱们还需要翻译啊。我的英文水平勉强看个资料还可以,口语可是一塌糊涂的。” 杜松梅笑道:“咱局里有什么好人选吗?” 费柴说:“还真沒有,不过又快寒假了,有批实习生要來,有个叫张琪的,不怕你笑话,也是我干女儿,英语不错,到时候试试看行不行。” 杜松梅说:“干女儿?好像有点印象來着。不过既然是实习生,我看这次就别让她进入核心层面了吧。”说到这里,她又怕费柴不高兴,赶紧又补充说:“你别介意啊,兹事体大,让个实习生做翻译,别说我这儿,就是保密局那边也通不过的。” 费柴虽然心里有点失望,但是也不能再拨了杜松梅的面子,于是就说:“也好,这薪面我确实欠考虑,要不人选你來定吧。” 杜松梅说:“我看我也别定了,到时候我來就是,我英语还是不错的。” 费柴见她毛遂自荐,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又过了一周,期募试结束了,学校也都陆续放了寒假,就在这时秦岚带着李平回來了。虽说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李平从精神头上來看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费柴见了也非常高兴,让他休息了一天后,就派他南泉老区公安分局舀一份资料,同时给李局长和包应力打电话,可以拍戏了。 果然,李平从南泉老区回來后就好像有心事一样,但就是不开口。费柴这边则早就得到了包应力的通报,他那边安排了李平和方雅‘巧遇’并吓唬李平说这次方雅可能要劳教,把李平吓的不轻。 费柴却见这一來一回的已经过了十天,得抓紧了,毕竟拘留是小,劳教事大,任凭李局长和包应力怎么帮忙,吓唬吓唬还是可以的,总不能真那人家劳教啊,于是就派了孙毅和吴凡李平哪里套话,一套果然套出來了,那恋蛋就鼓动他來找费柴帮忙,李平觉得自己才得了这么大恩惠,实在是不再好朝费柴开口,孙毅和吴凡又你一眼我一语的鼓动了半天,终于让李平鼓起了勇气,期期艾艾的找费柴开了口。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办了,李平尽力奔波,却不知道路其实早就铺好,所谓的沟沟坎坎不过是布景而已。等终于一切都办好了,李平却又來了个功成身退,放方雅和潘大志团聚了,气的包应力直骂:他怎么是这么个孱头啊 费柴却笑道:“他这人好就好在这里了,现在关键是要对方雅晓之以理,动之以利益,看她的意思了。”于是又透过人把李平现在的近况和未來的远景都传给方雅了,甚至还透露,以后李平凤城工作后,还可以解决家属一个工作岗位。另一方面又常拍李平南泉老区出差,制造这俩人能多见面的机会。终于在春节前的一天,包应力传來消息,说潘大志先在家把方雅打了,然后又把李平打了。 费柴听说后,差点沒笑脱了下巴,紧跟这就问:“捉奸在床?” 包应力说:“沒,小李还真不是那种人,不过方雅和潘大志原本就是搭伙过日子的关系,这一猜忌算是完了,只要再加一把火,方雅铁定跟了小李走。” 费柴说:“好啊,我就是要的这个结果。” 包应力说:“不过我觉得方雅这个女人不好,开始也是感谢,后來听说了小李那边能解决个工作,这才有点动心,太势力了吧。势力的女人靠不住。” 费柴说:“小包啊,我问你,如果你前途似锦,你觉得方雅会跟你吗?” 包应力笑道:“叔你这个笑话太冷了,若是弄那个女的上床嘛,那是太容易了,让她跟我就有点困难。” 费柴说:“这就对了,方雅跟小李原本就有感情基础,再有些利益自然就算得上是完美了,感情面包一个都不能少啊。” 多亏了费柴等人撮合,李平算是工作生活双丰收,不但本人的工作得以落实,而且还重获前女友的芳心,抱得美人归。费柴又怕夜长梦多,当即就把李平调回凤城了,方雅也随行,并且通知栾云娇把她安排在后勤办跟着秀芝干,暂时算是临时工编制。甜头嘛,也不能一次给的太多。但是他只是觉得自己多年的坚守终于获得了回报,同时也觉得自己的运气來了,直到结婚的时候,大家才把费柴暗中助他的秘密当笑话讲给他们夫妇听,于是李平越发的对费柴死心塌地了。 春节前,部里和省厅,包括各级地方领导,又來南泉做了一回检查,与往次不同的,还带上了各种专家,费柴还遇到了老熟人,能量渐释论的忠实拥带和鼓吹者,教授秦中。 秦中教授在南泉大地震后及时转换了门厅,把能量渐释论丢到了一旁,四处讲课演讲之时,也绝口不提能量渐释论,再加上他门生故吏不少,所以除了某次在灾区巡查时被灾民认出來他就是在电视上辟谣的‘专家’被扔了烂菜叶子外,沒受到什么冲击。据说这次省地质学院和地监厅培训中心合并时,他还极力走动,想做新地质学院的院长來着,但是官场上毕竟也又明白人,知道他的知识结构和名声都已经过气,而且年纪也大了,这件事就沒有搞成。 l 第十六章赵梅的心思 费柴对秦中教授历來沒好感。到不是因为其曾经推崇‘能量渐释理论’事实上这种地质理论也是一种客观的地质存在。本身不存在真伪。费柴不喜欢秦中。最主要还是因为他的人品实在是得不到他的尊重。即便是假装的也不行。 但是秦中教授的脸皮和适应能力都超强。以前对于费柴那种小干部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只是如今费柴已是今非昔比。老爷子的态度也來了个180°的大转弯。只是费柴这个人不会做戏。对他还是非常的冷淡。 不管怎么说。费柴和金焰这段时间的努力总算是沒有白费。检查是顺利过关了。但是费柴还是挺担心的。因为毕竟时间太短了。在别人看來。南泉局的工作成绩是巨大的。但是在费柴本人看來。依旧沒能脱离了‘绣花枕头’的境界。杜松梅还提醒费柴自己也要做些功课。因为环球地质考察团的人主要还是冲着他來的。彼此交谈什么的也少不了。费柴对此到完全的不担心。因为那些原本就是他脑子里的东西。比较让他头疼的倒是一大堆的保密条例。 检查团走了之后。就快过春节了。可费柴等人还是不得轻松。估计这个春节注定是要加班了。但毕竟也还是春节。多少也有点放松。不似平时那般景象了。 费柴还和栾云娇联系过。栾云娇说她今年打算把儿子接來过春节。所以春节值班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张琪和王钰等实习生也按时抵达。干的不错。但王钰春节要回家过节。张琪则为这次看不见干爹而烦恼了一阵子。吉娃娃和王钰带队参加了全省的巡演。最后一站是省城。南泉是倒数第四站。然后就要出发去北京录影。所以希望无论是省城的还是南泉的。无论如何也要抽个时间去捧场。 费柴一听立刻承诺:省城还真不一定有时间去。但只要巡演到了南泉。作为单位主管。怎能不去捧场。而且他现在觉得无论公私。事情好像是越办越顺了。虽然忙碌。但心情大好。 春节前的一周。家里请的钟点保姆说要回家过年了。十五过后才回來。费柴希望她能留下。并要给她加薪。只是这个保姆是个思想传统的人。宁愿不挣钱也希望家人能团聚。费柴也不好强留。只是她这一走。家里就只剩下赵梅和小米。实在让费柴放心不下。秦岚就出主意:不如让方雅回來帮忙。反正也算是内务服务嘛。还省了费柴自己出保姆费。费柴摇头说不行。方雅才被李平带回凤城不久。怕是基础还沒打牢。秦岚又提议说可以换别人來嘛。费柴也觉得不妥。隐隐的。他怕秀芝趁机杀回來。这一妻一妾的若是都在一个房檐儿底下。难免会出事。好在沒过一两天。老尤夫妇就从双河镇回來了。也算是一家人团聚。家里一下多了两个老人。人气顿时旺了起來。 其实费柴早就想去双河镇看看二老了。但一直抽不出空子來。只能打打电话问安。并打算春节期间无论如何也要抽两天时间过去看看。只是老尤夫妇更想念外孙。所以就在春节前一路风尘地回來了。 常言道:远香近臭。这若是总在一个房檐下面。大家相处的时间长了。总是会多看到彼此身上的缺点。以至于越看越不顺眼。但若是难得一见了。那见面就会特别的亲热客气。再加上这段时间又赶上费柴和赵梅找到了第二个蜜月期。因此一家人重聚也算是其乐融融。家庭和睦了。费柴也就特别的喜欢回家。几乎天天都回。酒店的房间到几乎沒睡过了。 如此天天回家。也成了习惯。每天接近下班的时候。孙毅就把车开到门口等着。尽管费柴经常加班。会晚一些时间下班。可毕竟是临近春节了他加班的时间也是一天比一天的短。这天他几乎是按点下的班。回家一进门。就听见一阵熟悉的笑声。尤太太听到门响迎出來见到女婿。就告知:秦老师來了。 秦老师。秦晓莹。这让费柴大感意外。换了拖鞋往客厅一看。果然是秦晓莹。正和赵梅说说笑笑呢。费柴只得上前招呼道:“你怎么來了。” 自打上次费柴请秦晓莹调和他们两夫妻的关系后。赵梅发了飚。非但和秦晓莹断交还严禁费柴再去找她。虽说费柴私下里还是和秦晓莹有交流。但再也不敢在赵梅面前提起这件事儿。如今见秦晓莹又成了座上客。心中颇为惊奇。 “还不是你们害的。”秦晓莹笑着说“你们地监系统要搞什么巡演。要把新建的酒店会堂坐满。到处抓人……我们都放假了也给抓來。” 赵梅说:“其实这次巡演有半数都请來的专业演员。档次挺高的。”她毕竟是费柴的老婆。关于地监上演出的事儿。也知道几分。 秦晓莹抱怨道:“还不是都是些三四流演员。大牌人家也不跟你们玩儿啊。” 她说的确实是实情。费柴就笑着说:“有那钱请大牌。还不如多给局里添点设备呢。又不是专职的演艺公司。将就啦。对了。明天晚上才演呢。你……” “有什么不满意嘛。”秦晓莹挑着眉毛对费柴说“我提前一天过來看看老同学不行啊。”她说着。还挽了赵梅的胳膊。语气表情颇为的夸张挑衅。 “行行行。怎么都行啊。”费柴笑着。心里觉得好事都來了。虽说他的女性朋友颇多。但若是能正正经经的聊天谈心事。能称得上红颜知己的。算來算去也就是秦晓莹一人。如今赵梅和秦晓莹重归于好。对于他來说。也是件好事。起码以后再联系聊天什么的。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 心里一高兴。费柴就进厨房换下尤太太。亲手炒了两个菜。招呼了大家过來吃饭。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餐。 饭后又聊了一会儿。秦晓莹起身告辞。赵梅和费柴送到门口。赵梅对费柴说:“你送送晓莹呗。我就不出去了。” 费柴笑着说:“好说。我打个电话叫小孙过來。” 秦晓莹客气道:“不用麻烦。送我到路口。我打个车就行了。” 于是费柴就送她往路口走。路不长。但这个时节学校已经放假。在这路段上出租车很少。却也正好给点时间让他俩聊天。于是费柴就笑道:“女人的友谊真是很奇怪。先开始好像还是要老死不相往來呢。现在却又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 秦晓莹笑道:“这就是你不了解女人了。梅梅其实很爱你。” 费柴说:“这我知道。不然我当初娶她干什么。就是看中这点儿啊。” 秦晓莹说:“只可惜她算不得个完整的女人。所以总是很纠结。不过话说回來。就算是两个身心健康的人。也会有磨合期的你说是吧。” 费柴点头说:“是啊。我结过两次婚。这个我明白的。” 秦晓莹又笑。笑的很诡异。却不说话。费柴就笑着问:“你干嘛啊。大半夜多渗人啊。” 秦晓莹说:“我原本发了誓不说的。可是在忍不住。你可得忍住了啊。” 费柴说:“你沒看见我现在身边随时都跟个保密干事啊。就算忍不住也不敢乱说话的。” 秦晓莹一张口。忽然又笑了起來。最后笑的弯了腰。差点蹲下去了。恰好此时有两个路人经过。被笑声吸引的直往这边看。费柴有点囧。就说:“哎呀。你还什么都沒说呢。笑什么笑啊。快起來。有人看呢。” “怕什么怕。我跟你说啊……”秦晓莹说着又笑。 费柴只得等她笑够了。她才说:“你老婆啊。正物色人选陪你睡觉呢。你可真有福气。” 费柴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有些蒙了。正想再问细致一点。正好來了一辆出租车。秦晓莹招手叫停了车。笑着就走了。只留下费柴站在原地郁闷了半天。 费柴带着一脑袋的问号回到家里。看到赵梅。又知道这事儿肯定不能问。只得憋着。晚上夫妇同床。他又想撩拨赵梅。却忽听赵梅说:“老公。你觉得就以你现在的身体。几天一次才能满足啊。” 费柴一愣。然后就笑道:“你问这干嘛啊。” 赵梅说:“就是想知道你几天要一次才满足嘛。” 费柴说:“这个不一定呢。反正吧。你不在身边。我也过得去。但是回家了。就想都跟你亲热亲热。” 赵梅抚摸着费柴结实的胸部说:“总觉得很难为你呢。” 费柴则笑道:“你还不是患得患失的难受。咱俩啊。就是一个字。孽缘。” 赵梅轻拍他说:“你不识数。那是俩字。” 费柴笑着说:“领会精神就可以了。反正啊。在这方面嘛。我承认。我是有点欲求不满。不过只要能这么安安静静的和你待在一起。我的心里就特别的平静。特别的舒服。所以欠点就欠点儿吧。又不是吃饭。不吃就要死。” 赵梅说:“子曰。食色性也。” 费柴笑道:“这老家贼也不是个好鸟。” 赵梅听了就笑着拍打他说:“不许这么说至圣先师哦。” 费柴就捉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指一个个的放在嘴里吻。赵梅伏在他身上。两人亲昵了一会儿。赵梅又说:“总觉得亏欠你的。跟你说悄悄话哦。我悄悄问晓莹了。就他那瘦干儿狼似的老公。两三天就要一次呢。你可比他强多了。憋的挺难受吧。” 费柴挂着她的鼻子说:“人和人不一样嘛。我看起來壮。其实身体也不是很好。特别是这几年。所以嘛。欲求也不是特别多。而且咱俩也不是完全沒有嘛。” 赵梅又打了费柴一下说:“坏蛋。本來人家过的好好的。你非要把人家娶回來。还教人家做坏女人。这下好了。坏女人也做不成。你也满足不了。活该你倒霉了你。” 费柴吻吻她的脸颊说:“沒办法。我就是觉得你最好。” 赵梅也回吻他说:“要不。我帮你找个女人吧。” s 第十七章过关 即便是再缺心眼儿的丈夫。当妻子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也不会相信是出自妻子真心实意的。费柴当然也不会。反而笑着说:“别胡说八道的。咱俩过的好好的。干嘛还要拉个人进來。” 赵梅却正色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以为我愿意啊。可谁让咱们情况特殊呢。我不给你找。难保你自己在外头找。我就想了。你找不如我找。好歹我还能控制形势。起码也知道是谁啊。” 费柴说:“太胡闹了。都说过。长相知。首先要不相疑。你老觉得我迟早要在外头找女人。就自己胡思乱想。想出这种荒唐事情來。” 赵梅说:“哪里荒唐了。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沒办法……” 费柴本想说些硬话。但是又怕说出來就又吵起來了。就又抱紧了他说:“什么女人我也不要。有你就够了。” 赵梅说:“若我有个好身体。肯定就够了。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这点我非常自信。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疼我。联系我。甚至是容忍我。但是其他方面。我肯定不自信。换谁也不能自信。” 费柴说:“那现在还有无性婚姻呢。还不是过的好好的。更何况咱们还有。而且我年纪也慢慢大了。沒那么多激情了。” 赵梅说:“你还不到40岁。正当年呢。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再说了。咱们长期分居。说不定你在外头早有人了。只不过瞒着我而已。” 赵梅这话说的。让费柴多多少少都有些心惊肉跳。因为他确实有。而且不止一个。不过有些事就得学炖鸭子。即便是肉烂了。嘴壳子还得硬着。就说:“你这么说就是还不信任我了。” 赵梅说:“不是不信……”后面还沒有说完费柴就紧接着说:“那就是不信你自己的。”说完放开赵梅。背过身睡了。其实是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題。言多必失嘛。 赵梅见费柴一副生气的样子。就从背后摇晃他:“喂。喂老公。生气啦。” 费柴头也不回地说:“沒生气。睡觉吧。” 赵梅于是又撒娇哄她。费柴也觉得即便是作势也要有放有收。就又转过來重新搂了赵梅。赵梅却又笑着说:“老公。你觉得晓莹怎么样啊。人又漂亮。跟你又合得來……” “你怎么又來了……”费柴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但是屋里是关了灯的。赵梅看不见。只能从语气中感受到。这一晚。费柴的心情被赵梅搅的很乱。 第二天一早。费柴就接到曲露的电话。说他们巡演中午之前就能到。费柴立刻叫秦岚做好安排。预定桌子。起码凤城局的人要在一起吃顿饭呐。因为中午是南泉局的‘大接待’。晚上演员要提前化妆。只吃盒饭。于是正式的饭局就定在第二天中午。同时晚上演出结束后的娱乐吃喝也要做准备。 晚上演出时。凤城局的舞蹈排在第四个。算是个好位置。曲露等人的表现也非常的棒。金焰看后不无嫉妒地说:“唉……只可惜要陪你迎接环球地质。否则刚才在台上蹦跶的就是我了。” 费柴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说话。 演出结束后。照例请凤城局演出队的人出去吃喝玩乐。捎带着也叫上了巡演的领队等几个人。另外其他几个局有脸皮厚的也跟上了。闹哄哄的也有二三十号人。费柴还特地叫上了秦晓莹。想趁这个机会问她几句话。谁知这一晚上人多手杂的。居然沒空单独说话。而秦晓莹又有点人來疯。很快就和一干人打的火热。等到她要走时。费柴正想借着送她的时候问问情况。却不巧被曲露一把拉住。哪里肯放手。这一晚上就只是吃喝哄笑。一点该办的事情都沒有办成。 经此一役。自然又是醉醺醺的回家。但只是脚步轻浮。头脑却异常的清醒。因为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所以他就轻手轻脚的洗漱了摸上床。谁知赵梅还是醒了(也不知是不是沒睡着)。就朦胧胧的问:“沒在酒店睡啊。” 费柴见她已醒。动作也就随意了很多。并回答说:“酒店哪儿有家里舒服啊。” 赵梅又问:“今晚演出看见晓莹沒有。” 费柴说:“开始沒看见。他们的座位排在后面的。演出完了看见了。就喊她和我们一起去喝酒唱k。可她走的早。先就走了。” 赵梅略带埋怨。又有点话中带话地说:“这么晚你都不送送她呀。” 费柴装什么也沒听出來说:“我派司机送她了。一直送到酒店门口。绝对安全。” 赵梅沒说话了。费柴也就睡了。一夜无语。 原本订好的第二天中午正式陪凤城的演员们吃顿饭。可是又忽然接到通知。巡演的最后一站。有领导要接见。所以巡演队伍必须在中午前赶到省城。做好准备。这样一來。午宴就必须取消了。而且立刻就得准备出发。曲露在费柴面前埋怨。好容易见次面这又要分开了。费柴则笑着劝慰道:“以后日子长着呢。就怕天天见面都见烦了。”就这样把巡演队给送走了。 送走了巡演队。正要回机房去。秦晓莹忽然打來电话问:“我今天也要回老区了。你不來送送?我沒赶上通勤车啊。” 费柴就找孙毅要了钥匙。亲自开车去酒店接秦晓莹。 秦晓莹一看是费柴亲自开车。就笑道:“怎么。想接着前晚的话題问。把司机都支走了。” 费柴摇头说:“不问了。就是那么点屁事。我全想明白了。今天就是单纯的送送你。顺便我也兜兜风。透透气。” 果然。一路之上。费柴一言不发。倒是秦晓莹给憋不住了。等开了三分之一的车程时。主动说:“喂。你真的什么都打算问了。” 费柴说:“有什么好问的。无非就是梅梅我们的夫妻生活不自信。寻思着我早晚会欲求不满在外头找情人。所以天真的以为还不如自己给我找个。真是荒唐又天真。” 秦晓莹又问:“你是这么看的啊。难道你在外头沒情人。” 费柴点头说:“实话跟你说。有。不过这跟我和梅梅的夫妻生活无关。” “男人呐……”秦晓莹摇摇头。 又是好长一阵子的沉默。秦晓莹忽然又问:“那梅梅建议她帮你找个情人你为什么觉得荒唐呢。其实若是好友在一起分享。总是强过外头找的粗脂俗粉吧。” 费柴说:“那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而已。爱情这东西是具有独占性的。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有三个男女。非常的要好。决定在一起做一个友情和爱情可以共存的实验。结局却是其中一个女的不堪妒火的折磨。往屋里放煤气。结果全熏死了。” 秦晓莹叹道:“我似乎也读过。不过那是篇小说。小说家言嘛。” 费柴说:“艺术提炼于生活。小说尤其研究人性。故事可能是假。但人性却给揭露的赤-裸-裸的。但凡是人。就脱不了人性这个东西。所以啊。你可别陪着梅梅胡闹。” 秦晓莹点头说:“这是当然。为了你她已经和我断交一回了。而且这次主动约我回來。主要也不是为了和我修复友谊吧。我看她隐隐的意思里。有撮合你我的意思。” 费柴说:“这到合情合理。你们相互了解。咱俩又是好朋友。可真要是照她说的办了。早晚还得灌煤气。就算咱俩要发生点儿什么。也得偷吃。”说着。忍不住笑了出來。 秦晓莹也跟着笑说:“我说也是。梅梅确实是男女间的事情沒什么经验。不过话说回來。你老实交待。当初有沒有想过上我啊。” 费柴摇头说:“千真万确的沒有。就是觉得跟你说话特轻松。特放心。丝毫沒有心结。” 秦晓莹笑道:“真失败。我还以为你打过我的主意呢。看來还是魅力有限啊。真的一点儿沒有。”看样子。还有些不甘心。 费柴只得说:“好吧。有一次。夏天。你穿了件低胸的吊带。及黄色。配短衫的那件……” 秦晓莹回忆道:“我好像以前是有那么件衣服。” 费柴又接着说:“胸口开的有点低。我看见了点春光。觉得忽然觉得整个儿的形状应该很美。所以有了点冲动。” 秦晓莹听了咯咯直笑说:“还行还行。看來我还不算太失败。不过跟你说啊。现在有点软了。还有点下垂。沒以前好看了。都是我家老公和儿子吃奶的时候摧残的。” 费柴叹道:“任重道远啊。看來还得继续被摧残。少不得又要躲到卫生间里打电话。”他提出了旧事。 秦晓莹笑着。亲昵地打了他一下。费柴忙说:“开车呢。注意安全。安全呐。不然现在出点什么事儿。人家还以为咱们是殉情呢。” “好啊。”秦晓莹笑道“这就叫生不同裘死同车。也算是人生一景。” 费柴笑着。感觉彻底放下了一个包袱。 他一直把秦晓莹送到家门口。这才又驱车返回云山。此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于是随便找点东西吃了。又在机房里忙了一个下午。晚上照例是回家。晚饭后。因为要接收一个凤城來的电邮。就又在书房里待了一阵子。全忙完了才回卧室休息。看见赵梅正在打电话。见费柴进來就说:“是晓莹。你和她通话吗。” 费柴笑着说:“今天我送她回老区。路上说的话太多了。” 赵梅点点头。又说了几句才把电话挂了。 晚上。一阵缠绵后赵梅抱着费柴说:“老公。我想來想去。晓莹和他老公关系还不错。所以也不太合适。这事就算搁下吧。” 费柴点头说:“什么搁下啊。压根儿就不该提起來。”嘴里说着。心里想: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吧。以后都不要再來了。 s 第十八章迎接考察团 这是费柴几年來第一次在家中过完整的春节。不过天天在家相伴的。也只有赵梅而已。老尤夫妇天天出去找老伴当打牌。而小米也到了交朋呼友的年龄。也是整天都不在家。回想起当年自己和尤倩还有杨阳小米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日子。已然是恍然隔世。 可无论如何。能完完整整的在家过一个春节确实非常难得的。所以费柴还是格外的珍惜每一分钟的时间。在整个春节里。他推掉了无数的应酬。甚至关了手机。但依旧有些应酬交际不得不去。并且以杜松梅为首的一干工作人员。为了环球地质的事春节也必须加班。费柴也得抽些时间陪陪他们。即便是作为最起码的人际礼数也应该如此。 杜松梅也來他家里两次。一次是大家一起來拜年的。还有一次是单独拜访。因为她和赵梅名字里都有一个梅字。又都是老师。所以居然很谈得來。但从各方面來讲。从身体素质到知识结构。杜松梅都比赵梅要高一筹。但是赵梅也有比杜松梅占有的地方。那就是她有个优秀的丈夫。在这点上。杜松梅很显然是遇人不淑了。 春节过后。大家又加班加点地干了起來。因为正月十七。就是环球地质考察团到來的日子。除了各类业务人员。勤务人员的工作也多了起來。费柴甚至看见连‘欢迎xxxx莅临’的红色横幅都准备好了。而且不止一幅。看來从酒店到机场都有预备呐。 正月十六一早。相关人员就被召唤到省厅。部里的保密干事又最后给大家上了一堂保密课。然后又留杜松梅等保密干事单独开了一个会。再出來时。每人都配发了一个耳塞式的无线电。如若再配上西装领带和墨镜。简直就和cia的特工一摸一样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早早的起來。部里和厅里的领导又给大家讲了话。特别提到了要热情。但同时也要警惕等等。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足有二三十人之多。一路上大家都很激动。也很兴奋。只有费柴都不怎么说话。杜松梅觉得这不符合他的性格。想问。吴凡却又拿了份资料过來。请费柴指点。说着说着。居然就在费柴的旁边坐下了。说完了话也不走。她也就沒捞着机会在路上问。但转念又想:这应该沒有大碍。再加上从今天开始。他们这些做保密干事的任务很重。也就沒把这件事往心里去了。 到了机场。班机抵达的时间尚早。于是就好像开会上瘾似的那个部里干部。又召集大家开会。强调的还是那些老话題。费柴听的不耐烦。却又不能找借口走。因为他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手下也有一群人。都伸着脖子看着他。他的一言一行对下属的影响甚大。更何况他也是这次考察的主角。更要注意影响。所以即便是心里很不舒服。他还得耐着性子忍着。 好容易到了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费柴谢绝了‘一同喝茶’的邀请。想自己四处走走。杜松梅和厅、部两级的保密干事却如影随形。弄的他很不自在。 好容易熬到了班机进场。一干人又集合起來聚在接站口等着。还有人举着牌子。上面用中英文分别写着:亚历克斯.赖克曼先生的字样。因为早有资料传过來。本次考察团是以亚历克斯.赖克曼博士为核心人物的。关于这个名字。在国际地质界也算是赫赫有名了。但在场的人谁也沒亲眼见过。只有一张照片。所以要举个牌子。以免接不到人。杜松梅看过那照片。是一个五十多岁。严重谢顶的老头儿。一点也不帅。她还拿给费柴看。费柴却说:“我们曾经进行过一两次视频会议。见过的。只是我英语口语太差。基本不怎么说话。只是听。” 大家就这么等啊等啊。等的脖子都长的。见着谢顶的欧洲老头就盯着看。杜松梅等几个翻译还上前去问过。却都不是。眼见着出來的人渐渐稀落。有人开始着急了。这要是好几十号人都沒把人接着。可就摆了乌龙了。 费柴早就对这种接待不耐烦。见接机口旁边有一排休息凳。就过去坐了。又从旁边的书报架上随意取下一份报纸翻看。反正人若是接到了。用耳朵听。也听得见欢迎寒暄的声音。到时候再站起來去迎接也不迟。反正前面有部里、厅里的那么多领导。介绍到自己时还早着呢。 眼看着已经沒人从里面出來了。大家都急了。正准备打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杜松梅却看到一个栗色头发的漂亮洋妞。拖着行李箱原本已经快走出大厅了。却看见了坐在休息凳上看报的费柴。就笑着走过去。弯腰说了句什么。费柴一抬头。居然激动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猛地抱住了那个洋妞。而那个洋妞也抱了他。甚至还在他的脸颊上左右各亲了一下。 “什么情况。”杜松梅一下惊呆了。这也太夸张了吧。马上冲了过去。而此时洋妞则朝机场大厅外招手。于是已经走到外头的两个人。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另一个是个超高个子的金发女郎又转身走了回來。分别和费柴热情地握起手來。 杜松梅虽说抢先一步。但是其他人也随后跟了过來。呼啦啦的围了一大堆。那个栗色头发的洋妞似乎是对方的翻译和费柴一起把双方的人士都介绍了。相对费柴这边庞大的迎接队伍。大名鼎鼎的环球地质考察团居然只有三个人。五十多对的男人就是亚历克斯.赖克曼博士。金发高个子女郎是他的助手。看上去也才三十出头。叫凯拉.贝罗。至于那个栗色头发的洋妞。费柴则拉着她的手想大家介绍道:“这个。是我的女儿。杨阳。现在应该叫扬.卡洛吧。”他说着。看着她。眼中是无限的慈爱。 大家听了心里都是一惊。几秒钟后杜松梅就从无线耳机里听到了指示:保密等级要升级了。因为大家都觉得。杨阳绝不会是仅仅作为翻译随行那么简单。但具体的原因。即便是费柴。也要等回到酒店之后细细的问才知道。 还有一点可疑的是赖克曼博士明明是谢顶的。可这看去头发倒是很旺盛嘛。不过赖克曼博士也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他指着脑袋用不流利的中文说:“这个。假发。显年轻。” 杨阳又对费柴说:“爸爸。赖克曼博士和您一样了不起。是欧亚板块的专家。懂四种欧亚语言和三种中国的方言呢。” 费柴笑道:“哎呀。那么厉害。可比我厉害多了。” 寒暄介绍结束。大家分别上车回省城的酒店。打算休息一夜之后再去南泉。利用在路上的这段时间。一帮保密干事开了一个会。一致认为对于这个赖克曼博士一行不能放松警惕。他们的行为很刻意。有以下几点:第一。明明接机口有欢迎的牌子。用中英文标明了。他们却当沒看见。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第二。赖克曼博士明明是谢顶。却弄了顶假发戴上。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人认出來嘛;第三。懂中文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要找费柴的养女來做翻译。而赖克曼博士是懂中文的。所以这一点也很刻意……然后是四、五、六、七……林林总总的列了不少条。最后一个曾经在抗震救灾时就担任过保密干事的资深人士气愤地说:“这帮老外就是靠不住。当初他们有的人打着救灾的旗号进來。我们安排的地点他们不去。我们不让去的地方偏偏要闯进去混进去。去了就噼里啪啦的照相。一看就都不是好人。” 一位部里的领导制止了他这样的言论。但仍提醒大家要“提高警惕”。同时要杜松梅去查清楚杨阳为什么來当翻译。杜松梅一下子就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了起來。 到了酒店。一见要入住。赖克曼博士就皱了眉头。他提出要立刻去南泉。理由是天气还早。天黑不久就能够赶到。大家当然是热情挽留。杨阳就对赖克曼博士耳语了几句话。他才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说:“入乡随俗。是贵国的成语吧。”然后就对身边的助手凯拉说:“我们就入乡随俗。” 晚上的欢迎晚宴也很无趣。因为赖克曼博士一行人太呆板了。根本不能理解我们的待客之道。而且赖克曼先生据说饮食很规律。每餐只吃八成饱。而凯拉女士更是素食主义者。唯有杨阳毕竟在中国长大。总算是尽了一点礼数。 和吃饭喝酒相比。赖克曼博士似乎更对和费柴聊天更感兴趣。这样一來杜松梅的压力可就大了。她身兼二职。表面上是中方翻译。实际上是保密干事。她的英语原本是不错的。可是偏偏她不是地质专家。因此很多地质方面的术语都不懂。而费柴的口语虽差。但是赖克曼博士也懂一些中文。再加上有杨阳做考察方翻译。居然也聊的非常尽兴。费柴原本就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地质科学家。但在国内多少有点曲高和寡。平时接触的又大多都是官僚。很难找到一位相知谈话的对象。而这位赖克曼博士原本就是为了考察地质模型系统來的。也做足了功课。并且熟读了费柴的两篇论文。再加上他学识渊博。两人这一谈话。顿感惺惺相惜。彼此钦佩这对方。特别是费柴。根本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位保密干事。最后。欢迎宴会就成了他俩的聊场。 s 第十九章保密工作 官场硬汉第十九章保密工作 费柴和赖克曼博士聊开心,却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首先就是作陪的一干官僚们,中国是个官本位的国家,就算是各种学术交流的场合,他们也会不自而然的以官阶定出次序来,高级别的官员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人的尊重与恭维,而把应给别人的尊重和礼貌作为一种赏赐,尽管其中很多官员都是受过高等教育和出过国的,不过他们总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既然中国,那么中国的官场规矩就可以通行无阻,而不需要看对象是谁。1卍es所以赖克曼博士和费柴这一聊无疑就把他们晾了一边,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侮辱,尽管他们也知道他们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非专业人士,和赖克曼博士其实根本聊不到一起,但这根本就不是能不能聊到一起的事儿,而是应该得到而没得到的问题;除了他们,另一帮官员见到费柴和赖克曼博士这么无所顾忌的聊天,更是慌了神,那就是场的保密干事们。 虽说这些保密干事大多都受过高等教育,很多还很高的位置上,等摄取到很多信息,好多情况也是心知肚明,其实所谓的秘密,该保的很多都是没保住的,而很多不该保的,却抓的很严,尤其是形式上,事实上作为一次正常的学术访问,他们也深知保密到底该保什么和不该保什么,但是像费柴和赖克曼博士如此自由的交谈,实是犯了保密工作的大忌,而这群保密干事更大大的担心不是担心泄密,而是担心会被领导认为自己工作不利,从而影响到将来的仕途,所以他们必须要有所行动。 赖克曼博士聊性正酣,但再饭桌上聊天,而且周围有这么一大群“不相干的官员”让他觉得有些不自,于是就主动提议:“我想和费先生去酒吧坐坐,您有什么好建议呢?” 费柴难得和个行家如此深入的交谈,也不愿意就此结束,于是就笑着说:“好啊,不过一般的酒吧太过吵闹,我们或许可以去清吧聊聊,我恰好知道个不错的地方,我们可以去要一杯咖啡什么的,慢慢聊。”说着就站了起来,可才一扭身就就与杜松梅来了一个脸对脸,看见杜松梅又是皱眉又是挤眼的,忽然一下明白过来,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学术论坛,而是官场啊,于是他只得又转过身,对着兴致勃勃的赖克曼博士歉意地说:“哦,很抱歉,我忽然想起,我和我的女儿……” “哦……我的天呐。”赖克曼博士拍着自己的脑门儿说:“我的礼貌到底去了哪里啊。”然后转身对杨阳说:“我早就该把你还给你的父亲了,原谅这个愚蠢的老头儿吧。”说完笑着和费柴握了手,相约第二天一定再深入的谈谈,然后才招呼着凯拉离开,他们才离开座位,立刻就有一群人围上去了,有些人刚才虽然就围他们身边,但毕竟专业比对口,所以是对赖克曼博士他和费柴的谈话,却一直插不进嘴去。 费柴见赖克曼博士走了,就看着杨阳笑了一下说:“杨阳,去我房间,干爸爸聊聊你的事。” 杜松梅却跟着说:“我也想加入,可以吗?” 杨阳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却很直接地说:“这是我们父女的时间呢,您似乎并不是我们的家人啊。” 杜松梅没想到她会如说的直接,似乎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面子,好费柴圆场说:“杨阳,这里可不是美国哦。” 杨阳吐了吐舌头,对着杜松梅友善地笑了一下,伸手说:“我很抱歉,咱们走吧。” 三人一起回到楼上房间,杨阳一进屋就脱了外套,她里面穿的很单薄,身材由显的傲人,费柴笑道:“别急着脱衣服,会感冒的。” 杨阳笑道:“不是有空调吗?”说完又看看杜松梅说:“杜阿姨,你介意我现给我亲爱的父亲一个拥抱吗?” 杜松梅显的有些尴尬,她这里确实是个多余的人,于是只得说:“你们随意。” 费柴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拒绝说:“杨阳,大姑娘了,别老跟爸爸抱来抱去的。” 杨阳笑着帮费柴脱了外衣挂好了说:“真是中国式的封建。” 费柴说:“这去了美国没几年了,真是西化的厉害。” 杨阳让费柴坐了,自己亲昵地坐他旁边说:“是爸爸你教我的,要试着融入那里,我做到了。” 费柴笑了一下,他见杨阳没怎么搭理杜松梅,就招呼道:“松梅,你也坐啊。” 杜松梅忙说:“嗯嗯,我知道,你们就当我不存,呵呵。说着却悄悄把无线电打开了,这样一来费柴和杨阳的对话,其余的保密干事也可以听得到。 费柴于是就和杨阳聊了起来,也问了她是怎么加入到考察团里来的。杨阳答道:“我一直注意地质方面的动态啊,环球地质的动态我也有订阅啊,正好我要打假期工,这样可以免费回国看你呀,就去应征了,当然了,我确实把是你女儿的事说了,作为我的竞争优势,然后就顺利入选了。” 费柴笑道:“没想到我对你的影响这么大,记得当年你要考大学的时候,我还极力阻止你不要考地质学院呐。” 杨阳说:“科学家可是个很受尊重的职业,很多科学家直接就能进入白宫做顾问呢。我以后也要成为一个科学家,至少要像爸爸一样优秀,或者比爸爸更优秀一些。” 费柴看了杜松梅一眼,然后对杨阳说:“我看没问题,毕竟你是美国。科学家比官僚值钱,呵呵。” “是受尊重啦。”杨阳笑着说。 因为有杜松梅场,费柴和杨阳的谈话并不是十分的尽兴,不过也聊胜于无。而且两人约定,等考察结束,杨阳会尽量的多留国内几天,两人还有相处的时间,于是当然也没聊到多晚就告别了。但是杜松梅借口送杨阳回房,一路跟着她,东拉西扯的说恨多话,最后还对杨阳说:“费局长是你的养父,中国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应该对这片土地很有感情吧。” 杨阳答道:“当然了,不然我为什么要加入这个考察团啊,还不是想进自己的力量促进两国地质科技交流啊,我之前见过我爸爸为了地质灾害预防付出了多大的心血,简直就是心力交瘁呢,而且只有交流才能让人类文明持久的进步,固步自封是不行的。” 杜松梅说:“可是为了国家利益,有些东西该封的也得封啊。” 杨阳笑道:“那是,国家利益总是至高无上的嘛。”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略带了几分嘲讽,杜松梅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因为她想起来了,杨阳现是美国国籍,即便是讲国家利益,也不是中国。 “白眼儿狼。”杜松梅心里骂着,脸上还强带着微笑,把杨阳送回到了她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费柴高高兴兴的起了床,尽管身为官场人,他也感觉到自己昨天的行为会引起他人的不满,但是一想到能和资深同行交流,又让他把一切都看的轻了,好容易积累起来的官场经验和习性,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又回复到了当初的生脾性。 刚刚洗漱完毕,电话忽然响了,一接听,又是一个会议通知,叫二楼小会议室开会,心中忍不住暗自埋怨道:“说好了今天一早就回南泉开始考察,怎么又开会?”但是中国,会议总是最重要的,作为官场人就必须遵循这一规则。于是费柴只得出门去会议室,谁知才到二楼,就看见赖克曼教授等人正和几个官员激烈地交涉着什么,杨阳也,看见费柴来了,立刻迎上来说:“爸爸,怎么搞的,说好了今天一早就回南泉,为什么要延期?” 赖克曼博士也说:“这是一次合法的学术交流,程序完全符合贵国法律,为什么不能遵守约定?” 费柴目前还完全不了解情况,就说:“我现要去参加一个会议,或许能得到答案,杨阳,赖克曼博士和凯拉女士先去休息一下,我相信很快就有让您满意的答案的。” 赖克曼博士见费柴都这么说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旁边又有一群赔笑的官员纷纷解释,只得气鼓鼓地跟杨阳走了。 费柴其实心里也有气,中国当个科学家或者要做点事情实太难了,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杂事纠缠着。 来到会议室,费柴就直觉地感觉道‘完了’因为几乎所有的高级官员和保密干事都,但是一开口,说话还是很客气的,而且说是凤城的地质情况发生了一点异动,各级领导都很重视,所以希望费柴能够立刻回到凤城去坐镇。 费柴几乎第一时间就听出了这里头话里有话,而凤城的情况费柴更是了如指掌,什么地质异动,无非是昨天自己的行为闯了祸,杨阳又是这次的考察方翻译,所以昨晚肯定领导层提前开了会,决定把自己挪开,以免‘泄密’时间的发生吧。但又不好明说,才拿了异动来唬人。自己不,那么跟考察团说什么,让考察团看什么,就全由保密干事们说了算吧。 想的明白了,费柴的嘴角又浮现出生式不屑地微笑来,站起来说:“我都明白了,我会回凤城的,我现就去和我的女儿告别,既然要走,我总得和孩子打个招呼吧。” “那是当然。”一向以笑面佛著称的地质厅刘副厅长和部里的派遣干部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说:“父女情深嘛,不过听说你的这个养女还美国上大学,你这个做养父的还是要跟她说,要以学业为重,工作嘛,等学业完成了有的是机会啊。” 费柴点头说:“知道了,我会跟她说让她早点回美国去。”说完就站起身,拂袖而去。 ,-?,^,sc-o+m, ,+?,?。 u 第二十章我要宣泄 官场硬汉第二十章我要宣泄 费柴走出会议室厚就直接去了茶室,远远的看见赖克曼一行人正被几个官员陪着喝茶,看见他过来了,赖克曼立刻站起来迎过来说:“嗨费先生,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费柴笑着说:“很快就能出发,遗憾的事,我不能与你们同行了。1s” 赖克曼博士等人一下楞住了,表情凝固脸上,半晌才问:“可是费先生,你是铅笔系统的主要创建人啊,而且以此为命题发表的连篇论文的作者也是您不,我们此行的意义就失去了大半了。” 费柴笑着说:“怎么会呢?我不,但是地质模型系统仍然啊,我保证,你们依旧会不虚此行的。” 凯拉说:“或许您可以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不能与我们同行?” 费柴说:“我现任职的地区地质运动出现了一些异动,我必须回去处理。” 赖克曼博士眼镜一亮说:“真的吗?记得费柴先生是凤城地区任职吧,虽说不是主要考察地区,但凤城也我们的考察单之内,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凤城。” 赖克曼教授这么一说,场官员的脸色全都变了,这么一来那不是等于白把费柴赶走了?费柴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笑着对赖克曼教授说:“这个恐怕也很遗憾……我没有权利做这个决定。” “为什么?"赖克曼教授双手一摊,表示非常的不理解。 费柴笑着说:“赖克曼博士,听说您能听懂四种中国方言,好好想一想,您能懂的,很遗憾不能陪你们完成整个考察了,我很抱歉。”他说着微微对着他们一欠身,然后又对旁边的杨阳说:“孩子,好好做你的工作,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科学家的。”说完又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费先生……”赖克曼教授还想喊回费柴来,杨阳拦住他说:“赖克曼博士,不要再喊他了,我会给您解释的,您只是个纯粹的科学家,很多事您还不了解的。”说着,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虽然她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本能的觉得,父亲这次又要经历一场严酷的官场风波了。 费柴告别了赖克曼先生和杨阳,就回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的时候还有厅里的一位领导打电话来跟他谈话,叫他‘不要有情绪’‘这属于正常的工作调整’,费柴差点就跟他说:“调整你妹呀。”可还是忍下了,因为既然人家对他说话还客气,他也不好和人家闹翻,二则这也不是这位领导的错,就算是部里的那位下派领导,也只不过是庞大的官僚机器上的一个小零件,必须得遵循整个机器的运转规律,三一个他快速的反思了自己的言行,也许没有错,但是确有违规之处,而现不是讨论规矩是否合理的时间和环境。因此也口气上服了一点软,但也仅仅是语气缓和。 收拾好东西出来,却见秦岚又急匆匆的来找他,刚好门口遇上,就问:“怎么回事?这次考察主要是冲着你和你的成果来了,结果你反而不参加,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费柴苦笑了一下说:“没事儿,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先回凤城去了,那儿过的可比这里舒服多了。” 秦岚说:“那我陪你回去,你不,干什么都没有意思。” 费柴则说:“你呀,还是随便就和他们两天吧,你若是也跟我走了,他们说不定还以为是我唆使的。” 秦岚一愣,说:“也是哦。” “好好干~”费柴走过秦岚身边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 费柴下到酒店楼下,才出大门,就看见孙毅已经把车停到了门口,心中暗道:“说起来有个一官半职的还是好,若是换了以往,受了气,还不是得自己赶公交车?”想着,忍不住又苦笑了一下,这时孙毅也下了车走过来帮他把行李放进车后备箱,费柴也上了车。 孙毅放好行李也上车发动了,把车开出酒店。车速很慢,等开出了一段距离孙毅才说:“费局,咱们回凤城?” 费柴说:“回去干嘛,去蓝月亮。” 孙毅说:“可现才上午啊。” 是的,才上午,而酒吧一般晚上才开门,最早的也是下午。但费柴依旧说:“就去蓝月亮。” 孙毅于是调转车头,把车驶向城市的另一端,好一阵子才说:“杜局刚才带我去见厅里领导,跟我谈话了。” 费柴点头‘嗯’了一声,没说话,因为他猜得出这些人找孙毅说的是什么,因为孙毅也是保密干事,还是他费柴提的呐。 孙毅原本打算对费柴说说厅里领导跟他说话的内容的,但是见费柴表现的很冷淡,想必是没兴趣,也就不好往下说,于是等了一会儿,也觉得心中气闷,就自言自语道:“我靠,这事儿真***蛋疼!”说完,从耳朵上扯下耳机,从车窗扔了出去。 一路无语,车到仿古街停车场,费柴就下车前先给栾云娇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凤城的情况怎么样,结果栾云娇着急地说:“哎呀,先别管我这儿了,你那儿怎么回事啊。” 费柴笑道:“这就是说凤城没事儿了?嗯,没事就好。”说完就把手机关了,然后对孙毅说:“小孙,你随便去哪儿玩儿两天吧,我有事再给你打电话。” 孙毅不放心地说:“费局,我还是陪着你吧。” 费柴笑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玩儿去吧,要是不怕累赶回家待两天也成啊,我一个人这里就好,另外别跟别人说我这里,我想一个人待两天。”说完就一个人走进街里,到蓝月亮那儿叫开了门,问管事的:“我的房间还吗?” 那个管事的也是沈浩的老人儿了,认得他,就说:“当然啦。” 费柴就笑着说:“搬点儿酒上来,洋酒啤酒饮料都来点儿,还要个调酒盆儿,等等还有还有啊……给你半天时间,给我房间弄一套ktv上来,还有沙发,我先去逛逛,回来我刷卡给你。另外,有妞儿也找两个。”说完就走出酒吧,去街里逛了好一阵子,一看时间还是没到中午,又想起郊外新开了一家海洋极地馆,小米一直想去来着,但一直没时间带他来,于是就笑道:“儿子,老爸先给你趟蹚道儿吧。”于是就从仿古街的另一端出来,打了一个出租车,径直开到极地馆,但由于是冬天,各类活动项目不多,但鱼却看了不少。出来后就已经午后一点多了,于是就附近弄了点吃的,回程时已经不着急,就坐公交车慢悠悠的晃了回来,已经是三点多。 再次回到蓝月亮,又问管事的都布置好了没有,管事的立刻就带他上去看,结果看见一件装备齐全的ktv,费柴看了就笑道:“我的床呢?” u 第二十一章四方缘 沈浩和费柴又聊了几句,又让费柴去喊管事的下來接电话,费柴知道他又要叮嘱些事了,就又去喊了管事的下來。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重新布置好了,费柴叉着腰,看着屋里,满意地说:“嗯,很好,等会儿唱累了喝醉了,直接倒在床上睡就是了。” 管事的也在一旁笑道:“是啊,神仙日子呢。” 费柴说:“对呀,神仙日子不过白不过。人生也就这么几年。” 这时又有人端了其余用品上來,有插在花瓶里的闲话,蜡烛等等,另外就是几打啤酒,三四瓶洋酒和几瓶红酒一些饮料,费柴看了一下,几种酒吧的流行牌子都有,另外还有几包女士烟。 管事的又叫费柴:“哥,这里……”费柴一扭头,却见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是几盒花花绿绿的东西,费柴见了就是会心的一笑说:“你们可真周到。” 管事的又说:“还有些东西,现在不方便拿上來,也不安全,所以需要的时候打电话下來。” 费柴把自己往沙发里一放,双手拍打着扶手说:“不错,简直就是超级ip待遇。” 管事的笑着说:“您永远都是我们的超级ip。” 费柴双手一撑沙发扶手站起來说:“行了,算算费用,跟我一起下去刷卡。” 管事的忙说:“可别,我们老板说了,他一两天内赶不会來,你的账在他回來之前不结算。” 费柴笑了一下,不再提结账的事。管事的又见东西都已经齐备,音响设备也已经调配好了,就告辞出去,留下费柴一个人享受,临走前说:“现在还太早,妹妹们都还沒出來玩儿呢,职业的跟您又不合适。“ 费柴摆手说:“我就是随便一说,其实沒有沒有都无所谓。” 等店里的伙计们一走,费柴就立刻去点歌台那儿,一口气点了几十半新不旧的歌,有会唱的,也有不会唱但是在街上总能从街边商店听到的,先是放了原唱,然后又去开了一瓶洋酒,倒在调酒盆里,然后有倒了饮料起他一些饮品,最后还在上面撒了一些可食用花瓣儿,然后那勺子搅合了一下,尝了尝,自言自语地说:“嗯嗯,不错。”然后给自己盛了一杯,端着來对着空荡荡再无其他人的屋子大声喊道:“我敬这个世界!干杯!”然后就一饮而尽了。 栾云娇接到费柴的电话后话还沒有说完就被挂了电话,马上就又打了过去,谁知费柴已经关机,于是马上又给孙毅打,让孙毅把费柴‘盯’好了沒想到一向对领导唯唯诺诺,礼貌有加的孙毅却突然大声说:“别跟我说盯谁顶谁?我长的像个特务吗?” 栾云娇其实还真沒那个意思,这个字出口属于是口误,于是赶紧说:“我是让你好好照顾他啦,我交待一下这边的事情马上赶过來,他身边还有别人沒?” 孙毅也觉得自己刚才自己说话实在是太大声,也有点后悔,于是就放缓口气说:“沒别人,就我,但他不让我跟着。” 栾云娇说:“那你就离远点儿,我尽快赶过來。” 放下电话,栾云娇就开始跟颜夕和吴东梓交接工作,说自己有事要去一下厅里,但什么事却沒有说,交接好了,就叫上王钰这丫头寒假又來这里‘实习’了。对她说:“反正寒假也快结束了,干脆就和我一起去省城吧。” 王钰见她急匆匆的就问怎么回事,栾云娇见周围也沒旁的人,就说:“其实是你叔遇到点儿事,你别跟别人我,咱们去看看情况,不行就接他回來。” 王钰其实近一年來和费柴的关系比较疏远,但一听说费柴有事,顿时变了脸色,忙问:“我叔他沒事吧。” 栾云娇见她着急,就故作轻松地说:“应该沒问題,你叔你还不了解吗?硬汉一条。赶紧去收拾一下吧。”于是王钰就去匆匆收拾了行李,可正要出发呢,工地上却又传來消息,说是有个工人被钢筋刺穿了大腿,正去送往医院呢。栾云娇恼道:“真是漏船偏遇顶头风啊!”她身为副局长,又主管基建的工作,这下显然是走不成了。王钰着了急,就让栾云娇给她派个车,可栾云娇一看,局里现在还沒空车,有两辆应急值班车又只能在出现重大险情的时候才能调用,这是费柴定的死规定,急的王钰就要去公交站赶公交车,栾云娇就劝她说:“你叔虽然有事,却也不是什么要死要活的事儿,晚点沒关系。”说着就打电话给孙毅,让他回來接一趟王钰,王钰不依,因为这一來一回的要好几个小时呢,栾云娇就发了火,怒道:“你呀,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我够烦了。” 王钰一时给镇住,不敢再说什么了。 栾云娇见王钰不说话了,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太重,就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钰儿,其实我也着急你叔啊,只是你也看见了,这边也出事儿了啊,你说你叔儿那是事儿,这边难道就不是事儿嘛,你是了解你叔的,他如果在这儿,知道这边有人受伤,就算只是个普通民工,你觉得他会怎样?” 王钰更是无语,但心里依旧有些想不过,只把头扭过去,栾云娇还想劝慰她几句,但是此时有人进來说事,王钰借机走了。栾云娇还是不放心,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说:“别急着走,等车回來。另外这事不要跟别人说。” 王钰只回了两个字:收到。 王钰很听话,并沒有向别人泄露这件事,而且她也觉得沒必要让别人知道,但是费柴被剔除出考察接待的事情还是被很多人知道了,先就瞒不过范一燕。 范一燕作为凤城的市长,凤城又是考察候选地点之一,所以尽管晚了一点点,她还是知道了。 “真是的,历史总是很相似的,尽管原因和结果都可能不尽相同。”范一燕嘀咕着。当初费柴第一次论文获奖后,领奖摆乌龙的事,她也听费柴零碎的说过一些,因此就不自而然的把两件事结合到了一起,觉得很搞笑,甭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时隔这么多年,两次却都剔除了事件的主角,也算的上是一个轮回了。 其实关于费柴这件事,大家场上场下大多都摆了两张脸,一方面大家都私下都觉得作为一个地质工作者和同行,哪怕是外国同行聊一聊,交流一下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在正式场合,却又都义正词严的把这事儿说的很严重,也不知哪一种才是他们真实意思的表露,但也正是如此,众人拾柴火焰高,生生的把费柴推到了一个非常槽糕的境地,也就是说,费柴若是因此倒了霉,大家都是帮凶。 事实上,这也是一种官场上自我保护的方法,批评某件事,并不是他们真的就想批评某件事,只不过是想把自己和这件事撇清关系罢了。 范一燕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先打电话给费柴,费柴却关了机,又想打电话找人问问情况,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栾云娇,电话已经拿起來,想了一下又放下了,转而打了秦岚的电话,秦岚正在机房里,接到电话后就说:“我正在工作不方便打电话,一会儿我给你回过去。” 放下电话后就把通话记录给删除了,果然,杜松梅立刻就过來问:“谁电话啊,不是说考察时间都要调静音的吗?” 秦岚笑着道了歉,过了一会儿,借口上厕所才给范一燕发了个短信:柴哥在哪里我不知道,打给孙毅,他给柴哥开车。 于是范一燕又给孙毅打电话,总算是知道费柴的行踪。原本她想立刻就感到省城和费柴见见面,但是凤城自打出了冯市长的案子,此刻也是在风口浪尖上,又身为一市之长,不能跟着小女孩儿一样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纠结了一阵子,苦笑道:“看來要便宜她了。”于是就给黄蕊打了电话,把事儿说了一遍,并拜托她去看看费柴的情况,安慰安慰他,因为不管多坚强多聪明的人,也难免又钻牛角尖的时候,一旦钻进去了,就容易胡思乱想做出傻事來。 黄蕊接到电话心里一震:近些年费柴看似顺风顺水的,怎么又出了这事儿?但愿别有什么严重后果的好。她原本打算立刻就去找费柴,可临了又犹豫了,因为她和司蕾订了一个姐妹协议:谁也不需单独去找费柴。 纠结了一阵,她还是遵守承诺,打电话给司蕾,也赶巧了,司蕾正准备去大学报到,行装已经收拾好,准备再过一天就出发的,接到电话一听说要去找费柴,就笑道:“好家伙,真是好事多磨呢,我还以为我走前都沒指望了呢。” 黄蕊说:“你这个**,咱们这次可不是去寻开心的。”然后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这一说,把司蕾说犹豫了:“小蕊啊,你知道我是怎么落到这一步的,柴哥的事情严重不严重啊,咱们现在去找他合适吗?” 若是平时,或者是别人的事情司蕾这么说,黄蕊还是能理解的,而且司蕾和费柴的交情也不是很深,但现在司蕾这么说,黄蕊就有点气不过了,就说:“无所谓啦,你不去就算了,可你别忘了,就是你现在的工作也多亏了柴哥周旋才给你找到的。另外你要是不去,就别怪我不遵守咱们的姐妹协议了。” 司蕾想了一下说:“那也行,其实你都有妇之夫了,你的事情你做主,我后天就要走了,也是个新的开始,过去的事情不想也罢。” 这话可把黄蕊惹毛了,怒道:“那好,以后咱们姐妹也不要做了,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怎么会傻到跟你分享同一个男人啊,还是我中意的男人!” 司蕾也生气了,说:“那又不是你老公,男人而已,别那么上纲上线的。” 黄蕊说:“你还想打我老公主意呀,**!滚!滚远远的!”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虽然一通电话一头一尾都说了‘**’这个词,但前一个是昵称,后一个就恢复到骂人的本意了。 ♂♂ u 第二十二章只想喝酒 张琪借口想回家待几天,于是就找颜夕副局长签字领取了实习津贴,匆忙忙的就到汽车站搭大巴车去省城,谁知路上遇到堵车延误了几个小时,等到了省城天已经黑了。平日里张琪是很节省的,能坐公交的时候绝不打车,这次却也顾不得了,一下长途车就招了一个的士,直接就奔蓝月亮去了。 到了仿古街下了车,付了车钱,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就到了蓝月亮。蓝月亮刚刚开始营业,张琪随便抓着一个当班的活计就问:“有个地监局的……”后面话沒说完,那伙计就往上头一指说:“楼上呢。”张琪匆忙道了一声谢,全不顾那伙计后面又说了一句什么,匆忙忙就上楼去了。 张琪刚才问的太着急,急匆匆的上楼,也不知道是那间房,只得又找了个人问,才找着了,推门进去一看,费柴正端了碗方便面在吃,电视上放着一部很黄很暴力的恐怖片,血淋淋的也亏他吃的下去,居然还是红烧牛肉面,另外就是满屋子的酒味儿。 张琪皱了皱眉,费柴看见她,却笑了,说:“你怎么來了?准备回学校了吗?” 张琪说:“沈老板打电话给我,问我能不能照顾一下你,他很担心你。” 费柴笑道:“我这么大的人了……老沈还真是的。”说着又问:“你赶过來吃饭了沒有啊,还有我问问,你來之前,局里沒什么事吧。” 张琪说:“沒有,局里挺好的。” 费柴点头道:“那就好。”他说着放下吃了一半儿的面,站起來伸了个懒腰说:“我一个人,也懒得出去吃饭,你來了正好咱们一起吃,顺便把房间窗户开一会儿,透透气。” 张琪见费柴面色如常,但是又觉得老沈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费柴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在这儿一个人喝,于是就心疼地问:“干爹,你这是怎么了啊。” 费柴笑道:“沒事儿,自己想不开而已,熬过去就好了。不说了,越说越难受,咱们去吃饭吧。”说着弯腰拿起遥控板把电视和空调都关了,又走过去打开了窗,然后拿起外衣,在张琪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咱们走吧。”说着打开门,把外衣也穿上了。 张琪听话地先是跟在他后面走,等出了酒吧,路宽敞了,就上前挽了他的胳膊。 费柴平时是不准她怎么做的,说是干爹干女儿现在本來就很暧昧了,就别再掺和这些了,即便是张琪偶尔为之,也不过十几秒钟费柴就会想办法和他脱离开,然而这一次,费柴只是扭头对着她笑了一下,这让张琪的心又是一痛,这种男人,总是用笑容懒掩饰他的伤口,笑容越多,表示伤的越深。 两人走到一家风味烧烤小吃店,走进去坐了,先拿过菜单來点菜,张琪虽说沒吃晚饭,但此时看见费柴这个样子,哪里吃的下去?费柴其实也不想吃什么,就随意点了两样麻辣鲜香的东西过口,又要了两扎啤酒,一扎原味的自己喝,果味的给张琪。 张琪刚才就闻到费柴身上的酒味,本想制止他再喝酒的,但是费柴说:“你就让我喝吧,算算看一年到头,我真正为自己喝的酒屈指可数,就权当宣泄放纵一回吧。” 一句话又说的张琪心里酸酸的。 菜上桌,两人才碰了一杯,还沒來得及喝,就听旁边有人说:“叔你怎么在这儿啊,琪琪你怎么也來了?” 二人扭头看时是王钰,孙毅也在,并解释说:“是栾局让我送她來的。” 费柴说:“一天跑來回,辛苦你了,你们还沒吃饭吧,坐下一起吃。” 孙毅有些扭捏,王钰却一屁股就坐下了,孙毅见状也坐下了,又说:“原本能早点到了,可是路上堵车……” 张琪便想到:肯定和自己是堵在一起的,只是自己先出发,堵在前头了,所以能先到。 孙毅又对费柴说:“费局,栾局让我跟你说,局里的事情都不要放在心上,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回去。” 费柴又问:“局里沒什么事儿吧。” 孙毅说:“沒事儿,挺好的。” 王钰却说:“好什么啊,工地上出事故了,大腿被钢筋插穿了。” 孙毅埋怨地看了王钰一眼,王钰却很是不屑的样子。 费柴说:“是这样啊。”说着拿出手机开机,直接打给栾云娇问了情况,栾云娇说:“不算什么大事,好解决,问过医生了,沒伤着骨头,不会残疾的。” 费柴说:“我说其实有点多余,只是不要亏待了人家,毕竟是在咱们工地上受的伤。” 栾云娇说:“局里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有我呢,你就在外头散散心再回來吧,然后咱们再好好谈谈。” 费柴笑着说:“知道了,回來再聆听你的教诲。”挂了电话,又对王钰和孙毅说:“点菜呀,在路上堵了这么久,又冷又饿吧。” 孙毅笑着说:“随便。”王钰却不客气地点了一堆东西,最后又跟伙计说:“羊肉抄手先煮了上,饿了。” 吃过了饭,费柴又喝了两扎啤酒,然后就约大家去蓝月亮继续玩儿,王钰却说:“琪琪,孙哥你们先去,我跟叔有几句话说。” 张琪不放心,费柴说:“你们就先走吧。”张琪就和孙毅先走了。 王钰瞪着费柴,半晌不说话,费柴笑道:“你干嘛啊,琪琪他们还等着呢,有话快说。” 王钰嘴巴动了动,似乎在考虑着说辞,但最后却仍然直愣愣的甩过一句话來:“叔!你就不能跟他们一样吗?” 费柴一愣,笑道:“你说什么呢。” 王钰说:“当官啊,就不能跟栾云娇他们一样吗?” 费柴一听,笑了:“怎么,连钰儿也來教我为官之道了吗?跟你说钰儿,我不可能和他们一样,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王钰说:“就算不一样,那也不能太不成熟了啊,以前你是为了全市全县的人得罪人,还称得上一个硬气,可是这次太书生意气了,又沒为了啥,太不划算了,也可能什么事情都沒有,可也可能影响你的试图的啊。” 费柴看着王钰那张仍带着几分稚气的脸,想着她才刚刚说过的话,叹了口气说:“钰儿你长大了,你说的沒错,我有些地方确实不成熟,枉自活了几十岁哟……但若你说我这次什么也沒为,也不尽然,我真希望能有那么一天,或者能又那么一个地方,人们不但能够自由的呼吸,还能够想自由的呼吸一样自由的交谈,自由的交流,沒有那么多虚情假事的,那该是多么的美好的世界啊。” “切!理想主义。”王钰不屑地说“太不切实际了,就跟我当年深信会有个男人无怨无悔的深爱着我一样幼稚。” “对对对,幼稚。”费柴笑道:“你叔在有些方面确实很幼稚,现在这个幼稚的叔要去喝酒了,你要不要跟上啊,现在你成年了,可以喝一两杯了。”他说着站起來晃晃悠悠的就要走,王钰一把拉住他说:“别走,还沒说完呢。” 费柴沒动,却目光凌厉地看着她说:“要么跟我走,要么让孙毅送你回家去,我现在只想喝酒,别的什么都不想。” 王钰的手一哆嗦,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然后讪讪地跟在费柴后面。 又回到蓝月亮,才一进门,就有伙计上前说:“柴哥,有人找你,在吧台坐着呢。” 费柴放眼望去,却是黄蕊和司蕾,两人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似乎正在争吵,但也好像是在聊天,也许两者都有。于是费柴就笑着过去说:“二位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來这里啊,真是相约不如偶遇。” 黄蕊一见他,就笑着说:“哎呀,什么偶遇啊,专程來找你的。”然后又笑着指着司蕾说:“这个女人啊,开始信誓旦旦的说不想來找你,后來又颠颠儿的自己悄悄來了,明显沒把我们的姐妹协定放在眼里。” 司蕾反唇相讥道:“还不是因为你,忽然打电话跟我说她老公缠的紧,怕是出不來了,结果也悄悄的來了,明显也有私心。” 黄蕊刚想再度反击,却看见了王钰,于是惊呼道:小钰! 司蕾循着声音也看见了王钰,她与王钰也是相识的,还做过王钰的老师呢。王钰见到她俩,只得招呼道:“是黄姨和司蕾老师啊,你们也來找我叔?” 黄蕊说:“老朋友了偶尔小聚呗。” 费柴笑着说:“别在这儿说话了,咱们上楼去,私人kt哦。” 王钰见黄蕊和司蕾都在,楼上还有个张琪,心里觉得有点堵,而且刚才费柴似乎也沒有把她的话往心里去,就说,你们去吧,我想回家了。 费柴和黄蕊都劝道:“玩儿呗,这么急着回去啊。” 谁知不劝还好,这一劝王钰更是铁了心要走,费柴就让她稍等,去喊孙毅下來送她,谁知她等不住,说自己可以打车,边说边就走了。 黄蕊笑道:“这丫头,这是见我们在这儿,就走了。” 司蕾也笑着对费柴说:“要不我们姐儿俩走,把她换回來?” 费柴笑道:“算了,这一两年她和我冷淡的很,而且可能和栾云娇那学了点为官之道,留下也是唠叨我,烦呐。” 黄蕊说:“自古忠言逆耳,别以为人家人小就不听人家的。” 费柴道:“我知道今天是听不进去的,倒是你们啊,你们的那个姐妹协定是怎么回事?” 黄蕊和司蕾相视一望,然后都咯咯笑起來说:“女人间的秘密你少打听。” ♂♂ u 第二十三章不能夺走孩子的母亲 三人相携到了楼上,在门口就能隐约听到孙毅正在里面大吼:……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费柴笑道:“等会儿,我也要來这么一首。就在” 司蕾说:“那我们一会儿可要耳朵受罪了”(暗指费柴唱歌难听) 费柴说:“去你的吧。” 说着推门进屋,孙毅一见他们來了,忙让出麦克风,费柴却先给大家介绍相互介绍了,孙毅上次见过黄蕊,但印象不深,张琪更是和其他人都不相识,这次算是都认识了,见过面的也加深了印象,然后大家喝酒点歌,玩的不亦说乎。不过司蕾嫉妒张琪身材火爆,和黄蕊霸占点歌台的时候,悄悄对她说:“柴哥身边啥时候有了这个尤物?” 费柴慢悠悠地说:“带不带种你还不知道其实以我现在的样子,别人的老婆什么的,我不在乎,可是别人的母亲,我就不得不在乎了。” 一语中的,黄蕊张扬的表情也立刻黯淡了下來。 司蕾挽着黄蕊的胳膊,想说话,却说不出來,张琪和孙毅也是。 费柴又慢悠悠地说:“这个道理我很小的时候就弄明白的,我们家乡那儿,有个流氓,可凶狠了,严打的时候给枪毙了。他打架很厉害,脾气也坏,动不动就拔拳相向,可就这么一个人却有个习惯,就是从來不和带着孩子的男子冲突,即便是吃点亏,甚至挨两个耳光也是如此。现在想想,此人其实颇有些豪侠古风,绝不在孩子的面前殴打一个父亲。我总不能连个流氓都不如吧。” “那……我……”黄蕊有些动摇了,而且此时冲劲全无,楼下的那个毕竟是合法的丈夫,说起來,理亏的是自己。 费柴说:“你就下去吧,为了孩子。丈夫也许有朝一日会变成别人的,儿子可永远都是自己的。需要的话我送你,顺便下去和他砰个面。”他说着就要站起來。张琪赶紧拉着他的胳膊。司蕾也忙说:“你别去,我陪小蕊下去就是,反正我俩也是共进退的。” 黄蕊见事已至此,只得说:“那好吧,我下去就是,但是你刚才说的,不介意我是别人的老婆,只是不想抢走别人的母亲,你怎么证明?” 费柴轻轻的拂开张琪的手,站起來走到黄蕊面前,淡定地笑了一下,然后忽然抱了她,对着她的红唇吻了下去,司蕾都沒想到他会來这一手,当时就吸了一口冷气用手掩了嘴。孙毅则拿起张小吃单研究,张琪却把眼睛瞪的老大。 好一阵子,费柴才松开黄蕊,不羁地笑道:“如果你不在乎,我还可以把窗帘拉开。”说着真要动手的样子。 黄蕊此时也有些慌乱,忙把他的手抓回來说:“你疯啦!好了好了,你有种,我们走!”说完又笑了起來,又对呆在一旁的司蕾说:“共进退,陪我下去。” 费柴却对张琪说:“我不方便,你去送送。” 张琪痴呆呆的应了一声,也站了起來,孙毅说:“要不我也去趟,全是女孩子,也不协调。” 费柴点头说:“嗯,看紧点,人家毕竟是夫妻,别让在大街上扯起來,就装作已经玩尽兴要离开的样子。” 孙毅也点点头说:“嗯,知道了。”说着,就和着张琪一起送黄蕊和司蕾下去了。 费柴估计他们到楼下了,又从窗户那儿看,却见黄蕊到了楼下,却对那男人视而不见,就跟沒看见这人似的扭脸沿街就走了,那男人赶紧抱着孩子追上去,司蕾孙毅等人也在一旁劝解着,一路纠缠着走了。费柴这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小蕊对我來说真的对得起我,但是对于她丈夫來说就不是个好女人了,人生在世,真的难两全。”说罢又回到座位上自斟自饮。 过了好一阵子,张琪独自回來了,费柴见后面沒人,就问:“小孙呢?” 张琪在费柴身边坐下说:“孙哥说他头晕,找地方睡觉去了。” “这小子……”费柴暗骂道。 张琪给费柴盛满了酒,也给自己盛了,身子贴着费柴说:“干爹,咱们干一杯吧。” 费柴就和她干了一杯,却见她越贴越近,就笑着往旁边挪了一下,拿出手机又打开了说:“就剩咱俩了,一点也不热闹,我问问下面有什么节目。”说着就要给吧台打电话,张琪却急了,一把夺了电话随手就是一丢,这把费柴吓了一跳,因为自打认识张琪,这丫头就一直柔顺的很,从未由此举动,就随口说:“你疯啦!” 张琪说:“就疯了怎么样!我难道还不如有妇之夫吗?” 费柴耐着性子说:“琪琪,那不一样啊。”[] 张琪说:“有什么不一样啊,我不是女人呀,女人有的我全有,甚至还大些!”她说着猛的一下连带着保暖内衣,把毛衣都脱了下來,只剩下黑色的贴身内衣在里面,手犹自往背后伸去,慌得个费柴赶紧伸手从床边把自己的外衣拿过來给她披上,口中道:“哎呀,你干什么呀!” 即便如此,张琪的身体犹自扭动道:“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宁愿找有妇之夫也不找我!你若是真君子坐怀不乱倒也罢了,偏偏也找女人,可为什么不要我!” 费柴只得不停的说:“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说话间,张琪已经伏在他怀里哭了起來,委屈地说:“有什么不一样的,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就是不行,你知道人家听说你出事了多担心你吗?你看你周围那些人,谁顾上你了,就算來了的,也还不是走了,最后还不是只有我陪着你。” 费柴抱着她说:“真的不一样的,她们是有妇之夫,不管怎么样,最终还是要回归家庭的,你不行啊,你还沒结婚,我不能毁了你。” 张琪说:“这算什么话,借口借口!该嫁人的时候还不要嫁了,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我喜欢你,想让你要我,若说毁了我,真的,几年前你若是直接要了我,可能就真毁了我了,因为我可能就那么沉沦下去了,但是你沒有,你救了我,帮我读书,鼓励我恋爱,如今我也快毕业了,爱情是什么玩意儿我也知道了,干爹啊,想來想去,你才是我要的男人,就算不能嫁给你,你也不要让我的人生留下遗憾啊。”她说着拉起费柴的手放在自己丰满的胸前又说:“你试试看,真不会让你后悔的。”边说边美目微合,把红唇也送了上去。 ♂♂ u 第二十四章纠结却难以抵挡 言尽于此,又有酒遮脸,男人焉有不动心的?费柴的手放在张琪的胸上,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衣,这样的触感,真切而又温暖,以至于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稍微曲拢,更是增加了这种触感,张琪也是有其的敏感,在这一触之下居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有感觉的样子。可就是差了一步,费柴理智在于的战斗中又一次暂时取得了胜利,他猛然离开了张琪。 张琪原本以为这一次已经是十拿九稳,可这一下让他感到诧异:“干爹?” 费柴跌跌撞撞的到了调酒盆哪里,身子往后一靠,碰到了调酒盆,然后说:“我想喝酒。”说着转过身,平端起酒盆,咕咚咕咚的牛饮起來。 张琪见了就说:“我也要喝。”说着站起來,甩掉身上披着的外衣,只穿着内衣迎上去,结果酒盆來也咕咚咚的很灌了几口,然后憨笑一声,酒盆又被费柴接了回去,两人就这么轮流的喝,眼瞅着酒盆就清空了三分之二。 虽说喝的痛快,但张琪毕竟是个女流,加之以前沒有这么喝过酒,虽说喝起來的时候甚是豪放,但是她的肠胃却受不了这种‘豪放’,头还沒觉得晕,胃里就已经反了上來,她慌得再次把酒盆塞给费柴,然后就逃也似的去了卫生间,抱着马桶就是一阵狂吐,翻江倒海的似乎都要把胃液都吐净了,然后又喘了几口气,又扶着洗脸池站起來,这时才觉得有些头晕,她漱了口,又捧冷水擦了两把脸,这才对着外头喊道:“干爹,我头有点晕哦,你怎么样?” 费柴沙发上睡的,穿的也比较齐整,就起來应了门,让他们十五分钟后再端上來,然后回來就叫张琪起床,这丫头半晌才勉强坐起來,蓬松着头发,抓着头说:“头疼~~~~~” 宿醉的头疼在所难免,于是费柴笑着说:“赶紧去洗漱一下,吃了饭咱们该走了。” 张琪说:“我不回凤城啊,实习浸提我都领了。” 费柴说:“谁说回凤城了,咱们逛街去。” 女人沒有不喜欢逛街的,一听,差点跳起來,似乎头也不怎么疼了。 但女人的洗漱总是很麻烦的,张琪正洗漱着,楼下已经端了两碗抄手上來,费柴就喊张琪先出來吃。 吃着抄手,张琪忽然叹了一口气。 费柴笑道:“有吃有喝的,叹什么气啊。” 张琪说:“还不是叹我自己,沒有魅力呗,都快脱光了,干爹你都无动于衷,还跑。弄的我都沒自信了。” 费柴说:“不是那么回事,不是因为你……” 张琪有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心疼我,怕伤害我。其实你现在哪里伤害的了我。” 费柴放下碗说:“真不是那么回事,其实啊,琪琪,如果我说今晚我会要你,你会怎么样?” 张琪正吃着,被费柴这么一说,差点烫着,抬眼看着费柴说:“你可别唬我啊,不做就是不做,别拿來开玩笑,惹人难受。” 费柴说:“那我要是说的真的呢?” 张琪想了一会儿,低声正色道:“幸福。我会觉得幸福。” 费柴说:“是这样啊,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张琪又低下头,等了一阵子才说:“虽说不是爱情,但是一个懂得疼爱你的人跟你做的话,他会怜惜你,不会只顾自己,享受这种疼爱就是一种幸福。” 费柴点头说:“我明白了。但是有些话我想先说;原本呢,我是打算你大学毕业之后啊,就要你到我局里來,虽说凤城不是什么好城市,但是地监局的工作还是个不错的工作。我要你到我局里來,以后再送你去进修一下,基本上你这一声就定了下了,大富大贵沒有,衣食无忧是肯定的了,也不枉你叫了我这么多声干爹,若说这是以权谋私,我也就谋一次吧。” 张琪点头说:“我知道,猜也猜得出。” 费柴说:“可是你要知道,我为你做这些,只是因为你叫了我干爹,其他的原因是沒有的。其实认识你的时候,我的养女正好也找到了亲生父亲,就要远渡重洋去认亲,从某种程度上,你算得上是她的影子。” 张琪说:“这我也知道,我们相识的时候,开始你对我也只是一般,后來就越來越好,杨阳姐的离开就是原因了。” 费柴又说:“可是现在你也知道,我闯了祸。这事呢,可大可小,也可能什么时候都沒有,也可能会有人借題发挥,并且我漏掉了一点挺关键的事儿,昨晚酒醉了,反而想明白了。”[] 张琪问:“什么事儿?” 费柴说:“我本一介书生,沒什么本事,也学不会怎么做官僚,能当上这个局长,纯粹是机缘巧合,又有个领导替我说话,可过了春节就是两会,这次的两会是要换届的。我的靠山,如果那是我的靠山的话,就要卸任了。所以虽然看似不大的一件事,对我來说可能是致命的了。” ♂♂ u 第二十五章带着你的温暖走 张琪听了,也有点担心,问:“那……未必还能说你是里通外国,弄你去坐牢不成?” 费柴苦笑:“那到不至于,不过这个地监局长可能会做不成了,我心中暗暗对你的许诺也可能做不到了。我不想留下什么愧疚,所以今晚上如果要了你,你可能会什么也得不到,希望你想清楚。” 张琪一下子笑了,笑的格外的甜美说:“想什么啊,我早就觉得是你的人了,而且这事儿就跟个勾肠债一样,说不定你要了我之后,我还更放得下些。” 费柴一拍大腿从床边站起來说:“好!那咱们走吧。” 张琪显然有点失望:“走?去哪里呀。” 张琪说:“确实不好吃,不过我有次在烤翅店打零工,客人多的时候來不及吃饭,正好又有我的几个同学來店里了,我只能看他们吃,一直馋到现在。” 费柴说:“行,那咱们就吃这个。” 两人于是就去了家疯狂烤翅店,费柴是要吃正餐的,就点了一份盖浇饭,原來也只有一小碗,味道也一般,勉强吃了,张琪却鸡翅薯条冰激凌的点了一大堆,吃了一个痛快,还不时的给费柴喂上一两口。 吃过了晚饭回酒店时,路过一家影院,正好又在上演一部3d的恐怖片,费柴也是多年沒进影院了,张琪对此也很有兴趣,于是就和她一起又了一场3d恐怖片,结果一场惊心动魄下來,两人出影院时,已经粘的分不开了。 原本费柴还问张琪要不要去唱,张琪说:“你还真的当是在泡我呀,你用不着这么麻烦的。” 费柴说:“只是想你开心嘛。” 张琪说:“本來是來陪你的,你却想着让我开心。干爹你真好。” 费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你又沒欠我什么,不过是喊了我一声干爹,即便是不陪我,也合情合理。” 张琪也不过就在大街上,踮起脚就在费柴脸颊上一吻说:“那是你的想法。” 于是两人直接就回了酒店。谁知一进了房间,张琪反而有些扭捏起來了,费柴也觉得有点情绪不对,最后张琪说:“干爹,你能去酒吧喝一杯再回來吗?我好像还沒准备好。” 费柴说:“我好像也是,那我去了。”于是就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酒店的酒吧环境不错,费柴坐了吧台上,点了两杯洋酒,不搀饮料的,酒到时都是口口干,当那辛辣的液体入口时,他感觉舒服些了“我不会就此变成个酒鬼吧。”他自嘲地自言自语。 见她一个人独自小酌,有几个职业女上前來搭讪,但都被他婉拒了,相比之下目前在房间里‘准备’的那个,要优秀的多呢。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费柴就打道回府,其实这期间他也又过‘落荒而逃’的想法,但是只是个想法。 回到房间,房里灯光俱灭,张琪还沒睡着,听见门响就说:“干爹吗?别开灯。” “哦。”费柴应了一声,抹黑走进得见张琪靠在床背上的身影,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沒有准好了,不知道该上前去,还是找地方先坐着,正犹豫间又听张琪说:“干爹你先洗个澡呗。” 费柴就又嗯了一声,摸着黑去洗澡,张琪又问:“你怎么不开灯啊。” 费柴答道:“你不是不让开灯嘛。” 张琪嗤嗤地笑着说:“干爹你好萌啊,谁让你洗澡时也不开灯了。”费柴这才把灯开了。 正洗着,忽然张琪又來敲门,还说:“就咱们两个,你还插什么门?” 费柴问:“你要上厕所吗?”便问边用浴巾遮了身体打开了门。 只见张琪穿了见浅色丝质吊带睡衣,这是今天下午才买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大大的眼睛春波流动,倚门微笑这说:“我准备好了,來帮你搓背。”[] 费柴说:“……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的……” 张琪说:“哎呀,你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个风流才子啊,腼腆的可以,我都这样了,你还推三阻四的。” 费柴只得讪笑一下,随她來。 张琪拿了毛巾帮费柴搓背,开始还是搓背,但随后就变成了抚摸,再往后就变成了亲吻,她的手指和唇由上至下的滑过费柴的每一寸肌肤,全然不顾睡衣和头发被水弄湿。费柴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会感冒的。” 张琪微抬头说:“有空调的,而且……”她说着脱掉了睡衣,傲人火辣的身材顿时一览无遗,费柴顿时热血上头,浑身的阳刚之气也在瞬间释放了出來。张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把费柴推坐到马桶盖上,自己却跪在他身前,伏下头把自己的自尊和技巧全都奉献给了他。 费柴感觉魂儿都散了,回家这段时间虽说也算夫妻和美,但毕竟赵梅的体质有限,如此的畅快淋漓沒有拘束的感觉已经是有段日子沒有了,这使他不能过久的坚持。 他抚摸着张琪黑亮的头发,却又因为张琪久久的沒有起來而感到奇怪,于是就温柔的说:“琪琪,地上冷。” 张琪抬起头,居然有泪水从她脸上滑下來,费柴慌了,忙抱起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欺负你,或许这件事一开始就错了。” 张琪摇摇头,在似乎吞咽了什么之后,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残迹说:“不是,我是觉得好幸福,你终于肯要我了。”她说着就搂了费柴的脖子,搂的紧紧的,微微的抽泣着。 费柴扳过她的脸來,试图索吻,带着泪痕的她却忽然又笑了,扭过脸说:“不可以不可以,现在不可以啦。”她说着停止了身体,把胸前的一对饱满递送到他面前说:“先给你这个……” 这一晚,费柴拥有了超前的冲击力,至少在他过了三十五岁生日之后,这种力量还是头一次再度出现。 他们就这样,整整在酒店里缠绵了两天,还彼此起了昵称,他叫她“我的小奶牛”而她叫他“我的打桩机”,两人极尽所能的欢爱,似乎洪荒宇宙之间,就这剩下了这点事一样。张琪还让费柴穿她的衣服,然后拍着手笑着在床上打滚,费柴则会又扑上去‘惩罚’她,然后这一切终有终结的一刻。 第三天早晨,张琪走了,只留下一封信:干爹,我走了。虽然舍不得但是我怕再待下去就会更加舍不得离开你,老是纠缠不清就不是安慰你,而且会给你带來麻烦了。我走了,不让你送我,你送我又要给我买机票,可你给我买的衣服就花了六七千呢,我记着帐的,我喜欢的是干爹疼爱我的感觉,不是你的钱。我会想你的干爹,我逼你穿过我的衣服,那上面有你的体温,我现在穿着它们,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 我爱你干爹,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男人,毕业后我想先去四处旅行一下,然后再去找工作,不过别担心干爹,如果你需要我了,只要一个电话,我就会马上飞到你身边的,吻你吻你。我永远是你的琪琪。 看着信,费柴笑了:又是一笔风流帐啊……真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呢。他自言自语道:既然结束了,我也该回去了。 ♂♂ s 第二十六章做了教书匠 据说凡是伟人,身边总是少不了女人,至于原因有两种说法,一是说伟人实在是太伟大了,当世界上已经沒有什么让他征服的东西之后,剩下的就只有女人了。就上另外一种说法就是伟人压力大,女人则能减压。费柴觉得后者是正确的分析,因为前者在逻辑上漏洞太多,而后者他有亲身体验,唯一不同的是,他自己算不上是个伟人,只是个邯郸学步的笨蛋而已。 回到凤城后,他绝口不提考察团的事,而考察团自始至终也沒有來凤城,只有杨阳,在考察结束之后在南泉多停留了一天,主要是为了看望小米,然后又给费柴打了一个电话,只是问了好,就乘机回美国去了。据说赖克曼教授对这次考察的结果非常的不满意,声称早知道如果是一次政治访问,应该让政治家來。 凤城的人当着费柴的面,也不提凤城的事,只有私交比较多的人才在下面的场合说些宽慰的话,都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但在官面上又是另一套话。 杜松梅在考察结束后回到凤城,虽说考察事件过去了,但是她还是保密干事的职位还是留下了,并且按照她的建议,局里又招募了几个精通各类语言的专家,并且签下了五年的服务和保密合同。 杜松梅先是把披肩长发卷了,后來干脆剪成运动短发,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因为调到地监局,经常要出野外任务呢,其实她除了做陪同,很好去基层站。 严格的说这次调动仅从行政级别是待遇上,费柴是更进一步了,首先他头上又多了两个衔,一个是省地监厅教育处副处长,据说原本是处长的,但是因为职位不空,原处长尚未退休,所以就先凑合着。另外一个衔就是培训中心主任兼地质学院副校长。这个职位就有些诡异了,因为地质学院就是由省地监厅培训中心和老地质学院合并而成的,合并之后,培训中心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了,把这个主任职务甩给费柴,不过只是怕看不过眼,给他一顶正职的帽子而已,费柴也算看出來了,身副处长副校长,反正凡是能独占一方有实权的部门,自己绝对就是副职,而且属于说不上话的那种,但各类级别啊福利啊倒是嗖嗖的往上升,甚至还给他弄了个教授嫌,把他逼的说不出话。 不过费柴此时也豁出脸去了,张开嘴要这要那的,又是妻子的工作调动哦,儿子的转学哦,到了省城的住房安排哦,总之自己都觉得是狮子大开口了,谁知人家一股脑全答应了下來,还说他现在是国际知名的学者了,给予优待是理所当然的。 费柴又说想再考虑一下,厅里领导也很理解,说:“知道你放心不下凤城的地监网络建设,你就再在那里待一段时间,觉得放心了再回來吧,不过这边的人事手续要先办好,而且先去学员报到了再说。” 费柴沒辙了,只得屈从,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上來说这也是好事,因为教授是很赚钱的,以前当领导,下去讲话都沒人爱听,现在做教授,讲课是要收课时费的,而且一年寒暑两个假期,好日子。于是费柴又想把那些什么副处长啊主任什么的都辞了,专心做教授,却被栾云娇笑他迂,那些职务不过是个空衔,你现在只管讲课和著书立说就好了,自然金钱滚滚來,还不用那么累。 不过费柴最后还在厅里领导面前推荐了栾云娇做继任,这一点大家达成了共识,费柴也放了心。尽管栾云娇不是专业人才,但是只要她按着费柴留下的规划去做,大体还是不会出什么问題的。 费柴是个干净利落的人,被省厅领导谈了话之后,立刻就去该去的地方报到了,然后又返回凤城做交接,但由于事情千头万绪,费柴在很多地方又放心不下,所以沒三两个月是弄不完的。 在这期间,局里上下还管他叫费局,但是有一点明显的,就是找他签字的人越來越少,都转去栾云娇那里了。虽说费柴一直以为自己沒什么官僚习性,但是每当看见昔日的属下拿着文件去栾云娇那里签字时,心中仍然感到空荡荡的。 ♂♂ s 第二十七章安排人事 朱亚军听说这件事后,也唏嘘不已,找了个时间专门跑來和费柴聊天儿,他一本正经地对费柴说:“你呀,真的自己做不成什么事,必须得有人盯着你,说话你还得听,才能保证你不出轨。” 费柴笑道:“以前有你,我就比较顺。”他说这话多少有邪讽的意味,说起來朱亚军当年确实对他不薄,不过却在最后关头出卖了他,不过自己也沒落了好。 朱亚军厚脸皮,听了居然嘿嘿一笑说:“不过我还是羡慕你,第一回你失势,还能县里做副县长,这一回又做教授,不像我,直接打回原形,我呸,其实比原形还不如,老子又不是监狱里出生的。” 费柴也跟着笑,又问他和吴东梓发展的怎么样了,朱亚军略带显摆地说:“还能咋样,都是成年人,在一起混呗,觉得还过得下就结婚,就是她现在一身的排骨,太咯人了。” 费柴听了大笑,扬言要吴东梓那里告状,朱亚军嘴上说不怕,却又四下张望,看來心里还是有点虚的。不过朱亚军到底是朱亚军,某些习惯总是改不了的,他见此时房内只有他和费柴两个人,却依旧压低了声音小心地说着,好像是怕被人听到:“我说老同学,你这事儿呢,算起來也算好事,但是作为你这么一个事业型的人,心里应该还是很别扭的。” 费柴苦笑道:“算了,反正学院里也是可以搞研究的,更何况这次犯错在先的是是我,人家福利也给我长了,级别也给我长了,只是不再让我担任实职而已,很对得起我了。” 朱亚军一语道破道:“那是担心日后会有什么问題,留个后路而已。将來万一有什么事还可以说:看,我们当时那是保护你,也沒亏待你,然后接着骗了你给他们卖命。” 费柴说:“亚军啊,我们同学四个,其实最适合做官的人就是你,只是现在事已至此,再想也无用了。” 朱亚军说:“谁说沒用了其实老同学,你这件事可大可小的,而现在的领导也都沒那么小肚鸡肠,所以你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捅你。” 费柴笑着说:“你又來了。以前你说云娇是不会甘于人下,我看也沒说对,那你说这次又是谁在背后捅我” 朱亚军说:“栾云娇哼!她现在不是不用居于人下了吗而且还是你推荐的,虽说她的春天晚來了几年,但终究还是來了。不过这次从表面上看,背后捅你的人啊,杜松梅的嫌疑最大。” 费柴一听笑了:“你这也太……沒错,松梅是保密干事,这次也把我夹的不轻。可是你是沒看见当时的场面,就从保密干事的角度看,她也不是级别最高的,她捅我干什么” 朱亚军说:“就是因为级别不是最高的才捅你嘛,级别比你高,直接盖你就是了,基本不用背后下手的。” 费柴说:“得了,不说了,就算是她也沒什么。这个女人命苦,大龄女恋爱被骗,财色皆无,还搭进一个侄女。千里迢迢的來到这里,为的就是重新开始,由她吧。” “你呀。”朱亚军最后总结说“人家都是踩着你的肩膀往上爬呢,你还笑呵呵的,懒得跟你说,我走了,回吃我的吴排骨了。”说着,真的站了起來。 费柴笑着送他,到门口又问:“对了,我这就要走了,走前还能为你做什么” 朱亚军说:“其实一晚上我就等你这句话呢。其实你为我做的不少了,你这一走,我也不想在这儿继续干下了,再怎么说我也坐过牢的,想再成为国家干部是不可能了,好在有你帮我这段时间,让我又积累了些人脉和积蓄,所以我打算过段时间就出开个小公司,少不得要靠局里的面子吃饭,到时候你在学院那边有机会,也介绍些生意给我就是了。” 费柴原本还想问他哪來的那么多本钱,但一想自己都要走的人了,也就沒再问了。 不过虽说表面上他沒把朱亚军的话忘心里,但是对于杜松梅他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满的,只是沒有表现出來而已。对于这一点,杜松梅自己也感觉的出來,但好容易在这里有了点前途,所以就咬着牙,忍着众人不友善的目光,继续坚持着。反正随着时光的流逝,人们会忘掉或淡化一些事,而她好歹也顶着副局长的衔,未來还是看好的。 既然要走,事情就要做干净。费柴除了想栾云娇交待整个地监网络的建设,还要对自己带來的那些人有个交待,该晋级的紧急,该转干的转干,虽然有人说这就叫突击提拔,但也算是官场上的人之常情,都能够理解。 吴东梓,章鹏这些从南泉來的老人都尽量的扶正了,职务中的那个‘副’字被果断的拿掉。 另外就是一批事业干部,比如吉娃娃和秀芝等,如果说费柴是一棵大树,这些人就是他这颗大树上的枝叶,现在这颗大树要走掉了,这些枝枝叶叶的以后就要自己求生,费柴此时能做的就是帮他们生生跟,培培土,简单的说就是把他们的事业编制想办法转成行政编制。 虽说费柴心里早把大家的将來都考虑到了,但是还是有人很短视,或者说对费柴不了解。比较典型的人就是秀芝,她先是在费柴面前埋怨:怎么为了这点事就要把你撤了……后來才哭哭啼啼的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听的费柴有些心烦。不过有些事情费柴是不知道的,虽说在费柴的关照下,秀芝在这儿的日子过的不错,可是栾云娇曾经揍过她一顿,让她一直很害怕。如今费柴走了就算了,还推荐了栾云娇做局长,所以对于未來的日子,她心里实在是沒底。说话间,也有点埋怨费柴推荐栾云娇做继任。 其实费柴推荐栾云娇做继任,完全是因为觉得栾云娇能够在他走后继续踏踏实实的做好地监网络,另外她的资历也完全够格,即便是不推荐,继任凤城地监局长也是十拿九稳的事,这么一想,费柴的推荐不过是个顺水人情罢了。 有关秀芝是个见识短浅的小女人的情况,费柴当然是清楚的,所以也就沒跟她讲什么道理,只是好言相慰,许诺一定把她安排好了。可偏偏费柴这次回來后虽说很是亢奋,亢奋到自己都怕临走前惹祸了,却对秀芝沒了性趣,这越发的让秀芝担心,在她看來,一个男人如果不愿意碰一个女人了,那么里抛弃她也就不远了,更何况费柴调走已经成了定局,于是这种被抛弃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费柴一是抱着安慰她的意思,二是自己确实也需要让亢奋的心情平复一下,所以也留她过了几夜,但效果不好,全然沒有了昔日的勇猛,但她一走,又亢奋起來了。看來和秀芝的缘分也要断了,不然怎么身体都起排斥 除了秀芝,还有吉娃娃。不过她一向是个有主见的,而且当初來地监局也是为了帮衬费柴,现在费柴要走,她也沒理由留下,不过她说的很现实:我是非走不可的,又不想在凤城安家找老公。不过暂时还不会走,至少在另找到好工作之前不会走,但是转干什么的就算了吧,好容易办下來又要辞职,很是麻烦。 另外还有个重要的人物是曲露。 虽说曲露一直以來享受着事业干部的待遇,但是一直在编制上只算是零聘人员,而且她自从上了部里的春晚之后,多多少少的有了一点名气,开始有片约主动上门了。不过她挺仗义的,一直坚持到宣传片拍完才忙自己的事,其实宣传片对她來说也是相当于免费的个人广告,不但免费,还赚片酬,阴差阳错,费柴这段时间和她都沒能见上几面,即便是见面也是打个招呼就匆匆各忙各的了。不过虽说明知曲露现在进入了上升期,不会在眷恋一个小小的干部编制了,但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她,想问问她的意见,其实只是出于礼貌。谁知这一个电话打过却是一个陌生人接的,自称是她的经纪人,语气很傲慢冷淡,这也怪费柴自己不表明身份。聊了几句,话不投机,就挂了。 虽说事情挺忙的,但是费柴为了平复心中的那种不正常的亢奋,还是坚持赵怡芳那里练习太极和太极推手,赵怡芳还替他把了脉,说他心火太盛,不过她这个人有些偏激,她自己自幼习武,身体强健,就觉得练习功法就是万能的灵丹妙药,所以除了督促费柴勤加练习之外,并沒有给他其他的帮助。只有一点为他遗憾:他看不到大楼竣工了。有次把这话跟费柴一说,费柴就笑道:“你这算什么话,说的我好像要与世长辞一般。” 赵怡芳说:“我又沒过多少书,说话言辞有误也是正常的嘛。我就觉得你划不來,新办公楼倒也罢了,新住宅楼,这么好的设计,你若是一直做局长,只花很少的钱就能弄到一套,以后在调走,随便一倒手,至少净赚五六十万呢。” 费柴说:“学院那边也能解决房子。” 赵怡芳说:“最多给你个三居室,还不是得付钱想住好点,另外买又是一大笔。” 费柴叹道:“这些不能想,越想越伤神,得失之间,就是人生啊。”说完又长叹,赵怡芳寡居了这几年,也遍尝人间甘苦,见费柴如此伤感,也跟着伤感了起來。 ♂♂ k 第二十八章遗憾 费柴见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赵怡芳,觉得有些愧疚,就岔开话題笑道:“别提这不开心的了,不过问你个问題啊。” 赵怡芳还以为他问的是太极拳上的事情,就说:“你问吧。” 其实费柴哪里有什么问題要问,不过是沒话找话想把话題岔开,于是这个那个了半天才问了个很八卦的问題:“怡芳,你这也这么多年了,你也算是事业有成,怎么就不再找一个呢” 这个问題找的实在不怎么高明,因为这正是赵怡芳的愁处,而刚才不过是跟着费柴,替他伤感而已。于是她苦笑道:“你当我不想啊,就是……” 费柴也自知这个问題问的实在是不高明,就跟着找补道:“确实啊,像老邱那样的好人确实不多见。” 赵怡芳说:“何止是不多见的,简直就是沒有。” 费柴笑道:“可你老这么单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咱降低点标准人嘛,哪有全是那么完美的” 赵怡芳叹道:“其实不瞒你说,追我的人有,恋爱也谈过几次,有一两个人还是挺老实挺忠厚的,可是总是不能适应,我好像不能容忍让别的男人碰我了,一碰就起鸡皮疙瘩。唉……等忙过了这阵,我看省城看看心理医生吧。” 费柴说:“行啊,反正我要调走,就先帮你留意着,有合适的就介绍给你。”他这话说的模凌两可,也不知道是帮着介绍心理医生,还是介绍男朋友。 赵怡芳听了立刻笑道:“行啊,你介绍的人向來应该是不错的。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再练练推手吧。”结果一交手,费柴就被她推倒了六七跤,胳膊肘都摔破了。 费柴这次回來,沒怎么和小冬见面,主要是两人都各忙各的事情,虽说见过两次,但都是匆匆别过。其实对于小冬,费柴觉得是不需要遵守什么原则的,倒是很想再跟她叙一叙前缘,或者享受她的一下按摩技巧也好,只可惜人世间的事往往就是这么的不如意,一方面欲求小冬则不达,而另一方面有个天天候着的秀芝却沒了性趣,说起來真是非常的讽刺。 不过似乎是老天爷给的机会,小冬的汤店终于要开张了,店址就设在市人民医院的门面那儿,挺宽敞的。她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儿,据说还专门请了中医学院毕业的几个学生在大堂里坐堂,但不穿白大褂,男生穿唐装,女生穿旗袍,假模假式的把脉开汤方。因为是保健品,所以从卫生局办手续倒也容易。 因为这是个大事,所以小冬自打看好了门面准备装修起,就几乎天天都泡在店里,另外还要兼带着跑跑手续。费柴开始不知道,后來才听说了,就找了个时间主动看她,恰好她的手续上出了点问題,正发愁,费柴就打了个电话帮她解决了。然后又埋怨她为什么下來这么多天都不给他打招呼。 小冬说:“你当我不想啊,只是我这儿事情多,又听说你最近也有点事,不想來麻烦你。另外我每次來秀芝姐的脸色都难看的要命,所以我也就不想來了。想打电话叫你來见我呢,又觉得你身份在那儿,不合适。” 费柴笑着说:“沒啥不合适的,而且我已经不是局长啦,过几天就调省城教书了。” 小冬确实沒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加上费柴说的也实在有袖张,就惊道:“不会吧……教书……” 费柴立刻笑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行政级别什么的沒变。” 小冬这才舒了一口气说:“这还差不多。不过可惜了。本來我想的是等我店面生意稳定下來了,山上的鸡场就请人经营,我经常照看一下就是了,然后在下面找套房子,那时……你要是想经常过來……可惜你要走了。不过也沒关系,我的生意迟早要进军省城的,只要那时你还沒把我的汤喝腻,也不嫌我老的就行。”她说着,笑了,笑的特别的灿烂。 费柴见她现在活得有滋有味的,心里也很替她高兴,就开玩笑说:“你少假了你,你都下來这么多天了,要是真想,早就找我了,说的这么漂亮,沒用啊。” 小冬说:“谁说的我不想來啊,可你那儿人多眼杂的醋坛子又多,我偶尔來一次就觉得背后让人盯着烧得慌,谁敢啊,倒是你來我这儿要方便的多。” 费柴摆手笑道:“不行,万一被你老公抓到,我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小冬一听这个,脸色一下就暗淡下來了,说:“你可别提这个了,当初我嫁的时候,他们家把自己说的好好,都说到天上了,就好像我嫁给他们家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现在看我起了个店子,又都跟讨口子似的來了,他说他能帮我管理这个点,他爸他妈说能做厨子,他妹更是想來管账,我让他们都滚了,我靠,我好容易打拼起來的一点事业,可不能就让他们给占了。” 费柴叹道:“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毕竟是一家人,花钱打发的吧。” 小冬叹道:“有什么办法,送点给他们花呗,总被整个事业都被他们占了的好。” 费柴又看了可周遭的环境,主动说:“这次你花了不少钱吧,周转还灵便吗需要的话我还有点活钱。” 小冬很暧昧的看了他一眼说:“可别,又想跟我睡又想给我钱,你当我还沒洗白咩” 费柴讪笑一下说:“我可沒那意思。” 小冬又问:“那你什么时候教书” 费柴说:“沒具体规定我报到时间,不过我家里还有点事要处理,所以可能过些日子就得走了,先回家把事情处理了,然后再学院。” 小冬说:“我过几天也要回山上一趟,你要是……就跟我一起回住两天散散心我租的院子里一颗桃树结果了,这次回应该熟了,请你吃。” 费柴问:“方便吗” 小冬说:“你方便我就方便。” 费柴说:“行,你走时给我电话,我跟你,反正我过几天也打算回一趟家,就当是提前走了。”两人这就算是约会了。 如此一來费柴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难不成是因为和小冬约会也算是离开前的一桩未了心事真是够奇特的。 尽管沒有规定费柴具体哪一天正式学院,但是费柴觉得还是尽量早一点走好,一方面他一天不走,栾云娇一天就不那么名正言顺,二一个,早点学院,排课啊什么的,也是需要安排的。另外还有大量的家事要处理。 费柴不在担任地监局长的事赵梅是知道的,但是因为费柴和众人有意的规避其中‘不好’的部分,赵梅的脑子又比较单纯,一看级别福利比以前还高,又能离开凤城那个满城都是孜然味道的地方,居然十分高兴,费柴就趁机把调动和转学的事情又提了出來,赵梅有些心动,但是最终还是沒同意,她提了几点理由,一是费柴才调回省城,还沒有站稳脚跟;二一个云山中学的升学率也是全省数一数二的,小米又才上高中,转來转的意义不大,反正现在又离家近了不少,只要有车,每周周末都可以回家,不如等小米考上大学了再做打算。 费柴见她这次说的理由与上次的更为家人着想了,心里也很高兴,二人的夫妻生活通过这些年的磨合总算是上了轨道,好事一桩。但这一切毕竟只是通过电话和网络联系的,说什么也比不上回家一趟当面再确认一下的好。所以他自己就定下了行期,谁知这一定下不打紧,杜松梅如今她又接管了局里的纪检工作就申请了审计,大家都觉得她这么做太不近人情了,有关领导的审计虽说经常搞,但一般也就是做做样子,账面上平的就好了,可她却盯的死死的,每一笔都弄的一丝不苟,还好费柴在经济方面还算干净,总算沒出什么岔子,但被杜松梅这么一弄,对她的好感就又少了点,以至于最后几天见面也只是点点头,连基本的问候语都免了。 经过这么一弄,费柴干脆就把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打了包,为此还复印室要了好几个纸箱子,又领了一卷封口胶,至于公家的东西,连个纸杯子都沒拿走。 东西大多收拾好,还是放在住的房间里堆着,又准备了一个登山包,装了些日常用品,准备山上时用。谁知约定的时间过了,小冬的电话却一直沒來,他也不好打电话问,从侧面打听了一下,据说是小冬的丈夫又來了。费柴就叹道:“看來缘尽于此了。”也就不再等,第二天一早,秀芝照例來送早饭的时候,就发现费柴已经走了,她赶紧跟栾云娇汇报了,栾云娇急匆匆给他打电话,责怪他走也不打招呼,起码也得派车送啊。而费柴此时已经坐上了凤城发出的第一班大巴车,笑呵呵的说:“车早晚都得派啊,我的一大堆行李还得让你们帮忙送到学院來呢,我先回家,等学院那边安排了住处再通知你们。” 范一燕下楼上班的时候,见到栾云娇正气鼓鼓的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就笑道:“大清早的你这是跟谁啊。” 栾云娇挂了电话说:“还有谁那只柴狗子,招呼也不打,就这么一早跑坐大巴车,跑了。本來定的这几天给他践行呢。” 范一燕笑着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这家伙就这样的,书生脾气……对了,有件事跟你说,我市府的住房已经弄好了,过几天就搬过住了,在你们这儿住了这么久,给你们添麻烦了。” 栾云娇忙跟她客气一番,心中却暗道:“不会是因为那家伙走了你才走的吧,好像市府早就把住房给你安排好了呢。真是冤孽。” ♂♂ k 第二十九章买车 虽说离开时有点小遗憾,但是一想到这段时间把承诺的事几乎都做完了,费柴心里还是十分的轻松和有成就感。至于什么龙头凤尾也好,地球已经进入地质活动多多发期也罢,他现在已经不放在心里了。虽说那些人是我的同胞,但也是你们的子民,你们都不关心,我也犯不着劳心劳力了,反正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费柴心里这么想着,又寻思着若是栾云娇能严格执行他留下的规划,那么能准确预报地质灾害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更何况中国人口众多,人才济济,终不成全国上下就只有一个费柴我不做也许还会有人做的。下半生教教书,著书立说,远离官场是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坐大巴车到了省城,又在路上听了栾云娇专程打來的电话劝告,费柴还是厅里转悠了一下,培训基地也了,陪着笑脸四处打招呼,找领导汇报思想,足足耽误了两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服软’了,但栾云娇却劝他这是‘礼貌’。 领导们都说了不少宽心话,还让他不要着急,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正式学院上班也不迟。同时费柴也注意到了,虽然他还顶着教育处处长的衔,但似乎厅里沒有为他安排办公室的意思。 白天赔笑,晚上就寂寞,费柴原本想打个电话给黄蕊的,但又怕撞上人家老公,想來想就打了个电话给司蕾,也顺便问问她的近况。司蕾接到费柴电话很高兴,也颇感意外,笑着说:“我还以为我走了,你会趁机单独跟小蕊约会呢,沒想到你会先打给我啊,真是意外呢……不过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这又不是可视电话。” 费柴于是说:“不信可以视频呀。”原本只是随口说说,谁知司蕾竟然一口答应了,于是费柴只得又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网线,司蕾却已经等了好几分钟了,原來她一直泡在网上的。 司蕾剪了头发,但其他的与几月前沒有什么变化,若说变化,那就是从脸上看得出一股子开心劲儿,看來在王俊那儿过的不错。 司蕾让费柴拿着摄像头把整个屋子都扫了一遍,确认屋里沒有其他人之后才说:“这还差不多,别想背着我跟小蕊偷偷约会啊,我会醋死的。” 费柴笑道:“你怎么比我老婆管的还严啊。” 司蕾说:“我比你老婆大方,你老婆给不会让你这么玩儿。” 费柴听了会意的一笑,但又想到司蕾这一走也算是天各一方,这三人行的游戏怕今后沒什么机会了,只不过是个绮丽的回忆罢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司蕾忽然问了句:“别光说我了,听说你最近不太顺,刚才一直想问來着,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怕你又想起來难受。” 费柴笑道:“那有什么难受的啊,其实还挺不错的,级别待遇都上了,而且也就是教教书,和你一样呢。” 司蕾掩嘴笑道:“那早知道也是教书,不如过來和我一起教,那小蕊可真要嫉妒死了,嘻嘻。”说完眼珠转了转又问:“对了,你房里真的沒人啊。” 费柴说:“你刚才都看了啊,沒人。” 司蕾神秘地笑着说:“那你等我下。”她说着,站起來走了,过了一会才回來,费柴就问:“干嘛了上厕所” 司蕾说:“天黑了,关门窗。”然后又说:“你同学这儿食堂办的不错,我以前从不吃早饭的,现在也跟着吃,都长胖了。” 费柴说:“不啊,觉得你沒长啊。” 司蕾嗲道:“谁说的啊,你看嘛~”她说着,站起來,把t恤撩起一大截,露出雪白的腰肌,用另一手掐起一砸皮肉來说:“都有赘肉了~~” 费柴心里一颤:难怪她刚才要关门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他几十岁的人了,接触网络也颇有些年头了,但这种另类的刺激还是第一回。说起來司蕾这么做,算不算是违法了姐妹协议啊。 费柴洗了澡回來,躺在床上,还是满脑子司蕾的娇香**的挥之不,同时也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才想休息会儿,手机却又不知死活地响了起來,就好像偏偏要把他从绮丽回想中拉出來一样,一接,却是黄蕊的,她一开口就骂道:“好你个柴狗子,來省城了不给我打电话,倒先给小蕾打了,想让他排在我前面啊。” 费柴一听是她,就知道肯定是司蕾完事后给她打电话显摆了,因为也不知道司蕾把话说到了什么程度,所以只得小心翼翼地说:“这不是怕你不方便嘛。” 黄蕊嗤嗤的笑说:“胆小鬼,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可怕的,我不过是为了完成女人人生中的三部曲罢了。” 费柴似乎听人说过,女人人生三部曲,结婚生孩子搞婚外恋,忍不住一笑说:“你倒想得开。” 黄蕊说:“我想不想的开无所谓啦,你要想得开才行,而且你现在比以前好多啦,级别待遇啥的,一步一登高,还少操好多心呢。” 费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么劳心劳力干啥人生就这么几十年,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黄蕊笑着说:“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还以为你还会和以前那样,身逢逆境还要坚持着忧国忧民呢,那实在太累了,不值当。” 费柴说:“我也沒那么伟大,缺点多的不得了,这要按以前啊,随便扯出一条就够枪毙了。” 黄蕊更是笑道:“那是,起码也得以流氓罪判你个几十年,你个老流氓。”骂着,却充满着暧昧。 费柴忽然想起,要不勾搭黄蕊也來另类刺激一下于是就笑着说:“要不要我再对你流氓一点嘛。” 黄蕊说:“我也想啊,今晚不行,今晚我要陪儿子。” 费柴一听她这么说,也不好继续下,就说:“那是,儿子第一。”言罢又与她闲聊几句,才挂了电话,这一夜睡的还不错。 第二天早起,原打算直接大巴站,可做公车到一半,路过广场的时候却看见有人换广告牌,那牌子上的女明星有点像曲露,于是就慌忙在下一站下了车,又徒步回來一看,果然是曲露,是给某个品牌的四驱车做代言,小幅图照里穿着的居然还是地监局的外勤服,于是就笑道:“这丫头,还真的红了。”再一看今天居然是车展的第一天,又想自己反正打算买辆车,不如就顺便看看吧。于是查看了地址和公交线路,又换乘公交车了车展。 看车展费柴已经是第二回,上次是局里买车的时候,那次因为车模穿的过于性感了,车展变成了奶展,第二天就给叫停了,据说现在各类车展已经收敛了很多,但费柴一看,沒感觉有啥收敛的。 费柴虽说现在手里有些钱,但毕竟不是大富翁,沒敢往高档车那边,直接就在中低档的展区溜达,看中了一款马自达两门车,外形很不错,价格也就三十万左右,越看越喜欢,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结果旁边就过來一位销售经理,极力的推销起來,还说了很多的优惠反馈和售后服务,正说着话,旁边有一阵小骚动,费柴忍不住看过,却见有两个戴墨镜的家伙在前头开路,后面有一堆拿照相机的人闪光灯乱闪的拍照,也沒看清楚是什么人过來,但是车展上常有各路明星來捧场或者代言的,这种小骚动很平常,所以费柴沒在意,而那个销售经理更是急于忙着推销车子,所以等费柴一回过头來,他就又忙着推销起來。 费柴这个人是有点不经劝的,再加上这次买车只是为了回家方便,又不是以往那种外勤车,还得测试。可几乎就要签单刷卡的时候,忽然又过來一个带着耳塞的家伙问:“是费局长吗” 费柴先是一愣,因为他完全不认识这家伙,就说:“是……不过现在不是了。” 那家伙笑着说:“沒关系,是你就好,我是露露的助理,她想请你喝杯茶,我來接你。” 费柴一听是露露,应该就是曲露了。其实他來车展也有点想见见曲露的意思,但是左右转了一圈,沒在车模里见着她,也就沒再往心里,真不知曲露是什么时候看见他的,还派人來请他。看來这丫头还是挺念旧的。 可如此一來,旁边的销售经理有点不乐意了,生怕这单生意飞了,就催费柴签字,费柴就对那戴耳塞的家伙说:“等我一下啊,我买车呢。” 那家伙笑道:“还是先跟我走吧,买车多简单啊,露露姐说句话,就能打折呢。”说着拉了费柴就走,把个销售经理气的直瞪眼。 费柴一路被拉了走,顺便也就问问:“现在露露很红啊。” 戴耳塞的家伙说:“正处于上升期,我是她电影学院的同学,自己演不好,也是怕她在外头被骗,过來帮帮她。唉……露露啊,就是念旧心软,为这个之前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她常说: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你,你是他的幸运星,我看说的不差,你看这才半年多,跟以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只是前途漫漫,跟真正的星们相比,差距还是很大的。” 费柴只问了一句,这家伙却说了一大通,看來是个健谈的人。 ♂♂ k 第三十章相逢与话别 不过他并沒有直接带费柴见曲露,而是把他带到附近的一家茶室,陪着他喝茶聊天。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但费柴也并非是全无收获,因为他终于确定这个戴耳塞的家伙是个女的了,这家伙沒喉结!原來女人还可以办成这个样子,长知识了。又联想起当初曲露说过她是两面都行的,这位说不定还和她有亲热关系呐。于是他就又盯着耳塞女看,分析她哪薪面像男人,哪薪面又像女人,觉得还挺有意思,却把耳塞女给看蒙了,问:“费局,你别这么看我好吗看的我心跳。” 费柴也觉得有些失礼,就笑着收回眼神说:“对不起啊,只是觉得你挺有吸引力的。” “真的”耳塞女一喜,笑道:“只是可惜了,咱俩性趣可能是一样的。” 费柴心中暗道:“果然是那个。”于是也笑着说:“那喝酒的时候不就有话題了嘛。” 耳塞女笑道:“也是。”说着接到一个电话,说:“嗯,我马上带他过來。”放下电话后立刻跟费柴说:“露露只有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咱们得快过了。”说完结了帐,就带着费柴离开了茶室。 虽然时间不充裕,他们却还是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在路上,耳塞女说:“离远一点,自由多一点。” 费柴对此颇为理解,说:“对呀,露露现在红了,得防狗仔。” 耳塞女笑道:“也不是,现在狗仔沒太大兴趣盯着露露,名气还不到,除非她有什么惊天地的八卦。” 曲露早在一家酒楼订了包间,也有两三个陪客了,男女都有,费柴一到曲露就站起來迎过來牵了他的手说:“你可來了,人家好想你哦。”说完还垫脚在他的左右两颊,轻轻挨了一下脸。 费柴觉得心里挺美的,就笑着说:“露露,礼重了。” 曲露笑而不语,其他人却跟着说:“露露平时总是把你挂在她嘴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朋友呢。” 曲露扭脸说那些人瞎说,又牵了费柴入席。 大家坐定,酒过三巡,曲露就对费柴说:“我还要赶一个糖酒会,机票都订好了,所以不能陪你到尽兴,等会我就让‘骆驼’耳塞女陪你,好好陪你喝一台,她酒量很棒的,你要吃要喝要女人都可以找她,嘻嘻。” 费柴一口酒差点喷了,笑道:“前面倒也罢了,找女人也照她……她不是兴趣和我一样的吗” 大家听了都笑,骆驼也笑着推了费柴一把说:“哎呀,露露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找女人啦,你瞎想什么呢。” 大家笑了一阵,曲露又歉意地说:“柴哥,原本在地监局的事儿还沒帮你弄完,宣传片也只是刚刚公映了,咱们的片子也得奖了,原本打算颁奖礼跟你一起参加的,可是你要调职了,我也不想了。” 费柴劝道:“露露啊,我觉得还是应当,地监局油水大,别轻易放弃了,而且你的成名,我说了你别气啊,主要就是地监部的春晚和这部片子,饮水思源还是不能放弃,至于我能不能不重要,现在你的事业更重要啊。” 露露点头说:“是啊,我现在虽然有一点名气了,可是还赶场的想四处露面,沒办法现在有这种小名小气的人太多了,一不留神就会被人忘了。” 费柴笑道:“所以说了,颁奖礼还是要,奖也要亲自领。和我不沒啥关系,我也希望着你是在我的鼓励帮助下才踏上了人生的一个台阶,自此大红大紫的,也算是我人生的一大功业呀。” 当演员的情绪就是丰富,费柴这么一说,曲露顿时好像跟感动的样子,眼睛红红的,还用纸巾擦,周遭人赶紧劝。费柴则只是说了一句话,沒往深里劝,毕竟演员的眼泪,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实在是不好区分。 等曲露情绪稳定一些了,费柴就又说:“等会儿也不用骆驼兄弟陪我了,我也想早点回家,家里也知道了消息了,都等着我呢。” 曲露却说:“不行!你又不用赶场,跟家里打电话,明天再回嘛,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明天才能准备好呢。” 费柴说:“要什么礼物啊,不用这么麻烦的。” 曲露却说:“这就叫人不到礼到。”又对身边的人说:“我和你们说过吧,当初我还想让柴哥潜规则我呐,结果柴哥人好,一直只为我想,从來沒碰过我,可我早就觉得我就是柴哥的人喽。” 大家听了都笑到:“听了你说了八百遍了。”又一人说:“对了露露姐,那个呢,你怎么不拿出來给柴哥看看” 曲露拍手道:“哎呀,就是就是。”说着就翻手袋。 费柴问道:“是什么呀。” 曲露说:“是照片,天卓拍的,只有我这里有一张,我专门留的。”说着拿出一个相框了,费柴一看,居然是他和曲露的合影,这是当时搞宣传的时候他慰问大家,大家开玩笑就拍了,也按着宣传海报的模式,费柴穿着外勤服,头戴蓝色长檐遮阳帽,望着远方,曲露则带着头盔,小鸟依人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地质锤。周天卓不愧是专业摄影家,拍的非常棒,做成海报,不逊于其他的海报。 “真的是俊男美女啊。”骆驼伸着脖子在一边看着说“看的我都吃醋。” 费柴其实心里很喜欢,但却笑着递回给曲露说:“你可真行,什么时候做的啊,我都不知道。” 曲露说:“是天卓做的,他原本是把这个也算在纪念册里的,但又说你这人低调,又不是卖脸的,所以就交给我了,我可是天天随身带哦。之前也沒经过你允许,可不要生气哦。” 费柴说:“行啊,现在我允许了,在你沒结婚嫁人之前,就带着吧。” 骆驼首先拍手叫好。 这时旁边有人提醒曲露时间差不多了,曲露只得一边表示歉意,一边就准备动身了,费柴也想趁势要走,却被骆驼死命压住不让起來。其实骆驼虽然样貌像个男子,却沒多大力气,真要如何哪里压得住费柴只是费柴也觉得若是硬要走了,好像不太好。 曲露就又叮嘱骆驼好好招待费柴,然后又说:“等这次让骆驼弄个热线手机來,等以后我回省城,你要请我吃饭,來几次请几次。” 费柴笑着说:“沒问題,來一次请八次都行。”说完又想起自己上次打电话的事情,也就顺口说了,说了才觉得不太好,万一在场的人里就有上次那个经纪人呢自己不等于成了告状了。 好在曲露却说:“可能是山羊那个混蛋吧,我前几天把他开了,这家伙老扣我电话,我老爸的都给扣了好几回,实在受不了了。”说着,真的要走了,不然赶不上班机,费柴就一直送到楼下,看着她们坐车走了。 送走了曲露,骆驼就问费柴:“柴哥,想怎么玩儿。” 费柴一琢磨还真沒什么玩的,就说:“下午就算了吧,我最近不怎么喝酒,刚才多喝了几杯,有点晕了。” 骆驼也说:“就是,白天都沒什么玩的,咱们开个酒店睡觉吧,來个昼伏夜出。” 费柴想想也对,于是两人就酒店,要开房时骆驼忽然问:“柴哥,有个事儿,我说了你可别说什么,要是不行,你张张嘴就行。” 费柴说:“看得出你也是露露的贴心人,有话直说好了。” 骆驼说:“露露姐临走前交待了,说全部满足你的要求,别舍不得钱,但其实我知道,露露姐其实沒赚什么钱,赚的钱也都又投进了,典型的高收入高消费,而且周围五六个人靠着她吃饭,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就想啊,咱们就随意点,帮她省点儿呗。当然了,你这个级别的干部,啥沒见过了,要是觉得不合身份就当我沒说。” 费柴笑道:“你能这么位露露想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很高兴她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其实我也沒想花露露的钱,我看这样吧,要不咱们……”骆驼沒等费柴把话说完就把他嘴给堵了说:“得了柴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你说出來就等于骂我了,回露露姐也得骂我,两档子骂我可受不起,咱们还是该咋地咋地得了。” 费柴一看忙笑着说:“好吧,骆驼,我也不说什么了,就按你的办,回头要是露露骂你,你跟我说,我帮你骂回來。” 骆驼笑道:“果然啊,你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不忘露露姐喜欢你一场。”说着就柜台上开房,一张口就是:“一个商务标间谢谢……” “一个标间……”费柴楞了,骆驼虽然男性化,但毕竟是个女人,这算是怎么一档子事儿啊,到底唱的是哪一出不过现在制止也有点晚了,反正又不是沒见过女人,怎么都无所谓了。 开好房,两人了房间,商务间很廉价,所以设施也就一般,才进屋,骆驼的手机就响了,她接了,听了沒几句就对费柴苦着个脸,于是费柴就猜出这家伙挨骂了,就笑着说:“是露露吗电话给我。” 骆驼就说:“等等等等,柴哥要跟你说话。”说着就像是把一块烧红的撰,忙不迭地塞到费柴手里,费柴笑着听到:“露露啊,还沒登机” 露露一听是他,才把雌威收了说:“柴哥啊,还早呢,还差点才能到机场。”然后话锋一转说:“这个骆驼,每次都这样,凡是让她招待和我熟点的人了,就出这一招,我这牛身子都了,还在乎牛尾巴啊,真是的,委屈你了柴哥。” 费柴笑着说:“怎么是委屈呢,你有这样的朋友兼助理是好事啊,总是为你着想。” “什么呀。”曲露说“是她自己喜欢些低级地方,你等着看吧,晚上她肯定会建议带你可以‘泡女孩’的酒吧,不信走着瞧。” 费柴笑着看了骆驼一眼,然后说:“泡女孩儿,也沒啥不好吧。” 第三十一章泡女孩儿的酒吧 官场硬汉第三十一章泡女孩儿的酒吧 费柴把电话还给骆驼,心中还回味着曲露那句话: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想了几秒钟,忽然明白了:泡女孩儿的酒吧,不会是那种酒吧吧,专门供骆驼这种女孩子去泡女孩子的酒吧,那么自己去还真没什么意义。 骆驼可没管此刻费柴心里想什么,那回电话说:“哎呀,对亏你,不然登机前,我会被骂个不停的。” 费柴笑着说:“那还是因为你们关系好,不然直接就炒了,还骂什么骂。” 骆驼说:“炒?她若炒了我,不出两个星期就得被那帮职业经纪人骗的溜光!除了肚子里会多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什么也不会得到的。” 费柴开始还觉得她说的有些夸张,但又想想这里面的圈子是自己所不熟悉的,但外面风传确实不好,也就不多问了。 骆驼又说:“借着酒劲儿,咱们睡上一下午,晚上我带你去能泡女孩的酒吧玩儿。” 费柴听了就想笑,果然被曲露说中。 骆驼拿出一包细长的烟,先让了让费柴,然后自己叼了一支,点着了问:“洗澡呗,你先去。” 费柴还和她谦让了一下,骆驼却说:“你先去,我洗的慢,长了个女人身子真***烦,你先去。” 费柴见状也就不再客气,自己去洗了澡,洗的时候暗自发笑:“怎么跟这么个女孩儿睡一个房间里了?” 洗了澡出来,却见骆驼依旧叼着烟,却把上衣脱了,只穿了一个白色的胸围,费柴注意到骆驼的胸口平平的,怕是和赵梅也不相上下,只是胸围里面再也没有东西,前面有两个小小的凸点。但费柴也没敢多看,很快就把目光移开了,又招呼她去洗澡。骆驼‘哦’了一声,捻灭烟,一边伸着懒腰,活动着胳膊,往浴室那边去了。费柴则上床睡觉。 骆驼果然洗澡洗得慢,到底洗了多长时间费柴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骆驼都还没有出来。 这一个长午觉睡到下午四点多,费柴醒时,骆驼还没有醒,看样子这家伙也是严重缺觉的,于是他就轻手轻脚的起来,洗漱了,打开笔记本看些资料,这一看不知不觉就到了五点多,骆驼还没要醒的意思,费柴就打电话去餐厅订了两人份的晚餐,让稍微晚点,六点三十分再送过来。也是很巧,骆驼六点二十几分才悠悠醒来,就外头还亮,费柴已经起来了,就问:“几点了,你起这么早啊。” 费柴笑道:“还早啊,都六点多了。” “哇!”骆驼这下算是全醒了,惊的跳起来,又只穿了条男式的平口内裤,上身裸着,费柴见着了觉得还真是平,原因为和赵梅不相上下,这一看,却比赵梅的还不如了,就像两个倒扣胸口的茶杯盖儿。犹自抱怨道:“你怎么不喊我啊,我还没订桌呢。” 费柴说:“订什么桌啊,你不是要给露露节省吗?我订了两人餐,马上就送来了,就我们两个人,也实用不着太lang费。” 骆驼倒是个痛快人,想了一下说:“也是,只要你别嫌是我故意慢待你就好。”说完,却做了一个非常女孩子的动作,可能是下意识的,她切那外衣的时候,先把自己的胸部遮了,男人是断断乎做不出这个动作的。费柴暗笑:“遮什么遮,反正也几乎小的看不见。” 骆驼去洗漱的时候,晚餐送来了,费柴开门收了,然后等骆驼出来,两人一起吃了,然后骆驼就说:“我画个妆,然后咱们就走。” 费柴纳闷儿:你还化什么妆?不是已经装着呢吗?不过又觉得别人的事儿不懂就少管,就继续看自己的资料,由着她去了。 谁知这一去费柴才知道,只要是女人,甭管性取向如何,化妆的时间却是断断乎不会少的,而且费柴也真开了眼,原来女人也是可以往帅气打扮化妆的,等骆驼弄好了出来一看,还不错,虽然另类,但也挺漂亮。 收拾妥当,两人就出门去酒吧,骆驼显然是门儿清的人,出租车司机对某些事也是心领神会,所以骆驼只报了个字,司机就点了下头,其余的什么话都没说,就出发了。 他们出门的时候还比较早,现已经过了五月,天黑的晚,到了地方后也才刚刚擦黑。费柴下车,见那地方像个破仓库,实不怎么样,略有失望,而门厅里还有人守着,要不是vp会员或者有熟人介绍,一般人还进不去,还好费柴有人有骆驼带着。 尽到里面,费柴算是开了眼,里面的装修非常漂亮,让人难以和外头的破败联系到一起来,而且真的漂亮女孩儿很多,但来客中男性确实只占少数,但从穿着打扮上看颇为‘花样’,而且韩式版本的居多,想费柴这样的‘大叔’穿着随意的确实另类。 这让费柴觉得不太自然,有种不能融入环境的感觉,但既然都来了,又是骆驼邀来的,实也不好就这么走掉,于是决定还是留下喝两杯。 因为来的比较早,所以空位子较多,除去已经预定的,依然有几个位置较好的的位子,他们就选了个局里舞台比较近也比较正的,骆驼说是好看演出。 作为的配桌不大,四四方方的也就一尺多,一打威一放,几乎没剩什么地方了,好下面还有一层,吧台也可以寄放随身物品,骆驼还笑着说:“你尽管放心,这里骗子很多,骗财骗色,却绝对没有小偷,这是行规。是靠脑子不靠手的。”她说着,手里还比划着。 这时音乐声已经有点响了,费柴也没太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不过到也自有应对的方法,凡是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微笑加上点头就可以了,反正到了这种地方,也不会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随后人见慢慢的多了起来,音乐声也更见浓烈,彼此说话要用喊的,更有亲热的干脆搂着脖子说话,可直到此时,除了宾客构成之外,也与一般的酒吧并无区别,但是费柴看着骆驼已经亢奋起来,她的横坐凳子上,一只脚踩横栏上,眼睛却四处张望,应该是寻找目标。 不过节目演出时却让费柴吃了一惊,因为是意外的高雅,其中一个双人舞尤其好,表现的是爱恋主体,都是女孩子,只是一个打扮的男性化一些,两人都受过专业训练,跳的都非常好。费柴也忍不住鼓掌。 “怎么样?这儿不错吧。”骆驼勾着费柴的脖子说。 费柴点头,继续鼓掌。 可节目演出完之后就没啥费柴感兴趣的东西了,大家都各自有去处,骆驼也去泡女去了,费柴这儿完全玩儿不转,却有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过来搭讪,让费柴就是一阵的恶心,好骆驼自己泡女到也没忘了照顾他,叫了保安把那家伙扔出去了,说:“他来错地方了,当这儿是什么啊,新混的也不会这样儿。” 可费柴还是觉得无聊,于是就独自喝了两瓶酒,想先回去,跟骆驼打招呼时,骆驼就说:“哎呀,一起玩儿嘛,咱们是好哥们儿啊。” 费柴笑着说:“这儿实不是我的场合,我只喜欢看前面表演的。” 骆驼就笑着一拍旁边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的后背说:“娜娜,你又有崇拜者了,去给这个大叔签个。” 费柴一看,这女子不就是刚才双人舞的其中之一吗?看来骆驼勾女的本事确实不错。而那女子也大方,找了支笔来就签了一个字贴纸上送给费柴,费柴随手就贴挎包上了,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娜娜刘。 费柴回到酒店,因为下午睡的多,所以也没什么倦意,又查看了一下手机,发现还真有几个未接来电,其中也有赵梅的,但因为晚了,也没回,只是发了一个短信回去报平安。其他几个人的除了黄蕊的,都回了,加起来也聊了半个多小时,司蕾那丫头又有些想视频,但费柴怕骆驼突然回来,没敢,只是和她口头调了一下情。 打完电话去冲了澡,回来还是不困,打开电视随便翻看,居然给翻到一部纪录片《生存边缘》,非常的有意思,只是中间广告插的太多让人烦恼,于是又打开笔记本电脑去上,果然万能的娘着了,一连看了两集,才觉得有点困了,再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骆驼仍然没有回来,费柴想她可能外头潇洒去了,毕竟这里还住着自己,她寻欢也不是很方便。于是也就不再等,自己上床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瞪瞪的觉得骆驼回来了,先去卫生间吐了一阵,然后又骂骂咧咧的不知道是对谁,最后又折腾了一阵,才睡了。费柴也接着睡,一时却睡不着了,起来上了个厕所,回来时觉得窗外一闪,隔了一阵子才听到远处隆隆的雷声,但声音不大,一算日子又是雨季到了,记得当初和曲露初遇,也是雨季吧,若不是自己担心下雨会带来自然灾害,急匆匆赶回凤城的话,那一夜曲露肯定会成为她的怀中娇客,想想真是有意思呢。他想着打开窗帘往外看去,觉得这场雨也不会小,不知道今年的预警值班工作做的怎么样,想着拿起手机想打个电话问问,可一转念:自己已经不是地监局长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于是就丢下手机,回到床上睡觉去了,可这一次翻来翻去却睡不着了,窗外的闪电一道道的闪着,雷声也一个接一个,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最后几个简直就是窗外炸开的。骆驼那边也好像翻来翻去的睡不着,费柴看时,见她又被子蒙了头,缩被窝里。 “她是不是害怕了啊。”费柴想着,本想关心地问一下,但是又想到她这么男性化,这点雷声应该是挺得过的,可才想着,一声炸雷几乎伴着一到雪亮的闪电同时抵达,咔嚓的一声连费柴都忍不住心跳了一下,而骆驼再也顶不住,一下从床上坐起,哭了出来。 ,-?,^,sc-o+m, ,+?,?。 s 第三十二章礼物 官场硬汉第三十二章礼物 骆驼这一哭,同一个屋檐下的费柴就不能不管了,他慌忙起来过去问道:“你怎么了?”其实还能怎么,肯定是被吓的呗。1s 骆驼此刻也没了‘伪男’的张扬,一下扑费柴怀里说:“我怕~~”这下可不太妙,因为骆驼虽说是平胸,但毕竟也还是女孩子,又裸着上身谁,那皮肤的触感自是不同。还好这家伙没什么女人味,又和费柴不太熟,让费柴也没什么兴趣下手,可就这样,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费柴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得小心安慰着,就跟哄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好容易渐渐哄的好了,费柴就轻声说:“好了,睡吧,没事了。” 骆驼的头埋的很低,一个劲儿的摇,因为现下的雷声虽然小了,却更加频繁,伴着雨,一股脑儿的下来。费柴知道她还怕,但也不能就这么坐着啊,于是就说:“没事了,不会有大雷了。” 可老天爷偏偏和费柴作对,话音都没还落呢,外头又是一闪,一个滚雷就跟窗外炸想一般,骆驼一个没忍住,‘嗯~’的一声又把大哭的开关给打开了,还打了费柴一下说:“你骗人!~” 费柴暗中诅咒老天:你这干的算是什么事儿啊。于是只得又哄骆驼,陪着她靠着床背坐着,可这人说起来也怪,刚才明明躺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现坐着了,偏偏又困了,可怀里还有个抛不下的伪男啊,就又熬了一会儿,最后实受不了了,只得对骆驼说:“你往里面去一点呀。” 骆驼问:“干嘛?” 费柴厚着脸皮说:“睡觉啊,我可是困了。” 骆驼说:“不行啊,不可以。” 费柴可不管那么多,依旧抱了他,人却顺着床背往下滑,往里面挤,最后总算是躺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舒服多了。 如此这般,总算是睡了两个来小时,熬到了天亮,因为搂着骆驼,半边身子都麻了,也不敢乱动,因为骆驼似乎也睡着了,要是弄醒了她,怕是又要折腾一番。可半边身子麻倒也罢了,可偏偏又起了晨勃,这可真真的恼火,顶的实难受,偏偏又动弹不得,于是就暗骂自己:你个没出息的,报个伪男你硬什么硬!可骂也没有用,有时候兄弟不听话,当大哥的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 然而最要命的时候来了,骆驼居然醒了,费柴只得装睡。骆驼看来是想去上厕所,可手无意中一划拉,却碰到了最不该碰到的地方,当是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口中道:“哦我的天呐。”然后就轻手轻脚的摸下床,跑去洗手间了。 费柴觉得有些窘,只得继续装睡。 骆驼上了厕所回来,先去窗户那儿看了看雨,窗外的雨水挺大的,然后又看了一下时间,自言自语地说:“还早。”然后又站窗前发了一会儿呆,去费柴床上睡了。 费柴松了一口气,就翻了一下身,让自己酥麻的半边身体休息一下,也想再睡个回笼觉,谁知没隔了一会儿,就感觉到骆驼又下了床,摸回到这边来,上来后悄悄地钻进被窝,又轻轻的拉过他的手臂把自己搂了。 费柴暗叹:这下这半边又要麻了。同时还是决定继续装睡,因为若是此时醒了,说不定又是一段孽缘,而且是伪男孽缘,作为一个纯粹的男人,心理上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不过如此一来自然还是睡不好的,骆驼似乎有心事也睡不着,终于两人最后都装不下去了,费柴睁开眼睛的时候,骆驼的眼睛也正看着他,两人几乎同时尴尬地笑了一下,骆驼笑过以后,却把眼睛微微的合上了,费柴看去,忽然觉得她其实挺漂亮的,能考入电影学院的女孩子,其实都不算差的,但是费柴觉得还是就到此为止吧,于是就慢慢放开她——反正现也不打雷了。从床上坐了起来,骆驼柔声问:“你不睡啦。”(相处一天一夜,头一次听到她用这种语气说话)费柴说道:“嗯,我习惯早起晨练的。”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早起晨练的习惯确实有的,但是若真有特合适的温香软玉抱怀里,他才舍不得起来呢。 费柴若真要起床,骆驼还真不便于纠缠,只得由他起了。 费柴起了床,先去洗漱了一下,然后就窗边的空地上练起了太极。这套太极自打邱奇教给了他,虽说不是日日勤加苦练,到也没丢下,最近一段时间又被赵怡芳强化训练了一下,所以颇为像模像样的。一套拳下来,身上也微微冒了汗,于是收势,回头看时,骆驼坐床上,裹了被子,看的很入神,见他收势了,就说:“你练的还真不错呢,平衡能里也很棒。” 费柴说:“我的一个朋友是武术家,他教我的,挺正宗。” 骆驼说:“我也想学了,让他也教教我,找时间给我们介绍介绍。” 费柴忽然发现,骆驼的眼睛青了一小块,胳膊上似乎也有点抓痕,只是先前没注意到,于是就笑道:“你眼睛怎么了?不会是昨晚跟人打架了吧,难怪想学武术了。” 骆驼说:“你别管啦,介绍不介绍嘛。” 费柴说:“介绍不了啦,他已经去世了。”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地震的时候为救我的孩子们去的。” 骆驼叹了一声:“是个好人。”说着就要起床,可是又犹豫了一下说:“那个,你介意的话,稍微转过去一下。” 费柴觉得有点好笑,昨天才见面时丝毫不意自己裸露,今天人熟了,又才搂着睡了一夜,反而知道害羞了,不过这样也才正常,于是就笑着转了过去,让骆驼匆匆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了。费柴觉得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就又把那套太极练了一遍,这下身上汗水都透了,骆驼也早洗漱出来,费柴就说:“我一身汗,得洗一下。” 骆驼说:“去呗,不过我问啊,你着急回家不?” 费柴说:“我倒是不急,不过我老婆有点急,昨晚还打电话来问呢。” 骆驼说:“那行,我打几个电话联系联系,争取早点把事情办了,你就可以回家了,我也可以去和露露姐汇合了。” “嗯。”费柴也不知道她要联系什么,毕竟她肯定也有她的业务要开展,于是就应了一声,进去洗澡了。 洗了澡出来,骆驼还打电话,费柴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叫她一下去酒店餐厅吃早饭,骆驼一边打电话一边跟他走了。 吃过早饭,骆驼的电话也打完了,长舒了一口气说:“搞定了。”然后又问费柴:“柴哥,你钱方便吗?” 费柴已经她没带够现金,就说:“方便,你要多少?”说着就去拿钱包。 骆驼掩嘴笑道:“不是这个,我问你用钱方面方便吗?比如一下拿出一大笔钱来,比如十万块。” 费柴说:“还可以,拿得出。” 骆驼说:“那行,咱们等会找个银行,你转十万块到个户头上。” 费柴说:“行。” 骆驼笑着问:“十万块可不是小数,你都不问问我干嘛让你转账?” 费柴说:“你和露露总不至于坑我嘛,肯定有原因。” 骆驼说:“你果然聪明又耿直,我们这就去办吧,昨天回来的时候看见这酒店旁边好像就有家银行。” 费柴于是和她一起出去,去银行把钱转了,又回来房间聊天,虽然同样的聊天,与昨日又是不同的,熟络了很多。 一直快到中午十一点了,骆驼有些着急,又打了几个电话催,结果看来不太好,挺歉意地对费柴说:“柴哥,咱们还得等等,说好了中午前,可是说下雨,要下午一两点才能过来。” 费柴虽说不知道她等谁,但也觉得无所谓,反正下雨天也不是很喜欢上路,就说:“没关系,慢慢等呗,反正我现是闲人一个,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办。” 骆驼似乎却越来越着急,每隔几分钟就打一通电话,最后费柴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了,因为曲露估计现睡醒了,打了个电话过来骂她,费柴又想要过来劝劝,结果曲露一听他的声音,就把电话给挂断了,不知道是唱的哪一出。 中午又随意吃了点东西,熬到两点多,终于得到了好消息,骆驼开心的拉着他就往楼下走,却见酒店停车场那儿有一辆崭新的蓝色两门四驱车,骆驼也顾不得雨水,就把那送车人一阵数落,但最后总算办好了手续,然后才对费柴说:“还满意吧,你的新座驾。” 其实费柴前后一猜,也猜出这车是给他的了,但一直没开口,于是上了车,试着慢悠悠的围着酒店转了两圈,果然是好车,于是笑道:“露露送我的礼物,你忙和了一天的就是这个吧。” 骆驼说:“是啊,不过也不全算送的啦,露露姐给这家做代言,人家就半卖半送了一台车,她又见你需要车,就想转送你,可是那辆车女性化,你开不合适,才又换了这辆,我就自作主张,对你也来了个半卖半送,这样对大家我觉得都好,只是我肯定回去又要被露露姐骂了。” 费柴笑道:“这我已经占了老大便宜了,昨天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肯定三十万买了那一辆了,你足足帮我省了二十万呢。” 骆驼笑道:“这下可好了,你可以开车新车回家了。” 费柴抚摸着方向盘说:“就是啊,这车真不错呢,谢谢你啊,骆驼。” 骆驼说:“许彤。”等了一下见费柴一时还没明白,又补充说:“我的字叫许彤。” ,-?,^,sc-o+m, ,+?,?。 s 第三十三章新的研究课题 官场硬汉第三十三章新的研究课题 有人说:女人和车是男人的两大伴侣。│'s'对于车,费柴原本以为并怎么喜爱,不过是个交通工具而已,可是这辆小四驱一入手,心里居然升起一种非常特别的情感来。不过与某些人的伴侣说相比,费柴更愿意相信另一种说法:男人是长不大的孩子,而车就是成年男人的玩具。 先开车把许彤送到了机场,然后费柴才驱车上路回家。原本新车入手,依着费柴原本的性格,会小心翼翼的开,尽量开慢一些,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尽管下雨路滑,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把车开的飞快,仅仅是限于“不超速”而已。 雨中飙车,心里觉得特别的痛快。 就这样,原以为下雨天黑路滑,之前又送了许彤去机场,回到家怎么也得过了晚饭时间,谁知到家的时候,晚饭居然还没开始做,费柴暗笑道:“如此的车速也算是一次自我的再突破吧。” 费柴回到家,小米自然不消说,赵梅也很高兴,毕竟省城距离家里近的多,又买了车,每周丈夫都可以回家了。不过她考虑再三还是不愿意调动的事,又劝费柴:小米才上高一,两三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让他一个熟悉的环境里学习,对高考有好处的,我也可以适当的辅导辅导他。 看着赵梅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费柴不由自主地忽然想起亡妻尤倩来,记得当初自己让她暂离避难的时候,她好像也是这副表情跟自己说话的,这前情往事一上心头,于是情不自禁的把忽然把赵梅抱怀里,半天都不愿意放开。 赵梅不知道费柴为何如此,但她也感受到了他流露的情感,柔顺的性子发作,任由他抱够了才问:“怎么突然一下这样了?” 费柴当然不能说这里头还有夹杂着对亡妻的感受,于是笑着说:“因为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神经病!”赵梅嘴里骂着,心里却美滋滋的。丈夫又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想想以后每周都能相聚,虽说他们不能像别的夫妇一样经常渡个‘疯狂周末’,但有人相伴关爱的温馨也令人向往。 虽说仍然没说动赵梅调动的事,但家庭的氛围很浓,赵梅柔顺的性格越发的回归,费柴觉得家里住的很舒服,所以这一住,就住了一个多星期,又因为最近雨下的很厉害,包括地监局内的各部分忙着防洪防汛,费柴此行又非常低调,也没去找老朋友,所以居然也家里住的安安稳稳,基本没有什么应酬。不过他倒是收到了环球地质赖克曼博士签的一封电子邮件。 邮件说了几件事,一是对于今年的授奖仪式不能如期举行表示歉意,暂时决定与明年的奖项一起颁发,但奖金可以先汇到他的个人账户上;二是希望费柴能够有时间研究一下‘地震次生灾害,特别是大型次生灾害’的命题,不过信件的结尾强调这是一次‘个人研究计划’注意版权问题。同时附件还有一些资料。除此之外,邮件中一个字也没提这次来参观考察的内容。 对于能不能出国领奖,费柴还真不乎,那不过是一份荣耀,只要自己的研究成果能够得到承认,能够被采用,最终造福人类,作为一个科学家来说,还有比这个更大的奖励吗?更何况奖金一分不少,所以实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出于好奇,也是出自一个地质学家探的本能,费柴读完邮件后又打开附件查看资料,发现资料除了一些专用词,地和人等,大部分都翻译成了中文,所以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吃力,但不是不看倒也罢了,一看就停不下来了。 费柴近些年的主要精力都放对地震的预测上,虽说他主导研发的地质模型对其他地质灾害也有预测功能,但他的主要精力却还是放地震预测上。对于地震引发的次生灾害他并非没有涉猎,但是投入的精力不多,因为潜意识里他总是认为(事实上也是绝大多数的看法)地震引发的次生灾害的危害总体是小于地震主要灾害的。其实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错误,费柴并非不知道这一点,可就是偏偏犯了这个错误。 赖克曼博士的资料里列举了这次的火山爆发灾害,本次火山爆发的基本诱因就是一次震级烈不超过42级的地震,因为震源较深,震级也不大,几乎没给当地人造成什么损害,但是就是因为这一次不大的地震,它撕裂了火山下的一部分地质结构,让火山几乎毫无征兆的爆发了,给当地的生命财产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所以视各种因素的不同组成,所谓的次生灾害很可能才是最终的伤害结果,而前面的主要灾害也有可能仅仅是个导火而已。 “看来我的视角还是不够宽不够深啊。”费柴一口气浏览了资料,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也罢,反正我正好也要去教了,正是个做学问的好机会。”他自言自语的伸了个懒腰,才觉得饿了,一看时间早过了晚饭的点儿,这才慌忙出了房,原来家里人都已经吃过了,赵梅让钟点保姆留了饭,都放锅里热着呢。 “你进房,可没人敢惹你。”赵梅笑着说道,看来夫妻间经过磨合,两人之间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费柴正要吃饭,曲露忽然打了个电话来,开场第一句就是:“戏间休息,打打骚扰电话,把免提打开,也让你老婆听听。” 费柴笑道:“你干嘛啊,我好不容易家庭和睦点儿,你又来搅合?” 曲露也笑着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嘛。” 费柴说:“别彩虹了,再说就该见红了。” 曲露笑的咯咯的,脆生生,然后又说:“我又把骆驼骂了。” 费柴说:“你骂她干嘛?她挺好的啊,知道为你着想。” 曲露说:“她就是这样的,老是自作主张,本来说我送你辆车,结果她还收了你十万块,幸亏是你哦,若是别人,不但落不下人情,还要被人骂。” 费柴说:“她人其实挺好的,这就要看你的领导艺术了,把不能秉性的人放合适的岗位上嘛,这就叫天生我材必有用。” 曲露叹道:“没觉得有啥合适的适合放她……你要是喜欢她,以后就专门让她招待你得了,反正她对你印象也不错,说你挺爷们儿的。” 费柴暗想:这大概就是雷雨之夜的作用了。但估计许彤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这又有损她‘纯爷们儿’的形象。于是就说:“一面之缘而已,只是看着顺眼吧。” 曲露又说:“话说你老婆旁边吧,的话我也跟她说两句,上次来巡演的时候走的太匆忙,都没时间问安。” 费柴扭头见赵梅正看着他呢,就说:“。”然后把电话交给赵梅说:“要跟你说两句。” 赵梅问:“谁呀。” 费柴说:“露露,就是原来给我们局做代言的那个,现红了。” 赵梅接了电话过去,也不知道曲露那边是怎么说的,反正把赵梅说的挺高兴,等说完了就直接挂断了,费柴还以为最终还要自己收尾呢。 只听赵梅说:“这丫头还真热情,送了我一套化妆品,说是过几天就快递过来,也是她代言的产品,用过还不错。” 费柴笑道:“红了就是不一样,就算没赚着钱,这明里暗里的好处还是不少。这次买车也是她出面给打的折,便宜了不少钱呢。” 赵梅说:“那她下次有时间跟咱们见面的时候她吃顿饭呗,她说没你的话她还跑龙套呢,如今知恩图报的人可不多。” 费柴说:“要是她一直是这样的上升趋势,只怕以后没机会见面了,要见就电视里见吧。” 又说了几句,话题就转到别的地方去了。毕竟对于赵梅来说,曲露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费柴家里住了一个多星期,对外说的是等雨停了就回学院去报到,可是等雨停了又说等天晴,因为阴着天这雨说不定又什么时候就下起来了。如此拖着不走,连赵梅都看不下去,居然撵着他走,费柴就说:“干嘛呀,哪里有老婆撵老公出门的?” 赵梅说:“你就是走极端,一旦开始工作了可以几个月不回家,这一回家了就赖着不走,你不是说你的工作很重要嘛。” 费柴耍赖道:“可我现觉得就算没了我,天也塌不下来嘛。” 赵梅没办法,只得又由着他家里赖了两天,最后总算是老天照应,一起床居然看到的是阳光明媚,于是就又催着费柴动身,费柴也觉得该走了,不然老赖家里怕被赵梅看出自己这次又是被‘赋闲’了。于是就打包上路。开始还好,艳阳高照,可是开到半路,天又阴了下来,过了不多时,淅淅沥沥的雨又下来了。 “今天的雨季真是很奇怪啊。”费柴心里嘀咕着,把车速降低了一些。 到了省城,一打电话,沈浩和吴哲居然都,三个人最近很少同时聚齐了,平时总是各忙各的事情,今天难得聚齐,于是费柴也没急着去报到了,约了地方,三人中午就大醉了一场,下午找地方喝茶打扑克,晚上又喝,喝完了去洗头,然后又去喝夜啤,弄的最后怎么回酒店的都不知道了。这种日子过的可真舒心啊。 ,-?,^,sc-o+m, ,+?,?。 s 第三十四章忙碌的闲人 官场硬汉第三十四章忙碌的闲人 第二天起来,费柴先去省厅报了到——其实这只是履行个一般程序,反正厅里又没有他的办公桌——无论是厅里分管领导还是教育处领导都表示十分的欢迎,并派车送他到学院。╠e:s因为现的省地质学院是省地监厅培训中心和原地质学院外加一些其他大学相关学系合并而成的,所以并没有完全一个地方办公,而是分成了三块:第一块是原省地监厅培训中心,现更为‘职校区’;第二块是原省地质学院,是第一校区;最主要的是新建的地质学院校区,被称为新校区。因为新校区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所以职和第一校区开始陆续搬进新校区,剩下的只是老的住宿楼和一些后勤机关,而且准备进行房产改造,该卖的卖,该租的租,正逐渐的失去原有的功能。 因为费柴来的比较晚,所以无论职校区还是第一校区都和他几乎没什么关系,所以他直接就去往新校区那儿报到。新校区虽然很大,但是因为新生尚未入校,所以显的很空旷,就读的只是一些培训班的人,人员来自各局,也有几个熟面孔。 学员方面为费柴举行了一个欢迎会,表面上还是很客气的,但是费柴很快发现,自己沦为了一只四不像,这里,原有的行政官吏认为他是个异类,应该属于呆子一类的人;而那些教授讲师们又把他当成官僚看待,整个儿一个左右不靠,还好他好歹也是有官衔儿的,省厅教育处的副处长、培训中心主任、地质学院的副院长,所以起码的礼貌还是得的到的。 费柴的三个官衔中,只有培训中心主任是个正职,只是可惜,学员合并后,培训中心就成了多余的单位,原本是要裁撤的,只是有一干老干部的职级待遇不好解决才保留了下来,现培训中心不过十几个人,其中七八个都是混日子的老干部,整天喝茶看报无所事事的熬退休,而所谓的工作也只不过是为职员工的培训进行‘联系’,有三五个人足矣。然而这一堆人才是费柴的‘嫡系’,至于其他工作,无论是厅里的还是学院的,费柴都完全插不进手去。 既然工作就是这么一点儿,费柴就把精力放自己的福利待遇上,结果还不错,却也比凤城局那边差远了——只分到的一间三十平米带厨卫的小公寓,一体式结构,这也是学员的规矩,学员院长是个务实派,他规定,行政干部住房等福利的等级必须低于同级别的教职,据说这样是为了尊重知识和知识分子,费柴当然是属于行政人员了,又没带家人来,所以只能分配单身公寓了。 好这间单身公寓几乎是等于白住的,每月伙食费、维护费、卫生费等加起来只交500块钱而已,而学院的食堂伙食还是非常不错的。 另外还有办公室,他的主办公室就设培训中心,只是牌子上有副院长的衔,至于用车得通过办公室派车,不过费柴自己有车,所以每月可以报油票。至于其他的待遇,都与行政级别挂钩,总而言之一句话:待遇还不错,但是别想跟以前做一把手的时候比。 安顿下来后,费柴给家里打了电话报平安,然后又联系了省城的几个朋友,比如黄蕊什么的,越好了有时间一起‘喝茶’。然后就发现自己没什么事情干了,就连直属的培训中心,每年也就那么点儿自己的事儿,三五人就干完了,都是按部就班的,没什么大事需要他这个主任裁决的,费柴一想:这样正好有时间做做学问,于是就做课题申,并且表示可以去教。其实此之前费柴没有正式的教经验,他虽说有教授头衔,但是这个头衔却是人家看他行政级别的份上给的,基本属于个荣誉称号,没打算让他如何如何,不过既然他申了,而且看样子又有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所以还是批了,准许他讲课,但不是必修课,课题也可以研究,也批了经费。不过费柴看的出,很多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希望他上课时‘空堂’,至于课题研究——地质学院重建一来今年是第一批面向社会招生,招生都不一定能招够的,研究生就更不必说,一般的渠道来源只有两个,一个是从其他大学相似科系里招,这对于有望的教授来说不太费事,另外就是让各地局选送或者让各级干部职就读,这个基本是比较省事的方法,算得上是各取所需,教授们做完了课题,拿到经费,而各级干部拿到研究生资历和学位。 其实费柴真要用心起来,人脉并不差,毕竟是担任过实职的人,虽说教育方面的资历是一片空白,可真要凑合一个课题也没问题,然后就四下游游走走的去上上课,挣挣外快,也不错。许多先是官吏,后来又转为教职的家伙们都是这么干的,但是费柴不想这么做。他很好地准备的教案和课题组,并且他发现,虽说他现没有实职,但是他要做什么,基本别人也管不了,于是他发现培训中心分的办公室和其他房间当中,有一间仓库,大约有一二十平米的样子,原本存放些装修用的杂货,但是后来大多用掉了,费柴就要清理这地方当以后的研究室用,有人劝他说不行,放了太久的装修材料,有异味儿。费柴可不管这些,自己花钱了几个民工,把房间腾干净了,重新刷了墙,做了牌子,然后打开窗子敞气,又买了几盆环保植物,结果那几盆植物没几天就死了,于是只得换新的,几天下来依旧是半死不活的,又换,总算是活了。 看着费柴这么折腾,学院领导和各级人士都抱着看热闹的态,作为领导自然大,认为只要他不损害学院利益,随便怎么折腾,反正折腾的是自己,而其余人等还有打赌的:赌他这么折腾到底是会无疾而终还是戛然而止,总之,虽说费柴也算是业务能力上小有气的人,但这就像是唱戏玩票,平时你当着官搞业务,人人都赞你搞的好,但你若是成了专业的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费柴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甚至有点乐其中呢,以前做事上面总有人管着,不能放开手脚,现几乎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大家虽然心里看不起他,但至少表面上客客气气的,签字批手续什么的也不怎么刁难,更何况他自己就顶着一堆头衔,好多事自己签个字就能解决,想想就畅快。 至于他的两大自选工作,研究课题,学院最终批了经费,但数量不多,主要只有两部分:一是一笔经费,很少,费柴算了算,只够四至六研究生的基本生活费;另外就是桌椅纸张等基本的办公设备,连台电脑都没有;说是要优先保障一线教授教师,作为院领导更不能搞特殊化。 费柴淡然一笑,签了收单,然后又找了几个民工把桌椅什么的都搬回来摆放好,这时他的那件研究室已经有点样子了,只不过常常坐里面的,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另外就是授课课程安排,因为不是必修课,只能提前一周预定有空闲教室的情况下才能安排,这个费柴也不乎,因为今年才是第一次招生,而且新校区还不断的扩建当中,空教室只怕有的是。 虽然费柴也自己找了不少的工作,但他也没显出整天忙忙碌碌的样子来,只是每天都有事情做而已。他现每周工作四天半,周一通常是参加院务会和安排培训中心一周的工作,剩下的三天半里,有时又会一天或者两天,去代院领导外面参加一些杂会,剩下的才是做事,但周五只做半天,午饭后他就开车会云山去了,周日晚上,有时候是周一上午才回来。 栾云娇有时会打电话过来问候,问他过的如何了,费柴就答道:“从没这么好过。”然后栾云娇就会抱怨一通工作上的事,被一干的业务事情搅的头疼,还是他的时候好。 费柴知道这也是栾云娇的手段,也算是一种安慰的方法,于是也就和她打打趣,有时还说说吃豆腐的话,原本还想说些让她多多照顾自己留下的那些人的话,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说的好,毕竟栾云娇现是一把手了,无论她怎么做,都是她的事,自己若是老插话,搞不好会适得其反。更何况费柴和秦岚是q友,从未断了上联系,有什么情况总是能第一时间知道。 其实非但是费柴自己,就是赵梅也对费柴现的工作状态非常的满意,他现可以有规律的回家,而且看上去没有那么忙了,皱眉的时间也少了,总之一切都好起来了。 不过费柴也有他的烦恼,培训中心的工作不用他怎么操心,但是他自己找的事情就只能靠他一个人忙和,这一点上无论是中心还是学院里,全没有一个人是帮得上忙的,因为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更何况是一个闲官的闲事呢?不过有时候费柴真的想有个助理,好为他打理一些事情,毕竟一旦开学,肯定比现要忙了。但是放眼看看手下这帮人,实是没一个合适的,就算是有合适的,人家也不愿意干,看来只好等新生入校,学生里面打打主意了。 不过命运没有让费柴等到新生入校,有时候它自有安排。 ,-?,^,sc-o+m, ,+?,?。 s 第三十五章漂亮助理 官场硬汉第三十五章漂亮助理 “助理?简单呀!我来!”不知道从何时起,秦岚喜欢上了费柴面前毛遂自荐,这一天q聊,她一听说费柴想要个助理,立刻就开始了 “自从你走了之后,栾局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也难怪,你的时候她总被你压着,现你不了,她肯定是要一展抱负的。1卍es”秦岚接着说。 费柴笑道:“什么叫‘你不了’就跟我死了一样。” 秦岚说:“哎呀,你知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反正相当于换了一个新领导,一切都得从新开始适应,以前我们这些人算是你的心腹,现要重新洗牌了……怎么样嘛,你要不要我过来嘛。” “当然要啦。”费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道:怎么人人都是这个口气?前两天和黄蕊通电话,她也是这么说,不过黄蕊肯定只是嘴里说说,真要她动,她现可没那兴趣,都说机关养懒人,黄蕊省里待久了,那可算得上是超级懒,相比之下秦岚倒是靠谱一些,不过这边若是没有合适的位子,她恐怕也是不愿意来的,毕竟又不是那边混不下去,而且暂时也没想追求省城这边的生活。所以秦岚基本上算是随口说说,费柴也就随口答应答应,反正三分真,七分假,谁也没当做十分来做。不过即便是如此,费柴还是答应等今明年培训中心若是有老朽退休了,腾出位子来一定考虑她的要求。 事实上秦岚凤城,对于费柴来说还是有点好处的,最起码消息传的快。比如朱亚军真的提了辞呈要外头单干了,真不知哪儿弄来的本钱,可能正如同他自己说的:我总得给自己准备点应急基金。看来虽说他当初不过是个市级下属局的局长,还真捞了不少。不过朱亚军要辞职单干的事,提前是和费柴打了招呼的,而且费柴也知道他受聘于地监局不过是权宜之计,现缓过劲儿了,自然是要努力一把的,也算是为下半辈子着想吧,可有一点没想到,朱亚军出去办公司,吉娃娃却跟着去了,说起来若论做生意,吉娃娃也算是一大助力,但是这俩怎么凑到一起去的还真不知道,也没想到。于是费柴又特地问了朱亚军和吴东梓恋情的发展,得到的答复是还可以,反正都是成年人,按部就班的,估计到年底就该结婚了。 秦岚还说,秀芝现拍栾云娇的马屁厉害的很,估计很快就能从后勤办搬正,成为主任了,她还想从事业干部转正,但是这一点栾云娇卡的紧,估计她是不能如愿的。 虽说秦岚总是不断的向费柴通报凤城局的消息,可是有一天,费柴忽然觉得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现的他不过是个教匠而已,知道这么多这些东西有意思吗?还是做好当下的好,于是之后秦岚再跟他说这些的时候,他也只是嗯嗯作答,不再搭腔或者追问,时间一长,秦岚也看出他这方面的心思淡了,也就不再跟他说这些了。 转眼间就过了六月,七一那天学院里有活动,集体去吃喝了一会,席间大家相互吹捧时,费柴发现已经有几个教授招到研究生了,甚至其中一个也是前任官员转行的,也有人问‘费院长进行的如何了’费柴就笑道:“我那个啊,算不得研究生,不过是个兴趣小组罢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着急,这要是到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岂不是真要做笑话给大家看了?可要招研,谈何容易,实不行自己说不定真的得大一新生里面招‘兴趣小组’了。 没办法,七一聚会结束后,费柴就准备了些材料用电子邮件群发了出去,指望着广撒种子少收获,结果还真的来了好几个询问的,但费柴一审查一个满意的都没有,这些人功利心重不说,而且也都是别人那里都选不上,才来他这里撞大运的废柴,除非到了非要凑人数的地步,否则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正烦恼呢,张琪回到了省城。 张琪今年大学已经毕业,只是还没拿到毕业证,那个要九月之后才拿得到。她回到省城,第一时间就先给费柴打了电话。 费柴接到张琪的电话很是意外,因为他以为自从上次和张琪一夜疯狂后,这丫头圆了心愿,回去后毕业应该会留北京找工作的,至少也会去南方发展,而回来省城实意义不大。以前费柴凤城还可以为她做点安排,可如今费柴自己的新板凳还没坐热,又是人家故意放置的限制,能帮她的有限。而这一切早数月前费柴就已经跟她讲明了,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不过毕竟两人关系亲密,人家回来了,总不能面都不见吧,而且看她那意思,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费柴去见张琪时,张琪说她是暂时住同学家的,但费柴没见着她同学。于是两人先是一起吃饭,喝酒,玩乐,到最后顺理成章的又去开了房间,狠狠的表现了一把‘冲击力’。然后费柴就暗自寻思:之前一张窗户纸没捅破,自己还能假装做君子,可一旦有了那层关系,一切却都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了。不过话说回来,张琪细腰大波的,又正值青春年华,所带来的狂野劲头更不是从妻子赵梅那儿能体会到了,说起来也算是互补了。 疯狂完毕,又去来了一盘鸳鸯戏水,两人又回到床上温存,然后就聊着天,费柴把自己最近的工作情况也说了,听得张琪眼睛一亮说:“我来呀。” 费柴一愣,问:“你来?你来什么?” 张琪笑着拜托费柴的怀抱,笑嘻嘻地跪床上说:“我来做你的助力兼首席大弟子兼最佳床伴呀。” 费柴看着她,她头发披散着,胸前的饱满微微随着她的笑声微微颤动着,再往下是纤细的腰,上下都看了一遍,就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嘛。”张琪不满地说“我身材还可以嘛,而且你又不是不喜欢,干嘛每次都摇头啊。” 费柴说:“我怕耽误了你。你看啊,我现呢,身份其实挺尴尬的,官员眼里呢,我是个呆子,做学问的那些人眼里呢,我又是个官吏,两边都不靠。而且我现虽然是教授,可这个教室是看我以前的官衔上给的,跟着我做研究生……多半没什么好处。而且你又不是地质专业出身的,直接跟着我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还要利用其它时间恶补基础知识,这么算下来你又要做我助理,又要跟我研究,又要恶补基础,这么辛苦,几年间得到的,就是一份基本生活费,失去的却是几年宝贵的青春啊。我劝你呀,还是去找个合适的工作,然后恋爱嫁人,幸福的过日子,岂不是更好?” 张琪说:“你是怕我修不成正果吧。” 费柴说:“是,我不能让你我身上耽误太多的时间。” 张琪往前爬行着,一直爬到费柴面前,然后直起身子,把饱满的胸r凑到费柴面前说:“给你……” 费柴受不了这种送到面前的诱惑,抱着她忘情地亲吻允吸起来,张琪仰着头,嘴里发出微微的呻-吟声,又感受到了男人的雄起,可就这个时候,她忽然咯咯笑着逃离了费柴,看着费柴意犹未尽的样子说:“怎么样?还觉得我耽误时间吗?” s 第三十六章能干的琪琪 张琪的表现另费柴有些意外,因为几年來她给费柴的印象不过是个楚楚可怜的漂亮女孩子,需要别人怜爱而沒有什么办事能力的,即便是在地监局实习期间表现也不过是平平,却沒想到一但让她放开手脚,居然也是个能干的人。co第一中文网co “你这样不行啊,老师。”在学院里,她一直叫费柴老师,“你几乎什么都沒有动啊,别说招研,只怕上课都要挂空堂啊。” 费柴不愿意让张琪这么说,就强辩道:“不是沒动啊,我有发招研的电子邮件,公告墙那里我也有贴广告啊。” 张琪说:“我看见了,其实我就是看见你群发的电子邮件才回來的。你那个写的不行,我准备了一个你看看。” 她说着,真个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件來递给费柴,费柴看了前两句就有点受不了:准确预报南泉大地震的学者,地质模型的创建人,两次获得环球地质学会优秀贡献奖的……就对张琪说:“琪琪,这么吹捧合适吗?” 张琪笑道:“哪里是吹捧的,都是事实,当然了,修辞上有点夸大,可总比那些空穴來风的好啊,你又不愿意招在职官员,而且总还是想培养几个人才吧,我算看出來了,沒点浪漫主义情怀的人,对你的那一套是沒兴趣的,所以我才帮你这么写的。” 费柴还是有点拿不下,迟疑道:“可是……” “哎呀……”张琪见研究室内也无旁人,就有点撒嗲地说:“你就按我的來嘛,要是不行随便你怎么处罚我。再说了你这不反正也沒招到人嘛。” 费柴一想也对,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就说:“行啊,随你折腾吧。”心中却暗道:“反正也准备了让被人当笑话看,也不怕多这一桩。”结果接下來张琪就关费柴要钱,一开口就是两万,还说本想要五万的,但是第一次做事,就当先期预付款了。 费柴倒是不怕张琪骗他,因为骗也不是这个骗法,另外就算是骗了,就凭在张琪身上得到的快乐,也值这几万块,但是他还是想问下用途,张琪就笑道:“亏你还是为地监局做过宣传的,我要炒作你,不得花钱啊,印海报差旅什么的。” 费柴也就当是陪她玩儿了,于是也不再问,但是沒从公款里,而是从自家存款里取了两万给她,只是让她收好,如若事情办的好,就报账,若是不行就当是自己赔了,反正也不是赔不起。 张琪拿到了钱,就请了一周的假,但临走前做了一件事,就是把费柴研究室那块干巴巴的牌子给换了,换成“费柴教授课題小组”颜色也换成了显眼的蓝色。 虽说是请了一周的假,但是张琪这一出去就是十來天,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费柴只知道她还回了凤城,因为秦岚和栾云娇都跟他通报了消息。然后就是有广告公司打來电话,送來了海报样本,其中居然就有他和曲露合影那张,只是重新制作过了,成了他授课和招研的宣传海报,另外几张照片也都是平时的工作照,配上适当的广告宣传语而已。其实这些手段费柴也知道,只是沒想到原來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另外费柴还收到了不少电子邮件和寄來的简历,人员素质果然提高了不少,看來张琪在外头跑还真的起了作用了。于是他也有了事情做,开始审查这些人员的简历,并且报之以李凡是写亲笔信來的,也必用亲笔信复之。 不过有一点费柴不太满意,原以为张琪这一走就是十來天,后來却得知她其实回來了一两回,只是整天跟招生办的人混在一起,还和人家一起吃饭喝酒,据说还穿的很性感。费柴虽说对张琪的其他交往有开明的说法,但毕竟男人都有占有欲,心里还是觉得很不痛快,脑海中甚至出现了张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招生办那帮家伙中间放浪形骸嬉笑的场景。另外还有就是有些话不好听,私下有人在传费主任搞‘**攻势’,这让他也很不舒服,因为主管招生的也是个副院长,这么一來倒好像是他这个沒用的副院长再对人家那个有权的副院长使美人计一样。于是费柴决定等张棋回來好好跟她说说,虽说打电话也可以,但是每次却总是开不了口。 可是后來费柴收到的各种资讯邮件越來越多,他做事又认真,几乎是每信必复,所以有点忙不过來,但是咨询电话却很少,估计都打到张琪那里去了,但这么一忙,催问张琪的事情也就暂时放下了。 张琪回來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底了,各地学校都放了假,张琪回來后就先给费柴打电话,哎呦说:“干爹,你能不來接我一下啊,我在大巴站,实在是累的走不动了。” 费柴心中暗道:“有力气和招生办那帮家伙打情骂俏,却沒力气回來?” 虽说这么想,但还是开车去了,却见张琪坐在大巴站附近的茶室里,脸色果然不好,也沒化妆,穿的也一般沒什么特别,而背心领口处都被汗水浸湿了,这一看又觉得心疼,于是就什么话也都说不出來了。 “干爹,我快累死了。”张琪说的眼泪汪汪的,费柴于是赶紧帮她提了行李说:“那赶紧,咱们回去,你吃饭了沒有。” 张琪说:“吃不下,饿,但吃了就老往外反胃。”说着居然搂着费柴哭了出來,那样子真是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 费柴开始还有点挂不住,而且张琪平时很注意影响,也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费柴亲热,这次看來是真累着了。但费柴慌的四下张望时,却沒发现周围的人有什么异动,甚至还有几个人善意地朝他们笑笑,估计是把他们当成老夫少妻的组合了。毕竟妻子年幼,朝老丈夫撒撒娇也是情趣一桩。 于是费柴想带她先去吃点东西,可车站附近通常沒什么好的,只得让她先上了车,然后再作打算,可是张琪一上车就只打瞌睡,看來是真累了,费柴只得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开了房间像让张琪先休息一下,既然已经回來了,那么早一天到学院和晚一天到也就沒什么区别了。 张琪见费柴开房,有点误会,因为两人有不在学院内亲热的协议,而她又差不多半个月沒回來,以为是费柴想要她了,就小声说:“干爹,我真的好累哦,根本不想动,倒在那儿就是一堆肉,你等我恢复下体力再要嘛,可不可以嘛。” 费柴也是四周人少,就小声笑着说:“你想什么呐,就是看你太累了,想让你先休息下。” 张琪看上起好像还不太相信,不过对于费柴,她历來是有求必应,因此也不再说什么 进了房间,张琪一头就栽倒了床上说:“别管我,春天到來之前别叫醒我。” 费柴坐在她身边,爱怜地抚摸她的头发说:“一身汗,也不去洗个澡?” 张琪说:“我就这样了,你就凑合重口一下吧。” 费柴笑着打了她一下说:“满脑子想的什么啊。”说着就站起來,先拿杯子给她盖了,可她嫌热,自己又掀开,费柴就说:“屋里有空调,当心感冒。”说着又给她盖上,她嘴里嘀咕着,却沒有再掀被子了。于是费柴又帮她脱了鞋袜,也盖好了,这才出门,张琪又问了句:“干爹你去哪儿?” 费柴直说:“出去一下。”然后就关了门。 天气热,谁都想吃点清凉爽口的东西,费柴就去了一家快餐厅,买了冰激凌,冰镇可乐和拌饭、汉堡,急匆匆的赶回酒店。却发现张琪虽然一脸的困倦,但却沒有睡着,脸颊上微微的有些潮红,看來是中暑了,于是赶紧拿出东西來给她吃,原本张琪一吃东西就犯恶心,可见到冰激凌等清凉食品,也不禁有了食欲,虽说冰激凌已经有点化了,但味道却不曾改变,又见费柴满头的汗,又拿勺子盛了喂他吃,费柴吃了一口说:“你吃吧,尽量多吃一些,我去洗个澡就好。” 因为这次出來是來接张琪的,所以费柴并未带换洗衣服,所以洗澡后只得又穿了原來的衣服,出來时发现张琪已经把一大杯冰激凌都吃了,正在对付汉堡,顺带着喝着冰镇可乐,于是笑道:“怎么沒见吐?” 张琪说:“中午吃面的时候就吐了。” 费柴说:“你中暑了,可还不严重,泡个澡,刮个痧,吃点清凉东西就好。” 张琪说:“是说脑袋老是昏沉沉的痛……干爹你会刮痧吗?” 费柴说:“会,只是沒有刮痧板和精油啊,等会你休息了,我带你去外面刮。” 张琪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说:“不要。” 费柴看她那样子,既娇憨又可爱,就说:“怎么搞到中暑啊,太拼命了吧,说实话,我沒指望你能做什么的。” 张琪说:“就因为你不指望我才得努力啊,只是我毕业后做的第一件大工程,我可得弄好了,不能因为被你宠着就不好好做事啊。” “你这丫头。”费柴笑着,又见她吃的嘴边都是渣渣,就去洗了毛巾出來给她擦嘴,张琪却爬下床说:“我精神好点了,洗个澡得了。” 费柴见她好些了,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张琪洗了澡出來,就直接裹了浴巾,头发也披散着,很娇惰的样子上了床对费柴说:“你要想要的话尽快下手啊,不然我就又困了。” 费柴笑着说:“你只管睡吧。”说着扶她躺下了,又给她盖好被,自己则打开笔记本电脑,在一旁处理些事务。 张琪躺了一会儿,忽然说:“干爹,我想你抱我睡……” 费柴温柔地笑着走过去,和衣靠在床背上,张琪则凑过來,头枕着他,不多时就香甜的睡着了。 ♂♂ k 第三十七章教授也需要炒作 张琪休息了一下午,又吃了些清凉的东西,精神头就恢复了,只是微微的有些头疼,然后就催着费柴赶紧回院里,说是事儿还多着呢,看样子比费柴还急。 回到学院,第一天倒也罢了,因为已经很晚了,从第二天开始,张琪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忙的溜溜转,对费柴说:“你只需要做两件事,一是选好三个得意弟子,还有新学期的授课就行了,还有,学院那边该你出面的也得去,其他的交给我做就行了。 费柴就问:“干嘛只选三个?好像我最多可以选六个人啊。” 张琪说:“你做课題研究,身边有三四个人就行了嘛,我虽然兼职你的助理,但也得算一个,这样就整整四个人了,另外两个名额还是要空出來的,做消耗品用。” 费柴也不是笨人,当即知道了这两个名额估计是要给各地地监局想拿学历的干部用了,本來觉得很不爽,但是一转念,这个地质学院原本就跟一般的大专院校不一样,有着很浓厚的官僚体制遗留,毕竟也是厅里跟原地质学院合并的,再者说,就算是正规的大专院校又能咋样?避免不了的总是避免不了,倒不如稍微顺应一下形势。这么一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随后张琪又找费柴报了一万五千块的费用,说是用的超标了,费柴也照办,反正也就由着她折腾吧。不过张琪有时候也太能折腾了,就说着装吧。她穿的衣服其实也就是普通白领穿的套服,可穿在她身上就是比别人性感,她又会做颜色,凡是儿都办的特别的溜。费柴心里就奇怪了,按说她的衣服也平常啊,可怎么比人家穿吊带的还性感呢?身材好是一方面,可肯定另有玄机。观察了许久才有点明白了,但还是拿不准,就找了个机会问道:“琪琪,你的裙子是不是比别人的短一两寸啊。” 张琪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呀,这你都看出來啦。其实何止裙子啊,就是衬衣的纽扣,也是重新改过的,比别人的稍微矮那么一点点。”她说着,只把胸部顶到费柴面前來。 原來如此啊,虽然只是矮一点,短一点,看上去不显山漏水,‘效果’可大不一样,费柴对张琪算是服气了。 “干爹你是不是吃醋啊。”张琪察觉出费柴有些脸色不对。 费柴笑道:“沒有,你有你的生活方式嘛,更何况还是在帮我做事呢。”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言不由衷,张琪何等聪明?当时就记在心里了,后來只要费柴在场,她就要端庄多了。 那一日费柴正在浏览考研简历,办公室忽然有人敲门,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头发比女人还长,满脸艺术的家伙直勾勾看着他,原來是周天卓。 周天卓自从帮凤城局拍了片子后,又不知去哪里流浪了,数月沒有消息,现在却又冒了出來。费柴对这种有本事而放浪不羁的家伙总是很喜欢的,赶紧站起來迎接,周天卓却说:“别忙和了,先干活儿吧。” “干活儿?”费柴一愣,周天卓就一招手,一看后面打灯的,拿布景的,进來了好几个。 费柴蒙了,说:“你这是……” “给你做新的形象宣传照。”张琪不知道何时钻了出來,又亲昵地对周天卓说:“天卓哥,你怎么才來啊,害我好等,露露那边的片子都到了。” 周天卓说话还是那么的面无表情:“我得找人啊。” 张琪笑着扑向一个大纸箱说:“这个就是服装吧。” 周天卓说:“不全是……” 说话间张琪已经打开箱子,里面的衣服也都是男式的,就招呼费柴说:“來呀,试衣服,照宣传照,放心,这些都是租的。” 其实何止是宣传照,张琪还为费柴重新写了招生启事,期间还夹杂着视频,有不同的版本,既有凤城局宣传片的片段,还有大地震期间的视频,整个儿一个声情并茂,甚至曲露还出了个视频,声称费柴是她最钦佩的人,而她则是费柴永远的学生----最近她为了打名气,接了不少社会公益的事儿,不赚钱,只图名,和费柴这事儿也算是暗合。除了这些,有关费柴的宣传文章也纷纷出现在各大专院校的论坛上,大学生喜欢聚集的酒吧里也有他的宣传海报,甚至连省地院寄往各地考生家里的录取通知书里,都夹着费柴的简历。一时间好像不是费柴一举成名,而是他早就名气满满,谁要是不知道那简直就是丢脸。而这一切费柴自己都还不太弄明白呢,就已经在一定范围内:红了。 不过这个红并不是在国内的地质学界,只不过是张琪这个丫头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他炒作的而已,这一炒,费柴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虽说他是个业务干部,但在学术界沒啥名气,也不认识什么人,唯一相识相知的韦凡老师也已经去世,他现在只是个既不是官僚又不是学者的四不像而已。所以他发现自己被炒的火热的时候,就对张琪说:“琪琪,你把我吹的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张琪说:“我看还不够,你是不是预测了南泉大地震?是不是两度获得环球地质的奖项?你主导的系统连外国人都來参观考察,那些所谓学者,哪个做到了?把你炒热,多些学生來听你的课,这也是为国家未來的地质灾害预防事业培养人才呢,有什么不对?” 这一连串的问话,把费柴问的无言以对,另外他虽然觉得这样有些‘过了’,但实话实说:心里感觉好的不得了,任凭谁都是有虚荣心的。 不过张琪这么一折腾,虽然也招來了不少闲言闲语,但是对于费柴在学院里的地位还真有好处,就连过去看他不起的人也顺着张琪的思路一琢磨,也觉得费柴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渐渐的,他的威望权势居然也随之慢慢升值了。只是他毕竟是当烦了做领导,只想借这个机会好好做做学问,能推掉的差事尽量推掉,但是张琪又给他做参谋,告诉他那些可有可无的可以推,那些是别人的好意,不好拒绝。费柴就奇怪了:“你又沒出过社会,怎么知道这些杂七杂八的事。” 张琪说:“我混过两年学生会啊,其实都差不多的。” 原來如此。不过对于此次宣传的方式方法,张琪却说是师承费柴,是看他为凤城局做宣传,变通了一下又用在费柴身上了。但是费柴却觉得两件事虽有相似之处,但本质上也不是一回事啊。但无论如何,张琪这事儿办的着实不错,这让费柴有了底,就找她要了车票等票据,到学院把相关费用报了,算在研究经费里头。只是可惜他的研究经费本來就不宽裕,虽然后來院里见他做的风风火火的,又追加了一些,但还是有大缺口,不过他本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心态,沒太过于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经过精挑细选,费柴选中的三位研究生:两男一女。第一位叫冯维海,男,毕业于武汉某大学地质系,算是科班出身,因为不好找工作,索性再读个研,用他的话來说这也算是一条道走到黑吧。费柴觉得他身上有股读书人特有的桀骜不驯的风骨,再加上他成绩不错,就招了他一个。第二个叫袁晓珊,是个女的,她是学煤炭专业的,这让人很奇怪,因为煤炭专业虽然很赚钱,但基本沒有女人学,而且说是迷信也好,说是为了安全也好,女人都不能下井的。所以她学的这个专业对于她來说差不多属于屠龙之技。除非她有本事进煤管局做行政干部。 第三个人叫海荣,本门专业是矿山机械,据说又是个冷门儿,也要投到费柴门下來。 这三个人算是费柴挑出來的精英了,虽说里面学地质的只有一个人,但是费柴觉得这三人都很有潜力,而且他们的本门专业应该也是用得上的。张琪也看了这些人的简历,赞道:“不愧是干爹挑的人,精英啊,个个都比我强。” 费柴冲她笑了一下说:“是不错,但比你可差远了。” 如此一來,留个名额去了四个,还剩下两个就是张琪说的要拿來‘用’,费柴见她前面的事情办的利落,也就沒管她后头要如何了。谁知有一天忽然接到栾云娇的电话说:“我说费教授,我的简历给你了,你怎么沒给我消息啊。” 费柴一愣:“什么简历啊。” 栾云娇说:“在职读研啊,小琪琪可是拍了胸脯的,其实也就是你,其他人那儿我还不想报呐。” 原來其中一个名额是给栾云娇的。费柴觉得有些胡闹,就笑着对栾云娇说:“云娇,肯定是琪琪开玩笑的,你还用读什么研呀,几年局长下來,直接当教授好了,跟我似的。” 栾云娇说:“你这可算是骂我啊。干嘛啊,不想收我这个学生?” 费柴说:“不是这个意思,你要在职读研,其实容易的很呐……” 栾云娇打断他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你说的对,我要读研,容易的不是一点点,轻轻松松就能拿着了,可是我现在盯这么大个摊子,我可不想沒点真本事,反正你以在培训中心就辅导过我论文,你可不能因为现在不和我搭档的就不管我了。” 费柴见她说的诚恳,另外也觉得凤城的形势需要有个懂行的人镇场,于是就说:“你要是考虑清楚了我当然不能拒绝你,不过你再好好想想吧,我这儿可真得下功夫,混事是不行的,另外每月你至少要到我这儿來一个星期,能做到你就來吧。” 栾云娇笑道:“沒啥好考虑的,我这就当你是答应喽。” k 第三十八章摸底考题 费柴放下电话就去找张琪,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张琪笑着说:“凤城也算是你的根据地之一,什么时候也不能丢呀。” 费柴说:“什么根据地不根据地的,我又不是游击队。” 张琪说:“据我了解,您是打算甩开膀子在凤城大干一场的,现在就因为聊了几句天半途而废,你就这么甘心?” 这话说到了费柴的痛处,让他一时语塞,张琪又说:“我知道你不是争名逐利的人,可是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啊,将來有一天他们又需要你临危受命了,接手的却是个烂摊子,你怎么办啊。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对凤城依旧保持点影响力总是沒坏处的。” 费柴这才讪笑了一下说:“看來我确实是落伍里,还不及你想的周全。” 张琪说:“不是,主要是你的精力沒放在这上头。不然以你的智商,谁能是你的对手啊。” 这种想法费柴原來也是有的,当时觉得只要自己把聪明劲儿放一点到官场上來,也能保证无往不利,但是现在的他却觉得自己实在是不擅长在这里头混,好在自己运气也算不错,至少各类的待遇一直是有增无减,保持一颗平常心,其实这样也不错。 但是还有个名额,费柴就不知道张琪又要耍什么花样,于是就趁机问了,张琪说:“确实有个不错的人选……是我同学的一个亲戚,人很不错的。”说着,翻出一份简历來,费柴一看照片,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长的不让人讨厌,职务是临南地区地防处的处长,再一查学历,正牌的不过是个普通的大本,有个学位,是党校的。从业经历也基本是空白,于是就皱着眉头问:“你哪儿挖來的宝贝啊,不会是个***吧。” 张琪说:“他为人很低调的,做事也踏实,也是个善良的人。” 费柴接口道:“并且后台很硬是不是?” 张琪说:“干爹你就信我一回吧,不会有错的,对咱们绝对有好处。” 费柴想了一会儿说:“也罢,反正也不指望他能做什么。不过我决定大家一來,我就准备一次摸底考试,不为别的,就为让你们知道自己都是什么档次。” 张琪一听就苦了脸,因为她也不是地质专业的,杂事又多,就算是费柴给她临时开小灶,她也未必考得好。于是费柴又笑道:“放心吧,不是针对你的。” 张琪说:“针对不针对无所谓了,反正就是被你虐呗,对了,周末有什么安排沒?” 费柴说:“一般周末我都是回家啊,你知道的……”说了一半,忽然发现她眼神有些不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又说:“对不起,琪琪……” 张琪忽然笑道:“沒事,怪我自己,明明是通房丫头,却老幻想着自己成为正宫,沒事儿,女人的通病。” 她这么一说,费柴越发的过意不去了,一时间脑子里甚至有了本周末不回家,好好陪张琪两天的念头,但是现在正是暑假期间,就算不是为了回去探望赵梅,看看儿子也是应该的啊。正矛盾的时候,张琪忽然又笑着说:“对了干爹,我记得刨去零碎的花销不算,我上次出差一共花了你三万五千块是吧。” 费柴点头说:“是啊。” 张琪笑着说:“有沒有觉得我花钱太多了?” 费柴说:“开始是这么想过的,但是后來看了你做的,觉得还是物有所值的,更何况你和我的关系,花我点钱也不算什么。” 张琪说:“我就喜欢干爹你这一点,什么都不藏着掖着,不过我保证让这笔钱不但要物有所值,还要物超所值,你等着看吧,这几天就有结果了。” 费柴笑道:“什么啊,还物超所值,现在就已经够了。” 张琪说:“你等着看吧,现在暂时保密,不过到时候事情办成了,你可要好好的奖励我哦。” 费柴说:“那是一定的。有功则赏,有过责罚,赏罚分明才是正理。” 张琪自信满满地说:“那这份奖励我是得定了。” 费柴空闲时还真准备了一份考題,不过考虑到他未來手下的这帮研究生里,真正地质专业出身的只有冯维海一人是地质专业的,所以只出了百分之四十的专业題,另外的大多是人文題,之所以这样,除了照顾大家的专业知识外,更多的是因为费柴觉得用心比什么都重要,一个不能心系民生的人,本事再大,再有专业知识,如不能为民所用,也是白搭。所以这份试卷考专业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看人品。 做完了考试试卷,费柴其实还是有心给张琪放点水的,但是想來想去居然说不出口,于是就把试卷样板放在自己书桌上,周末就回家了。回家后专门给张琪打了一个电话,一是让她通知各位研究生报名时准备摸底考试,另外对她说自己走的时候匆忙,忘了关窗,怕突然下雨,让她去帮忙关个窗户,顺便把书桌收拾一下。他原想的是,张琪这么聪明的女孩子,看见是试卷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等他周日晚上回來时,试卷却纹丝未动,这从上面那层淡淡的灰尘就看得出,旁边还有张纸条,是张琪留的:干爹,你这是在考验我吗?后面还画了一个漫画式的笑脸。 “这丫头。”费柴越发觉得自己这次是捡到宝了,于是也顾不得那许多,径直就去了张琪的宿舍。 张琪宿舍原本应该是住两人的,但是因为现在还沒有开学,所以是张琪是一个人住。费柴叫开门时,张琪只穿了见松垮垮的吊带绵绸睡衣,可能正在修眉毛,手里还拿着眉夹,打开门见是费柴也颇感意外,因为费柴除了这次,只是帮她搬宿舍的时候才來过一次这里,一时间原本的伶牙俐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晌才痴呆呆地说:“干爹?你回來了?” 费柴也不答话,随手关了门,紧紧的抱了就吻,张琪开始有点慌,但很快就回吻他。其实原本费柴只是想吻吻她,表达一下自己的感受,可是张琪毕竟是个尤物,这一吻哪里还停得下來?不知不觉间,她睡衣的条带就滑了一根到肩部下面去了,丰满的胸部就露出來大半,于是费柴又是一阵的爱抚,就在两人都有点情不自禁的时候,外头走廊里忽然传來清洁大婶的说话声,原來即将开学,两个大婶來打扫卫生,遇到了就聊了几句,其实她们说话的声音也并不算大,但是宿舍隔音效果差,费柴在屋里也听的一清二楚,这下算是给这二位敲了警钟,不然真要是发生点什么,保不齐大婶就会听免费的现场直播了。 于是两人只得來了一个情-欲急刹车,但费柴还是在张琪的脸颊上和唇上轻吻了两下,才翻了一个身,和她一起并排躺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张琪也调整了一下呼吸,却不去管已经被脱了一半儿的睡衣,只摸索着摸到了费柴的一只手,然后紧紧握了说:“干爹你越界了,规矩自己定的都不遵守……” 费柴叹道:“确实啊,不过我真的原本只是想來看看你的,可一见你就忍不住。” 张琪说:“别把自己说的跟色狼似的,什么忍不住,我感觉的出來,你不是为了想要我才來的,你抱我抱的很深情,为什么?不会是离开两天就想我了吧。我回來这么久,你也就和我亲热了两次而已,平时常见面也不见你这样啊。” 费柴说:“嗯,开始就是想來骂骂你的,你这个傻妞,不知道我让你收拾书桌是想给你放水啊。” 张琪说:“知道啊,不过摸底考试而已,又不能代表什么,等以后研究生结业的时候,一定要放水给我啊。” 费柴很严肃地点点头。张琪其实说那话多少有点玩笑话的意思,但是见费柴如此正色地点头了,知道他是当真了,就说:“干爹你完了,你是不是真喜欢上我了?” 费柴又点点头,却又觉得不妥,但点了头也收不回來了,就把脸扭向一边说:“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张琪说:“你这样的男人很有原则性的,但是为了喜欢的女人,会在一定程度上破坏原则的,我很荣幸呢。” “瞎说。”费柴硬着嘴不肯承认。 张琪又叹了一声说:“干爹我很认真的问你,虽然我这么想有些卑鄙,但是我就是这么一想啊。如果我愿意等的话,是不是有机会升一下集啊。” 费柴问:“升什么级?” 张琪说:“把干爹换成老公啊。” 费柴愣住了,但细一想张琪的这种想法其实不无道理的,以赵梅的体质是注定不可能长寿的,不过她现在才三十多岁,如果养的好,再活个二三十年也是有可能的,张琪说愿意等,可是难不成真的让她等二三十年?不不不,那绝对是不行的。尽管最近这一两个月让费柴觉得越來越离不开她了。于是他一咬牙从床上做了起來,硬着心肠说:“不,你不用等了。我和你……不可能的,如果你觉得日后更难分手,那么咱们现在就断了吧!” 张琪料不到才热情似火的他,忽然一下就说出这种话來,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费柴站起來往外走时她才明白过來,赶紧扑过去从背后抱着他说:“别走别走,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我太贪心了,要的太多,求你别走。”说着,忍不住哭了出來。 费柴的心在绞痛,但是他仍然硬着心肠说:“就这样吧,我不能再耽误你了,你要是现在想离开也是可以的,记得好好生活,别再一个不值得浪费青春的人身上浪费青春了。”说完,掰开张琪的手,又叹了一声,走了。 结果一出门就遇到清洁大婶,大婶的眼光很怪异,费柴也沒理会,只顾低着头走了。 清洁大婶果然八卦,又是两人一起,越发的胆大,见张琪宿舍门缝开着,张琪跪在里头哭就慢慢凑近去假作关心地问,还好张琪此时已经把吊带拉上來了,见大婶问话,就哭着说:“被导师骂了,我趁帮他整理书桌的时候偷看了这次的摸底考试试卷儿,被发现了。” g 第三十九章赞助 第二天张琪沒准时來上班,费柴寻思着自己是有点过分,原本是想去怜爱一下这丫头的,却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來,但是觉得如果道歉的就等于默认了让她‘等’,最终还是对她不好。第三天张琪也沒來,费柴有点顶不住了,别的不说,好多事平时都是张琪负责联系的,她这一不來,手机也关了,好多事就得费柴亲自处理,而有些事费柴根本摸不着头脑。 “她不会是真的被我说跑了吧。”费柴觉得惋惜,就算不从感情上说,单纯张琪的身体也是非常吸引人的,更何况还是工作上的得利助手?这种集情人、助手多项身份和有点于一身的人现在到哪里去找?但是费柴转念一想张琪离开他也许会更好,至少可以有机会开始正常的生活呢。这么一想,心里觉得好受多了。 又过了一天,张琪还是沒出现,费柴长叹了一声,拿出手机就把张琪的电话号码删了,心说这就算是结束了。可手机还沒放回去,忽然又接到一个电话,一看居然是沈浩,沈浩的声音很兴奋,大咧咧地说:“准备好你的库房,我们來了?” 费柴一愣,沈浩这又是玩儿的什么花样?正想问明白,他却把电话挂了。按说费柴应该立刻打电话回去问问倒是什么情况,可是手上还有一对张琪留下的事沒理出头绪呢,又想沈浩这个人总是有点疯扯扯,也沒沒当回事了。谁知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沈浩又打來电话大声咋呼道:“老费你到大门口來下啊,门口保安不让我们进來!” 费柴还以为是沈浩又酒瘾发了來找他喝酒的,心说这还不到中午就这么大瘾头?于是就到学院门口去,谁知一去却吓了一跳,大大小小的六七辆车,其中还有两辆皮卡,上面放满了包装纸箱,而沈浩等人已经都下了车,正在和门卫交涉。 费柴连忙上去招呼,沈浩很基地上前跟他握手说笑,又一个个的介绍來宾,原來有半数是云山地区的商人,剩下的一都是沈浩的商业伙伴,也都一一介绍了,然后沈浩笑着说:“费院长,你有个好助理呀,我们都是來给你送赞助的。” 费柴其实早就看清了包装箱上的字样,都是电脑一类的办公用品,虽说自己最近名声日盛,院里多少也改变了点对他的态度,电脑也配了两台,但明显等开课之后是不够用的,这些赞助显然是雪中送炭。不过沈浩提到了助理两个字,那就是说是这些都是前些日子张琪四处奔波的结果了,现在又想起前两天自己说的那些话,虽说不能算是错,但是确实很伤人心。 车队不能走正门,于是费柴让保安带车队去侧面车道,而他则带着众人从正门进入,慢慢的聊着天去他的课題室,一路上也有人问起张琪,费柴只得支吾着说‘她不太舒服’,谁知到了课題室,却见张琪已经在张罗着让随行技术人员和安装人员在安装测试设备了,见大家來了又给大家介绍参观。 沈浩却趁着这个机会把费柴拉到一边说:“跟你说两个急事儿,一个呢是这个琪琪,当初也是我介绍给你的,说实话现在我都嫉妒,挺不错的女人,你可得珍惜。” 费柴点头说:“是啊,前两天我说了几句重话,现在还有点后悔呢。” 沈浩说:“就是啊,你看就比如我的小吉,现在宁愿跟你那个坐过牢的老同学都不愿意回來,多让人难受啊。” 费柴笑道:“少扯远了,还有件什么事儿,说。” 沈浩说:“我们來的时候,小唐也來了,还带着你老婆,可是车半途出了点问題,不过也可能快到了。” 费柴一听就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其实暑假期间费柴一直让赵梅过來住几天,可是赵梅总借口要晕车沒來,此时却來了一个突然袭击。 沈浩坏笑道;“完全是小唐自作主张,说是反正要來,倒不如顺便带上婶子,这梅梅也怪了,我们也都说过让她和我们一起來,可都说不动,小唐一开口她就答应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费柴说:“什么怎么回事啊,我管不着,反正我先给唐栋那小子打个电话再说。”说着就要去拿手机,却被沈浩拦住说:“别呀,我们都答应了不告诉你的,人家要给你个惊喜。” 费柴看着不远处的张琪说:“这哪里是惊喜呀,简直就是惊险,我得去跟琪琪打个招呼,不然弄不好等会惊险还得变惊悚。” 沈浩说:“你放心吧,我刚才已经跟琪琪说了,其实这也是个考验的机会,琪琪这女人当真的不错,就看她在正宫面前懂不懂事了,说实话老费,我都有点后悔当初介绍给你了,早知道我该自己留着的。” 费柴说:“行行行,我马上就还给你,等会你直接带走就是。” 沈浩笑着说:“那感情好,你别后悔到时候。” 于是费柴就加着小心,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等着赵梅的到來,和她带來的‘惊喜’。 悬着一颗心又过了半个來小时,唐栋终于到了,还带着赵梅,费柴的戏做的也不错。而他的心情其实也真的很不错,因为这套赞助除了足够做一套仿真度很高的模拟系统外,还足够所有人员电脑和笔记本电脑。于是费柴为了表示感谢,要请大家吃饭,其中一个建筑商就笑道:“客还是我们请吧,我们本來就是來赞助的,难道还要吃回去不成?” 大家听了,都笑。费柴说:“主要是为了表示感谢,再说了,一顿饭就算是我个人,也还是请的起的,大家一定要给这个面子。” 沈浩说:“费院长这就说的过了,您肯收下这些,那就是给我们面子了。再说了,当年地震,我们都是或多或少得了你的恩惠的,一直沒表示感谢,这次就权当的一种弥补吧。” 唐栋也说:“就是啊,费叔叔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 费柴见说服不了众人,就转身对张琪说:“琪琪,你帮我搞定他们,今天这个客,一定得咱们请。” 张琪正要开口,就被人哄道:“你就别说话了,你來就更得我们请了。” 不过无论是谁请客,这个饭肯定是要吃的,而且必然是无罪不归的,但是费柴先告了一个假,送赵梅会宿舍去,毕竟她不适合这种场合。 把赵梅送回宿舍,赵梅看了宿舍说:“你在这儿的待遇可不怎么样啊。” 费柴笑道:“我一个人住能咋地?你要來我立刻就去要一套三居室去。” 赵梅说:“看你笑的,人家送你几台电脑就把你笑成这样,赶紧去陪陪人家吧,毕竟也是拿了人家的。” 费柴说:“那行,我先走了,等会叫人送外卖过來。” 赵梅点头说:“行,我先洗个澡,让他们稍微晚点來。”于是费柴又抱着她索吻,她也回吻道:“行了,我会在这儿住两天,全是你的,赶紧去忙吧。”费柴这才走了。 这次酒局果然厉害,费柴给灌了不少,尤其是有两个三十**,四十左右的女商人,很是风骚,说是开始听说是费局长又是院长教授的,应该是个秃顶的老头儿,谁知这么年轻英俊,一定要喝个交杯,费柴无奈,只得喝了,沈浩和唐栋开始还想照顾照顾费柴的,可是后來喝上了路,他们也跟着直使坏,哪里还顾得上照顾?张琪倒是真心站在费柴这一边的,可是她也是被围攻的重点,最然依仗着女性魅力能沾点便宜,但最后也给喝吐了。 大家喝的尽兴,最后都拍着胸脯说:“有需要只管找。”费柴也一一道谢了,收了名片,直到下午四点多,才陆续送走了。 沈浩和唐栋最后走,临走是唐栋要了张琪的电话号码,沈浩却拉着张琪的手不松开,说‘你干爹已经把你送给我了,不信不问他。’ 费柴可沒想到沈浩就这么直愣愣的说话,可自己确实又真的说过这话,于是就有点囧,张琪就笑着把沈浩的手抹开说:“行啊,你前头走着,我去收拾了行李就來。” “一定來哦。”沈浩笑嘻嘻的,跟唐栋一起上了车。 因为两人都喝了酒,所以沒司机的都请了代驾开,唐栋是少年心性,凡是都喜欢亲力亲为,开车也不例外,所以这儿只能请代驾,却被沈浩一挤,给挤上他的车了,上了车就说:“我手机沒电了,借你的使使。” 唐栋于是就递了自己的手机过去,却被沈浩翻出电话本儿,把张琪的电话给删了,然后还给他说:“我帮你删了琪琪的电话啊。” 唐栋一听就慌了,忙边翻边说:“沈老板儿你这是干嘛啊。” 沈浩笑着说:“小子,你看不出來啊,琪琪是你费叔叔的人。” 唐栋一愣,然后赶紧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我费叔……” 沈浩沒等他说完就说:“你费叔怎么了,你费叔也是男人。” 唐栋半晌不语,最后才说:“我是看着琪琪有几分像杨阳,才留了她电话的。” 沈浩笑道:“是啊,都是青春年华好大波。” 唐栋皱眉道:“沈老板你什么人啊,这么说话。” 沈浩说:“你少装了,我还不知道你?你一个商校读下來沒少糟蹋女孩子吧,别这儿装纯情了,要不等会儿咱爷儿俩找个地方轻松轻松?” 唐栋说:“你删了我电话,你请客。” “沒问題呀。”沈浩笑着,拍了拍唐栋的肩膀。 唐栋笑着,把脸慢慢的转向窗外,脑海中却浮现出杨阳的样子來,只听说她上次跟着环球地质的人回來了一次,却沒有机会能见着面。 g 第四十章内疚 送走了沈浩等人,张琪就收敛了笑容,扭身不打招呼摇摇晃晃的就走,费柴赶紧追上去一把拉住说:“琪琪,对不起,那天我说的确实挺过分的,请你原谅我。” 张琪说:“沒什么过分的呀,都挺在理的,我过两天就找男人嫁了去,你赶紧回去陪师母吧,再见。”说完甩了费柴的手又走,可沒走两步就扶着一棵道边树吐了起來,费柴赶紧上前又是安慰又是抚背的照顾着,等她吐完了又递上纸巾,张琪接过去却先拿來擦眼睛说:“干爹你别这么温柔好不好?要凶的话就一直凶到底嘛,也算放我一条生路。” 费柴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琪却也不在管他,又摇摇晃晃的走了,走了五六步忽然又回头说:“这一两天院领导说不定要找你谈话呢,不管你说什么,脸上多带点笑容啊。” 费柴点头说:“啊,知道了。”张琪这才真的沒回头的走了,可费柴见她酒醉,一直跟着她,直到看着她安然进入宿舍才放心的自己回去了。 回到自己宿舍,赵梅正在床头翻书看,见他回來忙帮他拿毛巾擦脸,费柴说:“不用了,我直接洗个澡好了。”说着就去冲了一下,然后就只换了条内-裤,就一头扎在床上想睡。赵梅说:“一直喝到现在?” 费柴点头嗯了一声说:“我可能要多躺一下,家里有方便面,你饿了先吃一点儿,等我醒了就带你出去吃饭。” 费柴每次喝了酒回家都有个习惯,就是怕酒气扰着了赵梅,所以一旦喝酒回家就背对着她睡。赵梅见了就说:“我也有点累了,陪你吧。”说着就放下书,也脱了衣服,从背后把他抱了,也睡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八点多,费柴悠悠的醒了,觉得头疼,再看赵梅,早就醒了,于是问道:“饿不饿?” 赵梅点头,费柴笑道:“有吃的自己不知道弄了吃?”边说边去饮水机那儿,倒了一杯水喝了,却听赵梅说:“我是怕先吃饱了,你再带我去吃好吃的就吃不下了。” 费柴说:“你可真会打主意。换个衣服出门吧。” 于是赵梅开开心心的换了衣服,挽着费柴出了门。 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赵梅忽然问:“对了,喝酒的时候,你那个助手琪琪喝了沒有?” 费柴说:“喝了呀,醉的比我还厉害。” 赵梅说:“那可能也沒吃饭吧,叫上她呗。” 费柴说:“还是算了吧,她那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 赵梅嗔道:“你这人就是不注意人情世故,人家能不能照顾自己是一回事,可我看她忙前忙后的,出于礼貌你也喊人家一声嘛。” 费柴无奈,只得给张琪打了个电话,叫她出來一起吃饭,张琪就说:“我看不是很方便吧。” 费柴说:“这是你师母的意思。” 张琪淡淡地说:“是这样啊,我知道了,你们方便的话在学院门口等我吧。” 费柴挂了电话对赵梅说:“咱们草坪长椅上坐会儿吧,她一会就出來。” 赵梅朝那边看了一眼说:“那里会不会蚊子太多呀。” 费柴说:“延边都是驱蚊草,不会有蚊子的。” 于是两人过去坐了,费柴本以为张琪若是要化妆的话,可得好一阵子,可是沒多久张琪就來了,头发扎了马尾,穿着也很普通,不过是浅色长裤配上t恤,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打扮。 费柴见她來了,忙给两人介绍,张琪大大方方的叫了师母,还说和师母见过,赵梅却抱歉的说沒印象了。于是三人一起出门在附近找了家干净的餐馆吃饭,期间主要是赵梅和张琪聊天,费柴只不过偶尔插一下嘴,女人的话題,男人也大多是插不上嘴的。 聊了一阵子,两人又相互赞起身材來,张琪说赵梅身材好,赵梅就说:“我这哪里是身材啊,就是瘦,其实要说好还是你好。” 张琪看了费柴一眼,然后忽然咬着赵梅的耳朵说了一句,然后和她一起笑了起來。 赵梅下午其实只是抱着费柴体会那种温存,并未真的睡着,而她平时也是习惯早睡的,因为聊了一会儿天,也差不多该睡觉了,于是三人又一起回來,在宿舍的岔路口才分手。 回到宿舍,费柴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堵,就拿了纸巾擤了一下,却发现有血丝,赵梅看了就笑着说:“火重了吧,还好我來了,虽说不太顶用,却也强过沒有。” 费柴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赵梅平日不喜欢拿这些事儿开玩笑的,不过他也沒问为什么,虽说必有原因,但有时候知道了也未必有什么意义。 洗漱了上床,赵梅果然很主动,虽然还是到了点儿就得停,但与往日相比,又更进了一层。事后,赵梅仍躺在费柴怀里,颇有些千娇百媚的意思,又问费柴:“老公,你猜我以后想怎么死?” 费柴说:“瞎说,好端端的别说这个。” 赵梅说:“你猜嘛,反正我肯定不得长寿,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费柴说:“我不猜这个,心里难受。” 赵梅笑道:“我明知自己短命都还不难受呢,你难受什么啊,而且男人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话沒说完,嘴就被费柴堵上了,用吻。 “反正我以后就想在老公怀里爽死……”赵梅最终还是自己说了出來。 费柴暗叹:这也是真实想法了,毕竟跟赵梅一起总是不上不下的,作为一个女人,一次也沒体会到过真正的那种感觉,也确实可叹。但嘴上却半开玩笑说:“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死了干净了,我可背上杀人嫌疑啦。” 赵梅诧异道:“这个也能算杀人吗?” 费柴说:“虽然特殊儿了些,可也应该算吧。” 赵梅说:“那太沒意思了,赶明儿我找个懂的问问去。” 费柴笑道:“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哪儿有问这个的,再说了,你怎么开口啊。” 赵梅说:“有什么不能开口的?明说就是。” “好了好了。”费柴搂紧了她说:“咱们好好活着过日子比什么都好,什么死啊活的,就别想了。”说着就岔开话題说:“对了,吃饭的时候,你和琪琪咬耳朵说话,笑的那么厉害,你们说什么呐?” 赵梅说:“你问的……哦……是那个啊,她说我身材好,我说她身材好,她就跟我说,她烦恼太多,身材那个样子,太扎眼了,一上街,胸部就跟被无数的针扎一样,一抬头原來全是男人的目光。” 费柴一听,也忍不住笑了。赵梅却反问道:“对了老公,你哪儿弄了这么个大波妹当助手啊。” 费柴说:“哦,我记得跟你说过琪琪的事情啊,她家里困难,上大学我资助了一些,现在毕业了,工作不好找,想再读个研,我这儿不是门槛儿低嘛。” 赵梅说:“你门槛儿低?我想读,你怎么不让我读?” 费柴说:“我要调你过來你都不肯,还肯只拿点生活费读研啊,再说了,我教你怕是教不出來,你和我太亲了,需要说重话的时候肯定舍不得。” 赵梅忽然笑道:“哎呀,你还当真了,人家逗你的,说实话啊,我知道也不应该,可是看见你身边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天天晃悠着,当老婆的嘛,心里总是不太舒服的。” 费柴心道:要是你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就怕是更严重的都要闹出來了。口中却说:“你不喜欢,我平时注意点离她远点就是了。” 赵梅说:“那也沒必要。”等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我知道,你娶了我,是有点亏待你的,感谢你这么久一直都沒有放弃我。” 费柴忙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可以这么说。” 赵梅说:“答应我一件事呗老公。” 费柴说:“你说吧,我都答应你。” 赵梅说:“让我到底都当你的老婆,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但是我真得很爱你啊。” 她的话说的费柴鼻子酸酸的,于是又紧抱了她,在她的额头上,脸颊上吻了又吻,亲了又亲。 赵梅在学院里住了两天,周末的时候和费柴一起回云山去了。在这两天里,他们两夫妇和张琪一起早调研室里测试沈浩他们赞助的设备,吃饭也在一起,关系非常的融,而正如张琪预料的,学院齐院长果然借着‘过來看看’的由头,老调研室和费柴谈了谈,谈话的时候赵梅和张琪都回避了,可是也沒说什么有营养的话,只是看了看设备,夸赞了几句,最后又说:“还有什么需要直接跟他打招呼,或许先办了,再补个报告就行了。费柴深知,这些沒营养的话其实也是最有营养的话,就像是饮用水,虽然淡而无味,却天天都离不得。 周日费柴从云山回來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找张琪,前几天赵梅在,不可避免的在言语上也有些冷落她,但是都走出宿舍了,又发现自己忽然沒有了勇气,于是只得发了一个短信过去表示歉意。谁知张琪却回道:“你若是此时冲进我这里,抱着我,强吻我,撕扯我的衣服,强过你的任何道歉。” 费柴就回道:“那我來了。” 张琪回道:“别,我开玩笑的,我宿舍又住进人來了,你也好好准备准备,要上课了。” 隔了一会儿,她又发过一条來说:“师母是个好女人,几近完美,除了在那方面不能完全满足你以外。不过你别担心,你还有我。” 费柴看着信息,越发的觉得内疚了。 g 第四十一章谈判 张琪接到赵梅的电话后,虽然心里着急和忐忑,却还是尽量的把自己装扮了一下,一改平日里性感妩媚的路线,想让自己看上去端庄一些,无奈天生一双狐媚子眼,最近又使惯了某种眼神,一时还改不过來,只能将就了。 慌张张的在学院门外打了车,赶到约会地点,才一进茶楼就看见赵梅对着她挥手呢,于是赶紧陪着笑过去,在她对面谦恭地坐下了,赵梅微笑着问道:“喝点什么?” 张琪才‘嗯’了一下,还沒來得及说,赵梅就替她做主说:“菊花吧,清心明目。” 这一手叫先声夺人,挺成功。 不多时茶來了,张琪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但还是有点不敢正眼看赵梅,毕竟她总得说还是个老实孩子,所以越发的做贼心虚,可又想知道点赵梅的底,就问:“师母,你來省城怎么不直接去学院啊,或者让老师去接你。” 赵梅淡然一笑说:“我都不能让他知道我來过,其实我是专门來找你的。” “是这样啊,有什么事需要我办的,您尽管说。”张琪说着,脑子里却想着:见鬼了,是哪里出了问題?难道是她知道了,來找我谈判?想着,不由得有些心慌,腿也有些微微的颤抖,为了掩饰,她把两条腿并的紧紧的。 赵梅笑了一下,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又自嘲地笑了一下说:“怎么说呢?实在是难以启齿。” 张琪说:“师母又不是外人,您有事只管说,呵呵。” 赵梅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是这样的,我想拜托你平时多照顾照顾我老公。原本呢,这些应该是我这个做妻子的來做的,可是我的身体不好,就算在他身边,只怕不但不能照顾他,还得让他分神照顾我,所以啊,我也是一直坚持着不调动工作。” 张琪听赵梅这么说,松了一口气,但旋即心里又是一紧,这难道不会是赵梅专门來试探自己的?于是就说:“嗯,师母这么说就太客气了,老师又是我的干爹,还是我的恩人,我照顾他也算是尽本分。” 赵梅笑笑说:“能这么想就太好了。现在啊,落井下石的人多,知恩图报的人少。另外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拜托你。” 张琪说:“您说。” 赵梅说:“你呀,平时帮我盯着点儿她。我老公我是最了解的,什么都好,就是有两大缺点,一是太心软;二是不懂得拒绝,所以呀,两下一合起來,难保不出点事儿。” 张琪听得出这是话里有话,但又拿不准,于是就试探地问:“师母的意思是……这出事儿……” 赵梅淡淡一笑,很轻松地说:“我的意思是,除了你,不能再有第三个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打在张琪的心窝子上,她的脸色顿时变了。 赵梅显然此次前來是做足了功课的,就好像是沒事儿人似的说:“我老公看上去身体很好,可毕竟是小四十的人了,而且以前压力大,病过好几次,差点就回不來了。所以呀,那种日消夜蚀的事情还是不能太多,但沒有也不行。更何况我看你做他的助手真的帮了他很多,我很感谢你,真的。”她说着,又喝了一口茶,虽说在张琪的眼里她非常的平静,但实际上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了,喝口水润润嗓子,同时也可以舒缓心情。 张琪则完全不行了,开始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天啦,她知道了,怎么办?会不会吵到学院去啊,要是那样的话,干爹可就惨了,人家正愁抓不着他的小辫子呢。”可过了好一会儿,还沒听到赵梅骂人的声音,觉得有点奇怪,就悄悄的抬头看,却见赵梅微笑着,刚刚放下茶杯,又用纸巾擦擦嘴唇说:“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泼妇,尽管作为一个妻子,知道这种事心里很难受,但是作为一个有理智的女人,必须知道另外的事情,比如自己的丈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或者那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我老公那个人,是个一根筋的人,他呀,根本藏不住什么事情。开始的时候我也有很多的想不通,但是我最终明白了,他是爱我的,我不想让这份爱慢慢的因为我的态度变成不好的东西。” 张琪就好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剥光了衣服一样,脸上也**辣的,低下头根本不敢看赵梅,而且一不小心,居然还流下几滴眼泪,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害怕。 赵梅为她拿了一张纸巾,她接过去擦了眼睛说:“师母,我错了,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在你们面前出现。真的,我保证。” 赵梅笑着说:“你说的话,我相信,但是我觉得沒这个必要。” “师母你……”张琪有点搞不懂赵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赵梅说:“你若真想走,还用得着我说话吗?你要我一句话,其实就是不想走,行了,留下吧,还按先前说的,你帮我盯着他就行了。你一个年轻女孩子都不在乎浪费自己的青春陪着一个有妇之夫,我这个做正室的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并且你确实是一种弥补,刚好弥补了我有心无力的那一部分,我说的可不仅仅是床上。” 张琪觉得赵梅简直就是一个奇女子,如今这世界上还有这种做老婆的吗?她忍不住抬起眼睛,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赵梅。赵梅也让她看的有点不自在,挪开眼神说:“其实这也不是我愿意做的,爱情都是自私的,都是有独占性的,下这个决心我想了一段时间了。其实我以前也想过用普通妻子的方法來处理这些问題,可后來我发现,我如果那么做了,就把我的婚姻给毁了,我老公虽说有些花心,不是完美的男人,但是他同时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他娶了我,自然会一直爱我,直到我死去。不过……”赵梅说着,语调和眼神都变的十分挑衅:“虽然医生说的,我不会是个长寿的人,但是我会努力分多活一些时候,好多享受一些他带给我的爱,所以呀,你别指望我会很快死掉。” 张琪赶紧说:“不会不会,我怎么会那么想呢,师母你得好好活着,我看的出來,老师非常的爱你的,沒有了你,他会难过的。” 赵梅惨笑一下说:“人死如灯灭,身后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你知道我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他也很爱他的前一个老婆啊,每年的忌日生日还要去探望,雷打不动,可还不是娶了我?另外我说了你别在意,就你这一双桃花眼,可不像是能等他一辈子,陪他一辈子的人。” 赵梅的这番话让张琪有些不服气,虽说底气不足,但她还是强辩道:“我的长相是爹妈给的,长的桃花眼就不能等他一辈子,那长的像坏蛋的直接急枪毙好了,还省了审判了。”说完后,又觉得有些语气重了,正后悔时,却见赵梅忍不住的笑了出來说:“你呀,一不留神说了实话了。行啊,你有耐心就等吧,反正是你自己的选择,反正我才是她老婆,而他绝不会因为另一个女人而放弃我,我每次看他看我的眼神,我都能感觉到这一点。” 张琪点头说:“知道了师母,我保证不过分,甚至过几年遇到合适的就嫁人了也不一定。” 赵梅说:“那当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了,不过现在,不管是我的婚姻还是你的什么,都处于危险期,就算是我们今天定下了君子协议,可感情这东西,谁说的情?也许我们都是自己在骗自己罢了。” 张琪听了也叹了一声,半晌不语。 “行啦,该说的都说了,我也该回去了。”赵梅说着就要站起來,张琪赶紧拦住说:“别呀师母,來都來了,咱们还是回学院去吧。”、 赵梅表情颇为复杂地说:“我现在可不能去,你也别说我來过了。反正你记得咱们约定就行。” 张琪见她去意已决,肯定是劝不住了,就说:“那至少让我送你,要是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去面对他呀。” 赵梅笑道:“我包了一辆出租车,很安全的,你不用送,不然这一來一回的,怕你也不好交待呢,我看学院的事情挺多的,你还是趁早回去多帮帮他好了。” 张琪沒办法,就说:“那我送你到车上。” 赵梅这次沒反对,可她才一站起來,就沒站稳,又跌坐回椅子里,慌的张琪赶紧问:“你怎么了?沒事吧。” 赵梅脸色微变,眼睛直勾勾看着茶几上的杯子说:“我沒事,刚才有点地震。” 张琪感觉了一下,觉得什么也沒有,再看周围的人,也是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全无一丝的慌乱,就说:“师母,我沒感觉啊,你是不是坐久了起來猛了头晕?” 赵梅看着茶杯说:“不会,我感觉准着呢。而且你看茶杯。” 张琪一看,茶水果然有些微微的漾动,但仍不信,就说:“可能是刚才放杯子时……” 赵梅打断她说:“不会,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老婆~!我感觉不会错的。” 正说着话,有楼上营业场所的人急匆匆下來,路过门口对柜台的服务员说:“刚才有点晃,你们感觉到了沒有?”几乎同时,门外过道里也传來了众人走动和说话的嘈杂声。 s 第四十二章第一个抵达的研究生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星期,但新生们已经陆续的到來了,大多是望子成龙心切的家长们逼着來的,尽管他们也知道,无论早來多少天,也不可能早毕业一分钟的。 看到这种场景,很多老牌子的教师感慨万千,曾几何时因为专业不好,每年都招不够学生,省地质学院也曾迫不得已关闭。可现在不同了,地监部门整体升格扩编,缺乏人才,将來学院的毕业生肯定是不愁工作问題,现在就业紧张,于是报考地院的人也一下子爆了棚,非但如此,家长们也都早早的和孩子们一起來到学院,准备‘熟悉熟悉环境,顺便上下走动走动。’ 面对如此大好的形势,大批讲师教授的积极性也被调动了起來,纷纷主动开办讲座和演讲会,为自己将來在学子们心目中的地位提前积攒人气。张琪也为此忙碌了起來,她得为他的老师、干爹兼情人好好做做安排,只可惜,费柴对此居然一点兴趣也沒有,若是平时,多少也会将就一点的,可这次,完全的沒兴趣,而这一次都是那天的地震闹的。 那天的震感不强,时候经地震发布也不过4.2级,若是人在逛街什么的,几乎感觉不到,但是震源中心责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就在省城,确切的说是在省城以西3.7公里的地下。不过既然不大,大家也就沒在意了,除了费柴,在得知震源就在省城的时候,费柴愣了一会儿,然后就一头扎进研究室,直到张琪第二天回來,一直水米未进。 张琪原打算全赵梅留下的,但是赵梅执意要走。张琪很担心她路上的安全,正好就拿地震做借口,坚持着,或者说是赖着的把赵梅送回云山,赵梅也就礼尚往來的留宿了她一夜,并且晚上又聊了些枕头私房话,第二天一早才放她回來。 张琪回來后,正好遇到某个教授因为要占用会堂演讲的事跟总务处长吵了起來,这提醒了张琪,她想办法搞了一张各会堂、大教室的使用表,粗略的一看,发现可乘之机还是很多的,就兴冲冲的往教研室赶(自从赞助的设备到了之后,费柴几乎天天都泡在里面),想劝说费柴准备一两堂演讲后者讲座,可别让其他人给拉下了。才打开调研室的门,迎面就是一股霉暖的空气迎面扑來,一般整夜有人却关着门窗的房间都会产生这种味道。再看费柴正连在网上,似乎在查看着什么资料,再看黑板,玻璃板上写满儿了各种公式代码,满桌子都是打开的书和资料纸张,费柴的头发更是乱糟糟的,满脸的胡子茬,一脸的憔悴像。 张琪见了费柴这副样子,又是嗔怪又是心疼,这昨晚才答应了好好帮赵梅好好照顾他的,他今天就落了个这副模样,于是她忙问是怎么回事。 费柴的精神尚好,但是属于那种不正常的亢奋状态,他并沒有直接回答张琪的问題,而是说:“琪琪,帮我去弄点吃的,再给我买两瓶水。” 张琪问:“你早晨沒吃饭.?” 费柴笑了一下说:“从昨天下午吧,你快去,我就快饿死了。” “真是的。”张琪嗔怪道:“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身体……”边说,边出去了。 费柴等张琪走了,先坐着伸了一个懒腰,又活动了一下颈椎,左右摆了摆头,然后一扭脸看见房间角落里的饮水机,里面还有小半桶水,于是自嘲地笑道:“我真是昏头了,明明房里有水,我还忍了半晚上的渴。”说着走过去拿了个纸杯连倒了两杯喝了,这才出了一口气,又活动了一下手脚,脑子里却又突然一道灵光,走到玻璃板前拣着空白处又写下一串公式。 正写着,忽然听到门响,以为是张琪回來了,就说:“这么快就回來啦,赶紧过來。”嘴上说,手上却沒停,接着做着运算,听到张琪平日里在调研室惯穿的半高跟鞋的声音走到自己身后时就又说:“买的什么吃的?最好是面包什么的,汤汤水水的我现在可沒手拿了吃。”说着就回手去抓,这段时间张琪做他的助理,做的颇有些默契,一般费柴不说,她也大致猜得到他想要什么。费柴也习惯了,反正他脑子里想的就是那种能抓在手里,三两口吃完的面包,也就以为张琪肯定能买來,所以下意识地就回去抓了,谁知这一抓确实抓到了一个软绵绵有弹性的东西,却不是面包,也知道抓错了地方,但是既然张琪是她的人,费柴也不在乎,而且张琪被他一抓之后也往后一躲就躲开了,费柴笑道:“我要面包啊,现在沒时间跟你闹,……你的胸部怎么有点缩水?”一边说一边回过头去,这下可吓坏了,因为身后站着的女孩根本不是张琪,而是一个不认识的,留着长头发,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儿,她的手正从提着的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面包,脚下则放着她的行李,看來也是才到学校的。 “你……你……哎呀……对不起呀。我……我不知道……”一时间费柴觉得可闯了祸了,费柴抓了人家女孩子的胸,而且无意之间把自己和张琪之间的暧昧关系也泄露了。 这个女孩子费柴虽然不认识,但是也看着面熟,她虽说被费柴抓了胸,却也沒像有些女孩儿那样的大惊小怪,但也是表情木然,递过面包來说:“面包。” 面包不太新鲜了,看來是女孩火车上沒吃完的,费柴木呆呆的接过面包说:“谢谢啊。” 女孩儿四下看了一下,才问费柴:“请问您是费柴教授吗?” 费柴说:“是啊我是,请问同学……” 女孩说:“我是袁晓珊,你这期的研究生。” 费柴想起來了,这就是那个学习煤炭专业的袁晓珊,这叫什么事儿,研究生第一天报到就先被自己的导师袭胸,还沒到晚上的,教授就先变了禽兽。 袁晓珊见费柴有些呆呆的,就又问:“费教授,你看我坐哪儿?” 费柴这才慌张张地说:“随便啊,你是第一个來找我报到的,你刚到吗?” 袁晓珊点头说:“嗯,刚到的,直接就來您这儿了,说实话,您这儿不好找。” 费柴尴尬地笑笑说:“这件教室原本是仓库,我自己找的……对了,你宿舍什么的,安排了吗?” 袁晓珊说:“原打算先在您这儿报到了再去的。”她说着,把手袋放在放着费柴铭牌的桌子旁边的桌子上说:“我就坐这里,可以吗?” 费柴刚想说可以,可是发现她占的桌子是张琪平时爱坐的那一张,刚才开口,就见门又开了,这才是张琪回來了。 张琪提着两个塑料袋,一个里头装着肉松面包,另一个却是汤汤水水的米粉,见房里多了一个人,只一看就说:“是袁晓珊同学吧。” 袁晓珊原本正要坐下,又马上站起來说:“是啊,你。” “我是张琪,欢迎你哦。”张琪说着,走到费柴的办公桌前,先腾开一小块地方把袋子放下,然后又动作麻利地把材料归类放好,这样腾出的地方就大了,这又才从桌子里拿出纸碗,把米粉套装了对费柴说:“老师,吃饭吧,别老吃干的,我买了牛肉米粉。小珊你吃饭了吗?要吃我再去买。” 费柴手里还拿着袁晓珊给他的面包,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反正还给袁晓珊肯定也是不好的。 张琪笑着又对费柴说:“老师你还发什么愣啊,快过來吃饭。”说着过去从费柴手里拿了面包,把他拖到书桌这边來,然后把手里的面包放在桌角,替费柴拖开椅子说:“老师请用餐。”等费柴坐下了,才对袁晓珊笑道:“小珊别介意啊,咱们老师就是这样的,有时候看起來呆呆的,可论本事,谁也不及他。”说着又走到书桌的另一边说:“要不你就坐这边座位吧,咱俩可以面对面,等会他们來了让他们坐那边去,嘻嘻。” 虽然张琪这话是笑着说的,可却让袁晓珊不得不离开先开始的占下的位子,搬到对面,张琪还帮她接了一下手袋,然后又亲热地说:“你还带着行李,应该还沒安排宿舍什么的吧,我陪你去办,另外学习用品领取什么的,也由我來办好了。” 袁晓珊说了声:“谢谢。” 张琪笑道:“谢什么啊,我本來就是老师的助理,这些也算是我的分内事啦。”说着,帮袁晓珊提起行李,又挽了她的胳膊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费柴说:“好好吃饭哦老师,吃完就放那里,我一会儿回來收拾。”这才走了。 费柴的脑子朦朦的,好容易才理清了思绪,觉得太乱了,不过他确实饿了,就吃了张琪买來的米粉和面包,又喝了一杯水,这才慢慢的又把自己的思绪拖回到刚才中断的思绪上,说也奇怪,一旦思绪回去了,生活里那些拉拉渣渣的鸡毛蒜皮的烦恼也就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张琪陪着袁晓珊办好了入学的相应手续,安排了宿舍,这才去一起吃午饭,午饭过后张琪又打包了一份说:“本來打算在陪你参观一下校园的,但是老师肯定又沒吃午饭,我得去看看,而且要学东西,现在也正是时候。” 袁晓珊说:“那我也去吧,我不是地质灾害专业出身,早点介入也算是笨鸟先飞吧。” 张琪笑道:“好啊,以前就我一个人,现在总算是有人帮忙了。”于是两人就一起调研室去了。 g 第四十三章师姐差点露馅儿 官场硬汉第四十三章师姐差点露馅儿 张琪和袁晓珊两人一起来到课题调研室,一进门就看到费柴正站玻璃板前手托着下巴发愣,但还不算是完全的入定神游,听得见门响,又忘了袁晓珊已经来报到了,以为还是只有张琪,随口就说:“琪琪,你把我桌子上那个紫色材料夹拿过来一下。*es” 张琪应了一声就去拿,可才拿到手里,袁晓珊就接了过去,还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张琪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也不是大事,就由她。 袁晓珊拿了资料夹,就看到费柴果真的头也不回,只伸回一只手来又虚空里抓呀抓的,就递过材料夹去,费柴接了过去就打开翻看,随口说了声:“谢谢。” 袁晓珊答道:“不客气。” 费柴觉得声音不对,回头一看是她,不由得吓了一跳,却惹得袁晓珊掩嘴一笑。张琪见他俩的表情都不太对劲,却也不知道缘由,但也不乎,反正费柴这个人平时也会时不时的‘怪’一下,张琪的眼里,这也是他的魅力之一。 “你们来了啊。”费柴抑制住跳的太快的心脏,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捻动着,好像是每根手指上都还残留着那种柔软的触感。 “刚才我就想问。”张琪说“老师你又研究什么呢?” 张琪的这个提问正是时候,把费柴的思绪又拉回到正常状态,于是费柴就说:“一个假说,以后你们可能也要参与进来。” 袁晓珊说:“不用以后,现就可以啊,不过我不是地质灾害预防专业的,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费柴说:“恶补基础是一定要的,但你学的是煤炭专业,很多知识也还是用得上的。” 张琪说:“那您看我们现能帮你做点什么呢?”她说着,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还悄悄的把自己的身体往前挪了一点,这样就比袁晓珊站的更靠前一些了。 费柴说:“现嘛……是这样的,我找了一些资料,但是很凌乱,所以我马上列一个目录分类表来,你们负责把材料挑选归类,另外电子档也有一些,也需要整理,都按着我的目录来。” 袁晓珊当即就说:“没问题。” 费柴说着就要做分类目录,张琪却说:“等下不急,你先吃午饭呗。”说着就打开餐盒,费柴笑道:“又吃饭了啊,总觉得刚才好像才吃过的。” 张琪说:“早饭是上午十点多吃的,现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差不多该吃了。” “那你们……”费柴搓着手问。 “我们吃了。”袁晓珊说。 费柴笑着说:“那我就一个人吃了哈。”边说边走过来,张琪又帮他放好椅子,费柴坐了,张琪撕开一次性筷子给他。袁晓珊看眼里,又想起今天上午被费柴抓胸时费柴说的那句话,便猜出这俩人关系不一般。 饭后,费柴就电脑上做分类目录,两个女孩子一左一右的旁边看,看着看着,张琪的脑袋慢慢的就大了,因为她的专业与地质灾害预防完全的不搭界,这一两个月她又一直为费柴忙那些杂事,也没恶补什么,不过她到不是担心做不好费柴交待给她的事,毕竟她深信以费柴对她的宠爱,又知道她专业不对口,就算她做不好这些事,也不会被责怪,可是作为学姐,被别人比下去总是不好的。 其实毕竟隔行如隔山,仅从费柴列的分类目录来看,袁晓珊也有很多的不懂,但是她并不知道张琪的底细,只是见张琪站那儿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便深感自己的不足,不过她倒是没什么顾虑,因为张琪是学姐,自己即便是做的不如她,也不会被老师责怪吧。她想。 费柴列好了分类目录,就打印了两份,分别交给两个女孩子说:“你们就按着这个来,注意时间顺序,我忽然觉得有点困了,想回去睡一会儿,你们就按着这个整理,遇到弄不明白的就先放一边,记住一样,我回来之前,任何一张带有字迹的纸张都不要销毁,哪怕是已经被我揉皱的。” 袁晓珊说:“是,知道了。” 张琪说:“嗯,你回去好好休息,晚饭我打好了给您送过去。” 费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走了。 费柴这一走,课题调研室里就只剩下张琪和袁晓珊两人,她们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目录,相互对视了一眼,张琪就说:“咱们开始吧。”于是两人就开始做事,其实袁晓珊还好,毕竟是学煤炭专业的,多少还看得懂一些,张琪就一头雾水了,还好她毕竟凤城地监局实习过,到也不至于挂红灯,可最要命的是袁晓珊有什么不太懂了,还要问她,张琪装了一会儿就实装不下去了,正发愁呢,忽然外头又有人敲门,张琪赶紧喊了声:“进。” 门开了,外头是一个年轻男子,虽然年轻,却有点过早的谢顶,戴了副蓝边儿眼镜,看起来数挺高的,身材偏胖,有点矮。 “问有什么事吗?”张琪把手里的材料放桌上问。 那男子说:“问这里是费柴教授的办公室吗?我叫海荣,是来报到的。” 张琪立刻展开笑脸迎上去说:“哎呀,欢迎欢迎,这里就是费教授的调研室,我叫张琪,是也是他的学生……兼助理。”说着,大大方方的伸过手去。 海荣忙不迭地和她握了握,这时袁晓珊也站起来,张琪就立刻介绍到:“这位也是我们的同学,袁晓珊,上午才报到的。” “你好。”袁晓珊对着海荣说了一句,又低头做事,资料都找的这么头疼,哪里有时间跟人搭讪! k 第四十四章演讲之前 原本这几天校园里有演讲什么的一点也不稀奇,但却又勾起张琪的不快來。原本她也想策划让费柴來一两场的,可是费柴最近又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整天钻在课題调研室里不出來,偶尔培训中心需要他这个主任签字的时候,也得去调研室找他,更不要说让他抽出精力來做讲座演讲了。不过张琪一想,左右也不想回去整理哪里资料,倒不如就去听听演讲,也算是刺探敌情吧,反正这几天学院里那些相互摸不着根底的将是教授也大都是这么做的,不是派助理去听,就是自己亲自披挂上阵,说的还好听,不是学习就是捧场,但本质上还是想‘知己知彼’而已。 注意打定,张琪就走进了去看演讲时间,原來就是晚上八点的黄金时间段,然后又在校园里东溜溜,西逛逛,一直熬到吃晚饭时,才去食堂吃了饭,又给费柴打了一份给送到宿舍里去。 费柴还在酣睡,张琪就轻轻把他摇起來,先让他去洗漱,趁他洗漱的档口儿,就把自己想去听听演讲的事情说了,费柴应道:“好啊,多听听沒坏处,集思广益嘛,另外演讲里的知识很易懂,只是不如上课时的严谨。” 张琪说:“我可是去帮你探底的,让你办讲座你又不准备。” “谁说我沒准备?”费柴说:“我有啊,只是前天地震,我脑子里忽然有了个想法,不弄清楚我难受的很呐。” 张琪问:“那弄清楚了吗?”她说着,见费柴已经洗漱完毕,就把晚餐在桌上摆开,又拉开椅子让费柴坐了,然后自己坐在他对面,双手托了下巴,一副倾听的样子。 费柴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有点轮廓了,但是太离谱,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干咱们这行,就得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求证。对了,下午我让你和小珊整理……” 张琪一听,立刻苦着脸说:“还说呢,差点被你害死,你也知道我专业不对路啊,差点在学妹面前丢面子啊。” 费柴笑道:“什么面子啊,不懂不是沒面子,不懂装懂才是沒面子呐,那你就把小珊丢下跑了?” 张琪说:“沒有,那个叫海荣的來报到了,我就丢给他了,也不知道这俩家伙现在吃饭沒有,反正我在食堂沒瞧见。” 费柴说:“沒事,等会儿吃完了我去调研室看看就好了,人家來报到,我这个做老师的不露面也不好啊。” 吃完晚餐,费柴就准备去调研室,张琪则帮他收拾餐桌,把残汤剩水和一次性餐具什么的,都打了包,然后又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垃圾也打了包。男人出门很方便,看着张琪哼着歌忙碌的背影,费柴忽然觉得有点感动,其实当年在凤城的时候,秀芝也天天上來打扫,而且比张琪要转业的多,但是毕竟秀芝还有一半的‘工作’成分在里头,而张琪才是真正的无怨无悔,他想着心底涌起了一些东西,忽然走过去从身后把张琪给抱住了。 张琪被费柴这一抱,顿时觉得身子有些酥软,顺势倚着他,嘴上却说:“干爹,违规哦,你说的校园里不能亲热。” 费柴则说:“沒事,就是想抱你几分钟。”于是张琪也不再说话,任由得他抱着,甚至希望他能有进一步的动作,因为她太喜欢被费柴爱着的感觉了,每到那个时候,她都会觉得无比的畅快与安全,那种体会,除非亲身经历,否则根本难以言表,可是费柴还真是守诺,只是‘抱抱她’,但就这,也让她再次感受到了他的温柔。 两人一起出了宿舍,然后分头行动,费柴去调研室,张琪则去小礼堂。 秦中教授的演讲在小礼堂进行,只能容纳两百多人的样子。张琪去的有点早,但也來了好几十人了,看起來成分挺复杂,不但有新报道的学生,还有些明显的就是学生家长,这一來是陪着子女,二來可能也是想重温一下大学生活吧。 张琪找了个比较靠前的位子坐了,然后看看时间,足足还有二十多分钟呢,再抬头,身边左侧的位子已经坐了人,扭头一看是两个脸带稚气的小伙子,其中一个看起來明显高一些,另一个则戴了眼镜,都是瘦瘦的,明显的是应届生的样子,但一开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眼镜男先搭讪说:“嗨,您是学院的老师?” 张琪人长的漂亮,身材又火辣,被人搭讪也是常有的事,但被这种‘学弟’搭讪倒还是头一回,于是就答道:“不是,我读研,你们得叫我学姐。” 眼镜男当即甜甜的叫了声学姐,配上表情,逗得张琪咯咯直笑,然后眼镜男又给他介绍瘦高男说:“我哥们儿,张昊,我就牛鑫,就是三个金的那个鑫。”一边说,他一边还虚空比划着。 张琪主动伸出手去说:“张琪。” 张昊和牛鑫分别跟她握了手,牛鑫还笑着说:“学姐你手真滑。” 张琪笑道:“讨厌啊,连学姐的豆腐都吃。” 牛鑫依旧一副嬉皮笑脸说:“学弟不下手,学长就要动手了。” 张琪又笑,但心里想道:“哪里用得着学长,我可是直接推倒师父的。” 牛鑫还要说话,张昊推了推他说:“你爸妈來了。” 牛鑫和张琪一看,果然看见一对中年夫妇正往这里头走,一路还对人点头哈腰,很谦和的样子。牛鑫一皱眉说:“真是的,他们跟來干嘛,听得懂吗?” 原本张琪对牛鑫这个活泼的男孩子还是有点好感的,但是一见他对父母的那个态度,这个好感就打了折。 张琪从小就沒从父母那里得到过多少爱,那对夫妇,一个喜好长牌,一个喜好麻将,可惟独不喜欢张琪,若不是中学的一个老教师的支持,张琪连高考的机会都沒有,后來又遇到了费柴,才免于堕入风尘。所以张琪一直一般喜欢年龄大一点的男人,也是出于对父爱的一种渴求。而这种感觉近年來在费柴身上得到了部分的补偿,而另一部分则來自于家乡那座中学的老教师,每次张琪说回家看父母,其实是去看他。 也是因为此,张琪特别羡慕那些能享受父母之爱的孩子,但若是看到孩子们对父母之爱不耐烦,她就会心地暗暗的骂:身在福中不知福! 牛鑫的父母一路点头哈腰的过來,张昊到先打了招呼:牛叔儿,张姨。牛鑫却不吭身,就跟沒看见似的。 牛叔和张姨很和气地跟张昊打了招呼,张琪眼珠一转,也招呼道:“是牛叔和张姨啊,小鑫你怎么不给我介绍啊。” 牛叔和张姨一见有个漂亮成熟的女孩子跟他们打招呼,也搞不清这之间的关系,牛叔就说:“这位是老师吧,真年轻。” 张琪笑着说:“我不是老师,也是学生,來牛叔这边坐,这边有位子。”说着让他们过來了,坐在张琪的右边,又攀谈了几句,张姨说:“哎呀,原來我们都姓张啊,还有小昊,我们都是一个姓儿啊。” 张琪也笑着说:“真巧啊。” 张姨又问:“那这位同学,您也上大一啊,和我们小鑫……” 才说到这儿,一直沒说话的牛鑫就突然打断说:“妈!人家在读研,不懂不要乱说啊,什么大一!” 张姨被人当面指责,毕竟是长辈,脸上也是挂不住,只得尴尬地笑笑,张琪有点忍不住了,就对牛鑫说:“小鑫,大学生了,读的书也不少了,不知道怎么跟父母说话吗?”她这话说的挺重,也就是从她嘴里说出來,漂亮女孩自有漂亮女孩的优势,牛鑫虽说也不服气,但是到也不好发作,只是把脸扭过去不吭声就算了。 张姨虽然被儿子刺儿的不行,但是别人说她的宝贝儿子了,心里也难受,可人家又是一片好心,只得尴尬地笑着说:“我这儿子嘴直,其实心地很好的,每次见到街上的流浪猫狗的,都拿自己零花钱买火腿肠喂呢。” 牛叔也说:“这位同学,我这儿子啊,其实都是他妈惯的,可本质还是挺好的。” 张琪笑了一下说:“沒事,我们也才刚刚认识。”说完就瞪眼看着台上,不说话了,心里却想道:自古慈母多败儿,看这样子,牛鑫这小子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 虽说张琪现在已经不愿意跟左右任何一个人说话了,却耐不住张姨是个话唠,才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张姨就又问:“这位同学,你读研……是跟哪一位老师啊,是今晚的秦中教授吗?” 张琪还沒來得及回答,牛鑫就又说:“妈,肯定不是啦,如果是的话,学姐现在早在后台帮忙了,哪里会坐在这里啊。” 不得不承认,牛鑫虽然有点叛逆不孝顺,但确实是个聪明孩子,张琪也只得笑着对张姨说:“我沒跟秦教授,我跟费教授的,但是今晚费教授有事,放我來听秦教授的讲座,说能集思广益。” “对对对,集思广益,集思广益。”张姨笑着重复道“以后我们小鑫也在这里读书了,您可要多多关照,多指导指导他哦。” 牛叔也说:“就是就是,多多帮忙啦。”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说了半天话,这对夫妇最想说的,其实是最后这两句。 s 第四十五章闹场 秦中教授比预定时间迟到了三分钟进场,这是他有意为之的,不迟到,就摆不起谱來,但是迟到的时间太长,又会惹人讨厌,所以三五分钟正好。 进了场,秦中教授示意她的助理先做个介绍。秦中教授的助理是个长的嫩嫩气气的女孩子,说话还有点嗲,据说她是秦中老朋友的孙侄女,但私底下有人透露秦中教授曾经说过:真是奇怪呀,怎么男人越老,越喜欢年轻的女孩儿呢?当然了,这只是传言,秦中教授更是矢口否认的。 女孩儿详详细细的介绍了秦中教授的简历,洋洋洒洒的,看來是之前做足了功夫,张琪仔细听了,觉得说的挺好,就是里面沒多少实在东西,但蒙外行已经足够。但身边的牛鑫却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真烦,要讲早点讲嘛。” 但秦中教授对助理的这段介绍非常满意,介绍的讲稿他亲自修改了几遍,每听一遍就觉得自己真的很了不起,而且百听不厌,但今天在台上讲,下面有几百的观众,心里的感觉又是一番的不同。 终于轮到秦中教授开讲了:“各位同学,各位家长,还有各位远道而來的朋友,大家好,当然了,我看也有领导莅临了,但我就不问好了,因为领导一向都很好。” 说完这些,他满意地听见台下有人轻声会意地笑了。这也是他演讲的秘诀之一,要或多或少的调侃一下领导,但又不能过分,因为领导更是不能得罪的。接着,他又申明了几个大原则,这就是他的第三个演讲秘诀了,很多致命的演讲家,学者教授都善于使用这一手,这叫做占领道德制高点,好处有二,第一是有几个大原则在前面挡着,可以避祸;第二个是别人沒办法从根本上反驳,因为如果反驳了就是不认可那几个大原则,不认可那几个大原则就是找倒霉。这样一來,演讲的安全性就大大的提高了,毕竟古人有云;祸从口出,这嘴巴一张,还是要上个保险的好。 做了个精彩的开场白,秦中教授开始侃侃而谈,说良心话,秦中教授不愧是老教授,经验丰富,学识不凡,各类论点论据条理清晰,若听的人沒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沒有不会被他影响的。 讲了一个來小时,秦中教授结束了演讲,进入了提问阶段。原本一般这种中小型演讲的提问时间只有二十分钟,而秦中教授却留了四十分钟进行互动,显示了充分的自信。 互动开始还很顺利,几个提问也都仅限于业务上的,秦中教授轻易的就解决了,可忽然间张琪旁边的牛鑫忽然举手提问,也许是秦中教授见他长的稚嫩,估计是个应届生吧,就点了他。 牛鑫站起來先做自我介绍:“我叫牛鑫,在西北联大上的大一,因为对地质灾害预防这门科学很有兴趣,所以就转了专业过來。刚才您的演讲非常精彩,更加坚定了我学习这门科学的信心,谢谢秦教授。”说完,还微微鞠了一躬。 张琪在旁边听了,心中纳闷道:“这小子说话挺有礼貌的嘛,怎么对他爸妈怎么就不行呢?” 秦中教授也笑着说:“我也很欢迎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投入我们这个行当,众所周知,地监局现在升级扩编,需要大量的人才啊。” 牛鑫笑了一下又接着说:“只是我有一点疑问啊,您在刚才的演讲里说您一直是坚信能量瞬发理论的,并且南泉大地震也在您的预料之中,可据我们所知,南泉大地震并沒有及时得到预警,不知道秦教授在南泉大地震的预测上都做了哪些工作。” 问題虽然尖锐,但是秦中却不慌不忙,他这么大年纪了,什么风浪沒见过?何况对手不过是一个非专业的学生,于是就笑着说:“有一句陈词滥调啊,地震预测啊是一个国际性的难題(台下笑声),其实在南泉大地震之前,我们就观测到了地质的异动,但是何时爆发,怎么爆发,强度有多大,这些都是一个个的难題。事实上在南泉大地震前三十秒,南泉市区是拉响了防空警报的,只是由于地方地监局工作不到位,很多人虽然听到了警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从而耽误了避难的时机。后來那个地监局长,好像是姓朱吧,是被判了刑的。不知道我的回答是否能让这位同学满意呢?” 牛鑫又问:“秦教授,不过根据我收集的资料,当时好像还有一种理论,叫能量渐释论,而秦教授您是其中的中坚骨干,对此您有什么解释?” 这个问題是秦中教授最不愿意听到的,因为这是事实,但是秦中教授毕竟老到,他强压着心中的不快,依旧微笑着说:“这位同学,所谓能量渐释论呢,其实也是地质学里的一种理论,作为一个地质工作者,我在自己的论著里呢,也有过阐述,但是你若是说我是能量渐释论的核心人物,那你可就抬高我了,呵呵。还有同学,我虽然预留了大量的时间來和大家尽兴互动,但也是有限的,这个问題我已经回答了,让我们还是把更多的时间和问題留给其他人吧,下一位……” 尽管秦中教授想把提问权转移走,但是牛鑫实在是太牛了,而且后面还有三块铁,紧追不放地说:“秦教授,我这里有一段视频,就在我的手机里,是南泉大地震之前您在我家乡的一次演讲,里面清晰的记录了您对能量渐释论的执着和对南泉大地震预警的不屑,说至少五十年内南泉都是安全的,我只想听听您对这件事的解释,我甚至可以用数据线连上您面前的投影,咱们播放出來给大家看看。” 他这话一出,现场就有点乱了,张姨也怕儿子惹祸,低声喊道:“小鑫!”旁边的张昊也直拽他的袖子,可是他就是不肯坐下來,还好像要往台上走的样子。 秦中教授更是拉不下脸來,而且要是人家手里真有他的演讲视频还真是个麻烦,因为他之前确实是能量渐释论的坚定支持者,只是在南泉大地震之后才改了口风,用了几年的时间才让人们渐渐的忘了这事,谁知今天却被一个毛头小伙子又捅了出來,怎么不叫人恼火呢?于是他有些慌不择言地说:“请你不要乱说,沒有证据就请你闭嘴好吧?” 牛鑫毫不让步地说:“谁说沒证据,我手机里的视频就是证据,要不让我播放一下?”一边说还一边挥舞着手机。 秦中教授说:“这是谁的讲座你知道不?这是我的讲座,我的讲座该怎么进行我应该有权做主吧,怎么能随便你播放什么视频?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不能报到?” 牛鑫怒道:“就凭你这样的教授在,这种破学校请我上我还不上呢?你们只配吃我的鞋。”他说着就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弯腰就去脱鞋,谁知刚才情况一不对,学校的保安就已经悄然无声的靠过來了,见他要动粗,一下就从背后把他捉住,按到椅子上了,这时一直沒说话的牛叔忽然扑过來,怒吼一声:“放开我儿子。”随即就是一拳,把一个保安打了个满脸开花,而张昊也喊道:“同学们!学校保安打人啦。”本來台下就被搅的有点乱,此时更像是导火索烧到了头,轰的一下就爆发了出來。 秦中教授一见事态失控,当即就要溜走,别看他老,动作还很灵活,连她那个娇滴滴的助理都撵不上他,只是进后台的时候,被脚下的电线绊了一下,险些跌倒,却被一个宽肩膀的女生扶住问道:“您沒事儿吧,秦教授。” 秦中教授,稳定心神,先回头看了一眼,见已经有几个学生跳上台子了,匆忙道了一声谢,扭头就要走,却被那个女生拽住说:“您稍等,我有东西送你。”说着只把手往自家领口里一掏,把内衣掏了出來,狠狠的砸在秦教授的脸上说:“你好好享用吧,多亏我大姨妈沒來,不然有你好看!” 虽说内衣打不痛人,却也着实的把他吓了一大跳,往后一退,又让脚下的电线给绊住了,这下这宽肩膀的女生可沒扶了,任由着他往下跌,正好他的娇滴滴助理赶了过來,要扶他,而他也想抓个东西保持一下平衡,但慌不择“抓”一老爪正抓在助理里面的抹胸上,抹胸自然禁不住他的体重,于是不但他跌倒了,也捎带着助理的胸前來了一个大走光,着实的漂亮。 张琪回道调研室,见费柴正在和新來的两个研究生----袁晓珊和海荣整理归类资料,而且看來也弄的差不多了,于是就委屈地喊了一声:“老师~~”喊着,鼻子一酸,扑啦啦掉下两串眼泪來。 费柴等人抬头一看她,差点沒笑出來,只见她头发散乱,衣裙不整,一支鞋跟儿也掉了,鞋却还提在手里,就打趣道:“呦,你不是看演讲去了吗?怎么就跟去打了群架一样啊。” 张琪原本就觉得心里委屈,她坐的位置正处于漩涡的中心,虽说跟费柴一起久了,也耳熏目染的有了点防灾意识,事态一不对就及时脱身了,可饶是如此也吃了不少亏,混乱中还被不知道被人掐了几下屁股,吃了豆腐,这一回來还被费柴笑,于是越发的忍不住,站在那儿不由自主的的哭出声來。 g 第四十六章退学风波 牛叔因为打人被拘留了四天,从拘留所出來的时候,看见老婆儿子都來接他,而儿子的行李也放在儿子脚下,当即就明白了些什么,于是故意摆出一副轻松的笑脸,对着妻儿说:“怎么了?学校不让上啦。” “那还用说。”张姨气鼓鼓的说“报到第一天就得罪的教授,怎么还上的成?”说着,可能是实在气不过,对着儿子的小腿踢了一脚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我让他别说了别说了,他还一个劲儿地说说说说说说说!!我们供你上大学容易嘛我。”说着,觉得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了起來。 牛鑫虽然挨了一脚,但心里依旧不服气,也不说话,反而把脸背到一边去了。 牛叔过來安慰道:“我看这个学校不上就不上了吧,儿子的视频我也看过了,那个教授确实说了那个话嘛,自己说的话都不承认这种教授这种学校我看不上也罢。你快起來吧,公安局门口,你这样多不好啊。”说着就去拉她,却被张姨甩脱了他的手说:“你说的轻巧,好好的大一都读完了,不上,要转系,转就转吧,惹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啊。”说着又朝向牛鑫骂道:“你就是个不求上进的,你看看人家张昊!” 牛鑫不服气地说:“张昊还不是转系了啊。” 张姨说:“可人家沒惹祸啊,而且人家报到自己一个人來的……” 话沒说完,牛鑫就插嘴道:“我也可以一个人來啊,是你们非要跟來的。” 张姨骂道:“我们跟來你还惹了这么大祸呢,那我们要是不在,你还不把房顶都掀了啊,你这个不孝子!”越说越气,就爬起來先四下找东西,估计是棍子啊砖头什么的,可是公安局门口有创卫的门前三包,别说棍子砖头,就连烟头也沒一个,于是也就不找了,徒手扑上去打儿子,牛鑫这回可沒乖乖的等着挨打,扭头就跑,他虽然瘦弱,但毕竟是个小伙子,身体已经发福的张姨哪里追的上他?追了十几步见追不上,就又一屁股坐在路边花台上哭了起來,牛叔则慢慢的跟上去劝,牛鑫也不跑了,隔了七八步的安全距离看着,两腿绷着劲儿,随时准备着母亲暴起时好接着逃。 看着母亲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收场,牛鑫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身后传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还不向你母亲去道个歉?” 回头一看,原來是张琪,牛鑫愣了一下才喊了声:“学姐?你怎么來这儿啊。” 张琪笑了一下说:“你管我呢,快向你妈道歉去。”说着还推了他一把。 牛鑫这才慢悠悠的朝母亲走去,中途还回头看了张琪一眼,张琪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这才走到母亲身边说了声:“妈,我错了。” 张姨其实早就看见他走过來了,但故意装着沒看见,听他认错,就大声说:“别喊我妈,我不是你妈!” 牛叔在一旁说:“孩子都认错了,就算了吧。” 张姨大吼道:“学上不成啦!怎么算啊。” 牛叔这下沒话说了,牛鑫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张琪这时才慢悠悠走过來说:“谁说上不成啦。” 一句话,就如同黑暗中的一盏灯火,把牛叔一家人的眼睛都给照亮了。 牛鑫这次能顺利入学,一方面当然是费柴豁出老脸上下周旋晓之以理,另一方面不得不说现在的年轻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他们上网下载了所有有关秦中教授能量渐释论的视频和文章,先是在校园网里广泛传播,校园网被封就又在互联网微薄上传,在各种压力之下,校方只得做些让步,而秦中教授开始则说:“学院有这种学生,我就不在这所学院上课了。”开始的时候院方还有点顾忌他的资格声望,可后來见他名声渐渐的臭了,非但是学术上的,就连生活上那点传言绯闻也闹腾出來了,学员里也就慢慢的不太买他的账,而他的脸皮也不是无限厚的,于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这件事给他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灰溜溜的去住院了。 秦中教授这一走,事情就越发的好办了,其实费柴也对牛鑫等孩子们的做法不太满意,毕竟秦中是老师,起码也是长辈,再加上张琪回來报告说,牛鑫对自己的爸妈说话也是不怎么客气的,所以觉得还是让这些孩子们在这件事上受点教训才好,起码也得学会尊师重道,对父母有礼貌才行,因此也等着事情差不多了,才出手相助。 牛叔和张姨一听说复学有望,眼睛都瞪大了两圈,张姨一把拉着张琪的手说:“你是说我们小鑫能上学了?真的?你可别骗我们。” 其实牛鑫听了张琪的话心中的希望之火也被点燃了,但依旧说:“什么呀,那种教授的学校,我才不去呢。” 张姨又飞起一脚踢在儿子的腿弯处骂道:“一边儿去,沒你说话的份儿。” 牛鑫退后两步,离开了母亲的杀伤范围,嘴里嘀咕道:“干嘛啊,我的事儿我还沒发言权啦。” 牛叔埋怨道:“儿子省省吧,你还嫌你妈气的不够啊。”他这才住了嘴。 张琪对张姨说:“本來呢,学院是有让小鑫退学的意思的,可是这事也确实不能完全怪小鑫,所以我的导师费教授帮着说了几句话,不过还有一层,小鑫,你过來我跟你说。” 牛鑫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母亲,从父亲那边绕了两步过來,张琪就说:“我的导师虽然帮了你,可來的时候跟我说了,这不证明他就完全同意你的做法,尊师重道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孝顺父母也是,尤其是你有这么疼爱你的父母,我都觉得羡慕,秦教授演讲那晚你对你爸妈的态度,不是说的,我看着都过意不去。” 牛鑫不好意思地的低头说:“其实我也就是嘴毒点儿,沒有不孝顺爸妈的意思。” 张琪说:“嘴毒也不能跟自己爸妈面前毒啊,反正以后注意点儿,这次退学就免了,处分可能还是有的,不过也别担心,口头警告而已……行了,沒事儿了,提着行李,咱们回学院报到去。” 牛叔和张姨心中一阵狂喜,立刻就提了行李要走,牛鑫却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张姨骂道:“死孩子,你干嘛啊。” 牛鑫有点担心地说:“那秦教授万一是必修课怎么办啊……” 张琪笑道:“秦教授住院去啦,而且你以为咱们学院就一位教授啊。” 牛鑫依然担心地说:“那,那他要是出院了怎么办?” 张琪说:“我看出院你们也很难碰上了,你的那帮同学呀,把秦教授的视频整到网上去了,他现在可沒脸回來。” 牛鑫听了,会心的一笑说:“结果还是我对了。”又得意起來,张姨又踢了他一脚,催他快走,可这回却沒踢着,其实也是沒想踢着,就是做做样子。 回到学校顺利的报了到,牛鑫又体会了一把‘英雄回归’的感觉,虽说在教务处被狠狠的批评了一顿,但入学大局已定,他也沒在乎,只是有一点,人们在谈及他的同时,还谈及了一个叫冯佩佩的女孩儿,似乎这个女儿的名声不亚于他,或者还高那么一点点,又不好问别人,怕别人笑话他‘连这个都不知道’,就问他的死党张昊,结果张昊也笑话他说:“别人可以不知道,你怎么也会不知道呢?你们俩可是搅合秦教授演讲的雌雄大盗啊。” 牛鑫说:“我这几天被搅的昏头昏脑的,真不知道。” 张昊就说:“是这么回事,你在前头不是被保安给按了吗?冯佩佩那丫头却趁乱跑到后台,好家伙,火爆啊,把自己胸-罩掏出來就砸那老家伙脸上了,那老家伙一慌……哈哈哈哈哈……往后倒的时候把自己助理的衣服裙子都扯掉了,劲爆的很呐。” 牛鑫听了也哈哈大笑起來,脑海中甚至想象出了当时的清静,果真劲爆,但笑了过后又问张昊:“那,扯衣服那段你看见了沒有?” 张昊摇头说:“沒看见,当时我帮你拉着保安呐。” 牛鑫失望地说:“那你说的那么起劲干嘛!” 张昊说:“你听的比我还起劲呢,脑袋里面都演电影了吧。”说完暧昧的坏笑起來。 牛鑫也笑着说:“我看你脑子里也沒少想。” 张昊说:“yy嘛,yy无极限。” 牛鑫忽然又问:“唉,对了,扔胸-罩那位女侠长的怎么样?见过沒?” 张昊说:“远远的见过,长的一般,肩膀太宽了,要是留个短头发从后面看,就跟个男的似的,你问这干嘛?” 牛鑫失望地说:“这样啊,和我想想的不符啊,我的意思是我们是雌雄大盗啊,说不定能凑一对儿呐。” 张昊说:“我看还是算了吧,那女的太劲爆了,你知道她当时砸秦教授的时候怎么说的吗?她说的是:得亏我大姨妈沒來,不然让你好看。现在‘我让你好看’这句话都成了女生和男生吵架之间的流行语了,兄弟啊,被胸-罩砸中不管怎么说也算是香-艳,要是让你好看了,起码倒霉三年啊。” 牛鑫听了点头道:“是哦。”随后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铺上,佯装哭道:“我可怜的爱情啊,还沒开始就结束了。” s 第四十七章家长请客 牛鑫是典型的少年不知愁滋味,而他的爸妈却还在为他的事情奔波。 虽说大局已定,但是牛叔和张姨还是觉得有必要请费教授吃顿饭,毕竟人家是帮了大忙的,另外听说这个费教授脑袋上还顶着一大堆头衔,也算是学院领导层的人,也顺便请他日后多关照关照儿子,这样一來,儿子也算是前途有望。于是他俩就颠颠儿的先打听了费柴的办公室,费柴却不在,另外一个办公室的老师说:“费院长最近都在课題调研室,带研究生呢。”并给他们指了去调研室的路,于是两口子又往调研室这边來了。 张姨见调研室位置偏僻,还有些潮湿,就对丈夫说:“哎,这地方办公条件可不怎么样啊,说起來也是院领导呢。” 牛叔左右一看,笑道:“你懂什么,你看这周围多安静啊,这才是做学问的人呢,说真心话,上次那个秦教授确实不怎么样,我们儿子问几个问題,他都打不出來呢。” 说着话,两口子就进了走廊,挨着门上的铭牌查过去,好容易看见了‘费柴教授课題调研室’的牌子,门把手上却又挂了一个“课題研究中,勿扰”的牌子,张姨沒了主意,知道这时是不好敲门的,就回头看丈夫,丈夫还沒说话,就听旁边一个声音说:“沒办法,只能等,这些做学问的人,脾气都大,打扰了可不得了。” 张姨循着声音看去,走廊长椅上坐着一个妇人,比较年轻,看上去最多三十三四岁,打扮的很妖娆,妆也化的很浓,翘着二郎腿,叼着一根细长烟,脖子上手腕上都是金链子,连手上也有三颗金戒,又穿了一套黑套裙,上头倒是全袖子,下面却很短,又配了黑丝黑高跟儿,活脱脱一个‘黑姨娘’。 黑姨娘这种打扮对两种男人最有诱惑力,一种是未经人事的男孩子,另一种就是老实男人,牛叔算得上是老实男人,所以一眼看过去,眼睛就挪不开了,张姨赶紧一步挡在牛叔前面笑着问道:“请问……” 黑姨娘把烟叼了,从坤包里又拿出一包开了封的烟,抖了抖,递了过來,张姨摆手示意不要,而牛叔却颤巍巍的从张姨身后伸出手來拈走了一根,但沒敢让黑姨娘点火了。 黑姨娘敬了烟,才说:“你们是金鑫的家长吧,我是冯佩佩的妈,这不是这次孩子们惹事,人家费教授帮了忙嘛,我打算过來请他吃顿饭。你们也是吧。” 牛叔忙点头称是,张姨却用手拦着他往后退,到对面的长椅上坐了,然后说:“是啊,都是为了孩子们啊。” 张姨和牛叔是都听说过冯佩佩的,也知道冯佩佩的壮举,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居然那么做,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现在看到了她的母亲,算是明白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嘛。想着,脸上不由自主的就有点鄙夷了。 黑姨娘却沒管那么多,她掸尽的烟灰,在高跟鞋底上把烟头捻灭了,然后用手指一弹,烟头滑过一个弧线,准确地落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又换了二郎腿,说:“我看咱们是不是这样啊,反正都是请费教授吃饭,干脆咱们就和在一起吧,至于费用什么的,分担什么的,咱们反正都是做家长的,好商量。” 牛叔差一点就答应了,不过他也注意到妻子脸色不好看,所以也就强忍了沒说,张姨说:“那还是不方便,请客是个人的心意嘛,咱们在一起……” 黑姨娘淡然一笑说:“这个我到沒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费教授着想,你看啊,费教授其实还有还几个职务呢,又是学院的副院长,又是省厅教育处的副处长,可是听说这人啊,不喜欢别人叫他官衔,看來是个做实事的,咱们请客一起也是为了他节省时间,不然今天你请了,明天我又请,耽误人家做学问啊。” 牛叔终于沒忍住,对妻子说:“……嗯……冯佩佩妈说的有道理啊,咱们……” 张姨拿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也笑着对黑姨娘说:“我说佩佩妈,这个人再忙,他也得吃饭不是?咱又不占用人家多的时间,就一顿饭功夫,未必还抽不出來?反正我们今天就请了,至于您什么时候请,那还得您自己定了。” 黑姨娘一听,笑着摇了摇头,颇有些‘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意思,张姨见她这般态度,颇有些气不过,正想指桑骂槐的再來两句,却见走廊另一端又走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因为背光,看着体形是挺不错的,惹人嫉妒(因为近年來张姨的身材正在疯狂的横长中……),可走近了一看,面孔却极其了一般,于是心里就平衡了不少。那女人走到调研室门口就要进去,黑姨娘正要开口提醒,张姨却抢先道:“喂,里头正在办事,你不要打扰好不?” 那女人笑着回答说:“我是他的学生,沒事的。”说着一扭门,人家居然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 费柴正在带着几个学生整理资料设备,听见门响一回头,见栾云娇进來了,毕竟是许久未见,心中一喜道:“哎呀,云娇,我估摸着你明后天才能到呢。” 栾云娇笑道:“现在又坐回学生了,哪里还敢姗姗來迟嘛。” 费柴笑着迎过來,两人居然很自然地抱了一下,然后费柴说:“來,给你们相互介绍下,琪琪就免了,老熟人了。”接着又介绍了袁晓珊、海荣和昨天才到的冯维海,最后才说:“现在就剩柳处长了,他一到,咱们就可以正式开始布置课題了。” 张琪给栾云娇倒了茶,栾云娇自己坐了说:“柳处长來之前我和他联系过,今天不到明天准到,另外……门外头还坐了几个人,都干什么的啊。” 费柴一愣:“门外有人?”说着,就看着张琪。 张琪忙说:“开始是冯佩佩的家长,说要请你吃饭,我看你正在忙,就让她在外头等。后來又谁來不知道,我才应该是牛鑫的爸妈。” 费柴笑道:“咱们还沒正式布置课題,赶紧请人家进來,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慌的张琪赶紧往外头走,栾云娇笑道:“看來琪琪最贴的人就是你,什么都为你着想。” 费柴摇头说:“丫头真的很不错,就是杂事太多,又不是本门专业出身,以后少不得还得多夹磨。” 栾云娇说:“寸有所长,若不是她帮你料理杂物,你哪里做研究的时间精力就不会有这么多了。” 说话间,张琪已经把牛叔等人都叫进來了,照例的寒暄感谢倒茶让座。 说到正題,牛叔和张姨原打算只请费柴的,最多再叫上张琪,可屋里这么多人到让他们不好开口了,这时黑姨娘趁机说:“要不大家都一起去吧,热闹,也好让我们孩子多见见世面,也请各位哥哥姐姐日后多多在学习上帮助啊。” 张姨一见黑姨娘这么说了,也只得硬着头皮也说全请,只是他家里其实并不宽裕,这一下预算又要超标了。还好费柴也不想多让他们破费,并且沒必要一件事吃人家两顿,就随口应下了‘大家一起聚聚’。 从调研室出來后,张姨一直气鼓鼓的:最终还是沒摆脱那个‘黑娘们儿’,牛叔宽慰她说:“这不是两家一起,也还省了钱呢嘛。” 张姨白了她一眼,又刺儿他一句说:“你是不是盼着这个呢?嗯?跟你说啊,她女儿干那事儿可跟咱儿子的不是一个性质啊,一看母女俩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牛叔心虚,因为他确实觉得那个黑姨娘比自家老婆有女人味儿的多,所以见老婆正是一肚子的不满,也就闷头不吭声了。 张姨和牛叔回來后,就把吃饭的事情跟牛鑫说了,并且让张昊也去,反正那么多人都请了,又哪里在乎这一双筷子?谁知到了吃饭的时候一看,谁都到了,偏偏冯佩佩沒到,只有黑姨娘一个人前后张罗着,说是女儿身体不舒服,所以沒來。张姨就暗笑道:“果然不是什么好孩子,这种场合都不出席,可怜了老妈一个人在外头,多不容易啊。”如此一想,又觉得自己的儿子简直就是人中龙凤,优秀的不得了啦。只是吃饭的地方是黑姨娘选的,档次很高,价格也很贵,拿过菜单來,张姨就开始算自家需要出多少,又埋怨着与其弄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所谓档次,不如去档次低点的地方,大鱼大肉的点上一桌更实惠。 费柴这边的人也都來了,算上费柴一共六人,但张琪來的稍晚,席间的客套自然不消说,张姨也让儿子牛鑫‘给费教授敬酒表示感谢’,但原本势单力孤的黑姨娘最后却占了上风,虽说她女儿沒出现,可她本人却是个极会來事的,又使出她那些风骚手段來,左一杯又一杯的把费柴灌了好几杯。 饭后來结账,居然是可以接受的便宜价格,黑姨娘对张姨说:“咱们的下來再算。”说着就拿出现金付了。和费教授他们一分手,张姨早就算好了帐,把自己的那一份交给黑姨娘,甚至因为零头的缘故,还多了几块钱,按她的说法‘在这种女人面前不能丢分’,可黑姨娘却沒接钱,说:“算了吧,反正这顿饭只能算aa。” 张姨说:“是啊,咱们两家aa啊。” 黑姨娘笑着说:“不是,是咱们和费教授aa,你不会以为那种档次的饭店一顿饭下來就那点钱吧,我看他的助理出去提前刷的卡。” 张姨一愣,还沒太明白,就问:“不对呀,我看你付的现啊。” 黑姨娘说:“估计是费教授怕咱两家不是很宽裕,但是又顾及咱们的面子,所以只刷了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儿是咱们的脸儿啊,这个费教授还真是个好人呢。” “这怎么可以啊!”张姨完全沒想到这一出,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s 第四十八章开课了 黑姨娘在酒宴上卖够了骚,却也着着实实的喝了不少的酒,若是平常的应酬,她有的是手段应付,看似豪爽善饮,其实喝不了几杯真的,但是这次宴请的是女儿的老师,自然就得真刀真枪的才能表示敬意,更何况人家还帮了那么大的忙呢。 黑姨娘晃晃悠悠的回到酒店,见女儿正趴在床上打psp游戏,于是就对着女儿屁股拍了一掌说:“臭丫头!自己的事情自己不着急,让你老娘一个人去周旋。” 冯佩佩吃这一掌,手一哆嗦游戏死了,就埋怨道:“干嘛呀老妈,冷不丁就是一下,你看死了吧。” 黑姨娘趁势一把夺过游戏机扔到一边儿说:“都快开学了还玩儿,先说,今晚为什么不一起去吃饭?还有啊,都安排好宿舍了,怎么还赖在酒店里?” 冯佩佩跪起來搂了黑姨娘的脖子说:“老妈,人家舍不得你嘛。” 黑姨娘笑道:“什么舍不得啊,还不是觉得酒店住的舒服。我就问你啊,你自己的事情,怎么就不上心呢?” 冯佩佩嘟嘴说:“教授什么的,有什么好陪的嘛,都是些糟老头子,还禽兽的不行,远远的听听课就好了啦。” 黑姨娘笑着说:“这回你可就错了啦,看我和费教授的合影。”说着她就拿出手机翻到了递过去说:“看吧,照的时候他还有点不乐意。” 冯佩佩拿过去一看惊奇道:“哎呀,就是这个啊,还挺帅的,年龄也在可承受范围之内,你还别说老妈,这么看上去跟你还挺配。” 黑姨娘一听,脸就拉下來叹道:“这我就别想了,唉……你妈命苦……” 冯佩佩赶紧堵着耳朵说:“哎呀呀,又來了,无非就是你十六岁就上当受骗生了我,然后也沒能继续读书,希望全在我身上,烦死了。” 黑姨娘佯作打了她一下,冯佩佩趁势跌到在床上笑着说:“老妈,跟我说说这费教授,我现在好像有点兴趣了。” 黑姨娘嗔怪道:“让你去你不去,现在我还不说了。” 费柴被黑姨娘劝的,喝了不少酒,却沒有醉倒,于是就想回调研室最后再一遍审核要发给研究生们的材料,可看了沒多少页,就觉得鼻孔发扬,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出來,他擦擦鼻子,自言自语地笑道:“怎么这会儿了,还有人说我的闲话?难不成是老婆又不放心了?”想着,看时间还不太晚,就给赵梅打了一个电话。 赵梅已经躺在床上了,但还沒睡着,见费柴电话來,就笑着说:“老公啊,怎么想起來给我打电话啊。” 费柴说:“这不是这个周末沒回來嘛,所以打个电话啦。” 赵梅说:“要开学了,我这儿也挺忙的,你也忙的够呛吧。” 费柴答道:“是有点儿忙,另外还有点不适应,毕竟是要正式执掌教鞭了。” 赵梅笑着说:“你还有什么不行的?我老公可是样样都拿得起的人呐。” 费柴听了直笑,心中暗道:这夫妻真是不磨合就过不好日子,我这算是和梅梅磨出來了吧。想着,又聊了几句闲话,问了问小米的学习,这才挂了电话,可再看材料,却觉得酒力上了头,看不下去了,于是稍微收拾了一下,关灯走出了调研室,可才出了大楼,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于是又笑着自言自语地说:“这谁呀,还沒完沒了了。”此时夜风吹來,带來一丝丝的凉意,看來秋老虎也快到头了,于是回到宿舍,冲了一杯板蓝根颗粒喝了,也算是防患于未然,然后洗澡睡觉,不在话下。 第二天,临南地区地监局的地防处长柳江疆也到了,如此一來,费柴手下的六大研究生算是到齐了,晚上大家又在一起聚了一顿,栾云娇付的账,她说她和费柴是双重关系,现在是师生,以前是搭档,所以付账理所应当。 张琪听了暗暗的不服气,心说我和干爹都不止双重呢,不过如果关系越近越有资格付账的话,张琪觉得还是不声明的好,因为她沒什么钱。 又过了一天,正式的开学典礼了,因为是地院重建第一届开学典礼,所以特别的隆重,前半场是正规的典礼活动,后半场居然还请了省各界的演出团体助兴,期间也有几个略有名气的,但因为是上午的典礼,演员们的状态都不太好,因为职业关系,他们一般都习惯晚睡晚起的。 中午吃过了饭,费柴就让张琪通知各位研究生下午准时就位,这就算是要正式开课了。 到了下午,大家果然准时到了,费柴先让张琪把相关的材料都发给大家,考虑到这帮学生里,真正科班出身的就冯维海一个,其他的人不是二把刀就是专业不对口的,所以费柴在材料里还特地加了一本《地质学理论基础》,但其他的就都是他编撰的了,其中一个小册子是他发表的两篇获奖论文《地质模型系统构想》和《地质模型试用》以及相关的附带资料,另外还有《我省地质构造概述》《我省两百年來大中型地质灾害统计》,林林总总的也有十余册之多。 发完了材料,费柴就对大家说:“先对云娇和小柳说一下啊,你俩是在职读研,我也知道你们工作忙,但是在学习上我是不会给你们什么优待的,而且正相反,因为你们已经开始在具体工作,所以我对你俩只会更严格。你们每月至少要來听五到七天的课,但相关作业倒是可以通过电子邮件发过來,你们若是觉得办不到,现在可以申请退研。” 栾云娇和柳江疆两人都点头说能做到。 费柴又说:“那对其他人我也说几句,在座的除了小冯,都是非对口专业出身,说实话,要不是地监局今年扩编,缺乏人才,各位也不会有机会读这个研究生,但机会归机会,我的门槛儿是一点也不会降低的,降低门槛等于害了你们,所以各位也要努力。大家要是觉得基础知识不够牢靠,可以去听听大课,其他教授的基础课也是可以去听听的,需要我本人出面协调的,我也可以出面,大家还有什么问題?” 冯维海、袁晓珊、海荣和张琪也都说沒问題。于是费柴又说:“那我们就正式开始。学习材料大家都拿到了,我个人建议大家这两周先不要做别的,先通读一下《地质学理论基础》和我省地质构造和灾害的相关材料,做一个初步了解。作业就是读后感,不过我这个读后感可不是政治学习的那种,要从专业的角度做阐述,不要担心什么,不管是错误的,还是短浅的看法都是正常的,关键是要从你们个人脑子里出來的,所以这次读后感也算是个小论文,分数也只有及格和不及格两项,需要注意的是,我再强调一下,一定要自己脑子里出來的东西,有过多的引经据典或者网上文章的摘录我都会给不及格的,大家都明白了吗?” 大家纷纷点头,费柴又笑着对冯维海说:“小冯你就别点头了,你是专业出身,所以我对他们的要求并不适用于你,但是你这次的功课我暂时不安排,但作业是要交的,至于交什么,就看你自己了。反正材料就这么多,大家下去后仔细研读一下。” 袁晓珊举手说:“费教授,那我们下去后可以相互交流吗?” 费柴点头说:“可以,但是只能交流,可别剽窃哦,你们自己也要开始学习保护自己的智力成果。因为我一旦发现如果两个人的研究成果基本一致的话,两人都不能过关。” 冯维海举手说:“老师,我想问问咱们的研究课題具体是什么?我只知道了一个大概,请老师再点明一下。” 费柴说:“课題很简单,就是地质模型的建造和实际运用。这个系统是我主导研发的,目前南泉有现成的一套系统,凤城也有框架了,今后我们可以去实地考察一下。另外我们的这个研究课題任务也很重的,因为大家可能也听说了,环球地质的人也來考察过,他们也在做一套系统,并且把咱们的这套系统称之为‘铅笔’,所以……,大家一起努力吧。大家还有什么问題?”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都沒开口,费柴知道都沒什么问題了,只是张琪看他的眼神颇有些幽怨。于是就说:“我知道两星期的时间有点短了,但是目前也只能这样,大家抓紧时间吧。这两周时间,各位可以在自习室看书,也可以來这里看,去听课也可以,总之全面放开,但是两周后要开始准备读后感,在一周,我的电子邮箱或者桌面上,要摆上你们这三个星期的成果。” 栾云娇想了一下说:“费院长,您也知道我和小柳都是在职读研的,时间上能不能给我们宽裕点儿啊。” 费柴笑着说:“我早先就说了,你俩沒有任何优待,最多也就是不用给我纸质的作业,可以通过电子邮件,另外啊,这三周你们可以回去了,业余时间看书看材料,工作也不能丢啊。” 柳江疆笑了一下,不说话,栾云娇苦着脸说:“我看我这周还是不回去了,一回去就是干不完的工作,我给颜夕打个电话,我这周就这儿了,还能多看点儿书……” 费柴看了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随便你啦,反正三周后我要看到东西。今天就这样,我还要做点研究,大家自便吧,留在这里看书也行,去别处也可以。”他说完就收拾了东西,开始做自己的事了。留个研究生先楞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专业出身的冯维海反应快,他把资料都收拾到包里,先看了一眼开始专心做事的费柴,然后对大家做了个‘白白’的手势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大家这才反应过來,慌张张的开始各忙各事。 s 第四十九章开课 第二天费柴有一堂大课,教地质学基础。这种可一般人都不喜欢上,因为往往基础的东西,都是最枯燥最难教的,偏偏还是必修课,但是费柴对此却很重视,因为他沒有正规的指教经验,暑假期间专门找了不少授课视频來看,主要是学人家的授课风格,边看边思考自己到时候该怎么讲。等站在讲堂上的时候,开始还有些生涩,但讲着讲着就上路了,课堂上时不时的发出些笑声,后來张琪做了下调查,发现费柴是整个学院里教授基础课最受欢迎的教师之一,而受欢迎的人也只有三两人而已,此后,只要是费柴的课,來上课的人就很多,最后据说还出现了倒座位的黄牛,费柴听说了,付之一笑说:“看來我有当铁道部部长的潜质。”如此一來,到让先前都有几分看不起他的老学究跌破了眼镜。但当初把费柴弄到这个位子上的那层人,虽然也有点惊讶,但并未在意,反而都说:“既然他干得下去,那就让他接着干吧。” 又上了一堂大课后,费柴正要回调研室,牛鑫在教室门口拦住他说:“费教授,我爸我妈要走了,临走前想请你吃顿饭。” 费柴诧异道:“吃饭?不是吃过了吗?” 牛鑫说:“我妈说上次您还付了一半儿的账,弄的他们怪不好意思的,说所以这次务必请你赏光。” 费柴说:“小鑫啊,你回去跟你爸妈说,意思到了就行了。我最近也确实沒时间,只要你好好读书不辜负你爸妈的一片希望,我这个做老师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牛鑫又缠了一会儿,可还是说不动,只得怏怏的走了,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冯佩佩看在眼里。 冯佩佩瞅了个课间空档就跑回酒店找到她老妈就说:“老妈老妈,我看见牛鑫他们家又要请费教授吃饭了。” 黑姨娘一听就不高兴了:“跟我们对着干啊,也不看他们儿子那芦柴杆儿的样儿,还想怎么着啊。费教授答应了沒有?” 冯佩佩说:“隔得远沒听清,不过看样子好像是沒答应。” 黑姨娘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他请,咱们也请,又该老娘亲自出马啦。” 冯佩佩说:“妈,你这次來差不多把人都请遍了,这回有必要吗?” 黑姨娘说:“就算沒必要,他牛家请了,咱们就得请,他牛家请不到的,咱们就必须请到。我早就看出來了,他们一家子看不起我们这家人,有什么了不起嘛,不过也就是靠着拆迁弄了个小门面的小业主嘛。” 冯佩佩说:“那我去请呗,现在都开学一星期了,你还老在学院里头晃……” 黑姨娘笑着打儿了女儿一下说:“干嘛?嫌老娘给你丢脸啊,牛鑫去搞不定,你去了也未必就搞的定,这种事,还是老娘亲自出马的好。” 说完,黑姨娘就开始洗澡换衣服化妆,足足两个小时才勉强出了门,结果她也沒搞定,因为今天周末,费柴上个周末就沒回家,这次早早的就收了课,回云山去了。于是冯佩佩又埋怨老妈化妆耽误了太多时间,以至于沒能和费柴碰上面,黑姨娘虽然自知理亏,却仍不肯承认,反而对女儿说:“就算今天见着了,这客也不一定请的成了,人家周末回家和老婆团聚,咱也不能硬來啊。”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真不知谁家女人这么幸运,有这么帅的老公,又有学问……”语气里羡慕的不得了。 其实黑姨娘得到的信息不全面,费柴确实这个周末是要回家的,不过要等到周六一早才会真的出发,周五的下午他要和张琪约会。 这次约会是张琪提出來的,而且很急。虽说费柴和张琪两人是情人关系,但沒整天腻在一起,虽说两人也偶尔违反一下‘不在校园里亲昵’的规定,但总的來说也不会过分,纵看真个暑假,两人真正的约会也沒有超过四次,而且平时张琪真的也从來不给费柴找麻烦,所以尽管费柴确实沒有和她约会的心思,但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是答应了。 到了约定的酒店,张琪还沒有到,费柴就先洗了个澡,可才一脸泡沫的时候,张琪就來了。费柴只得眯着眼睛出來开了门,让她先进去休息,也沒注意她什么表情,等洗了澡出來,却发现张琪在流眼泪。 费柴是见不得女人哭的,于是赶紧哄,还笑着说:“是谁惹着我的俏助理啦?” 张琪回头就捶了他一拳说:“还有谁,就是你嘛。”说着,眼泪流的更欢了。 费柴赶紧百般的抚慰,又问原因,张琪说:“人家要挂课了啦。” 费柴笑道:“这才几天啊,就挂科。” 张琪说:“你知道人家就不是这个专业的,又帮着你干那么多杂事,你都不给点优待,布置了学业几天都不理人家,人家看书都看不懂啦。” 费柴说:“这样啊,不过学习这档子事真的不能给你优待啊,那不等于害了你?” 张琪说:“谁让你给我那种优待了,人家就是想让你想个办法给人家补补嘛,不然那些学弟学妹的不得笑话死我啊,冯维海科班的也就算了,我都觉得这两天袁晓珊看我眼神儿都是鄙夷……” 费柴说:“这好办,我给你开开小灶,你书都带了吗?” 张琪说:“带了,我就是想让你给我开开小灶的。” 费柴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于是笑道:“先等等啊,我的课时里也有地质基础,怎么不见你來听课啊,是不是觉得和大一学生一起听课丢脸啊,那可要不得。” 张琪顿时眼睛瞪的老大,然后扭着身子嗔道:“哎呀,完全沒想到啊,其实作为你的助理我完全可以來啊,就算做出副帮你拿包包的样子也顺便把课给听了……不过……干爹我这段时间也沒偷懒,都在自习室看书,真的。” 费柴轻抚她的后背说:“我相信我相信,不过你怎么不在调研室看呢?” 张琪一脸委屈地说:“躲袁晓珊呗,她一看不懂了,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试探我的,反正就问我,我被她给问怕了。” 费柴笑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懂沒什么丢脸的,可别为了面子不懂装懂嘛。來,咱们今天就先给你开开小灶。” 张琪指着自己的花脸说:“那等我下啊,我去洗个澡在学行不?” 费柴笑道:“当然行啊,清清爽爽的记忆还好呢。” 于是张琪就去洗了澡,出來是只拿浴巾裹了,费柴就笑道:“同学,你这校服很别致啊。” 张琪娇嗔道:“是呀,老师你是不是希望所有的女生都这个打扮啊,特别是上大课的时候,嘻嘻。” 费柴见她破涕为笑,也就趁势说:“那就免了,罩不住啊,这样的学生,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于是两人就开课,费柴原本讲课就细致,更何况是给自己的小情儿讲呢,语言上又温柔了许多,再加上看书上勾勾画画的,显然张琪也确实是努力的,就越发的尽心,过程中温故知新还经常提问,若是张琪答对了,就有奖,若是答错了,不可避免的也有罚,奖励通常是一句赞扬的话外加脸颊上的一个轻吻,至于处罚花样可就多了,先开始是打手板儿,后來改成挂鼻子……最后演变成在胸前轻轻的咬一下,可如此一來,这课也就讲不下去了。 等两人共浴出來,已经上了晚上八点,肚子饿的咕咕叫,于是又带着张琪出去把饭吃了,回來后聊了一会儿闲天儿,然后忽然又开始提问,张琪居然大部分答对了,于是费柴笑道:“这就对了嘛,睡觉前把这些在脑子里再过一遍,一般就不会忘了。 张琪说:“说你之前不是专门教书的,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费柴笑道:“也是暑期恶补了一下,不然还真拿不下來呢。”正说着话,手机忽然响了,却是赵梅打來的,问他这一周回不回家,费柴先示意张琪不要出声,然后才说:“回呀,不过今天还有点事儿,明天一早回來。” 赵梅说:“哦,是这样啊,不急不急,不用赶,办完了事情再回來。” 等费柴挂了电话,见张琪脸色有点不对劲,就笑着问:“怎么了?吓着了?放心,真要是事发了,责任我会担下來的,你们两个人,谁都不会受伤。” 张琪解释说:“不是啊,我是想着以后还有那么多功课,我可怎么读,才读的过去呀。” 费柴笑道:“这更不用担心啦,我不是给你开小灶呢嘛。你是我助理,你要是都过不去,我也就别混了。”说着又宽慰了一阵子,张琪却找了个借口上厕所去了,进去后反锁了门,这才做贼是的把手机拿出來,见上面早有一条赵梅发來的短信:他和你在一起吧。 费柴与张琪平时约会的时候不多,因此一旦约会在一起必然要疯狂一番的,可这一晚张琪却有点缩手缩脚的,弄的费柴也非常的奇怪,半开玩笑的问,她也说沒什么。费柴忽然有点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來,睡到半夜,居然起來找烟抽,其实张琪也睡不着,偷眼看费柴正坐在写字台后面的椅子上抽烟,知道他心里难受了,于是也起來过去从身后抱了他,把自己丰满的胸部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本想说点什么,可是话还沒出口,自己先是一阵难受,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 s 第五十章爱的分手 “你是想和我分手吧。”既然张琪不说,费柴觉得有些话还是由自己说出來好“什么原因?恋爱了?” 张琪先是摇头,又是点头,费柴察觉到了这之间的变化,忽然笑道:“其实也沒什么,这也是当初我们说好的,我也不能耽误你一辈子的,只是一定要选好男人,不然吃苦受罪一辈子。” 刚才张琪只是流泪,并沒有哭出声音來,可听费柴这么一说,哪里还抑制的住?顿时大声哭了起來,哭着,居然还在费柴的后背上咬了一口,挺疼的。费柴吃了痛,一把把她弄到前头來,抱在怀了,也不过她满脸的泪水,只知道拼了命的吻,张琪一边哭,却也不停的回应他,后來干脆跪在他的面前使出浑身解数的咬他,这一袭的疯狂和往日又有所不同了。 最后,两人一致达成协议,今后恢复到真正的干爹干女儿关系,就像前几年一样,又或者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沒有不伦之恋的那种……说的时候,两人都深信自己能够做到。 第二天,费柴先送张琪到了公交站,然后才驱车返家。张琪却沒等公交车,而是去买了两瓶白酒,跑到护城河提上去坐着,先灌了半瓶下去,然后才给赵梅打了个电话,开口就说:“师母,你别担心了,我跟他分手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吧,我不会再影响你们了。”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來。然后挂了电话,又灌了好几口酒,又想说点什么,于是就把费柴教她的地质基础的一部分,翻來覆去的大声背着,虽然是酒醉时分背的,却居然也背了个溜熟。 赵梅冷不丁听她这么说,又在电话里听见她哭,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是昨晚才在一起吗?正想问,那头电话已经挂断了,再打回去,先是不接,然后干脆关机了。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欢喜,毕竟女人是不喜欢让别人分享丈夫的。可是张琪给人的印象也不错,不是那种坏女人形象,再加上自己先天不足,赵梅最近倒也想得通,不过具体怎么回事,她决定等费柴回來再旁敲侧击的问问。 不到中午,费柴就到家了,赵梅就找机会想问问话,可不知怎么的,往日里小米周末总喜欢跑出去和同学玩,今天却特粘着老爸,这在初二之后就已经不常有了。直到晚上了,赵梅才算是有了和费柴独处的机会,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无奈时又悄悄打了个电话给张琪,结果张琪的手机还是沒开,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起來,于是就装作无意间直接问道:“老公,琪琪现在怎么样了?” 这一问,费柴毕竟做贼心虚,反问道:“你怎么忽然想起來问她了?” 赵梅说:“沒怎么,就是忽然想起的。” “哦她啊。”费柴故意轻描淡写的说:“她挺好的,我布置的课程,正抓紧看书呢。毕竟不是同专业的,开头肯定要有点吃力的。” 赵梅说:“嗯,那丫头看起來人不错,给你当助理又帮了你很多,你也得帮帮她才好。” 费柴笑道:“你也是当老师的,若是她自己肯努力,我当然也会好好教喽。”说着,佯装看报,不在搭理这个话茬了。 赵梅见问不出什么了,又给张琪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打不通,无奈,只得发了个短信过去,短信绝口不提费柴,只说:“我很担心你,回信。”可直到第二天张琪都沒有回信,她真的着急了,但又无计可施,于是破天荒的催着费柴上路,她想着费柴回去了,若张琪真有什么事,也算是有个照应了。谁知费柴才被撵出家门,张琪就给她回了短信说:“师母,我沒事。” 赵梅一见,赶紧打电话过去,劈头就责怪道:“死女子,你想吓死人啊。” 张琪笑的惨然说:“我沒事师母,嗯……我和老师分手了……”再想说什么,却发现居然沒什么好说的了。 赵梅叹道:“分手了也好,我虽然沒怪你,可毕竟时段孽缘,你一个女孩子,唉……分手了也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赵梅忽然想到费柴与张琪分手未必就是件好事啊,依着费柴的脾性,沒了张琪,说不定他又去找一个,那还不如就张琪呢,起码她现在还控制的住,可是这话又不能说,总不能就跟张琪说:“哎呀,你还是给我老公当情人吧,你好收拾,我收拾的住。”赵梅的觉得自己的心率又加速了,真是的,这男人女人之间的事情,怎么总是这么让人纠结呢?要不我考虑一下调过去?可我这身子骨过去又能干嘛呢?还得让他分心照顾我。唉……,想着,又叹了一声,真是婚姻生活烦恼多。 费柴回到学院,按照往常的习惯,他不是在宿舍里就是在调研室,其实在哪里都无所谓了,反正干的事情都是差不多的,无非就是看书备课研究资料,特别是上次省城一次轻微地震之后,费柴的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想法,但这个想法把他自己都吓着了,觉得‘太疯狂’,于是做了两天就停了下來。 可这次回來他却觉得有些‘别扭’,好像是因为身边缺了点什么,细一想应该是因为和张琪分手的缘故吧。说实话,这次分手实在是突然,两个人都沒有事先想到过,但也就这么分了。其实平时就算费柴在校时,两人也不是总黏在一起的,现在觉得‘缺’可能就是因为以前‘心里有’吧。 张琪宿舍楼下不远处有一个小道心花园,其实也就是一个圆形花坛,种了几株美人蕉,周围放了三张长椅。费柴就装作在小花园散步的样子,在那儿转了几圈,又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却沒有勇气再往前走,于是就灰溜溜的又回到自己宿舍,整理了些资料,看了几分钟,觉得投入不进去精神,于是就一包装了,去调研室,结果冯维海和袁晓珊都在,这下费柴觉得有了做研究的人气和氛围,还真就投了进去,把前两天的疯狂设想也拿了出來研究,不知不觉的就过了12点,再回头看时冯维海和袁晓珊都不见了踪影,只是依稀记得这两位走的时候似乎跟他到过别。 自此之后,费柴脑子里再也不想别的,只专注于教书和研究,周末就回家陪妻儿,虽说和张琪也常见面,张琪依旧帮他处理日常杂物,又是还是与往常一样的送饭给他,但两人说话少了,可以说是关系日趋正常化,甚至有些冷漠话了,而张琪的态度几乎和他一样,另外张琪把头发剪了,重新做过,可依旧很漂亮。费柴开始时还有些不习惯,见到她时会有点心痛,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单纯而规律的日子不是让人觉得度日如年就是光阴似箭,因为它沒有任何的参照,任何一天都是差不多的,转眼间三个星期过去了,研究生们都按时交上了作业,费柴也挨个认真看了,觉得包括栾云娇和柳江疆在内的两个在职的家伙,做的也都很认真,虽然不是专业的,却也看得出是努力过的,但是他尤其认真的评价了两个人,一个是冯维海,他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科班专业出身的,当初的題目就和他人不一样。不过是实在的,冯维海的表现让费柴多少有点失望,不是说他基础成绩不好,而是他的思想过于僵化,年轻轻的就缺乏想象力,好歹一个大学上下來,应试教育的余毒都还沒有肃清。原本费柴对冯维海是给予了很大希望的,现在看來,此人还得回炉重新打造才行。 另一个费柴重视的人自然就是张琪了,毕竟费柴觉的亏欠她,当初她巴巴的凑过來多半是为了他这个人,而不是为了读研,现在一个学期才开始,两人就落了分手,如果读研再沒弄好可就真的什么也沒落下了。不过张琪的作业比费柴预想的要好的多,就是有一点,大多数答案有死记硬背的痕迹,缺少变通和想象力。 于是费柴就当中点评了众人的作业,特别是冯维海和张琪的,话说的比较重,而大家也理解,因为这俩人一个是科班专业出身,另一个是他的助理,不对这俩要求严还能对谁要求严? 接下來就是摸底考试,因为有了前面三个星期的铺垫,大家多少都有了一点基础,不至于‘交白卷’。这次考试全无悬念,冯维海名列第一,第二名居然是柳江疆、第四是栾云娇。不过栾云娇和柳江疆两人沒在现场,是远程参加的,多少沾了可以‘开卷’的光。第三是张琪,这也不奇怪,因为试卷都是她提前帮着弄的,得个第三,严格的说已经算低了。袁晓珊和海荣分别是第五第六。 关于名次,基本在费柴的预料之中,但是学生们之间的差距之大,也让原本有些心理准备的费柴感到吃惊,但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大家隔了专业,如此这般已经是不错了。于是他让冯维海当了不是助教的助教,让他在自己可能不在的时候帮助帮助大家,并且鼓励大家多去听听大课,特别是基础课,并且一定要拿出最大的精力來学习,因为对于除了冯维海的其余五人來说,学习是双份的任务。 s 第五十一章难教的课题 由于费柴授课的效果,慢慢的也改变了许多同行对他的看法,逐渐的,他的身边也有了几个说得來的讲师教授,那些人有时还会传授他一些授课技巧,毕竟费柴早先不是干这个的,虽然自己琢磨了一些,但毕竟人家多年的经验还是有很多可借鉴之处的,他又历來谦虚好学,因此居然也开始溶进教师圈子了,甚至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早就该进入这个圈子,虽说也存在为了评职称尔虞我诈的事儿,但毕竟是高等学府,总要比纯粹的机关要好一些。 费柴在学院里越混越好,秦中却开始走背字,自从有关他支持能量渐释轮的视频曝光后,接下來又因为某些原因被以前带过的几个女生告了,说他白天是教授,晚上是禽兽,用论文作威胁行那苟且之事,还好他的老伴儿甭管是对于这些事信与不信,还是力挺他,说他‘为人正派,每晚都回家吃饭,从不在外头过夜’。不然老家伙这次算是名誉扫地活不出來了。 其实他一个将要退休的人,学院倒也不是特别在乎他,可关键是他一出事,能量渐释论这个理论就臭了,弄的都沒有办法讲。其实作为地质灾害学的一种理论,能量渐释论本身并无对错,关键是要用对地方,出去天然的能量渐释,为了减轻自然灾害,国外还有研究人工引发能量释放的,其本身是一种很有前途的理论,但是就因为以秦中为代表的一帮人把这个理论用错的地方,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其实如果学院已经成了规模,从大一到大四以至于研究生都备齐了,也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学院今年是第一次招生,虽说也有转学來的,但大一是主流,这些孩子还沒学好基础,又处于叛逆期,喜欢黑白分明的判断是非曲直,如此一來,谁要是再提能量渐释论那就等于是找倒霉,可是作为一种基础理论,这又不能不教,最后不知道谁出了个主意:让费柴去教。作为秦中教授的对立派领袖(其实费柴沒这么想,是学生们的主管看法),又在学生中又不错的名声,让他來做这个最合适。但是这有点明显把人家往火上烤,于是齐院长决定亲自出马(毕竟费柴还顶着副院长的衔儿,别人來不合适) 秦院长专门找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亲自來调研室找费柴谈这件事,他说的很委婉,先说了学院的实际困难,然后又说:这种事,咱们做领导干部的不上,谁上啊,而且从业务能力和受学生们的欢迎程度來说,你都是不二人选啊。 原本齐院长是准备了两套劝说方案的,准备一套不成就换另一套,可沒想到根本不用,费柴想都沒想的就一口答应了,很是出他的意料之外。 费柴接了授课任务就让张琪帮他改改日常计划,张琪听说了这个,很是担心,想亲自劝说,又觉得自己现在身份尴尬,于是就跟冯维海等人商量让他们说说,谁知冯维海却说:“不过是个理论,那些新生学多了就能了解了。” 海荣也说:“这个我确实不敢开口啊,费教授只要一提及专业上的事情那个严肃啊,不敢说,实在不敢说。” 袁晓珊则说:“琪琪,你是他助理啊,你都不开口我们确实不行。” 张琪见这帮家伙都这样,就说:“早知道你们是一个也靠不住的。”然后又给栾云娇打了个电话,把这事儿说了,还添油加醋说这是学院故意整费柴的。 栾云娇笑道:“琪琪啊,知道你也是关心他,你说的呢也不是沒道理,那帮家伙就是喜欢欺负人整人,不过你干爹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要他答应下來了,必然是有办法,说不定这还是好事呢。咱们先看看,等不行了我在出马周旋周旋。” 话虽然说的张琪有些安心了,但细一想,这不还是不想管嘛。张琪于是又想给赵梅打个电话,但又担心赵梅的身体,万一一着急有个三长两短……哎呀,对呀,有个三长两短未必是坏事啊……张琪想着,可突然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心说张琪啊张琪,你不可以有这种邪恶的想法啊。 正胡思乱想呢,费柴忽然打了个电话给她,让她把能量渐释论的大课做一点宣传,尽量让多一些的人來听课。费柴最近已经沒有和她主动联系了,今天一联系却又是为了这事,真觉得憋闷,可又不能答不答应,正如同海荣说的,这时候费柴可是很严肃的。 于是张琪只得照办,可一做才发现,哪里还用得着她做,校方早就做好了整套的东西,从留言板海报到校园网上,全是费教授要讲授能量渐释论的消息,尤其是网上,跟帖已经排了几百楼,还形成了两派,外围私下里还下了注,一派认为费教授会从科学的角度來讲授能量渐释论,不针对人的客观讲授,应该说凡是这一派的人都是看了点书的;而另一派则是坚定的反对派,认为费柴肯定要狠狠的驳斥一下能量渐释论的错误,当然了,以费教授的人品学识,肯定也是有充分的理论依据的,这一派的人多少都有点理想主义。 大家弄的热闹,张琪却觉得这么一來费柴就有点骑虎难下了,因为无论费柴的理论支持哪一派,就必须以充分的理由说服另一派,不然可真的要‘好看’了。 她心里着急上火,费柴看上去却一点也不着急,只要让她帮着准备课件,还让他去找个酒精灯來,真不知道要这玩意儿有啥用,要说做实验吧,可怎么也联系不起來能量渐释论呀,于是张琪又去问冯维海,他毕竟是科班出身,可他也沒想到,只是喃喃地说:“看來到时候我也得去上上大课了,看看老师该怎么讲。” 张琪最后只得去找了学院的几个部门领导,可这一次不管她把领口拉的多低,也不顶事儿了,非但如此,人家还劝她别在掺和这事儿了,这事学院一班人开会研究决定的,张琪当场就掉眼泪儿了,哭道:“不管行嘛,万一我导师这次也栽在这个课題上,我们这些做学生的可怎么办?你看那沈青青(秦中教授那娇滴滴的助理),导师也不顶事儿了,现在就在校园里行尸走肉一样的,我可不想那样。” 张琪哭起來的样子确实很让人心疼,但也改变不了费柴要上这堂要命课的,人家也只是宽慰她一番,说她不会沦落到沈青青那一步的,然后就客客气气送她出來了。 这下张琪真的沒招儿了,可就在这时袁晓珊却主动找她來了。 张琪因为才在他们几个面前被拒绝了,所以对袁晓珊也是很不待见,正要找借口走掉,却被她一把拉住说:“你不想帮老师啊。” 张琪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眼睛就是一亮,赶紧反抓了她的手说:“你有办法?快点说快点说。” 袁晓珊说:“哎呀,你别抓这么紧啊,先放开我。” 张琪忙放开她,说:“你看我,一着急手上就沒轻重。” 袁晓珊甩着腕子说:“你别我,我还真沒看出來,你这娇滴滴的样子,手劲儿还挺大。”张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袁晓珊又说:“刚才冯维海他们都在,我有些话不好说,其实我和你一样,还是挺愿意帮老师的。” 张琪说:“这么说你有办法喽?” 袁晓珊说摇摇头:“办法沒有,现在学院里声势已经造出去了,咱们老师也答应了,势成骑虎了。” 张琪一下子又泄了气说:“你说了等于沒说,害我空欢喜一场。” 袁晓珊说:“直接的办法当然是沒有啦,但是还是能想办法捞回一点损失的。” 张琪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忙问:“那你赶紧说啊。” 袁晓珊说:“咱们学院现在因为这事已经闹腾起來了,还有外围下注的呢。” 张琪说:“这跟咱们有啥关系啊。” 袁晓珊说:“那你知道咱们几个老师的学生是不被允许下注的吧。” 张琪瞪大眼睛说:“是怕咱们……” 袁晓珊一挑大拇指说:“聪明,就是怕咱们稳赚钱,所以不准我们下注。所以咱们分分工,我呢,负责找关系去下注,能投的都投上,你就是负责老师的讲义,看看他到底倾向哪一派,咱们按桌子下菜,狠狠的赚一笔。” 张琪瞪着袁晓珊,半晌不说话。袁晓珊笑道:“你盯着我干嘛?虽说赌博不好,可到了眼前的钱不赚,傻啊。” 张琪说:“我沒看见你这是帮咱们老师啊。” 袁晓珊笑道:“怎么不是帮啊,现在就俩流派,不管咱老师怎么讲,也只能站一边,倒不如也算他一份,先赚一笔再说,总比到时候啥都沒有了好吧。” 张琪看着袁晓珊说:“你们家到底是干嘛的啊,啥上头都能想着赚钱。” 袁晓珊说:“我爸原先是挖煤的,现在搞房地产了,不过正准备进军时尚圈呢,反正就是挣钱呗。” 原來是个富家千金,先前真沒看出來,因为吃的用的一点也不张扬,和普通的大学生沒啥区别,但如此一來,区别还真出來了。 s 第五十二章偷课件 官场硬汉第五十二章偷课件 尽管袁晓珊让张琪刮目相看,但是她的主意只是为了能这场事件中挣多少多少钱,至于费柴本身如何渡过这一关,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办法,不过她却很有道理地说:“即便是最糟的情况下,至少也能挣一笔钱呀,总比什么都没有了的好。∑es”真是商贾本色。 张琪实想不出有什么可反驳的,于是就答应了去偷课件。 费柴做课件和授课方式因授课的对象不同而不同,如果是给官员什么的讲课,一般会使用ppt,因为这种授课多半是走走过场,没听说谁能从这种授课里得到什么真材实料的,只要讲课风趣幽默,ppt做的花团锦簇一般就行了,但若是给学生们上课,费柴是一定要用黑板授课的,并且会监督学生们做好笔记,因为现科技发达了,很多学生为了偷懒,常常会要求拷贝老师的教学课件,费柴认为这样不利于学习,他看来,只要上课能认真听讲,做好课堂笔记,这就等于已经学了一大半了,而拷贝课件固然简单方便,但是拷贝者本身并未从其中受益。而他的备课材料虽然也使用电脑备份,但是真正拿到讲台上去的只有薄薄的几张纸而已,而那几张纸对于张琪和袁晓珊来说实是有点难懂,因为上面只有费柴为了方便记忆所写的‘简约化’的内容,因为学识和使用习惯的关系,差不多只有费柴本人才看的懂,所以张琪准备偷费柴电脑里的备份,只是那些备份都费柴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里,要下手,着实的有些难,张琪几次要下手,都没合适的机会。 袁晓珊可等不得了,如果没有这个内部的资料,她的外围赌注实是不好下,就催促张琪快点动手,张琪表示很为难,袁晓珊急了,就说:“别人动不了手,你还动不了?” 张琪苦着脸说:“他都是随身带着的,我怎么下手啊。” 袁晓珊说:“你和他的关系又不一般,你都不行,那谁还行啊。” 张琪听了吓了一条,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你别乱说啊。”同时脑子里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让袁晓珊看了出来,按说学院里她和费柴还是比较低调的啊,更不要说两人已经分手大半个月了呢。 袁晓珊说:“什么乱说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教授和助理嘛,那是常有的事儿。” 张琪说:“你不要乱讲啊,这可不是小事,你说的那是别人,我和老师不是那种关系。” 袁晓珊说:“我哪里乱讲了,我又不是道德评判员,才不管你们的事儿呢,而且你们俩才子佳人,倒也相配。” 张琪说:“越来越不像话了。”说完就想收拾东西走,结果一扭头发现这是自己宿舍,又能走到哪里去? 袁晓珊笑呵呵地说:“我可不是乱说的,我有证据啊。” 张琪虚张声势地说:“有证据你拿出来啊。” 袁晓珊说:“我本人就是证据啊,其实老师也抓过我的胸……” “啊?”张琪一听,眼睛瞪的老大,看着袁晓珊,袁晓珊知道她误会,忙摆手说:“不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我报到那天吗?我看见你出来的,我进去的时候,老师正背对着我,可能是以为你回来了吧,就随手往回抓,结果一下正好抓着我的胸。这要一般情况,任何男人都知道抓的是啥了,那还不得跟触电似的缩回去啊,可是老师倒好,不但不缩回去,反而又捏了两把,笑着说:哎呀,怎么缩水了啊。这才觉得不对劲了,忙回头看见是我,弄的挺尴尬。” 张琪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呢,就说:“你就凭这个证据啊。” 袁晓珊遥指她的胸部说:“后来我又看见你有这对宝贝,立刻就知道缩水就是指的你了,你们俩怎么还可能是一般的关系?” 张琪做最后的挣扎说:“你又没真凭实据,我到没什么啊,你可别害了老师啊。” 袁晓珊笑道:“知道知道,知道你最贴老师了,所以你也就算是帮帮老师,这一两天约个会,趁他洗澡的时候就把事情办了嘛。” 听她这么一说,张琪立刻伤感起来,差一点就低头垂泪,袁晓珊忙问是怎么回事,张琪答道:“约会不成了,我们几星期前就分手了。” 常言说的好,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袁晓珊撺掇着张琪去偷费柴的课件,张琪非但没机会下手,反倒勾发出分手的伤感来,又哭了一回,袁晓珊无奈,只得哄着她,劝着她,说反正是一段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情,没有了,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可劝道最后,又想起自己的伤心事来,于是也跟着哭了。后来张琪的室友回来,见这两人哭的跟泪人儿似的,完全一个莫其妙。 如此一来,袁晓珊的买外围大计只得暂告一段落,可就此时,费柴已经完全做好了课件,一般成型的文字材料都是他自己保存或者销毁的,可这一次,他正准备拿废弃不用的材料去碎纸机,忽然齐院长打电话通知他立刻过去一下,费柴就随手把材料交给张琪说:“琪琪,帮我碎一下。”随后就急匆匆出去了。 他说这话时,袁晓珊正坐一旁看,也不知道交给张琪的是什么东西,因为张琪现还是费柴的助理,做些这种事也是很平常,可费柴才一走,张琪就过来拉她的袖子,一回首,正看见张琪朝她挤眼睛,于是两人就借口一起去洗手间。 袁晓珊见张琪的表情就直觉地认为肯定是课件的事情解决了,结果果然是。袁晓珊笑道:“哎呀,真是想时不来,不想时到来了,咱们赶紧去复印一册吧。” 张琪说:“不用,老师讲课用的是简约版,这种通常若是有学术价值就保留,一般知识就销毁的,咱们悄悄的用,别让老师知道就可以了。” 袁晓珊翻看了几页,说:“看来和我们想的不差,老师是个纯粹的科学家,绝不会因人废言的,是个坚持科学真理的人,咱们再好好研究一下,确定准了,我去负责下注外围。” 张琪说:“等等等等,你老说下注下注,你准备投多少钱啊。” 袁晓珊说:“我家现对我进行生活费管制啦,没给我太多的钱,不过学院的盘子也不大,我准备投这个数。”她说着,伸出一个巴掌。 “五万?”张琪的眼睛瞪大了,她只是个穷学生,若不是费柴资助,连大学学业都没有办法完成了,现也只有基本生活费和助理津贴的收入,好费柴一直对她很好,她的衣食住行基本都不需要自己花钱,再加上往年的暑期工,也攒了一两万的私房钱,她想了想说:“那我也出一万,算是老师的份儿。” 袁晓珊看着她,颇为同情地摇摇头说:“傻姑娘,你们都分手了,你还替他出赌资啊。” k 五十三章能量渐释论的实验 费柴从包里拿出酒精灯,这还是让张琪去找來的,然后又拿出一些瓶瓶罐罐來,开始勾兑一种透明的液体,他一边用玻璃棒搅拌着,一边讲着,其实更多的语气像是自言自语:“让我们先做一个实验啊!按说这个实验应该去实验室做,因为多少有点风险性,不过实验室太小,容不下咱们这么多人,所以呢?我觉得还是就在这儿做了吧,等这个实验做完,能量渐释论是什么玩意,大家一下子就清楚了呦。” 费柴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的调试液体,调试勾兑好后用漏斗小心翼翼的倒进酒精灯里,然后又找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上拆下來的铁架子,放在酒精灯上面,然后又说下面出现的是一件高科技产品,可等他把那样高科技产品拿出來以后,大家都笑了出來,因为那是一块切开的大饼。 “老师搞什么啊!打算烤饼吃咩。”袁晓珊实在忍不住了,问张琪。 张琪也莫名其妙的直摇头,心想若是冯维海在就好了,他毕竟是科班,总应该能看出一些什么吧。 费柴听到大家笑,也不在意,反而一本正经地给大家展示说:“大家不要笑啊!从这块大饼本身,确实沒多少科技含量,可是这块大饼是我从好几十块大饼里挑出來的,你们看它的这个层数结构啊!”他一边说,一边把大饼的剖面给大家看,只是因为距离远,他手又快,大家虽然伸长了脖子也沒看清楚:“和地壳结构是很接近的,当然不是那么精确,现在让咱们把这块饼放在这个架子上。”他说着,把饼放好了,然后又说:“现在,我们把这块饼当做是地壳,而下面这个酒精灯呢?就算作是地壳下的压力和热能量,等这个酒精灯一点燃,大家就能看到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但是我刚才说了,这个实验具有一定的风险,我一个人操作的话会有点手忙脚乱,所以呢?需要一个同学协助下,哪位同学自愿來一下啊!”他说着,目光扫过一排排的座位。 袁晓珊捅了一个张琪说:“多半要喊你去。” 海荣也这么认为,做实验嘛,当然得是用着最顺手的助手合适了,可谁知费柴在举手的学生们中间最终选中了一个宽肩膀的女生,原來是冯佩佩。 冯佩佩其实不太想上去,但是耐不住周围同学的撺道,最终还是上來了。 费柴笑着对她说:“感谢冯同学。” 冯佩佩说:“老师,我什么也不会啊!你可得教我。” 费柴说:“那是当然了,我不教你们,那我干嘛來了,其实要你做的很简单,就是拿这个打火机啊……”他说着又摸出一个一次性的打火机來“你用这个打火机把这个酒精灯点着就可以了。” “哦,就这啊!”冯佩佩一看很简单,就大大咧咧的结果打火机,要去点那酒精灯,费柴一见,好像很慌的样子说:“你等等,你等等。”说着就躲到讲台的一边蹲下,双手堵了耳朵说:“你现在可以点了。” 他的样子很滑稽,半真半假的,到弄的冯佩佩有点不敢去点了,而课堂上的家伙们看见这样子,也觉得滑稽,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费柴忽然站起來对笑的同学说:“严肃点儿,实验呢?”然后又对冯佩佩说:“好了,你点吧。” 冯佩佩见他刚才的样子,对这个实验的风险性也是半信半疑的,去点火的时候,手多少有点哆嗦,可火苗子才碰到灯芯,忽然听费柴大喊一声:等等,这一声來的又猛又快,冯佩佩措不及防,手一颤,打火机掉到了桌子上,大家实在按捺不住,终于爆发了哄堂大笑,冯佩佩一來害怕,二來觉得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就嗔怪道:“费教授,你能不能不一惊一乍的啊!” 费柴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啊!我的意思是你不忙着点,等我躲好了你再点。”说着,真个又躲了下去。 台下同学一边笑,也有窃窃私语的,有的问:“这有点像开玩笑啊!不是真实验吧。” 有人答道:“风险什么的应该不会有,我猜最多就是一团黑烟,然后佩佩一脸漆黑,头发打卷儿。” 于是听了的,又窃笑了起來。 等大家的笑声平息了一些,费柴猜到酒精灯还沒有点燃,就大声问:“冯同学,你开始点了沒有,该点了。” 其实冯佩佩已经颤颤巍巍的点了好几次了,可酒精灯就是点不着,于是就说:“教授,点不着啊!” 费柴说:“你把火调大点儿,那里头不是酒精,燃点高。” 于是冯佩佩把火量调到最大,又点了几回,还是点不着,大家也伸长脖子看着到底能出什么效果,冯佩佩此时的心情太复杂了,越是点不着,心里越着急,同时也越害怕,因为她不知道点着了会有什么‘风险’。 不过不管冯佩佩怎么努力,那酒精灯就是点不着,最后费柴也不耐烦了,从讲台的藏身处站起來说:“算了算了,看來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女孩子做的,不是歧视女孩子啊!毕竟性别也是各有所长的,男孩子擅长爆发力的活动,女性的耐力则最棒,好了,现在请冯同学先不要下去,在旁边休息一下,我们再请一位男生來完成这个具有挑战性的实验好不好,愿意参加的举手。” 当时还真有不少男生举手,费柴挑啊挑的,最后挑了长的瘦筋筋还带着眼镜儿的牛鑫,理由是他瘦,目标小。 牛鑫到了讲台上,费柴又说:“刚才冯同学之所以点不着酒精灯呢?也可能和使用的工具有关系,而且男生嘛,需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说着他又去包里掏,最后拿出一具喷灯來,自己先试了一下,轰的喷出半尺长的火苗子來,就像是个小火焰喷射器,大家又轰然笑了,费柴把喷灯交给牛鑫,教了他使用方法,然后拉着冯佩佩又去讲台躲了,牛鑫刚要喷火,费柴又大喊一声:等等。 牛鑫忽然觉得这实验本身可能就是一场闹剧,其他的不少同学也有这么认为的,费柴笑着站起來说:“牛同学,我忽然觉得啊!这个,既然这么实验有些风险,同学们认为呢?” 同学们不管是调侃的,还是认真的,都认为应该。 费柴就笑着说:“其实我也准备了护具的,刚才忘了拿出來了。”他说着又在包里翻呀翻的,最后翻出一个科技含量很高的面具來,,不知道是那个庙会买來的唐僧的面具,很多小孩子都有这个。 大家一看,立刻都笑了,越发的认定这个实验其实不是什么实验,可费柴却一本正经的让牛鑫戴上面具,然后用喷灯去点酒精灯,自己照例拉着冯佩佩去躲着,于是大笑变成了哄笑,很多人弄的肚子疼。 牛鑫用喷灯喷了几回,酒精灯还是点不着,到把大饼的一边儿烤焦了,实在熬不住,就对费柴说:“费教授,咱们干嘛不直接拿喷灯搞这个大饼啊!同样不都是火吗?” 费柴这才从藏身处出來,接管了喷灯,关好了放好才说:“牛同学的想法其实很好,但一个办法行不通的时候,换一个角度思考或许就能发现一条新的,通往成功的道路,只是这个不是今天的主題,今天的主題是能量渐释论。”他说着,对参与实验的同学进行了感谢,然后请他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然后对大家说:“同学们,虽然今天两位同学都沒能把酒精灯点着,但是实验真的很成功。”他说着,见大家一脸的迷茫,就笑着把大饼从烤架上拿下來,然后随手扔到一边说:“其实我跟大家开了个玩笑,这个大饼跟地壳半毛钱关系都沒有,比较重要的,是酒精灯里的这种液体,大家知道这种液体到底是什么吗?”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费柴等够了时间,笑着拔掉灯芯,对着瓶口,居然喝了一口,然后笑道:“其实这就是普通的瓶装水,我刚才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故弄玄虚。” 大家一下释然了,但随即又想知道费柴为什么要这么做,费柴指着酒精灯说:“这里面只是普通的瓶装水,可关于水,大家真的理解其特性吗?先不说常言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说人三天不喝水就会引起脱水死亡,可要是掉到河里喝多了呢?会淹死,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大家都点头称是。 费柴又说:“这就是水的双面性质了,沒有不行,太多的也不行,其实世间万物都有其正反两个方面,即便是科学原理也是如此,比如最简单的原理,平面几何中的一个,三角形内角和是一百八十度,这个是真理,但是如果我们把这个真理放在立体几何中,这还是真理吗?如果是个凸面三角,那么它的内角之和一定大于一百八十度,如果是凹面三角内角之和一定小于一百八十度,所以同学们,我们现在是在高等学府里学习,首先要更新自己的思维方式,对于真理的追求绝对要客观和全面,另外需要提醒大家的事,我们从事的是科学研究,科学这东西,证明的是真和伪,并不是善和恶,所以因人废言这种事,绝对不能出现在我们的学习研究当中,因为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们在这边面吃了太多的亏了,更何况能量渐释论,也不是秦中教授发现的啊!呵呵,如果那样,秦教授已经是几百岁的老妖精了。”大家听了,会心的笑了起來。 费柴等大家笑的差不多了,才用手势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好了,现在我就从地质学的角度,给大家讲讲能量渐释论的基本原理……另外提醒大家,科学是严谨的东西,大家以后注意,我做实验的时候从來不开玩笑,若是一开玩笑肯定不是在做实验。” 至此,张琪的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费柴又过了一关, s 第五十四章希望关系正常化 费柴授课之后的第三天,袁晓珊和张琪又躲在卫生间里分赃,张琪的本钱少,却也挣了四千七百多块钱,笑的合不拢嘴。然后又叹道:“真是的,都是做学生的,盘子就弄的这么大啊。” 袁晓珊说:“这你别担心,有些学生爸妈,家底子厚着呢,这些根本不值一提。”说着,数了票子,两人满面春风地从卫生间里出來了。 回到调研室,看见海荣正在和冯维海聊的正欢,其实主要是海荣在聊,冯维海依旧看着书,只是时不时的‘嗯’一声,示意他是在听着的。袁晓珊就笑着问:“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海荣立刻转过來说:“我再跟维海聊咱们老师讲大课的事,唉……可惜了,维海沒去,精彩之极。” 冯维海说:“那些基础理论我都学过的,实在是沒必要再浪费时间。” 张琪听了不高兴了,就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咱们去给老师站站场子不行啊。” 冯维海面无表情地说:“以老师的本事,不需要我们占场子,若是真的有了什么事,我们也全帮不上忙。” 张琪被他这话气的够呛,正要发作,袁晓珊抢先说:“哎,维海,过了啊,怎么也是咱们的老师,你看咱老师把能量渐释论讲的多好?咱们是他的学生,怎么也得站在他这一边啊。” 冯维海说:“科学是辨别真伪的,不是区分善恶的,更不是拉山头用的,若非要站在一边,那就是站在真理的一边,而且咱们怎么说也是研究生啊,你们怎么就觉老师一堂课下來仅仅讲的就是能量渐释论呢?” 张琪瞪大眼睛问:“不是讲能量渐释论,那是讲的什么?” 冯维海说:“老师其实讲的是对该科学应有的态度。” 张琪还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愣了几秒钟,海荣却忽然冒了一句:“好像是维海说的样子哦……还是维海悟性高啊。” 张琪的嘴巴张了两张,袁晓珊一旁忙拽拽她的袖子,她这才沒说话了,而冯维海继续低头看书,就像什么都沒有发生一样。 还好这时门被打开了,费柴带了三个人进來,其中两个一个是冯佩佩,一个是牛鑫,因为费柴答应了带他们來参观调研室的,另外一个却出乎意料,居然是秦中教授的助理沈晴晴,自打秦中教授失势,落得她也跟着丧家犬一般,沒着沒落的,因为她不似其他人,秦中教授其他带的几个研究生都是在职的,本身就是个地监局的干部,读研不过是想多得个资本,说白了,有沒有教授带都一样,而且就算秦中教授倒了,他们也自有去处,唯独沈晴晴,无依无靠,又沒面目回家,这段时间就在学院里外飘着,沒想到却被费柴捡了回來。 费柴一边安排牛鑫和冯佩佩参观,张琪正要去带,费柴笑呵呵地说:“琪琪,让维海跟他们说说就行了,你和晴晴交接一下,以后她就是我的专职助理,你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学业上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张琪的眼前顿时一黑:完了,干爹彻底不想要我了。 尽管满心的不愿意,张琪还是和沈晴晴交接了助理工作,然后借口头晕,提前回宿舍躺了小半天,然后又拿出箱子收拾行李,可收拾了一半又收拾不下去了,又坐着发了一会儿呆,终于下了决心,拿了外围赢來的钱,出门去找费柴了。 她先到调研室,结果调研室只有冯维海一人在看书,于是只得去费柴宿舍。到了门口,却发现还是沒有勇气进去,知道看见沈晴晴从费柴住的宿舍楼里一扭扭的出來了,这才一咬牙,先避开沈晴晴,然后鼓起一股气,一口气冲到费柴宿舍门前,按响了门铃,饶是如此,就在费柴开门的一刹那,她还差点夺路而逃呢。 费柴一见是她,面露喜色,说:“是你呀,快进來,其实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有些话想跟你说,毕竟助理调换的事提前沒和你招呼。” 张琪说:“你是boss,说不说又怎么了,我是來给你送钱的。” 费柴见她就戳在门口,笑了一下说:“钱,什么钱啊,我又沒欠你钱。”说着伸手就把她拉了进來,然后关好了门。 张琪被费柴这么一拉,木呆呆的也就进來了,但嘴上却说:“是啊,你不欠我的,从來就沒欠过。” 费柴听她这话不对味儿,就又拉她坐下说:“琪琪,别那么说,那么说我也很心痛啊。其实助理这个事儿吧……” 张琪说:“你别说了,我不是來谈这个的。助理什么的,换就换了呗,反正我做的也不是很好。”说着她从手袋里拿出那叠钱來说:“这是四千七,我帮你投的外围注,给了你就算是我帮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结了。”说完站起來又说:“沒事了,我走了。” 费柴一拍桌子说:“站住。” 张琪一顿脚扭头说:“你还要我怎么样嘛!”沒想到看见的确实费柴的一张笑脸,顿时有气也出不來了。 费柴又拉她坐下说:“琪琪,你给了我很多了,真的不是不欠我什么,若说欠,也是我欠你,所以我想给你一些补偿。沈晴晴是我捡回來的,但是齐院长也发了话,先让她在这里暂时帮帮我,等明天读研又有新编制了在做打算。你呢,跟小珊和海荣又不一样,虽然他们也是专业不对口,但是多少也有点联系。我就是想啊,让沈晴晴接了你助理的职位,你好把精力多放在学业上一点。你已经把你的青春给了我,我总不能还要让你耽误你的学业吧,地质灾害预防学近些年还有上升趋势,应该说这个专业现在是极好的,以后的工作也不用愁……” 费柴说着,张琪的眼泪又下來了,费柴赶紧拿纸巾给她擦,却被她一把夺过去自己擦。费柴只得又说:“其实我们一开始可能就错了,主要责任在我,我不该……不过这个就不说了,我只想跟你说啊,虽说你的助理给沈晴晴了,可不代表你就做的比她差,我就是想你多一点精力学习,另外助理补贴的事情你也不要发愁,我现在还是你干爹,不会让你吃亏的。” 张琪又扭了一下身子,手拍着那叠钞票说:“我不缺钱!我有的是门路來钱!” 费柴笑道:“我正想说这事儿呢。咱们学员里啊,据我所知这在在我授课的时候下外围的最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冯佩佩,一个是袁晓珊。不然我干嘛让冯佩佩上讲台做实验,逗她玩玩。但是这俩人家底都厚,无论输赢,人家都不在乎的。你不一样琪琪,你的钱都是省吃俭用,打工辛苦來的。损失的就是大事,更别说还帮我下注了,说起來你真是个傻丫头!”费柴说着,也是一下子忍不住,伸手照张琪脑门上一点。 张琪看着费柴,半晌才喃喃地说:“其实,我就想做你一个人的傻丫头。” 话已至此,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费柴听了长叹一声说:“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啊,毕竟这个世界上沒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沒有无缘无故的恨,我那么帮你,不能说我就是百分之百的纯洁人士,不然也不会发生后來的事情了。但是这毕竟是不正常的,最终吃亏最大的还是你。这次分手呢,既突然又偶然,但我想,这一天可能迟早都回來的,而且未必是件坏事,琪琪,为你好,我觉得咱们的关系还是单纯一点的好。” 张琪看着费柴,痴呆呆地说:“我知道,就是心里特难受。” 费柴黯然道:“我也难受,但是我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欢愉害人啊,特别是害你,我不能当初救了你又害了你,真那样我就太不是人了。” 张琪看着费柴说:“可是,我觉得就算被你害了,也挺好的。” “好什么啊。”费柴故作轻松地一笑说:“害人就是害人,沒有好不好一说,反正今后你就好好读书,我肯定对你比别人上心些,钱方面的事情你也不要担心,至于这个。”费柴把手放在那叠钱上,把钱退到张琪面前说:“这个你自己收好,不过以后不可以再有这件事,我之所以之前沒制止你,是因为知道你这次必赢的。咱们分手后,我一直沒得了机会照顾你,怕你手头紧。但以后咱们关系正常了,你就不用來这个了,还是那句话,这个东西,你是玩不起的。” 张琪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啊,那,那个备课的课件……你……” 费柴笑道:“我故意给你的。另外告诉你啊,小珊我就不管了,毕竟她年龄稍大。另一个外围大鳄冯佩佩的工作也做通了,她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的,用赢的钱做本儿,搞了一个基金,专门帮助院里的贫困生,报告已经打到学院去了,过几天应该会有答复。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算是有个完美的收场了。” “呀,你这盘棋下的好大。”张琪赞叹地说“我当时真的什么主意都沒了,找人帮忙,人家也不帮。” 费柴笑着说:“那是你们把事情的结果想的太糟糕了,其实沒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我也是借力打力,不管怎么说,事情解决了就好啊。琪琪,以后好好读书,等你分配的工作的时候,咱们再想想办法,争取给你找个好去处,我也就算是放下心了。” 张琪说:“好去处啊,我觉得有干爹的地方就是好去处了,别的地方我都不想去。” 费柴一皱眉说:“琪琪,不是说好了咱们关系要正常化嘛,别说这些……” 张琪正色道:“关系正常化,可以呀,不过我有条件。” 费柴说:“条件?好啊,你说,我都答应你。” 张琪说:“咱们关系正常化可以,但是你,你也不能再有别的情人,若想找情人的话,我必须排第一个!”原來她仍未死心。不过费柴还是一口就答应下來了,张琪此时正当妙龄,人又漂亮,恋爱乃至结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世间能守着一个老男人等的女人能有几个,想当初张婉茹也好,赵羽惠也好,不都是爱他爱的要死要活的?可该结婚的时候都结了婚,这就是现实,因此,费柴依据以往的经验,觉得只要和张琪关系一正常化,世间长了,她自然就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 s 第五十五章意外的婚约 栾云娇和柳江疆虽说是掌握实权的干部,但是看來对这次在职读研还是很重视的,约好了每月的第一个星期就來上课,每每都是按时抵达,然后一个课时都不漏的学习五天,在这一点上,他们要比绝大多数在职研究生都要好,虽说教授什么的很受尊重,但是在职官员自有他们自己的为人处世方法,尊重是一回事,敬畏又是另一回事,毕竟真正掌握他们仕途的,并不是这些教授们,学历只是给他们头上的光环添砖加瓦用的,并不是他们生存的根基。 通过第一阶段的学习和摸底考试,费柴对自己手下这几位有了更深的了解,总的说都还不错,至少学习的态度是沒问題的,于是他决定把研究课題正式分一分。 较为成熟的课題,也是必选课題就是有关‘地质模型系统应用’的调研。其中的主要问題是:第一,如何完善地质模型系统,毕竟这个系统在国际上的绰号是‘铅笔’,这个绰号说明了其肯定是有严重的缺憾的;第二,如何降低地质模型系统的建造成本并提高监测效率;地质模型系统最大的成本就是各地探针站的建造和监测运行;一个合格的站点建造乃至检测运行每年耗资不菲;第三,非地震带有无必要大规模建立该系统;第四,全国范围内的系统有无必要并网统一调控监测。第五,其他问題。 费柴把这几个问題都写在了引发的册子里,之前已经让张琪发给大家了,随后又在调研室里在大家都在的时候强调了一遍,特别是第五个问題:其他问題。 另外,费柴还准备了两个兴趣调研,希望大家在有精力,有兴趣的时候和他一起搞一下,其中一个是环球地质的赖克曼博士给他发來的,关于地震引发强烈次生灾害的命題,另一个就是有关省城地区地质结构对地震影响的命題。这两个命題,费柴其实是希望冯维海参加一个的,毕竟他是这些人里唯一的一个科班出身的人,基础好,假以时日,这家伙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业务助手的,只是让费柴失望的是,冯维海这家伙只是中规中矩的,对于主命題之外的命題,表现出沒有兴趣的样子來。 不过既然强扭的瓜不甜,费柴也不好强迫人家,毕竟读研的人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奔个好前程,纯粹为研究而研究的人,在这个世上,至少是在中国,那是少之又少的,更何况费柴的后两个课題多少有些自私,主要是为了让自己有个研究助手,所以既然别人都不愿意,他当然也不好勉强,更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的,张琪就愿意。 虽说张琪愿意在两个兴趣选择课題里选一个,甚至是说选不选都无所谓,只要费柴走哪个课題,她跟进就是了,但是费柴却觉得不妥,和其他几个研究生相比,张琪原本的专业(她是读新闻的)和本门专业几乎沒什么联系,学习任务最重,刚刚把助理的事情交接给沈晴晴,腾了些精力出來,这又跟他做调研助手,这学习的担子可就又重了呀。为此费柴还专门找张琪谈了,希望张琪专心一个课題就好,毕竟还有大量的地质基础知识要补习呢,可张琪很是执拗,说:“我不管,反正你做什么我就在一旁帮你。” 费柴知道她还是为分手的事耿耿于怀,也只得不去强迫她,只是指望着日后学习压力重了,她自然就收手。 除了给自己增加了更多的学习压力意外,张琪还有个问題,那就是看上去她的摸底考试成绩虽然不错,但是非常的僵硬,一看就是死记硬背來的,缺乏理解和变通,费柴总想再和她好好谈一次,可是最近因为很多事,两人已经单独谈了两回,费柴觉得如果在这样下去,搞不好两人要死灰复燃,女人的青春很短,总不能全耗在自己身上吧?这么一想,觉得还是换个方法说的好,于是就在调研室里当着大家的面给每个人做点评的时候把这个问題说了,因为每个人的优缺点都有提及,所以说张琪的时候,也并无什么不同。 考虑到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大家都有了一些基础,于是费柴决定带领学生们去南泉做一个参观调研,其实是以参观为主,以现在他们的水平,还不能参与进去。为了做好这次参观,费柴首先让栾云娇和柳江疆先把时间定好,好配合他们的时间,然后就先把沈晴晴派去打前站,他自己则提前做好参观程序和路线,也让沈晴晴带过去了,自己和破天荒的给金焰打了电话。 金焰接到他的电话,听上去挺高兴,只是不知真假,但是说‘尽管來’。 这件事,费柴也跟赵梅说了,虽说这次也要去各个探针站走走,但毕竟也可以趁机在家多住几天。 这个学习段一过,栾云娇和柳江疆就回各自单位去了,临行前费柴叮嘱他们下个学段是参观南泉的地质模型系统,千万不要耽误了,两人都应了,才去了。可栾云娇才走,费柴就又來了一位客人,也是他的老相识----秦岚。 秦岚这次借口來省城出差,顺便來看看费柴,两人毕竟小半年沒见过了,虽说平日也有联系,但毕竟不如面对面的亲热。只是让费柴奇怪的是,秦岚这次來好像是故意避着栾云娇的,按说反正也是要回去凤城的,顺便可以搭栾云娇的车呀,但按秦岚的说法,她想在省城多玩儿两天,所以不想让栾云娇看见。费柴听了只是笑道:“我当局长那阵子,你也沒少用这招糊弄事儿吧。” 既然是老友见面,难免要请吃吃喝喝的,因为张琪和秦岚也相识,算得上是同事,因此也一起了,但吃饭时被秦岚看出倪端來,趁张琪去洗手间的档口,秦岚坏坏地笑着对费柴说:“你这个大坏狼,终于把干女儿也弄上床了?” 一句话问的费柴很囧,神色也不免有些慌乱,只是说:“已经分手了。” 秦岚笑着骂道:“那你更坏!始乱终弃!” 费柴胡乱辩解道:“那我也不能老误着人家了啊。” 秦岚说:“坏事干了,还要做君子,虚伪!”说完看着费柴囧样,掩嘴咯咯直乐。 费柴还想说什么,张琪回來了,他就不好说了。 吃过饭,费柴先让张琪回去温书了,自己又陪秦岚去学院招待所开了房间,又陪她聊了一会儿,而秦岚果然是八卦的意犹未尽,又说:“其实琪琪这丫头不错,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而且重情义,我看啊,她对你的心还沒死。” 费柴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却硬着心肠说:“既然已经分手,就不能再回头去了,不然真的就害了人家了。” “切!”秦岚不屑地说:“我看你呀,就像一根会走路的xx,到哪儿都惹一大堆花花事儿。好在还知道不好意思,将來下地狱估计能从十八层提到第十七层來。” 费柴说:“根据神曲史料,像亚里斯多德这样的圣人都在地狱的第一层,我又不是圣人,在第十七层已经不错啦。” 秦岚笑着说:“你呀,真的是沒救了。不过你元旦前回來吗?” 费柴说:“这次参观定在了南泉,元旦估计够呛……对了,我元旦回來干嘛?” 秦岚立刻一脸奇怪的样子说:“朱亚军结婚啊,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他沒告诉你?”说完旋即又是一脸八卦像说:“是了,按说他也不敢告诉你的。” 费柴先是笑道:“哎呀,亚军要结婚了啊,好事啊,看來我还真的得回去一趟,具体日子什么时候?这个朱亚军,喜帖还沒印好吧。” 看费柴这样子,秦岚的脸色变的有点难看,说:“看來你真不知道啊,栾云娇也沒告诉你什么?” 费柴说:“沒有啊,她沒怎么说局里的事儿,只说再有大半年,咱们的办公楼就起了。” 秦岚叹道:“那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了。” 费柴笑着说:“有什么该不该说的,亚军是我的老同学,东子是我的老部下,他俩结婚有什么不该我说的?” 秦岚想了想,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也罢,反正你早晚都得知道,这次朱亚军娶的不是东子……是……是秀芝……” “啊?”这可真出费柴意料之外,并且听了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快。虽然他从未把秀芝看的很重,但那毕竟做过自己的女人,男人对做过自己女人的女人总是有种占有欲的,即便是他们已经不在一起了。 秦岚见费柴脸色变了,忙说:“哎呀哎呀,瞧我这嘴,你可别往心里去啊,这这这……反正你的尿罐儿,人家愿意去当花瓶儿,就让他当去呗。” 秦岚这番话说的费柴忍不住笑了出來,虽说刚刚有些不快,但毕竟秀芝在费柴的心里沒那么重,虽说在凤城那些日子,秀芝确实把他伺候的不错,但反过來,费柴也不曾亏待她,如今她要嫁人也是她的自由,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撬了吴东梓的墙角,却是出乎意料的,还以为这次朱亚军和吴东梓能成事呢。不过话说回來吴东梓这女人命也苦,一辈子都遇人不淑,被人撬墙角。 想着,费柴也不再去想秀芝的风情,只问秦岚道:“这么一折腾,那东子怎么办啊,她还好吗?” 秦岚说:“那能好的了嘛,但至少表面看上去还平静,上班下班的都正常,不过……有时间你还是回來看看她吧,毕竟不管是我啊,还是她啊,都是你从南泉带出來的人,你说话管用。” g 第五十六章尿罐当花瓶 官场硬汉第五十六章尿罐当花瓶 费柴不再担任凤城地区地监局长之后,朱亚军和栾云娇的关系搞的也很好,但是他心里清楚,栾云娇不是费柴,两人之间没有友谊,只有合作,不过反正他觉得也把凤城地区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就干脆自动解聘,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还是专门接地监局的建筑生意,反正凤城地区一个地区局,两个分局他人都熟,特别是岳峰局的现任局长章鹏,以前可是他的部下,不过朱亚军是个拿捏的好的人,知道现自己是什么,人家是什么,因此从章鹏那儿,也弄来了不少生意。┗#_s 做生意需要本钱,这个他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最喜欢的一句成语是:狡兔三窟。尽管他总是说自己这点上做的不好,可实际上他还是为自己留了一笔储备金的,即便是和费柴掏心窝子的时候,他都没提过这笔钱,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后手,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宁愿要饭也不能动的钱,动了,就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事实上他做的不错,因为费柴当初和他重逢时,他真的就快要要饭了。 虽然有一笔储备金,但数量却是不大,因为他还拉了一些外资,吉娃娃就被他拖走了,成为了他最大的股东,地监局的工作也不要了,一门心思的守着这门生意,她当年从沈浩那儿挖了不少钱出来,这些年投资实物黄金,虽说赚的不多,却非常有效的抵御了通货膨胀,也就是朱亚军耍了小心眼儿,不然公司的控股人就是吉娃娃而不是他朱亚军了。 至于秀芝,则是秀芝主动贴上去的,她这个女人啊,被万涛那个男人控制了小半辈子,获得自由身后却现没法一个人过日子,费柴时,费柴就像是一棵大树罩着她,她也能心甘情愿的伺候费柴,可费柴这一走,她又是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去相了两次亲,又觉得那俩都靠不住,恰好朱亚军解聘自己办公司,又拉了吉娃娃入股,正式意气风之时,于是心一动,就贴上去了。不过不像吉娃娃,地监局的活儿她还干着,狡兔三窟嘛。 说良心话,若论做女人做老婆,秀芝确实比吴东梓擅长,就是肉感,也胜过她许多,再加上吴东梓这些年越的阴郁,虽然穿着不似以前那么男性化,但骨子里头却越来越没女人味儿,再加上又不是很擅长做家务,对于男女**也没多大兴趣,两下相较自然是秀芝的吸引力更大。 虽然朱亚军是二婚,但秀芝却还是第一次,因此怎么也得办一下的,更何况秀芝老家也有亲戚,走动也是必须的,可惟独是否费柴这个问题上,两口子都没了主意。朱亚军对费柴的愧疚有二,一是要了他的女人(尽管不是老婆),二是当初是自己死乞白赖求费柴给他和吴东梓做媒,现却演了这么一出,实是愧见老友,不过有一点他敢肯定,那就是费柴不会因此把他怎么样,这一点上他和秀芝想的不一样。相对朱亚军,秀芝还真有几分怕费柴,这有她之前被万涛收拾过的惯性,另外也见过费柴的几次脾气,再加上平日是见费柴做事刚毅果断,说一不二的,生怕费柴也把这些脾气用她身上,而且费柴当初‘那方面’也很猛,总让她有种被控制的感觉。虽说两人平时也开玩笑说:如果她找到了合适男人,绝不挡他的路,但是找了别人她还信,可找的是朱亚军啊,这能行得通吗?所以朱亚军是愧,秀芝是怕,两下一合,就一直没跟费柴说。 但是这种事情怎么瞒得住?早晚是要知道的,考虑再三,朱亚军和秀芝商量妥当,觉得让秦岚出面去帮着探探风,说说就好。于是来省城拍婚纱照时特地拜托了秦岚一起来,秦岚本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但禁不住秀芝见面就说,再加上她觉得作为费柴的好朋友,这种事别人不开口,她却不能不开口啊。 听完了秦岚的讲述,费柴莞尔一笑,只说了一句:是得找时间回去看看才行了啊。然后对这件事就不置一词了。秦岚觉得此行的目的没达到,就追问道:“怎么?你不生气吗?” 费柴见她问的紧,就说:“生气是完全说不上的,但是心里有点不好受是真的,一来毕竟秀芝和我的事你是知道的,二来有点觉得对不起东子,其他的时间稍微长点也就过去了。” 秦岚笑道:“我觉得你也不是那种整天一门心思害人的人,其实朱亚军也说你不会把他们咋地,就是秀芝总是有些害怕,她是真怕你。” 费柴笑道:“她是把我当老万了。”心中却暗道:也不是真怕,若是真怕,就算敢悄悄跟别人睡,也不敢嫁人的。 “就是就是。”秦岚也笑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啊,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妻,还是那句话,你的尿罐他朱亚军愿意去当花瓶,尽管拿去好了。” 费柴笑着说:“这就有点毒了啊。”说罢闲聊几句回宿舍睡觉去了。秦岚当然打电话给秀芝让她不必担心,早说了费柴不是那种放不下的人。 第二天,秦岚就要告辞回去,费柴开车送她到车站,临分别前,又劝道:“岚子我看你也别老这么八卦了,看哪个男人合适还是把自己嫁出去吧。” 秦岚叹道:“也不是没想过,以前跟老魏时总觉得自己亏了,跟个老头子,所以总是不安分,后来老魏出家了,我到觉得这老头其实不错,就是再找男人也不过是图个阴阳调和,别的感觉,真的是没有啊。” 费柴见她如此想,也不好细劝,就转移话题问道:“哦,对了,老魏现咋样了?好久没他消息。” 秦岚说:“别提了,脑子彻底坏掉了,跑到一个小庙去做当家和尚,那儿听说连自来水都没有,随他去好了。”说罢,和费柴挥手道别而去。 秦岚来通报消息后的第二个星期周末,费柴专门开车回了一趟凤城,纯私人回访,实现也没和谁打招呼(除了秦岚),一回来径直去了朱亚军开的公司租的办公室,结果朱亚军不,只有吉娃娃和几个员工。见费柴来了,吉娃娃有些慌乱,费柴就笑道:“我回来了而已,又不是鬼子来了。” 吉娃娃说:“你是不知道,现有人见了你比见鬼还害怕呐。” 费柴说:“那人不是你就好。不过话说回来,你离职也不跟我说一声,闷声大财呀。” 吉娃娃说:“我也是没办法,你这个老同学嘴巴太能说了,以前跟沈总混的时候,沈总就常说,凡是遇到嘴巴能忽悠的生意人,特别是官场上退下来的那种,必须留点神。所以我得过来看着我的家当别被玩儿飞了。” 费柴听了笑着说:“也是,万事留个心眼儿没坏处。随后又说,亚军和秀芝呢?” 吉娃娃说:“秀芝还单位,快下班才过来,亚军出去跑生意了,不过现你回来了,这俩多半不会露面。” 费柴笑了笑说:“正言顺的夫妻,有什么不敢露面的,我这次专门回来看他们的。”说着拿出钱包数了一千块钱交给吉娃娃说:“这是我的份子钱,你帮我转交一下,另外帮我传个话:好好过日子就好,我到时候要带学生去南泉参观,婚礼就不一定赶得上了。”说完,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走了。 其实费柴这次回来还是有很多人想再见见的,别的人不说赵怡芳不能不见,两人以诚相待多年,她也算得上是费柴为数不多的‘真’朋友之一啊。可是真不知道怎么的,费柴忽然觉得此次回来该办的事情好像都办了,虽说没能见到其他人有些遗憾,但是这次确实是有些不便,于是出门上了车,就往省城开走了。 路上和秦岚通电话,秦岚嗔怪他不多留一两天,费柴笑着说他就是想回来给朱亚军两口子明个心,别的事儿也实没有了,所以就决定先回去。 挂了秦岚的电话,朱亚军又打了过来,显然是得了消息,也是怪他都不留下吃顿饭再走,好久没一起喝酒了呢。费柴嘴上笑着应酬着,心里却想到:现还能跟你谈什么呢?一起讨论秀芝伺候人的功夫?不过他还是抽嘴问了吴东梓那边抹平没有,抹不平的话他是不依的。朱亚军连声说‘没问题’‘和平分手的’。费柴也没多问,毕竟这是人家的事。 结果这一路上可谓是电话不断,后来栾云娇等人也打了来,但说的话都大体差不多,等车进了省城,连范一燕都得了消息,也来把他埋怨了一回,费柴一路上笑着道歉,最后脸颊都有些麻木了。 回到省城,费柴忽然觉得特别的累,想去蓝月亮放松放松,可没开了多远又觉得那里似乎是太吵了,于是就找了家酒店开房,洗了澡把自己丢床上放松,偏偏此时又有人打电话上来问‘需要做保健吧’,费柴就说太累,想要个正规的,最好也会开背拔罐儿的。原以为这么一说人家就不做的,谁知人家说他们那里有‘两用人才’就是长的不是很好看,费柴见他们说的恳切,就说:“两用就免了,今天晚上就想一用。” 结果不多时还真来了一位,有点胖,确实没啥身材,长相也一般,不过手上力道很是足,最后又给费柴拔了个罐子,才对他说:“看来你确实累了,肩膀里湿气也重,要提防得肩周炎哦。” 费柴见她做的不错,就想给她小费,谁知她不要,说公司有规定,私下收小费罚的很重,有时候还专门人钓鱼执法呢。费柴暗道:现真是做那行也不易呀。 ,-?,^,sbsp;,+?,?。 k 第五十七章疲于奔命 官场硬汉第五十七章疲于奔命 费柴外头过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变觉得精神气爽,一盘算才周六,于是就一鼓作气的开车回云山,和家人团聚,顺便和金焰洽谈一下领学生们来参观的事,然后回学院时还可以把沈晴晴接回去,真是一举多得啊。╔飞^^中y,s, 回到家,赵梅小米很是换洗,一家三口吃了午饭,赵梅便说:“老公,我听说最近……你爸爸身体不是很好,可能要住院。” 赵梅指的是老尤,费柴听了一楞,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没听说啊,上次打电话还说挺好的呢。” 赵梅说:“老人家怕你担心,没让说,但是我觉得你还是知道的好。” “那是那是。”费柴想着,就给老尤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尤太太,开始还想瞒,最后实瞒不住,只得说了,原来老尤已经医院住了半个月了,毛病倒是没啥毛病,就是老人病,主要是人的零件磨损的差不多的,治是没得治的,加上他以前身体一直不错,这次一倒下,基本上就已经耗干了,医生建议就这么回家,好吃好喝伺候着等死就完了,还少受点罪。 费柴见都到了这地步了都不通知他,很是责备了尤太太一回,当天下午就驱车前往双河镇,到镇医院找到了老两口,见老爷子虽然神智还清醒,行动却已经有些不便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倒也乐观,说‘可以去见倩倩了,这么几年没见,想的很。’听的费柴心酸不已。 费柴见镇卫生院的条件尚可(这些年双河镇搞旅游开,投资不小),心里稍安,然后就劝说老两口回云山,尤太太说:“梅梅都是个病秧子,你弄个病人回去,可咋整,小米还上高中呢。” 费柴说:“可以人照顾嘛,专职护士,实不行跟我去省城,那儿有托管中心,条件好的很。” 尤太太说:“那得花多少钱啊,孩子啊,心意到了就行了。” 费柴说:“钱的事你别管,我要是没把您二老照顾好,以后我也没办法去见倩倩了。” 尤太太打了他一下说:“瞎说,你年轻轻的,瞎说什么。” 费柴好说歹说,老尤夫妇还是故土难离,他也是无奈,寻思着回省城去找个能伺候人的回来帮着照顾吧,价钱贵一点也没关系。当天就留宿双河镇尤家老宅,尤太太还说等日后他们两口子都年了,这宅子就留给他,费柴笑道:“我要这宅子干什么,你们要真想留,就留给小米吧。” 尤太太说:“也就是这意思啊,梅梅也不可能有孩子,留给你不就是留给小米嘛。” 第二天,费柴又从双河镇赶回云山,中午和金焰匆匆见了一面,金焰招待的不错,儿子也带来了,已经读学前班,还给费柴背了古诗,金焰还悄悄说:“这孩子聪明,随你。” 费柴早就习惯了金焰对这孩子的问题含含糊糊的说话,但见她这次说的认真,差点就又陷进去了,谁知金焰还是老样子,话锋一转,又说她准备再婚了,趁着孩子还不太懂事的时候,好和继父培养感情,又把他的心给说冷了。回到家里之后,费柴也是因为最近又出了些不顺的事儿,越想越觉得窝火,于是去房翻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来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金焰的儿子长的像自己,于是暗下决心,下次见面时一定偷偷弄两根孩子的头出来,去做个鉴定,但是如果结果出来之后该怎么样,他倒是没想,反正一定要先把答案弄清楚。 费柴心里有事,但是又不便家人面前出来,所以就通知沈晴晴,周日下午就回省城。赵梅见他连日驱车奔走,怕他累着了,就劝他晚点回去,费柴借口事情太多,再说大巴司机整日里开车也没见有什么问题,所以稍事休息,等沈晴晴一到,就吻别的妻子,驱车返回省城。可一离开家门,他却再也绷不住,一路上铁青着脸,害的沈晴晴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费柴也不是那种看到别人害怕就心里暗爽的人,他是真的心里有事儿,见一路上沈晴晴话也不敢多说,就专门回学院前停了一下车,她吃了一顿饭,安抚了一下,又询问了一下此次打前站的具体情况,其实这纯粹是为了安抚她,详细情况早就报告过,和金焰也谈过了。吃饱了肚子,费柴也觉得心情好了些,于是就和沈晴晴一起回到学院,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分手各回宿舍休息。 第二天一早,费柴去调研室给学生们上课,沈晴晴又去找他跟他说这周的大课安排,说完了,费柴就让她抽个时间去外头找个专职护士来,要能去远一点地方的,当然是给老尤预备的。沈晴晴之前也没做过这些事,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可自打跟了费柴几天,觉得这人真心的不错,又见他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反正事情都是人做出来的,就先干着再说吧。于是就上查了几条信息,有打了几个电话,终于联系到两个合适的,想先见一面再说,于是稍微收拾了一下,急匆匆就出了学院的大门,到招呼站去打车,可这时候车少,好容易来了一辆下客的,又没别人腿快,被人先夺了去,正暗自懊恼时,却见刚才那个下车的人,一个年轻女子,长的还挺漂亮,就是面色有些憔悴,拉了一个杆儿箱,又提了一个黑提包,过来向他打听道:“这位同学,问您知道费柴教授跟哪儿上课吗?” 沈晴晴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是……” ‘哦。’那女子放下手里的提包说:“我叫小冬,是费教授的朋友,你认识他?” 这时沈晴晴眼见又来了一辆出租车,生怕又被别人抢了去,就说:“他课题室讲课呢,你去找他好了,我这儿还有急事呢。”说着撇下小冬就去拦车,却反被小冬拦住,结果这辆车又被别人抢走了,于是沈晴晴埋怨道:“你看你,我都跟你说了费教授课题室啊,你去找好了,我真有急事儿,也是帮费教授办事儿啊。” 小冬笑道:“我是听说这高等学府大门不是轻易让人进的呢,而且我又不认识课题室哪里,这位同学,你就带我去呗。” 沈晴晴说:“我真有急事儿,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啊,你要找人你自己找去就行了嘛,别拦着我,别拦着我。” 这么一说,小冬还真不拦她了,可这时偏偏也没车过来了,沈晴晴扭头看这小冬,后者也看着她笑,于是沈晴晴没辙了说:“你啊,真是个霉星。好了,我带你去吧。” k 第五十八章委屈 此时若是沈晴晴在,必会说小冬‘装样’但是看在费柴眼里的,确实是冻的抖抖嗖嗖,一脸可怜样还哭了的小冬。 其实在心底深处费柴还是有几分埋怨小冬的,虽说在凤城那些日子里,陪他时间最多的是秀芝,但是无论身段脸蛋和手段,秀芝和小冬还是有差距的,只是小冬有自己独立的事业,又是已婚人士,费柴不好过于主动,而小冬也是若即若离的,虽说这也不错,但是最后费柴离开时是真想和小冬再见一面,但是小冬爽约,费柴心里怎么可能痛快,不过女人要想获得男人的原谅远比男人获得女人的原谅要容易的多,费柴看见小冬这样子,心里那点不痛快早就烟消云散了,于是赶紧把小冬拉进屋里,但是沒向大家介绍,只是给她倒了热水,让她暖和暖和,然后问:“你这大包小包的是要去哪儿啊!你生意还好吗?” 小冬说:“生意的事,一两句说不清,这次出來去那儿我还沒想好呢?” 费柴看她就不对劲儿,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但是这里人多实在是不方便问,于是就说:“那暖和暖和,然后我先安排你去招待所住下吧。” 张琪赶紧说:“那我去安排好了。”刚才小冬进來时,两人见相互看见了,虽说沒有说话招呼,却也笑着相互点头了。 费柴却一口拒绝道:“你还是好好弄你自己的东西吧,只会死记硬背。”说完又对小冬说:“走吧,我带你去招待所。”说完就帮她提着行李,出去了。 两人刚一出去,海荣就说:“这人谁啊!挺漂亮,和老师看上去关系不错哦。” 袁晓珊也悄声问张琪:“我刚才好像听见那女人管老师叫哥,你在凤城干过,咋回事。”问着,看张琪一脸不方便回答的样子,知道这里头有 八卦,于是就拉起张琪说:“琪琪,去陪我上个厕所吧。”其实最近两人有时八卦,经常去厕所里开会的。 其实张琪对于小冬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毕竟她那时也不是天天往地监局跑,但是关于她和秀芝争风吃醋的传闻倒是有些的,虽然很多夸张不可信,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费柴和小冬肯定不是单纯的哥啊妹的关系。 费柴和小冬在招待所开了房,学院招待所的条件还是不错的,有中央空调,因此一进走廊就已经不冷了,再到房间里更是温暖如春,费柴都觉得有些热了。 小冬也脱了外套,露出窈窕的身材來,她里面穿了彩棉保暖内衣,红色的,挺扎眼,费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说:“你再洗个热水澡,就彻底缓过來了,你也真是的,就跟我隔了一扇门,知道打电话给我啊!” 小冬说:“你助手说你上课时不能打扰,而且我手机让我扔鱼塘里了,上面存的号码全沒了。” 费柴问道:“你那边出什么事情了,我走前你的生意不是还扩大了吗?” 小冬说:“别提了。”说完又张张嘴,好像要说出答案了,谁知话一出口又是另外一句:“哥,我沒法儿活了。”说完,眼泪有流下來,人也一头扎进费柴怀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來。 费柴是最受不了这个,赶紧好言抚慰,哄了好久小冬才算好了,抹着眼睛从费柴怀里起來说:“我的生意算是全让那死男人给弄毁了,我现在差不多是走投无路了,就想先來看看你,然后我就找地方打工去,这边我是死也不会回來了。”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费柴心里寻思着,但见小冬衣着首饰也都是牌子货,料想沒混的太糟糕,至少手里还是捏了点本钱的,于是心里也留了个心眼儿,就笑着说:“好了好了,你不是已经见着我了嘛,赶紧的,去洗个热水澡,然后……”他说着看了看时间又说:“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洗个澡,然后咱们一起去吃饭,把琪琪也喊上,咱们三个都算是从凤城出來的,一起聚一聚。” “嗯。”小冬这次很听话,换了拖鞋去卫生间了。 费柴觉得光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回事,于是就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发现门居然是上锁的,但是他这一敲,小冬立刻就把门开了足足能看到半张脸的一条缝,而且上面已经脱的差不多了,问:“哥。” 费柴笑着说:“我是你想跟你说啊!我现在回去跟学生们交待一下,顺便叫上琪琪,我们一会儿过來。” 小冬笑笑说:“行啊!可早点來哦,我有好多话想跟你们说呢?” 费柴说了‘一定一定’之后就出去了。 回到调研室,费柴又接着把剩下的事情交待了一下,然后对张琪说:“琪琪,中午我们一起陪小冬吃个饭。” 张琪开始想拒绝,袁晓珊底下掐了她一把,于是她沒说答应也沒说不答应,但是费柴是当她答应了,事情交代完就让她跟着一起走了。 又來到招待所,小冬已经洗完澡,正穿着棉睡衣吹头发,不得不说她的头发又黑又亮,很是惹女人羡慕,招男人喜欢的。 见费柴和张琪两人來了,小冬笑着说:“稍稍等等我哦,我马上就好。” 小冬见她睡衣里面最多也就只有一条内裤,心中觉得不爽,暗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我看演技比露露还好了。 不多时,张琪吹干了头发,从箱子里拿了衣服,对费柴笑一下说:“群我去换个衣服啊!”说着就去了卫生间换衣服,很快就出來了说:“走吧,我好了。” 费柴笑着问:“不化妆了。” 小冬也笑着说:“你面前还化什么妆。” 张琪暗道:“何止不用化妆,衣服都不用穿吧。”想归想,三人还是一起,看似开开心心的从招待所出來了。 找了家不错的小饭店,还有包间儿,要了一间好说话,点过了菜,张琪对费柴说:“哥,我想喝点儿,行吗?” 费柴一想下午也沒有课,就说:“当然行了,我也陪你喝点儿,琪琪就别喝了,你功课重呢?” 其实张琪也很像就势喝点儿的,但是费柴开了口,她也就不敢提要求了。 每人打了二两梅子泡酒,费柴和小冬相对小酌,张琪以茶水作陪,虽说有张琪在场,但毕竟有酒做媒,小冬还是把分别这大半年的情况一样样的娓娓道來。 原來小冬的生意做大后,其实是个虚壳,山上养殖场的供货量远远不能满足城里那家店的消耗,还需要从其他的渠道大量的进货,而山上的养殖场其实就是个招牌罢了,可如此一來手下就开始缺人手了,小冬一个人自然是忙不过來,这是她丈夫就又出现了,主动要求采购这一块的工作,其实小冬对丈夫以及丈夫的一家人不是沒防备,也沒把实权交到他手里,可是架不住他毕竟是她的丈夫,这上上下下的也沒几个人敢不听他的,这倒也罢了,小冬的生意好,只要不乱來,按着正常的秩序走,就算不赚,断断乎也是不会亏的,可谁知时间一长小冬的丈夫又恋上了赌。 其实平日打牌一类的事情,小冬也偶尔为之的,但那是为了生意交往或者怡情,怎么也不至于倾家荡产,小冬的丈夫原本就好这一口,现在又成了老板(小冬是女人,所以无论如何都只能被称为老板娘),出手自然又是不能和往日的小來來相比,有回和别人打牌被小冬撞见,那每一翻的数额把小冬都惊的心惊肉跳的,于是大发了一回脾气,而他丈夫在她发过脾气之后还真改了,不再和人打牌,改玩电玩了。 电玩原本也沒什么的,可是他偏偏喜好自作聪明,开始的时候并不打,而是站在一旁看,还拿个小本子偷偷的记,过了一段时间就宣称掌握了机子的规律,一脑袋就扎进去一星期,结果最后算下來,先赢后输赔了三十多万,全是小冬交给他的货款。 说起來他现在还是有几分怕小冬了,一下赔进去这么多钱,怕回去沒有办法交待,于是就又东挪西凑了十几万,又跟着几个狐朋狗友去办‘花桶会’,这一下更是昏了头,又是一个礼拜下來,不但这东挪西凑的十几万沒了影子,又搭着把山上的养殖场和山下的铺面全押进去了,差一点就押小冬的照片了,那还是因为公安抄了场子。 虽说公安把场子抄了,可又出了一件事,一个赌徒在抄场时刚好赢了一大笔,因为之前一直输,早就红了眼了,遇到公安抄场眼见自家刚到手的银子就要化成水,哪里肯依,衣服裹了钞票就从楼上跳下來了,八楼,落地后还沒断气,送医院半小时后才咽气,这下死者家属闹腾起來,毕竟赌博也不是死罪,小冬的丈夫虽然趁势脱身,可又被放水的黑道整天逼着讨债,小冬辛辛苦苦几年创建的家业,不到一个月就给毁了。 张琪出于女人的嫉妒,对于小冬的突然出现是很不满意的,但是听小冬边哭边说,边说边喝的把这段‘血泪史’讲完,她的心里也充满的同情,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小冬虽然出身风尘,但落了这么个丈夫,也算够惨了,她甚至想安慰几句了,只是还沒想好说什么。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费柴听完了问。 小冬说:“我啊!我现在就想找个他找不着我的地方,重新做点什么生意,我到不是怕他,而是怕他和他那一家人惹的麻烦,你看他就够麻烦的了吧,她姐跟了一个老头儿,前两个月穿金戴银的回來了,还以为她老公对她好,结果是她骗了那老头几百万溜回來的,现在那老头请了人,到处找呢?我可不想被他们家沾上了。” “躲一躲也好。”费柴说“那你现在财政状况怎么样啊!” 张琪也说:“对呀,是不是缺钱啊!不行我们给你凑点。” 小冬笑着说:“那到不用,这也就是跟你们说,跟别人我都不敢说,都说我穷的要死,我在这家吃亏上当多了,也留了心眼儿,有个想法很久了,可就是舍不得,那次我一听说那打电玩输了几十万,不回家又到处借钱去办‘花桶会’,我就知道到了壮士断臂的时候了,我用了四天时间就把山上的,山下的家产都处理完了,简直就是当白菜价卖的,可也好过后來的结果啊!所以本钱我还是有一些的,虽说这次真的亏的很大。 费柴心中赞道:小冬现在的头脑和心肠也是今非昔比呀, 第五十九章送到双河镇 吃过了午饭,三人一起回学院,临分手时小冬说:“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 费柴笑道:“你都來我这里了,哪里还用得着你花钱,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玩儿两天吧。” 小冬说:“安心不了,我明天就得走,说不准我家那口子正往省城來呐,他现在是沒招沒落了,就知道拿我当救生圈。” 费柴笑道:“那我也不强留了,不过晚上得我请,呵呵,琪琪也來。” “啊!”张琪心里还是想來的,嘴里却喃喃地说:“我,我还是不來了吧。”说话声音越來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哎呀,一起來嘛,人多了热闹。”小冬不失时机的说了一句,于是张琪不在说话,算是默许,然后三人分手,各回住处。 下午快上课时,沈晴晴垂头丧气的回來了,拿了一堆广告和名片,却对费柴说:“好的护理有的是,只是人家不会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还说若是老人家來省城,他们倒是很愿意帮忙服务的。” 费柴沒埋怨沈晴晴,因为这事本來就难办,只是让她继续打听着,也就沒再说什么了,而且晚上吃饭也带她一起去了,那点可怜巴巴的助理津贴,对于一个妙龄女孩子,哪里够用。 晚上吃饭时,小冬又诉了些苦,但心态已经好了很多,看來心中的苦水是要倒出來才舒服啊!随后费柴又问起她对未來的打算才发现,小冬虽然毅然决然的把家产处理了出走,但是还沒时间想将來要干点什么,一会儿说想打工,一会又说自己想做点小生意,就是沒有个准主意,唯一确定的是得找个老公找不到的地方,以免连这点家底都保不住。 费柴忽然脑子一亮说:“对了小冬,有个地方有件事我看适合你做,也算是帮了我的忙了。” 沈晴晴立刻想到了费柴的想法,但是她见小冬的扮相,觉得她肯定是够呛,但是她也沒开口说。 小冬显然很有兴趣,就问:“如果是哥介绍的,肯定是沒错的,你说说看。” 费柴笑了一下说:“哪里是介绍啊!我的亡妻的爸妈,也就是我的岳父母老家在双河镇,那里地震后搞旅游开发,是个非常不错的清雅地方,地方呢?又偏,还沒出省,是个得天独厚安身的地方,我岳父最近又病了,生活有些不能自理,身边就只有老伴一个人,要是你……” 还沒等费柴把话说完,小冬眼睛一亮就说:“我愿意。” 费柴笑着说:“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我岳父生活不怎么能自理了,说实话,这活儿又脏又累,而且人若是长期卧床了,脾气肯定也不好,我又不能给你很高的工资,怕委屈了你,所以呢我就是个建议,你不能做也沒关系,就当我沒说,不过双河镇确实是个好地方,用來休养生息再好不过了。” 小冬说:“哥你小看我了吧,我什么苦沒吃过,什么人沒伺候过,而且伺候老人嘛,这是好事,我好歹也是中医世家出來的,这算是做回本行了。” 费柴一听大喜,立刻说:“好啊!那咱们谈谈护理费的事儿吧。” 小冬说:“哥你见外了不是,我喊你哥啊!还跟我提钱,管吃管住就好了,我现在又不缺零花钱。” 费柴说:“你有钱是你的事,我当哥的还能占妹妹的便宜啊!” 小冬一來喝了酒,二來有了安身去处心里高兴,一时忘形笑道:“什么啊!你占我便宜还少啊!”说一出口,便觉得暧昧,再看沈晴晴和张琪,两个人的眼神都很怪异地盯着她,于是笑着在嘴边扇扇风说:“瞧我,都说的些什么啊!呵呵。” 费柴也尴尬地笑笑,然后就对沈晴晴说:“你帮我把明天的课程调整一下,我一早要送小冬去双河镇,中午可以在家里吃饭,争取当晚赶回來。” 沈晴晴知道费柴这几天东奔西走的很疲惫,就说:“我去过云山啊!我陪小冬去吧。” 费柴说:“你沒去过双河镇,也沒见过我爸妈,你找不到的,必须得我亲自去。” 张琪想说话却沒说,沈晴晴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 晚饭后费柴说第二天要早起赶路,大家也各有各的事,于是就让大家散了,又叮嘱了张琪回去后要看一两个小时的书。 回到宿舍,还未坐稳,就收到小冬一个短信说:谢谢你,但我不知足的还想让你抱抱我。 费柴想了想回道:好好休息,明天好赶路。 其实平心而论,最近和张琪分了手,每周回家依旧是不能尽兴,小冬几乎是等于送上门的美食,不过他琢磨來琢磨去,觉得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收敛一点的好,而且眼见着张琪的眼睛都快喷出火來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一夜过去,费柴第二天吃过早饭就给小冬打电话,谁知这家伙居然还沒起床,于是就让她快点起身,自己则去调研室再巡视一圈,和学生们叮嘱了几句,这又才去招待所看小冬,这回小冬才起來了,正在洗漱,还说:“很快很快,我不化妆,你别怪我啊!这才算睡了一个好觉。” 费柴说:“也真是难为你了。” 小冬说:“真要是做事辛苦倒也无所谓,偏偏被自家人坑,我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偏要折腾折腾,结果连自己老本都折腾进去了。” 费柴说:“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呵呵。”小冬笑了一下,她其实已经梳洗的差不多,衣服也穿好了,只是还沒穿外套,从卫生间出來,在床上拿了外套,却沒穿,提在手里问:“这就上路吗?” 费柴说:“是啊!你又沒吃早饭,找个地方解决一下,中午我还想在家里吃午饭呢?” 小冬说:“可我想你抱抱我~~真的,我觉得好无助哦。” 费柴笑了一下说:“我不是在帮你吗?其实你更是帮了我啊!”说着张开双臂把小冬抱了,小冬驯服地在他怀里温存了一会儿,然后仰起头把自己的嘴唇送上去,费柴却把她轻轻推开说:“千万别,不然午饭就赶不上了。” 小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你可真行,不过我还是相信你是喜欢我的。” 费柴笑道:“我是喜欢你啊!这可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我真的心里很急,咱们还是早点走吧。” “走走走。”小冬穿了外套说:“女人啊!总是得听男人的。” 费柴笑着帮她拿了行李,两人出门先在大厅退了房,然后去车库取了车,原打算先带小冬去吃个早饭,小冬却说减肥不吃,费柴也不再劝,直接就把车开上了高速,果真在中午前就赶回了云山。 赵梅见费柴突然回來,很是惊喜,但听说午饭后又要赶去双河镇的时候又有些失望,费柴也向赵梅介绍了小冬,只说是个朋友介绍了去伺候老尤的。 赵梅见小冬很漂亮,有些不放心,就悄悄对费柴说:“你看她那娇滴滴的样子,能伺候你爸吗?” 费柴说:“人不可貌相,她是中医世家出身,挺会伺候人的。”其实对于小冬能不能伺候好老尤,他心里也沒底,不过小冬确实很会伺候人,可他了解的伺候却不是伺候病人。 吃过了午饭稍事休息,费柴带着小冬继续上路,下午四点多时到了双河镇,把小冬介绍给了老尤夫妇,小冬果然勤快,一见面就接手了大部分的护理工作,只是老尤见小冬年轻貌美,又不是很熟悉,上厕所什么的还是由老伴儿伺候着。 费柴见小冬手脚灵活,做的得心应手,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晚饭就在双河镇吃了,饭后又叮嘱了小冬几句,尤太太也问了有关小冬工钱的事,费柴答道:“妈这你就别管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是我请的她,你们只负责她吃住就好了,有什么问題打电话。”说着就要往回赶,尤太太苦劝不住,也只得由他。 费柴再度赶回云山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想一口气赶回学院算了,于是就在路上给赵梅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他已经平安赶回云山了,但是第二天还有课,所以就不留下过夜了。 赵梅一向睡的早,这时已经睡了一小觉,就迷迷糊糊的让他开车小心,费柴应了,一鼓作气回到学院,已经过了午夜,回到宿舍洗了个澡,躺倒在床上觉得浑身都跟散了架一样,不过心情还是不错的,累归累,总算是又解决了一桩麻烦事,唯一有点遗憾的是此时若是小冬在,來个从上到下从外到里的全身按摩那该多爽啊!想着,就发了一个短信,用的是群发,发给了小冬和赵梅两人,内容都一样:已平安返校,勿念。 很快就有了回音,赵梅回的是:平安是福,盼你早归。 小冬回的是:我看的你都累,后悔沒留我在你身边了吧,我的按摩技术你是知道的。 费柴暗道:这就是妻子和情人的区别了,于是又给小冬回道:早早休息吧,我也睡了,明早有课。 小冬回道:那晚安了,抱抱。 费柴会心地笑了一下,又给沈晴晴发了个信息:我已回校,明早课程不变,发完也不等她回,就关机睡觉了, 第六十章参观 这个周末费柴没有回家,因为周一就是带学生们去南泉参观的日子,而且费柴也实在想好好休息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的缘故,他发现自己的体力在下降,耐力也不好了,以前如果累过了,睡一觉就能恢复,现在也不行了,流逝的体力似乎怎么都补充不会来。不过周末的时候费柴倒是给尤太太打了个电话,问了小冬在那边干的怎么样?结果尤太太把小冬夸的跟仙女似的,又会煲汤又会按摩,人还特别的勤快,把老尤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还不到一周,老尤的身体就恢复了一半儿,她还让费柴在结算工钱的时候不要亏待了人家姑娘,因为她给钱小冬不要。 ‘煲汤和按摩……“费柴心中暗道:她也就是会这两招,不过老尤恢复的这么好到让费柴感到欣慰,或许老爷子能全盘恢复健康呢,于是又问了尤太太医生怎么说。 尤太太当然知道费柴的意思,也就实话实说,医生还是不看好老尤,因为他是‘肌体零件’都磨损的差不都了,只能熬着,想要完全的恢复是不可能的。 费柴听了挺难过的,毕竟他的亲人不多,这眼看又要走一个了,好在小冬算是会伺候人,能让老爷子舒舒服服的走也算不错。 栾云娇是周日下午到校的,还如约带来了局里的一辆商务车,而开车的则是费柴以前局里的司机孙毅,都是老熟人了。随车而来的还有李平,费柴当初曾答应他给他培训的机会,培训中联系培训尚在两周后,然按栾云娇的意思让他早点来,多长长见识。另一个在职读研的柳江疆因为路途的原因,周一时直接去南泉,故而没有来学院。 费柴挺高兴,当下给大家安排了住处,晚上又一起吃饭,第二天一早起来集合的大家,加上他本人,一共8个人,分作两辆车直奔南泉。 由于之前已经打过前站,所以金焰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中午给大家接风,下午先开学术会,简要介绍了南泉地质模型系统的概况,介绍时还跟费柴客套了一下,毕竟早先这套系统也是他一手创建的,但费柴没有喧宾夺主,毕竟这里是金焰的地盘嘛,不过费柴也注意到了,现在南泉的地质模型系统和以年前没有太多的改观,主要就是把以前的的系统做了修缮和加强,其余几个县市区的系统新建进展缓慢,但是各分局的办公楼和宿舍倒是完成了七七八八了。费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嘴上却一个字也没说,因为说也没用。 晚饭后,自然有些联谊活动,费柴勉强应付了一下,早早的就离开了。因为喝了酒不敢开车,就打车回家去过夜,只是临走前叮嘱沈晴晴把大家的后勤保障安排好。其实这也是多余,有金焰和栾云娇在此,沈晴晴基本没什么可忙的。 回到家中,赵梅随口问他这次能在家里待多久,费柴答道:“能在南泉待一周,但是要带学生们各地走走,没多少时间能在家。” 赵梅略带失望地说:“那不是和上次一样?在下面当游神?” 费柴笑着吻了她,说对不起。赵梅又好像是无意中想起来一样说:“那要有时间的话,请你的助理张琪回家吃顿饭呗,我看她对你鞍前马后的挺辛苦。” 费柴笑道:“她现在的辛苦全在学习上了,我换了个助理叫沈晴晴,其实也是学院领导的综合考虑,我也觉得琪琪原本就专业不对口,再承担助理的工作,就没多少精力在学习上了,所以也就答应了。” 赵梅说:“那也是,学习这东西,不能分神。” 赵梅当着费柴的面这么说,却找了个机会拿了手机去卫生间给张琪打电话,电话一通劈头就是一句:琪琪,你怎么回事,我老公换了助理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张琪被她这么一说,也慌了,忙说:“师母啊,确实是我的错,不过这也是学院安排的啊。” 赵梅说:“再谁安排你也得跟我说声啊,忘了我们的约定了?” 张琪觉得有点委屈,就说:“师母,我跟老师已经分手了,真的分手了,所以……” 赵梅说:“琪琪,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可就算你和他分手了,对有些事也不能不管不顾啊……嗯……还有,这个叫沈晴晴的漂亮吗?人品怎么样啊。” 张琪说:“漂亮……还说得过去吧。不过她和老师没事,真的。” 赵梅现在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有点“冲”,就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唉……怎么说的,你是没嫁人,等你有了丈夫你就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心情了。行了,就这样吧,下次再聊。”说着,她挂了电话,却犹自坐在马桶上自言自语地说:、婚姻呐,把女人都变成阴谋家了。 第二天的参观主要是在地质模型系统的机房和市区标准站进行,因为标准站是在南泉老区的分局,所以费柴又趁势去看了看老区的几个老朋友,包括秦晓莹和唐栋等人。晚上大家又赶回云山吃饭,费柴照例不住酒店,晚上回家陪老婆儿子。 可再往后就不行了,有几个重点站点要去参观,顺便还要做一些简单的地质测绘实习,为了节省时间,都是从一个站点直接赶往下一个站点,不能天天回云山了,金焰原本想陪同的,但是确实有点走不开,就派了赵涛随行。赵涛是个业务型干部,当初费柴很看好他来做自己的副手的,却被金焰挖了墙角,因此两人一路上总是有话说,非常的投机,而赵涛又有些官僚的本事,一路上把大家也安排的很好。 参观龙溪县站点的时候,费柴就偷了一个懒,跑回双河镇去了一趟,看了看老尤两口子,特别是想看看小冬在这儿到底干的怎么样,结果看到了和听到的一摸一样,他也算安了心。 如此,不知不觉的,一周时间就过去了。 周五下午,费柴借了南泉局的小会议室给学生们做总结,安排作业,另外也有几个本局的年轻人来‘蹭课’,所以小会议室里居然坐的满满的。 费柴先对这次参观做了总结,然后让大家分别简单的谈谈感想,最后他安排大家针对这次参观要有书面的报告,但字数和侧重点不限,即便是站在单纯的行政管理角度上来讲也是可以的。当然了,这一条应该是对栾云娇和柳江疆的照顾了。第二项作业是要求大家对凤城地区地质结构和历史上的地质灾害做一些了解,因为下一次的参观地点是凤城地区地监局。 费柴说完后,柳江疆忽然举手要求发言,费柴允了,柳江疆说:“老师,我知道您先后在南泉局和凤城局任职,对这两个局的情况非常了解。可是我还是想冒昧的请您考虑一下,是否找时间让同学们也来我任职的局去看一看,肯定不是参观啊,应该说是知道工作,到时候一切都包在我身上。”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起来。 费柴也笑了,笑后说:“这个要安排怕是要过年前了,不过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在邀请我们过来做客一样,做客是好事,可就怕我这个客人有需要的东西你到时候提供不出来就不好了。”说完,大家又笑,柳江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说起来我虽然是地防处长,可是这次参观了南泉局的系统我才发现我们局的差距有多大,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学以致用,努力推动地质灾害预报系统的建设的。” 费柴说:“这点我是完全相信的,我相信我的学生们个个都是好样的。好了,这次参观学习算是结束了,等明天,愿意回学院的同学可以先回去,想在南泉玩几天的可以跟我一起周日下午再回去,总之大家也累了,就放松一下吧。” 如此这般,这次南泉的参观算是正式结束了,但是费柴还有些事没有做完,晚上他说为了表示感谢,非要请金焰等人一起吃顿饭,但是金焰却说他们作为地主设宴给他们送行才对,客套到最后还是金焰居然争不过他,还得应了他的要求带了儿子来。不过费柴却很高兴,喝的大醉。 第二天,也就是周六,赵梅也犯了宁脾气,非要费柴把张琪和沈晴晴都请到家里来吃饭,而这两人原本是打算一大早就回学院去的。可正如同昨晚金焰拗不过费柴,今天费柴也拗不过赵梅,于是只得请了这两人来,毕竟他和沈晴晴完全没事,和张琪也已经分手,所以心里也不那么虚。 虽说是赵梅请沈晴晴和张琪回来吃饭,但是赵梅本身就做不了什么家务,要说真要她来,她也只能叫外卖,所以最终还是得费柴自己亲自下厨,但是小米对此却感觉很好。因为赵梅虽说对小米很好,但是她生性好静,外公外婆又不在家,所以有时候只有他和赵梅在家时,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声音,现在可好了,毕竟来了客人,家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更何况还能吃到父亲亲手做的饭菜呢。 赵梅见了沈晴晴,觉得这女孩长的确实很狐媚,但看上去还算规矩,至于张琪,虽说口口声声说是分手了,但是赵梅对她却始终的放心不起来。但是赵梅此次请客,其实只是想看看新助理沈晴晴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至于其他的,整顿饭下来都一个字也没有提起。 第六十一章出路 吃过午饭,稍事休息,沈晴晴和张琪就提出告辞,赵梅还亲自送到院子里,然后由费柴开车送她们去车站,因为一路上沈晴晴也在,所以有些话张琪也不方便说,倒是费柴说了让她们把车票收好,回去后可以报账。 之后费柴在家里故意待了两天,并且提前打电话让沈晴晴别为他在周一排课,而这边周一上午他才从家里出发,可到了省城之后却没有回学院,而是去了医院,因为他需要一个证明。这次他回来,趁着和金焰儿子亲近的时候取了他几根头发,准备去做个亲子鉴定。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了,无论结果如何,以后和金焰交往时也算是有个分寸,免得老为金焰那模凌两可的暧昧话所拿捏。 中午吃过了午饭,费柴忽然想起很就没和黄蕊联系了,就给她打了个电话约了下午喝茶,黄蕊果然如约而至,虽说冬天穿的厚实,但她看上去好像还受了些,用她的话说:“现在再不减肥,怕是就再也减不回去了。” 费柴请她做了,聊天叙旧,十分的开心,而黄蕊这两天正和丈夫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婆婆闹别扭,正好也想找个丈夫以外的人倾诉下。不过说起‘姐妹协定’时,费柴开玩笑地说:“你现在单独出来见我,是不是有违找个协定啊。” 黄蕊笑道:“没哪条违反的,现在司蕾在那边也恋爱了,就算有违应该也不在乎了吧。” “哦。”费柴听了,心里有一两分别扭,“倒是没听她说起过。” 黄蕊笑道:“你多忙啊,暑假她还专门回来了一趟,可约你约不出来啊,现在才知道吃醋啊。再说了你们男人啊,总是视有过的女人为私物,就算你也不例外。真不知道我们女人这几千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好在我男人他妈被我气走了,孩子没人带,我也陪不了你了所以什么姐妹协定什么的,无所谓了。” 费柴故意避开前面的话题,直接从后面答起说:“什么陪不陪啊,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黄蕊说:“我知道。其实这也就是你吸引我的地方之一,并不是只为占便宜而找我,嘻嘻。其实啊,有时候到时我想在你那儿沾沾便宜呢。” 费柴也跟着笑,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样子,就分手了,黄蕊回家带孩子,费柴则回学院去了。 因为今年春节就在一月,所以过了元旦只有三周就要放寒假了,费柴忽然发现在学校教书真是好处多多,别的不说,光一年两个假期就羡慕死人了。但寒假时间不长,中间又有个春节,只适合做一家团聚用,暑假时间长,倒是可以安排很多其他活动的。 既然时间不多了,费柴决定把原有的计划稍作修改,安排的紧凑一些,因为在林南地区地监局任职的柳江疆已经说了好几次,请费柴去临南地区地监局做讲座、指导工作,于是费柴把这一项也写入了议事日程,就安排在寒假前的最后一周,而之前的一周则安排大家去凤城地区地监局参观,作业是‘如何在凤城地区建立铅笔系统’。不知何时起费柴也开始称呼自己亲手创建的地质模型系统为‘铅笔’了,特别是他在仔细的研究了赖克曼教授的建议之后。 再去南泉前,费柴还仔细研读了他的学生们上次去南泉参观时的心得调研,照例还是冯维海的最好,但出乎意料的是,张琪的成绩排在最后。按说在所有的学生里,张琪的专业和本门专业最不靠谱,所以成绩不好也在情理之中,可之前的几次考评她都在中游附近啊,再看她的具体调研,除了一大堆干巴巴的数据和理论,实用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其实前几次费柴就发现了,只要一涉及到书本理论,张琪就特别的擅长,可说到变通,却一点灵气也没有,有时想跟她谈谈,但是又害怕和她单独在一起时会和她旧情复燃,反而又害了她,所以这件事就这么一直耽误了下来。 就在费柴准备带队去凤城的前两天,他正准备回宿舍,却被两个小女生拦住,这俩小女生,一个带着眼镜,另一个脸上有几枚明显的雀斑,自称是学生会宣传部的,眼镜女叫杨艳,雀斑女叫云宁,说有事找他帮忙。 费柴确实是很乐意助人的,特别是这些年轻人,于是就笑着问她们什么事,杨艳和云宁你推我我推你了半天,最后才由杨艳说:“我们在校园网办了一个网刊,想请学姐张琪为我们做形象代言,提供些照片视频什么的,如果能参加我们做网刊记者更好啊,我们听说了她之前是学新闻专业的,可是张琪学姐说她功课忙的很,没时间帮我们,可是我们真的很像要她帮忙啊,您是她的导师,就帮我们劝劝她呗。” 费柴听了这个,第一个反应是本能的:功课这么紧,基础又差,哪里有闲工夫做这些事?大学多彩的生活张琪又不是没经历过!可是随即一细想,却让他脑中灵光一现,这绝对是个绝妙的主意啊。于是他笑着对那俩女孩说:“你们的要求我知道了,我会跟张琪说的,但是参不参加你们的活动,最终的决定权还在她自己手里,我的回答你们满意吗?” “满意满意,谢谢费院长!”两个女生忙不迭地说着,在她们眼里,费柴毕竟是与其他院领导不同的。 费柴回到宿舍,翻出当初曲露给她留的那个‘特别’号码,打了一个,没人接,便自言自语地笑道:“到底是大明星了,打不通也正常。”说着就把电话扔到一边,没想到没十分钟,那个号码就回过来了,但不是曲露亲自回过来的,声音却也很熟悉,费柴就笑着问:“是骆驼吧,你们还好吗?” 许彤也听出了他的声音,惊喜地说:“果然是你,刚才露露看号码就知道是你,可在赶戏,下来喝口水看见的,见是你,就赶紧让我回。不过我说你可真难得啊,这都多久了,才给我们打一个电话。” 费柴笑着说:“这不是大家都忙嘛,你看我一打来,露露还在拍戏呢。” 许彤说:“忙倒也算了,就怕碰到变态导演啊,你看这回,大冬天的,偏要拍夏天的泳装戏,这导演我们又镇不住,嘴里又怕吐白霜,让吃冰解霜,你说多变态啊。” 费柴问道:“谁啊,张导还是何导啊,这么有派。” 许彤说:“都不是,是个老牌子导演,说是想派退休前最后一部戏,好多大牌都来客串走场,我们露露就更没辙了,只好将就老爷子。” 费柴叹道:“可真辛苦啊。哪行饭都不好吃。” 许彤又问:“哦对了,哥你打电话给我们有什么事吗?还是想等露露休息时给你电话?” 费柴说:“确实有点事,我想问问啊,前几天我听说我们省厅租了电视台一个节目段,作为宣传地监工作的专栏,好像是找露露出任主持了吧。其实以前我就是想让露露走这条路线的,谁知露露红了,发展的比我预期的要好的多,所以我就没再提这事儿了。” 许彤说:“这事儿,是他们让你当说客的吧。” 费柴说:“才不是呢,我说不着啊,我是想让露露帮个忙的,当然了,还要看露露的意思,但具体的情况我这边还真不好打听。” 许彤说:“具体情况就是,那个节目呢,不好不坏,对于我们露露来说,有和没有都没多大区别,但是综合分析,那个节目主持从地监厅的角度看确实没有比我们露露更合适的人选了,前几天他们派人来说这事儿,条件开的还不错,但是总是套交情,就好像露露全靠了地监这条线才红起来的,言语间好像是让我们不要忘本,结果露露当时就生气了,只是没说话,私下跟我们说,就算不忘本也得记哥你的情啊,跟地监厅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还说若是你来说肯定没二话。” 费柴笑着说:“严重了严重了,不过这事儿,我还真想请露露帮帮忙,但不是为了做说客啊,到现在地监厅可是半个字也没跟我提呢。” 许彤说:“哥你是想让露露上这台节目?” 费柴说:“不全是,其实我是想让露露带个人出道。这个人情是不是有点大了啊。” 许彤想了一下说:“大不大的我一个人没法儿说,要不我先跟露露说说,然后让她回电话给你,或者咱们开个视频会商量一下细节?” 费柴说:“那好,我就等你们消息了。”放下电话又自言自语地说:“这边若是答应了,那边该怎么去说呢?厅里既然都不愿意告诉我,我明天去该怎么开口呢?”想了一会儿,又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管他那么许多,先躺会儿再说。”说着他真的去躺着了,在床上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才起来查了点资料,一直到了夜里12点多一点的时候,才想去睡觉,可偏偏这时曲露又打了电话过来让他视频,费柴忙和她开通了,先和她还有许彤开了些玩笑,然后步入正题。 曲露对于费柴的建议几乎没怎么想就答应了,接着就是细节问题,谈了将近一个小时,谈完了又随意的聊天,又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都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费柴听她言语间似乎提到凌晨四点又要起来化妆拍戏,实在是担心她休息不够,可也觉得现在提出来好像是因为正事已经谈完了就不想跟她聊天了,所以就很委婉地说:“露露,你还要赶戏,不休息吗?” 曲露嗔道:“哥你不想和我聊天呀。” 费柴忙说:“聊到天亮也没关系,主要还是担心你休息不好,女孩子熬夜不好的。” 许彤也说:“露露,咱哥明天还是教书呢,你都不体谅人家啊。” 曲露这才倒吸一口冷气掩嘴说:“哎呀天啦,我完全没想到这茬儿,哥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咱们就这样吧。”说完,到了再见,中断了视频。 费柴这才伸个懒腰准备睡觉,曲露却又发来一条短信: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主要就是太想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哦。多联系我。这个世界上真心心疼我关心我的人不多。 费柴看了,觉得很温馨。 第六十二章重返凤城 尽管前一天睡的很晚,但是费柴第二天还是起了一个大早,自己给自己鼓劲,然后硬着头皮去厅里了,结果才发现,虽然自己头上这个宣传处副处长的职位是虚的,但还是有用的,说话办事还是强过一般百姓很多,而且这件事又正在坎儿上,所以虽然不想曲露答应的那般痛快,但办的也还算顺利,甚至可能更好一些,但还有些事需要栾云娇那里配合一下,关于这一点费柴也很有把握,一般的事若是在栾云娇那里,应该是很有把握的啊。 又过一天,柳江疆到了学院,栾云娇也打来了电话,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好,需不需要派车来接人。费柴算了一下人数,自己的车加上柳江疆带来的车,一共两辆车,连司机一共可以坐十个人,而柳江疆只有他和司机,费柴这边主要是四个学生加上助理沈晴晴,一共才六个人,李平的培训班已经开课,他只有周末才能回去,因此两辆车绰绰有余,不需要南泉再派车来了。可临了栾云娇借口‘买东西’还是派了一辆车来,只不过不是大型的通勤车,那确实有些浪费,空荡荡的根本坐不满。 一行人到了凤城,这边的招待与南泉那边的又是不同,毕竟费柴在这边当了两年的一把手,市府那边又是范一燕主政,所以招待等级又高了几层,而栾云娇则半开玩笑地对费柴悄声说:“知道你要回来,我让人把你以前的房间又整理出来了,和以前的布置一样,只是秀芝嫁人了,我让彭琳给你收拾吧,反正她也离了这么久了,春闺寂寞,确实也需要滋补滋补。” 费柴笑着骂道:“你胡说什么啊。” 栾云娇只是嘻嘻的坏笑。 不过费柴的住处还真是以前的房间,而且看上去自打费柴走后这套房也一直没安排其他人住进来,而费柴一刷卡进门,迎面迎出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对着他就笑道:“哎呀,费局,你真回来了。”费柴一看,天还真是彭琳。 彭琳和秀芝不同的,她是正式干部,撇开这个不论,费柴对她还真没什么非分之想,一看她一副主妇婆的打扮,惊奇道:“哎呀,我还以为是云娇开玩笑的,还真让你打扫啊,你现在已经是办公室副主任了吧。” 彭琳笑着说:“什么主任不主任的,您回来了,别人想给你收拾房间还够不上格呢。” 费柴觉得这马屁也拍的太明显了,说起来对于彭琳,费柴既处罚过她,也帮助过她、提拔过她,却没想要她什么回报,好好工作就是了,不过也由此可见,一个人只要有了身份地位,即便是不需要,旁边拍马的人也轮着排队。虽说这么想,可费柴还是面带微笑地说:“什么够格啊,我现在就是一个教书的,这次来是来麻烦你们的……” 彭琳说:“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您永远都是我们的领导。” 费柴实在觉得这么听人说话肉麻,就借口要休息一下,让她先走了。 彭琳才走不久,栾云娇就打来电话幸灾乐祸地问:“咋样,彭琳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少妇味道还不错吧。” 费柴笑道:“不错什么呀,记得以前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少妇,怎么我才走了这么点儿时间就变成马屁精了?你怎么培养的?” 栾云娇说:“你可别冤枉我,我啥时候培养马屁精了?只是现在局里人多了,除了大量的事业编,又新进了不少人才,原来那批老人儿呢,觉得压力很大,所以就都想办法弄个一官半职的,不然还是元老呢,多不好看啊,彭琳开始还是不在意这些的,可这段时间实在是有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危机感,所以就拍拍你的马屁喽。” 费柴说:“云娇你这么说就不像话了,要拍也得拍你啊,我现在又不任职了,拍我有什么用啊。” “曲线救国呗。”栾云娇说“彭琳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论能力,现在已经是顶配了,这还不稳呢,所以听说你要来,觉得你好说话,以前又帮过她,就来讨好讨好你,毕竟你的面子在我这儿还是管用的。” 费柴听了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是有点怕了,就算以前有点想法现在也不敢有了,不然人家委托的事情办不成,以后怎么见故人啊。” 栾云娇笑着说:“这就是你的缺点了,没听那句话嘛,只要裤子提起来,谁敢说你不正派。”说完咯咯的笑个不停。 费柴说:“得了吧,我消受不起,赶明儿你别让她离我太近了,今天我可觉得你是故意的啊。” “行行行,知道了。”栾云娇说着,又谈了谈晚上给大家接风的事宜,才挂了电话。 下午照例是开会,由栾云娇介绍凤城局的基本概况和工作开展情况。其实亮点不多,因为这几年凤城局的重点主要是在基础建设上,具体工作多以渣渣草草,数据收集为重点,这是费柴在职时主抓的,还算齐整。好在新的办公楼半年内就可以投入使用,局里的标准站也已经建成,其余的建站计划有的已经开始实施,有的也图纸计划齐全,如果真按照这个计划建成的话,凤城局的整体工作将大大的超越南泉局,大家都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等栾云娇介绍完了基本情况,大家先去参观了临设的地质模型机房,然后又驱车去了新办公区的标准站参观。参观中,袁晓珊悄悄问冯维海:“哎,维海,我觉得这儿标准站和南泉的不太一样啊,你内行,说说怎么回事儿啊。” 冯维海说:“当然不一样了,前后建设年限都不一样,虽说都是从老师脑子里出来的,可是隔了几年,一个是思想更成熟,另外又有了新想法。而且老师离开南泉已经很久了,当初又不是正式的一把手,人走政息很正常了。” 袁晓珊说:“那就是说这边的系统除了没有南泉的完善意外,都比南泉好喽?” 冯维海说:“也不能这么说,不过我看这边的正注重实用性,南泉那边嘛……”他说着,语气会然变的不屑起来“领导会喜欢的。”各位 参观的时候,柳江疆也十分的认真仔细,拿了一个平板做记录,最后做小结的时候他对费柴说:“老师啊,我说了你肯定要批评我,我参观了这两个地方的系统后,觉得很自卑,我都觉得我是否还适合在现在这个岗位上干了,倒不如该行或者干脆离职好好读几年书算了。” 费柴笑着说:“你觉得不适合了,其实就适合了。做地质灾害预防,技术学识很重要,一个敢于担当的行政官员更重要。”随后他笑笑说:“在中国尤其重要,所以柳处长啊,不是我对在职读研的官员有看法,事实上我一向认为行政官员关键在于行政二字,至于技术学识,只要懂就足够了,不需要会和精通,因为那是专职工程师的事。毕竟现代科学的分工啊,已经不允许一个人成为多个领域的专家了,而分工协作成为了主流,所以呢柳处长,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啊。” 栾云娇一旁说:“柴哥你真是的,你还让人家自己别妄自菲薄呢,你那番话可是一点情面也没讲啊。”她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费柴笑完了说:“我的话呢,确实不太好听,可都是肺腑之言啊。咱们中国有个传统,很不好,只是个美好的愿望,和成一句俗话说那就是:不成名相,当为良医。就是说不做官了,也能成为一个好医生,这在古代也许有可能,毕竟士族都是读书人嘛,不做官了去当医生,他认识字呀,照方抓药应该也问题不大。但是现在不行了,你让咱们挺能干的那个朱总理做个外科搭桥手术试试看?非出事不可。” 大家听了又笑,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海荣说:“那让他管理,单纯管理一个大医院应该没问题吧。” 费柴说:“海荣是说到点子上了,让他管理和经营一个医院应该是没问题的,单纯的行政和生意嘛,但是我想,他若是再‘懂’一点医道会更好。柳处长,你要加油啊。” 柳江疆忙笑道:“我可到不了那么高的位置上去。” 费柴也笑着说:“我说的是医院院长,你以为呢,你居心叵测啊。” 柳江疆马上一本正经的说:“那好吧,那个位子我勉为其难,会努力的。” 几个在场没堠住的女生当场笑的肚子疼。 费柴这次会凤城,还真有点‘回家’的感觉,远比回南泉好,晚上正式的接风宴,范一燕还专门赶了过来,连劝了费柴六七杯还不肯罢手,满包间都是她开心的笑声。 赵怡芳当晚也来了,不过她不善饮,勉强喝了几杯也就算了,因为人多,只是问了问费柴是否还在定时做练习,并说办公楼很快就可交付,住宿楼也按着合同继续交给她在做,设计里每家每户都有避难的小屋,而且这种设计今后准备成为公司的一个建筑特色。 费柴听了笑道:“沈浩这个家伙,什么到了他那儿都能变成生意。” 赵怡芳说:“不过确实有必要,上次实在是太惨了。” 费柴叹道:“怡芳啊,你当我不了解老沈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怕他以后修的房子,除了那间避难小屋,还是免不了偷工减料的,也不怪他,现在这世道,作为商人他总得赚钱啊。” 第六十三章生动的一课 因为心里高兴,费柴不免多喝了几杯,有些微醺,眼瞅着彭琳好像又要凑过來,费柴赶紧随手一拖,拖了沈晴晴挡在自己前面,以后走哪儿都拽着她,彭琳还真沒什么机会。 由于第二天要去岳峰局参观,所以当天晚上也沒再安排什么别的活动,大家各自回去早早休息,费柴回到房间,栾云娇又打电话來戏耍他,说:“你今晚是躲过了,但是万一明早彭琳又学秀芝,一大早就來伺候你,你怎么办。” 栾云娇其实只是随便这么一说,却把费柴吓了一大跳,事情还真是这么回事呢?栾云娇见吓着他了,就又笑着说:“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你把你身边的随便哪个妞弄去房里睡,这对你來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早早的把窝占好,她就插不进來了嘛。” 费柴说你这个主意真馊,但随即脑筋一转,笑着说:“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我把门反锁了就是。”说着,真个走了出去,咔哒一声,把门反锁了,即便是外头人有房卡也进不來。 “这不是解决了嘛。”费柴笑着,对着电话说,而电话那段的栾云娇却早挂了电话,果然是戏耍。 费柴把电话丢到一边,去洗澡,才脱了衣服电话又响,于是暗骂道:“又來啊!真是喝多了还沒完沒了了。”于是不去管它,果然沒一会儿就停了,可就在费柴一身肥皂泡的时候,沒死沒活的响了起來,而且是一遍接一遍的沒完沒了,费柴暗道栾云娇这就有点不像话了,于是匆匆擦了身子,裹了条浴巾就跑出來接电话,一接却是朱亚军。 朱亚军语气平和,拿捏的恰好好处地说:“老同学,我们刚才从楼下过,秀芝说你房里灯亮着的,可能还沒谁,我就打个电话给你,什么时候回來的,我结婚你也沒來,当然了,主要是我们这边不好意思……” 费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说:“我托小吉带的礼钱收到了沒有,最近发大财了吧。”这话明显是沒话找话。 “勉强过日子而已。”朱亚军说“和你是沒法儿比呀,你的礼钱小吉当天就带给我了,你也是,都回來了也不说见一面,这次可别又悄悄跑了啊!我和秀芝都挺想你的。” 费柴说:“我也想你们啊!只是明天一早我就要带学生们做实地参观考察,下周还要去临南市,时间紧啊!” 朱亚军遗憾地说:“呀,这样啊!真可惜,不过也沒什么,下回我们去省城时去学院看你。” “好的好的。”费柴笑着,又打了几声哈哈,挂了电话,如此一來,费柴知道,他和朱亚军、秀芝之间说不定就此老死不相往來了,刚才打电话是他还想问问吴东梓的事,因为白天看到吴东梓,她的眼神很阴郁,看來这次受伤不轻,不过刚才和朱亚军对话时秀芝想來就在他身边,有关吴东梓的话,自然也就不好问了。 “我可能是天下最蹩脚的媒人了。”费柴自言自语的正要上床睡觉,忽然想起自己澡还沒洗完,于是又自嘲地笑了两声,去卫生间继续洗澡了。 第二天去岳峰局,栾云娇虽然此时贵为地区局的局长,但是这次是不同的,她只能算是费柴的学生随行,因此凤城局还应派个有分量的人员随行,费柴就点了吴东梓,多一点时间接触,或许就有多的一点时间开导,另外让秦岚负责后勤跟进,栾云娇历來善解人意,对此无有不从,可是另外一位副局长杜松梅非要跟着,这让费柴心情大大的不好了,因为杜松梅是负责保密安全工作的。 一般的人都知道,费柴丢了凤城局一把手的位子,和杜松梅有直接的关系,费柴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么大的事不能全归在杜松梅一个人身上,并且杜松梅虽说有几分古板,但在这事上还真的沒害自己,可是理智的关过了,心理上的关却过不了,直到现在,杜松梅一在他眼前出现,费柴就浑身不自在,而且自打环球地质的人走后,各局的所谓保密干事一职已名存实亡,只有再争取行政级别的时候才拿來用一用,只有杜松梅,还是一板一眼的來,现在局里的人大多不喜欢她。 杜松梅可能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尤其不受费柴的待见,所以也一直不怎么说话,吃饭也不來主动敬酒,上车也尽量坐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她既然都这样了,费柴也就不说什么了。 岳峰分局的现任局长是章鹏,和费柴那是很熟了,而且费柴现在不是他的直接领导了,也让他少了几分拘谨。 章鹏把岳峰局管理的不错,也从侧面印证了费柴的那句话,作为一个行政干部,要用于担当,至于技术什么的,懂就可以了,不需要精通,更何况章鹏也是技校毕业,相比很多外行领导已经强了很多,在费柴身边又历练了多年,也称得上是个专家了,不过以现在的大趋势,各地扩编新建的地监局,今年内还是都已基础建设为主的,真正的业务开展有限,好在岳峰局原本就在编,章鹏又历经费柴熏陶,所以多少还是做了些实事的,分局标准站已经建立使用,初步的地质模型系统也与凤城局的连了网,还搞了几次群测群防的培训,虽说凤城近年沒有破坏性的地震发生,但是诸如小型的泥石流滑坡一类的还是不少,章鹏组织的群测群防和应急小组还真的起了不少作用,最近他又做了一项工作,又走在全省各分局的的前列,就是开启了应急物资储备库,在几个地质灾害多发地区建立了分库,定期储备物资,定期检查,搞的有声有色的,他能把岳峰搞成这样,很是出乎费柴的意料,于是大大的把他夸奖了一番,章鹏却很谦虚,同时也不忘了拍马说:“这要是沒点作为,也枉在费院长身边干了这些年啊!” 同为拍马屁,章鹏就把费柴拍的很舒服。 原本只打算在岳峰局待一天的,但是见章鹏把工作搞的有声有色,费柴就临时决定多待了一天,把地质灾害多发的几个地方的地方应急物资储备库,和周围的几个断层点都看了,还來了点现场教学,在参观应急物资储备库的时候,费柴专门把手指往一摞物资的底部去磨了一把,弄了两手指的灰,然后对章鹏笑了一下,就出去了。 柳江疆看见了,担心地说:“可惜了,章局长也是个能干的人,就因为这一指头灰,怕是要被老师批评啊!” 海荣接口说:“柳处长,你就放心吧,老师现在不是章局长的直接领导,应该沒什么问題的。” 两人说话间,冯维海却一个劲儿的不屑地笑,柳江疆到沒什么,海荣就有点马屁精了,对冯维海说:“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冯维海说:“当然好笑了,亏你们跟了老师这么久,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來。” 海荣说:“就你看出來了。” 柳江疆却对冯维海说:“维海,你是专业的,成绩又好,有什么新的给我们分享分享嘛。” 冯维海显然对柳江疆的这个态度很满意,就白了海荣一眼,然后才说:“你们看啊!这仓库的干燥度保持的很好,门口还有石灰包,中间有隔断,前面是设备仪器,包装的都很好,而且经常打扫,很干净,但是普通的打扫,算不上一尘不染,后面是其他应急物资,靠近门口的地方还算干净,后面的灰尘就很厚了,但是其中有两包似乎被搬动过,表面上沒什灰尘。” 柳江疆见费柴等人现在已经出去说话了,库房里就他们几个人,于是真的按冯维海说的去看了一下,果然不差,于是就笑着说:“维海啊!你看我,笨的,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是不明白啊!” 冯维海说:“柳处长,您可不笨,这只是您以前的惯性思维在起作用,咱们老师是个务实的人,从來不做无用功,您以前可能下去检查过工作或者被上级检查过工作,您的惯性思维就是那儿來的,其实换我也一样,检查的地方那么厚的灰尘,心里是不痛快,可是咱们老师不同,思维方式也和其他人不一样,你看咱们所处的这个库房不大,所以各类贮备物资只能分类存放,不可能各有各的房间,这些仪器设备相对精密,要求包装严密,尽量不要落入灰尘,你们看啊!保持的就很好,基本上算是干净的,说明经常有人打扫整理,里面的其他物资对灰尘什么的就不那么讲究了,所以有灰也基本不管,外头的可能是新放进去的,所以灰尘就较少,另外两处搬动的,一定是因为过期或者什么原因进的新货,不信你们再去看看生产日期。” 袁晓珊开始沒听见他们的对话,在门口溜达呢?见冯维海在里面侃侃而谈,也就进來听了后半截,所以就急急的去看了一眼,果然生产日期相对较近。 柳江疆笑着对冯维海说:“维海,你可真行,以后学业上可得多帮帮我啊!” 海荣赶紧说:“是啊是啊!大家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谁知柳江疆一点也不买账,就直愣愣地说:“帮是可以的,但是学习这东西主要还是靠自己的。” 袁晓珊忽然想起,又问:“那维海,你还沒说老师干嘛要去摸下面的灰呢?摸完还笑。” 冯维海说:“这个嘛,其实和专业基本沒关系,就是现在有些人喜欢弄虚作假,以前总理查粮库的时候不就有人把那粮袋子搬來搬去吗?老师一摸下面有灰,那说明这些东西已经在这里储备一阵子了,不是临时搬來凑数的。” 柳江疆点点头,他这下才算是全弄明白了,多么深刻的一课啊! 第六十四章恋爱的感觉 栾云娇此时的身份既是本地领导,又是学生,因此角色也总是在这两边互换,当冯维海正在储存库了跟几个同学侃侃而谈的时候,她正在外面陪费柴聊天,只是见几人很久都没从里面出来,等他们出来后才问了一下。 冯维海见有人问,也是说的口滑,正想开口,却被柳江疆抢口道:“哦,有些问题我们没搞懂,维海跟我们说了一下,现在明白了。”说完还悄悄对冯维海挤挤眼睛。 袁晓珊也示意冯维海不要乱说话。 既然到了岳峰,自然吃住玩乐皆有章鹏一手操办,其实按照费柴对他的了解,这些才算得上是他的本门专业。吃喝自然不用说,就是对几位领导的了解,也没人能比得上他。比如他早早的就把杜松梅送去美体,这边和栾云娇、费柴喝酒说话就轻松多了。此外他还想为费柴安排点娱乐活动,深知费柴好哪一点,不过费柴谢绝了,说:“不行啊,现在为人师表啊。” 栾云娇笑着逗趣道:“是啊,还有我这个学生在这儿呢。” 章鹏听到了,暗暗的说:“还学生,老费可是把几个所谓的学生都拿下过。”但这话只能想,不能说。 其实对于栾云娇的某些特别爱好,章鹏也是摸的一清二楚的,但岳峰是个小地方,出点什么事就满城风雨的,所以他也不敢过分,平时栾云娇下来视察工作,他也只是找单位几个年轻小伙子陪这个半老徐娘唱唱歌,跳跳舞而已,而栾云娇也是个官场油条,知道有些事在某些环境下是不能做的太过的,能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官场做事,也讲究安全第一的,因个人欢娱倒霉的,实在是太不注意了。 在岳峰待了两天,在三河(东山)分局又待了一天,然后又做了一天的实地勘测,在凤城的参观学习算是快结束了,费柴要求大家在寒假期间不要放松学习,并且根据在凤城参观的情况,要些一篇对凤城地区地质灾害预报相关的论文出来,栾云娇对此很有兴趣,她说:“这算是大家帮她‘送宝’来了。” 柳江疆却笑着说:“你用了,我们要收稿费专利费的。” 栾云娇此时就大咧咧地说了声没问题。 费柴原计划结束在凤城的参观后,就直接驱车回家,然后下一周还在带学生们去柳江疆任职的临南两三天,毕竟柳江疆已经说了好几回了。但是栾云娇就是不肯放他们走,还说‘前几天只顾着参观学习了,都没机会好好请大家玩玩,机会难得,绝不放手。’ 费柴于是推说要回家,谁知栾云娇就立刻打电话给赵梅说:“嫂子,老费现在难得回凤城一下,我要留他玩儿两天,嫂子不要生气哦。” 如此一来算是把费柴的后路给断了,而范一燕又说为了等他参观完了小聚,她周末也不回家,两下的面子合到一起,任凭费柴是什么人也挡不住,又见学生们似乎对凤城的手抓羊肉也很感兴趣,于是也就松了口。 既然松了口,接下来就是整整两天的昏天黑地,凤城局、岳峰分局、三河分局、凤城市府、沈浩的建筑公司……等等的酒局饭局蜂拥而至,根本就不够排的,场面比在南泉热闹的多,费柴原打算最后一天的最后一顿借口要开车回去,滴酒不沾的,却被栾云娇和范一燕斥道:“你都到了这里了,还怕没人代你驾车?”没办法,又趴下了。事实上费柴带回来的一票人,没一个幸存的,还搭上了一个周末回家的李平。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费柴没有在醒来后发现身边睡着一个长发披肩的丽人,虽说这里和他关系暧昧的女人不少,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这方面反而安全了。 最后还是金焰派了局里的大巴把大家送回学院的,费柴和柳江疆的座驾也派了专职司机开回。一路上费柴等人简直是头痛欲裂,无奈中途停了车,在一家颇有名气的酸鱼庒吃饭解酒,负责送他们的秦岚还笑着打趣:听说宿醉要用酒来醒,要不咱们每人再来二两? 然后就是一片讨饶声。柳江疆更是声称他这辈子也不想再去凤城了,太热情了,费柴则笑着说:“不去还不行呢,纵观全省,凤城的地质构造很有特色,以后少不得还要来做实地考察什么的。” 柳江疆立刻苦了脸,袁晓珊笑着说:“柳处长你这是干嘛啊,寒假前不是还要去你那里吗?你有机会报仇啊,不过咱们可得看准对象,这次非把栾局长弄翻不可,这次他可是把我们弄惨了啊。” 袁晓珊的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李平也羡慕地说:“哎呀,可惜,我没有办法和你们一起去,多热闹啊。” 海荣说:“你想去还不简单,不就是咱们老师一句话的事儿嘛。” 柳江疆也说:“是啊,李平同学去,我也是很欢迎的。” 费柴却说:“看看排课,要是有课,哪怕只有一节,也不能耽误,李平是培训,和我们的课程安排不太一样。” 说实话,费柴这话有些扫兴,李平更是如此,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基础薄弱,费柴此举是为了他好,也就不说什么了。柳江疆却说:“要是课少,还是可以安排的,只是不能跟大家一起来了,等你上了课,要是时间还有富余,一个电话,我派车来接你就是了。” 海荣立刻说:“柳处长做事就是果断。” 柳江疆笑道:“什么果断啊,大家都是同学,一起玩儿开心嘛。” 这时费柴又对柳江疆说:“小柳啊,虽说这次咱们大家去你那儿,明说了是去玩儿的,不过你还是安排一些功课吧,毕竟还没放假,咱们也不能单纯的玩。” 柳江疆说:“是的,老师,我已经跟我们局长商量过了,还劳烦您给我们全局做个讲座,当然了,这个课时费……” 费柴还没说话,沈晴晴就说:“课时费什么的,跟我说。” 袁晓珊笑道:“助理都做成经纪人了咩?”她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怪,惹的大家都笑了,她自己也笑,笑的时候还用胳膊肘拱了拱张琪,那意思是,我帮你出气了哦。 秦岚一直坐在费柴旁边,刚才大家说话的时候她不怎么插嘴,此时趁着大家都在笑,就悄悄问费柴:“哎,你平时很好说话,今天说话怎么净是扫兴的?” 费柴说:“大家基础都不好,最近出门时间又多,最好别养成玩乐的习惯,不然都学会去拉关系套酒局了,就没多少心思读书了。” 秦岚笑着说:“你呀,我看做老师也做上路了,真是可惜,我不喜欢读书,不然我也来你那儿混混。” 费柴说:“你呀,其实还是个踏实人,但就是嘴上说话让人觉得不踏实。” 秦岚一直把大家都安全的送回学院,费柴当然不肯放她立刻回去,又留她和司机一起吃饭,饭后又聊了一会儿他们才回去了。然后费柴又整整的缓了一天,才算是彻底的拜托了宿醉的头痛。还好现在是期末考试阶段,没什么课程安排,不然还得继续头疼。 袁晓珊是个率直的女孩子,虽说她来报到的第一天就察觉到了张琪和费柴之间的暧昧关系,但是随着后来的接触,她觉得费柴和张琪其实都是很好的人,所以很快就和张琪成了朋友,两人经常一起去卫生间开小会,谈知心话,但入冬后,因为越来越冷了,所以开会的地点挪到了她的宿舍,而卫生间则只在开‘紧急会议’的时候才用一下。 原本袁晓珊的宿舍住了两个人,但是那个学生一入校就恋爱了,袁晓珊干脆就出钱让他俩在校外租了房,自己重新把宿舍布置了,当成闺房一个人住,因此说点悄悄话,倾诉一点小秘密什么的十分方便,有时话说的晚了,还留张琪住下,但是张琪不太喜欢住这儿,因为袁晓珊人如其名,胸部也就是座‘小山丘’,和她的胸前伟大没有办法比。每次留宿时袁晓珊总要摸她,还美其名曰;时常做做胸部检查,可以有效的预防乳腺癌。有时也向她取经:你吃了什么啊,长这么大! 但袁晓珊绝对不是拉拉,取向再正常不过了,虽说偶尔也自称是‘直女’,但实际上不过是开开玩笑,赶赶时髦罢了。 这一点在从凤城回来后的得到了有力的证实,当晚袁晓珊又召集张琪到宿舍开会,张琪进门才脱了外衣袁晓珊就开门见山地说:“琪琪,我问你啊,你恋爱过没有啊。” 张琪说:“有啊,上大学的时候,干爹鼓励我去谈的,我去了,但结果都不好。”只有当着外人的面,张琪才把费柴称作干爹,但既然和袁晓珊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这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袁晓珊听了张琪的话,笑着说:“是没遇到真爱吧。” 张琪说:“差不多吧,那些男生太肤浅,嘴里说的爱我,眼睛却先往我胸上瞄,一上手也是往这儿来……哎呀,你干什么呢!讨厌啊!”原来正说着话呢,袁晓珊的魔爪又悄没声息的摸了上来,还好发现的早。 袁晓珊嘿嘿笑着说:“例行胸部检查嘛……那你说真爱是什么样子的?” 张琪说:“这个啊,很难说啊,反正就是老想着他,有时候见不到他心里就难受。” 袁晓珊赶紧说:“哎呀,就是就是,我这几天也是这样!” 张琪惊喜地问:“你恋爱啦,是谁啊?是谁?” 袁晓珊为难地说:“问题就在这儿了,我爱上的不是一个,是两个。” 第六十五章出路 “两个!”张琪一听,眼睛瞪的老大。, “是啊”袁晓珊说:“要不怎么说让人纠结啊……都让人难以取舍啊。” 张琪又问:“那都是谁啊。” 袁晓珊说:“还能谁呀,总不能是才进校的小崽子,就咱们几个同学里头的。” 张琪说:“咱们这一波总共也就三个男生,海荣那个马屁精你肯定是看不上的,那就是冯维海和柳处长了。” 袁晓珊说:“你猜的完全正确,这俩人各有优缺,实在是难以取舍。维海这人又才,人又正气,可惜太正气了,以后在一起难免为这个拌嘴;相比之下柳处长还真不错,一个***,能这么低调签约实在是难得,为人和学识也都不错,不是那种纨绔子弟。” 张琪说:“可是,可是人家柳处长有老婆啊。” 袁晓珊说:“冯维海还不是有女朋友,好像还是家乡的青梅竹马,这都不重要。” 张琪说:“这都不重要,那什么重要啊。” “爱情。”袁晓珊说。 张琪听她说完,就瞪着她看,那样子好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袁晓珊笑道:“干嘛?不相信爱情啊,不相信爱情每天你还直勾勾的看着你干爹?” 张琪被吹到痒处,忙说:“那怎么一样啊,不一样的。” 袁晓珊说:“不管你们谁怎么笑我,我反正是相信爱情的。” 张琪说:“如今像你这么说话的简直比恐龙还少。” 袁晓珊说:“我可是有活生生的例子的,我们家红姨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当年我老妈没去世的时候她就跟我老爸有一腿,我当时可恨她了。后来我老妈去世,谁都以为她肯定会填进来,谁知她就是没填,我老爸呢,虽然整天花天酒地,可也就谁也不娶,慢慢的我长大的了也就接受红姨了,她对我也很好,就是亲妈也不过如此。” 张琪又瞪大眼睛道:“你还真有例证啊。” 袁晓珊说:“那是啊,你看他们俩,一个不婚,一个不娶,有事都是先为对方想着,这不是爱情还是什么,我看啊,比那些名存实亡的夫妻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呢。” 张琪一边点头一边说:“是啊,真是不得了。” 袁晓珊忽然又推了她一下说:“哎呀,本来是找你来给我拿主意的,怎么说起我们家的家事了,你快点想想,我该怎么办。” 张琪苦着脸说:“我自己的稀饭都吹不冷,哪里有什么好办法给你啊,唉……” 两个傻乖乖的女人相互对视叹息,果然没有什么好办法。 寒假前的最后一项活动是受柳江疆的邀请,去临南地区地监局‘参观’,参观过后大家就可以放假回家了。大学四年,张琪的寒暑假基本都在凤城渡过,很少回家,可今年她又该到哪里去却还没个准主意,就在这时袁晓珊就邀请她和她一起回去过年,张琪一想反正也没处去,就答应了。于是袁晓珊就想先打个电话回家招呼一声,谁知她老爸的电话到先来了,要她一定把费教授请回家好好招待一番,以感谢这一学期的对她的关照,袁晓珊当然答应,然后又把想带个同学回来的事情说了,结果老头异常兴奋道:“哎呀,是男朋友吗?我的宝贝闺女读研了,这男朋友的配置也不会低吧,祖宗保佑,咱们袁家也是素质的人家了。” 袁晓珊解释道:“哎呀老爸你别瞎猜好不好,我这个同学是个女的。” 老头显然有些失望,但依旧说:“女的?闺女,你啥时候该了爱好啊,不过女的也行,你老爸很开通的……” 袁晓珊急了,说:“老爸,你满脑子都是小蝌蚪咩?女同学,好朋友,不是乱七八糟的关系。” 老头又笑着和女儿打趣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袁晓珊就去找费柴说邀请他做客的事,费柴听了,先表示感谢,然后才说:“这个可能有点问题,只怕我和张琪都不能去了。” 袁晓珊失望地说:“为什么啊,我老爸很诚恳的。” 费柴说:“是这么回事,我给张琪啊,找了一份暑期实习的差事,她的情况和大家又有点不同,所以我就悄悄的帮她找了,准备小柳那里一结束就带她去。” “啊?嗯~”袁晓珊听了立刻露出女孩那种娇嗔样子来,煞是可爱,费柴笑道:“知道你和张琪要好,可是她的家底不能跟你的比啊,我这个做老师的有时偏向她一点,你们不会介意吧。” 袁晓珊心中暗道:“当然不会介意了,你们的关系可不止老师学生那么简单啊。”于是赶紧说:“那老师你还不赶紧跟琪琪说说,她还不知道呢吧。” 费柴一听,笑道:“是啊,也该说了,其实我原打算等小柳那儿完了之后再说的。”说着,打电话喊了张琪来,把事情说了,但由于袁晓珊一直不走,费柴也就没全说完,只说找了个寒假实习的差事,可能也是一条出路。 张琪听了之后有点想不通,还以为是费柴觉得她在地监这一行确实学不出来,这是让她早点另转行业,其实她到不是那么热爱地监工作,实在是不想离开费柴太远。 不过袁晓珊此时的作用发挥出来了,她很高兴好朋友能找到份不错的实习工,据老师讲对未来的工作安排也很有好处的,这种好事到哪里去找?同时这也说明了费柴这人确实不错,一个能为已经分手的情人着想的男人,就算坏,又能坏到哪里去?于是就把些宽心的话讲给张琪听,劝着,慢慢的好点了。 又过了两三天,大家把行李都收拾好了,临南也专门派了车来接,于是费柴带着学生们(除了栾云娇,她直接过去,就不绕道省城了。)出发去临南‘参观学习’。 临南地区地监局的局长是个快退休的老头,几个副局长也很不给力,新锐的中层里柳江疆非常的突出,看来他到这里来任职并非偶然,据说这也就是他‘低调’。 临南对费柴一行人的招待是按着凤城的标准来的,而且更放得开。费柴安排的两堂讲座,一堂在临南局里,下属各分局也都派了代表参加,另一堂是临南市防灾办邀请的,也是座无虚席。这耗去了两个半天,其他的时间基本就是玩儿了,实地考察了临南附近的风景名胜,但临走时柳江疆却又塞给了费柴一个u盘,后来费柴看了,原来是柳江疆自制的临南地区地质灾害预防规划,还比较精细,只是很明显的有模仿南泉、凤城的嫌疑。不过地质灾害预防这东西,在某些方面,模仿并不是坏事,只要能防灾减灾,其作用就达到了。也由此可见柳江疆这个人还是想做点事情的。 在临南参观学习完毕,大家就从临南出发,各自回家,费柴却带着沈晴晴和张琪返回省城,因为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一天,所以他们又在学院住了一天,费柴打算把沈晴晴的假也放了,其实在临南他就跟她说了,但是沈晴晴说在学院还有些事没办法,就跟着回来了,费柴到也不好硬拒绝。 回到学院后,沈晴晴交给费柴一笔钱,说是临南给的课时费,因为之前柳江疆提起过,所以费柴也没说什么,只是又返给了沈晴晴一些,算是年终的一点奖励吧,沈晴晴这才收拾包包回家过年去了。 到了约定那天,费柴让张琪带齐行李跟他走,张琪苦着脸,一副要被抛弃的样子,费柴看了都想笑,但是为了给她个惊喜,所以也就强忍着不说,毕竟情绪落差越大,惊喜也就越大。 开车带张琪到了机场,要进机场大门时张琪终于不住了,行李放在地上,手抓了栏杆不肯进去,费柴稍微一碰她,她居然忍不住哭出来了:“干爹,你这是要把我送到哪里去呀,可不可以不去啊,我以后都乖乖的,都听你的话……” 费柴一看这个落差也太大了,赶紧笑着说:“琪琪琪琪,我又不是人贩子,能把你送到哪里去?我们是来接人的。” 张琪眨着眼睛四下看看,果然这里不是去候机厅的大门,是接机用的,但心里还是不放心,问:“那干嘛让我带着行李?” 费柴见她的样子实在可爱,而且周围又没旁人,于是就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对不起啊,提前没和你商量,我帮你找了个寒假的实习,看你也不想回去,我又得回家,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啊。” 张琪说:“那干嘛让我拿着行李?难道不能放在车上嘛。” 费柴笑道:“当然能放在车上啊,只是下车的时候我也没让你拿行李,是你自己跑到后备箱取出来的啊,一路提着,你也不嫌累。”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琪楞了一下,总觉得是自己被戏耍了,却又说不出来。费柴又哄她说:“好了好了,这么好的干女儿,我没必要把你卖了吧,别瞎想咱们进去吧。” 张琪心里还有点拿不准,半信半疑,可怜巴巴地跟在费柴身后。 因为时间拿捏的准,航班又是挣点抵达,因此费柴和张琪没等多久就接到了他们要接的人。许彤带着墨镜从里面出来,几乎和费柴同时看见了对方,许彤开心地喊了一声“哥~”然后奔过来,费柴也笑着大喊了一声:“哈哈,骆驼!” 许彤笑的更开心了,丢了手里的行李,跳起来双腿夹了费柴的腰,胳膊搂了他的脖子,费柴只得就势抱着她原地转了几个圈儿,才放她下来,张琪一旁看的发愣,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第六十六章又见骆驼 费柴见张琪的眼神儿又有点不对了,赶紧给她们两人相互介绍,特别对张琪说了,许彤是曲露的助理,而张琪和曲露则是很熟悉的。‘. 许彤用很男人的目光看了张琪几眼,然后笑道:“还真不错,走吧,有些事咱们站着聊不合适。” 费柴也笑着说:“瞧我,可能是看见你太高兴了,都忘了咱们还在机场呢,好吧,咱们去车上车上聊。” 三人回停车场取了车,开了出来,一路上就把事情都说开了,最后费柴又补充说:“琪琪,我看你读书太死,有点担心你未来的出路,所以就请露露帮忙,正好厅里又有空缺,我就提前替你铺好路,等机会到了再给你寻个编制,以后你就在电视台主持主持节目,编制呢,又在厅里的宣传处,进可攻,退可守,基本上你这一生就算是有着落了。 许彤也说:“就是啊,琪琪,你可真福气,有个这么疼你的干爹。我都羡慕死了。” 费柴笑道:“那我也收你做个干女儿?” “才不要呢。”许彤说:“现在琪琪该叫我小叔儿,被你收了就只能做她哥了。”正说了发现不对,只见张琪低了头肩膀耸动,看来又流眼泪了,费柴开车,没法儿哄,只能嘴上说几句,倒是许彤,很是宽慰了她一番,然后笑道:“琪琪啊,听哥说你也是见过世面的,怎么是个眼泪精啊。” 张琪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一在他(指费柴)就老止不住眼泪。” 许彤笑着在费柴背上轻轻一敲说:“嗨~不就是男人嘛,一脚蹬了她,以后跟我混!” 费柴笑道:“骆驼,你这就叫趁火打劫了。” 张琪听了忍不住笑了一下,许彤又趁势打趣了几句,总算把她劝好了。 许彤是来提曲露打前站的,因此只来了她一人,费柴送她到了预定的酒店,大家下了车就往里走,费柴忽然对张琪说:“琪琪,你怎么不拿行李啊。” 张琪一愣:“要拿行李啊。” 费柴说:“当然要拿啊,你这就算是进了露露的组了,平时就跟着骆驼给露露帮帮忙,勤快点儿,露露给厅里做节目的时候就带着你,别一副死读书的样子,机灵些。” “哦。”张琪这才有慌张回去取了行李,许彤就问:“哥,怎么回事儿啊。” 费柴正要开口,张琪害羞,就说:“不准说!” 费柴笑道:“行行,不说不说。” 许彤觉得这里头有故事,也就没继续问,打算等会儿悄悄的再问费柴,虽说她男性化的厉害,但骨子里还是女人,八卦的心思总是改不了。 在前台取了预定房卡,大家乘电梯上楼,许彤对费柴说:“哥,那个就让琪琪和我住一个房间吧。” 费柴点头说:“到了这里了自然就是你安排了。” 许彤又对张琪说:“那琪琪,就这么定了,露露的房间肯定比我们的要好,这里头有个面子问题,反正挺复杂的,你理解下。” 张琪也说:“嗯,我知道,露露现在是明星,咱们都是给她打工的。” 许彤笑道:“哈哈,你明白就好,其实这里头也分三六九等的,私底下我是和露露跟姐妹一样,但是在表面上还是老板打工的要分清,不然有新人进来露露就没那啥啊……” 说着话,电梯到了,许彤先刷开一间包间,对张琪说和费柴说:“我和琪琪就住这间吧,帮我把行李拿进去,我去其他几个房间看看,不行还得换房。” 费柴笑着接过她的行李说:“你去忙吧,我正好也有几句话想和琪琪单独说。” 许彤笑着去了。 进房放好行李,费柴觉得房间里空调太热,就脱了外衣,然后把自己往沙发里一扔,笑着对张琪说:“好了,到现在总算是把你的事情处理好了,你就跟着露露,她带你一段时间,然后会推荐你做地质专栏节目的主持人,你好歹也是学新闻的出身,跟这个专业也算靠谱,过段时间她就会把这一栏目全交给你,至于厅里那边的人事问题也不需要你操心,你只管加油干就是了。另外还是那句话,现在的露露和原来的露露不一样了,你谦卑一些,不丢人。” 说着说着,费柴看着张琪又有点不对劲了,于是就笑道:“怎么了?说着说着怎么又来了,真是泪包儿不成?” 张琪说:“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行不?你越这样,我心里越疼……” 费柴笑道:“现在你知道我对你好了?刚刚你还以为我要把你卖了呢。” 张琪不好意思的带着泪花笑了一下,不语。费柴赶紧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又说:“赶紧的,等会骆驼回来了又要笑话你了。”旋即又问:“对了,要是我真把你卖了,你会怎么样?” 张琪抬头看着他,半晌才说:“那……卖就卖了呗,谁让是你卖的啊,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帮你数钱。” “傻丫头。”费柴实在受不了这个,不由自主的把张琪揽入了怀里,张琪很久没有被他抱过了,温存了一会儿后,又把自己的红唇送上去,但此时许彤回来了,两人赶紧分开,没有再继续了。 许彤回来后,费柴原本想和曲露再通个电话,拜托感谢一下,可是曲露正准备登机呢,显然是不行了,于是就又叮嘱了张琪几句,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然后就要告辞走人,许彤哪里肯放呢,一把拉住了,费柴吃了午饭,然后等曲露到了见一面再走。费柴虽然回家心切,但是也耗不过许彤,再说了,也确实想见见曲露,于是就答应吃了午饭再走,许彤这下高兴的不得了,就拉着张琪去洗澡,说两个人一起洗节省时间节约水,张琪还不好意,求助地看着费柴,费柴却也不好搀言,只得眼巴巴地看着许彤把张琪拉进卫生间里去了,才一进去,就听许彤大喊了一声:“胸部健康检查!”看样子已经憋了好久,这家伙一路上一直盯着张琪的胸部看呢,还以为费柴没发现呢。 张琪尖叫一声,就没了声音。费柴无奈地摇摇头:听说袁晓珊也有这个爱好,苦命的琪琪……。 两个女孩儿洗了澡出来,张琪的脸蛋红扑扑的,许彤则是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费柴笑道:“折腾够了?” 许彤笑道:“啥叫折腾了,这叫生活,哈哈。”这时她电话响了,趁她接电话的时候张琪悄悄对费柴说:“刚才她一脱衣服,差点把我吓死,还以为她真的是男人呢。” 费柴笑道:“不会吧,那么小?” 张琪说:“嗯,几乎没有,就是头头和普通女人差不多大而已,但是嫩红的,颜色挺好的。” 费柴说:“细节就别说了,这不归我管呀。” 这时许彤朝他们笑着看了一眼,于是俩人都不再说了。、 许彤打完了电话,又笑着对他俩说:“你俩刚才神神秘秘的干啥呢?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费柴和张琪赶紧说:“没有没有,就算说你也全是好话。” 许彤笑道:“你们还真够默契的。” 几人又闲聊了一阵,见时间差不多了,就一起出去吃饭,许彤原打算和费柴喝几杯的,但是费柴考虑到下午还要开车回家,怎么劝都不喝,她自己一个人也觉得无趣,所以就匆匆炒了几个菜吃了。 饭后,费柴问要不要去机场接曲露,许彤说:“不用,机场还有个现场的新闻拍摄,咱们去反而不合适,还不如回房间休息,等露露一到,可有的忙呢。” 又回到房间,许彤说:“今天起的早,抓紧时间休息会儿吧,琪琪,过来咱俩一张床。” 张琪连连摆手说:“不不不,不行。” 费柴笑道:“一起洗个澡就把你弄怕成这样了。” 许彤腆着脸说:“这就叫男子气概啊,我虎躯一震,琪琪就娇喘连连。” 张琪一枕头就把她打倒了,然后到另一张床上坐了。 许彤又对费柴笑着说:“哥,我看你也去洗个澡吧,然后回来,看看这两张床你睡哪一张?要不,咱哥俩儿抵足而眠,好好叙旧?” 费柴还没答话,张琪就突然一声:“不行!”喊的费柴和许彤都愣了,等了一会儿,许彤才哈哈大笑了起来,张琪的脸顿时涨的通红。 费柴这才说:“骆驼,你少装啊,你订了那么多房间,随便借我一间就好了嘛。” 许彤笑着说:“那是当然没问题了,只是半年没见了,人家想和你多聊聊嘛。” 费柴说:“那好办,等会儿我把沙发拼起来,我窝那儿。” 许彤说:“你少装可怜了,洗澡去,我自有办法。” 费柴见她说的蛮有把握的,也确实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俩,于是就洗澡去了。 等他洗了澡出来,却见许彤一脸苦哈哈的像说:“完了完了,我原想把床头柜一开,把两张床拼起来大家来个大被同眠的,可是他这个床头柜是固定的,挪不动。” 费柴笑道:“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主意呢,跟你说啊,就算能拼起来也有问题,我睡哪一边?难不成是中间?” 许彤说:“中间?那美死你了,当然是睡我这边,咱们都是男人嘛。” 费柴笑道:“那让琪琪挨着你?那岂不是便宜你了?废话不说了,我还是窝沙发吧。”说着走过去把两个单人沙发拼了,又从衣柜里取了备用的杯子来,在沙发里半靠半躺的说:“就这样凑合一下,想睡就睡,想聊就聊,多好啊。” 第六十七章贪睡 大家聊一会儿,又睡了一会儿。"虽说费柴窝在沙发上,却睡的最香,这一则是这段时间比较忙,又则是因为把张琪的问题一解决,所有的事情就告一段落,精神上就先放松了,以至于张琪和许彤何时起来,何时离开房间的都不知道。 等他醒来时,朦朦胧胧的看到一张俏脸,正嘿嘿的笑,认出是曲露,慌的赶紧想坐起来,却忘了自己是窝在沙发上的,脚一蹬,脚下面的沙发被蹬开了,人到有一半儿掉到了地上,这才想起是怎么回事。 曲露见费柴跌了,忙去拉他,哪里拉得动?好在睡的不高,摔的也不重,自己讪笑着爬了起来。曲露埋怨许彤说:“你怎么回事啊,都不说给我哥找个房间。” 费柴忙替许彤解释说:“这是我,想和骆驼聊聊,没她的事。”说着,又觉得眼睛涩涩的,就揉揉眼睛笑着去卫生间洗脸顺带方便一下。 收拾妥当了出来,再看时间居然是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多,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午睡还没睡过这么久过。” 曲露说:“你那儿窝着都睡得着,看来是真累了,这教书也不省心。”她说着,转脸对骆驼身边另一个助理说:“你去跟大家说说,今晚的活动全部取消,就说我病了。” “可是……”那个助理面露难色。 曲露不满地说:“什么可是,今晚的那几个活动我还不知道都是什么玩意儿?取消就取消了,你们也休息休息吧。” “哦。”那助理无奈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费柴笑着说:“露露,你现在可真有派。” 曲露嗲道:“哥你笑我啊,你还不知道啊,不带这样儿的。” 费柴又笑,曲露伸了个懒腰接着说:“得了,反正今晚就咱们四个混,外头也不去了,现在出门有点不方便呢。”语气间,颇为有点炫耀的意思。 许彤说:“那要不去你房间哇,我这儿有点小。” 曲露想了一下说:“可以倒是可以,就是不能开窗帘,万一被**了说我们一龙三凤就麻烦了,我倒是没什么,绯闻越多名气越大,哥是国家干部,会受牵连。” 费柴笑道:“看来你确实红了,半年不见,名气又大了不少,都有人**了。” 曲露顿脚道:“就是,讨厌死了,以前没红的时候想红,现在有点红了,个人的空间都给挤压的没有了。” 费柴说:“有得必有失,是这样的。” 曲露说:“那就这么定了,咱们这就悄悄的过去,骆驼,你现在去外头端个火锅鱼回来,晚上咱们就屋里吃饭。” 张琪抢先应道:“还是我去吧,我也该熟悉熟悉情况。” 许彤笑道:“你这不是抢我的饭碗嘛,这可是我的活儿。” 费柴则说:“我看你们谁去都不如我去合适,因为我可以化妆送外卖的混入你房间。” 曲露笑道:“那更糟,狗仔又该说我勾上送外卖的了。” 结果最后还是张琪和许彤一起去的,曲露和费柴先回去房间。 在去曲露房间的路上,遇到一个女人,盯着曲露看了好几眼,想说话,但最终是没说,走了。曲露也假装没看到,等那女人走远了,费柴就笑道:“坏了,搞不好那家伙就是狗仔,我们已经被**了。” 结果曲露也笑着说:“我说**是瞎说的,我还没红到被人**的地步啊,除非我身边那位比我还红,我搭顺风车了。” 费柴说:“你跟我倒是什么都说啊。” 曲露说:“那是,你跟我就跟亲人一样。” 说着话,两人到了饭门口,却见门口还坐了个男助理,正看杂志呢,见曲露来了,赶紧站起来笑着说:“您来了?我马上开门。”说着拿房卡开了门,曲露却说:“房卡给我,我都说了你们今天都去休息了,快走快走。” 那男助理依旧脸上堆了笑,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 进了屋,费柴说:“我没看错,你现在确实很有派。” 曲露耸耸肩说:“有什么办法,早先落魄的时候,啥都得自己操心,陪吃陪喝弄不好还得陪睡,现在有点名气了,更麻烦,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找得到人介绍来,说是来帮忙的,其实不是想借机上位就是来混饭的,又都是熟人的脸面拒绝不了,所以就先让他们在我这儿混着呗,我这也算是解决就业压力,为国家做贡献。”她说着,先去把窗帘都拉上了,然后又去调空调,又接着说:“我得调到对皮肤最好的温度,空调这玩意儿,不是越暖和越好的。”说完又把外衣脱了,贴身的薄毛衣很趁身材,然后又对费柴伸手说:“哥你外衣也脱了吧,我帮你挂起来。” 费柴笑着一遍脱衣服一边说:“不用,我这衣服,随便扔也不会皱,皱了也不可惜。”说完脱下外衣随手就扔到沙发上。 曲露也笑着说:“你呀,还那样一点没变,难怪当初我认识你的时候都把你认成老沈的跟班儿了,当时我还想呢,这家伙这么没出息,看起来也三十多了,还给人当跟班儿?嘻嘻。就没想到你是那么大的干部。” 费柴在沙发上坐了,笑着说:“哪么大的干部啊。” 曲露走进身来说:“反正够把我捧红了。” 费柴说:“也没哪么夸张,就是当时帮你找条路,我也没想到能把你捧红,我知道自己的本事,说实话,就这次的电视栏目主持,我就以为是到头了,真正的路还是你自己趟出来的,你看你现在多好,这个栏目主持你已经看不上了。” “瞧你说的。”曲露说着,又靠近了些“路是我自己趟的我知道,只是最早的口子是你帮我撕出来的,不然我现在说不定还给人家跑龙套呢。”她说着,等了一会儿,却不见费柴有什么动作,于是又说:“哥,借你腿我用用。” “呃……”费柴有点愣神儿,曲露就侧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双手搂了她的脖子,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如此艳遇,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费柴也不由自主的把她抱了,屋子里此时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两人搂抱了一会儿,曲露又仰起头来,温柔的把嘴唇送过去,费柴也没客气,和她深吻了一回,而且顺理成章的把右手从她毛衣下面伸进去摸她,她的那对乳鸽大小恰到好处,又十分的富有弹性,手感绝佳,而她也配合着他的动作,不停的把身体挺直又松软,呼吸也渐渐的变得急促起来,不过最终她还是轻轻的用手把费柴的嘴掩住说:“等我一下。” 费柴问:“干嘛?” 曲露说:“我给骆驼打个电话,让她们再去买点其他的东西……” 费柴长出了一口气,把手从她的衣服里面收了回来,复又把她抱进了说:“不用了,就这样挺好。” 于是两人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动作,就是这么抱着,直到许彤和张琪回来按门铃的时候才不舍的分开。 门铃响后,费柴去开门,曲露则假惺惺的去卫生间做出一副补妆的样子,结果反而欲盖弥彰了,许彤进来洗手,笑着悄悄问道:“干嘛呀,头发乱了?” 曲露瞪了她一眼说:“别瞎说,嘴唇有点干,涂点保湿唇膏。” 许彤笑道:“我什么也没说啊,呵呵。” 除了火锅鱼,张琪她们还买了一些其他菜品和水果零食,就在茶几上铺开了,许彤开了一瓶大香槟说:“中午哥说怕开车死活不喝,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吧。” 曲露也说:“就是,可以喝点,咱们都喝点儿。” 费柴当然不能拒绝,于是只得任由她们倒酒,并且连干了三杯。三杯过后,许彤又对曲露说:“露露,刚才去端火锅鱼的时候,那老板认出我了,拿了你上回演的那个电视剧的dvd,让我带给你签名,我一看居然是盗版的就没答应,不过等会儿你还是把你近期的玉照签一张,我给他带回去,粉丝可得罪不得。” 曲露骂道:“该死的盗版,都在喝我的血呀。” 许彤说:“没办法,就这环境。” 张琪自打曲露到了之后,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吃饭时也是如此,这费柴到也不好说什么,还是曲露明白事儿,笑着给张琪夹菜,还说:“琪琪,咱们是老相识了,以前还合作过,你不用这么拘束,只要不是在外头,我还是原来那个露露,在我这儿随便点儿。” 许彤也说:“就是,咱们在外头当然要维护露露那种明星形象,但是现在在一个屋里里了,大家就是姐妹一样的。” 张琪笑笑,其实她也想说点什么的,但是见了曲露现在这派头,还真说不出来。 费柴则插话说:“露露,你也知道琪琪,有时是比较害羞的,你现在所处的地位和环境,她一时还没适应,适应了就好了。” 曲露笑道:“就是啊,你看,你有这么个干爹后台,那儿不能混啊,多关心你。” 张琪这才一笑,脸却红了,好在都喝了酒,到也没人注意。 大家聊着,吃着,喝着,火锅鱼早就捞干净了,人也撑的肚儿圆,就都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一人端个酒杯神聊,许彤更是直接抱了酒瓶子,时不时的吹上一口。 聊性正欢时,许彤电话忽然响了,她接了一听,就皱了眉说:“他们怎么这么麻烦啊,让他们等着,我马上出来!” 曲露问道:“什么事儿啊。” 许彤没好气地说:“陈辣子的老板,我都说了吃完了把锅给他们送回去,结果倒好,来了五六个人来要锅,小张他们堵着呢。我这就去处理了。”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曲露也挣扎着爬起来说:“干脆我也去趟得了,他们多半就是想看看我,我收拾下,你去帮我找十张写真照出来,咱们签了名送人。”说完和许彤各忙各事。 费柴对张琪挤挤眼睛说:“你也陪着去一下,看看露露现在是怎么待人接物了,也可以帮帮忙。” 第六十八章装也是一门学问 曲露带了一干人迎出去,到了转弯那里脸上就堆出笑来,才一转弯看见那边几个看起来就像是店老板伙计的家伙,立刻就笑着招呼道:“嗨~大家好,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那几个果然就是她的粉丝,立刻站起来想迎过来,却又被两个男助理拦住,曲露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大家都是好朋友啦。”边说又解释道:“原本呢我晚上喝了一点就,有点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但是诸位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要是也不出来,就太不好意思了。” 那几个人中,其中一个显然是店老板,因为其他几个人都簇拥着他,看他的脸色行事,站出来说:“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耽误您休息了。呵呵。” 曲露也跟着笑,然后对许彤说:“骆驼,先办公事哦。” 许彤和张琪拿了火锅等餐具就上来还给他们,那老板一边说不急不急,一边让伙计们都收了,不过曲露趁他想说话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就提前说:“你们想要我签名的事情啊骆驼回来跟哦说了,我可是中国反盗版联盟的会员哦,所以不可以在盗版上签字的,我带来了一些我的签名照片,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那老板忙不迭地点头。 于是曲露一使眼色,许彤把签名照,一人一张分了,给老板的那张还是在普济岛照的,穿的很清凉。 发完照片,曲露原打算走了,但是那店老板提出想合个影,曲露做出很为难的样子,这时曲露的经纪人上来说:“对不起先生,除非是正式的粉丝会或者其他什么演艺需要,我们曲露女士是不能跟人合影的,这是和演艺公司有协议的。如果您需要看看我们是可以提供影印本给你看看的。” 店老板被唬住了,就说:“哦哦,那就算了。” 曲露见也差不多了,就说:“其实我真的真的很想在跟你们多待一会儿,可是我刚才喝了酒,现在头好晕哦,我可不可以回去睡一下?” 其实此时无论对方是说可以,还是不可以,曲露都是要走的,问一句,不过是为了维护她圈中的‘好人‘形象罢了。 回来在转弯处,曲露他们遇到了费柴,曲露笑了一下说:“哥,你都看见了吧,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一个字‘装’,活的都快没有自己了。” 费柴笑着说:“可要是让你再回去过去那种生活,你也不愿意了吧。” 曲露说:“哥啊,你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的,不过要是钱挣的差不多了,我到很怀念当初在你局里工作的日子呢,朝九晚五的,真不错。” 费柴叹道:“别说你了,现在就是我,也未必能再回去了。” 回到房间,曲露立刻收拾东西搬家,换酒店住,她和许彤,张琪先走,其他人后跟上来。张琪不解,许彤解释道:“露露无论圈里圈外还是对着粉丝,都是以‘好人’面目出现的,但是好人也有难做的时候,就只好让大家找不着了,刚才露露对那帮人太友善了,难免人家回去不说不显摆,到时候又有人闻风而来,你说你是接待还是不接待啊。” 张琪明白了,这也应正曲露刚才对自己的评价‘装’。 费柴却对曲露说:“那露露,我就不用跟着过去了吧,我在这里住就好,反正也不会有人找你签名。” 曲露忽然换了样子,恢复到撒娇的女孩的样子说:“嗯,干嘛呀,走嘛,难得见一面呢现在,我身边这么多人,难道还差你一间房不成?” 费柴听到‘一间房’三个字,心中稍安,于是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开房时特地对许彤说:“先把我房卡给我,我把我东西放进去先。” 许彤白了他一眼,小声说:“别人想还想不到,你到还想躲呀。”说归说,房卡还是给他了。 费柴回房放了行李,忽然觉得很好笑,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有因果的,当初只是一时兴起帮了曲露一把,谁知她还真有明星的命,更难得的是她还记得自己的好,并且颇有恩宠,也不怪许彤刚才说‘别人想还想不到’。又胡思乱想了一阵,忽然曲露打了房内电话来娇滴滴地说:“你干嘛呢,怎么还不过来啊,忘了房间号不成?” 费柴只得笑着说马上就来,随后就去了。 到了曲露房间,是张琪开的门,许彤和曲露却不见,倒是浴室里传出水声来,肯定是有个人在里头洗澡啦,于是就问许彤去哪里了,张琪说:“露露派她去买酒了。” 费柴笑道:“还没喝够啊,也罢,她确实难得放松一回。” 曲露在浴室里听见外头声音,就打开门露出头脸和一个裸肩来笑着说:“不叫你不过来,真是的,等等我啊,刚才忽然觉得我一身火锅味儿。”说完又缩回去了。 费柴笑道:“这丫头,现在又不注重形象了。” 其实女人在某些方面很敏感的,张琪虽说一天都很少说话,却不代表她没有思考,她见费柴看电视,就去他身边坐了,靠的很近,见费柴也没拒绝的样子,这才大起胆子来说:“露露很喜欢你呢。” 费柴说:“到也可以这么说,琪琪,我不能跟你说谎,这还真不太好解释。” 张琪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对了,这要是在旧社会,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时候,你说我和露露,我俩谁排在前头啊。” 她的问话让费柴的心震了一下,张了张嘴,那话却噎在喉咙管,怎么也出不了口,还好此时曲露洗了澡出来笑道:“哎呀,这下舒服多了。” 抬眼看到张琪挨着费柴坐着呢,就笑道:“你们可真亲热啊,我也要。”说着就咯咯笑着也坐过来,更离谱的是她还把一条腿肆无忌惮地搭在了费柴腿上,又只穿了睡衣,这一搭,睡衣下摆滑下,露出一条白嫩嫩的腿来,张琪严重的相信,这女人里头什么都没穿。 费柴虽然也有过那种经历,而且不止一次,但是此时却没这个心肠,赶紧把曲露睡袍的下摆拉上来,帮她遮住腿说:“哎呀,当心着凉,全晾出来了。” 曲露只管咯咯的笑,张琪不想笑却又不得不露个笑脸,费柴则像是吃多了芥末,虽然很爽,表情却很难受。 最后还是许彤回来了才解了僵局,四个人又一起喝酒聊天,期间也少不了有些搂搂抱抱的,但总的说,都还算‘合适’。等曲露打了第二个哈欠的时候,费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就提议‘今晚差不多了,想回房睡了。’ 曲露虽然喜欢费柴,但显然还没有想和人同时分享的地步,于是也就痛快地答应他回去,许彤站起来边跟着费柴走边说:“柴兄,你我多日不见,一起抵足而眠畅谈通宵如何?” 费柴笑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可许彤刚要挽了费柴走,却被曲露一把拽了脖领子说:“你省省吧,谁不知道你那伪男是假的,给我这儿待着。”于是眼睁睁看着费柴笑着走了。 许彤转脸就对张琪说:“琪妹妹,求您垂怜……”说着就对着她伸出魔爪去,张琪吓的‘啊’了一声,抱了胸笨拙的躲避着,许彤诡笑道:“哎呀,躲什么躲,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曲露蹬了她一脚说:“滚回你自己房间去,琪琪今晚跟我一起睡。” 许彤瞪大眼睛,很委屈地说:“唉,刚才要走不让走,现在不走偏偏要轰走,做人难,做人真难啊。”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摇着头,晃悠悠的走了。 现在房里只剩下张琪和曲露两人,曲露笑着对张琪说:“琪琪,你也太夸张啊,骆驼那样也不是真的想怎么着。” 张琪说:“我知道啊,只是我学院里一同学,也她那爱好,稍微一不注意就来了,还以为放寒假了能清净一些时候,谁知又遇到……” 曲露听了大笑说:“琪琪呀,你可真命苦。行了,洗洗睡吧,要不一起?我看这卫生间挺大的。” 张琪一听,有点心有余悸,曲露笑道:“哎呀你放心,骆驼那爱好我可没有,一起一起嘛,认识你这么就,都还只见过你穿衣服的样子,嘻嘻。” 张琪一听,这味好像也不怎么对呀。不过也没辙,被她推进浴室里去了。 一进浴室,一脱衣服,张琪证明了刚才的看法,这个曲露刚才睡衣里面真的什么也没穿,不过她的身材可真是好,一切都长的恰到好处,非常的匀称,两条腿也是笔直的,并且并的很拢,看来网上流传的那些看腿型辨别是否处-女的方法在她这儿却是无效的。 张琪却也让曲露惊艳了一下,赞道:“哇塞,这么大,难怪骆驼要逗你玩儿,她就喜欢大波。” 张琪说:“你刚才说她是假伪男,怎么也喜欢大波嘛。” 曲露笑道:“为什么喜欢,还不是因为她自己没有!” 张琪说:“不会吧,她不是你艺校的同学嘛,那艺校……” 曲露说:“那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别外传,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张琪点头发誓了,曲露就赤条条的跳到外面去,不多时就跳回来,拿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长发的泳装美女,戴着米黄色的遮阳帽。张琪见那人眼熟,仔细一看,居然是许彤,她有点不相信,又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许彤,而且脸上还带着稚气,年纪最多也就十六七岁,张琪又特地看了看她的胸部,然后说:“不对呀,你说她没有,她有啊。” 曲露叹道:“那个时候当然有了,只是后来……乳腺癌……” 第六十九章不该有的终归没有 张琪和许彤一起洗过澡,但现在回想起來好像还真沒注意到什么,因为她总是被攻击,许彤自己又总爱掩着胸,就算露了一边也萎缩的厉害,据曲露说好像是因为药物作用。 “她和别人洗澡的时候总喜欢主动对别人袭胸,因为这样别人就不再注意她了。”曲露最后叹道。 费柴当然不知道许彤会有什么秘密,这种事即便是曲露,也不会主动跟费柴一个男人说,所以他只是觉得后來张琪和许彤也十分的要好,甚至开始不介意她的胸袭了,只当是她们已经熟识,并未往其他地方想,事实上也想不到。 但有一点他想到了,张琪的本门新闻专业和现在的研究生专业合在一起,真的很适合做地质栏目的主持人,曲露带她又非常尽心,还帮她重修修改设计了制服,颇有些制服诱惑的意思,而开头几期的讲稿又是费柴亲自精心准备的,效果自然是不一般,很是吸引了人的眼球,在按照合同做满了十期之后,曲露就离开了这个栏目,全盘交给了张琪,而费柴也搞定了张琪的编制,她的前途算是定下了。这件事开始还是保密的,但时间长了大家就都知道了,别人倒也罢了,海荣却颇有些嫉妒,曾私下说:“还是波大好啊,才第一学期,工作问題就落实了,早知道我也切了做女人了。” 袁晓珊听说了就舀了个裁纸刀要來帮忙,她那副认真和说干就干的样子,吓得海荣差点沒敢來上课。不过这都是后话。 费柴第二天就要走了,曲露、张琪、许彤等人虽然有些不舍,但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用句歌词说:分手不就是为了重聚嘛。可费柴开车才出了城,正要上高速时,黄蕊忽然打了一个电话來,笑着问他放假了沒有,费柴答道:“放了,我现在正准备回家。” 黄蕊说:“你真过分,都不说见见我就悄悄跑回去?” 费柴开玩笑说:“我不是怕触犯了你们的姐妹协议吗?” 黄蕊说:“就是因为今天要履行协议啊,司蕾回來了。” 费柴听了心中一喜,脑海中又浮现出些绮丽的画面來,曲露那儿虽然也不错,但彼此都盯着,想各个击破也沒多少机会呀,确实沒这边是已经捅破了的窗户纸方便。不过他现在沒办法掉头,只得说:“那我可能得晚一点过來,已经上高速啦,只能从下个口子出去。” 黄蕊说:“那你可得抓紧,这可能是这辈子最后的机会喽。谁让你暑假的时候瞎忙,不珍惜的?” 费柴奇道:“有什么事吗?这么说。” 黄蕊说:“司蕾在那边恋爱啦,这次回來多少有点道别的意思。” “哦。”费柴的心往下一沉问:“那,我们在一起聚,就不太方便的了。” 黄蕊笑道:“男人啊,总是用下半身思考,大家就是聚一聚,你要想好事,可不一定有哦。” 费柴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觉得人家也该有人家的归宿,于是就应道:“好,我下个出口就出來,回去找你们。” 黄蕊说:“你直接來火车站吧,她这次火车回來的,我现在就去接她,你也过來。” 费柴应了,挂了电话,又过了一会儿,给王俊打了个电话,先胡扯了几句,然后问道:“听说司蕾在你那儿恋爱了,那男人怎么样?” 王俊笑道:“怎么,你吃飞醋啊。拜托老同学,我知道你风流成性,可是天下那么多美女,你也照顾不过來不是?所以该放手时就放手吧,让人家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也算是给天下的单身汉和未婚男性一条活路吧。” 费柴也笑着说:“瞧你说的,我是南霸天吗?不管怎么说,司蕾也是我多年的朋友,问问情况总可以吧。” 王俊这才正经起來说:“怎么说呢?那男人什么都一般,长的一般,收入一般,不过正是这种男人才适合做丈夫啊。” 费柴道:“是这样啊,到也不错。”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王俊又说了想和他们学院搞搞联谊,互相交流一下什么的,希望费柴能撮合下,他最后说:“我们省的地质学院一般人食古不化,好像只有他们才是名门正宗,我们就是野狐禅。” 费柴笑道:“你们本來就是野狐禅,这样吧,我尽力,你也知道我其实不擅长做这些保媒拉纤儿的事儿,实在不行我可以在我能力范围内和你合作,只要你不再偷我的资料就行。” 王俊笑道:“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就别提了。” 两人聊的兴起,差点就错过了高速出口,还好及时发现了。只是费柴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赵梅打电话?p> 苏喷鳎仕巡竦那榭觯喷骶屠侠鲜凳档乃盗朔巡褚丫丶胰チ耍衷谟Ω迷诼飞希獠还炙肥凳且晕巡窨祷厝チ耍乐型居直换迫锝谢厝チ四兀?p> 费柴下高速绕回省城,直接到了火车站,司蕾早到了几分钟,三人碰了面。多时不见司蕾,她好像略胖了些,不过她自称是冬天穿的衣服太厚的缘故。黄蕊就问费柴:“咱们怎么安排啊。” 费柴想了一下说:“司蕾带着行李不方便,先安顿她住下,然后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早点吃午饭,下午喝茶什么的,晚上的活动再说。” 司蕾亲昵地打了他一下说:“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坏坏的。” 费柴笑道:“我哪里坏了?” 司蕾说:“先开好房把我稳住,以后才好安排啊。不过我是不在乎啦,就怕你明早起不了床,哈哈!” 费柴见她性格又恢复了以往的开朗,显然在王俊那儿干的不错,也很高兴,三人就上了车去找酒店,其实酒店什么的,黄蕊早就订好,倒是离蓝月亮不远。 司蕾在酒店安顿好,又稍事休息,三人又一起去吃饭,吃饭的地方离酒店不远,司蕾就沒让费柴开车,这样也好‘喝几杯’。 三人在家干净的小店吃饭,边吃边聊,既有叙旧,也有最近大家的轶闻,煞是快活。聊到兴起时费柴笑着提议到:“不如咱们现在就把下午去哪家茶楼,先定个座儿,咱们好好聊聊。” 司蕾和黄蕊相视一笑,然后嘿嘿坏笑道:“大好时节,谁去茶楼啊。”说完和黄蕊一起大笑,确实,很多女人在有过关系的男人面前,都不讲究什么矜持的,相反非常的主动。 费柴也笑了一下,心中暗道:“看來今天还是有搞头。”正想着,手机响了,一看是赵梅,于是对黄蕊和司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按下接听键说:“梅梅?” 赵梅笑着说:“老公啊,放假了吗?我和小米都放假了,好想你呢,你什么时候回來啊。” 费柴说:“原打算今天就回來的,可路上遇到几个老朋友,给留住了,怕是要明天才回來了。” 赵梅问:“老朋友?谁呀,我认识吗?” 费柴看了黄蕊和司蕾一眼,忙说:“哦,我这边认识的,你沒见过,我陪陪他们,可能要喝点酒,沒法儿开车,只能明天就回來了。” 赵梅说:“不急不急,你多玩儿几天也沒关系,反正有那么长一个假期呢。” 费柴打电话的时候,黄蕊百无聊赖的四下观望,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子,心里一紧,就对着司蕾挤挤眼睛,司蕾也扭头看,却什么也沒看见,回头又看黄蕊,满脸的问号,黄蕊就好像无意的样子,舀出手机來玩儿,却给司蕾发了一个短信:“我好像看见你男朋友了,吱溜一下就过去了,看后删除。” 司蕾又左右看了看,还是什么也沒看见,就回道:“沒看见呀,你又沒见过我男朋友,怎么知道的?” 黄蕊回道:“视频里见过,但舀不准啊。” 司蕾又回道:“不可能,他说了回老家去了,我这边结束了也要去找他的。” 黄蕊回道:“小心沒大错。”然后又给费柴发了一个:“情况有变,司蕾的男朋友好像跟來了。” 费柴才挂了赵梅的电话,就收到短信,一看是黄蕊的,忍不住笑了一下,还以为是她的小算盘,可打开一看,也吓了一跳。三人对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结果还是黄蕊有办法,毕竟相对的,她离‘实践中心’稍远,也就更沉得住气,而且她每次见费柴,多少都属于‘偷’所以心里素质远胜两人,早就练出來了,于是她拍手说:“哎哎哎,老这儿喝茶,喝的肚子好寡啊,等我上个厕所咱们换个地方玩好不?” 司蕾和费柴此时也沒好主意,只得点头,黄蕊又拉了司蕾说:“走走走,一起去嘛。”边说,边拉着司蕾走了。 费柴见她俩走了,就舀了手机当镜子,前后左右的看,果然发现有个人探头探脑的在朝这边偷看,独自一人坐了个卡座,鬼鬼祟祟的样子。 “看來今天还是沒搞。”费柴心里又失落起來‘这个傻男人,不去盯着你女朋友,在这儿盯着我干嘛?’可转念又想;人家总不能跟到女厕所里去吧,那就太变态了。想着,居然笑了出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费柴放下手机,又满脑子胡思乱想了一阵,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嘈杂,猛回头看,却看见司蕾满脸怒容的在卡座那儿,一个茶杯打碎在地上,刚才那个鬼祟男人却是满袖子的水,一脸的尴尬,黄蕊则不停的把司蕾往后拉,显然是刚才司蕾和黄蕊绕了回去,司蕾舀了滚茶泼那男人,也多亏那男人挡的快,冬天衣袖又宽大又厚,不然真得出事儿。不知怎么的,费柴忽然觉得浑身一阵的发紧,司蕾这女人,够狠呐。 列表 第七十章省亲 费柴坐在沙发上,脑子里还是刚才司蕾那凶悍的样子,挥之不去,黄蕊洗了澡出來,见他还在那儿发愣,就笑着说:“哎呀,亏你还是个男人,这幸亏是司蕾的男朋友跟來,要是我老公跟來,你还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费柴勉强笑了一下说:“我到不怕男人,最多就是挨打喽,或者名誉扫地什么的,我都承担的起,可是司蕾今天的样子我从來沒见过。” “她那是虚张声势。”黄蕊说“她要是不那样,咱们都还沒法儿解释呢?不过这样也好,什么劳什子姐妹协议,今后是不用遵守了,嘻嘻。” 费柴叹了一口气,还是提不起精神來,黄蕊就拉起他來说:“好了好了,去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你先进去泡泡,我等会儿给你搓搓背。” 可即便是沁在热水里,费柴总还觉得心里有块石头放不下,还好现在黄蕊在某方面算是‘熟透’了的,对他百般的温柔抚慰,总算是让他暂时忘却了不快,雄风大震,让两人都很满足,但是费柴也只留了一个下午,晚饭时沒喝酒,饭后就先送黄蕊回家,然后就离开了。 最终还是觉得家里踏实,这是费柴经过这件事之后的总结,因此也颇有些归心似箭的感觉了。 晚上十点多回到家,小米在外头疯还沒回來,赵梅却已经先睡了,但还沒有睡着,见到费柴回來,非常惊喜,问道:“不是说明天回來吗?怎么这就回來了。” 费柴柔声道:“怎么,不想我早点回來。” 赵梅说:“想啊!当然想了。”说着就伸出双臂要搂抱他,费柴却担心身上还留着有什么‘香水味’一类的东西,就借口回來路上灰尘大,先去洗澡了。 洗过澡,费柴才放心地睡回到床上,赵梅立刻跟个小猫似的钻到他的臂弯里,费柴轻轻吻了吻她说:“睡吧,我也有点累了。” 赵梅嗯了一声,一只纤手却不安分地伸到他的两腿间去,费柴笑道:“干嘛?” 赵梅说:“不干嘛?就是想你了,想让你好好爱爱我。” 其实费柴和赵梅之间,这方面的事因为赵梅的身体问題总是有障碍的,无论是费柴还是赵梅,其实都沒有过完全的尽兴,费柴还好些,一來外头总算是有着落,二來男人总是比较好解决,可赵梅就不行了,作为女人,开头觉得新奇,所以沒有满足也沒觉得什么,后來慢慢的懂事了,总会有正常的需求,可每次也沒尽了兴,而且两人一起久了,费柴像开始时的温柔抚慰也少了,而赵梅此时要的,也正是这些。 但是费柴有点担心,下午和黄蕊在一起的时候太猛烈了,怕此时若是有点什么状况不好解释,之前只想的事两人已经很久沒实质性接触了,赵梅也未必就当天想怎么着,谁知她就是想要了,这可令人头疼,借口太累拒绝是不切实际的,因为这台明显了。 好在费柴对赵梅还是有爱意的,又觉得对她有愧,心想反正她要的也不多,也不能多,多抚慰一下她就可以了,于是就使出浑身解数來,温柔的吻她,抚摸她,一寸一丝的也不放过,可偏偏如此,费柴却发现自己比下午和黄蕊时更加威武,到底是和自己的老婆啊。 这一次,有点超过度数了,当赵梅娇喘着呼喊费柴的名字的时候,费柴也想停下來來着,可是却被赵梅死死的抱了说:“别走别走,就让我这么死了吧,我爱你老公。” 费柴此时也是停不下來,又努力了一阵子,忽然发现赵梅沒了声音了,这才慌了神,赶紧撤身出來,开了台灯,却见赵梅满脸的潮红,额头上却是冷汗,赶紧找救心丸,又不听的呼喊她,赵梅还有意识,用手推开费柴拿药的手,又过了几秒钟才“呵~~”的一声倒过气來,然后才是大口大口的喘气,胸脯也激烈地上下起伏着,费柴见她缓过來了,才长出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 赵梅手臂撑着,想坐起來的样子,费柴赶紧扶她靠在床背上,赵梅笑着看了她一眼,那笑容很甜,又略带羞涩,那是只有满足了的女人才会有的表情,她又喘息了一阵说:“老公你赶紧上來,冷啊!” 费柴这才又上了床,把赵梅抱了说:“吓死我了,还以为……” 赵梅把脸贴在费柴胸前说:“挺好的,感觉挺好的,真的,结婚这么久,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给人家做老婆。” 费柴心有余悸地说:“还好,差点就沒命了。” 赵梅说:“沒命就沒命,被老公干死的怕什么。”她平日里说话一向斯文,此时却冒出粗鲁的话來。 费柴说:“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想我第二次当鳏夫啊!我不想了。” 赵梅说:“我不是沒事儿嘛,说明我是可以承受你的,下次我们又试试嘛。” 费柴摇头说:“不敢了,打死也不敢了。” 赵梅又嗯啊嗯的撒娇,但她心里却明白费柴的担心是有必要的。 休息了一会儿,赵梅去洗澡,回來后对费柴说:“老公,你沒那个吧。” 费柴说:“嗯,沒有。” 赵梅听了,脸色就不太好看,费柴只是以为刚才太刺激了过,只关切地问了问她,赵梅说:“我沒事,你去洗澡吧。”可等他洗了澡回來,却发现赵梅在哭,于是又问道:“刚才好好好的,哭什么啊!” 赵梅先是不答,又哭了一阵才说:“我们还是不和谐,我都快沒命了,你都还沒到。” 其实这早就是老问題了,费柴只得好言安慰道:“只要咱们平时恩爱就好了,天下也沒有十全十美的婚姻,再说了,你不是也常帮我解决嘛,男人总是好解决的。” 赵梅哭着说:“可是,可是我想和老公一起……” 这确实是个缺憾,两人终其一生怕是也沒有办法达到了,今晚已经是冒了大大的风险,也不过就是这个效果了,于是费柴抱了她,又温柔的吻她,哄她,总算是把她哄好了,睡了。 经历了这两天的乱七八糟的事,费柴也觉得很累,所以等赵梅睡着之后他也睡了,不过睡了一阵子,又被一种美妙的感觉弄醒了,原來是赵梅伏在被子里正在咬他,他感到很舒服,也就由着,最后终于泄了,赵梅去漱了口,又回來,长出了一口气,就好像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又才安安心心的伏在费柴怀里,睡了。 “我有个好老婆,实在不应该在外头乱來。”费柴心里略带忏悔地想着,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已经养成,想改已经不太容易了,或者说就沒有想改过。 费柴打算在家里休息两天,然后就带着小米去双河镇看望老尤夫妇,而且打算一直住到大年初三,可赵梅说她自从老尤病后一直沒去探望,实在是觉得过意不去,而且费柴和小米若是走了,春节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费柴一想有道理,而且两人的夫妻关系是越來越和谐了,也不想分开太久,只是去双河镇有段路况不太好,怕赵梅颠簸劳累,可既然赵梅主动要去,费柴也不拒绝,只是带足了救心丸一类的药,又沿途查看了医院的坐标和道路,准备妥当了才上路。 总算是一路顺利到了双河镇,老尤夫妇派了小冬在镇口接,一下车,赵梅就叹道:“这地方多好了,古色古香的。” 费柴说:“这都是灾后重建的,原來不这样。” 小米也说:“就是,现在好看多了,以前全是破房子。” 费柴再看小冬,倒是变化不大,看上去休息的也不错,他还担心就她和尤太太两个人照顾老头有点倒不过手來呢?现在看來是多余想了。 赵梅和小冬是见过的,但是小冬对赵梅印象很深,赵梅对小冬却只是觉得脸熟,直到小冬熬汤的时候才想起一些來,对小冬和费柴说:“哎对了,我记得你以前也有个朋友挺会煲汤的,还给我抄的汤料单,可我一直沒学会。” 费柴和小冬相视一望,然后大笑起來对赵梅说:“梅梅,你说的那个就她啊!” 赵梅‘啊’了一声,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因为多了一个小冬照顾,又会煲汤又会按摩,老尤的身体似乎强健了很多,甚至已经能下地走几步了,每天阳光好的时候,尤太太和小冬就会推了轮椅出來,轮流扶着老尤散步,旁人见了都羡慕不已,尤太太也心中暗想:不是赵梅不好,确实是那个身子骨儿太差,这个人品不比赵梅差,其他地方却又强了许多,若是嫁了费柴,费柴不怕沒人伺候,不像现在,费柴还得反过來照顾赵梅。 这想法尤太太也跟老尤说了,老头倒是睿智,说:“你别这山望着那山高,孩子们的事由他们去好了,再说了,这个小冬好像是有老公的。” 尤太太连说了几天可惜,但转念又一想,赵梅也有赵梅的好处,身体太差不能生孩子,对小米是好事啊。 说起小米,现在小米來了,又听说要陪他们一直住到大年初三,老两口都兴奋不已,特别是老尤,走路都又顺溜了不少, 第七十一章遗嘱 老尤夫妇的老宅子原本虽然是独门小院,但因为从老尤父亲那辈起就开始沒落,所以院子里陆续又搬进了其他一些住客,老尤又是个普通机关干部,年轻时也沒想过要落叶归根,所以也不曾经营,宅院也就日趋落败,后來年纪大了,又死了女儿,想回乡养老时,虽然手里有几个余钱,也要修缮整个宅院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后來就地震了,这恰恰是个机会,再加上费柴的关系,尤太太又放弃了自己的祖宅,所以几下和在一起,尤家小院这才焕然一新。 不过虽说楼上楼下十几个房间,外带一个小中庭,但是一直也只有老尤夫妇住,另外就是出租赚些房租,因为镇子上现在多得是这种小院,租客大多都是短租的游客,而游客又不多,生意也不怎么好,幸亏老两口都有退休工资,这些只算是补贴,而费柴等人來时也不缺房子住。 虽然要照顾病人,费柴却是抱着帮尤倩尽孝的心來的,而且老太太身体尚好,小冬又特别勤快,费柴实在也干不了多少活儿,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推老头出去散步,毕竟他是男人,有的是力气,老爷子要上厕所什么的,也不似以前的那般尴尬了。 如此就过了一个多星期,一家人尽享天伦,十分的开心,不过有天下午,费柴要推老头出门,老头却说不去,而是对着老太太看了一眼说:“今天就说吧。” 老太太点头说:“嗯,今天就说。” 费柴笑道:“什么呀,这么神秘。” 老头说:“你带小米到这儿來,有话你你们说,小冬和梅梅不要來。” 费柴笑着说:“好好好,全依你们。”说着就到外边喊了小米,跟小冬和赵梅招呼了一声,就进去了。 进了房间,老头让小米把门关了,看上去是真有什么大事,都坐了,老头和尤太太又相互看了一眼,老尤才说:“小费啊!有几件事跟你们爷儿俩交待,这第一件啊……”他说着,顿了顿“我们想给小米的妈妈迁坟。” “迁坟。”费柴一愣:“迁到哪里。”说起來尤倩的后事在当时算是安排的最好的,更何况地震完全结束后又重新做了安置,待遇不低于常人。 老尤说:“你搀着我,我带你们去。” 费柴上前扶了他,尤太太要帮另一边,小米懂事地上前说:“外婆我來。”老尤也乐得让外孙搀着,三人出后门到了后院儿。 其实这老房子也说不上有后院,不过是一小块空地,一边是原來的厕所,现在改成杂物房,而另一端居然是个小庙似的建筑,费柴沒來过后面所以沒见过,此时见了奇道:“这是……牌位坊。” 老尤点头说:“是啊!当年我们家家谱祖宗牌位俱全,后來我父亲追求进步要在家里破四旧,全都给破了,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在意这些,现在老了,越发的觉得这些还是要有,这几年又闲着沒事儿,于是东走西访,好在镇上还有几个宗族老人儿在,多少找回整理了一些,也算是能去见祖宗啦!” 尤太太埋怨道:“就是四处整这些,才累病的。” 老尤说:“也还不是整理了你们家的。”又转向费柴说:“我知道我这次是好不了了,唯一的遗愿就是希望你能把我们家这些整理整理,虽然已经是残缺不全了,倩倩是个女儿,我们家这一只也算是绝后了,不过一大家子人在这世界上走一遭,总得留下一些影子啊!总不能就这么沒了啊!” 费柴点头道:“嗯,我知道了爸爸,剩下的我抽时间做。” 老尤说:“其实也用不了你多少时间,我都整理的差不多了,你在整理整理就好,按年代顺序,这里包括我的祖上家族的一些,还有你妈祖上的一些,都残缺了,不过有了强似无。” 费柴说:“那就更好办了。” 小米也说:“我也可以帮忙,正好放假。” “哎,真是乖孩子。”老尤夸着外孙,又指着空牌位说:“所以我想把倩倩的也迁回來,就住在我们两夫妇下面那块,然后我们家族就算画一个句号了,你们若有心,每年來祭奠一次就行了,我们也落个家族团圆。” 费柴想了一下说:“这也算是入宗庙了,好事,不过倩倩回迁的事情咱们还得等等,这都快过年了,至于您二老嘛,身体这么康健,來这儿还早呢?至于宗谱的事情,您把资料给我,我來整理。” 老尤笑道:“好了,这就算是一件了,咱们回屋,说说第二件事。” 原來还有第二件。 回了房间,大家坐定,老尤又说:“还有件事就是这房产,当年整治这房产的时候虽说走了不少关系,但也花了不少钱,几乎把我们老两口这辈子的血汗都榨干了,现在回头看看,还真是件不错的投资呢?就是咱们镇上的旅游业还沒完全兴起,价值还沒完全体现出來。” 费柴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点头由他说,果然老尤又有点期期艾艾的为难地说:“这份产业以后升值空间很大,按说呢?我们老两口就一个女儿,这份产业是该是倩倩的,可是倩倩走的早了,虽然我们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看待,可是……可是……”他说着,说话的声音有点小了“想把这份家产直接留个小米……” 费柴听了笑了起來:“我当是什么事儿呢?爸,妈,这房子是你们二老的,你们愿意怎么处理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不用经过我同意。” 这时尤太太说:“你爸的意思是,当初你为了这房子也出力不少,而且倩倩走了这么多年,你对我们的好我们心里有数,所以觉得这样安排有点对不起你。” 费柴说:“有啥对不起对得起的,咱们是一家人,怎么说起两家话來了。”然后转过來逗小米说:“儿子,你发达了,才十六七岁就是个小地主了。” 小米虽然近年來长的跟成年人差不多高了,但心态还是个孩子,说:“什么啊!我不要,外公外婆不是都还在呢嘛,急什么。” 老尤笑道:“我孙子就是懂事,小米啊!这算是遗嘱,怕有个万一嘛,再说了你现在还小,所以还有个附带条件,那就是在你23岁前,这房子还是委托你爸爸帮你代管。” 小米说:“反正我爸爸的早晚也是我的,管不管的都无所谓啦!” 尤太太笑着说:“这孩子,说话沒着沒落的。” 于是商量妥当,又看了些书面文件,老尤也把自己整理的一大堆宗谱的东西交给费柴了,费柴拿回去一看,还挺有意思,于是从即日起就开始一条条的整理起來。 如此又过了几天,到了大年三十,小冬去买了年画彩纸來,费柴和小米登高爬低的,用彩条和彩灯把院子装饰了起來,门口也挂了大红灯笼,赵梅也在一旁打下手,弄的整个小院儿年味儿十足。 年夜饭是尤太太,小冬和费柴三人张罗的,小米负责打杂,赵梅就陪着老尤说话看电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费柴的电话短信不断,大多都是学生们发來的,一些老朋友更是不可避免,小米笑话爸爸“说是在做饭,其实只是姥姥和小冬阿姨在忙,他一直在做一道菜,,电话粥。” 不过杨阳打回越洋电话來的时候,电话几乎在每个人手上转了一个遍,一直笑呵呵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小米的眼睛居然湿漉漉的了,说:“姐,你什么时候回來看我们啊!我都想你了。” 不过后來费柴笑他男子汉居然流眼泪,他是打死都不承认。 吃饭的时候,老尤尤其高兴,还特许让尤太太批准,喝了一杯红葡萄酒,然后收拾完毕,一家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包水饺,包完后拿去厨房放好了,准备过了年夜好宵夜。 晚上九点多时,尤太太烧了一大壶开水,然后让小冬兑好了端出來说:“大家注意下啊!都把鞋袜脱了,洗个脚,脚板洗干净,明年奔得快,有钱赚。” 老尤笑道:“估计我是奔不动了,就免了吧。” 尤太太说:“不行,今天晚上谁也跑不了。” 小冬端了盆儿过來说:“尤叔的我來吧。” 尤太太笑着说:“这可不行,平时还可以,今晚都得是各管各的,我家老头的,得我负责。” 赵梅趁势说:“那我老公的就得我管了。” 费柴有点担心地说:“你,我还是自己來吧。” 赵梅说:“别小看人啊!我未必连个脚都帮你洗不下來了。” 其实凭心而论,费柴更愿意让小冬帮着洗脚,她多专业啊!但是今天确实不行,于是就笑着说:“行啊!那小冬就负责小米,咱们三个老爷们儿今天享受一把。” 老尤只是笑,小米却跟个大人似的,拿腔拿调地把脚往凳子上一搭,学着他老爸的口气说:“对,咱们仨老爷们儿也享受一把。” 大家听了都笑,费柴更是反手一巴掌打了小米一下,于是三个女人给三个男人洗脚,尤太太就是常规洗法,小冬当然是手法最好,把小米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赵梅也想学,但那哪里是看了就学得会的,好在小冬聪明,不想太过突出,于是也就简化了程序匆匆结束,小米还意犹未尽,眯着眼睛说:“小冬阿姨,你手法真棒,不如你开个洗脚城吧。” 尤太太只道是洗脚城都不是好地方,就斥道:“小米,瞎说什么呢?” 小米笑道:“外婆,老土了吧,现在中医足疗可盛行了。” 尤太太看着费柴说:“还有这事。” 费柴点头说:“有啊!小冬是中医世家,做这个沒问題的。” 尤太太近年來对女婿的话总是深信不疑的,多年偏执的看法,被费柴一句话,居然就化解了, 第七十二章二老离世 三个大老爷们儿洗完了脚,老尤对尤太太说:“来,老婆子,咱们换个位置,我给你洗个脚。” 尤太太说:“老东西,坐都坐不稳,还给我洗什么脚。” 老尤不服气地说:“胡说,谁坐不稳了?”执拗着非要来。费柴见老爷子颇有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就劝道:“妈,你就依从了爸吧,我们都在身边呢,不会有事,而且我也得给梅梅洗脚呢。” 小米笑着说:“对呀,该我们为美女们服务喽。” 说着,两父子就帮忙把水兑好了,包括老爷子那份。 尤太太脱了鞋袜,慢慢把脚放进热水里,老尤一边帮老婆洗脚,一边问:“怎么样,舒服吗老太婆?” 尤太太点点头,老尤又说:“这辈子辛苦你了,我是个一辈子没出息的人,连累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老了老了,还得你伺候我。” 尤太太说:“你胡说什么呢啊,孩子们都还在呢。” 小米笑道:“老爷姥姥,你们尽管肉麻,我们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说着,故意搔小冬的脚心,弄的她忍不住咯咯直笑着求饶。 费柴笑着说:“小米,你小冬阿姨给你洗脚的时候可没像你这样啊。” 小米说:“这就叫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费柴笑着说:“这孩子,那儿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边说,边给赵梅做足底按摩。赵梅问:“你那儿学了这一手啊,我都不知道。” 费柴笑道:“你喜欢,以后我回来就给你按。” 如此这般,一家人总算是相互都伺候过了,至于央视春晚嘛,想看的时候看一眼,就是图个有声音。但是有的节目还是可看的,比如小米就是周杰伦的忠诚粉丝,可看着看着就大笑起来说:“哎呀,爸爸,你看呀,周杰伦怎么把林志玲的胸给变没了啊!” 尤太太斥道:“这孩子说什么呢?” 老尤却笑着说:“我的好孙子啊,长大了哦。” “老不正经。”尤太太笑着骂道,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午夜时分,周围的邻居都放起烟花鞭炮来,小米也早就等着这一回了,第一个就跑了出去,费柴则去搀老尤,可老尤的步履却一下子稳健起来,根本就不用扶,到了中庭,甚至还亲手点了一个冲天炮,三个女的就只有躲在走廊里,捂着耳朵看一个小孩,一个大小孩,一个老小孩玩的开心。 放了焰火回来,尤太太叫赵梅和小冬去厨房帮她下饺子,只留三个男人继续在屋里看电视聊天。 不多时饺子上了桌,大家围坐了,尤太太说:“吉利饺子里是一块桔子,咱们看谁有福气啊。” 于是大家一人夹了一个在碗里,老尤把个饺子咬了半个,忽然哎呦一声,小米立刻笑道:“老爷,你吃到吉利饺子了?” 老尤笑着说:“没事儿,忽然累了,想歇会儿。” 小米笑着说:“姥爷你真行,吃饺子都要歇。” 费柴却觉得这事儿不对,和尤太太对视了一眼,看得出她也觉得不对头,忙转脸问老尤:“爸,你没事吧。” 老尤面带微笑,轻轻摇了一下头,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拿着筷子的手松开,一双筷子跌落正在了地上,费柴忙去扶他时,发现他已经完全没了气息。 老尤在大年三十溘然离世,之前虽经老年丧女之痛,但离世的时候女婿外孙皆在身边,总算是个喜丧,只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过年,几乎所有的店铺都不开门,贸然去求人人家也会觉得大过年的晦气,不过再怎么难办,这丧事还是要办的,于是费柴和小冬东奔西跑,四处硬着头皮求爹爹告奶奶,又出了高价,总算是有家丧礼公司同意接这单声音,在院子里搭起了灵棚,熬更守夜的自然不用说,行事还得低调,毕竟是过年期间啊。 费柴连熬了两天,实在有些困倦,赵梅是熬不得夜的,小米毕竟年幼,好在还有小冬在,里里外外的帮了不少的忙。不过尤太太心疼女婿,硬逼着他去睡一会儿,小冬也对费柴说:“你就去休息一下吧,有我在这里呢。” 费柴也是太累了,而且他心里就没把小冬当外人,于是就又交待了一下,回房睡了,结果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费柴睡着之后,尤太太悄悄来到他的房间,端了凳子坐在他的床前,把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轻轻的放在他的枕头边,然后又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老太太出了门,又去灵棚,见小冬还在那儿熬着呢,就说:“闺女啊,你也去闭一会儿眼睛吧,我陪我老头子说点儿话。” 小冬其实不敢走远,但老太太既然要和老头子说话,她也不好就在身边待着,于是就说:“那,需要了你就喊我啊。” 尤太太应道:“好的好的。你休息吧。” 小冬出了灵棚,却未走远,就在外头大棚下,找把椅子坐了,斜靠在桌子上打盹儿。 尤太太又搬了凳子到灵床变,握了老头子的手说:“老头子,你手这么凉,是不是冷啊。说起来你还真幸运呢,到比我先去看女儿了,这一去怕是不想回来了吧。” 费柴虽然睡了,却一直睡不安稳,心里总想着家里的事儿,寻思着睡一会儿就起来去灵棚那边看看,可每次都感觉到自己起来了,却又发现自己在梦中,人当然是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呢。 “这样可不行啊。”他的思维非常清晰,想努力的醒来,却听旁边一个诱人的女声说:“哎呀,起不来就不要起了嘛,那么勉强自己干什么。” 费柴一回头,却看见尤倩坐在床头,当即吓了一跳,因为他知道尤倩死了,而人死却是不能复生的,却听尤倩又说:“哎呀,你什么表情嘛,这么久没见面,一见面就是一副臭脸,知道你现在又娶了老婆了,而且外头新欢不断,我是不是多余来啊。” 费柴忙说:“不是不是,其实我常常想起你的,你在那边还好吧。” 尤倩说:“能好吗?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还好啊,我爸爸过来陪我的,我就是来接他的。” 费柴叹道:“这么算来,死亡也不是件坏事呢,对了,那邱奇呢,你们在那边常见面吗?他还好吗?” 尤倩不满意地说:“都说人鬼殊途,我也没来打搅你,可一回来你就问别人的事儿,我可要生气啦。” 费柴赶紧道歉,尤倩掩嘴笑道:“瞧你,一点没变,错误照犯,但认罪态度还是蛮好的。放心吧,他过的好得很。我这次来接爸爸,还是他一路护送过来的,只是不是他的亲人,他上不来,在那边等着我们的,我会替你向他带好的。” 费柴说:“那就好那就好。” 尤倩说:“我时间不多,你陪我去接爸爸好不?” 费柴说:“好啊。”说着,尤倩一拉他,他就轻飘飘的起了床,两人一起亲亲热热的去了灵棚那儿,却见老尤正坐在灵床上和老太婆聊天呢,见到尤倩忙站起来说:“哎呀,倩倩,你怎么来了?” 尤倩笑着说:“我来接你的啊,顺便看看妈。” “快坐快坐。”老尤忙拉了尤倩在灵床上坐下,费柴原本也想坐上去,但是那灵床是他亲自搭的,怕是承受不了三个人的重量,再加上看到老尤和女儿这么亲热,也不想打扰,就退过一旁,那椅子在尤太太身边坐了。 久别重逢,父女俩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但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阵鸡鸣,尤倩说:“爸爸,时间快到了,咱们得赶紧走,不然就麻烦了。” 老尤也说:“那好吧,那咱们就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跟尤太太说:“老婆子,那我就先跟女儿走了,你好好保重。” 原本只是告别而已,谁知尤太太却忽然一把拉了老尤的袖子哭道:“你倒是跟女儿走了享福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过啊,不如也带了我一起去吧。” 老尤笑道:“死的是我又不是你,再说了,你比我还小两岁,给我好好活着罢,小费又不是不孝顺的孩子。” 费柴也劝道:“是啊妈,等爸爸后事办完了,我就接你去省城和我一起住。” 尤太太说:“不行不行,我知道你孝顺,可是,眼瞅着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我可不想再和倩倩分开了。”说完又抱了尤倩痛哭起来。 费柴见她如此,也是心痛不已,心想或许就这么让她走了也未必是件坏事。心思这么一动,却见尤倩面若桃花般的对他说:“要不,你也跟我们来吧,也也活的辛苦,不如我们一家团团圆圆的,多好啊。” 费柴一时鬼迷了心窍,居然说:“好啊,说实话,真的很想你。”说着,伸出手去,尤倩也来拉他,却被尤太太猛的把费柴一推说:“你疯啦,你跟着走了,小米怎么办?!” 费柴被被老太太这么一推,居然一下从床头上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还在房间里睡觉,回想起刚才的梦来,暗叫一声不好,急匆匆下床穿了鞋,披了衣服慌张张就往外跑,跑到大棚那儿,见小冬正靠这桌子打瞌睡,忙摇醒她问:“我妈呢?” 小冬还有点蒙,一指灵棚说:“在里面陪老爷子说话呢。” “哎呀!”费柴一顿脚就往灵棚里跑,见老太太果然正拉着老爷子的手,脸上居然还带着微笑。 “妈!”费柴喊了一声,这时小冬也从身后赶了上来问:“哥,怎么了?” 费柴摇摇头说:“我妈可能也没了。”说这话,上前把尤太太一摇,老太太居然就势倒了,费柴赶紧一把抱住,试了一下鼻息,果然全然没有了,于是仰天长叹道:“倩倩啊,你就这么急嘛!” 小冬也愣了,刚才老太太还好好的呢,怎么说没就没了?犹自发愣时,费柴对她说:“你啊,赶紧把小米和赵梅喊起来一下,这下丧事变双档的了。 第七十三章牛妈和黑姨娘 办完了丧事,赵梅又病了,也查不出是啥病,反正就是持续的低烧,咳嗽,镇子上有个老中医说这是因为‘阴气太重’,费柴寻思着还是早点返回云山的好,可是在离开之前,还有些事情要办。 根据二老的遗嘱,双河镇的老房子是要留给小米的,但也有附带条件,那就是无论将来怎样装修,后院的小祠堂是绝对不能拆除的,另外就是永远不能出让,另外就是在小米没结婚或未满二十五周岁之前,房产由费柴代管。 对于这个遗嘱,费柴当然是没意见的,天下谁见过父亲跟儿子争遗产的?赵梅又是个名利淡薄的人,而且老尤夫妇的遗产跟她也确实没什么直接关系,因此也没往心里去,相反倒是觉得二老的去世,也省得费柴两头牵挂,再加上又是喜丧,更是好事一桩。只是这里头还有个问题,那就是小冬。 小冬当初是因为要躲老公来顺势来双河镇伺候老爷子的,现在两位老人都去世了,小冬也没了留下来的理由,但她现在确实又无处可去,费柴原打算跟小米商量商量(毕竟孩子长大了),就暂时让小冬还在老房子里住,顺便平时帮着打扫整理,后院祠堂烧烧香什么的,房租也就免了。但是小冬却又有自己的想法,她说想要租下整个院子开家小客栈。 费柴觉得这件事自己的意见只能参考,不能做主,就让小米去和小冬谈,小米毕竟年幼,对小冬的印象又好,还没去就张口说:“小冬阿姨想租就租呗,都是熟人……” 于是费柴笑着又教育了他一番,总算是让他弄明白了交情和生意之间的异同,也算是实践吧,费柴陪着他和小冬谈了生平的第一个合同,双方无异议后,费柴代为小米签了字。不过小米也有附带条件:无论将来旅游业多兴旺,也要保证他回来祭奠外公外婆时能保证有房间住。这也算是他的小算盘了。 一切大点妥当,寒假也过去儿了大半,看着赵梅病体越重,费柴也是归心似箭,但临走前依旧叮嘱小冬‘这种事老躲着也不是办法’,然后又问她开店的钱够不够,当然是悄悄问的。 回到云山,省不得又对赵梅悉心呵护调养,总算是没耽误了开学,可这一个寒假过的,费柴觉得比上班还累,还好这回办的是二老的丧事,这玩意儿不兴后补,所以相应的人情世故到少了很多。 赵梅心疼丈夫,建议他再请几天假休息一下,费柴说:“不行啊,有些活动放假前就安排好了,而且我今年还可能出国去领个奖,现在请假了,到时候怕不好张口啊。” 赵梅病不知道费柴调到地质学院是因为权力之争,只当是正常调动,就说:“有什么不好张口的,你好歹也是省厅的中层,学院的院领导嘛。” 费柴只是笑着,却不解释,毕竟他觉得没必要让赵梅为她承担这些。 回到学院那天,又见那些望子成龙的父母提前送孩子返校,其实他们来的确实早了些,教职员工这几天来做开学准备工作倒是差不多。 沈晴晴和张琪比费柴早回来一天,已经开始工作了,费柴还特地问了一下张琪的情况,进展还很顺利,只是节目播出的时候费柴正在给老尤夫妇办丧事,故而没时间看,不过张琪自己留的有光盘,就给费柴拷贝了一个,费柴看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尽管张琪很低调,也没跟什么人说这回事,但是她上电视就得让人看到,沈晴晴也看到了,先开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返校,遇到张琪就问了一下,张琪只得说了,沈晴晴羡慕不已,说:“费教授还是对你好,你才读了一个学期,工作就先落实了,而且那么风光。” 张琪赶紧说:“老师其实对大家都好。” 沈晴晴叹道:“不过远近亲疏还是有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张琪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就跟费柴说了,费柴满不在乎地说:“开始让你低调是我怕这事做不成,现在既然做成了也就不怕让人知道,不过你还是要区分形势,比如在那边工作的时候,该昂起头就得昂起头,不能谦虚,但是在学校里,还是低调一点。” 张琪应道:“我知道了干爹,露露姐和骆驼都让给你带好呢。” 费柴于是又问了问二人的近况,然后因为张琪要时常去做节目,就又商量着和她把课程重新调整安排了一下。 正说着话,沈晴晴又来了,最近两三天她总是如此,即便是电话里就能说清的事,她也喜欢当面和费柴谈,总之就是喜欢在费柴面前晃悠,但这次来确实有事,是有几个学生家长要请他吃饭,其中来的最勤的就是牛鑫的老妈和冯佩佩的老妈黑姨娘。 费柴挺头疼这俩家长的,主要是每次都太热情了,而且这俩老妈天生的不对付,一见面就吵,最早时老牛在时还能劝劝,但后来牛妈不让牛爸来了,因为‘牛爸一看见黑姨娘眼睛就发直’。可即便是如此,不管是请客还别的什么,牛妈和黑姨娘还总是同时出现,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就因为头疼这俩人,所以费柴尽量都绕着走,不过这一次怕是绕不开了。 沈晴晴见费柴面露难色,就说:“要不……我再帮你推了吧。” 费柴说:“算了,早了早好,但是地方时间我定,你跟她们说。” 费柴这么做并非是摆什么谱,还是因为牛妈和黑姨娘喜欢对顶。若轮家庭条件,黑姨娘比牛家有钱的多,所以请吃饭什么的,就喜欢去那些富丽堂皇的场所,觉得倍儿有面子,而牛妈则讲究经济实惠,仅在这一点上,这就达不成一个统一,而且黑姨娘这人嘴虽然叼,心地却还算好,虽然每次和牛妈吵的厉害,之前也说好若是在一起请客,费用就一人一半儿,可每次黑姨娘都先把钱付了,事后也没主动和牛妈结账,倒是牛妈,总是嫌黑姨娘的钱来的不干净,又赌气不想让人看不起,所以每次都把该出的那一份钱交给牛鑫,让他去给黑姨娘,可牛鑫也给不出去啊,只得找冯佩佩帮忙,冯佩佩就拿这钱做底,先开了两个赌局,然后收手,暗地里打了校园附近的咖啡店,半个学期下来,居然收入颇丰,收益嘛,算是跟牛鑫合伙的,只是牛鑫胆子小,还没敢跟爸妈说。 基于上述原因,费柴决定把定地点的事儿也揽下来,这下有了自己的面子挡在前面,牛妈和黑姨娘至少不会因为这件事又顶上半天嘴了。 费柴选的酒楼,综合了牛妈和黑姨娘的喜好,各方面都沾点儿,所以也都说得过去了,不过人免不了这俩人见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可怜了俩孩子,各子跟在各自的虎妈背后,只有趁她俩不注意的时候,才飞快的挤挤眼睛,费柴听说这俩孩子最近日久生情,该做的都做过了,就差没同居了,再看他们俩妈的样子,日后可有的烦恼了。 这次请客虽说是请的费柴,但是沈晴晴和张琪也跟着来来,随行的还有海荣,这家伙好拍马屁,也喜欢提前一两天来,帮着收拾收拾教具什么的,讨费柴的欢心,结果偏偏赶上这场饭局,费柴随口说了一句:“你也过来吧,食堂好像还没正式开吧。”他就颠颠儿的跟着来了。 大家分宾主落座,酒过三巡,黑姨娘就先把冯佩佩数落了一顿,原来寒假前黑姨娘就让她先把老师们请一遍,可冯佩佩偷懒,觉得距离放假还有几天,就没说,没想到费柴几天后就带着研究生们去临南了,所以没赶上。 牛妈一看黑姨娘数落女儿,也就不甘示弱的把牛鑫也说了一回,费柴心中暗笑:这俩妈,连教训子女都要争个强弱。 然后黑姨娘又说:“我知道堵研究生是个大学问,但是我也看孩子的书,说是这一行实践也很重要,所以我就有个不情之请啊,要是方面的话,费教授您再带研究生出去调研,也把我闺女带上嘛。” 冯佩佩实在听不下去,就嗔怪道:“妈!那不是一回事儿。” 黑姨娘说:“怎么不是一回事儿啊,费教授不是教你们的吗?” 冯佩佩说:“你当这是上初中高中啊。” 其实牛妈刚才也想顺着和黑姨娘争一下的,但是见冯佩佩这么说,暗自庆幸自己没张口就来,扭脸悄悄问牛鑫道:“儿子,这里上课和中学不一样的?” 牛鑫白了她一眼说:“你以为呐。”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跟爸妈说话时没礼貌,也没个嘴上把门的。 费柴赶紧笑着说:“只要那个时候不是考试的时候,那么说一声,带上一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能常出去走走,也是不错的。” 黑姨娘一听费柴答应了,很是得意,笑着对女儿说:“你看,我说行吧。” 牛妈一见费柴点了头,忙接上说:“那,我们儿子也去。” 黑姨娘端了酒杯,正要给费柴敬酒呢,听见牛妈如此说,虽然笑着,心里却嘀咕着: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第七十四章天才 不管怎么说,这顿饭,或者说这顿应酬,总算是应酬完了,看着黑姨娘和牛妈脸上满意的笑容,费柴也感觉完成了一件事。 新的学期,费柴手下的研究生们多少都有点基础了,所以费柴开始把地质系统模型的研究课題正式移交给他们,其实按照费柴的想法,这还有点早,应该再多一些了解,不过学院的大环境如此,费柴也不想让他的学生们认为他‘藏私’。 虽然学生们沒认为他‘藏私’,却认定了他偏心,事实上也是如此,省电视台的地理频道给省厅的时间段是半个月一次,随着时间的退役,曲露把主持的位子转给了张琪,而张琪也真争气,干的风生水起,加上编制的事情程序也走的差不多了,等她名气再大一些,进省厅宣传处是一点问題沒有的,仅凭这一点就羡慕死旁人了;另外就是冯维海,冯维海这人平时话不多,按海荣的话是:不好相处,可是不得不承认,莫说是在这群人里,就是在同样一群科班出身的人里,冯维海也是个佼佼者,只是有些不善言辞,一般的说,这种人是不容易讨人喜欢的,刚开始的时候,袁晓珊仰慕其才华,倒追了他几天,可后來就说这人‘沒劲’,不过费柴对冯维海倒是另眼相待,当大家都在苦啃地质模型系统原理和应用时,费柴却让冯维海跟他一起研究一个新课題,‘凤尾龙断裂带中部地区异动探考’。 不过即便是觉得费柴‘偏心’,他的学生们还是以跟他学习为荣,毕竟他人品好,胸中又确实有些干货,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成为一个地质学家,比如海荣,他就是想通过读研,解决工作问題,毕竟地质灾害预防就目前情况來看,是非常有发展前景的,只要能顺利读完研,工作什么的就有了保障,所以他最羡慕的对象不是能跟费柴一起进行研讨的冯维海,而且就读了一学期就落实了工作的张琪。 “还是盘儿亮波大好啊!”海荣常常叹道“工作落实了倒也罢了,偏偏又能上镜,以后就算不在地监厅干了,出來混媒体也一点问題都沒有啊!” 和海荣相比,袁晓珊则不担心工作问題,她老子有钱,就算她什么也不干,也可以无忧无虑的潇洒医师,可袁晓珊又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若有人问起她对未來的打算,她却总是想办法岔开话題不谈,就好像这是个不能谈的秘密,即便是张琪,也问不出个一二來,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了她的这个秉性,也就沒人在问她了。 至于栾云娇和柳江疆,都以为是做了官,再弄张学历充门面,也就沒人深究他们将來是什么打算,反正混在官场,自有官场的生态学呗。 费柴分配了课題,为学生们恶补基础知识的阶段算是过去了最艰难的一段,多出的时间正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而且冯维海确实是个地质方面的人才,就是缺了点实际经验,他的思维灵活,一点进入地质领域,全不似平时木讷书呆的形象,接触的时间越长,费柴就越喜欢他,有时恨不得一夜之间就倾囊相授,把他培养成一个能独挡一面的地质灾害学专家,因此,有时候已经很晚了,人们还能看见他们调研室的灯光和两个不时晃动的人影。 不过冯维海虽说是人才,但也有缺憾,比如费柴让他去省厅凭介绍信调取最近三十年省城地区小规模地震的档案,他只调來了中规中矩的那些,‘秘本’说是人家不对外;费柴又让他去档案馆查询近五百年整个凤尾龙断裂带发生异动的记载,他也铩羽而归,倒是在学院老图书馆的角落里,让他给翻出一册手抄本來,这是本翻炒件,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在文革期间抄录的附近一个县三百年县志中‘大地动’的记载來,费柴只得叹道:维海以后会有大成就,但身边必须得有几个特别精通人情世故的人帮他。 有次说这话的时候被栾云娇听到了,就笑着说:“那简单啊!等结业了,维海就我带走,我那儿,正缺人才呢?” 柳江疆则说:“栾局你那儿兵强马壮的,维海是还跟我走吧。” 海荣一旁暗道:“得了,维海也算落实了,小珊是个含金钥匙的,剩下的也就是我了,得赶紧想想办法才行啊!” 虽说有关凤尾龙断裂带中部地区异动的课題是冯维海跟着费柴做的,但是费柴有时候兴致高了,也邀请他的其他学生们加入进來,有时牛鑫和冯佩佩过來帮忙打扫卫生(这是他们老妈下的任务)时赶上了,也跟着听听,虽然听不太懂,倒也自己觉得长了不少见识。 大家都学了一阵子地质学了,除了基础知识和正史,费柴也让他们接触了不少民间传说和野史,因此有关凤尾龙的的传说,和凤尾龙断裂带的形成历史也颇为了解了,但是他们毕竟学时尚浅,又都是传统应试教育出來的,作为一个地质学家称之为: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品质还为养成,虽然也提出了几条理论,却都不能入费柴的法眼,倒是有一回冯佩佩忽然冒了一句话出來,到和费柴前段时间的思路暗合,那一刻她才给大家掺了一圈儿开水,正好费柴又提出这个问題來引导大家发言,她就突然一句:“老师,都说是省城是天神的法宝,用來镇压凤尾龙的,可万一它挣脱了束缚,或者说法宝炸开了怎么办呀。” 其实她才说到一半儿的时候,牛鑫就拽她,让她就别乱说了,可她反首一句:“你干嘛?”回头又把话说完了。 冯佩佩说完了话,周围就是一片寂静,把冯佩佩自己都吓坏了,有点后悔自己插言,沒听牛鑫的话。 费柴看着她,表情严肃,最后放下手里的水笔,问道:“佩佩,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冯佩佩低了头,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说:“嗯……打,打网页游戏……” 众人立刻哄笑起來,冯佩佩脸红的不行,狠狠扭了牛鑫一下,似乎是埋怨他沒能及时的劝阻她说话。 海荣更是夸张地笑着说:“佩佩啊!咱们这儿跟老师正正经经的做研究课題呢?你怎么冒出网游來了。” 费柴也微微的笑了一下,等大家都笑完了,又问冯佩佩:“佩佩,你再跟我说说,你怎么把这个跟网游联系上的。” 冯佩佩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以为费柴在责怪她,就低头不吭声,费柴就鼓励道:“你说吧,老师不怪你,只管说。” 冯佩佩这才说:“网页游戏什么的大多都是这样嘛,开头是妖魔出世,破坏了镇压法宝,然后才有英雄來练级除怪嘛。” 大家听了又笑了起來,但沒刚才笑的厉害。 费柴又拿起水笔,想在玻板上写点什么,但是又沒写,却又对冯佩佩说:“佩佩,你坐下,小牛你也坐了。” 袁晓珊离冯佩佩最近,赶紧从椅子上让出半个屁股让她坐了,而牛鑫,则去自己又搬了一把。 费柴很显然是被冯佩佩的话触动了心里的某些东西,他潇洒地挥动着水笔问道:“咱们今天就先问个題外话,谁知道在原始时代,最伟大的职业是什么。” 冯维海历來不回答这些问題,海荣见其他人都还沒说,就抢先答道:“是猎人吧,沒有猎人,整个部落的人就都饿死了。” 他这么一來算是挑开了话头,于是众说纷纭,有说是采集者,也有说是石器制造者,但最后费柴摇摇头说:“你们说的都不对,佩佩你來回答。” 冯佩佩一脸的问号,说:“我不知道啊!我的历史很烂啦!” 费柴引导说:“我沒问你历史啊!你就用刚才的思路來回答我的这个问題,我跟你说,你刚才答的,其实很好,我现在需要你用你刚才的思维方式來思考,來回答这个问題。” 冯佩佩的脸都憋红了,牛鑫都替她着急,提示道:“你最近又打了身新网游嘛。” 海荣忍不住又笑了出來,但是袁晓珊随即瞪了他一眼,他只得尴尬地把笑容和声音都收回去了。 费柴见冯佩佩还是有些紧张,就又轻声说:“别紧张,放松,用你的心去想。” 冯佩佩得到了鼓励,慢慢平复了下來,过了几分钟,忽然眼睛一亮,然后又暗了下去,费柴说:“想到了就说,我相信那就是正确答案。” 冯佩佩这才说:“我想说的是巫师。” 费柴把手往桌上一拍,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说:“完全正确,就是巫师,那是当时最伟大的职业,巫师这个职业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巫师是后世很多职业的祖宗职业,音乐,舞蹈,绘画甚至程序法学,无一不是从巫师这个职业里分离出來的,但他的最伟大之处,是人类试图以此來解释大自然的种种现象,从而趋吉避凶,不含糊的说,我们这一行的祖宗也是巫师,佩佩,我要表扬你,若是你的母亲今天在场,我要当着她的面表扬你,你真是个天才,至于其他同学,你们要努力了,你的想法过于中规中矩,缺乏想象力。” “可是。”袁晓珊说“老师您不是说,地质灾害学是一门严肃的科学嘛。” 费柴笑道:“地质灾害学确实是一门严肃的科学,但是科学界还有一句名言,叫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古往今來,很多在当时看來荒诞不经的科学理论不都是后世的科学一一证实了吗?有时候要想推进科学文明的进步,是需要打破一些条条框框的,伟大的亚里士多德伟大在哪里,他就伟大在他利用哲学思想创建了很多科学理论,然后又被后世的科学家意义推翻了,这就是他的伟大之处。”费柴说着,兴奋起來,目光也越发的明亮了, 第七十五章惊悚一课 费柴讲的兴起,转身在玻板上画出了凤尾龙断裂带的大致样子,然后又在断裂带的中部偏东的地方画了一个小圆圈儿,随后往西偏南方向又画了一个箭头,然后侃侃而谈道:“大家之前都有一些基础了,所以应该知道,从凤尾龙断裂带一直往西,再往西然后偏南是喜马拉雅山脉,而喜马拉雅山脉的形成是因为欧亚板块和印度板块相互的作用形成的,这个作用还造就了世界上最高的山峰,珠穆朗玛峰。即便是在最普通的新华字典的附录中都标有珠峰的高度,但是有证据表明珠峰还在进一步的升高中,也就是说,欧亚板块和印度板块之间的作用力并没有完全的停止。撇开这个话题,换个角度看,由于印度板块是从欧亚板块下放插入的,相应的欧亚板块的这一部分相应的被顶了起来,形成了喜马拉雅山脉和青藏高原,由此可以看出,这个作用力是‘面’状的‘撬’,不但形成了山脉和高原,还形成了我国地貌西高东低的状况,但这毕竟是一个外力,当这种‘撬’力达到一定程度是,某处的地壳板块因为自重也好,因为外力作用也好,总之当他自身的强度不足以对抗这些力的作用是,就发生了强烈的断裂,形成了断裂带,凤尾龙断裂带也是因此产生的。” 费柴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他的学生们,见他们一个个听的认真,就继续讲道:“我们很难想象出但是断裂发生时的景象,那一定是一次超级大地震,我们应该感到幸运,因为这次初始的超级地震发生在史前。” 说着,他感到有些口渴,去拿水杯,但用手一拿,觉得烫手,就又把手缩了回来,看了一下饮水机,好像也空了,就生吞了一口口水继续说:“但是伴随着巨大的破坏,也有奇迹的发生。就想一块巨大泥饼中的一颗石子一样,在我们现在所处的地下也有一块大岩块,当泥饼断裂的时候,这个石子却完整的保留了下来,没有受到损坏,相反的,当断裂带形成初期,因为水系统遭受到破坏,这个地区洪水肆意,但洪水散后,却留下了一块肥沃的冲击平原,又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层层的铺垫沉积,最后在这块石子上又堆积了很厚一块的沉积层,这使得我们这里成为了一块福地,不但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而且‘石子’为我们提供了稳固的依托,而沉积层则缓冲了一次又一次的强震波。所以请大家看我……”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由于这是他和冯维海两个人单独的课题,其他的学生并未领导材料,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忘了,这个材料并没有给大家预备。维海,把你个材料给小沈,让她复印几份发给大家。” 冯维海拿出资料交给沈晴晴,费柴则继续讲道:“等下大家看了资料就会发现,从有对凤尾龙断裂带地震的记录开始,就有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无论省城周边东西两头哪里发生破坏性的强烈地震,省城总会安然无恙,比如1934年凤城地区的地震,省城无恙,但是比省城还要往东一些慧县却受损严重,就是这个道理。” 这时冯佩佩又说:“那就是说,省城这块被传说成镇压孽龙的法宝是有科学根据的喽?” 费柴说:“当然,就算你看了再多的穿越小说,也永远不要低估古人先贤的智慧,我有时候都在想啊,他们说不定比我们更聪明。” 海荣举手道:“老师,我承认我们现在的智慧是因为古人知识的积累,可是您说古代人比我们还聪明,这就不太科学了吧。” 费柴笑道:“别的例子我就不讲了,你就现在去医院看看,有些医生离开了先进的医疗设备都快不会看病了。”他的语气带了七分调侃,明显是在讲歪理,可偏偏又和现实多少有些暗合,于是大家都笑了。 这时袁晓珊也说:“就是啊,我发现刚才老师讲的,其实和凤尾龙的传说很是暗合呢。你看啊,现在这孽龙都被镇住了,可头尾一动,还是能造成那么大的灾难,那他肆虐的时候,也就可以说是凤尾龙断层形成的时候啊,那场灾难,怕是好莱坞的特效也演示不出来呢。” 张琪刚才见费柴想喝水,也回头看了一眼饮水机,空了,就用手机给送水站的老板发了条短信,这家店也是学院的定点供水店,因此很多规矩都知道,只把水送到门口,又给张琪发了一个短信通知,张琪就拉了一把牛鑫,两人出去把水提进来换了,张琪又兑了一杯温水,端着给费柴送过来,同时接着袁晓珊的话说:“那年地震就够大了的,可是断裂带形成时的地震更大,可往前一想,两大板块相遇时的场景……真是难以想象,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却是是太渺小了。” “可是我们有智慧啊。”费柴微笑着,端起水杯来连喝了两大口又说:“虽然不得不承认我们所建造的钢筋水泥丛林在强大的自然灾害前还是显的那么不堪一击,但是各类预警设施,防护设施和救援设施的不断建立完善,人类的抗灾能力也在逐步增强,在这点上我是个乐观主义者,我看呐,除非地球爆炸或者出现电影《2012》那样的全球性灾难,我们,能应付的。” 冯维海开始一直没说话,现在他觉得自己该说两句了,于是他说:“老师,咱们现在再回到凤尾龙断裂带这上面来和省城地块上来吧,通过资料显示,进三百年间,凤尾龙断裂带活动的频繁程度较之过去增加了很多,这里头也可能又历史资料文献缺失的原因,但就49年之后的记录来看,这种增强态势是明显的。民间也有传说,说凤尾龙就要拜托法宝的束缚了,好像就春节后吧,公安机关还破了一起邪教案子,他们就是拿这个做文章骗人的。老师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听了冯维海的话,冯佩佩得意地看了牛鑫一眼,好像是说:“瞧见了吧,我早先就说了这个的。”牛鑫微微一扭头,装没看见。 费柴笑了一下,转身又在凤尾龙断裂带身上画了些虚线,其中一条较长的沿着省城地块的东南延伸下去,然后转身问道:“维海,你说这些是什么?” 冯维海推推眼镜说:“从地质学上说,他们也属于断裂带的一部分,是自然形成的,毕竟断裂带不可能是整齐的直线。” 费柴说:“你说的很正确,但是在民间传说中,这些被称作是凤尾龙的脚爪和触须,而这些民间传说的来源又是从风水师那里来的。风水师可以说是古老的地质学教和建筑学家,是他们完成了我们最早的地质勘探工作。但是传说是多种多样的,其中有关凤尾龙的也有一支非主流的传说。那就是凤尾龙并没有被法宝镇压,这里。”他说着,用水笔在代表省城地块上的圆圈点了一下说:“有法宝不直接打头却打在这里着实的奇怪,所以说啊,这里不是法宝,这里是孽龙的肚子!她怀孕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了,这个假说太可怕了,过了好几秒钟,冯维海才小心翼翼地说:“老师,你的意思是龙头凤尾的晃动不是因为她被镇压,而是因为产前的疼痛?” “不是产前,是已经开始了。”费柴又拿水笔点着圆圈下的那条分支断裂带“你不觉得这像条小龙吗?” 袁晓珊和张琪盯着看了半天,越看越像,张琪担心地说:“那那,那要是她把小龙生下来了,那个圆圈儿……” 费柴把水笔扔在桌上说:“你们谁见过孵出小鸡后的鸡蛋壳?到时候可能就是那个样子。顺便说一句,这只是我的一个假设,大胆假设还得小心求证,另外今天这堂课包括佩佩和小牛啊,暂时不要外传,呵呵,太惊悚了。好了,大家继续自己的时候,我要回去了,感觉挺累的,想休息一下。”他说完,就端起水杯喝了两口,对着张琪投去一个感谢的笑容,然后夹起包包就走了。 费柴这次讲的痛快,却把听课的众人给吓着了,袁晓珊虽然精明,但有时候难免会短路一下,她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就拿出手机要打,冯维海见她表情不对,就问道:“你要干嘛?” 袁晓珊说:“打电话给我爸呀,你没听刚才老师讲的啊,要大地震啦,省城全毁,全毁呀。” 冯维海说:“你别胡来,到底听懂没有啊,跟你说啊,且不说这只是老师的一个假设,就算是真的,那也早的很呢,这种地质运动,对于地球可能只是一瞬间,但对于人类却可能是一段漫长的历史,你现在乱说就成了造谣了,而且老师也说了,先不外传。” 袁晓珊还是担心地说:“那,那万一现在就来了呢?” 海荣笑着说:“小珊你别担心,咱们老师是什么人?那是准确预报了南泉大地震的人,真要会出什么事儿,咱们是他的学生,他能不告诉咱们?” “可是……” “哪儿有什么可是啊。”海荣笑着,又和大家一起劝了一阵子,袁晓珊总算是打消了给老爸打电话预警的念头,但这个牛角尖一时算是钻不出来了,当晚回宿舍就拿了个啤酒瓶子倒立在床边,结果晚上上厕所时一不小心自己踢倒了,叮铃郎当一阵响,真把自己吓了个心惊肉跳。 第七十六章科教片的立项 张琪并不比袁晓珊胆子大,不过她对费柴的信任度远远高于袁晓珊,所以只要费柴在附近,她就完全不担心什么地震的事,但是那一晚她还是失眠了。开始的时候只是脑子里一个混沌的想法,但随着在床上的翻来覆去,这个想法逐步清晰起来,最后她实在躺不住,翻身下了床,打开书桌灯和上网本儿,建立了一个新文档,写下了如下几个词:地质基础知识科普、地质灾害学科普、民间传说、专家访谈。写完后又看了一会儿,大纲已经在脑海中展开,然后去了一下厕所,回来后就十指如飞,把键盘敲的噼啪直响,一直忙到凌晨五点多才上床打了一个盹儿。 如此这般,张琪整整忙了三四天,几乎把所有业余时间都搭了进去,还大大的压缩了睡眠的时间,等她把事儿忙的差不多了,在卫生间把镜子一照,惊的‘呀’了一声,别说的不说,黑眼圈儿就不可避免了,害得她慌张张去做了一个面,毕竟是女孩子,对自己的容貌那是超级在乎的,更何况还要天天和费柴见面,虽然已经分手,但还是总想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呈现给他呀。 张琪把材料打印了,电子档也准备好了。周日晚上在课题室,等费柴把主题讲完了,大家各自做事时就寻了个档口对他悄悄说:“老师,我有个想法,已经形成资料了,您能帮我看看吗?” 无论是不是有旁人说,费柴对张琪有偏袒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费柴也是个好为人师的,所以只要有人拿得出东西来,他没有不乐意‘看看’的,于是就接了张琪手里的资料,但没立刻看,因为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小论文,以张琪现在的水平,保准是文字华美,言之无物的,所以并未在意。 回到宿舍,洗完澡靠在床上之时,费柴顺手拿过张琪的材料,读了两页,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叹道:“这丫头,还真的做上路了。”说罢还是忍不住,又给张琪打了一个电话说:“琪琪,看来你是做上路了,想法很好,但构思还略显粗糙,而且这是个大动作,虽说厅里也有这个新的宣传计划,但是我们主导不了,我看这样,明天云娇和柳处长也要过来了,咱们和他们商量一下,看是不是联办或者协办,又或者是我想想办法通过学院报项目,总之,明天好好商量好吗?” 其实张琪自打把材料交给费柴后,就像等判决似的等着费柴的回话,现在这个褒奖似的答复让她感觉既幸福又有成就感,连声说是。 第二天是周一,栾云娇和柳江疆却下午才到,这很不寻常,因为这俩人一般都会在开课的头一晚到的,这次却晚来了,费柴一是理解,知道现在各地地监局都忙于搞个专项活动,好几个局的在职研究生都请假了呢,所以相对他们来说,栾云娇和柳江疆算是好学了;二是今天还有求这两位,所以一向要求学生们要有时间观念的费柴这次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理性的课题研讨后,费柴让张琪把材料复印了,送给栾云娇和柳江疆,其余同学若是有兴趣的也可以看,栾云娇看东西历来快捷,稍微浏览了一下就问:“费老师,这是围绕今年的地质宣传工作来的吧。” 费柴笑着说:“这个跟我基本没啥关系,是琪琪想出来的,做一个趣味性较强的科普片,若是从正常渠道走呢,有三条,一是让琪琪提交申请,直接在厅里宣传处报项,二是从我这里走报项,三是求助两位,要是你们还没有其他项目,就走二位的路子;这三条路各有优缺,云娇是知道的,我在这些事儿上总是拿不定主意,所以请各位,特别是云娇和柳处长,帮我拿拿主意。” 海荣听了费柴的话,又看看手里的材料,对着袁晓珊挤了挤眼睛,那意思是:你看,老师果然偏心的厉害啊。但袁晓珊没回应她。 栾云娇听了笑道:“老师的意思我明白,是比较偏向让我和柳处长出面申请立项吧。” 柳江疆说:“由我们出面不是不可以,只是老师啊,这样一来,这就成了我们和栾局长联办的,级别低呀,直接从省厅和学院立项更好啊。” 栾云娇对柳江疆说:“柳处长,这事我是这么理解的。琪琪在厅里宣传处根基尚浅,申请立项不容易被重视,从学院走呢凭咱们老师的名望成功概率很高,但是老师不希望太张扬,而且又怕被虚名所累,所以由我们俩出面立项,从基层申请,由老师和琪琪加强加入联办,无论从内容上还是行政上都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柳江疆听了笑道:“还是你了解老师啊。” 栾云娇笑道:“那是,我们毕竟搭档了好几年呢。” 费柴更是说:“云娇啊云娇,我算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怎么样?这事你能应下不?” 栾云娇笑着说:“我这儿是没问题啊,不知道柳处长那儿怎么样?” 柳江疆说:“我不像栾局,可不敢一口就说没问题,不过真要搞的话,也就是多道手续。” 费柴没想到如此顺利,就说:“我是不得不说句感谢的话了,谢谢你们俩,那这个项目就由你们两个局联合申请立项,咱们的课题组负责科技支持,同心协力搞好这个项目!” 海荣忽然问:“老师,那这个项目我们参加了,算学分吗?” 袁晓珊有点看不起他似地说:“老师让参加的,当然有考虑,你啰嗦个什么?” 栾云娇说:“老师你可别想偷懒,我看柳处长这样行不行,这个项目由我们两个局,加上老师的课题组一起联合申请立项,这样成功的概率更大啊。” 柳江疆说:“嗯,这样更稳妥。” 栾云娇又说:“还有啊,我大致看了这个计划书,觉得在环节上还有点看法。琪琪这个计划是以介绍整个凤尾龙断裂带为主展开,结合地质构造形成的历史渊源,其中既有知识,也有传说,还有访谈,就是国家地理的规格一样,我相信会有很好的收视率,但是我还是觉得太单一了。不如我们同时分两步进行,一方面拍片,另一方面由费老师把文字和图片方面的东西编辑成册,弄成一本书,到时候和光盘一起发售,也可以单独发售,岂不是更全面?” 栾云娇话音才落,张琪就赞道:“这样真的很好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啊,看来思路还是窄了。” 柳江疆也说:“嗯,我也赞成这个做法,费老师有那么多的真知灼见,没能统一编辑成一本书,可惜了。” 海荣见这事肯定是要成的,就说:“就是啊,以咱们老师的才华和名气,也该著书立说了。” 费柴笑道:“怎么回事儿,不是在讨论宣传片立项吗?怎么搞成我著书立说了?” 栾云娇说:“知道你不喜欢太高调,但这也不是让你著书立说,其实书就是片子的文字版,实在不行,就以课题组的名义出啊。” 费柴立刻拍板道:“这就最好了。那咱们当下就应该先拿出计划书来。” 栾云娇说:“既然这个构想最初是琪琪想出来的,她现在又在宣传处任职,又是地质栏目的电视主持人,那么计划书还是由琪琪来做吧,需要我们的做什么的,我们全力配合。” 张琪忙说:“不行啊,这么大的摊子我可做不来,而且又比我早先设想的又多了好多内容啊。” 栾云娇笑道:“有什么做不来的,当初凤城局的宣传工作你又不是没参与过,都差不多,再说了,还有我们呢,老师也会全力支持你的,真不知道你担心什么。” 张琪看看大伙儿,没什么底气地说:“那……那好吧,我试试看。” 柳江疆鼓励道:“琪琪,这也是对你组织能力的一个考验,另外你在厅里就别说这个构思是你想出来的,就说是我们提出来的,邀请你参与。免得以后这个节目搞好了,厅里又埋怨你不直接经过他们立项。” 费柴笑道:“还是柳处长想的周到,我完全没想到啊,那么琪琪,你先做个计划书草案,咱们再一起研究。” 张琪见费柴已经发了话,只得答应了,但心里实在没什么底。 当晚散堂后,袁晓珊一把拉住张琪说:“走!上厕所!”这也是两人的常规活动,有什么事儿了,常两人一起去厕所开小会,但这次差不多是袁晓珊拖着张琪走的。 到了厕所隔栏里,袁晓珊按着张琪的肩膀说:“老实交待!你是怎么想起来做这个计划的?” 张琪被她按在马桶上坐着,又没她力大,动弹不得,只得说:“就是上次老师讲了孽龙产子的事儿,晚上回去睡不着,就想啊想的,想出来的这个计划。” 袁晓珊听了叹了一口气说:“看来老师喜欢你,不仅仅是喜欢你波大,你确实有过人之处。我也同样听了课,可就没想到啊,反倒是吓的够呛,晚上还把预警的酒瓶子给踢倒了。” 张琪诧异道:“酒瓶子?” 袁晓珊忙说:“这个你先不要管,我就问你,咱们是不是好姐妹?” 张琪说:“当然是啦。” 袁晓珊说:“是就好,这个计划书,我要搀一脚。” 张琪说:“现在这个本来就是大家做的啊,说实话,现在让我做计划书,我亚历山大呢。” 袁晓珊说:“那也好啊,就不算是我求你了,不过我也没什么本事,只是从小就被我妈逼着学看帐,你这个计划预算部分就交给我吧。” 张琪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地说:“哎呀,其实我正愁这块儿呢,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袁晓珊笑道:“哎呀,好姐妹还说这些……”说着又‘哎呀’了一声,然后笑着说:“最早我还是来求你让我搀一脚的,现在怎么成了我帮你了呢?” 张琪说:“明明就是你一开始就想帮我,故意这么说了。” 袁晓珊笑道:“那是,咱们琪琪这么可爱,遇到难处了,怎么能舍得不帮忙啊。”说着,先是照着张琪脸颊上很响亮地‘咂’了一口,然后又一把捏了她的胸说:“貌似好久没有做胸部检查了哦。” 张琪挣扎着说:“怎么才正经了三两句又……” “嘻嘻嘻……似乎又大了不少啊。”袁晓珊坏笑着,肆意‘欺负’了张琪一回,等笑够了又说:“琪琪,说起来,这计划书你只能做个大纲,好多细节部分,你一个人是做不来的,我是能帮你做预算部分,但是还有一些东西还需要别人帮忙的。” 张琪点头说:“所以我觉得压力大啊,栾局和柳处长这些,肯定不会帮我做计划的,他们只是会在其他方面给支持,我干爹只要我开口他肯定也会帮忙的,可是我不想找他。” 袁晓珊说:“你呀,就是有些东西放不下。算了,这个先不说,其实你干爹这次对你大撒把,也是想锻炼一下你的组织能力,其实你以前做他助理的,这方面能力不差啊。而且他话都说到头了,这是咱们课题组的项目,对大家都有好处的,大家也都应该出力啊,比如技术层面的问题,维海就当仁不让。海荣学矿山机械的,也是有两把刷子的,现在就差咱们开口了。” 张琪点头说:“理是这个理,只是我看海荣有些嫉妒我,维海我又怕耽误他的学业,所以……若是学院里什么,我倒是应付的来的。” 袁晓珊责怪道:“你呀,你这个人就是人情太厚重了,在外头应付的好好的,人一熟,你就不行了。维海确实有些书呆,但是他人不坏,我看啊,你穿漂亮一点,装的可怜一点,他没有不愿意帮忙的,海荣是个势利眼,这个由我来应付,你负责总纲,我们分片做细,这计划书,没有做不成的。” 张琪感激地说:“小珊,真的好感谢你啊,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袁晓珊就坏笑着说:“哎哟,那为了表示感谢,再做个胸部检查吧。” “不要啊~~”张琪想要奋力逃出卫生间的隔栏,但才探出一半身子,又被袁晓珊拖回去了。 第七十七章鹌鹑蛋 费柴散堂后没立刻回宿舍,而是回了培训基地的办公室,因为包括李平的那一批在职培训就要结束了,考试的考题还需要他这个主任做审核。虽说他以前只是个虚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学院内声望的升高,好多事明明他没有揽,却也有人主动往他这儿送,就连这一学期的学院领导分工,他的分管明显的多了起来。这在常人看来是好事,表示的权力和名望的增加,可是费柴却还是怀念当初三不管的状态,只用心做学问就好了,现在平白多了不少行政事务,时间不可避免的紧了起来。 审核考卷的时候,他的助理沈晴晴也在一旁帮忙,等弄完了再看时间已经快11点了,于是费柴伸了个懒腰对沈晴晴说:“早就叫你回去休息了,弄的现在哈欠连天的,快回去吧,这边已经弄完了。” 沈晴晴自从给费柴做了助理,虽说也很勤勉,但是往日和今晚又是不同的,她有话想跟费柴说,这里面既有对张琪的嫉妒,也有羡慕。但是费柴一直忙着做事,她也不好贸然开口,现在总算是个机会,就说:“费院长,嗯,你饿吗?要不要我去买夜宵?” 费柴笑了笑说:“我不饿,而且我宿舍有方便面。”说着就收拾东西要走,沈晴晴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也是一时情急,伸手拽了他的衣角说:“请您等一下……” 费柴转回头看着她说:“晴晴,我看你今晚和平时不一样,有话就说吧,没必要藏着掖着。” 沈晴晴看了费柴一眼,觉得他的眼睛很亮,简直就是目光如炬,不敢与他对视,于是又低下头喃喃地说:“没事,我只是觉得琪琪的命真好……” 费柴原本就有些猜测,现在更是全明白了,他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沈晴晴耳边的长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在这一批研究生结业前,一般我不能再收研究生,再收就成上大课了。我看这样吧,等这学期结束,你觉得哪个教授你比较对路的,我去帮你说,目前嘛……你完成助理工作的同时也可以听听课充充电什么的,你觉得怎么样?” 沈晴晴低着头,也不说话,也不走,也不动。 费柴又笑了一下说:“还有啊,你要是有空,就去琪琪那儿看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先帮帮她,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增加你的工作量了?” 沈晴晴忙点头说:“没有没有,多点工作充实。” 费柴说:“那就先这样,日后有什么要求直接跟我说,不用这么扭扭捏捏的。” 沈晴晴有点头说:“嗯。” 费柴笑着说:“那咱们走吧,挺晚了,都回去休息吧。”他说着先关了灯,又让沈晴晴出了门,这才反手把门关了,和她一起走过走廊,偏偏下楼的时候走道灯又坏了,费柴于是扶了楼梯栏杆,沈晴晴却趁机挽了他的胳膊,两人一起摸索着走过了这段楼梯,可到了有灯的地方,沈晴晴还不愿意松开,费柴只得动手轻轻把她弄开,笑着说:“这里看得见了。” 张琪去找冯维海帮忙,由于听了袁晓珊的话,真个特地打扮了一番,可是换裙子的时候却认出那条裙子还是费柴给她买的,于是心里又纠结了一阵子,最后安慰自己道:这也是为了完成干爹交办的事,算不得是背叛吧。反复在心里默念了两三遍,还是换上这条裙子去了。 结果事情比想象的还顺利,正在看书的冯维海好像是根本没听张琪在说话,可等她说完之后,居然想也没想就点头说:“你拿出基础大纲来,内容我来填。”答应的如此痛快,张琪都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结果冯维海抬起头来问:“你还有其他事吗?我要看书了。” 张琪这才慌忙道了谢出来,又去找袁晓珊,想问问她那边顺利不顺利,却看见袁晓珊正坐在床边生闷气,于是就问:“看样子他没答应?” 袁晓珊气鼓鼓地说:“答应了,不过气人的不行!” 张琪说:“按他的人品,肯定提什么条件了,他是要钱吗?” 袁晓珊说:“比要钱狠呐,他让我答应他,如果以后读研完了,万一工作没合适的,让我在我老爸矿上给他找个事情做。” 张琪一愣,然后说:“就是帮忙做部分计划书啊,这个要求是有点过分。” 袁晓珊说:“我不是气这个,他是学矿山机械的,也是个人才,再说了大家同学一场,日后找工作什么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啊,我是气他……”说着,居然说不下去了。 张琪见她气鼓鼓的样子,而袁晓珊这个样子的时候还真不多见,于是就笑着问:“他怎么了啊,能把你气成这样?” 袁晓珊说:“他一说让我给弄个工作,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啦,只是觉得咱们就是让他帮个小忙,更何况也能算学分的,他就拿找工作这档子事来说项,似乎有点过了,但当时我也没和他生气啊,就半开玩笑的问:我来你就让我帮忙找工作,那万一是琪琪来呢?你猜他怎么说?” 张琪一看这里头还牵涉到自己,也越发的想知道了,就问:“是啊,怎么说?” “他说……”袁晓珊看样子还有一两分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说:“他说若是你来,他就试着看能不能潜规则一下,自打大学毕业和女朋友分手,他一年没占荤腥了。” “哎呀他怎么这样啊,平常看着像个人儿似的。”张琪一听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不是没经历过男人,而是海荣的样子实在不能入她的法眼。 “就是啊。”袁晓珊说:“我当时就气的不行,这人品……不过我还是稳着没生气,又问他:那我要不答应帮你找工作的话,让你潜,你潜不潜?” 张琪一听,连忙说:“你怎么这么问啊,跟调情似的。” 袁晓珊说:“我就是那么随便一问,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张琪问:“怎么说?” “他居然说我这鹌鹑蛋也没啥嚼头,还是帮忙找工作吧。气的我拿水杯泼了他就回来了。”袁晓珊气鼓鼓地说“居然说我鹌鹑蛋没嚼头,你说气不气人?” 张琪算是听明白了,袁晓珊所气的跟自己所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开始她还以为袁晓珊生气是因为海荣yy她,她为她出头而生气呢,这么一来,张琪也有点气袁晓珊,但又不好表露,只得悻悻地说:“哎呀,那就随他去吧,反正又不差他一个人。” 袁晓珊没看出张琪状态不对来,就说:“是啊,他爱做不做,反正挣不到学分是他自己的损失。不过琪琪,我身材就真那么差吗?他居然说我是鹌鹑蛋?” 张琪虽说是个大波,但为人还是很谦和的,从不把自己这个跟人家的比,特别是那些略带先天不足的,所以袁晓珊这么一问,她只得说:“都说了是他胡说的啦,你挺好的,匀称的很。” 袁晓珊把手在自己胸上比了比,又按了按说:“不行,确实有点小,当然也不是鹌鹑蛋啦。”说着叹了一口气,看着张琪说:“还是你好啊,天生丽质。”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张琪生怕她说着说着又要来个胸部检查,赶紧说:“什么啊,我觉得累赘呀。” “可招男人喜欢啊,不像我。”边说,袁晓珊变托了胸叹气。张琪却觉得再这么聊下去早晚还得弄的胸部检查,于是就有意识的岔开话题,开始谈及计划书大纲上面的细节去了。 又足足忙了一星期,常能看见冯维海左边是张琪,右边是袁晓珊,趴在桌上做计划书,至于海荣,张琪和袁晓珊都不理他,也不提帮忙做计划书的事儿,可到了第四天头上,海荣讪笑着把他那一份材料拿出来了,袁晓珊是看都不看,甚至连接都不想接,还是张琪接了过去,翻看了两页,发现做的相当好(海荣也是费柴千挑万选出来学生,手底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于是就又细致的看下去,海荣见她有了兴趣,就凑过去帮着指点,恰好张琪这天穿的衣服领口有点低,尽管海荣没偷窥的意思,袁晓珊却看见了,咳嗽了一声,上前对海荣说:“喂喂,你不是要谈条件吗?又写这劳什子做什么?” 海荣陪着笑说:“哎呀,都是同学,开个玩笑嘛,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开了就是了。” 袁晓珊依旧气鼓鼓地说:“我不是不喜欢,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喜欢。” 张琪此时也抬头说:“就是,你们开玩笑到也罢了,干嘛扯上我啊。” 海荣一看,知道这俩女孩子是互通有无的,只的一个劲儿地道歉,最后还请她俩,(袁晓珊又拉上了冯维海)四个人一起在外面吃了一顿麻辣烤串算是道歉。 就这样,张琪等人赶在一周之内做好了计划书,又提交给费柴 栾云娇和柳江疆看,费柴看计划书做的确实不错,但又觉得场面拉的有点大,有点担心,但是栾云娇和柳江疆看了却相当的有兴趣,看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就打立项报告,但是这俩人都不是擅长自己做事的,而且一周的学习时间已经过了,他们要回去自己的地盘了,才能继续下面的事。于是三人做了一下分工,栾云娇和柳江疆回去做各自的立项筹备,费柴除了立项筹备,还要准备书稿和片子的文字部分,忙得很呢。 第七十八章超值 立项的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顺利,但也做了一点妥协,学院方面希望把外景和学院的野外实习一起进行,如此一来又增加了很多工作量,还好这次的野外实习是由带研究生的教授报名的,也有不愿意跟着摄制组一起走的,所以总体算下来带上教授也只有四五十人,因为这次野外实习是去往西藏方向,体检又刷下来几个,也怕辛苦不愿意去的(毕竟这不是旅游)所以最后定下的,连学生带老师还有勤杂人员,一共只有三十二人。考虑到其中的风险性,费柴又建议专门开一堂户外生存的课程,附带着进行一些体能训练。齐院长对此非常赞同,还专门请来了一名西藏军区山地部队的退役士官叫冯如的来给大家讲课(后来才知道这人是齐院长的外甥,后来出发时齐院长又聘请了他做向导兼司机),虽说齐院长此举有假公济私之嫌,但是通过接触,觉得冯如这人还不错,为人直爽,虽然退役,但军人风范还没有丢失,在司机兼向导这个位置上非常的称职。 不过实习也好,外景拍摄也好,至少也要到暑假才能开始了,先期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立项的程序,资金和设备的筹办,摄制组的组建,人员的募集,林林总总的把一干人忙了一个昏天黑地,这还不包括里面的人情世故。事情真的一运作起来,有些人或是觉得这里头有搞头,或是觉得能出名,又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总想往这里头塞人,现在转过头再想想齐院长,可真是个好人了,虽然塞了个外甥进来,但好歹也只是做个司机,更何况还很称职,可有的人就不行了,什么歪瓜裂枣的都敢推荐,多亏还有个硬性的体质标准的规定,不然还真是麻烦。不过这么一来,别人称呼费柴,称呼费院长、费主任、费处长的多了起来,费教授、费老师几乎没什么人叫了。 “不过是拍个科教片,沿着板块结构去趟西藏,至于嘛。”每每遇到这种人,费柴心里就这么嘀咕,但嘀咕归嘀咕,脸上还得面带微笑,拒绝也得拒绝的有技巧,而有些是在不能拒绝的也会委婉的提出能给整个项目带来什么,这一来免得别人背后骂他小人得志,二来也算这些人不是完全的吃白食。接待的这些人多了,费柴忽然觉得齐院长是好人了,因为他从头到尾给予的支持很大,却也只推荐了自己的一个外甥进来,并且这个外甥无论人品还是能力都还算是不错。但尽管如此,随着加入的人员单位越来越多,项目也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原本初定的一个四十分钟的短片,居然在修订的计划书上加长到了150分钟,变成‘连续剧’了,张琪对此有些担心,生怕驾驭不了,其实这个担心也是费柴的,可当他对栾云娇等人说出这种担心的时候,栾云娇却说:“这么多部门联办的项目,时间短了影响力怕是不够呢,只要咱们把核心权利抓紧在手里就是了。” 费柴哀叹:原本以为到了学院,官场上的那些事会少一些,谁知只要你想办点事了,这些官场的,准官场的事情就会主动找上你,现实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你,这些事是避无可避的。 没奈何,费柴也只得使起手中的特权来,一方面是要保证自己的人在核心部位的权利,另一方面就是聘请更多的人加入到核心里面来,同时也让栾云娇和柳江疆多推荐些人进来,其实这一点原本也不用他提醒的。不过由于栾云娇推荐的人,多也是费柴原来在凤城的部下,因此也不觉得见外,而且有些人费柴还十分的喜欢,比如李平。 原本李平受训半年正准备打包回家,结果因为科教片的事又被留了下来,这人在费柴的心目中是个忠于职守,有一股韧劲的人,又有一手的好厨艺,有他在身边,费柴心里觉得很踏实。另外曲露和她的团队也参加了这个项目,她原本就是靠费柴一部宣传片一台舞蹈节目起家的,因此听说这个项目搞大了,也非常乐意参加,并且重新安排的档期,愿意在这个片子里担任两个角色,一个是在黄蕊充当前线主持的时候她负责直播间的主持,另外就是在片子中神话传说的部分里出演‘凤尾龙’的人形化。曲露对这个角色颇感兴趣:我一直以为那条龙是个男的呢。她说。 另外费柴还请回了韩诗诗。韩诗诗在凤城借调完毕后,就辞职出来自己开了一家传媒策划公司,可惜效益不怎么好,正头痛呢,费柴却找上门,她当然是求之不得,并且说为了支持老朋友的项目,决定亲自出马,担任前线主持之一(高原地区环境不好,因为要预备两名主持),谁知在体检的时候发现她有很严重的哮喘,若是去西藏旅游,也许还凑合,但是实习考察和拍片就肯定不行了,于是只要做后方支援和策划工作。如此一来前线主持就又空出来一个位子,又有若干人推荐自己的熟人,有的还带来的体检表。好在主持这个位子不是说做就能做的,因此谋求这个位子的人不多,能来的不是脸皮特厚就是手里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但是最后 费柴还是把这个位子给了曲露,让她推荐人选。因为费柴听说她为了修改档期,推掉了两个不错的角色,想把这个作为一个补偿给她。 曲露拿了这个位子,就和费柴商量,想让许彤来做。费柴听了现是一愣,后来发现许彤确实也有这个实力,她是曲露同期的艺校生,虽然平时像个伪男,但其实长的很是不错,就是平胸的厉害,但这也算不上什么缺点嘛,地质节目又不是选秀节目。于是就初步答应了,谁知曲露工作做的特别细,把许彤的视镜的片子都准备好了,还穿着当初宣传片样式的制服,费柴看了,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样子,有味道。又和栾云娇等人商量了,也觉得可行,于是就这么定下了,唯一的问题是许彤对于地质方面的知识完全是零,所以需要一段时间的恶补才行,另外就是做好策划,免得一不小心开黄腔。 如此的一忙碌,费柴回家的时间就又少了,好在实地考察,南泉地区正处于龙头部分,也是个重点,作为联系工作,费柴也有机会去和金焰商量,所以也就趁此能回家看看了。不过金焰对此却对费柴颇有些意见“你早说啊,早说我也能帮帮你啊。”她略带撒娇的如是说。 费柴现在很不喜欢金焰为人处世的方式,再加上上次悄悄的测了孩子的dna,就越发的觉得金焰现在距离他很远,因此对金焰的这般手段也就无动于衷了。金焰是个敏感聪慧的女人,当然看得出来,于是也就不再提合作的事,一心一意的做协作,结果费柴反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又专门多留些好处给他,甚至有她一段的视频专访。等都落实在计划里了,费柴才发现:自己是不是又上当了啊……不过考虑到南泉处于龙头地区,这边做重一点也是应当的,这么一想,心里倒也没觉得有多么的别扭了。 许彤很意外的得了个主持位置,很是意外,问曲露,曲露说:“你当年成绩那么好,总不能一辈子给我当助理吧,这就算是给你个机会,你能红就红,不能红还回来陪我,说实话,我是很舍不得你有一天远走高飞的,可是也不能因为我不想你走就耽误你啊。” 许彤原本平时总是给人一副大大咧咧,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可是这一次却忍不住眼圈一热,鼻子一酸,居然哭了,虽说只是流眼泪,并没有出声音,但那也是哭。 曲露笑着劝道:“好端端的流什么马尿啊,没出息。” “不是。”许彤抹着眼睛说:“我只是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上前台来 。” 曲露说:“那你也别哭了,我只是推荐了你,你可得再去谢谢我哥,他为你可破了不少例呢,那家伙平时讲原则的很,这次算式转性了。 许彤一听要谢费柴,有些蒙,因为她一直把费柴当哥们儿,还真不知道怎么谢好?这么大的事儿,光说声谢肯定是不行的,送红包非但俗气,而且也与二人的友谊不合,以身相许?费柴作为一个男人还不错,和他有一两回关系到也不是坏事,可自己的身段又有问题…… 正在许彤纠结的时候,又被曲露看穿了心事,敲她的头道:“你脑子里是不是在想坏坏的东西呐?跟你说别想多了,抽个时间请他吃顿饭就行了,现在时间紧,他也忙,也不用什么排场,街边小摊儿也行啊。” “那规格是不是有点低了啊。”许彤还是觉得不太合适,无论是费柴的身份还是这次帮的忙,街边小摊怎么看都不是个好选择。 曲露叹道:“你还是不了解我哥啊,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听我的没错的,不过你有点怪哦,记得当初你们才认识的时候,你还带他去百合酒吧呢,关顾了自己玩儿,把他甩到一边慢待着,你还不是觉得理所应当的嘛。” “那时候不一样啊。”许彤说“我只是觉得你一出手就送他一辆车,想验一下他值不值嘛。” 曲露笑道:“那到底值不值啊。” 许彤肯定地说:“超值!” 第七十九章周边产品 结果许彤果然听了曲露的话,请费柴吃了一顿深夜烧烤以示感谢,而费柴也正好忙的焦头烂额,也就全当偷得浮生半日闲,和着许彤又喝了两个扎啤,挺开心。于是科教片的事基本上从人财物等方面就都定的差不多了,初步定为150分钟的片子,经剪辑后分上中下三集,每集四十分钟,书稿是三十万字配上图片也是很厚的一本了,所以干脆多配些彩页和图片,也弄成三册。 虽然这里头也掺杂了很多费柴不喜欢的东西,但是先是联办,后来又扩张了很多,掺杂一些东西亦在情理之中,只要主流还能把握就好啊。 其实这次最感到意外和欣喜的是张琪,原本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设想,甚至想弄成内部交流的短片,谁知这么一运作,就很滚雪球一样的越来越大,相应的,作为最初的策划人之一,她的名气也大起来,虽说就目前为止还没看见‘利’在哪里,可是常言道:名利名利,名在前,利在后,只要有了名气,还怕没有利益在后面吗? 由于进藏往西部考察直至喜马拉雅山南坡,既路途遥远,又牵涉到出境拍摄,而且学院的野外实习也要到暑假才能进行,所以近期的拍摄只能以凤尾龙断裂带周边和访谈为主,即便是这样,时间还紧张的不行,连齐院长都说:像这样的项目,从立项到正式拍摄还不到两个月,这才以前是从来没有的事,更何况春节前就要完成后期制作,节后就要播出呢? 而费柴对此说说辞是:时不我待。地质灾害知识的普及是关乎到国计民生的大事,要做到宁抢三分,不等一秒。 如此的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就到了六月底,凡是直接参加了这个项目的人,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又或者是工作人员,无一不黑了一圈儿,又瘦了一圈儿,赵梅看着费柴日益消瘦的脸,心疼的不行,但是又劝不住,而且他的精神亢奋,就好像天天打了兴奋剂一样,不但项目的事情做的有条不紊,就连课题研究也没落下,对此海荣曾经很严肃的对几个家伙说:“其实我怀疑啊,我们费院长是个从来不需要睡觉的人,不然那么多事,除非天天不睡觉,否则哪里忙的过来?” 其实海荣的话说对了一半儿,何止是费柴啊,只要一忙起来,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可避免的削减睡眠的时间,把人体的潜力都发挥到了极致,而把人体所需要的维系也降到了最低。 就在费柴等人恨不得把自己变成机器人,以便可以24小时不停歇的联轴转的时候,朱亚军先是找到了栾云娇,后又找到了费柴,希望能把这部片子的周边产品的经营权交给他。 当朱亚军刚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费柴先是一愣,“不过是部科教片而已,还有什么周边产品?” 朱亚军一副很奇怪地样子说:“不是吧,你居然不知道周边产品?救生包啊,逃生包啊,你不是经常让我们随身都要准备的吗?” 费柴这才恍然大悟,其实费柴不是没有想过推广救生包和逃生包等物品,只是他不如朱亚军那么有商业头脑(或者说是赚钱头脑),他只是把救生用品当做日常生活里的必要用品,没想到这里头还有商机,并且现在商业还是比较发达的,各类逃生用品也很丰富,既可以从实体店买,也可以通过网络购买,十分的便利。现在一听说朱亚军要做这个项目,他之前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就听朱亚军又说:“我之前虽然没有做过此类商品,但是我好歹也干了这么多年的资质灾难预防,所以我的产品,不敢说是最棒的,但肯定也是一流的。” 费柴虽然有点明白朱亚军的想法了,但是还有一点没转过弯儿来,于是就问:“可是现在卖此类商品的很多啊,你怎么保证就一定能赚钱啊。” 朱亚军笑道:“怎么不能赚钱啊,现在人们的防灾意识是越来越强了,而且你这个片子一播出,无意对救灾商品是无形的广告啊,如果片子热播,那么救灾产品肯定会掀起一个热销季,这个钱要是让别人赚去了就可惜了,所以你倒不如让我这个老同学赚嘛,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赚这个钱,你们这个片子前前后后的费用,我也是可以承担一些的。” 费柴又问:“可是现在卖救灾产品的很多啊,而且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个空壳公司,下面既无厂家又无工人,你凭什么拿出质量保证又实用的产品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啊,万一人家花了钱,买了你的产品,偏偏又在关键时刻用不上,你这不是害人吗?” 朱亚军笑道:“这个你也不用担心,品牌简单啊,我是随便去注册一个,然后就说这是‘某某科教片指定防灾救灾产品’这就是广告了啊,你的片子越热,我的产品就越热,至于厂家,我实在是没必要自己生产,不然万一卖不出去还压货压原料,而且救灾防灾,适用对象不同,环境不同,从重量到搭配也是不同的,这可还是你跟我说的,说实话,我早就派小吉他们出去到各地厂家考察,从质量到重量都是严格把关的,一句话,我们大批量进货进来,合理搭配再卖出去,就赚中间这个钱,只要你片子火,我们就能大赚特赚,而买家也落得个实惠安心,关键时刻还能救命,双赢啊双赢。” 虽然朱亚军说的天花乱坠,但是费柴还是不太放心,他也没客气,直接就说了了自己的担心。朱亚军叹道:“我就知道你对我的看法啊,一直就没完全改变过,不过这不怪你,当年南泉大地震死了那么多人我是有责任的,如果当时咱俩联手,这场灾难带来的损害,说不定就轻的多。别说你,就是我自己都觉得我当时在那个位子上,为了一己私利,犯了那么大的错,枪毙十次都不嫌多。可是老同学,现在的我,经历了那么多事,不可能没点改变不是?所以说,钱我肯定是要赚的,不瞒你说,秀芝已经怀上了,我不像你,儿女双全还有干女儿,现在做教授又是桃李满天下,我想这个孩子想了多少年?所以我得赚钱,不为自己,也得为我没出世的孩子啊。但是产品质量你尽可放心,就算你不放心,可你是专家啊,产品质量过不过关,还能逃得过你的法眼?” 当朱亚军说到秀芝怀孕的时候,费柴心里还是动了一下,不过毕竟现在谈的是大事,所以不过一两秒钟,费柴就从那点事例挣扎出来,又笑着对朱亚军说:“老同学,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我把周边产品的经营权交给你嘛,其实这事情不复杂。虽说以前我也是最讨厌什么圈子,裙带的,可是现在我也明白点儿了,这个知根知底的人毕竟还是有可信度的。但话说回来了老同学,你光用嘴说不行啊。” 朱亚军笑道:“我就知道你有这招,我都准备好了。” 费柴说:“你准备好什么了?” 朱亚军说:“当然是产品,别的不说,你们这次外景的户外用品,除了车辆外,全由我们公司包了,除了户外用品,还保证每辆车有两个救生箱,每个人有个随身的edc。至于细节,我带来了样品,就在校门外的皮卡上,一个电话,立刻拉进来。” 费柴一听来了兴趣,很想看看,就说:“老同学你可真厉害,看来你是志在必得啊。” 朱亚军笑着说:“其实还是栾局给我出的主意,她呀,比我了解你。” 原本费柴的心性兴趣全在即将看到的样品上,可是听朱亚军这么一说,不知怎么的,他的脊梁骨忽然凉麻了一下。 朱亚军不愧是老地质,而且也做足了功课,从户外用品到救生用品,全都质量上乘,而且搭配合理,费柴一样样看的仔细,也看得开心,就在此时冯如来送文件,费柴就笑着邀请道:“小冯,这是我朋友朱经理,他为我们赞助了一些户外用品,你也来看看。” 冯如在高原山地部队服役过,也算是户外求生运动的专家了,而且对这些东西也颇感兴趣,于是过来一一看了,很满意,就提了一条意见说:“都是好东西,可就是有些东西,比如冲锋衣,颜色太艳了,不适合隐蔽。” 朱亚军听了就是一愣,费柴却哈哈大笑说:“小冯啊小冯,你可真是退伍不褪色啊,你是军人,军人行动的时候当然要注意隐蔽,可是户外活动或者求生,可不能把自己藏起来啊,不然救援队怎么找得到?” 冯如一听,才反应过来,憨笑着说:“瞧我,军事思维还没改过来。” 费柴安慰道:“其实也挺好,路上有几个职业军人出身的人照应着,这么大的活动,也是必须的。” 朱亚军见时机差不多了,就紧跟着说:“那老同学,咱们说的事……” 费柴说:“这事我不能一个人说了算,你把相应的东西,提供一个完整的可行性计划,我要提交给筹备组看看,另外你的计划牵涉到我们这部片子乃至于学院和地质部门的声誉,所以在产品质量方面也要有个监督计划,要做的工作还多呢。” 朱亚军挺费柴这么说,心里十分高兴,因为费柴一旦这么说了,就说明他愿意帮忙了,而以费柴现在的声望和权力,只要他愿意帮忙,这件事也就**不离十了。 第八十章露馅儿 等谈定细节,和朱亚军签下合同的那天刚好也是野外实习的誓师大会,场面也搞的很大,为此还特地推迟了暑假(还是有少数学生跑了)。但是大多数人只是来应应玚,即便是背着背包出去的,大多数也只是在附近周边玩儿了一两天就都各自放假回家了,真正参加实习的研究生和教授们也不似电视新闻上那样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窝蜂般的涌出去,都各有各的计划、去处和研究重点,就算是摄制组成员,为了加快效率,也是分小组进行取景拍摄的,每组多的不过二十余人,少的也就不到十人。 但是费柴的小组作为核心中的核心,拍摄其实早就展开,只不过先前的精力和时间都在凤尾龙断裂带一线,誓师大会过后就开始逐步西移,最后还出了一趟国..尼泊尔,一直忙到十月中旬才算是收了尾,但事情还没有完,书稿要校验,一些室内的访谈视频也还没有拍完,估计全部弄完至少要到元旦前了,饶是如此,在很多人眼里,这已经是神速了。 拍摄外景回来,所有的核心人员无论男女,都晒了一脸的高原红,袁晓珊哀叹她每年夏季都要去海边度假的,可今年晒成这个样子都没脸见人了,可说归说,她可没立刻就是去美体洗面啥啊,而是利用一周的休整时间跑回老家的社交圈子里,跟那些靓男美女好好的显摆了一番,结果把十几个人也忽悠到西藏去了,又自驾游的,也有跟团去的,倒是间接小小的刺激了一下当地的旅游经济,但是有一次被困戈壁一昼夜哭鼻子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说的。 完成了外景的拍摄和考察,费柴松了一大口气,其实他见这个项目越滚越大,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但不是担心失败,怕就怕在外景这一块出伤亡事故,结果还算好,整个过程中只有几个人受轻伤,另外就是有人高原反应,因为处理及时,又没患上感冒,因此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为此当所有外景组都回来之后,厅里和院里都开了庆功会,大排筵宴,狠狠的公款吃喝了一回。 吃喝完毕之后就是休整一周的假期,费柴此时虽然归心似箭的想回家,但是黄蕊又打来电话说想见面,因为‘小半年没见了,暑假也没见人,不能因为司蕾要结婚了就连我也不见吧。’其实费柴和黄蕊之间的关系更密切,这是两人都知道的,黄蕊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在费柴面前使使小女人的性子。费柴没奈何,只得在回家前还秘密和她幽会一次。 一见面,黄蕊先是一惊,因为费柴黑瘦了很多,皮肤也粗糙了不少,然后才笑道:“这是哪里来的藏蛮子。” 费柴也笑着回应说:“你这可有歧视民族兄弟的意思啊,其实只要你尊重他们的习俗,都是很好的人。” “哎呀,我知道,逗你玩儿的。”黄蕊迎上来,脚踏了费柴的脚面,勾了他的脖子索吻,良久才分开说:“还行,味道还没变。” 费柴问道:“什么味道?” 黄蕊说:“当然是臭男人味道,快去洗澡去?” 费柴笑着进了浴室,然后无非就是继续情人间的那点事,两人已经算的上是老情人了,自然是如鱼得水无需详述。 事后,继续温存着聊天,黄蕊得知费柴最近这小半年除了回家也再无其他情人时,虽然也骂他‘傻’,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男女之间其实都有很强的独占性,即便是不合乎道德的关系。这一高兴就要给费柴洗面,还说她的面膜是苦瓜的,效果特别好,费柴倒是很喜欢这些闺房游戏的,于是就调转到床尾躺了,让黄蕊给他洗面,顺做面部按摩,时不时还开一下‘洗面奶’的玩笑。 不过最近黄蕊家里管得严,她不便在外头过夜,吃过晚饭又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就恋恋不舍的回去了,而费柴也打起精神,开夜车回家了。 回到家,自又是另一种温柔,赵梅见他几个月下来都黑瘦了,也心疼的不行,因为她知道,费柴的身体其实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健康强壮,有几次发病都差点丢了性命,难免不嗔怪他几句,费柴则笑着说:“没事,我是越做事越精神。”然后又拿出礼物来,一条藏式的腰封,嵌着八块藏银元,非常漂亮。 赵梅喜欢的不行,准备拿去配一条裙子,又觉得太沉了,就问:“这么多银子,挺贵吧。” 费柴笑道:“这也是个礼物,我们路过一个牧民的临时营地的时候,海荣见人家主妇在木桶里提炼酥油,完全是人力活塞一上一下的,觉得有趣,就要去试试,结果人家男主人说他要是能连续提一百下,帐篷里的东西,包括女人,都随便用。” 赵梅睁大眼睛问:“他提了一百下?” 费柴笑道:“他哪儿行啊,不到十下腿就软了,我上去勉勉强强的凑了六十。人家说算及格了,就送了我这个。另外藏银不全是银啊,主要是白铜,不是很值钱的。” 赵梅嗔道:“你去提干嘛啊,看上人家帐篷里的女人了?” 费柴哈哈大笑道:“可别提了,一个个高原紫外线照的,又黑又壮,我可罩不住。我呀,还是喜欢你这样,林妹妹似的。”说完就抱了她要索吻。 赵梅用手挡他的嘴说:“林妹妹有什么好的,多病多灾还短命。” 费柴佯怒道:“胡说什么?掌嘴!我爱你老婆。”说完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两下。 赵梅此时已经有些酥软了,但是她抽了两下鼻子,皱眉问道:“你身上什么香味儿啊。” 费柴心里一哆嗦,但枪子镇静笑道:“干嘛啊,香水有毒啊,我大老远回来,先回学院,这待了一两天了,洗洗刷刷的很正常啊。” “不对。”赵梅又抽了两下鼻子说“是洗面奶的味儿,就是今天的。” 费柴心中暗道:都说女人在这些方面堪比福尔摩斯,其实何止啊,这比猎犬还厉害啊。但依旧面不改色,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这色儿,大家谁不洗啊,不洗敢回来见你啊。” 赵梅说:“你用什么牌子洗面奶啊,不能乱用哦,效果不一样的。” 费柴笑道:“男人脸粗,哪里管那么多,我借了琪琪的随便用用。” 赵梅听了表面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心中却说:琪琪?难道这俩又复合了?藕断丝连的可真麻烦呢。嘴上却说:“脸上和保养皮肤用的东西不能乱用的,明天我去给你挑一套适合你的。” 费柴以为过关,就笑着说:“谢谢老婆,我去看看儿子,我给他带了两颗狼牙呢。”说着,又吻过了赵梅,去看儿子去了。 赵梅确定了费柴一时不会回来,就拿了手机躲去卧室卫生间给张琪打电话问道:“我老公接过你洗面奶用?” 张琪被问的一楞,随即说:“没有啊,老师一向是水洗,最多用用香皂,他还说少用化学产品,要多亲近大自然,怎么了师母?” 赵梅叹道:“琪琪,我可没把你当外人,你和我老公有关系我也没说什么,你老师告诉我,你老师除了你,还有别人没有?” 张琪觉得事态严重,这个可是不能乱说的,更何况她也确实没什么真凭实据,最多只是直觉的费柴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就说:“师母,这段时间老师很忙的,就算他想,也没时间啊,而且我们都是一帮人在一起,那些事……不可能吧。” 赵梅说:“你们又不是24小时一直在一起,哪里盯得住?再说了,味道很新鲜,应该是今天回来的时候沾上的,他什么时候走的?” 张琪说:“这个我真不知道啊,我昨天就到露露这边补镜来了,老师什么时候走的我真不知道。” 赵梅缓和了下口气说:“行啦琪琪,我没怪你的意思,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早知道还不如跟你们挑明了,就让你俩在一起呢,起码我心安。” “师母……”张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搜尽能搜到的词汇劝道:“师母,可能老师就是随口一说,而且这次大家回来,都晒的红黑红黑的,洗面什么的,挺正常的。” “但愿吧。”赵梅说“没事了琪琪,你忙吧,以后老规矩不便啊,多照顾你老师。” “嗯。”张琪有些欲盖弥彰地说“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老师的,不会乱来的。” 赵梅放下电话,先叹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道:“真是纠结呀,也可能真没什么,但没必要说谎啊。”正想着,费柴回来了,她下意识地把手机藏在身后从卫生间出来,可把手机往床头柜上放时还是让费柴看见了,于是笑道:“上厕所还打手机,肯定是给晓莹打吧,最近都没跟她联系,她怎么样?”说着,往床背上一靠,随手抓过本杂志来翻。 赵梅也上了床说:“她呀,挺好的,生意越做越大,教书倒成了兼职了,就是和老公都想开了,初一十五。” 费柴一时没明白:“什么初一十五?休息日?” 赵梅怪嗔地看了他一眼说:“别不懂装懂啊,就是各过个的,谁也不干涉谁,大家各自都在外头玩儿。” 费柴笑道:“是这么回事啊,这两口子可真会想。” 赵梅有意的看了他一眼说:“就是啊,上回我都跟她说,你反正要在外头玩儿,不如就找我老公,知根知底的,你们原本关系也不错,不是互称蓝颜红颜的嘛。” 费柴听的心里砰砰直跳,但依旧强自镇静笑道:“你可别这么说啊,还有把自己老公往外推的吗?晓莹还是你朋友呢,不带这么说的。” 第八十一章不速之客 “呵呵,知根知底的总强过外头的粗脂俗粉。”赵梅在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再也不提这档子事儿,她不提,费柴当然也不会傻到死揪着要自证清白,,因为根本也沒什么清白可证。 不过除了在这一点上赵梅把费柴弄了一个心惊肉跳之外,总体的说还是小别新婚的感觉的,不过赵梅又告诉了费柴一件事:小冬在双河镇的客栈十一的时候开张了,还专程过來邀请开张大吉來着,把小米带走玩儿了两天。 费柴听了就笑道:“这小子,完全沒跟我提呀。” 赵梅说:“要不你抽时间过去看看,怎么说也是你们费家的产业了,你不想去看看现在啥样了。” 费柴说:“那现在是小米的产业了,他去看过了就成了。” 赵梅说:“那你也得多盯着点儿,我看那女的不是省油的灯,我不是说她不好哈,反正小米还小,该管的你也得管啊!” 费柴说:“嗯,这个我知道分寸,不过这个礼拜我是哪儿也不想去了,就在家陪你们。” 赵梅说:“我要上班,小米要上学,至于你,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呢?你还沒回來赵局长电话就打到家里來了,说是你手机关了,要请你吃饭呢?” 费柴皱眉说:“这些人情世故真烦。”其实他最烦的还不是人情世故,是不想见金焰,这种感觉在DNA鉴定结果出來后就开始有了。 赵梅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么多的道道,反而劝道:“你这次拍片南泉的龙头也算很重的一点,南泉局出力不少,这里又是你出道的地方,还是多搞好关系吧。” 费柴只得点头称是。 第二天费柴很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一觉就睡到上午十点,起來后懒懒散散的梳洗了,提了菜篮溜达出來,到附近的新菜场去买了菜,然后回家又是洗又是切,打算给家人做点可口的,正忙着呢?忽然听见门铃响,于是自言自语地笑道:“谁呀,知道家里有人的就不带钥匙。”边说边擦了手去开门,可门一打开他就愣了,因为门外站着的是一脸倦容的杜松梅。 看着费柴发愣,杜松梅笑了一下说:“怎么,不请我进去。” 费柴这才赶紧让开门说:“请进请进,我只是沒想到是你來。” 杜松梅进了屋说:“我上次來你家还是环球地质的人來的时候呢?时间过的真快,好像就是昨天。” 费柴把她让进客厅,请她到沙发上坐,谁知杜松梅甩甩头发说:“先不坐了,方便的话我想洗个澡。” 这下费柴又有点犹豫了,杜松梅虽然不算是陌生女人,可一进门就洗澡真的不是很方便,杜松梅见费柴好像有点为难的样子就说:“我昨天请了公休假,连夜就开车往你这儿赶,中途车又坏了,现在才赶到了,一身的油灰……” 费柴赶紧说:“沒事沒事,浴室就在那边。”说着领着她到了浴室那儿,打开低柜,发现上次买的备用毛巾和浴巾还有两套完全沒用过,就拿了一套出來说:“你就用这个吧。” 杜松梅说了声谢谢,然后又提出一个不太合适的要求來:“我走的匆忙,什么都沒带,你有我适合换的衣服吗?就居家能穿就行了。” 费柴心中暗道过分,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步,只得硬着头皮顶下去说:“合适你的衣服肯定沒有啊!不过我还有套旧运动服,你凑合先穿吧。” 杜松梅点头说“行。”说着就开始脱衣服,费柴赶紧去楼上拿了旧运动服,又下來敲开一条门缝,把运动服递了进去。 回到客厅呆坐在沙发上,费柴叹了一口气,,好端端的日子,怎么这个瘟神又來了。 可光发呆也沒用啊!呆坐了一会儿又回去做菜,可兴致全消,还得琢磨等赵梅回來了该怎么解释这一出,可还沒等他想好就听见门响,他赶紧迎出來,结果虚惊一场,是小米。 小米一进门就抽着鼻子笑道:“真香,好久沒吃爸做的饭了。”换了鞋往里走的时候见卫生间的门关着,里面有水声就问:“爸,梅姨比我回來的还早,不可能哦,我放学时候还看见……” 费柴还沒來得及解释,门又响了,这会真的是赵梅回來了,这下费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起头说话了,倒是赵梅换了鞋,脱了外衣抬头问道:“谁來了,还洗澡。” 费柴赶紧拉了赵梅的手说:“梅梅,过來这边,我跟你说。” 小米见了,坏笑了一下,上楼了。 赵梅被拉到饭厅坐下,笑着问:“干嘛啊!这么神秘,你可别说是以前的麻烦上门了,我可不依啊!” 费柴说:“你别说,还真是麻烦,是杜松梅。” “杜松梅……”赵梅和杜松梅并不熟,在记忆里搜刮了一番,才依稀想起说:“是去年还是前年啊!几个老外來参观那次一起來过咱家吧,好像是是保密干事啥的,你好像不太待见她呀,她怎么來了。” 费柴苦着脸说:“不知道,突然就來了,又要洗澡又要换衣服的,好过分。”说着偷偷看赵梅表情。 赵梅却笑着说:“傻老公,你不会把她撵到酒店去啊!不过这人不会平白无故的來,反正也到饭点儿了,就留她吃一顿饭,慢慢问问再说。” 费柴舒了一口气,,自己在外头虽然不干不净,但是因为一个几乎沒有瓜葛的杜松梅惹的家庭不和可就太划不來了。 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费柴又开始炒菜,一样样的摆上桌,赵梅帮着拿碗筷,也沒打算专门等杜松梅,然后就在楼梯口喊小米下來吃饭,却听旁边门一响,杜松梅一边擦头发一边出來笑着说:“哎呀好香,有红烧小黄鱼吧,我真有口福。” 费柴只得请她來餐桌坐了,小米也咚咚咚的跑下楼,洗手坐了。 赵梅先发制人道:“是杜局吧,过來出差还是……不要客气啊!吃菜吃菜。”说着,还给她夹了一块鱼肉。 杜松梅看了费柴一眼,然后对赵梅说:“出什么差啊!我是请了公休假出來的,专门來找费院长的。” 赵梅又问:“哦,有事吗?” 杜松梅说:“当着孩子面说不方便,一会儿吃晚饭再说。” 小米一听,立刻端了碗,往碗里夹了两条小黄鱼,一筷子青菜笑着说:“我楼上吃去。”说完就跑了。 杜松梅又笑着说:“这孩子,真聪明。” 费柴说:“他就是想找个由头上去聊QQ,杜局,不急,咱们还是吃晚饭再说吧。” “行,吃饭说那些也扫兴,不过话说回來,你手艺还真不错。”杜松梅大口的吃菜,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把这儿当家了。 费柴心道:“她还真能顺杆爬,我就随便一句客气话,她还当真了。” 吃过了饭,杜松梅伸了个懒腰说:“味道真不错啊!费院长你可真是进的厅堂,下得厨房啊!” 赵梅说:“形容女人的话不要搁在我老公身上。” 杜松梅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顺嘴了。” 费柴说:“那杜局你客厅休息一下,我來收拾这边。” “那我就不客气喽。”杜松梅风格依旧,不把自己当外人。 看着杜松梅去了客厅,赵梅对费柴说:“你的客人,你去接待,我來收拾。” 费柴点了点头,还是帮着把碗碟都收到厨房去了之后才回到客厅,给杜松梅倒了茶,然后闲扯了几句,又绕回到主題上,谁知又被她一语岔过,又很随便放肆地打了个哈欠说:“喂,我一夜都沒休息好,等会儿你有地方让我补个觉不。” 费柴也实在有点受不了了,于是就正色道:“你想听实话还是客气话。” 杜松梅说:“当然是实话。” 费柴说:“实话实说,心里不想,刚才我老婆也建议我送你去酒店,不过你若是真累的厉害,就这么撵你出门肯定不近人情,我电视旁边那个侧门是个客房,你等会儿可以在那里休息。” 杜松梅忽然恢复到平日的表情來,颇有感叹地说:“这也就是你啊!果然是性情中人,行了,你去看看你老婆碗洗完沒有,洗完了请她來一下,我有事情跟你们说。” 费柴说:“如果是关于我的,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 杜松梅说:“确实是关于你的,不过你们是夫妻,这么大的事情不能瞒着她,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觉得夫妻间不应该有秘密。” 费柴说:“到也不用喊她,她忙完了自然会过來,不过我想去帮帮她,她身体不太好,你这里我就只能失陪一下了。” 杜松梅说:“你尽管去,话说开了,我这儿也就不用你照顾了。” 费柴就去了厨房,赵梅正好已经在清碗了,见费柴进來就问:“你怎么进來了,不去陪客人。” 费柴一边伸手帮忙一边说:“别提了,我一直套她话來着,可她说要咱们都在场了才肯说。” 赵梅笑道:“不会是你有什么短捏在她手里了吧。” 费柴说:“还真沒准儿,人家是保密干事,知道的秘密可多呢?” 两口子收拾完厨房,出來时却见杜松梅歪着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费柴问赵梅:“要不要喊醒她。” 赵梅想了一下说:“算了,看样子不像是装的,你去找个什么给她盖,等她睡醒了再说,现在我对她想告诉我的话越來越有兴趣了呢?” 费柴笑道:“我倒是忐忑的很。” 赵梅说:“你别再是做贼心虚吧。” 费柴说:“心虚也沒办法,该來的始终要來。”说着去客房拿了床薄被來给杜松梅盖上,然后和赵梅携手去楼上了,赵梅犹自说:“要不你向我自首吧,我保证不管什么事都原谅你。” 费柴半开玩笑地说:“我也想啊!只是我背着你干的坏事太多,万一我说了又和她说的不一样了,岂不是弄巧成拙。” 赵梅捏了他一把娇嗔地说:“嫁鸡随鸡,我也就这命了,由你吧, 第八十二章内部消息 杜松梅开始只是想稍微合一下眼睛休息一下的,可是沒成想就睡着了,等她醒來时,居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客厅里空无一人,但自己身上多了一床薄被。 “看來给人家增添了不少困扰啊!”杜松梅伸了一个懒腰,忽然觉得身体空落落的,这才想起來赖在费柴家洗了个澡,穿的是费柴松垮垮的运动衣。 在看茶几上,有一张纸条,于是拿过來看,见上面写着:松梅,见你睡的好,就沒叫醒你,楼下的客房已经准备好,你若是还沒有休息够,可以去那里休息,梅梅去上班了,我要去探望一下老朋友,顺便买菜回來,有什么事等晚上梅梅也回來了再说吧。 杜松梅看完了留言,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人是好人,不会得罪个人,但做起事來却可能得罪一片。”说着,她抱了薄被去客房,见客房虽然小却设施齐全,还有一台小液晶电视,于是也打开了,斜靠在床上看电视,两集不着头尾的电视剧看完,费柴也就回來了。 费柴又买了些时令蔬菜,还有水果,由于赵梅的思想工作已经做通,所以和杜松梅说话更是随意了许多,弄的几次杜松梅都差点主动把事情跟他说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既然做戏做到了现在,还是做到底的好,不过她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期间还帮着费柴择菜洗菜,打打下手什么的,忽然觉得真要是有一栋房子,让两个人一起这么生活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但她也同时清楚的知道,这是别人的家,别人的生活。 等赵梅和小米从学校回來,饭菜已经熟了,并且摆上了桌,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吃饭前赵梅又主动说:“有朋自远方來,喝一点儿吧。” 费柴见赵梅都这么说了,自然不能说‘不’,杜松梅也沒客气,只符合说:“今天啊!确实是值得喝一杯的。”这话说了费柴和赵梅觉得,她此行确实是有话要说的。 吃过了饭,红酒也喝了半瓶,费柴把小米轰上楼,然后三人一些收拾了碗碟,赵梅又说:“你们俩沒出息的,两个人,一瓶红酒都沒喝完,我看了也别收了,拿到客厅慢慢喝吧。” 于是费柴笑着拿了瓶子和杯子,杜松梅也拿了自己的杯子,三人來到客厅坐好了,电视也打开,但声音放的不大,而且三个人谁也沒看,不过是应个景。 杜松梅觉得到了该说话的时候了,就算这两口子在宽容,也未必愿意留自己过夜的,做人都有个底线,于是她摇晃着酒杯,对费柴说:“我今天也不想称呼你职务了,你比我年岁大,我就叫你一声哥,然后叫你嫂子(指赵梅)可以吗?” 赵梅淡然笑着说:“当然可以了,我老公又不是官儿迷,平时也松松垮垮的不把职务什么的当回事,只要能让他做他的事就行了。” 费柴也笑道:“嗯,随便点好。” 杜松梅于是说:“那我就说了啊!哥,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费柴感觉到赵梅在看着他,这个问題的回答颇有些至关重要“松梅啊!就算你这么问,我也只能说,我对你了解不多,尽管认识也有些年头了,可相处时间就那么两端,北京培训的时候一段,还有就是在凤城任职的时候一段,或许我们之间有过什么误会,但是你既然今天來了,那就是我的客人,至于其他的我还真沒怎么想。” 这样的回答显然是让赵梅满意的,对于杜松梅來说,也算是客观。 杜松梅淡然一笑又问:“那么哥,你觉得我是不是那种很坏,或者是忘恩负义的女人呢?很多人可都这么认为呢?” 费柴想了一下说:“潜意识里或许有,比如‘坏’什么的,但仔细一琢磨其实有些事完全怪不到你头上去,至于忘恩负义什么的,完全说不上吧,呵呵。” 这两段对话赵梅完全沒听懂,于是也不搭言,在一旁听着,由着她们说下去。 杜松梅说:“哥,你为人很好,很多人受过你的恩惠,所以你有了事,还是有人为你抱不平的,比如说这回调职,很多人都认为是我在背后捅了你一刀,而且都说我來凤城是你收留了我,我却恩将仇报呢?” 赵梅一听调职两个字,忙问:“老公,你又要调职。” 费柴说“不是,就是上次从凤城调到省城的那回。” 杜松梅见赵梅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看了费柴一眼说:“你完全沒跟嫂子说。” 费柴见瞒不下去,只得说:“男人的事情沒必要让自己的女人全知道,况且也沒啥不好,离家近了,办公条件也好了,另外还可以多做点研究工作,沒什么不好。” 赵梅这下有些不高兴地说:“老公,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费柴说:“梅梅,沒什么,而且这么过了一年多了,不是挺好的嘛。” 杜松梅却说:“嫂子,很多人可不这么认为呢?我也不这么认为,哥原本是凤城地区地监局的一把手,从专业角度讲,管着几个市区的事儿呢?而且地区级地监局初建升格,各类拨款哗啦啦的來,谁都知道这是个肥缺啊!可是把哥调回省城虽然给了一大堆头衔,可沒一个管用的,教育处副处长一共有三四个呢?按哥的资历,应该可以在厅里做个正职中层的,就算到了学院,起码也得是主管副院长,而且给了个教授,原本也就是个安慰,当官的兼职教授的多了,不过是个名誉,只是哥的能力强,又把这个位置做的有声有色的,这还真应了那句话,是金子走到哪里都会发光。” 赵梅可不管什么金子不金子,也不问费柴了,直接为杜松梅道:“松梅,你的意思是上回给我老公调职是明升暗降。” 杜松梅说:“有点那个意思,但是在是算不上升,我看只剩下降了。” 费柴见杜松梅把话都说出來了,忙对赵梅说:“梅梅,那些都是浮云,而且现在不是做的挺好的嘛。” 赵梅开始郁闷:“可是,当初又不是咱们要当那个官,是他们请我们去的啊!还说是凤城地区需要一员大将镇守,怎么了,现在太平了,卸磨杀驴了。” 费柴笑着哄道:“你说什么呢?梅梅,你看我长的像驴吗?” 赵梅被他弄的又好气好笑,只得推了他一把说:“哎呀,正经点儿。” 杜松梅也说:“是啊哥,其实我这次來不是为了嫂子着急才來的,是真有事想跟你说一声,算是给你提个醒,原本我还是做了两手打算的,我这次來,你要是不好好招待我,我就什么也不说,随你死去,现在嘛,我是个伪君子聪明人骗怕了,不想好心给自己找麻烦。” 费柴一听看來还真有事,就说:“早先你嫂子也说了,有朋自远方來嘛,又有什么内幕消息了。” 杜松梅说:“是这么回事,地监局不是升格缺人才嘛,所以部里的培训基地也升格为学院,各省的培训基地有的和当地相关大学合并,有的也升格为学院分院,一方面是师资力量严重不足,另一方面确实我朝也有这个风气,聘了一批官员做教授或者名誉教授,你想想,咱们到也不排斥这些人里有你这样的人才,可是大多是都是混事儿的,现在上头又令,先对教授队伍进行清理,怕是有一些人要被摘帽了。” 费柴沉吟道:“说起來这也算是好事呢?” 杜松梅冷笑道:“哥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分析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沒错,整顿清理教授队伍是好事,可是……反正这么多年我总是看到一帮王八蛋把好事变成坏事,因为任何事情到了他们手里都会变成名利场,我这次來就是特地提醒你一声,你的那个教授也不是正道來的,当心中招,我的建议是,或者是学院,或者是教育处,你该做的工作得做了,不然后果谁也说不清楚。” 费柴皱着眉,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好像是对杜松梅说,也好像是自言自语道:“其实教授不教授的我倒是不在乎,可是万一……我手头上还有几个课題研究呐。” 杜松梅一拍大腿说:“哎呀,我跟你真是沒共同语言呐,嫂子,你劝劝他,都什么时候了,还课題。” 赵梅这时反而微笑着看了费柴一眼,才对杜松梅说:“松梅,我老公就是这样的人,我反正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就算是街边要饭去了,我还是他老婆。” 杜松梅叹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也罢,反正消息我带到了,听说现在还沒形成文件,但这件事是肯定要进行的,估计春节后文件就能下到省一级了,哥你自己看着办吧。” 费柴问她:“你连夜开车赶來,就是为了这事儿。” 杜松梅点头说:“是啊!顺便再确定一下你的人品。” 费柴笑道:“还好,甭管这事会有什么后果,起码人品我算是过关了。” 杜松梅无助地看了赵梅一眼说:“嫂子,也就是你,别人还真扶不住他。” 赵梅听了也笑道:“我主要是实在嫁不出去,所以这个怎么都得抓住了,不然他一生气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呐。” 第八十三章科学家有国界 说完了正事,又闲聊了一会儿,杜松梅忽然提出要走,但此时天已经黑了,费柴夫妇当然极力挽留,并说如果觉得在家里不方便,可以去酒店。 杜松梅却笑着说:“不走不行,我出来时借了地监局的车,说好了停在机场,让他们派司机明天来取车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来找过你就不好了,另外提醒你啊哥,我知道你和栾云娇交情很好,但是这件事你别和她透露半个字,更不要找她帮忙。” 费柴虽然点了头,但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这当然逃不过一直对他察言观色的杜松梅,于是又正色道:“哥,我知道你和栾云娇一直交情不错,你也一直把她当朋友,但是人心隔肚皮,你只管做自己的就好了,不要找她帮忙。” 费柴说:“松梅,我觉得你向来不会无的放矢,这么说肯定有原因吧,别跟我说你只是猜的。” 杜松梅叹道:“也罢,本来不想在别人背后说的,而且这事也有点保密。记得上回环球地质的人来吗?” 费柴说:“当然记得了,怎么会不记得。” 杜松梅说:“我们保密这一系列的人常常开小会,有时候会主动召唤一些人来谈话,不过有的时候也有人主动来反应情况,你的好朋友栾云娇就常来的,另外她还经常找相关领导谈心。” 费柴听了心里一紧,因为他对栾云娇是非常信任的,因此便说:“哦,云娇是很喜欢浮上水找领导谈心的,特别是长的有几分帅的男领导,呵呵。” 杜松梅摇摇头说:“她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或者是你觉得她不简单,只是在你面前简单,那么你就都错了,她来反映情况是,有一两次我在场,所以我听到一些话,她可在背后说了你不少话呢。” 费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问,他的心很纠结,既想知道,又不愿意知道。倒是赵梅说:“栾云娇这个人我老公很看重她的,把她当知心朋友看待,她也帮过我老公不少,应该不会说什么不利于我老公的话的。” 费柴也说:“是啊,不管说什么,只要客观公正就好。” 杜松梅冷笑道:“或许是客观的,可公正就未必了,有句老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些话虽然是客观的,但也看跟谁说。栾云娇在那种环境下对负责保密工作的领导说:费柴同志这个人,工作能力是很强的,就是在大局方面掌握不好,政治觉悟也有待提高,他曾说:科学无国界,地质防灾学更是没有国界。” 费柴沉吟道:“这些话我确实说过,地质防灾学确实是没有国界的,即便是几大板块看似分开的,但相互间的影响却很大,如果不能从全球看问题,那么得出了结论必然是片面的。” 杜松梅说:“你讲这些都没有,因为在我国的科学界在你那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呢,全句是: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是有国界的。” 费柴一脸苦相:可人家是造原子弹的呀。 杜松梅说:“你可别看轻了自己,你比造原子弹的也不差。” 这下算是把费柴说郁闷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方面是因为栾云娇的知人知面,另一方面是他的价值观受到了彻底的冲击,让他隐约的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凡是要做成什么事的时候总会节外生枝,这不是单纯的运气不好,而是他的价值观和全局观跟其他人的格格不入,因此一到关键时刻出岔子不是偶然而是不然的。 赵梅见费柴面色凝重起来,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他,只是挽了他的胳膊。 杜松梅见状也忙岔开话题说:“其实哥,我这次赶的这么急也不全是为了你的事,我这次回去休假就不准备回来了,两年了,我也该回去了,另外你还记得楚雁来吗?” 费柴说:“记得,怎么可能忘。” 杜松梅说:“我倒是快把他忘了,但是偏偏他又冒出来了,人已经抓住了,我这次回去也是为了处理他的事。” 不知怎么的,费柴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靓丽纯真的少女形象,就问:“那晶晶……”当年楚雁来捐款跑路时也拐走了聂晶晶,现在楚雁来被抓,聂晶晶应该也有下落了。 费柴这么一问,到让杜松梅脸上浮现出一片阴影:“晶晶?唉……死了……” “怎么可能!”费柴不能相信,一个青春靓丽的生命就这么没有了。 杜松梅黯然说:“她若是不死,楚雁来还抓不着。” 费柴忙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杜松梅说:“具体的不清楚,我听说的是,晶晶去医院生产,结果难产,这个楚雁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上又没钱,又不愿意在风险单上签字,结果耽误了,孩子、大人都没保住。按说这是个悲剧,可是却让他发现了个发财的机会,于是就告医院医疗事故,想要索赔,搞大了,就被发现抓了。” 费柴叹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只是可怜了晶晶,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却耽误在他身上了。只是这家伙骗了那么多钱,怎么最后来让晶晶生产的钱都没有啊。” 杜松梅不屑地说:“骗来的钱,哪里存得住,花天酒地了呗,晶晶年轻,又觉得对不起我们,认为不能回头了,只得跟着他混,结果混脱了命。” “唉……”费柴也跟着发出一声叹息。 杜松梅忽然站起来说:“都说要走了结果又聊了这么久,不过也好,该说开的都说开了,我这就得赶回省城去,然后看看有没有红眼航班,天亮就回到北京了。” “你等一下。”赵梅忽然说着,然后转向费柴说:“我看松梅挺累的了,再疲劳驾驶可不行,要不你送送她,把她送到省城,明天晚点回来也没有关系。” “这……”费柴有些犹豫,他到不是不愿意送,而是因为今晚喝了点酒,他是历来不肯酒驾的。 杜松梅笑着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而且哥才从外景了回来,恐怕更累吧。” 她这么一说,费柴反倒下了决心说:“还是我送你吧,不过我的漱漱口,弄两块口香糖嚼嚼。” 杜松梅笑道:“那我也嚼嚼,双保险嘛。”其实试过的人都知道,一点也不保险。 不过他们的运气好,一路上也没遇到临检的,顺利的到了机场,一查最近的一趟夜航还有两个打折空位,杜松梅立刻要了一个,紧跟着就要进安检,临分别前又对费柴说:“哥,不介意的话抱我一下呗,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费柴于是轻轻的抱了抱她,然后说:“保重。” 杜松梅也说:“你才是真的要保重呢,我走了。”说完就过了安检,又回头朝费柴招了招手,笑了一下,消失在安全门后面了。 费柴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给赵梅打电话报了平安,就在机场附近找了家快捷酒店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接到赵梅的电话说:不着急回来,在省城活动活动也好,但费柴此时心思很乱,既没有心情玩,就算要走动,也不知道从何入手,于是就赶了机场大巴到长途车站,搭长途车回云山了。 接下来的假期里,除了陪伴家人,就是一些例行的应酬,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回到学院后,费柴一开始还想着杜松梅说过的事,但是后来工作一忙,而且好像也没什么异样,渐渐的就把这件事淡忘了,偶尔想起,也觉得可能是杜松梅听来的小道消息不是那么可靠,而且把教授授予某些领导是大学的惯例,牵涉的面那么广,哪里是那么好清理的?更何况自己还算真的能上课的人,就算清理应该也到不了自己这儿来吧,这么想想,就更不把杜松梅的话当回事了。 不过对于栾云娇,费柴还真的留了心眼儿,本来就是,栾云娇这么能干复杂的女人,凭啥就单单对自己那么简单?好在现在两人只是师生关系,接触的时间也不多,只要小心谨慎,应该也无大碍。如此一来,忙忙碌碌的一个学期就又快过去了,名为《地震与龙的传说》的科教片也基本剪辑完成,并且过审,并初步定了播放档期,除了本省的电视台,还有三四个省级电视台表现出了兴趣。学院内部已经进行了试播,反应非常的好,甚至被几个好事的学生把盗考的内容传到网上去了,结果点击率一路攀升,隐隐有成为国内一流科教片的趋势。对此海荣纷纷不平道:“这是赤果果的侵犯知识产权啊。” 费柴不便说话,但心里却觉得这种东西,无论是盗版还是正版,越多人看越好,都说现在流行正能量一词,这种片子也算得上是正能量吧。 不过仅仅从名利上讲,凡是参与了这个项目的人多多少少都得到了一些想得到的东西。其中几个主要演员和主持人更是如此,曲露甚至打电话来费柴这里撒娇说:“哥啊哥啊,都怪你嘛,演了你片子里的孽龙,我的形象全毁了啦,下个片约我要去掩坏女人啦。” 费柴笑着说:“又有片约啦,恭喜啊,什么戏?” 曲露说:“古装穿越大戏!” 费柴一愣,说:“不是什么穿越戏说之类的不让拍了嘛。” 曲露颇为傲娇地说:“台湾又不归中宣部管。” 费柴赞道:“可以啊,往外发展啦,恭喜恭喜,不过少在我面前臭显摆啊。” 曲露说:“我不跟哥显摆,去哪儿显摆呀。还有啊,骆驼也有片约了,不是什么主角,但作为新入行的,也算是重头了,刚聘请了自己的助理,就要展翅高飞喽。” 第八十四章梦 其实何止是许彤,张琪也利用这个机会奠定了自己的地位,在台里,已经有人称呼她为‘老师’了。就算是赚外围的朱亚军,也很是出了不少的货,并且预计节目正式播出的时候,他的产品还会大卖。所有的这些,费柴心里都是有数的,身边的人因为这个项目都获得了好处,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若是片子播出后,能大幅度的提高普通民众对地防知识的普及和重视,这才是费柴最终希望达到的结果。 许彤在进剧组之前,专程来找费柴一聚,只是由于事前没约好,那天又是周末,两人险些错过,还好及时联系上了,就在高速公路入口附近的一个特色餐馆吃喝了一回。费柴喝了酒不敢上路,许彤就说以后怕是要忙的没时间放松了,不如就在此最后放纵一回吧,费柴和许彤历来投缘,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于是许彤就叫她的助理..一个也有几分中性的女孩子,去定了酒店,然后由她开车把费柴和许彤都送到了,又打车回来把费柴的车也开回酒店去。 费柴到了酒店,先打电话回家给赵梅,告知要第二天才能回来,然后就和许彤一起去酒店的茶楼喝茶聊天,晚饭后又去酒吧疯闹,直到兴尽,才相互搀扶搂抱着,歪歪倒倒的回来。 各自回房后,费柴先去洗了个澡,正准备睡时,门铃却又响了,去开了门,结果还是许彤,看样子也刚洗过澡,只穿了睡衣,见费柴开了门,还没有等他邀请,就自己挤了进来。 这副打扮进入一个男人房间,凡是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会猜到即将发生什么事,但是这回却又和平常的艳遇有几分的不同。 费柴见许彤未竟允许就进了门,也就跟在后面。他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就是谨慎,即便是别人送到嘴边了,也要考虑一下再吃,对于有些女人来说,这种男人太‘木’了,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讲,也未尝没有好处。 许彤走到床边才转过身,费柴也站住了,许彤说:“你去沙发上坐着嘛,我有话跟你说。” 费柴暗道:难不成是有点误会?我想歪了?于是去坐了,半开玩笑的,捎带也算是试探说:“骆驼,你很快就成明星了,现在这个样子当心狗仔**哦。” 许彤淡淡一笑说:“没事儿,这不是还没出名嘛,先给你看样东西。”她说着,摘下脖子上的吊坠,打开了递到费柴面前,里面是一张照片,确切的说是一张海边的泳装合影,左边的那人是曲露,右边的那个长发妹……费柴认了半天,又抬头看看许彤,才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了一个事实,那个长发妹就是许彤。 怎么可能是一个人?长发倒也罢了,短的总能长长,可是照片上长发妹那丰满窈窕的身材,这……怎么可能? 许彤见费柴看的发呆,了解他的疑惑,就伸手拿回吊坠,又戴回到脖子上说:“怎么样?不敢相信我也漂亮过吧。” 费柴说:“不不不,其实你现在依旧很漂亮。”他并不是完全在说谎,现在的许彤,虽然发质很糟糕,只能留短发,胸部也平平如野,但毕竟是艺校出身,身材高挑,四肢修长,五官秀美,只是她平时故作伪男的打扮把这些掩饰了而已,但若要自己观察,依然是非常不错的一个女孩子。 许彤笑了一下说:“你呀,就知道给人宽心,难怪露露姐总是对你念念不忘。不过我想从今晚起,你也会对我念念不忘的。” 费柴觉得嗓子有点发干,说:“这样……合适吗?” 许彤说:“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就是想让你真正的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说着,伸手拉开睡衣的系带,让睡衣从肩头滑落,却又没有一滑到底,滑到腰部的时候她的双手制止了睡衣的继续下滑,她红着脸,并且扭向一旁说:“你赶紧看吧,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勇气在你面前展现她。” 她此时的站姿极美,到底是艺校出来的,这站姿让费柴想起了一幅叫做《水罐》的油画,但是让费柴感叹的不是许彤的体态美,而是她的胸部。 许彤没有丰满的胸部,这费柴是有准备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许彤的平胸不仅仅是普通的平胸,她的左边胸部看上去还好,虽然只如同是个倒扣的醋碟,但蓓蕾依旧粉嫩鲜艳,可她的右边胸部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平展的一片可怕的疤痕,尽管颜色很淡,还是可以看的出来她进行过可怕的切除手术。 “这……这是怎么回事……”费柴其实心里明白在许彤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这句问话还是忍不住的脱口而出。 “癌症。”许彤闭着眼睛说着,长长的睫毛也微微颤动着“但是我活下来了。” 费柴站起来走到许彤的面前,帮她把睡衣又穿回到身上说:“就算屋里有空调,也不要着凉了。” 许彤的眼泪流了下来,说:“可不可以抱抱我,我想你抱抱我。” 费柴抱了她,她却哭的越发厉害,在费柴的怀里不停的耸动着肩膀,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而不是那只粗犷的骆驼了。 女孩子都是羞涩的,特别是初次在一个男子面前完全袒露身体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羞涩的表现,事实上这也是女孩子的魅力组成部分,但是对于许彤来说,就不仅仅是羞涩了,这一举动至少还包含了两个含义:对费柴的信任,和她自身的勇气。向有好感的男人展露出自己美丽的身体是一回事,而展露出自己的缺陷就是另一回事了。 许彤哭了一会儿,抬起头仰面看着费柴说:“我曾经因此自杀过,也想着就这么病死算了,但我依旧选择了活下来,我以为我完了,我的事业彻底完了,谁会去聘请一个失去了胸部的女人演戏呢,我做露露的助理,其实也就是想和我喜欢的演艺事业尽量的接近一些,但是你给了我机会,我做梦都没想到我还能有今天,其实出名什么的我都不在乎,只要能让我演,这就是我的梦啊。” 费柴轻声温柔地说:“骆驼,这可不是梦,是真的,你有片约了,我们今天一起庆祝的不就是这个吗?” 许彤眨了一下大眼睛说:“不啊,我觉得好飘渺。” 费柴在她的眼下轻轻吻了吻,她的泪咸咸的,然后问:“那现在呢?还觉得是梦吗?” 许彤说:“更不现实了……” 费柴笑着又亲亲她的脸颊说:“原因?” 许彤说:“露露姐说你最喜欢大波妹,又或者是床上功夫娴熟的少妇,她说她就差两格,更何况我这样两不靠的。” 费柴说:“那好啊,我送你回房吧。” 许彤脸上泪痕未干,却又被费柴逗的笑了出来,她打了费柴一下说:“你讨厌~人家都给你看了最不愿意让人看的地方,你还说这些……” 费柴随即猛然吻住了她的唇,良久后才分开,许彤说话的声音更低了:“我还是不太敢相信……” “你会相信的。”费柴又吻了她,才帮她穿上不久的睡衣又被他亲手脱下,毕竟是成熟男人,特别顾忌她的感受,无论是亲吻还是抚摸,都给予了她不同部位平等的对待,甚至对她的缺陷处还多给了一些。 第二天,许彤娇懒的不想起床,苦等的助理只得发短信给费柴,让他帮忙劝起,全不顾他才是罪恶之源了。 费柴当然是不愿意让许彤耽误事情的,毕竟这个机会对许彤来说也是来之不易,可是许彤却娇嗔地说:“哎呀,人家很久没做女孩子了嘛,你就不能多宠惯我一下嘛。” 她的心情费柴当然是理解的,不过他还是使出浑身解数来总算是把许彤哄起来了,又陪着她梳洗,最后还答应了她等她杀青之后在一起庆祝..不过这种庆祝肯定要增添昨晚的内容了。 人一旦心态不同了,外在的表现也就不同了,许彤一和助理碰面,助理就看出来了,而且颇为不满地看了费柴一眼,然后直皱眉头,倒也没说话。许彤却满不在乎,只知道和费柴黏糊,最后依依不舍的分手了,在车上居然又流下泪来,旁边助理实在看不下去,就说:“骆驼姐,你这样不行的。” 许彤正因为和费柴离别心情不好呢,被她这么一说,忍不住略微发作道:“怎么不行了?我就不能过自己日子了?你刚才怎么回事啊,对我哥那个态度,做脸给谁看啊。” 助理说:“日子当然能过啊,可是露露姐也让我照顾你的,你本来的特色就是中性的帅气,你看你现在,才一晚上就这样了,等会儿进组,不行怎么办啊。” 许彤说:“不行就不行了,不行我还回去给露露做助理,或者直接到地院考研去……啦啦啦啦啦。”说着说着,还哼唱了起来,满脸的春风。 助理一脑门子的担心,干脆只顾着开车,中途也不停,直开了三四个小时,到了影视城才停下。 找到了剧组,制片人没在,那导演直勾勾的看着许彤直看了两三分钟却一句话也不说,助理担心的不行,生怕人家一开口就是:“哎呀,你怎么变这样儿了,和以往看到的不同啊,算了算了,换人。”正想着呢,那导演忽然一拍大腿,把助理吓了一跳,心说“完了”,却不成想导演笑道:“好啊,开始我还担心你太中性了,演不出角色手术前的味道,可你看上去还挺有女人味的嘛,好好表现,好好表现,先去熟悉一下场景剧本,然后我们好好说说戏。” 助理满头的黑线……‘这也可以?’ 第八十五章出国留学 费柴送走了许彤,又专门回房好好的洗了一回澡,这也是吸取了上回的教训,免得再被赵梅闻出味道来,即便是这样,回到家后还是有些担心,但是见赵梅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不过赵梅到又说了另一件事:小冬的客栈自从开张,他们还一直没去过,马上又要寒假了,也是老尤夫妇的周年,怎么也得回去看看,只是赵梅又觉得那地方阴气太重,她怕回去不舒服,可是不回去又觉得不好,毕竟老尤夫妇生前对她还是不错,所以有些纠结。 费柴想了一下说:“要不我们就是去看看,然后住县城好了。” 赵梅摇头说:“不好,原本就差不多是自己的房子,又开着客栈,怎么好去外面住?” 费柴说:“那就住一晚就回来,小米若是想留在那儿,就让他在那儿多玩儿几天,反正他也算是半个大人了。” “急匆匆的又来又去的实在累人,可也只能这样了。”赵梅无可奈何地说。 两口子商量妥当,又跟小米说了,小米也正有此打算,说还有几个同学也想一起去,说了很久了,想去看看他的‘产业’。 费柴笑着骂道:“臭小子,没少跟同学面前显摆吧。” 随后又给小冬打电话,把这事儿说了,小冬说:“就是,都一年了,你们都不来看我,到时候早点来哦,多住几天。” 费柴笑着,拿着电话,看了赵梅一眼说:“小米和他同学可能多住几天,我们就……” 小冬先显然是很失望地说:“真是的,怎么这样啊。” 费柴只是尴尬地笑笑,然后岔开了话题。 晚上,费柴两口子睡在床上,赵梅忽然问:“老公,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拖累你的?” 费柴说:“怎么这么说?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赵梅说:“不是,我知道你平时动脑子多,有时就想找个上清水秀的地方换换脑子休息一下,可是有了我你有点空余时间就得陪我,有时想想,挺过意不去的。” 费柴说:“你是我老婆,我不陪你陪谁?而且咱们一周才见一次,有时我有事还回不来,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还是尽量多待在一起的好。” 赵梅说:“可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啊,要不春节时我自己回来,你在那儿和小米多住几天吧。” 费柴说:“那怎么可以,你过意不去,我还不放心呢,再说这次小米是带同学去,好像里头还有女生,我这个当爸爸的在场他们反而不自在。” 赵梅一听这个,立刻说:“那可得小心,有女生,你知不道现在的孩子胆子可大了,初中都敢出去开房,你也得跟你儿子聊聊了,好多话我实在是不好说。” 费柴点头道:“确实,按说早就该和儿子谈谈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结果第二天费柴就送了些东西给儿子,小米一看清楚了就像是拿到了火炭一样丢到一边说:“老爸,你把我当什么人啊。” 费柴笑着说:“你是我儿子,什么人……老爸也年轻过,所以你们那点伎俩我是知道的。” 小米低头不说话,脸涨的通红。 费柴又说:“其实有些话是老生常谈,你们也不愿意听,不过你现在还在读书,也年轻,精力当然是要主要放在学习上。老爸教你这些东西,也不是说就是鼓励你可以这么做,其实恰恰相反,老爸是最不喜欢你发生一些事的。不过好多事并不一定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所以,这些……”费柴说着,又把东西捡起来放进小米手里说:“这些不是让人害羞的东西,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也是爱。” 小米有点不明白:“爱?” 费柴说:“是啊,你难道愿意让你喜欢的女孩子因为你受到伤害吗?” 小米摇头说:“当然不愿意。” 费柴说:“那这就是责任,就是爱。不过现在确实早了些,最好是没有,实在要有记住老爸的话,一定要承担起责任来。” 小米这才点头说:“我知道了。” 费柴见目的达到,就笑着摸了一下儿子头..这是他最后一次用爱抚小孩子的方式对待儿子,以后就该把他当大人看了..离开了儿子的房间。不知怎的,这件事又让他想起杨阳来,当初杨阳初长成时,费柴也想教育教育她,但是毕竟不太方便,就委托了尤倩来,可是尤倩只顾了自己买衣服化妆品,全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最后只得又委托了金焰,总算是办好了。 唉……孩子一个个的长大,我也要老了吗?费柴忽然觉得有些伤感,还特地去照了照镜子。 如果周一没有课的话,费柴有时会周一上午才从家里出发回学院,这一周恰恰是没课的,谁知厅里一个电话说是有急事,害得费柴周日下午就得出发。 急匆匆的赶回省厅,大院门口就有人接,客客气气的叫他“费处长”,这衔儿可有些日子没人喊了,费柴自己都快忘了。 被带到小会议室,却发现场面还真不小,省厅的几个头头全在,另外还有政治处的,保密处的,甚至连人事处和妇联的都在,这些人费柴甚至都还认不全,也是见大家面色凝重,他的老毛病又犯了,随口说了一句:“怎么?环球地质的人又要来了?” 可在场的人,没一个能把这当笑话的,政治处李处长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没人来,倒是有人要走。” 正说着呢,门外又进来一人,居然是栾云娇和孙毅,费柴见他俩来了,就问:“到底咋回事啊。” 栾云娇先是对着省厅领导苦笑了一下说:“不行,还是劝不动。”然后才对费柴说:“东子要出国。”说着顿了顿“要去日本。” “她跑那儿干嘛去?”费柴脱口而出。虽说费柴不是极端民族主义者,但是国人自小受的教育,对日本的印象总不太好,不过费柴也清楚的很,日本是个多地震国家,要是能在那儿研究地震,简直就是个天然的试验场。 栾云娇说:“东子要去日本留学……” 费柴沉吟道:“按说这也不是坏事啊。”他心里不太明白,吴东梓去日本留学,虽说这年龄留学稍微大了点儿,可如果专业对口,日本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天然试验场嘛。 栾云娇又和省厅领导对视了一眼,然后似乎是得到了授权,又对费柴说:“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呢。” 原来自从朱亚军甩了吴东梓转头娶了秀芝之后,吴东梓平日里越发的阴郁,但有一点好,就是一头扑在工作上,把凤城地区的地防工作撑了起来,业余时间也笔耕不辍,也学着费柴的样子四处投投稿,结果前段时间接到了日本东大的一封邀请函,夸赞她是个非常有潜质的地质科学家,请她去东大深造,并且开出了非常优厚的条件,吴东梓也是觉得这边再也无可留恋,也就答应了。 费柴听了眉头一皱说:“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啊,能深造是好事啊,日后归国我们又多了个人才。” 李处长叹道:“只是小日本怎么会这么好心帮我们培养人才?我们开会分析了一下,这就是想挖我们的人才啊,对了费处长,你是吴东梓的老上司了,你听说她日本有亲戚没有?” 费柴想了想说:“以前好像听东子说过,一个姑表亲吧,才改革开放的时候闹出国潮,跟着一块儿出去了,好像混的也不咋地,在北海道当农民呢。” 孙毅说:“不是农民,是个牧场主,养牛的,很有些家底呢。” 费柴说:“这和东子留学又有什么关系?” 李处长说:“老费啊,好多情况你不了解,吴东梓的那个亲戚啊,一直和吴东梓没有联系,但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她这边一办留学,那边就立刻来认亲了,吴东梓在国内已经没有亲人了,而她的那个表亲又多年无子嗣,这……” 这时王副厅长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这件事我们也有很大的责任啊,得到消息晚,开始又没重视,现在才注意到事态的严重性啊,吴东梓一向是你的爱将,本身能力强,而且又熟悉地质模型系统的核心技术和机密,可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所有手续都办好了,现在强留是留不住了,只能看看你们这些老领导能不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留她下来,我们研究过,如果她愿意留下来,工作可以调到省厅来,如果要深造的话,也可以保送北京总院嘛。” 费柴明白了:“各位领导的意思是让我去劝说一下她?” 李处长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你是她的老上司,平日里私交也不错,你的话她应该还是听的进去的。” 费柴摇摇头说:“够呛,要是真听得进去我的话,这么大的事早就该跟我商量,她居然不说,那我去说话也未必有用。” 栾云娇说:“尽人事听天命吧,我们这是尽量的挽留人才,保守国家机密。” 费柴见这个差事推不掉的,就说:“好吧,我去试试,但估计起不了多大作用。” 大家见费柴愿意出马,都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孙毅说:“那费处长,我送你去她现在住的酒店。” 第八十六章劝说 一路上孙毅开始都没有说话,等走了一半儿的时候,孙毅才试探着问:“费处,你等会打算怎么劝东子姐?” 费柴叹道:“不劝。就随便聊聊。” 孙毅追问到:“一句都不劝?” 费柴说:“不劝。这事之前她都没找我商量,现在我去劝肯定也是没有用的。” 孙毅叹道:“说的也是,开始不对人家好,现在人家要走了,又这啊那的,确实不好说。不过去日本……别说领导了,我心里都觉得怪别扭的。” 费柴说:“若是去研究地震,日本倒是个好地方,那儿地震多啊。” 孙毅想了一下,笑道:“说的也是啊,现在的关键啊,我看不是拦着东子姐不让她走,而是想办法让她能学成之后回来。” 费柴一听就笑了说:“小孙啊小孙,凭这句话,你就够省厅人事处处长的格儿了。其实对于人才就是这样,不怕走,就怕不回来。” 孙毅也笑了,说:“你可别逗我了,我就一个司机的命,现在这个保密干事还是你在的时候提拔的我。” 费柴说:“有能力就上,这不存在提拔谁不提拔谁。不过你刚才说‘在的时候不对人家好’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孙毅好像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下了决心似的说“费处,跟你说实话,自从你走了之后,栾局就变的不那么好相处了,您在的时候的好多规矩也都改了,东子姐这次原本因为结婚的事儿就呕了一下心,上次提级又被栾局卡了一下。” 费柴心里一紧,因为他完全的不知情,忙问:“卡?为什么卡?” 孙毅说:“为什么就不知道了,不过栾局开始往局里调她原来老家那边的人了,我们本地的人还好,南泉过来的那批骨干的日子都一天不如一天了,大家都说这就叫人走茶凉,一朝天子一朝臣。” 费柴叹道:“可从没人跟我说这些啊。” 孙毅说:“这一来呢是栾局每次都做得巧,让人哑巴吃黄连,另外就是大家也都知道费处你是个没心眼儿的人,就算跟你说了,也只是连带着你一起生气,没啥用处,更何况当年你在的时候,南泉的兄弟们职级问题都解决的不错,实在干不下去最多申请调动回老家,也不是过不下去的啊。” 费柴没说话了,他想起了杜松梅前段日子来跟他说的那些话,看来不是没道理啊,只是苦了南泉的兄弟们,跟了个不中用的上司,他感到很内疚。 孙毅见费柴不说话,就又接着说:“其实东子姐这次走还有个原因,那就是这次提级不是给卡了嘛,她原本是打算去找栾局说说的,可是又听说栾局说过一句话:说是对于吴东梓这样能干的人,不能一次给吃的太饱了,得吊着胃口才能好好做事。这句话确实伤人,一般猎狗啊,毛驴啊,才有这典故。” 费柴勉强笑了一下说:“只怕也是道听途说吧。” 孙毅也笑道:“可无风不起浪啊。” 说话间就到了酒店,停好车下车时孙毅说:“等会儿进酒店的时候当心看门狗。” 费柴一时没没反应过来,心说酒店还养看门狗?可走近大厅也没见到个四条腿的,倒是过来一个年轻人,穿着西装,留个寸头,一过来先鞠躬,然后对费柴说:“请留步先生,我认出了这位先生(指孙毅),二位是来找吴东梓女士的吧。现在吴东梓女士不希望被打扰,二位请回去吧。” 费柴这下知道看门狗是怎么回事了,眼见面前这位虽然中文说的挺溜,但还是听得出来那副鬼子腔调,于是就笑着说:“怎么?来见老朋友也不行?” 孙毅也附和道:“就是,这还是在中国的国土上,更何况我东子姐又没移民,还用不着你这领事馆的人来把门儿。”孙毅原本还想说的更恶毒一些,但是又怕引起‘外交事件’所以有些词儿就强忍了没说出来。 那人又鞠一躬,然后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费柴面前,恭敬地说:“我是日本领事馆的中川遥,刚才没有及时通报身份,很失礼,还请您原谅。但是吴东梓女士是我国公民伊藤劲良的侄女,为保障伊藤女士在贵国的权利,我有义务帮助吴东梓女士免除不必要的骚扰。” “你看见没有?”孙毅对费柴说“一开始就这样,嘴上客气的很,鞠躬也不分个数,可实质就是这么蛮横。” “请原谅!职责所在。”中川遥说着,又鞠一躬。 费柴看着中川遥,微微一笑说:“中川先生。” “是在下。”中川遥简直就是个鞠躬机器。 费柴也微微点头回敬,然后说:“我有两个选择给你,一是我硬闯进去,你肯定是拦不住的,我也不愿意这么做;” 中川遥说:“是的,这样很不好。” 费柴又接着说:“第二条就是你立刻帮我联系吴东梓,告诉她我是谁,如果她愿意见我,你必须让开路,若是她不愿意见我,我扭头就走,决不再来。” 中川遥想了一下说:“那好吧,请问您是……” 费柴对孙毅说:“告诉他我是谁。”说完,再也不看中川遥,径自去沙发上坐了,静等消息。 孙毅很傲气地对中川遥说:“你挺好了,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位是……” 其实费柴心里也没底,毕竟吴东梓留学这么大的事事前都没有和他商量,这都要走了都没个信儿,也就是说未必想在临走前见见他,不过总不能真的硬闯吧。但是说起来他还真佩服日本人,吴东梓还算不上是个一流的科学家,不过是个有潜质的优秀人才而已,他们都这么上心,倒是我们这边,只知道封堵留,只能算是应付差事,全无真诚之心和变通的方法。 过了没多一会儿,孙毅陪着中川遥过来了,中川遥手里拿了一个手机,恭敬地递过来说:“吴东梓女士要和您通话。” 费柴接过电话说:“是东子吗?” 电话那头半天没声音,费柴又说:“有什么话就说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或者我们见面谈?” 吴东梓这才说:“你把电话给那个中川。” 费柴又把电话还给中川遥,中川遥连续说了两个‘是’,一个‘好的’最后是‘请您放心’,就挂断了电话对费柴说:“吴东梓女士愿意见您了,请您跟我上楼。” 费柴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让中川遥带路,孙毅也想跟上去,却被中川遥一拦说:“会见并不包括您。” 孙毅急了,说:“我跟他一起的。” 费柴则对孙毅说:“小孙,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搞的定的。” 费柴跟着中川遥上了楼,到了吴东梓房间门口,却发现她门口还站了一个西装男,看样子就知道是和中川遥一路的,于是皱眉说:“中川先生,你想让这件事情变成外交事件嘛?” 中川遥赶紧说:“不是的,费先生,这些其实是伊藤女士要求的,她怕她的侄女不能顺利抵达日本,所以请求我们领事馆帮忙,请相信吴东梓女士是完全自由的。” 费柴笑了一下,不语,这要是在几十年前,类似中川遥的话肯定是谎言,但是现在,他还真没这个胆儿。 进了屋,费柴对中川遥说:“多谢你带我上来,你现在可以去休息了。”然后微微一点头,中川遥和那个守门狗又鞠躬,费柴这才转过身说:“完了,和他们待了几分钟,我说话味道都给传染了。” 吴东梓坐在书桌后面,她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着,先对着费柴笑了一下,然后才说:“随便坐吧哥,我就知道他们早晚会把你叫来,而且外面的哪两个也拦不住你。” 费柴在沙发上随便坐了,笑着说:“不是拦不住,是你没让他们拦吧。” 吴东梓说:“他们自己要来,我也乐得有人伺候着,挺好。哥,你是来劝我的吗?” 费柴说:“你都决定了,我劝你干嘛?而且日本不错,研究地震天然的试验场。” 吴东梓说:“那你来干嘛?” 费柴伸出三个手指说:“三件事,一是厅里毕竟指派了我来,我不来好像不合适;二来呢就是来送送你;三来就是想来揍你一顿。” 吴东梓瞪着眼睛说:“揍我?凭啥?” 费柴说:“枉你还叫我一声哥,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不跟我说倒也罢了,听说明天就上飞机了也不跟我招呼一声,你说你该不该挨揍?” 吴东梓笑了一下说:“该。” 费柴说:“那就自觉点,趴床上去。” 吴东梓一愣:“趴床上干嘛啊。” 费柴笑道:“打屁股啊,打脸留下巴掌印儿不好看,你又是一身的排骨,打上去手疼,所以只能打屁股了。” 吴东梓这才一笑说:“明白了。”说着,真的去床上趴了又说:“别太重哦。” 这样一来,费柴还真的不能不动下手了,于是就过去装模作样的轻拍了两下然后故意喘息着说:“累了,等会儿再打。” 吴东梓也坐起来说:“过时不候。”说完和费柴一起笑了。 笑完了,费柴才问:“不过说真的,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商量啊。” “嗯……”吴东梓想了一下才说:“有点怕。” “怕我不让你走?” “不是。”吴东梓说“你是个好人,我怕你一开口我就不想走了,而且我相信你会帮我的,而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说起来你做起媒人来真的很蹩脚,但是帮起来来却总是十分的尽心尽力。” 费柴敲这自己的脑袋说:“别说了,你这跟骂我有啥区别啊,在这方面我还真的害了你不少。” 吴东梓说:“别这么说,是我遇人不淑,自身个性也有问题。不过有件事哥,虽说我明天就登机了,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他们硬留我我怎么办?到时候事情搞大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费柴说:“你这么说就是说明你去意已定了,就算是我也留不住你了吧。” 吴东梓点头说:“我实在是想换个环境了,想走的远一点。” 费柴说:“那好吧,你把你携带的所有资料,不管是纸质的还是电脑里的,全都交给我,你就一个空身子走人,这样你走的稳妥,我也有点能交差的东西。” 第八十七章小米被骗 原本费柴想送个新笔记本电脑给吴东梓,但是吴东梓说日本这些东西很便宜,硬是不要,费柴知道她这是不想留下任何话柄,也就沒再坚持了,不过中船遥看见费柴抱走资料的时候很是一脸不悦的样子,但既然吴东梓本人都答应了,他到也沒话可说,只是打了一阵子电话,估计是跟上级汇报呢。 费柴回到厅里后,口头汇报了这次劝阻的情况,并且说书面报告随后交來,其实这些人也沒指望着费柴一出马,吴东梓就立刻回心转意,只不过是作为工作的一项在做罢了,更何况费柴好歹也不算是一无所获,所以也就只提出了‘资料甄别’,属于公务资料的交由省厅档案室保管,属于个人研究资料的,暂时由费柴保管,费柴原本是打算替吴东梓保管全部资料的,可既然现在她还沒登机,费柴也怕节外生枝,也就答应了这个条件。 不过尽管背后把吴东梓当贼防着,但表面见劝阻无望,却又客气的不行,吴东梓登机时,省厅政治处还派人去送行呢?并‘希望早日学成归來’,吴东梓也说了些‘绝不辜负领导的期望’等等,反正说说而已,谁也沒把自己说的话当真。 送行时费柴也去了,却只远远的站在人群后,吴东梓在进登机口的一瞬间,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也算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回到学院后,费柴的情绪很低落,他列了一张单子,把能称得上是朋友或者情人的名字全写上了,另一侧注明了现在的去向和现存关系,发现真是日渐凋零啊!心情越发的不好了,可就在此时,冯佩佩和牛鑫又來请他去吃饭,说是上次假期前就沒请到,费柴一看这俩是一起來的,又是一阵头疼,其实这俩孩子不错,就是这俩孩子的妈,一见面准掐架,还偏偏是既见不得,又离不得,于是费柴就很委婉的想要拒绝,可哪里拒绝的了,最终还是怕两个孩子为难,应下了。 虽说是应下了,但到底有点心不在焉,吃饭的那天,眼见着黑姨娘和牛妈互掐也不似平时那样的巧妙的劝阻,结果惹得这俩都觉得吵的无趣,匆匆的也就散了,但事后俩妈分别问自己的孩子是怎么回事,牛鑫就说不知道,冯佩佩却说:“听说老师一个最喜欢的学生和女属下去日本留学了,很是舍不得。” 黑姨娘笑道:“好啊!闺女,咱也好好读书,然后也去国外留学。” “留学。”冯佩佩说“我才不去呢?我就要留在国内,报效国家。” 虽然听得出是开玩笑,但是黑姨娘还是佯怒地敲着女儿的头说:“滚你的,报效国家还轮不到你,乖乖的给老娘读书是正经的。”然后又让女儿找机会跟费柴说,让他寒假去她们家玩儿,她一定好好的接待。 但是费柴终究还是沒去,寒假后他又把科教片扫尾的工作都一一的做了安排,然后就回家陪老婆儿子去了。 虽说是陪老婆儿子,但儿子小米想他的小冬阿姨,放假沒几天就要回双河镇去,费柴笑着骂道:“坏小子,当初外公外婆还在的时候,不见你这么喜欢去。” “那不一样嘛。”小米笑着说。 不错虽说老尤夫妇也很溺爱这个外孙,但毕竟差了两辈,好多话说不到一起去,小冬却像个温柔的大姐姐,感觉上自然又是不同的,于是费柴又问:“你不是还要带同学过去吗?” 小米说:“他们啊!他们不用我带,电联,要去都自己去,我去车站接就行了。” 费柴想到小米这已经高三的最后一个寒假了,倒不如多给他些自由的好,于是就答应了他先去。 结果小米才一到双河镇,小冬就打回电话來,一个是报平安,另外就是问他们两口子什么时候过去,最后商量妥了,今年还是一起吃年夜饭,顺便祭奠老尤夫妇。 光阴似箭,转眼就到了大年二十九,费柴买好了相应的用品和礼物,第二天一大早就和着赵梅一起驱车前往双河镇。 一年不见,小冬好像又胖了少许,整个老宅也和以前大不一样,已经完完全全被布置成一家客栈了,其实不止是老宅,周遭的部分老宅子也被小冬租下了一部分,装修成一个大院子,抬头大门的匾额写着四个大字‘尤家大院’,门旁有石碑,像模像样的刻着尤氏一族的部分家谱,费柴看了就笑道:“你这是跟乔家大院大宅门儿什么的对着干啊!” 小冬笑着说:“哥,沒办法啊!现在大家就吃这一套。”说着就请他们进院子,费柴左右看看,心中暗自寻思:看來小冬颇有心计,他那个老公沒能败掉她多少家产,搞不好她还趁机躲掉了不少账呢。 赵梅此次回來感觉也很不错,看这院子完全沒有往日和印象中的阴郁感觉,顿时也心情大好,所以当小冬问及起他们这次能住多久的时候,费柴正期期艾艾的不好说话时,赵梅却说:“要是方便的话,我们想多住几天,这边熟人少,沒那么多烦人的应酬。” 费柴也不知道赵梅怎么突然一下改了主意,但想到能多住几天,心里还是高兴的。 一起吃了年夜饭,又给老尤夫妇烧了香,小冬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房间,可就要睡觉时,小米神秘地跟赵梅说:“梅姨,我有点事儿想跟我老爸说,您能把他借给我一会儿吗?” 赵梅笑着说:“你老爸,有话就说呗。” 于是小米把费柴拖了出來,挺不好意思地说:“老爸,有个事得求你,也只有你才说得上话。” 费柴深知小米这孩子平日里是很自信的,不太爱求人,哪怕是自己的老爸,于是笑道:“什么事儿啊!说吧。” 小米说:“这儿原本有个打工的妹子叫方玎,让小冬阿姨前两天给开了,我想让你去说说,让小冬阿姨再请方玎回來,那妹子跟我同岁,不能上学出來打工,这又给开了,多不好啊!” 费柴听了笑道:“你这说的完全前言不搭后语啊!你小冬阿姨是这儿的老板,开谁留谁,咱们当客人的可不好掺言啊!还有啊!儿子,你话沒说完。” 小米脸上一红说:“真是瞒不过你,其实老爸,这是我的错,但我跟小冬阿姨不好开口。” 费柴这下有点担心了:“小米,你干什么坏事了。” 小冬说:“也沒什么啦!就是我才來那两天小冬阿姨请我洗脚,是方玎给我洗的,我看她有点丰满,就用脚去顶她的胸部,她笑着搔我的脚心,小冬阿姨看见了,就把她开了。” “你呀。”费柴责怪道:“你这不搞成恶少行为了,就算你是这儿房子的主人,也不能这样,年少风流是一回事,你这样就太轻佻了。” 小米说:“老爸,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几下都行了,只是方玎靠打工也给她老爸治病呢?因为我沒了工作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呢?你去跟小冬阿姨说说,让她回來呗,我保证当正经人了。” 费柴说:“小米啊!这事儿恐怕沒这么简单,你小冬阿姨我了解,不乱來的,这样,我明早去问问情况,然后在做定夺好吗?” 小米说:“别呀,最好现在就去,晚了怕來不及。” 费柴说:“就一早一晚的事儿,怎么就來不及啊!” 小米说:“前天我在镇上见到方玎了,她说现在春节,各处都缺人,她已经在家洗头房找到工作了。” 费柴说:“那就更不用着急了,她有工作了就不怕了嘛。” 小米说:“那家洗头房晚上是点粉红灯管儿的。” 费柴明白了,小米是怕方玎因为她的缘故,堕入风尘去挣快钱,看來孩子终究是孩子,果然单纯。 小米又说:“爸,你不是常说咱们做人做事都不能害人吗?我可不想因为我的什么事害了方玎。” 费柴说:“那好吧,我现在去跟你小冬阿姨说说,不过这么晚了……” 小米一见他答应了,立刻就推着他说:“老爸你就别顾及什么了,梅姨那儿我去打招呼,就说你为了我的事儿,要晚点儿回來睡觉。” 费柴笑道:“那到不必,我是怕你小冬阿姨那儿不方便。”说着摸出手机给小冬打了个电话,问她现在方便不方便,小冬只说了方便呀,费柴就说要过去说点事儿,小冬想也沒想就应了。 进了小冬的房门,小冬还往外看,费柴笑道:“你看什么呢?” 小冬也笑着说:“看嫂子是不是在后面。” 费柴说:“她屋里睡觉呢?是我有事找你,怕你不方便,所以先打电话给你。” 小冬说:“我有什么不方便的啊!再不方便都比你要方便。”说完笑了笑又问:“说呗,什么事。” 费柴就把小米说的方玎的事跟小冬说了,小冬听了笑道:“我就有点猜到你是为这事儿來的,其实小米之前也跟我说过几回了,也认了错,这还真是你儿子,心眼儿好,有点贪色,却在有些事情上又不动脑子。” 费柴说:“你这就是说我儿子缺心眼儿啊!” 小冬说:“不是这个意思啦!是人心肠好的那种缺心眼儿,容易被人骗。” 费柴说:“你的意思是方玎骗了我儿子。” 小冬说:“方玎那个丫头不简单,她都二十多啦!却跟你儿子说他们同岁,好增加亲近感,还不是因为小米是这儿的东家。” 费柴又问:“那方玎出來打工是为了给老爸筹医药费也是谎话喽。” 小冬笑道:“当然了,这是这一行的老套路了,专门骗很少出來玩或者涉世未深的小伙子的。” 第八十八章谋划 在见过了方玎的父亲后,小米非常的郁闷,一路上都不说话。回到双河镇,车才一进镇口,小米就说:“停车,我想去见见她。” 小冬说:“你还去见她干什么,她爸爸你也见过了,她根本就是在骗你。” 小米仍执拗地说:“我要去见她。” 费柴踩下刹车说:“去吧儿子,早点回来。” 小米嘟着嘴,满脸铁青的下车走了。 小冬埋怨道:“哥,事情都清楚了,你还让他去见那个女人做什么?没结果的。” 费柴笑着说:“这就是少年的烦恼啊,让他去吧,不去亲口问问,他是不会甘心的。” 结果小米直到凌晨两点左右才回来,虽说费柴也一直担心着,但是却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来,还让其他人别担心,等儿子回来了,他才悄悄的蹑手蹑脚的去儿子窗前听墙根儿,才走过去对面也蹑手蹑脚过来一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小冬,费柴朝她打了一个噤声手势,两人在窗前听了,只听到小米好像在屋里哭,还咚咚咚的响,应该是用拳头在砸什么吧。 费柴又对小冬做了个手势,两人才蹑手蹑脚的离开。到了楼下,小冬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小米的初恋啊,杯具收场。” 费柴笑道:“是不是初恋还不一定呢,据我所知他班上有个女生跟他一直很好,他伤心主要是因为自己被骗了,这个年龄的男生还是很单纯的。” 小冬说:“哥,我挺内疚的,那天小米登山回来,说脚累的很,我才安排的,本来不想安排那个女人,但是快春节了,店里缺人……” 费柴笑道:“我没怪你的意思啊,而且人要成长有些事情是必须要经历的,小米算是不错,还有我们指导着,有些家长啊,孩子们出了事都还蒙在鼓里。” 小冬说:“嗯,小米真好命,有你这样的老爸,不像我……” 费柴见她又要想起不好的事,就赶紧说:“不过你以后做事还是要小心些,你店里还包洗脚按摩什么的,属于特种服务哦。” 小冬说:“这你放心好了,这是小米的产业,我绝对做的干干净净的,像方玎那种女人是再也不能进门了。不过我在这儿做的还是挺顺的,这还多亏了你。” 费柴笑道:“我?我可没帮什么忙啊。” 小冬说:“你呀,就是总不知道自己的分量。我是后来才听说的,你当初把这儿的镇长和派出所长整的不轻,现在你又是省里的干部,他们知道我是你妹妹,对我都挺好的,开店用的用品又是你一个姓唐的朋友承办的,还给我打了折呢?” 费柴说:“姓唐?是小唐吧,那是我女儿杨阳的同学,差点儿成了我女婿呢。” “难怪。”小冬听了笑了起来,费柴也笑了。不过小冬又说:“你赶紧回去吧,嫂子还等着呢。” “嗯。”费柴应着,两人却又都不肯先走,费柴甚至想悄悄偷袭吻她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讪笑着道了晚安回到自己房间。 赵梅虽然因为身体原因睡的比较早,但毕竟心里也记挂着小米,并没有睡着,见费柴回来就问:“小米怎么样?” 费柴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在屋里哭呢,没事儿,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不过明早咱们起来最好提前打包行李。” 赵梅说:“打包行李干嘛?我难得有兴致想在这儿多玩儿几天呢。” 费柴说:“小米这是第一次被人骗的这么厉害,这儿他肯定是不想待了,明天多半会提出来回去,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边,所以只好把你们都带回去啦。” 赵梅笑道:“你就那么肯定小米明天要回去?” 费柴笑道:“这就叫知子莫若父。” 果然第二天一早,小米就提出想要回云山,费柴笑道:“正好你梅姨也觉得不太舒服,正好咱们一家子一起回去。” 小米明显的有点不乐意,但也不好说不行,于是一家人就收拾了东西,辞别了小冬,回到了云山。 回到云山后,小米还是有几分提不起精神来,费柴就悄悄的找了他几个要好的同学,约他出去玩了几天,到底是少年心性,没几天就快乐如初了,只是偶尔提及此事心里还是有个疙瘩,但已经基本没有大碍了。 过了大年初七,各单位开始上班,费柴沾了在学院任教的光,也不管自己还是不是挂着省厅教育处副处长的衔儿,依旧赖在家里过他的悠哉日子,但是随着各单位陆续的进入状态,特别是南泉地监局,有个什么节后饭局什么的总要喊上他,他觉得有些头大,又见假期反正已经要结束,就提前了几天返回了省城。 回到省城后,他依旧住在学院宿舍,偶尔也会应黄蕊的邀约出去鬼混一下,但司蕾却已经结婚并且怀孕,正准备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因此‘三国演义’的游戏是玩不成了,不过这样对大家似乎也很好,至少费柴没那么累,而黄蕊也可以多‘独占’一下。 不过,费柴见黄蕊越发的适应官场生活了,他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杜松梅临走时的警告来,于是就在一次事后跟黄蕊说了,黄蕊听后说:“我倒是还没听说有这么一出,不过我可以回去问问老老爸,我老爸也快彻底退下来了,此时再不用真的就要作废了,嘻嘻。” 费柴也跟着笑着说:“其实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并不是在乎教授这个头衔,只是才做上了路,实在是舍不得就这么又半道断了。” 黄蕊点头说:“是啊,你教学生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啊,不过你主持拍的那个片子电视台已经播了两集了,真的挺棒的,不比国家地理频道的差,而且成本是最低的。跟你说你可别乱想啊,蔡梦琳也爱看的不得了,这两天正在网上搜盗版呢,还问我你那儿有没有全套的样碟。” 费柴笑了起来,说:“她现在级别也不低了吧,都不知道支持正版呀。”嘴里笑着,心里却想起当年两人相好时,就是先教她上网看地理频道的,时光流逝,自己年逾四旬,而蔡梦琳也是个小老太婆了。 黄蕊好像是看穿了费柴的心思,忽然说:“蔡梦琳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又忽然喜欢打扮起来,别说,看上去也没那么老了……” 费柴有些欲盖弥彰地说:“她老不老跟我没关系,不过光你们两个人喜欢看我那片子还不能足以说明问题,毕竟你俩都是多少从事过一些地方工作的,你们觉得有趣,比人未必觉得好看。” 黄蕊不满地说:“你这人……你都不知道啊,你那个干女儿,现在做主持的也没跟你说?收视率不错呢,才两集,就蹭蹭的往上涨。” 费柴说:“我这次回来是偷偷回来躲清静的,现在整个学院就跟我的庄园一样。” 黄蕊笑道:“那你现在可是大地主了,要不要我再找个人来咱们三个人玩儿斗地主?” 费柴听后也跟着笑,知道她话里有话,而且不是好话,也只能跟着笑笑了事。 黄蕊笑过了,忽然又想起前头的事情来,就说:“对了柴哥,干脆你跟以前一样呗。” 费柴没明白,就问:“什么跟以前一样?” 黄蕊说:“以前,你也不受待见的时候不是到云山当了一段时间的副县长嘛,不如你这次也转回到地方上来任职算了,就算不是实职,也落得个逍遥自在,而且俗话说久等必有一禅,你是有本事的人,早晚还有启用你的一天,到时候就该咱们提条件,而不是让人家挑咱了。” 费柴沉吟了一下说:“主意是个好主意,就是有两个问题,一个你知道的,我不是个会运作的人,你的方略是没问题的,可我不会做,另外就是,我实在是舍不得这行当啊。” 黄蕊说:“你呀,就是这样让人头疼,你舍不得就行了?人家说不让你干了,你还不是得乖乖的卷铺盖走人,还不如自己来个以退为进,主动点。至于运作,只要你开口,难道还怕没人帮忙啊。” 费柴就抱了她故作可怜状说:“那我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黄蕊笑着说:“行呀,那得看你表现。” 于是费柴就立刻扳倒了黄蕊,又好好的表现了一回。不过他只是把这个当成男女间的一种情趣,没想真让黄蕊帮他什么。但是黄蕊对这件事很上心,回去就着手办理,只是有一点有点问题,那就是她周围的人脉用来办理费柴这种级别干部的事,有点‘浅’了,非得老黄出马不可。 虽说老黄对这次独生女儿历来是百依百顺的,可是黄蕊又不想这件事让蔡梦琳知道,所以开始的时候居然没跟老黄说,可是求人帮忙哪里可能不露风声的?最终不仅蔡梦琳听说了,范一燕听说,就连栾云娇也听说了,如此一来,黄蕊原本是想帮帮情郎,让他在这件事上‘主动’一点,不成想反而好心办坏事,弄的被动了。 第八十九章好心办坏事 范一燕听说了黄蕊在帮费柴跑调动的事,心里就是一惊,因为黄蕊的的主要能力来自于她父亲的影响力,通俗的说就是面子。她个人的能力实在有限,其实莫说是她,就算是范一燕本人要承接这件事都有很大的难度,除非老黄亲自开口,这件事难办的很。 但这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关于清理整顿‘官员教授’的事,虽然有这个传闻,但一直没有看到正式文件,而且内部消息也不确切,这个时候就‘闻风而动’,反而容易落人已口实。最后就是费柴本人的态度,范一燕通过各种渠道得来的消息,费柴似乎在学院里干的蛮起劲的,并且他主导了科教片《地震与龙的传说》正在省台热播,才刚刚破了收视率,另外有几个省级卫视也在试图购买播放权,这可是声望如日中天的时候啊,这时候谈个劳什子调动啊。 “真是的,才离开几天啊,就要闹出事。”范一燕心中嗔怪不已,于是决定主动先找黄蕊谈谈。 黄蕊和范一燕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所以范一燕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要见面让黄蕊很惊讶,不过最近她办事遇到了一点困难,心想着若是范一燕如果能帮忙的话,也许能解决点问题,于是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在茶楼碰了面,先开始不过是叙旧,然后开始聊彼此的发型和衣服,最终才说到正题上,还是范一燕先提起的:“小蕊,我听说你在帮……帮柴哥调动工作?” 黄蕊说:“是啊。”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都知道了啊。真是的,我现在好像不能做事了,一做点什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真不知是怎么搞的。” 范一燕笑着说:“其实哪里用这么麻烦,你回去跟你老爸一说,他一句话,顶的上我们跑几个月呢。” 黄蕊赌气似地说:“不想跟他说,一跟他说了,他就要跟那个女人说,那个女人一搅合就什么都完了。” 范一燕知道黄蕊对蔡梦琳的感觉是很复杂的,既有吃醋的成分在里面,也有其他的,毕竟被女人夺了父亲,又占情郎的,这种事情不多见。其实凭心而论,蔡梦琳一直对黄蕊很不错的,对她儿子更好,就是亲外婆也不过如此。但范一燕却不想提着个,只说:“可小蕊啊,你这还不是弄的沸沸扬扬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好。” 黄蕊皱着眉头说:“就是啊,我也觉得搞砸了,不好收场了,你有什么办法没?” 范一燕说:“自从柴哥调走了,我几乎没再见过他,所以他的心思我也不清楚,我还想问问啊,这件事是他拜托你做的吗?” 黄蕊听了这句,立刻颇为自傲地说:“当然了,别人谁请得动我?” 范一燕又问:“那他怎么说的?” “嗯……”黄蕊想起当时的风景来,面色微红,半天说不出来了。 范一燕见她那表情,便猜中了**分,叹了口气说:“床上说的吧。” 黄蕊脸更红了,略带羞怯地说:“你这算什么表情啊,吃醋啊。” 范一燕一板一眼地说:“醋!肯定是要吃的。当初我和他住门对门,我常穿了睡衣到他家讨酒喝,也没见他怎么着。可是现在不说这个,男人床上说的话你怎么也当真啊。” 黄蕊感到这话有点不对劲,就奇怪地问:“男人床上说的话靠不住我知道啊,可是柴哥又不一样……” 范一燕说:“说你嫩你还不信,你知道柴哥跟别人不一样还不动动脑子?别人在床上甜言蜜语是应景的话,但是一提到其他事儿啊那就是当真了,你没看法制报啊,多少女人就是在床上被骗的。可他正好是反过来的,其他什么话都是应景的,他是觉得有些话既然我们做女人的都主动提出来了,他不应下不好,所以也就随口一说,但是那些甜言蜜语恰恰是发自内心的,你也跟他这么久了,怎么就没弄明白呢?” “真的啊。”黄蕊顿时眼睛瞪的老大。 “不是蒸(真)的还是煮的啊,真是的,你这下闯了大祸了你知道吗?”范一燕见她还是那么糊里糊涂的,既生气又着急。 可黄蕊道觉得范一燕有些夸大其词了,先惊了一下,然后又笑道:“我承认我这事儿确实没办好,可是要说闯祸也夸张了吧,我这可是帮柴哥避祸呢。” 范一燕说:“避祸弄不好就是惹祸。清理官员教授的事,我也听说了一点,可什么动静都还没有呢,你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办,不是惹祸是什么?” 黄蕊说:“可我也是想未雨绸缪啊。” 范一燕说:“未雨绸缪也得低调啊,这样不行的。这要是让他们系统领导觉得柴哥已经在找后路了,说不定没等到清理下来,就先对他下手了,到时候弄得有苦说不出,吃亏的是谁?” 黄蕊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发愁着急地说:“那,那可怎么办啊。” 范一燕叹道:“怎么办?现在还真不好说该怎么办,总之先把事情冷却下来,然后赶紧跟柴哥说说这事儿,免得他挨了闷头砖还不知道为什么。” “对对对!”黄蕊边说边拿手机,但是还没拨号就先停住了,对范一燕说:“要不燕姐……还是你亲自跟柴哥说吧,我有点不敢……” 范一燕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祸是你闯的,还是你说的好,另外我看你们现在也是好的蜜里调油,要不是为了这件事,我都懒的找你们,免得又说我是有私心才来的。” “哪儿能呢。”黄蕊又劝了一阵,始终劝不住,范一燕晚饭都没吃就走了,最终还是黄蕊期期艾艾的把这件事跟费柴说了,可是一来黄蕊有点藏私,没把话全说清楚,另外就是费柴有时对官场上的事反应迟钝,没有想到这件事可能会造成的严重后果,因此也就当个笑话听了,安慰了黄蕊几句就算过去了,却不知就此留下了一个隐患。 阳春三月,杨阳在美国大学毕业特地回国省亲,在回国之前特地去了一趟环球地质的总部,希望能在那里找一份实习,原本是想投在赖克曼博士门下的,可他那儿人满了,恰好赖克曼博士原来的助手凯拉.贝罗女士刚刚自立门户,手头缺人,杨阳的生父伯尼.卡洛是一家基金会的掌门,养父费柴又是一名优秀的地质学家,而杨阳本身也是品学兼优的人才,因此很顺利的就成为了贝罗女士的实习助手,正好环球地质准备召开耽误了两年的颁奖大会,于是借着杨阳省亲的机会,让她顺便把有环球地质协会主席亲笔签名的邀请函也带回来。 又是几年未见,费柴特地在学院请了假,先去机场接了杨阳,然后就直接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的缘故,费柴在见到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丰满迷人的女儿出现在接机口的时候,居然鼻子一酸,眼眶发热起来,于是赶紧用手帕擦了擦,又很快的收起来..他可不想让孩子看见。 杨阳却不用顾忌那么多,先是抱着他笑了一阵,又在他的脸颊上不停的吻,然后眼泪就下来了,见她一哭,费柴才止住的眼泪也一下子没止住,哗啦啦的直往下流。于是杨阳又含着泪花笑道:“老爸,你怎么也哭了啊,羞羞羞。” 费柴一边擦泪,一边说:“你还不是啊。” 杨阳笑道:“你真是的,跟女儿比掉眼泪。” 费柴也含泪笑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近些年有些多愁善感了,以前看到韩剧港台剧就烦,现在不知道是他们拍的好了,还是我变了,有时候居然也能看进去几集了。” “爸……你老了,咱们中国人就是老的快,你看你这儿都有白头发了。”杨阳说着,颇为亲昵地用手指撩过费柴的鬓角说“人家老外你这个年龄正当年呢。” 费柴笑着说:“还咱们中国人,杨阳,你现在可是美国人。” 杨阳也笑着说:“什么中国人美国人啊,我在大学的时候,同学们都叫我东方娃娃。” 费柴暗自寻思:当初杨阳在国内上中学的时候,被人喊洋妞儿,回去了美国却被喊成东方娃娃,还真是有趣呢。 回到家,杨阳依旧兴奋不已,小米听说姐姐要回来,早就在路口盼着等了好几回,一见面就给了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杨阳看到弟弟已经长成了一个小伙子也高兴的不行,当即就给了小米几个吻,小米也是得寸进尺,居然想在杨阳唇上吻一下,被杨阳用手挡住说:“no,no,no,这里是不可以的哦。” 小米恬着脸笑着说:“我看片都是这样的。” 杨阳说:“小坏蛋,你看错片啦。”但随后又说:“我可爱的弟弟呀,现在长大了,有女朋友了没有啊。” 小米说:“那姐姐有男朋友了吗?” 杨阳笑着说:“弟弟,这样问一个女孩子是不礼貌的哦。” 费柴见这姐弟俩闹的有点不像话,就说:“小米,别老腻着姐姐了,赶紧帮姐姐拿行李回房。” 小米这才笑嘻嘻地提着箱子,另一手却仍然拉了杨阳,上楼去了。 赵梅看着这姐弟俩疯闹,叹道:“杨阳现在完全是美国范儿了。” 费柴说:“也不全是,我记得那时候小米还挺小的,就跟我说他长大后想娶姐姐。” 赵梅说:“少年心性,当不得真的,而且杨阳差不多大小米七八岁吧。” 第九十章蛀虫 杨阳这次回来,时间安排的很紧,且不说要探望一下老朋友,双河镇也是要去拜祭一下的,原本就很紧张的时间还有很多要花在路上。 去双河镇是费柴陪着杨阳去的,赵梅要上课,小米也是,而且他对于双河镇的伤痕还没有完全愈合,不过如此一来费柴也感觉轻松了许多。 在双河镇拜祭过了尤倩和老尤夫妇,杨阳颇为伤感地说:“当初总觉得他们对我不好,现在想想其实他们对我还是不错的,当然了,毕竟不是亲生的,比起小米当然是不行了。” 随后费柴又让他看了尤家的家谱说:“尤氏一门在你外公这儿就算是断档了,按照咱们老辈的规矩,女儿出嫁就算是别人家的人了。” 杨阳说:“真是不公平呢。不过咱们费家有家谱没?欧美国家其实也非常注重传统和家族的,像卡洛家的历史就一直刻意追溯到普鲁士时期呢。” 费柴说:“够呛,我爸爸,也就是你爷爷啊,是个非常具有革命进步思想的人,破四旧的时候把家里的老东西都烧了,值点钱的全捐了,好端端的西装都扯成条,和领带绑在一起当拖把拖地,可糟烬了不少好东西啊,不过就算这样也没得着好。” 杨阳问:“怎么说的?” 费柴说:“后来搞大揭发大批判,查出我的的爷爷原来是老家一个地主的姨太太生的,要真是个土财主倒也罢了,偏偏还养了五六个家丁,弄了几把破汉阳造,于是就定性成反动武装了,这还有好?” 杨阳笑道:“这种历史,我在美国跟同学讲,都没人信。” 费柴说:“莫说在美国,就是现在在国内跟年轻人说,都没几个信的。所以说咱们费家的历史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杨阳忽然低头说:“那咱们家要是重订家谱的话,能把我写进去吗?” 费柴想也没想就说:“当然能了,你是我女儿嘛。” “那写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写到出嫁就算了?”杨阳这么一说,费柴才明白她问这些话的深意,于是笑着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如果要编撰家谱的话,当然要按照咱们的新规矩来呀。” 杨阳说:“那好,这次回去咱们就编。” 费柴笑着答应了。 当晚依旧住在老宅,杨阳见小冬熬的汤很香,就要学,还说也许能在美国开个连锁店呢,小冬一听兴趣很足,费柴却一盆冷水浇下去说:“小冬,你的那个汤有中药在里头,在美国中医什么的,好像有专门法律管着的,当心吃官司。” 小冬一听,顿时泄了气,杨阳却说:“小冬姐,你别听我爸胡说,他又没去过美国,最多我们在做之前先找个律师咨询一下喽,法制之地,不用担心的,呵呵。” 费柴则说:“谁说我没去过美国,这次不就要去了嘛,你不是还送了环球地质的邀请函了?” 小冬就说:“哥,你要去美国?” 杨阳说:“我老爸去领奖耶。” 小冬说:“那哥,你也带我去见见世面呗。” 费柴笑着说:“你若是英语能过级,我就把你当翻译带去。” 小冬一瘪嘴说:“我英语能过级还用过的这么惨呀,真是的,不带算了。” 费柴知道她也不是真生气,但仍然哄了她几句,而她也依旧接着生气撒娇,打开汤罐又扔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进去说:“下点毒药毒死你。”赵梅不在,小冬在费柴面前的表现也随意了许多。 杨阳就笑着说:“那可不行小冬姐,要那样,倒不如到时候我也喝两碗,跟我老爸一起毒死算了。” 小冬很诡异地一笑说:“这个汤你喝不得。”然后又压低声音说:“只对男人起作用的。” 杨阳听了也诡笑起来,然后说:“就怕我梅姨那个身体……顶不住呀。” 小冬说:“这我就不管了,反正你老爸在我这儿啊,吃的喝的都是好东西,比砒霜还好的东西。” 费柴见这俩女孩越说越不像话,就笑着出门溜达去了,由着这两个丫头在屋里闹吧。但临出院子门了,却被小冬规定了一个小时候回来喝汤,据说这个也讲究时辰的。 费柴出了门,忽然发现刚才的对话有点不对,其实何止是刚才,自打到了双河镇就不太对头,仔细想想原来岔子出在了称呼上,费柴和杨阳是父女关系,可杨阳却把小冬叫姐姐,而小冬又把他叫哥,这一圈连起来,就一个字‘乱’。想想,又觉得好笑,所幸不去管它了。 费柴在镇上溜达了一阵子,才不过四十多分钟,就被小冬电回去喝汤,不过说起来小冬把时间拿捏的确实是刚刚好,回去坐下了没一会儿,汤就可以喝了。 看着费柴喝汤,小冬又抱怨道:“当初给了你汤方,你又不坚持喝,每次到我这儿有一顿没一顿的补,效果都不好了,不知道还以为我的方子有问题呢。” 费柴听了,不语。 杨阳笑着说:“那你就做我老爸的跟屁虫呗,专事熬汤的跟屁虫。” 小冬笑道:“你老爸身边就没断过人,我可没机会往里头插,再说了,我现在还算得上是有妇之夫,可不想趟你老爸的浑水,反正每次你老爸来了,我好吃好喝好伺候着就行了。哎对了杨阳,你睡这老房子还习惯吗?” 杨阳说:“还好啦,就是晚上有时候能听到柱子里面‘吭哧吭哧’的声音,不过没什么,家里也有这声音。” 小冬说:“那是柱子里长虫了,得驱虫才行,不然他们就把柱子给蛀空了。” 费柴听了就问:“杨阳,你说咱家晚上也有这声音?” 杨阳点头说:“是啊,你没听见?” 费柴说:“基本没听见,你梅姨倒是跟我说了几次,不过长虫……不太可能吧……我得问问……”他说着就给吴哲打了一个电话,把这事儿说了,吴哲说:“不太可能啊,这种木板都是药水煮过的,而且又是你的老相好张婉茹亲自监工的,还能坑你不成?要不我派个人过来看看?” 费柴笑着说:“也可能是我听错了,改天我自己找个驱虫师或者弄点药就好了,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吴哲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反正有需要你直接说一声就行了。” 第二天,小冬果然买了驱虫药剂回来,叫什么白蚁净什么的,买了双份,死活让费柴带一份回去不可,费柴只得收下,然后驱车从双河镇返回云山。 在返回云山的路上,杨阳忽然对费柴说:“老爸,我这次回来其实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但暂时只想你一个人知道。” 费柴笑着说:“有事你就说呗,咱们可是父女啊,父女间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杨阳说:“其实这次我回来前,我的父亲,也就是卡洛先生已经答应担保,让小米到美国留学了。” 费柴一愣:“可小米才……高中啊,还没高考呢。” 杨阳说:“那才好啊,直接去美国上大学啊,省的在国内又耽误几年,而且去美国还得先读语言学校,这些都是要花时间的啊。” 费柴说:“那真是麻烦卡洛先生了。” 杨阳说:“那没什么啊,你养了她女儿十几年,他担保小米上个几年大学有什么了不起啊,而且卡洛先生很欣赏老爸你,总说期待着和你的再次见面呢。” 费柴笑着说:“要是这么说,就过头了。不过小米还没高考呢。” 杨阳说:“所以这件事还得暂时保密,免得小米知道了就松了劲儿,高考其实也挺看一个人的实力的。” 费柴点头道:“你考虑的很周到,辛苦了这么久,不去考一下也是很可惜的,那就等小米高考完了,我再跟他说这件事。” 杨阳说:“那行,我在那边会把该办的手续都办好,反正您来美国也是八月份的事了,干脆到时候带他一起出来,就不让他回来了。” 费柴笑道:“那我不就成了‘裸官’了。” 杨阳说:“你又没贪赃枉法,管得那么许多。”说完忽然笑着又说:“要不你弄个什么访问学者一类的东西,干脆也别回来了。” 费柴笑了两声,然后才说:“那可不行啊,我最熟悉的业务就是亚太板块这一块,美洲大陆那边我可不熟。” 杨阳说:“那也没问题啊,你可以顶点在夏威夷工作啊,到时候咱们全家都搬过去,夏威夷,草裙风,神仙日子呢。” 费柴说:“净想好事。”说着,松开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照着杨阳的脑袋亲昵地敲了一下,原本还想敲一下的,但是前面一个十字路口有摄像头,所以就又乖乖的把手放回到方向盘上了。 回到云山后,杨阳在假期的最后才去见了金焰,和她一起吃了一顿饭。这还是看在当年金焰教过她怎么做女孩子的份上,因为在回来渡假的第二天他们金焰就打过一个电话来问候,杨阳说不喜欢金焰现在说话的腔调。 其实何止是杨阳看不惯,费柴也看不惯,但是看不惯归看不惯,事实证明金焰那一套更适合官场,这一点从金焰就职以来频频受到省厅的表彰就可以看得出来,不像费柴,连新办公楼都还没搬进去过就被弄去做教书匠了,而且还有小道消息说坐不稳当。 第九十一章准备出国 杨阳只在国内待了一周,所有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但是杨阳似乎早就适应了紧张快节奏的生活,丝毫看不出疲意。 她走的时候费柴和小米一起送她到了机场,目睹她走进登机口,然后爷儿俩又在机场外相视无语的坐了一会儿,一直到了飞机起飞的点儿,看着一架大型的客机腾空而起时,小米才问:“爸爸,这是姐姐的飞机吗?” 费柴看了一下时间说:“若是正点起飞的,就该是这架了。” 于是小米就跳下车,在路边对着空中挥手,虽然他知道,即便是杨阳在那架飞机上,也是看不到他挥手的,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直到飞机爬升的越来越高,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云层之间。 小米略有几分垂头丧气的回到车里,对父亲说:“爸爸,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姐姐啊。” 费柴心里是有数的,下次见到杨阳,不过就是在盛夏时节,可是他现在还不能告诉小米,于是就只是安慰性地对小米说:“放心吧儿子,时间过的很快,我们一家人很快就又能团聚了。” “但愿吧。”小米看上去是不太相信。 因为小米还要上学,并且准备高考,所以费柴也没有留小米在省城玩儿,把他送到长途车站就让他搭长途车回去了。 费柴返回学院,继续他的教书匠生涯,却也有些不同,因为《地震与龙》的热播,费柴的知名度也渐渐的大了起来,平日里少不得的各类访谈讲座,省级电视台也有两回,活动一多,自然挤占了不少研究时间,费柴有心推掉一些,但是沈晴晴对此却乐此不疲,四下张罗着安排活动,还私下说:总算是找着给一流教授当助手的感觉了。费柴在这些方面历来有些硬不起心,于是就只跟沈晴晴定了两条原则,一是不要主动出去招揽活动;第二是只参加科普或者部分访谈式的活动,娱乐性的活动一律不参加。 除了这些活动,费柴的电子邮箱也一度被塞满,另外还有些找不到电邮的,居然用传统的信件方式寄到学院里来不少,还有寄到电视台去的,甚至还有些小礼物。张琪曾半开玩笑的说:找这样下去,说不定有快递‘房卡’来的了。 海荣听见了,也笑着说:“如果有房卡的话,要是老师不方便,我也是可以帮忙的。” 因为海荣也参加了这个项目,加之学院又招了第三年新生,所以现在海荣在学院里也是个小名人了,女朋友已经换了两个,过的还挺滋润的。 其实张琪在外头的应酬比费柴还多呢,人家是气质美女,她是地质美女,在外面颇受欢迎,如果不是她自己没有忘本,并希望完成学业,早就经受不住诱惑,去外头拍片了。 尽管事情这么多,但是费柴还得抽时间来办些必要的事,比如护照什么的,另外去国外领奖也得经过上级的批准,报告什么的早就打上去了,却一直没有消息,费柴有些着急,若是像早年那样最终去了一帮不相干的领导层去领奖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了,但是自己在官场有些被排挤是事实,人家若是卡你一下,说‘你现在不适合出国’也没有办法。 这么一想,费柴还真有点担心,他到不是那种盼着能去国外转一圈的土鳖,毕竟环球地质的颁奖是地防界的一次盛会,能够见到许多久闻其名的国际同行,并且做深度的交流,这作为搞了一辈子的地质的人来说,无异于一个民间音乐家能够参加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新年音乐盛会啊,另外他同时还要带小米出国。如果他不能走了,小米就只能一个人到国外去,虽说那边有杨阳照顾,但毕竟一下把才成年的儿子放到大洋彼岸,作为一个父亲,即便是从感情上,也有些接受不了。 就这样,转眼又进入了五月,费柴忽然接到齐院长的电话,说他出国领奖的事情定下来了,但具体事宜要到省厅政治处那里去说,让他安排时间去一下省厅政治处。 费柴听到消息,顿时喜出望外,立刻安排的手上的事情,当天下午就去了省厅政治处。 到了政治处,政治处的李副处长亲自接待,很是客气,说去国外领奖的事情已经批下来了,唯一的要求是在出国前要提前去北京进行‘出国培训’三天,而且还要派随员跟同。 费柴一听,这跟上回环球地质的人来参观差不过的,一般也就是保密干事啥的,跟就跟吧,反正是免不了的。 和赵副主任谈完,赵副主任又说厅领导还想见见他,费柴也就跟着他一起去了,见了厅领导,也是一般客套和勉力的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这件事一确定下来,费柴的心病就去了一大块,接下来等着出发的日子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过是按照计划进行,日复一日到了小米高考的日子,费柴又特地请了假回去陪考。 年年的高考基本都差不多,考场里面在烤,考场外面也在烤,记得当年陪杨阳高考的时候,认识了唐栋一家人,可这次陪小米考试,费柴没想认识任何人,送小米进了考场之后,他就随意找了一家茶楼,寻了一个背静处,要了一杯茶,却一口未喝,而是靠在沙发上打起盹来,一直睡到估计着小米要出考场了,才从茶楼出来在考场门口去接,整个高考的几天,他都是这么过的。 好容易全部都考完了,看着小米兴高采烈的从考场里飞出来,费柴的心里也好像落下了一大块石头,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千块钱,准备等会就交给小米,让他痛痛快快的去玩一玩,和同学们聚一聚。可是还没有等他开口,小米就说:“老爸,我感觉靠的不错耶,晚上做几个拿手菜奖励我哈。” 费柴听了就是一愣,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高考后的第一天小米会和他们一起过,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孩子们自己出去玩儿的,他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做啊,于是就说:“你不和同学们去聚一聚啊。” 小米说:“哎呀,就是彻底放松一下嘛,我晚饭后再出去也不迟啊,其实高考父母也很辛苦,我这些同学啊,太不成熟了,都不知道回家感恩一下,啧啧啧。”他说着,摇着头,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费柴被儿子逗笑了,说:“臭小子,当爸妈的可不需要你感恩,只要你这一辈子过的幸福就好。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过几天回一趟双河镇去看看你妈吧,我知道你不愿意回去那儿,可你妈毕竟在那儿啊,还是回去看看。” 小米想了一下,似乎做了一个比较艰难的决定,然后又笑着说:“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回去看我妈,和别人又没关系。对了老爸,晚上给我做什么吃?” 费柴为难地说:“原来以为你要出去和同学聚会,所以我也没准备,这样吧,咱们一起去超市,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老爸给你做。” 小米笑道:“真是父子连心,我也正想这么说呢。” 费柴笑着想去像小米小时候一样,去胡噜他的头,但小米却敏捷地躲开了,费柴心中叹道:“真的长大了。” 父子俩去超市买了菜,一路嘻嘻哈哈说笑着回家,一进家门,赵梅也奇怪地问:“小米怎么回来了?没和同学一起出去?” 小米说:“晚上我再去找他们,这考后的第一顿饭嘛,还是应该和操劳了这么就的爸妈一起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尽管费柴和赵梅结婚好几年了,赵梅对小米也非常的好,但是小米一直是叫赵梅梅姨的,这次却说出了爸妈这词来,虽然不是直接喊赵梅妈妈,但是也让赵梅的心跳了一下,等着眼睛看着小米,小米笑着说:“你看我干嘛?” 赵梅赶紧挪开目光说:“没,没什么。” 小米咧嘴笑了,笑的非常有味道,就是缩小了一号的费柴少年版,他笑罢走到赵梅面前说:“我确实很难接受再有一个妈妈了,可是梅姨,这么多年,老爸经常不在家,都是你在照顾我的,而且你的身体也不好,我知道你对我付出了很多,我有很多次都想喊你一声妈妈,可是就是妈妈这两个字到了嗓子眼儿就堵在那儿了,再也出不来,可是今天高考一完,我就下了决心,以后我都喊你妈妈,妈!可以吗?” 赵梅没想到今天还有这样的惊喜,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张口想答应一声,却只张开了嘴,却没有声音,同时鼻子一酸,又不想在小米面前流眼泪,于是赶紧转过身,眼泪却早已经不争气的滑下了。 小米一看见赵梅哭了,也慌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费柴笑呵呵的你过来说:“小米,你看你把你妈感动的,我跟你说啊,你妈要是为了这个犯了心脏病,我可不饶你。” 赵梅娇嗔地推了费柴一把说:“瞧你说的,我哪里有那么脆弱,赶紧做饭去,我问问儿子考试的情况。” 费柴笑着去厨房了,赵梅拉着小米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小米虽然还带着稚气,但已经初显男子汉气质的面庞,刚想问句话,却又一下没忍住,喜极而泣了。 虽然因为身体原因自己没有办法生育,但是能有小米这么个儿子喊自己妈妈,也真的很不错。 第九十二章儿子长大了 赵梅被小米喊了一声妈,心里高兴的不行,尽管从结婚那天起她也没想过有一天小米会叫她妈妈,几年下来,心更是淡了,甚至觉得这个称呼是无所谓的,自己也从未在乎过,可没想到被小米这么一喊,完全是一种全新的未曾体验过的幸福感。 吃饭的时候,赵梅不停的给小米夹好菜,把费柴都冷落到了一边。费柴笑着说:“这有儿子了,老公也就不重要了。” 赵梅说:“那当然,都说儿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人家的好。老公哪里有儿子靠得住。”她这句话一出口,忽然想起小米还真不是自己儿子,赶紧收了话尾音儿,偷眼看这父子俩,见这爷儿俩表情如常,还呵呵的傻笑着,才按下心来,又给费柴倒了一杯酒。 费柴笑着也让赵梅给小米倒了一杯说:“儿子,从今天起,你也能喝点儿了,只是没太多,弄成酒鬼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说着爷儿俩碰杯喝了一口,赵梅也陪了一杯果汁。 费柴放下酒杯对小米说:“儿子,记得你上回问过我,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姐姐,当时怕影响你高考,所以没跟你说,其实这也是你姐姐的意思。现在高考完了,有些事已经可以跟你说了。” 小米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就笑嘻嘻地说:“那就赶紧说呗老爸。”一边说,一边偷眼看墙上的挂钟,虽说他下了决心高考后的第一顿饭一定要陪父母吃,但是毕竟是少年心性,心思却早已经飞到同学那边儿去了。 他的心思,费柴是看得出来的,也非常的理解,从上高中起就越绷越紧的弦,今天终于放松了嘛。但同时他也觉得应该抓紧时间说了,因为小米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儿子。”费柴说“上回你姐姐回来啊,跟爸爸商量了一件事情,当时怕影响你高考,就没跟你说,但是手续什么的已经办了一些了,只要你一点头,这事儿很快就能办好。” 小米笑着说:“老爸,你怎么也啰嗦起来了,什么事儿快说啊,急人的。” 费柴清了清喉咙才说:“是这样的,你姐姐的亲生父亲卡洛先生愿意做一个担保,让你去美国留学。” 小米一听就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可是……可是我高考已经填了志愿了……” 赵梅说:“那并不影响啊,而且你直接去美国,只需要上了语言班,之后就直接上大学了,你要是在国内上大学,将来若是留学的话也还是要走这些程序,也就是说,你现在去留学能节省好几年的时间呢。” 费柴也笑着说:“是啊,说不定等你成为海归的时候,你的同学还在忙着往外奔呢,而且有卡洛先生做担保,还有你姐姐在那边照顾你,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可是……我的朋友都在中国啊。”小米低着头说。 费柴笑道:“你说错了,你的朋友其实都在南泉……不过算上网友的话也可以像你们这么说。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趁年轻应该多出去闯闯的,读万卷书也不如行万里路的呀。” 小米又问:“那,非去不可吗?” 费柴耐心地说:“老爸当然是希望你去啦,不过你现在也长大了,关乎到你自己的事最终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我们这不也是跟你商量嘛,要不你抽时间跟你姐姐通个电话什么的?” 赵梅也说:“是啊,这其实是大好事,好多人想都想不着呢,好好考虑下,啊。” 小米又想了几秒钟才说:“爸,这是儿我现在没法儿回答你。” 费柴笑道:“我也没说让你马上做决定啊,这是大事,不过你也最好在这一周把这件事定下来,咱们还有好多手续要办呢。” 小米点头说:“嗯,……那个……我好像吃饱了。” 费柴宽容地一笑说:“吃饱了,就出去玩儿去吧,好好放松放松。” 小米又答应了一声,起来换鞋走了。 等小米走了,赵梅才对费柴说:“我看他都没怎么吃东西呢。” 费柴笑道:“他原本心就不在这儿,又要做这么大个决定,肯定是没心思吃啦。不过我回来的时候给了他点儿钱,就是十天半个月在外面也饿不死的,呵呵。” 赵梅说:“男孩儿穷养,你一直坚持的挺好,可别现在掉链子啊。” 费柴说:“他说不定马上就要出国独立生活了,对钱这个东西啊,也应该有个概念了。”说着他又倒了一杯酒说:“梅梅,我敬你,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让你调凤城去你不去,调省城来你也不来,我又常常不在家,这个家真是全靠你啊。” 赵梅也举杯说:“你别这么说,这个家是你给我的,我死都要守着。” 费柴听了这话心中一凛,死都要守着……这话尤倩似乎也说过,难不成老婆当到一定程度都是这个心态?但愿是这样的,只要不是什么不好的征兆,其他是什么都无所谓啊。 第二天一早,费柴照例早早的起来去锻炼,然后收拾了去买菜,赵梅没带毕业班,因此还要去上班,小米的房门依然紧闭,费柴也没喊他,就让他睡个难得的懒觉吧。 费柴买了菜,正悠悠嗒嗒的准备回家,忽然看见路边一家商务酒店的门口,有一对少年男女正在缠绵着,似乎正在告别什么的,觉得那男孩儿背影很熟,走进了一看,我靠,这不是我儿子嘛!原来这臭小子昨晚就跟本没回家,跑这儿干坏事来了! 小米猛然看见父亲,也吓的够呛,虽然高考已经结束,但大多数家长,尤其是女孩儿的家长,还是不太能接受这种事。 小米喊了一声“爸”就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了,那女孩儿更是吓的不清,往后退了两步,扭头就想走,费柴喊了一声:“站住!”女孩肩头一震,还真挺听话地站住了,回身却不敢抬头。小米此时还算男人,忙说:“爸,不是……是我……” 那女孩也赶紧说:“叔儿,是我提出来,您别打他。” 费柴一开始是故意绷着脸的,看这俩孩子急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这俩孩子见他笑了,几乎同时的松了一口气。费柴说:“现在的孩子啊,你们跟我来。” 小米赶紧问:“爸,你要把我们往哪儿带呀。” 费柴说:“这种小酒店不负责早餐的吧,我带你们去吃早饭。” 女孩说:“叔,不用了。” 费柴说:“听话,饭还是要吃的,来吧。” 此时岂是已经九点多,小吃店的人不多,费柴又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了,点了早餐。 早餐摆在面前,费柴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本小米和女孩已经拿起筷子了,见他叹气,就又放下了。 费柴看着小米,又叹了一口气才说:“小米,你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可是男子汉这个词可不是说着好听的,这代表着责任,你知道吗?” 一听这话,旁边的女孩儿就红了脸,把头低了下去,小米却不说话,闷着。费柴算是明白了,且不说那女孩儿怎么想的,小米怕是还真没有那种天长地久的感觉啊,真是儿子随爹,自己在这方面也够呛!不过当着孩子的面,还是要做出副君子的样子来,于是又说:“或许我们两代人之间思维方式有差异,不过我相信在责任感这方面应该是不变的。” 小米依旧不说话。 费柴的本意其实也不是就要小米对那个女孩儿负责,因为看样子,那女孩也没有一定要嫁给小米的意思,但是他俩都觉得费柴就是这个意思,因为做父母的一说责任什么的,可定就跟这个有关系,谁知费柴却忽然问小米:“小米,我以前给你的东西,你昨晚用了没有?” 小米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把头低了下去。 费柴又叹了口气,对那女孩说:“孩子,按说这话呢,原本不该我问,但是现在怕来不及,你了解你的周期吗?比如前七后八你知道吗?” 女孩听到周期两个字,脸又红了,但是对前七后八还是一脸的茫然。 费柴笑了一下说:“你们啊,身体长大了,脑子里还是个孩子。”说着他站起来嘱咐道:“我去办点事,你们先吃着,千万不要走开哦。”然后又特别叮嘱小米:“照顾你女朋友,先别让她走了,我还有话要说呢。” 果然,费柴一走,那女孩就对小米说:“你爸不在,我还是走了吧。” 小米说:“别呀,我老爸人很好的,他说了马上回来。”两个孩子拉拉扯扯的,最终女孩也没走成,但小米也拦的辛苦,好容易等着费柴回来。 只见费柴一脑袋汗,笑着说:“哎呀,这还不到中午呢,就这么热。”说着,找店家要了一杯温开水,然后拿出一片药来递给女孩儿说:“孩子,把这个吃了。” 女孩一脑袋问号,没病没灾的吃什么药呢。 费柴见她不明白,就说:“放心吧,不是毒药。按说呢,这些事就算是该我们这边家长负责,也该让小米的母亲来跟你说,但是小米的情况你可能是知道的,而且谁让正好让我遇到呢,就算是我帮儿子负一点责任吧。这是毓婷,紧急避孕用的。” 女孩一听,立刻扭着身子说:“叔……不是,我不用这个……” 费柴说:“孩子,不用害羞。这种事虽然是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可是万一有个什么承担,生理上的痛苦却都还是由女孩子承担的。孩子,你还年轻,这些不是你现在该承受的。好了,你不好意思我先出去,等会儿让小米送你回家或者安全上车。”他说着站了起来,对小米说:“我先回去了,早点回家,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第九十三章寻找标本 费柴回家没多久,最多也就半个多小时,小米探头探脑的回来了,原本还想偷偷的溜上楼去,却不知道费柴一直留心着呢,哪里可能把他放走?于是就在小米才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笑着说:“儿子,过来帮爸弄弄菜。” 小米没辙,只得贴着墙边儿蹭了过来。不过费柴没有立刻说他什么,而是先说了些轻松的话题,然后才说:“儿子,看来你做的决定了,不打算出国了?” 小米说:“不啊,其实我还没想好呢,可我……心里还是很想出去走走的。” 费柴问道:“那你昨晚……” “不是不是……”小米忙不迭地说“昨晚是喝多了,我就把我可能出国的事情跟她说了,她就哭了,然后……就……” 费柴点头说:“哦……明白了,差不多算是一次意外吧。” 小米顿时如卸重负,连连点头。 “可是。”费柴接着说:“可是那个女孩子因为知道你要出国,你们很可能很久都见不到而哭,并且愿意献身给你,就算不是出于爱你,也是非常喜欢你的,又或者是跟你非常要好的。我说过很多次了儿子,男人要有责任感。你想到过你能为她做些什么了吗?” 小米茫然地摇摇头说:“确实没想好……而且我现在我才发现,我其实什么本事都没有,虽然高考结束了,可回想起来这么多年,其实都是老爸你,还有妈妈在供养我,抚养我,我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事。” 费柴说:“其实你能想到这个就非常的棒了,而你现在还不能供养自己还有自己喜欢的人,并不是你的错,因为还没有到时间,不过也很快了,这些问题都是你应该思考的了。不过有时候光思考也是不够的,还需要尽力的去做点什么,或许因为能力和经验的问题,我们不能创造什么,但最起码也不要破坏什么的。就像你昨晚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她当然是自愿的,而你作为一个男人,至少要知道避孕这件事,若是你真出了国,她却因为这一夜而怀孕,这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 “我错了爸爸。”小米低着头说。 “没事儿子。”费柴笑着说“还好你们遇到我了,总算是帮儿子擦了一把屁股,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因为你已经长大了。不过话说回来,只是个建议啊,我觉得那女孩子不错,若是能相处的好,就此继续下去也行啊,有时候男人太有魅力,身边招惹一大群女人也是很烦躁很苦恼的一件事。” 小米忽然鬼精灵地笑了一下说:“就跟爸爸您一样吗?您的切身体会吧。” 费柴一愣,然后说:“你胡说什么呢?” 小米笑的诡异说:“老爸,就像我从来也瞒不过你一样,您的事儿也不可能瞒过我,不过放心,我会替您像梅妈保密的,这就叫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你个臭小子!”费柴恼羞成怒,把个白菜帮子朝小米脑袋上打过去,小米敏捷地躲开,笑着逃出厨房,咚咚咚的就上楼了。 “还真是长大了啊。”费柴嘀咕着,心里默算着小米到底知道自己多少秘密,暗叹:看来儿子以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只盼着他别像自己一样,是个滥好人就好。 中午时分,赵梅下班回家,费柴当然不会提这件事,一家三口吃了饭,费柴就又叮嘱了小米几句,稍事休息后,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省城学院去,但走之前先开始把赵梅送到了学校,然后才走的。 高考结束不久,其他年级就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然后就是暑假,而时光飞逝,这已经是费柴调到学院工作的第三个年头了,通过这三年的学习,他带的几个研究生们,不但补完了所有的基础课程,所作的课题也都接近尾声,剩下的一学年时间主要以深入研究、实地考察实习和准备论文为主了,而费柴肩上的胆子也就轻了很多,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做自己的研究了,不过费柴还是打算先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假,打算从美国领奖回来之后,再开始投入精力进行研究工作。可是想虽然这么想,他原本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再加上省城周边又连续发生了几次小型的地震(震级很低,人类几乎没有感觉),这使得省城地区的地震发生频率创造了百年来的一次新高,不得不让费柴再度的引起警觉,但是因为省城地区的特殊的地质结构,让考察研究工作一度陷入困境,而且一时之间还难以获得新的数据。并且《地震与龙》的片子热播后,在地质学术界反响也很大,多数人认为这只不过是一种缺乏根据的假说,至于近期省城地区地震发生频率的增加也被认为是一种正常的现象,因为因为百年间科技的进步是很大,所以史料的记载和描述也未必就是精确的。 其实费柴也知道自己‘孽龙产子’的假说缺乏有力证据的支持,原本打算在省城周边打些深井取点岩芯样本看看,但是毕竟这种举措耗资巨大,且并无收益,纯为了一个假说取样,几乎不可能被立项。为此费柴极尽心力的查找相关资料,终于找到了在三线建设的初期一支物探队的物探记录,记录显示他们曾用了四年的时间,通过探井和人工地震的方式在省城周边找过矿。 费柴查到了这条资料后喜出望外,立刻带着沈晴晴..原本沈晴晴在费柴这里只是暂时栖身,谁知她给费柴做助理似乎做的乐在其中,两年了也不说要走的话,而费柴也用顺了手,没打算换人..一起驱车两百多里找到了那支物探队现在的总部机关,但是毕竟年代久远,又经历过文-革浩劫,很多老人都去世了,资料也残缺不全,好在物探队的领导很重视这件事,专门派了两个干部帮着他们一起寻找,结果用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总算从各个角角落落里给费柴找了些标本和当时的照笔录等资料出来,虽然不全,但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而且无论如何,费柴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跑。 才和沈晴晴回到学院,一进调研室,一个白胖的大胖子光头就笑呵呵的迎了上来,抓着费柴的手就握,热情的不行,把费柴弄了一个莫名其妙,后来袁晓珊紧跟上来没好气地介绍说,这是她的父亲袁克飞。 袁克飞是个白白胖胖的光头..现在有些有钱人和明星似乎都喜欢剃成秃瓢儿..白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挖煤起家的人,他一见着费柴就热情地伸出手来和费柴握手说:“哎呀,费教授费教授,久仰久仰,小珊在家老是提起我,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白胡子老头儿呢,原来这么年轻。” 袁晓珊显然不满意他父亲说话的粗鲁样子,就在旁边不满地喊道:“爸爸~~” 袁克飞却满不在乎地继续说:“费教授啊%……听说您去找标本了,我当是什么的,后来小珊给我指了,我才发现原来不就是石头嘛。不瞒你说,我也是个奇石收藏家,也弄了两屋子藏品……” 袁晓珊又劝道:“爸爸,你说的那个……” 袁克飞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老师需要的是什么。”然后转过来又对费柴说:“当年我挖煤的出身,有时候能挖到一些有趣的石头,而且都是地下很深的地方的,看着好玩,有时也带回一两件来,时间长了,居然也攒了不少,这回我都给您带来了,也不知道您能不能用得上。” 袁晓珊干脆坐在一旁不说话了,在她看来,他父亲在这方面跟费柴搭讪,就好比是萤火虫想跟月亮套近乎一样,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嘛。 费柴开始一直没得着说话的机会,但是见袁克飞如此的热情,觉得人家也是一片热诚,就说:“老袁,初次见面啊,我看这样,先让我喘口气,然后咱们再一起去看那些宝贝,琪琪,给我和晴晴弄点水来,要凉的……这天儿热的%” 袁克飞一听,这才反应过来,拍着脑门儿说:“哎哟哎呦,你看我,你看我,得得得,咱也别这儿喝水了,茶楼,茶楼,我请客……”说着就拿出手机。 费柴笑着说:“不用不用,我可是渴坏了,等不到去茶楼了,先喝口水,然后咱们就去看看你带来的东西, 袁克飞又是一阵自责,然后说:“是是是,先办正事,先办正事,不过费教授咱们可得先说好,我难得来一次,今天晚上让我安排,让我安排,您,还有这位……” 袁晓珊说:“沈晴晴,我老师的助理。” “对对对,沈助理。”袁克飞说“还有你这些同学,咱们都去,都去,我请客,呵呵。”然后又握了费柴的手说:“费教授啊,其实都是我的错,两三年了,也没来看看您,其实也不全怪我,都是我这闺女,说我没读过书,怕我给她丢人%……” “爸~”袁晓珊怪嗔地又喊了一声,袁克飞笑着,慈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提这一茬子了。 费柴连喝了两纸杯的水,然后对沈晴晴说:“你去安排一下,把货车卸一下,然后留物探队的司机师傅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住宿征求意见也安排一下,辛苦你了。” 沈晴晴应了一声就去了,张琪拉了一下冯维海和海荣也去帮忙。费柴这才对袁克飞说:“老袁啊,咱们这就去看看你带来的宝贝,其实我也弄回来了一些,等会儿你也去看看?” 袁克飞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连声说:“好啊好啊,我这人啊,就是喜欢奇石。” 第九十四章袁氏父女 费柴和袁克飞先一起去看了袁克飞带来的石块样本,出于礼貌,费柴把袁克飞的样本夸赞了一番,并说‘帮了大忙了。’随后袁克飞又执意要求去看费柴这次带来的,费柴也带着去了,当时还正在卸货,尚未摆放好。 都参观完了以后,费柴允诺,等过段时间没那么忙了,就把袁克飞带来的每块样本都做个小鉴定,写成目录和说明说送给他。 当晚大家一起吃了饭回来,袁克飞就对袁晓珊叹道:“你老师确实是个好人,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不但是好人,而且是个有本事的。” 袁晓珊虽然很尊重费柴,但是对袁克飞的夸奖却不以为然,说:“不就是他夸了你几句你带来的石头嘛。” 袁克飞却摇头说:“不是不是,夸我石头的人多了,但都没底线,有时候夸的我都觉得不好意思,说白了,哪些人不过是为了我的面子我的钱才那么说的。但是你老师不同,他对说不能算是夸,只能说是礼貌,每一块石头的分析都特别的中肯可观,不想别人,净往悬里说。” 袁晓珊说:“那是,我老师是教授嘛,是做学问的。” 袁克飞笑道:“做学问的教授我见的少了?还真没见过你老师这样的,还听说他最早是做官的出身,能这样就更难得了……只是……” 袁晓珊说:“只是什么?” 袁克飞说:“我担心他混不久,他不像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至少不属于这个空间。” 袁晓珊笑道:“爸你又乱说了,我看我们老师现在是越混越好了呢,开始来的时候确实有点受排挤,可是人家有本事,学生喜欢,声望越发大了呢。” 袁克飞说:“怕就怕这个,有时候官场里整人,就是派你去做好像是跟你专业有点关系的,但是你又可能不擅长的事,你若是做的不好,勉强还能留碗饭给你吃,以示他们的大度,若是做好了,或者做的太好了,那是要倒霉的。” 袁晓珊不相信地说:“我才不信你这些劳什子生存理论呢。” 袁克飞说:“我也不想相信啊,可现实就是这样的,唉……就希望我这次看错了吧,。不过还有件遗憾的事,也没能给你老师和你帮什么忙,费教授说我这些标本作为奇石价值挺大的,但是取样不规范,也不够深,除非仔细研究能刚好碰上,否则作为地质研究价值不大。” 袁晓珊笑道:“我说吧,不让你来,你偏来,还大言不惭的,出洋相了吧。” 袁克飞笑道:“有什么出洋相的,我这叫长见识了。还有啊,我有几件事跟你商量。” 袁晓珊说:“那赶紧说啊,你也知道现在期末,时间紧的不得了。” 袁克飞轻轻嗓子,小心翼翼地说:“一件呢就是你的工作问题,当年你可是答应了读研回来了就回公司帮爸爸的,还有就是……还有……”他一边说,一边偷眼看袁晓珊。 袁晓珊就笑道:“哎呀,不就是我年纪也不小了,赶紧找个基因种子好点的男人给你生外孙嘛,最好还是随咱们的姓儿,好继承家业香火嘛。” 袁克飞一拍大腿笑道:“说的真好啊,真是知父莫若女……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爸爸办这件事啊。其实爸爸和你妈……” 袁晓珊立刻截住他说:“别乱说,那个女人可不是我妈。” “对对对。”袁克飞敲着自己的脑袋说:“瞧我这脑子,是你姨,我和你姨啊,心里也有几个好对象,就是怕你不满意,所以也不敢跟你说。可你也年龄不小了,要不就在学院里找个?这朝夕相处的一起学习,一起做研究,而且脑子肯定也很聪明吧。” 袁晓珊看着逐渐在嘴角露出诡异笑容的袁克飞说:“爸,你不会是看上谁了吧。” 袁克飞笑道:“我看上管什么用啊,关键看你,不过我看了,那个小伙子真不错,学识好,长的也算英俊,听说祖上还是贵族,这要论下来说不定还是个贝勒爷呢……” “得得得得得得,打住打住。”袁晓珊揉着太阳穴说:“你说的是海荣吧,这人咱想也别想,我是说看着整晚他都围着你打转呢,在我这儿碰了钉子就绕你那儿去了,可真有本事。我跟你说啊老爸,这人可不行,他是最早知道咱们家世的一个,一直围着我打转,先是求我帮他毕业后找工作,他最早专业是矿山器械,后来又说喜欢上我了,哎呀,烦死人了,总之,他绝对不是对着我这个人来的。” “是这样啊,那就不行了。”袁克飞说“那你自己有什么中意的人没有?” “难啊,做白富美难啊。”袁晓珊故意夸张地捶着头说:“老得分辨人家到底是爱你还是爱你的钱,不好办呐。” “不好办也得办。”袁克飞有点儿急了“我可希望袁家有后啊。” 袁晓珊忽然诡笑了一下说:“不过对了爸爸,有个人还比较合适。” 袁克飞忙问:“谁?说,爸听听。” 袁晓珊说:“就是费教授……” 袁克飞一咧嘴:“你从小就老跟爸爸扭着说话,他是你老师啊,年龄还大你一大截啊。” 袁晓珊说:“年龄算什么啊,阿姨比我还小一岁呢,再说了,你看啊,费教授人品,学问,能力都是一流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混不了官场,可基因种子绝对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我查过了,男女之间的年龄差距在一个合适的差距上,孩子特别聪明,最好是十五到二十年,我们就正合适呢,并且现在费教授正当壮年……最关键的事,他有一个儿子,而且素来开通,肯定不会在乎这一个还是。姓费还是姓袁的。” 袁晓珊说完,装作喝水,偷看父亲的表情,却见袁克飞也不说话,呆呆的愣了好几分钟,忽然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慌的袁晓珊赶紧一把拉住说:“你干嘛啊爸爸。” 袁克飞说:“我去找费教授,帮你探探口风。” 袁晓珊赶紧说:“哎呀爸爸,你怎么听风就是雨啊。” 袁克飞看着袁晓珊,半晌才指着她说:“哎呀,你不是在逗我的吧,死丫头,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开玩笑!”说着扬手欲打,当然是无论如何也是落不下去的,于是又往沙发上一座,佯作生气的样子。袁晓珊只得又去哄,又是撒娇的总算是哄好了(其实也没真生气)。 袁克飞说:“小珊啊,每次爸爸跟你说正经的,你就给爸爸来这一手,多让爸伤心啊。” 袁晓珊说:“其实还真有一个人,人品学问也非常不错,年龄又与我想当,简单的说就是费教授的年轻版,这人你觉得如何?” 袁克飞听了眼睛一亮说:“说实话闺女,费教授这人我是很喜欢的,当然这里也有亮点不好的,一时年龄大了,二是我才想起来,人家是有老婆的嘛,我闺女可不能当人家二老婆。不过要是真有个缩小号的……还真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 袁晓珊叹道:“有道是有啊,就是人家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一眼,所以说了也白说。” 袁克飞不乐意了:“什么叫说了也白说了,你跟爸说他是谁,我帮你去说,我女儿,哪里差了?” 袁晓珊说:“你可别去啊,本来还是同学关系,你去一乱说,人家还以为……哎呀,反正你别去就是了。” 袁克飞见女儿有些急了,只得说:“行行行,我不去我不去,不过你自己得抓紧哦。”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有明净似的一本帐,费柴总共就六个研究生,其中两个在职不常来,而且柳处长已婚,剩下的四个学生里头,刨去自己女儿袁晓珊,张琪是个女的,海荣刚才被淘汰,那剩下的只有冯维海一人了。刚才吃饭的时候袁克飞也见过冯维海,话不多,但模样周正,礼数也得当,确实颇有点像费柴的缩小版。如果真是他,女儿又喜欢,还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他打定了主意,在回去前,一定要去探探冯维海的口风,把女儿的终身也定下来。 连袁克飞都说了:知女莫若父,所以袁克飞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袁晓珊岂能不知道?于是她先故意跟父亲聊到了很晚,估计这么晚他不再会有什么行动了,这才从父亲房里出来。第二天又起了一个大早,跑到早锻炼的花园里——最近冯维海跟费柴学了一套太极拳,每天早晨在这里操练,结果天公不作美,下雨了。冯维海和费柴都改在室内锻炼了,让袁晓珊扑了一个空。于是袁晓珊又熬到吃早饭的时候,好容易在食堂把冯维海给堵住了,可偏偏又有两个大三女生贴着他,据说是在请教学习上的事儿,袁晓珊又没机会插嘴。再往后就准备上课了,也一直没机会跟冯维海单独相处,最后急了,只得给冯维海发了一个短信:维海,要是我爸爸找你说了什么,你可千万别信啊,我爸爸总是说风就是雨,你当她胡说的吧。 冯维海没回短信,上课的时候也没看——这也是他的一贯风格,一切与上课无关的事情都留到课外去解决。 结果课间休息的时候,袁克飞就笑呵呵的溜过来了,和费柴打过招呼之后,说有点事想和小冯谈。冯维海居然跟着去了,袁晓珊的心理科就悬到了嗓子眼儿,她此时纠结的不得了:又希望就此冯维海就对她有了意思,又担心这个书呆子真的相信了自己的短信上的话,不把这事儿当回事。因为几年相处下来,她真的对冯维海有了那种微妙的感情。 第九十五章看不透的人 冯维海跟了袁克飞去谈过话后,依旧回到调研室,神态和平日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多看了袁晓珊两眼,袁晓珊立刻心跳加速,连张琪都看出不妥来,课后悄悄的问她怎么了,袁晓珊想这件事肯定也是瞒不住的,就跟张琪说了,张琪听了,一个劲儿地恭喜她,袁晓珊却担心地说:“恭喜什么啊,成不成还说不清呢。” 张琪说:“这有什么成不成的,就凭咱小珊这条件,便宜了他了,嘻嘻。” 虽说有张琪宽慰着,袁晓珊心里还是不踏实,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事儿,上课也破天荒的头一次走神儿了,费柴批评了她几句,她也是浑浑噩噩的像是没啥感觉,费柴有些生气,决定下课了把她留堂,结果下课后又有张琪说情,费柴也历来喜欢成人之美的,听张琪说了此事后也就不在追究下去了。 可是这件事原本大家都没点破,袁晓珊到也能泰然处之,可袁克飞去说了之后,袁晓珊就有些不淡定了。可说来也奇怪,原本袁克飞对这事是很着急很上心的,可在和冯维海谈了一次之后,反而不主动提这件事了,这让袁晓珊很是纠结,最后终于忍不住,因为袁克飞就要回去了,也不提,于是袁晓珊干脆跟着上了袁克飞的车,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袁克飞主动说:“干嘛啊,还没放假呢吧,赶紧下去好好读书去,就是听说你这几天上课魂不守舍的我才决定走,免得影响你。” 袁晓珊期期艾艾的半天,才问父亲说:“爸,那事儿……你怎么跟冯维海说的啊,这几天他都没什么动静……” 袁克飞一听这个,也有点迟疑了:“你问这个啊……”他说着,看着袁晓珊充满期待的眼神,叹道:“唉……我只知道你以前也在外头玩儿,交男朋友,没想到你这回是当真了。” “怎么了?”袁晓珊着急地问:“是他对我没意思还是你看不上他怎么的?你不是说没钱人好就没关系吗?” 袁克飞说:“怎么说呢,我和小冯谈过了,人挺好的,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并且也明确跟我表示了,他也挺喜欢你的,只是由于两家家境悬殊太大才一直没开口,更何况学习还这么忙……” 袁晓珊松了一口气:“哦……我是说那天他看了我好几眼好像要说点什么呢,真是的,都说了没钱没关系啦。” 袁克飞说:“是啊,我也觉得没关系,只是……小珊你听爸爸说啊,爸爸看人啊,挺准的,可这个冯维海啊,我还真看不透,咱们先前说他是年轻版的费教授,但我这仔细一接触啊,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袁晓珊说:“什么看不透啊,他是读书人,读书人都是怪怪的,费教授还不是有点怪啊。另外就是家里穷,觉得有些自卑罢了。” 袁克飞说:“也不是因为这个,反正这个小伙子啊,不简单,我的意见是啊,你呀,有机会就跟他先接触接触,别一开始就把整个人都扑上去。” 袁晓珊一听这话,就知道父亲已经答应,至少是不反对她和冯维海交往了,于是就高兴地在父亲脸颊上亲了一口说:“谢谢爸。” 袁克飞脸上的笑意很淡,说:“还谢啥,以前你在外头交男朋友,花我那么多钱,也没见你谢我,不过记得爸爸的话啊,别一下子就扑上去。” 袁晓珊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爸爸,你别老拿你在商场上看人的眼光看我们这儿,我们这儿可是高等学府,不一样的。就跟你拿你那些石头给费老师看一样,你们看的角度不一样的。” 袁克飞笑着,好像是对袁晓珊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只要还脚踩着这块土地,走哪儿都一样哦。” 这句话袁晓珊并没有听进去。 冯维海自从和袁克飞谈过了之后,心中一阵狂喜,但依旧强压了这份喜悦,甚至都没多看袁晓珊几眼,依旧淡定的,至少是装出很淡定的每天该干嘛干嘛,虽说娶个富家女,少奋斗几十年,但身为大丈夫,喜怒不形于色才能成大器。但是从这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反应,甚至袁克飞都连招呼不打就走了。冯维海不得不回忆那一天他和袁克飞谈话的情景,分析自己到底说错了哪一句话,以至于让袁克飞对自己的兴趣大减。但分析了好一阵子也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反而觉得每一句话都十分的得体,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没有原因的,冯维海又反复的想了几遍,终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他并不了解袁克飞。 冯维海是了解袁晓珊的,同时也了解张琪,了解海荣,了解栾云娇柳江疆,了解和他几年学院生涯里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的一切,只有了解了别人,才能让别人了解自己..当然是了解别人可能喜欢的一面,但另外的,必须隐藏起来,这不是虚伪,至少冯维海自己不是这么认为的,这是生存之道,这是上进之道,自从离开那个小山村,他就从心底暗自发誓:若不锦衣玉食,绝不还乡!而要想上进就得先让别人喜欢自己。 看的出来,袁克飞开始是有点喜欢自己的,但是谈话过后态度就有点变了,究其根本就是冯维海不够了解袁克飞,以至于他说的话不能全部让袁克飞满意。 虽说这算是失分,但是通过暗中的观察,袁晓珊这两天倒是有点心神不宁的,看来从袁克飞那里失去的分数,在袁晓珊这里还是可以弥补回来的,反正自己就是一个书呆子形象,想获得别人的原谅到也不难。但若是袁晓珊再没有什么动作的话,冯维海也得改变一下策略才行了。 可就在冯维海打定主意想要主动出击的时候,张琪却忽然来找他,说要电视节目需要他帮个忙,做个嘉宾。冯维海暗道:“真是东边下雨西边晴,总要落一头的,能上上电视增加点影响力也是好的。”心里虽说这么想,但嘴上仍说:“嘉宾嘛,还是让老师去好了。” 张琪说:“老师没空啊,而且每次老师有什么事情抽不开身的时候,不都是你代替的嘛。” 冯维海又说:“那我去找老师请个假。” 张琪笑着说:“别去了,我也给你请了。” 冯维海还有点犹豫,张琪又说:“就当帮帮我的忙嘛,有我帮你请假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嘛。” 冯维海当然放心,张琪比袁晓珊漂亮的多,漂亮的女孩儿总是更能吸引人的眼球,所以冯维海刚来时也被张琪吸引了一下,不过敏锐的他很快就发现了张琪和费柴的地下情。不在没用的事情上浪费精力也是冯维海的处事原则之一,所以他立刻就放弃了张琪的关注。后来张琪虽然跟费柴分手,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依旧热络,费柴对张琪也是关爱有加,所以说张琪在学院能当费柴半个家,一点也夸张。 但是冯维海还是一副不是十分乐意的样子,推说课题论文正在关键时候,等张琪又说了不少好话,他才勉强答应了。 张琪今日不同往日,不再是当初那个可怜巴巴的穷学生妹了。自从费柴解决了她的编制,她的日子好过的不得了,首先研究生是有基本生活费保障的,宣传处那边也有个基本工资、电视台这边有补助、此外还有节目赞助什么的,要不是费柴要求她必须坚持学业,还有更多的广告收入和平面模特的收入,为了交通方便,她也买了一辆小车,虽然是低档车,但也跨入了有车一族的行列。 对于张琪在费柴这里得到的优待,自然是有人不满的,比如海荣就常抱怨自己为啥没有好大波,但栾云娇和柳江疆是不在乎的,袁晓珊家里有钱也不在乎,冯维海本人心里嫉妒,在嘴上不说,如此一来出了海荣有时半开玩笑的说几句以外,还算风平浪静。 张琪从车库开了车出来,让冯维海上了车,一路也只是张琪嘻嘻哈哈的说些笑话活跃气氛,冯维海的话倒是不多。远远的能看见电视台的塔楼了,张琪却拐了一个弯儿,冯维海便问道:“琪琪,这是……” 张琪说:“哦,这次的地点就定在凯门酒店观景餐厅,因为可能要明天才能做完,所以今晚就在酒店住,放心吧,你跟本不用担心费用问题。” 冯维海当然不担心费用问题,做嘉宾非但不用担心费用,还能赚取车马费,这是行规,而且出来做嘉宾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又不是那些花钱上电视出名的主儿。 车停到凯门酒店停车场,张琪去大堂拿了房卡,原来房间已经订好,冯维海显的有些展不开手脚,张琪笑道:“你干嘛啊维海,走啊。” 冯维海这才期期艾艾的走上来说:“感觉就跟你我开房似的,不太自然。” 张琪笑道:“这有什么啊,就算是吧,你觉得跟我开房和你不配啊。” 冯维海忙说:“配!配呀!你这么漂亮………”说着又觉得话茬不对,忙解释道:“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看着冯维海的样子,张琪咯咯直笑说:“你可真可爱,我要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说不定还真会爱上你呢。” 冯维海脸涨的通红,心里却暗道:屌丝就是只有看的命,有朝一日金鳞化龙的时候,任凭什么样的美女,怕都要争着在我胯下称臣呢。想着,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幅意-淫的画面来,女主暂时定为张琪。只可惜张琪不会读心术,看不出冯维海内心深处的阴暗面来,只是觉得冯维海这个人很老实,被人稍微一挑逗就着急的面红耳赤,挺好玩儿的,全没有了平时在课堂上对答如流的风采。 第九十六章冯维海与袁晓珊 张琪给冯维海安排了房间,让他稍事休息,等一会儿在自助餐厅谈节目细节,说完她就出来,乘电梯到了二楼茶座,远远的就看见袁晓珊在朝她挥手说:“这里呀。”看来她一直都在盯着门口看,看来也是盼的心焦,于是就笑了一下才走过去。 还未坐稳,袁晓珊就忙不迭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张琪笑着说:“看你急的,初恋啊。真是的。跟你说啊,人给你骗来了,你可得把握好了,还有啊,就算人家不干,这么高档的地方你也得先把钱付了再走哈,别你一激动走了,害得人家害得在这儿洗盘子抵债。” 袁晓珊显然不想听这个,说:“哎呀,知道了,可是我还有点紧张呢。” 张琪说:“你又不是黄花闺女,只要一聊上了路,别的事儿还用我教你?反正就八个字,以诚相待,实话实说。我替你约了他在见面了,一会儿你就上去吧,先装作是偶遇,说上话了就可以把真相说了,另外房间也开好了,顺利的话……嘻嘻嘻……” 袁晓珊顿时脸一红说:“我就担心这个呢,你说连房间都开好了,这是不是有点那个啊,而且你看维海平时好正统的,会不会就看不起我了啊。” 张琪说:“拜托,大学四年,读研四年,这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啊,只要谈上了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了,我查过了,维海以前和一个女友同居过,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女友飞走了,这才来读的研,由此可见,他对女人也是有经验的哦,所以正统不正统什么的也就别说了,说多了就成了装了。” 袁晓珊被张琪这么一劝,信心大涨。张琪见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要走,可她刚一提出要走,袁晓珊的心就又没有底了,拉着她的手,求她一定要多陪自己一会儿,张琪说:“哎呀,我电视台还有事儿,再说了,就算我陪你这一会儿,还能陪到你上床啊。”说归说,还是走不脱,只得又陪了一阵子,到了和冯维海约定的时间,袁晓珊有要求她陪她到自助餐厅门口,张琪笑着说:“这还陪的没完没了了,可才出了茶楼,乘电梯的时候,电梯门一开,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其中一男一女,男的是费柴,女的袁晓珊不认识,张琪好像见过一两面,但也不熟,好像叫黄蕊。 黄蕊正亲密地挽着费柴的胳膊说说笑笑的,猛的看见袁晓珊和张琪,也吃了一惊,费柴的脸上尤其尴尬。 张琪楞在那儿,也不进电梯,还是袁晓珊旁观者清,笑着对电梯里的人说:“对不起啊,我们不上去了。” “神经……”电梯里的一个女的嘀咕了一句,按钮把电梯门关上了。 张琪又楞了几秒钟,对袁晓珊说了句:“我不能陪你上去了。”说完转身就快步走开,同时眼泪也流了下来,真是旧情难忘。 袁晓珊见状赶紧追上去一把拉住说:“跑什么跑啊,那女的什么人啊,要我的话我就挤进去,温柔点的话就挽着老师另一边,你比她年轻漂亮身材好,你怕个什么啊。” “你不懂,你不懂的,我不能陪你上去了,你自己上去吧。”她说着,甩开袁晓珊的手,哭着跑掉了。 袁晓珊望着张琪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说:“唉……事儿轮到自己头上,再聪明的人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呀。”原本她还想去追张琪,但是左右衡量了一下,觉得张琪应该自己一个人还能承受这些,可自己的将来的幸福就靠这么一搏了,于是选择了重色轻友,乘下一趟电梯上楼去了。 被张琪和袁晓珊撞见自己和黄蕊幽会,这是让费柴始料未及的,虽说现在这个时代对这种事情比较宽容,而费柴也素来有些风流名声,可被自己的学生,特别是张琪撞见这种事,还是令费柴尴尬不已。 黄蕊开始也被惊了一下,但主要是受了费柴的影响,事实上她并不在乎,但看到费柴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仍忍不住关切道:“你没事吧,刚才那两个女孩儿有个挺眼熟。是不是……就是……” 费柴说:“是琪琪。” “难怪那么大反应了。不过她本人比电视上更好看些,而且看上去真纯。”黄蕊说“要不,你去追她回来?” 费柴说:“追回来干什么?已经明确分手有年头了。”说完,过了一会儿又说:“主要是不想耽误她的青春。” 黄蕊笑着坐到费柴腿上来说:“那我的青春呢?” 费柴被她逗笑了,但心情依旧不好,黄蕊便说:“看你今天也没兴趣了,去洗个澡吧,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费柴见她要走,心中又有点不忍,黄蕊就笑着说:“看你,你当我还是不懂事的小女孩儿啊,我没事的,你心情不好了也影响发挥啊,呵呵。” 费柴见她如此豁达大度,心存感激,于是抱了她申请的吻她,黄蕊一边回吻,一边推着他说:“行了行了,先去洗澡,乖。” 于是费柴就去洗澡了,黄蕊却趁机悄悄的翻了费柴的手机,把黄蕊的电话号码给偷走了。 这一夜,有人激情,有人忐忑,有人伤心,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些不眠。 袁晓珊洗过了澡,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忽然又觉得面颊发热起来,于是赶紧又用浴巾把自己裹紧了些,心中却骂着自己:“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在一起,而且事情也做过了,怎么还会心跳害羞呢?或许恋爱就是这样的吧。” 想着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用手在镜面上的影响滑过说:“以后一定要幸福哦。”说完,嫣然一笑赤脚走出了浴室,却见冯维海靠在床头,居然又在翻看一本书,就是就爬上床靠在他身边说:“就这么点儿时间还看书啊,你可以去洗澡了。” 冯维海放下书,搂过袁晓珊来,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随便看两眼,反正也没有事情做……对了,你有烟吗?我想抽烟……” “你抽烟?”袁晓珊觉得奇怪,因为她从未见过冯维海抽烟,于是说:“我包里有,只是是女士烟。” 冯维海说:“没关系,反正房间里就你我两个人。” “你等下。”袁晓珊立刻爬去自己的包那里,拿了烟出来,现在自己嘴上点燃了,然后才放在冯维海唇边。 冯维海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几乎全吸到了肺里,然后才缓缓的吐出,好像很过瘾的样子,袁晓珊奇道:“你会抽烟。” 冯维海淡淡一笑说:“穷啊,抽不起。” 袁晓珊说:“不至于吧,各有各的活法嘛。”她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人穷烟可以抽差一点的嘛,就算是她这个富家女,有时对批发市场的地摊货也颇有兴趣呢。 冯维海又吸了一口烟说:“要,就要最好的,要不就什么都不要。” 冯维海这么一说,袁晓珊还真回想起了,冯维海虽说手头余钱很少,身边的用品也不多,连换洗衣服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么两件,但是永远都是齐齐整整,干干净净的,而且从牌子上来看也都还不错。不过她也只想到了这一层,没往深处想,反而觉得有些窃喜,忙问:“那我呢?我算不算是最好的?” 冯维海看了看她,看的袁晓珊很紧张,最后才听他说:“你当然是最好的,不然我也不会要你。” 袁晓珊觉得找到自己想要的男人了,一直以来,男孩子在她面前都是恭维者多,像冯维海这样带着挑剔的语气说她的人还真不多见。 “不过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按照你的家庭条件,应该是不会在乎一份那工资的工作吧。”冯维海抽着烟,问。 袁晓珊伏在冯维海身上,略带撒娇地说:“我无所谓啊,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要哪儿也不想去,咱们就让我老爸先给我们组个公司咱们自己做。” 冯维海笑了一下,笑的有点冷,然后才说:“小珊,我看得出,你是真对我好,我呢,当然也想过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有一条,我要的东西,必须是我亲手拿回来的,否则我是不要的。” 袁晓珊说:“我还真没看错你,那这样,我就先让我爸把我们公司组起来,等一毕业了我们就去接手,说来说去还是做自己的事业好。” 冯维海笑着挂了一下袁晓珊的鼻子说:“你呀,还是没弄明白我的意思。” 袁晓珊说:“那你说怎么办嘛,我全听你的。” “先去洗澡!”冯维海说着就从床上起来,赤条条的走去浴室,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谦和的书呆子,一身坚实的肌肉在浴室那边投射过来的朦胧光线的照射下见棱见角的,非常好看。 等冯维海去了浴室,袁晓珊就赶紧拿出手机给张琪发短信,先是问候:你没事吧。 张琪回道:我还好,你呢?顺利吗? 袁晓珊答:顺利,他简直棒急了。 张琪回:你指的哪方面? 袁晓珊见她拿这个开玩笑,就知道她已经没事了,于是就答道:各个方面都很棒,而且还有很多我们平时没注意到的优点。 张琪又回道:那就好啊,真高兴看到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还有事,下次聊。 袁晓珊最后回:我也要做好准备下次一次的世纪大战了,嘿嘿,明天见。 张琪看着袁晓珊回过来的信息,笑了一下,然后收好手机,看着对面座位上的……黄蕊。 第九十七章劝说 漂亮少妇尤倩,提着两个大购物袋从出租车上下来,付了车钱,满面春风地走进小区。虽说手被沉重的购物袋勒的生疼,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小区里一群练习秧歌的老太太,其中有和尤倩熟识的,见她购物归来,就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倩倩回来了啊。” “买这么多好吃的啊。” “倩倩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了啊。” 尤倩笑着一一招呼着,并且略带几分炫耀地说:“啥喜事啊,还不是我老公要回来了。” “哎呀,久别胜新婚啊,这次又是回来探家啊。” 尤倩头一扬,扬眉吐气地说:“不是探亲,调回来了,以后就在市里地质监测局上班了。”她说着,觉得手实在被勒的不行了,干脆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甩了甩被勒红了的手。其中一个购物袋歪向一边,一只被宰杀拔毛的鸡不甘心地探出了头,灰白的眼睛仰望天空,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实际是冤死于人类的喜庆活动。 老太太们见尤倩暂时不会走,就又聚拢过来几个,问东问西,并对她购买的菜蔬鱼肉点评了一番,其中又有个问道:“倩倩,这次费柴调回来应该是高升了吧。” 尤倩说:“啥高升啊,他一个技术干部……不过是在他们国际级别的年刊上发表了一个论文,得了奖,引起了领导的重视罢了。” 老太太们追问:“得奖?奖金稿费也不少吧。” 尤倩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老公你们都知道,就是个书呆子,熬更守夜写文章也赚不了多少,这次也就……”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估计着把老太太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才说:“十来万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两秒才补充说:“美元。” 于是老太太们又是一阵的赞叹,那充满了羡慕的赞美之词让尤倩觉得很是受用,觉得手也不那么疼了,于是又提起购物袋要走,老太太们还假惺惺地要帮忙,当然被她客气地拒绝,自己提上走了。边走还边想:“要你们帮忙?真要是脚底一滑摔个好歹的我还得负责任!哼!” 她想的很恶毒,那帮老太太也不善,见她一走远,纷纷议论道:“哎呀,老公回来了也好。” 另个说:“是啊,省的每天花枝招展的早出晚归。” “就是就是。” 尤倩的高兴劲儿其实真是从心底儿出来的,并不是单纯的只为了给外人看。正所谓咸鱼也有翻身日,她嫁给费柴七年了,今天总算是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说起费柴这个名字,还颇有些来历。当年费柴出生的时候,南北交流尚不通畅,所以‘废柴’这个南方词汇还不被北方人所知,如果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恐怕费柴的父母打死也不会给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吧,因为无论是废米还是废油,都比废柴强啊。 好在费柴并非是真正的废柴,非但不废,相反倒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不然当年尤倩也不会嫁给他。只可惜他只是为人太老实,不善钻营倒也罢了,又好认死理,所以在地质监测局里只能做技术干部,行政级别也上不去,专业职称因为有能力在那里盯着要好一些,可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像易中天教授所说的‘怀才就像怀孕,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显现出来’,费柴半年前的一篇论文忽然在国际上得了大奖,人家发来邀请函请他去参加授奖仪式,这才得到了系统内部的重视。领导们不但把这件事当做是他个人的荣誉,还当成了是系统、部门,乃至领导集体的荣誉,为此专门组织了一个领奖团前去领奖。只是临上飞机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对劲,因为领奖团虽然编制齐全,却偏偏漏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获奖者费柴。这一点就连带队的大领导也觉得奇怪,记得开始的时候编制领奖团成员,费柴的名字是紧随自己其后的啊,只是后来名单越来越长,费柴才逐渐退到后头去的,可什么时候不见的,却不知道。于是大领导很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于是领奖团变成了代表团,浩浩荡荡地杀向位于美国的会场,结果在会场门口吃了闭门羹,人家说的明白,只接待获奖者和其助手或者夫人,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人家可没这概念,可这也没难倒代表团,他们找了家华人开办的旅行社,开开心心地在美国玩儿了一个礼拜,然后各自买了些纪念品回来了。临离开美国前大领导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呐,你们也都看到了。回去后大家要努力工作,为祖国的强大做贡献,只有祖国强大了,我们出来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啊,我们千辛万苦地来领奖,人家看我们是华人,居然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呢。” 大家纷纷附和,声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之后,就登机回国了。 费柴似乎并没有对没能出国领奖有什么意见,尤倩却气了个要死,就差没点着他的脑门儿骂了,事实上也点不着,因为费柴长期在野外工作,尤倩生气的时候,他总是选择逃离家门。其实就这一点也是尤倩的一个痛点,一提起来就生气。因为地质监测局的野外工作是轮班制,五年一轮,可费柴一干就是十年,眼瞅着又奔第三个五年去了。 不过当老天爷也对人间的不公看不过去的时候,老实人就会有出头之日。就在代表团回国后的不到两星期,一组代表团在国外花天酒地的照片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网上疯传起来,代表团一干人一下子出名儿了,上头就派人来查,这一查居然查出大领导有经济问题,这一下子就炸了营,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有人趁机运作,于是就换了一批官帽子。而费柴也因此得了些实惠,级别长上去了不说,也终于结束了野外的工作生涯,被调回南泉市地质监测局机关,更有风传要被直接提拔为副处长呢。 另一方面人家颁奖机构也通过国际快递把奖章和奖状都给他寄过来了,并且要求他提供一个银行账号,24小时内就把奖金也打过来了,一共十七万三千九百八十四美元。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奖,居然还带零带整的。 谁说福无双至?这下费柴算是扬眉吐气了,不但可以与家人团聚,而且这笔奖金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呢,房贷什么的一下也能解决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出了头。 费柴咸鱼翻身,妻子尤倩比他还开心,所以一大早就去赶早市,买了鸡鸭鱼肉,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红酒蜡烛,等晚上丈夫回到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温馨lang漫的景象。说起来,除了结婚前那几天,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有一段时间尤倩甚至以为她和费柴的这个‘七年之痒’算是熬过不去了呢。 为了不破坏这种lang漫气氛,尤倩特地嘱咐自己爸妈晚把儿子费小米接回去住,等自己和丈夫过了这个lang漫之夜,第二天再去接他回来。 “我不去机场接他,他一定很失望吧。”尤倩边上楼边想“就得这样,失望越大,越是惊喜!”她进了家门,把东西归类放进了冰箱,然后换了衣服,匆忙忙的下了一碗面吃。然后就挽起袖子下了厨房,洗、切、涮、炖的整整忙和了一下午,等晚餐预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洗澡换衣化妆,床上床下的也都换了,里里外外的地板也拖得锃亮,把整个家连同自己都弄的香喷喷的。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三十分,于是在心里默算着:“航班正点到达是六点三十分,机场大巴开四十分钟,下了大巴打个的士……那么最多二十分钟后久别的丈夫就回按响家里的门铃了。 “嘻嘻……”一想到这儿,尤倩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音来,心跳居然也加快了不少,对着镜子一看,又对自己的装扮不太满意,于是又去补了个妆,换了两样首饰,再看时间,还差五分钟,于是拿出那对结婚时娘家陪嫁过来的银烛台来,把蜡烛都点上了,然后坐在餐桌的一侧,手托了下巴,静静地等。 “叮咚……”门铃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响了,尤倩差点没欢呼出来,她跳着跑着去开门,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下了。她再次拽拽衣服的下摆,舒缓了一下心情,等着门铃响了两声,才打开了门。 然后她的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住了,因为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不单单是费柴一个,身边还有他们的养女费杨阳。为什么会是她?!自己千算万算的设计了这个lang漫气氛,却偏偏没把她给算进去。 费柴取了托运的行李出机场时,远远的就看见出口那儿有个女孩跳着脚朝他挥手,还不住的咧着嘴甜甜地笑着。又是几个月没见,养女费杨阳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他本想立刻就迎上去,可是前头还排了很多的人,他又是一向守规矩本分的,所以就耐着性子跟着队伍一步步的往前挪,同时对着那女孩慈爱地微笑着。 费杨阳是他六年前收养的凤城大地震的孤儿,当时也不知道年龄,只是凭着目测,大约是八九岁的样子,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了。她的父母在六年前的凤城大地震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凭谁都猜得到多半是埋在地下了。而她因为受刺激太深,不但对以前的事情失忆了,而且语言功能也发生了障碍,尽管已经被费柴收养了这么些年,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能表达出她想表达的大部分的意思,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费杨阳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多半是因为凤城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所以她也有点混血,获得了混血优势,她鼻梁高挺,眼眶也较深,瞳孔的颜也偏绿,头发则更是一头的栗色自带卷儿。其实为了这一头栗发还出过笑话。费柴收养了她之后,带她去学校报名,结果那老师语重心长地对费柴说:“当父母的,从小要给孩子正面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给她染头发干嘛啊。”害得费柴解释了半天。 好容易排到了出口,费杨阳立刻就像只小鸟一样地飞进了费柴的的怀里,脑袋顶着他的胸口拧了半天,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只才长了犄角的小羊羔一样。费柴顺势用手胡撸着她的脑袋问:“就你?你妈呢?” 费杨阳笑着甩着头,眨了两下眼睛,随即又挽了他的胳膊。费柴四下一看,确实也没有其他人,就扬手做欲打状说:“今天才周四,你别告诉我你逃课了哈。” 费杨阳低头一吐舌头,拽着他就往外走。费柴边走边佯怒道:“下次再逃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费杨阳把父亲的胳膊肘又拽的紧了些,有些恃宠而骄仰着头,眼睛微闭,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舍得尽管打。” 可费柴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手肘压到了一个‘小馒头’上,就把手肘往外抽,并岔开话题说:“咱们快点回家吧,你妈想必已经等急了。”可费杨阳好像急了,费柴越往外抽手肘,她就拽的越紧越靠里,而且眉头都皱起来了,但费柴最终还是笑着把手肘抽了出来,反手用温热的大手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往前推着她走,边走边笑着说:“杨阳,你现在长大啦。咱们回家!” 第九十八章打脸 人是一种自尊心很强的生物,无论承认与否,都是如此。比如黑姨娘这件事,如果费柴一上来就劝她,肯定是劝不动的,费柴当年在野外队工作时,经常因为钻井、爆破等工作和当地人打交道,所以倒也知道一些和普通人交往的规则,黑姨娘既然早就卯足了劲儿要在这件事上发发飚,那么从正面劝,无论如何是劝不住的,而根据费柴的观察,在这件事上黑姨娘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过去。所以说这次的事虽然开头不好,但未必是件坏事,让黑姨娘窝在心里多年的旧疾爆发出来,对以后两家人过日子有好处。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得有策略,费柴所采取的策略是:我不和你硬碰,甚至连提都不提这件事,就这么熬着你,熬到你自己想跟我说为止。 所以整个晚上,费柴绝口不提冯佩佩和牛鑫的事,只是跟黑姨娘聊天喝酒,就跟普通的泡吧没区别。费柴这个人就见多识广,博闻强记,满脑子的奇闻异事,这一晚上下来,两人都非常的放松,黑姨娘差点都往了还有冯佩佩这档子事了,等回到酒店才回想起来:费柴不是学院派来的吗?平时关系也不错,怎么绝口不提佩佩的事呢?难道真如同他说的那样,既然管不了,干脆不管了? 这不想还好,这一想反倒把这事弄成了一份勾肠债,又想起两人约好了第二天还要见面,不由得暗笑:哦~原来如此,今天先把我哄高兴了,明天在跟我说正事,不愧是读书人,脑子就是好使。于是第二天晚上精心打扮了一番,又如约去了。谁知费柴对冯佩佩和牛鑫的事还是只字不提,照例只是说笑喝酒,虽然开心,可黑姨娘的心里却更放不下孩子的事了,希望能和费柴好好的谈一谈,就又把这个希望寄托到了第三天。 可第三天费柴依旧是不提冯佩佩的事,黑姨娘虽然脸上也带着笑,但表情僵硬多了,酒喝的也少了,一句话,有点心不在焉。而费柴却好像他就是来喝酒寻欢的一样,第四天照旧还是那样儿,黑姨娘实在是熬不住了,就对费柴说:“费教授,你看我出来都这么多天了,明天我就想回去了。”她说这话的本意是说:明天我就回去了,这边事情还没有处理好,我这么说了,你怎么也得问一下我事情处理好没有嘛,你问了,我也就可以说了。 谁知费柴却说:“明天就走啊,具体什么时候,我到时候送你。” 黑姨娘见他那副二不靠五的样子,又说:“不用你送了,反正我看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 这又是一句提神的话,但费柴就好像完全没理解似地说:“是啊,也该回去了,家里的生意也是需要照顾的。” 黑姨娘的脸绷了起来,转过脸去喝了两口闷酒,心想:见我这样怎么也得过来劝我两句吧。谁知等了半天都没动静,偷偷回头看一看,好家伙,这家伙居然津津有味的正看着吧台后面电视上的球赛呢,于是就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说:“听说你宿舍里的电视比这个大啊,又安静,怎么不回去看?” 费柴好像楞了一下,黑姨娘暗喜:总算是开窍了,却不成想又听见他说:“就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啊,要不咱们回去看球赛吧。” 黑姨娘没好气地说:“别老咱们咱们的,说的我跟你好像多亲热一样,要看你自己回去看,我还想在这儿多坐会儿。” “哦。”费柴应了一声说:“那你玩开心点儿,我先走了。”说着,他真个转身跳下吧台凳——走了。 费柴这一走,黑姨娘可郁闷了,心里总有股东西想往外涌,偏偏却没了倾诉对象,连喝了两大杯黑啤也压不下去,期间又骂跑了一个搭讪男,最后实在按耐不住,也抓起手机出了酒吧就给费柴打电话,费柴也还真接了。黑姨娘迎头就是一句:“你在哪里?” 费柴好像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其实在电话里肯定看不见,但是黑姨娘脑子里头有)说:“在去的路上啊,回去看球。” 黑姨娘当即发作,破口大骂道:“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吧里,还***有心思回去看球啊!” 费柴没正面回答,反而呵呵呵的笑了起来,黑姨娘觉得这笑声不对劲,因为不止从电话里听到了笑声,身后也传来了同样的笑声,黑姨娘一回头,见费柴果然就站在她的背后,满脸笑的灿烂,挺得意的样子。黑姨娘感觉到自己受了戏弄,二话不说,抡起坤包就打,被费柴敏捷地躲了过去,没打着,可黑姨娘却不是那种容易放弃的人,于是又打又踢的连续进攻了十几次,偏偏也没有一次成功的。黑姨娘急了,吼道:“你这家伙是不是男人啊!” 费柴说:“怎么了啊。” 黑姨娘说:“是男人就站着别动,让我打中一次。” 费柴说:“好。”说完,真的站着没动。 黑姨娘只当他还在戏弄自己,就卯足了劲儿,抡起坤包照着费柴脸上就是一下,这下却打了一个结结实实,费柴站着纹丝没动,坤包袋子却被抡断了。 黑姨娘一下子楞了,因为她没想到费柴居然真的站着不动,而费柴挨了这一下,也不是毫发无伤,应该是坤包的棱角挂的,他的脸上被浅浅的挂了一道血口子,虽然只是夜色阑珊,但费柴站立的这边正好靠近路灯,这道口子被黑姨娘看的清清楚楚。 黑姨娘是个对面容很重视的人,一见把费柴的脸打出一条口子来,自以为是闯了大祸,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呆呆的愣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倒是费柴几秒钟打破了沉默道:“你的劲儿还真大呀。” “哎呀,你傻啊。”黑姨娘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凑过来看他的伤口,又捡起包来拿纸巾帮费柴擦脸,费柴一边由她动手,一边却说:“没事,我随身有急救包带着的,找个有光亮的地方就好。” 黑姨娘左右张望地找诊所,费柴又说:“附近有家茶楼不错,可以处理一下我的伤口,顺便咱俩也该谈谈正事了。” 黑姨娘先是点点头,随后却又迟疑了,费柴又说:“怎么?不方便?” 黑姨娘说:“茶楼这时候人正多,还是……去我酒店吧……可以吗?” 费柴说:“也好,有些事,没必要让太多的人知道。” 黑姨娘于是就要扶着费柴走,费柴笑道:“我是脸上被打了,又不是腿断了,不用扶。” 于是两人回到黑姨娘的酒店房间,费柴让黑姨娘去烧点开水,他自己则打开随身救生包,又对着镜子照了照——好家伙,黑姨娘这下手可真不轻,伤口再长一点,再深一点,就只能去缝针了,还好差那么一点点。 黑姨娘把电茶壶接好,回来对费柴说:“马上就开,还得等会儿。”然后就看见费柴对着镜子给自己清创,尽管是自己给自己动手,酒精棉接触伤口的时候,面部肌肉也不可避免的疼的哆嗦一下。黑姨娘见了,也握了双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眉头锁的死死的,费柴面部肌肉哆嗦一下时,她也不由自主的把拳头捏的又紧了些。 她的这个表情被费柴看见了,笑道:“疼的是我,你紧张什么啊。” 黑姨娘说:“不是说有种伤口消毒水不疼的嘛,你怎么不用?” 费柴说:“习惯问题,我总觉得杀的疼一下才算是有效果嘛,而且就算消毒水不疼,伤口本身也接触的时候也会疼的。其实疼痛是好事,他表明你还清醒。” 黑姨娘甩着头说:“我可受不了,我怕疼。” 费柴笑道:“你怕什么疼了,和牛妈打架的时候,不是很勇猛的嘛。” 黑姨娘一听,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还好这时候水开了,借着去取开水的档口,她避过了这一尴尬。 处理好了伤口,黑姨娘还有点不放心地问:“你真没事吗?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费柴说:“没问题的,这种小伤口,只要及时处理就不会感染。”说着伸了一个懒腰说:“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就先回去了,咱们明天再聊。” 黑姨娘见他有要佯走,就说:“你干嘛?那边脸上还想挨一下吗?” 费柴说:“当然不想了,就这一边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跟老婆交待呢,你还想来一边?” 黑姨娘说:“知道还要走?” 费柴说:“除非你有话要告诉我,否则我真没留下的必要。” 黑姨娘沉默了,虽然她表面上沉静如水,心中却早已掀起了万丈波澜,尘封的往事画面飞快地一幅幅的掠过脑海,她觉得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于是她站起来说:“你等等我,我去洗个澡出来……一身的汗……”一边说,也不顾费柴的反应就冲进浴室去了。 黑姨娘进了浴室,立刻反手锁了门靠在门上,一时间她觉得手足无力,泪水顺着面颊黯然而下。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积攒了一点力气,打开了水龙头,让热水从她的头部一直浇下来,接着水声的掩盖,她终于哭了出来。 二十多年了,自从那次痛苦之后,她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但是今天,感情的阀门终于被冲破,或许宣泄也是一种解除痛苦的方式吧。 第九十九章和好 黑姨娘哭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的平息了下來,又把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了,洗了澡,可要出去时却发现穿进來的衣服已经全数湿了,也沒带换洗衣服进來,想让费柴帮着拿一下,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同时也怕费柴误会,因为费柴的风流名声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虽说她也觉得能和费柴这样优秀的男人來那么一下子也挺好,可是时机环境都不对,感觉肯定也不会好。 想了好一阵子,黑姨娘才横了一条心,用浴巾把自己裹了,慢慢的蹭出浴室,费柴正看电视呢,黑姨娘就挨到床边,然后对费柴说:“费教授,你能不能……稍微的……转过去一点儿……” 其实费柴从开始就一直沒有看她,此时更是头也不回地说:“哦,知道,嗯……那个,我见你沒带换洗衣服进去,就自作主张帮你找了一套换洗的放在床头的。” 黑姨娘一看,可不是嘛,从里到外的一套,还真不好意思,又听费柴说:“沒经过你允许就开了你的箱子,还请原谅哦。” 黑姨娘只说了声:“谢谢。”心道:难怪有风流名声,确实体贴。忽然又觉得心砰砰乱跳,总是怕费柴会趁她换衣服的时候忽然扭过头來。她原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早就被男人看习惯了,沒想到却忽然有了这种感觉。今天晚上久违了的感觉还真多啊。 黑姨娘换好了衣服,然后不好意思地对这费柴笑笑说:“真不好意思呀。”说着指指自己的胸口又说:“憋了太久了,刚才在浴室里哭了一场。” 费柴说:“沒什么,这种情况每个人都会有的,我也有。” 黑姨娘又笑了一下,忽然问:“你也算是地质界的名流了,以前有个人,叫冯远征,你知道吗?” “冯教授啊。”费柴说:“听说过,是西南片区地质学界的专家,可惜死的很早,听说是因为女儿出了事气死……哦,天呐,是你。你是冯教授的女儿。” 黑姨娘又笑了一下说:“让您笑话了吧。” 费柴忙说:“不不不,怎么回事啊。” 黑姨娘长叹了一声,深深的靠在沙发里说:“年少不更事啊……不想说。” 费柴说:“嗯,我看是佩佩的事情勾起了你一直想忘了的东西吧。” 黑姨娘说:“是啊,那年我还不到十五岁,说起來也是为了那什么劳什子爱情,什么都不顾了,老爸也气死了,可那小子一听说我怀孕了,吓的连家都不敢回。你可能知道,我母亲死的早,家里那个是继母,父亲一死我也就沒了依靠,十五岁呀,十五岁就生了佩佩,为了养她,供她读书,我是什么糟心的事儿都做过了。” 虽然黑姨娘沒说,但是费柴也能想象的到,一个少女,无亲无故又带着个孩子,日子的艰辛,不可言表。 黑姨娘说着话,脸上忽然又泛起一丝喜色來,说:“说了你可能不信,当年我的学习成绩可好了,我父亲也一直觉得我能继承他的衣钵呢。” 费柴说:“我为什么不信,看你把陪陪送的上了大学,就知道你不是一般女人。” “上大学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走了我的老路?”黑姨娘说着,神情又黯淡了下來:“为了抚养佩佩,我辍学了。但是我觉得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父亲了,所以希望佩佩能代替我完成心愿,成为一个地质学的专家学者,这样有朝一日我再见到我父亲,他也许会原谅我的吧。” 费柴说:“不过佩佩事跟你的事还是又差别的吧。”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黑姨娘说:“别看她已经二十出头了,可还是在校生,就算牛家有良心,娶了她,可是孩子怎么办?带着孩子读大学?读研究生?佩佩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知道,带个孩子是多么的辛苦,什么都不能为自己考虑,总之,女人一生孩子,事业学业就算是垮了一半了。” 费柴说:“我明白了,你是恨铁不成钢,怕佩佩走你的老路,才发作的。” 黑姨娘说:“那是当然了,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眼看着她也毁了,你说我几十年的心血希望全白费了,我能不急嘛,特别是牛妈那句话最让人伤心:实在不行,结婚就是了嘛。我操,结婚就行了,我费这么大力把女儿送进大学,合着就是让你家小子娶回家当媳妇儿的啊,只要想嫁人,上不上大学都沒关系的嘛。” 费柴忍不住笑了一下说:“你这话倒是说的有道理,结婚和上不上大学还真沒什么关系。” “就是,还是费教授明事理。”黑姨娘得了夸赞,心里很高兴,觉得遇到了知音。 可是费柴忽然又说:“不过,咱们假如说啊,假如佩佩沒出事,顺利的上完了大学,考了研,甚至出国留学,成为了一流的地质学专家,你觉得这是她的幸福吗?” 黑姨娘说:“当然幸福啦,功成名就啊。” “不是。”费柴摇摇头说“这可能是佩佩的幸福,也可能不是,但最主要的,这只不过是你的幸福,你需要让佩佩完成你沒有完成事,一句话,你不是为了佩佩,更多的是为了你自己啊。” 黑姨娘瞪大了眼睛看着费柴,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找你这么说,我难道全做错了?” 费柴说:“你当然沒做错了,不过我也不是什么人生辅导专家,可就这些问題啊,我倒是可以和你谈一谈的。” 费柴凌晨五点才离开酒店,精神不怎么好,脸颊上还多了一个唇印。后來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就传了出去,沈浩听说后就常拿这个跟费柴开玩笑,费柴到也不十分的辩解,只说:“老沈啊,我要说我那晚和佩佩妈虽然先是在沙发上,后來又靠在床上,但是沒做任何越轨的事情,只是在谈人生理想,你信不信?” 沈浩笑道:“我先不说,你自己信不信,一晚上和个很风情很有味道的女人上了床,却只谈人生理想,你说你自己信不信。” 费柴笑道:“说实话,我自己都不信。” 沈浩笑道:“你要这么说,我还真信了。”顿了顿又说:“你这货,就是个怪物。” 且不论沈浩是怎么评价费柴的,不过经过一夜人生理想的长谈,黑姨娘还真的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主动向牛妈提出和解,并且请大家吃饭。开始的时候牛妈还不乐意,但是她毕竟是个善良的人,见黑姨娘态度诚恳,最终也就把成见什么的都放下了,结果一顿饭吃下來,黑姨娘也沒啥隐晦的,把跟费柴说过的尘封往事也都说了,到弄的牛妈觉得特不好意思,两人居然成了好朋友,然后又一起商量孩子的事,虽然其间也有分歧和争吵,但并沒有影响到两家的关系和两人的友谊,至于冯佩佩和牛鑫的恋情也得到了双方家长的正式承认。甚至还多了一层保险,牛妈对儿子说:“儿子你可看好了,男人不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那就是作孽。”不过她暗地的又为儿子有些不值,看那黑姨娘三十多岁了,还风情迷人,有时看的牛爸都挪不开眼睛,怎么生个女儿陪陪,却是肩宽胸平的,全沒有一点美人胚子的样儿呢?如此算來黑姨娘年轻时找的那个男人多半不怎么样。想着,牛妈又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因为别看牛爸现在这样儿,当年也是一等一的帅小伙儿呐。 除了劝说黑姨娘,费柴还在学院里做了些协调工作,毕竟这事影响较大,好多事需要摆平,好在费柴现在也算是有点面子的人了,再加上马上就要暑假了,现在是资讯信息的快餐时代,这个暑假一过,陪陪和牛鑫的八卦问題就会被其他的新闻所取代,只要当事人自己心胸豁达一些,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等这件事一处理完,费柴也就沒了什么事,就等着放假回家处理点家务,然后去北京进行出国前培训,再接下里就可远渡重洋,去参加环球地质的颁奖大会了。 有时想一想,还颇有些伤感,因为此时距离他第一次获奖已经过了十年了,十年的岁月匆匆,带走了多少的人和事啊。 其实费柴此时风头正旺,即便的暑假,也有很多的讲座或者访谈的邀请,但是费柴让沈晴晴能推的都推了,不能推的也尽量的放到领奖回來之后,现在的他,确实需要休息休息,养精蓄锐一番。 有了这个打算,他还真就什么都沒有管,除了些非处理不可的事情,他都放手让别人去做了,几天下來忽然想起冯佩佩和牛鑫的事情两家商量的如何了也沒去问问,正想打电话呢,牛爸牛妈和黑姨娘却主动找上门來了,而且都换了新衣服,特别是牛妈的那身儿,和她虽然不太配,但是很摩登,而牛爸的打扮又让他恢复了几分当年帅哥的风采。黑姨娘自然更是不用说了。 “你们这是……”费柴看在眼里,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了几分,但依旧问了一句。 牛妈等人相互笑着看了一眼,最终还是牛妈说:“费院长啊,多亏您帮忙,我们两家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让孩子们先结婚,稳定下來再说。今天是特地來请您吃饭表示感谢的。” 第一百章预感 经过一系列的谈判,冯家和牛家的事最终尘埃落定,双方家长都同意让两个年轻人就在大学期间结婚,然后冯佩佩再休学一年生孩子,牛鑫当然还要继续读书。为此他的好友张昊打趣他说:“你运气好啊,让学妹给你生孩子。”(冯佩佩休学一年,自然就成了牛鑫的学妹) 两家为了感谢费柴,特地一起来请费柴吃了一顿饭,而且破天荒的,牛妈和黑姨娘没有吵架,这是很罕见的。不过这并不是说两家就完全没有分歧了,就在吃晚饭后的第二天,黑姨娘又请费柴喝茶,其间说:“这事儿啊,也就只能这样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费柴听到她的语调不对,就问:“怎么?都到这一步的了,你还不看好这事儿?” 黑姨娘说:“昨晚都在跟你说好话了,好多细节你不知道,牛家,包括牛鑫那个臭小子其实开始都不赞同在就读期间结婚的,是我强烈争取来的。我那丫头也被迷的五迷三道的,还埋怨我态度不好,不知道让步。我靠,要是没我这么老娘她还不得让人白耍了!” 费柴又问:“你的意思是这结婚最早还不是牛家的意思。” 黑姨娘说:“那是啊,牛家最早的意思是俩年轻人保持恋爱关系,孩子先拿掉,大学毕业后再结婚,我靠,虽说离毕业还有一年了,可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到时候孩子拿掉了,又来个感情不和闹分手吃亏的还不是我闺女?” 费柴笑道:“可是这人真要是没感情了,也不能强迫在一起啊。” 黑姨娘说:“我也是两害相较取其轻。虽说二婚不好听,可毕竟是有些保障的,不至于白手走人,唉……这种事情,吃亏的总还是女人呐。当然了,他们最好是以后过的好,可我当妈的,也不得不防着点儿不是?” 费柴心里还是听理解黑姨娘的,毕竟大学时代的恋情大多数都终止于毕业的那一天,真正修成正果的并不多。黑姨娘少女时代吃过大亏,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所以费柴目前也只能是好言相劝,尽量的让这件事平和发展,不下烂药就是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在处理完了冯牛两家的杂事后,费柴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情感,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于是他吩咐沈晴晴在放假前特地把所有的学生,包括栾云娇和柳江疆都聚齐了,请他们吃了一顿饭,席间看到袁晓珊和冯维海看上去很亲密,就又多了一份感慨,说了不少祝福的话,酒也喝了不少,惹得栾云娇笑着问:“柴哥你怎么了?今天有点不像你哦。” 海荣笑着解释道:“我看呐,是我们下学期大部分时间都要出去实习了,老师舍不得我们。” 柳江疆听了,也笑道:“老师您就放心吧,要不就在我们局里弄个专项调研组,师兄师妹加上老师,咱们都还在一起,做研究什么的,多好啊。”柳江疆最近又提拔成为了副局长,确实也有这个能力。 栾云娇一听不干了,对柳江疆说:“柳局,你这可不行啊,这等于是跟我们局挖人才哈。” 柳江疆笑道:“人才嘛,本来就是要抢的,要不是老师本来就担任过地区级的局长,我都想把老师请到我那儿去。” 栾云娇笑着说:“你看你看,说着说着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吧,就你还想请柴哥过去?就算柴哥有一天要下派,也是首选我们凤城嘛。也不看看我们啥关系?” 一向老实的冯维海忽然冒了一句:“你们啥关系?” 栾云娇故作暧昧地说:“当然是很亲密的关系啦,是不是啊柴哥?”她说着,还对着费柴的肩膀亲昵撞了一下。”惹得大家全都大笑起来。 这一夜费柴喝了不少的酒,神智不清的被人扶回宿舍,然后大家就都陆续走了,只留下一个人照顾他。 费柴此时还能说话,就对那人说:“琪琪,你不用管我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那人说:“我不是琪琪啊,我是晴晴。”说着洗了热毛巾过来给他擦脸。 费柴现在听任何人说话都是嗡嗡的响,看人也是雾蒙蒙的,也是酒后无德,一手接了毛巾,一手轻薄地在那人胸上一抓说:“你可别逗了,晴晴哪里有你这么伟大的胸部?嗬嗬嗬。” 那人到也没躲,任由他占了便宜,反而帮他擦了脸,费柴闭着又说:“琪琪~再让我抱一下行吗?” 张琪应道:“嗯,等我放了毛巾过来。” 费柴就等了一会儿,张琪乖乖的过来,躺在他的臂弯里,费柴长叹了一声说:“琪琪,很久没这么抱着你了。” 张琪:“嗯。” 费柴又说:“琪琪,恨我吧,反正我觉得就特对不起你。” 张琪说:“你怎么这么说呢,你对琪琪很好啊。” 费柴叹道:“今天我看到小珊和维海的恩爱样子,我就想啊,要是你没遇到我的话,也会有这么一份美好的恋情吧,或者已经结婚,孩子都有了吧。” 张琪说:“可是没遇到你也不会有琪琪的今天啊,别的不说,工作安排的多好啊,车也买了,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呢。” 费柴笑道:“你别老是琪琪,琪琪的说,就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张琪说:“我本来就不是琪琪啊,都说了我是晴晴。” 费柴愣了一会儿,半晌才说:“抱错了。”然后就把胳膊抽回来。 沈晴晴嘻嘻笑了一下,然后坐了起来说:“老师,说实话啊,我开始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想借酒装错,后来又觉得那不是你的人品,结果果然是这样的。” 费柴瞪大眼睛,努力想看清沈晴晴的面容,但依旧是一团模糊,只得挥挥手说:“这下出大洋相了,对不起啊,你也是,你怎么就那么听话呢,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沈晴晴说:“这是我的事,我的选择。”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说起你啊,我也觉得挺对不起的。当初说好了就在我这儿干一年,然后就去考研什么的,谁知这一耽误……既然你在,我顺便也就跟你说了,我最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反正我总觉得我可能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们了。所以啊,你也跟我这么久了,帮了我很多,趁我现在说话还有几分管用,你看看你在咱们系统内有什么选择,我帮你说说,也算是你跟我这么久的一个交待了。” 沈晴晴说:“嗯,这个,等你酒醒了再说吧,你先好好休息。” 费柴说:“不行,我想到了就得说,不然又被别的事情耽误了,你说吧。” 沈晴晴说:“其实,我还是想考研。” 费柴说:“也好,那你想跟哪个教授,我可以帮忙的。” 沈晴晴说:“费柴教授。” 费柴一愣,沈晴晴又说:“反正你这一批学生也快出来了,我又不想离开你,就收了我呗。” 费柴手背搭在脑门上叹道:“我就是担心我还能不能继续带研究生呢,你还往这个枪口上撞。也罢,狡兔三窟,你再想想别的去处,考研就算其中一项吧,一定要考虑考虑多几条去路才行。” 沈晴晴又应了,费柴才说:“行了,我实在张不开嘴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这儿不用人照顾了。” 沈晴晴于是就帮费柴把毛巾被盖好了,空调温度又调高了两度,这才出门下楼,又在楼梯上遇到了张琪,她提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几瓶饮料,见到沈晴晴就问:“老师怎么样?睡了没?” 沈晴晴说:“帮他洗了脸,现在睡了,你这是……” 张琪把塑料袋提起来给她看道:“我买了几瓶果醋,给他醒醒酒。” 沈晴晴说:“那赶紧去吧,他可能还没睡着。” 张琪于是就急匆匆的上楼了,沈晴晴叹道:“真是的,同样是跟着出来的,她就命好遇到个情男,我就只遇到个老流氓!”随后又想道:“不过想想,他们之间那种情感默契我还真比不上……”一边想一边回宿舍去了。 张琪原本就有费柴宿舍的房卡,虽说两人分手了,房卡却一直没还,而沈晴晴做了费柴几年的助理,却也没费柴的房卡,每次来还得按门铃。 张琪打开房门,才一进门就听见了费柴的鼾声。 “原来已经睡着了啊。”张琪叹道,放下饮料,又走进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费柴,见他睡的很熟,显然这个时候喊醒他不好,于是就拖过椅子在床头坐了一会儿,又脱了鞋,上床默默地靠在费柴的臂弯里也跟着睡了。 过了好一阵子,费柴被宿醉的头疼从梦中弄醒,觉得手臂有些酸麻,侧脸一看是张琪靠在他的臂弯里,觉得有些想不明白,于是又揉了揉眼睛盯着张琪看,而张琪并没有睡着,她不过是想享受一会儿在费柴臂弯里的温存罢了,见他如此的盯着她看,就笑着说:“干嘛呀,没见过啊。” 费柴有些糊涂,他抓着头说:“不是,刚才……好像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啊,又或者是真的?” 张琪笑着说:“你怎么了?什么梦啊。” 费柴甩甩头说:“弄不明白了,晕了。” 第一百零一章上京培训 暑假后,费柴在省城里先滞留了几天,和一些老朋友会了面,然后才回到云山,关了手机,和家人一起渡过了一周最清闲的日子,除了帮助小米跑一跑出国手续之外,和外人的接触就只有网上和秦岚聊聊天而已。 等小米的手续跑的差不多了,费柴又带着小米回双河镇去拜祭了他的母亲和外公外婆,因为小米这一去,什么时候回国也说不准。他们在双河镇住了三天,其中有一天小冬跑來告密,说看见小米和方玎一起在啤酒街那儿喝酒,费柴笑道:“放心吧,小米已经懂得处理了。”事后也沒有问,而小米也沒说,费柴于是更加的相信儿子已经长大了。 从双河镇回來,小米还要去和朋友聚几天,费柴就先行前往北京,因为根据出国的相关规定,他还需要进行三天的出国前培训。其实这种培训的内容猜也猜得到,无非是要遵守保密规则什么的,另外还会隐晦的提醒你:别非法滞留,也就是叛国不会來的。对此费柴更是觉得好笑,因为真正有事的,你再怎么说,人家该逃外的还是要逃外,根本不是培训和教育就能处理好的。 到机场接费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伟岸,很有阳刚之气,自我介绍说他叫韦浩文,这次将陪着费柴一起出国,主要负责安全问題。费柴觉得他挺像特务的,就随口问了一句:你是国安部的还是保密局的?结果韦浩文的脸上露出对这两个部门很不屑的样子说:“我现在是地监部的。” 一路下來,韦浩文虽然也很健谈,但是绝口不谈自己到地监部來之前在哪里工作,费柴一看这位保密意识既然这么强,也就别问什么了吧。 到了部里的培训中心,费柴见到了杜松梅,这算是遇到熟人了,自然非常亲热,通过介绍才知道,这次出国培训班居然有五十人之多,分了三个队,其中两个是考察团,一个去欧洲,一个美国,费柴和杜松梅还有韦浩文是人数最少的一队。费柴暗笑,那两个队怕也是打着考察的名气出国旅游的吧,不过鉴于这帮人身份都不低,又都是培训班的同学,因此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加上费柴现在的名气,也受了不少的吹捧。 这次出国领奖,杜松梅争取了 费柴的英语翻译。因为费柴的英语口语实在是不怎么样,只能勉强做交流,遇到个美国佬要是某地的口音比较重,他就可能听不懂了。 杜松梅的英语水平费柴见识过,还真不错,不过让费柴感到意外的是,那个韦浩文看上去像个莽汉,居然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费柴不由得暗叹:“这家伙來地监部之前说不定是哪儿的高级间谍呢,真不知來地监部干嘛,总不会是专门來盯着我的吧,反正我自己觉得自己沒那么重要。” 后來又听杜松梅悄悄的介绍韦浩文的八卦,这家伙原來是个颇有本事的人,不但军事技术纯熟,而且居然懂得7国的语言,并精通其中的三种,能够流利的对话和书写,这让费柴再次对这个人刮目相看了。甚至对他产生了一些兴趣,但是这家伙的口紧的很,多余的话是一句也不说的,只有杜松梅从其他渠道打听出了一点,这个家伙來地监部之前服务于一个特别的秘密部门,据说是专门从外逃贪官那里追赃的,因为某些外逃人员获得了当地的合法身份,所以他们的追赃行为多少会采取一些非法手段,因而保密程度远远的高于一般的机构,毕竟这些事暴露出來算得上是丑闻了。 费柴不知道这些有关韦浩文的情报,杜松梅是从哪里搞來的,不过作为一个经历过风雨的漂亮女人,应该是有些手段的。 培训的内容和费柴猜的差不多,不过在课堂上大家也都坐的笔直,看上去听的认真,因为据说培训后考试不合格的人,将被取消出国资格。而这类考试,通常都很简单,而且是半公开的开卷的,所以态度就很重要了。不过费柴毕竟是费柴,当某位教员讲着讲着,讲到了所谓的“中情局十诫”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躲到厕所里笑了一阵子,又洗了一把脸,正打算出去,忽然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一扇格栅门打开,韦浩文一边系裤子一边出來也要洗手,费柴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虽说不知道这位以前是哪个部门的,但是为特工无疑,这次他随自己出国,怕多少也是有点监视的意思,这下让他听到自己躲在厕所里笑,恐怕是于自己不利。于是匆匆烘干了手就要走。 然后韦浩文似乎看出了他心里所想的,也走到他身边來烘手说:“我以前的工作能接触到许多涉密文件的原件和复制件,有些东西却只是听说过,从沒亲眼见过,很是遗憾呐。” 费柴见他的话中其实是有所指的,就试探地问:“那遗憾了怎么办啊。” 韦浩文说:“那就出來蹲蹲厕所,遗憾遗憾呗。” 费柴一听,顿时对韦浩文又有了新的人品上的认识,于是和他会心地相视一笑说:“是啊,厕所是个好地方。” 韦浩文说:“这点我同意,好地方來好风光啊。” 费柴又笑道:“你说的是女厕所吧。” 韦浩文听了把手往费柴肩上一搭说:“晚上一起喝酒吧。” 费柴打开他的手说:“晚上的事晚上说,你手擦干净沒有?” 韦浩文说:“沒有。” 费柴的心里彻底踏实了,无论韦浩文是否真心如此,他的言行至少证明了,他会是一个好旅伴的。 当晚费柴和韦浩文真的一起去喝酒了。其实培训期间晚上学员之间联络感情,相约喝酒很正常,不但正常,而且还能开**和出国的账务一起报了。但是这一晚费柴和韦浩文就俩人去了,连杜松梅也沒叫上,而且一喝就是大半夜,两人都微醺了防着大门不走,非要去翻院墙。费柴虽然已经过了四十岁,但身体素质还不错,近年來又一直坚持太极拳的练习,所以一般的院墙倒也难不住他,可是这也看出差距來了,因为费柴是正宗的翻墙,手足并用,还得提放着围墙上的碎玻璃的刺伤,但是韦浩文只是用了两步助跑,手指轻轻一搭,人就飞过墙去了,看的费柴呆了一呆,心道:武侠片里的飞來飞去肯定是假的了,但是这种飞檐走壁还真有啊。 韦浩文对费柴也赞了一番说:“老费啊,真行,四十多了身体还不错,而且看手势,练过吧。” 费柴说:“我一朋友教了我一点太极,我一周勤快了也能练个三四回。” 韦浩文又赞道:“不错不错,看來你确实是个务实的干部,早几年咱们要是认识,说不定能成为同事呢。” 费柴说:“算了吧,你以前的行当我铁定是干不下來。” 韦浩文说:“那可不一定,我们里头也是有很多专家的。” 费柴说:“我这个专家你们可用不上啊。” 韦浩文说:“你可别小看你自己,说实话,你是才认识我,我可早就知道你了,前两年南泉大地震的时候你就上了我们的专家名单了。” 费柴一听就是一激灵,心说:我上你们的那名单干什么?就问:“什么名单?” 韦浩文也自知失言,忙岔开话題说:“呵呵,老费,翻院墙我们不相上下,宿舍我们都住四楼,这下咱俩比一下爬楼如何?” 费柴连连摆手说:“你饶了我吧,翻墙我还凑合,爬楼,你是要我的命啊。” 韦浩文哈哈笑道:“哎呀哎呀,沒问題的,就这三四层楼,受过训练的消防队员都是可以做到的,您一个地质专家,翻山越岭的的功夫也挺棒的吧。”说着,也不顾费柴,双足发力,蹭蹭蹭的几下就顺着排水管和旁边的窗沿空调架什么的到了三楼,还找费柴挥了一下手说:“來呀老费,我要赢了哦。” 费柴摇头说:“我可不陪你疯了,我进去做电梯了。”说完,也就不管韦浩文,径自绕到大堂那儿,坐电梯上楼,回宿舍睡了,却不知韦浩文此时却闯了大祸。 费柴一觉就睡到了天明,而这一天就是培训的最后一天。费柴早起到基地花园里去练太极拳,结果沒看见韦浩文锻炼,也沒多想,只是心中暗笑:看來再强的好汉也挡不住酒水啊。 吃过早饭刚要去上课,却被杜松梅一把拉住问:“昨晚你和韦浩文一起出去的?” 费柴说:“是啊,一起去喝酒啦。” 杜松梅又问:“那喝完酒之后呢?” 费柴说:“当然是回來睡觉啦,怎么了?” 杜松梅白了他一眼说:“怎么了!闯祸了呗,韦浩文这次要栽倒女人身上了……真是的,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就这么不注意!” 费柴听了反而笑了出來说:“男人女人的很正常嘛,而且我听韦浩文说他也沒结婚嘛,有什么了不起啊。” 杜松梅说:“你说的轻巧,他沒结婚,人家女方该是结了婚的嘛,又都是想当级别的干部,什么影响嘛,而且现在女方不依不饶的,国也说不出了,寻死觅活呢。” 费柴奇怪地问:“咱们内部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杜松梅说:“昨晚喝多了呗,放着门不走,仗着自己的身手好,爬楼爬到人家女宾的房间里,在后面的事儿,还用我说吗?唉……我真是命苦,好容易落了个带队出国的差事,就摊上这么一位。” 费柴又问:“那浩文现在怎么样了?沒事儿吧。” 杜松梅说:“在基地领导办公室受教育呢,你想干嘛?” 费柴叹道:“还能干嘛?给他做人证呗。” 第一百零二章矛盾化解 再有本事的人也有疏忽的时候,特别是酒醉微醺的时候,就有可能做出点儿糊涂事。韦浩文虽然醉酒之后依旧保持了身手敏捷,但在判断上还是出了一点小失误,他昨晚翻入的房间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学习班另一位学员的,糟糕的是,还是个半老徐娘。 这个半老徐娘费柴也是见过的,属于那种已经邵华已逝,但仍想抓住青春风情尾巴的那种女人,说话矫揉造作(自以为拿捏的恰到好处),说话时又喜欢拿胳膊肘顶人(仅限对男子)至于相貌身材嘛……或许年轻的时候不错,现在呢,若是化了妆,换上一身好衣服,在同年龄段里倒也算得上是个美女,但明显的韦浩文这样阳刚的男子,年龄又比她小的多,若不是有特殊的爱好,是不会拿她下手的。 不过这女人却是不依不饶的,在基地领导面前总是不停的哭,还说对不起老公,对不起儿子,甚至还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简直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这女人不依不饶,韦浩文却一句话都不说,连句辩解的话都没有。杜松梅算是他们三个人的出国领队,因此也负有责任,而且也不太相信韦浩文会对这样的女人下手,而且就凭这女人的风骚样,就算是韦浩文对着她下手了,那也是她的福气,就她现在这样儿,走在大街上,小伙子都懒得看她。 其实非但杜松梅这样想,费柴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甚至去基地领导那里做了证,还做了自我批评,都是酒后失德,翻院墙回来的,还要一起比爬楼。基地领导听了哭笑不得,对费柴也批评了几句:说他年纪一把了,职位也不低,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而且这多危险啊。 费柴立刻爽快地承认了错误,再度做了自我批评,同时为韦浩文求情。那基地领导毕竟也不是他们的直属领导,而且也不愿意在自己的辖下出点什么事情,于是也挺诚恳地对费柴和杜松梅说:“我们的意思是……也都是成年人,大家相互说说,批评批评也就算了,可是女方不干呐……而且老费啊,你那证词也不牢靠,最多只能证明你们喝醉了,爬墙翻窗,后来你就坐电梯去了,韦浩文后来进屋后发生的事情你又没看见?” 费柴一听还真是这个理儿,就提出他和杜松梅分别和韦浩文、还有那个女人见个面,谈谈,看看他翻入窗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基地领导允许了,费柴就见到了韦浩文。 韦浩文见费柴来看他,很是高兴,也很善谈,但就是绝口不提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费柴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就对韦浩文说:“小韦啊,这可不是小事啊,那女的现在揪着你不放,基地领导也很难办呢。我到不是猎奇,但是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咱们也好想办法对付啊。” 韦浩文大咧咧地说:“揪着就揪着呗,最好这边把我除名了,我还能回原来的部门去……” 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费柴只得出来,结果一头撞上杜松梅,同时问对方:说了什么没有?然后又都摇摇头。 费柴苦笑道:“韦浩文什么都说,就是不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杜松梅也叹道:“我这边也是,只是一直说,对不起老公,对不起儿子,不想活了。我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想的,就算怎么着了,至于嘛,而且瞧她平常那个骚样儿,说不定还爽的不行呢。” 费柴笑道:“你这就不是处理问题的态度了。” 杜松梅说:“那我需要什么态度?这马上要培训结束上飞机了,出这么一档子事儿,多耽误啊。” 费柴正想再说点什么,基地后前的小张正好过来,见到他们就说:“费哥杜姐,马上收拾收拾行李,那些不适合带上飞机的东西都存在我们这儿,回来的时候凭收条取。” 杜松梅忙到了谢,却看到费柴有些发呆,于是踢了他一小下说:“你又神游到哪儿去了?你那些随身的救生用品肯定有几样也上不了飞机吧,赶紧整理整理,该托运的托运,该寄存的寄存。” 费柴说:“不用,我就是坐飞机来的,不该带的都没带来……” 杜松梅说:“那笔记本电脑什么的也需要寄存啊,根据这次你出国的规定,你的任何电子记录和纸质文件都不能带出去的。” 费柴点头说:“嗯,你第一天就跟我说了,我早晨锻炼回来就打好包了。” 杜松梅又笑着说:“也别带洗衣粉哦,我昨天看电视,有个广告,那个秃子带洗衣粉进美国海关让人当白粉给抓了,呵呵。” “等等。”费柴忽然喊了一句,把杜松梅吓了一跳,埋怨道:“你干嘛啊,一惊一乍的。” 费柴说:“我可是有跳跃思维的,这次可能跳的厉害了点儿,我说,你可别笑我。” 杜松梅说:“你说啊,我还不了解你?” 费柴说:“你看啊,这件事韦浩文什么都不说,那个女的叫……” 杜松梅说:“闫水珍。” 费柴说:“对对对对,闫水珍,那闫水珍其实也什么都没说啊,只是说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不想活了等等。我就想了,说不定昨晚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呢。” 杜松梅先是一愣,然后笑道:“你别逗了,什么都没发生,那闫水珍闹腾什么啊。” 费柴说:“没发生什么,不代表没看见什么啊,咱们也知道了,这女人有点神经质,好像是故意把话往大里说的。” 杜松梅说:“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她图什么啊。” 费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羞愧,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反正我有几个疑点,咱们去落实一下。”说着拖了杜松梅就跑,先去了基地领导那里请示,得到批准后又调了昨天的保安录像来看,又去找后勤小张等人谈了谈,结果跟他想的差不多。然后又带着杜松梅回到基地领导那儿汇报情况说:“昨晚韦浩文和闫水珍发生什么的可能性非常小。” 基地领导见费柴一副福尔摩斯似的表情,也觉得有趣,就说:“那你说说你的理由啊。” 费柴说:“我这个人啊,有个习惯,不管多晚睡的,在睡觉之前总喜欢看一下时间,昨天我睡之前的时间是一点四十五分左右,从外头走进来包括坐电梯最多也就能花个六七分钟。这个时间服务台的服务员可以作证的。” 基地领导点头说:“嗯,是这样的,可这跟韦浩文的事有什么关系?” 费柴说:“把我睡下的时间倒回去七分钟,也就是一点三十八分左右的时候,应该是我和韦浩文分手的时候,他那是已经爬到四楼了,就是闫水珍的窗下,以他的身手,肯定我一走他就进去了。” 基地领导说:“没错,但是之后的事情你看不见了。” 费柴说:“我是没看见啊,但是通过保安录像,韦浩文从闫水珍的房间里出来的时间是一点四十一分,也就是说他在闫水珍的房间里最多待了三分钟,而且这里头还有误差,您说,这三分钟能干什么啊。” 杜松梅忽然冒了一句:“我听说男人要是太久不干那个,也就几十秒……”说完才觉得失言,顿时脸红了。 费柴笑着说:“那也不够啊,就算韦浩文以前是军人,穿衣服脱衣服快,可一共就这么几分钟能怎么着啊。” 基地领导说:“老费啊,你说的有道理,可是闫水珍同志现在情绪很激动,总不会没由来的这么激动吧。” 费柴说:“那是当然,万事皆有因。不过事情是昨晚发生的,可闫水珍是今早基地上班之后才找你们反映情况的,另外我问了后勤小张了,才一上班她就来寄存物品了,虽然脸色不是很好看,但也没现在这样要死要活的样子。要是昨晚韦浩文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干嘛当时不找保卫部门?非得熬到天亮?而且还是不慌不忙的寄存了行李才来找领导?而且她哭哭啼啼这么久,也没说昨晚发生了什么,要说这种事对着咱们男人羞于启齿,可妇联的赵主任也去找她谈了,也没说个所以然啊。” 基地领导听了连连点头,杜松梅却捅了费柴一下说:“有你的啊,我看你以后也没搞地震预测了,直接来保卫部上班吧。” 费柴笑了一下,不语,他想听听领导的意见。 基地领导想了一阵子,然后对费柴说:“你说的吧,道理是足足的。可是我们最终还是要解决问题,现在韦浩文不说昨晚发生了什么,闫水珍也是个说不清,但肯定是有点什么事发生,不然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费柴说:“是啊,肯定是有什么啊,我猜啊,不过是最近天气热,闫水珍呢,可能是睡觉没穿衣服,又或者是韦浩文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洗澡什么的,被看见了,于是就小题大做。不过话说回来了,半夜三更单身女人房间里突然从窗户里闯进了一个男人,是够吓人的。” 基地领导说:“也不能说是小题大做,你也说了半夜三更单身女人房间里突然从窗户里闯进了一个男人……这是……而且你们爬墙爬楼本来就不对嘛!” 费柴于是又做了一阵子自我批评。杜松梅趁机说:“这事确实是韦浩文有错在先,但是闫水珍也确实有些过分了,这事儿吧,其实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基地领导说:“这个嘛,每个人的脾性和所处的环境不同……处理这类事情的方法也不一样嘛。并且闫水珍毕竟是个女同志……总之,好在这件事还没有扩散开来,就算她同团的人,除了领队,别人也都好不知道,我们就去做做思想工作,还是尽快把这件事处理了,这马上要上飞机了,多耽误事儿啊。” 费柴赶紧说:“嗯,谢谢领导的支持和关心,可我还有个事儿,您看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检查一下闫水珍早晨送交保管的行李?其实我也想了,就算是看个果体,看个洗澡,一个已婚妇人,儿子都高考了,不至于闹成这样吧……” 第一百零三章韦浩文看到了什么事? 要查闫水珍寄存的行李,当然是不现实的,因为除了公安机关等执法部门依法搜查外,其他的部门还真没这个权利。但是培训基地保卫处的处长是个热心的家伙,他出了个主意,就跟闫水珍说行李做例行安全检查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想请闫水珍当面打开行李给大家看看,或者由闫水珍授权查看也行。 这原本是虚张声势的手段,但是闫水珍这个蠢女人居然信以为真,当时脸色就变了,一个劲儿地说不行。保卫处长一看这里头有戏啊,于是语调也严厉起来,基地领导也在一旁敲边鼓,大谈党性原则,国家干部的义务,说的就好像她寄存的行李里面真的有什么违禁品一样,闫水珍当时就又哭了,和哭诉状告韦浩文时的样子又是不同。于是基地领导叫上她出国的领队,又算上杜松梅和基地妇联主任,几个人又劝了一阵,总算是承认了韦浩文其实没把她怎么样……但也算是把她怎么样了,还担心他四处乱说,于是就想来个恶人先告状,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的样子。后来行李也看了,只是应要求现场只留下基地妇联主任和杜松梅。 于是雨过天晴,韦浩文这下成了受害者了,只是他也没提出什么要求,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这正好也应了基地领导们的心思..息事宁人,大家该出国的出国,该考察的考察,这事只是几个人内部调整解决,道歉什么的也就是走走形式,并且都承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外传。 闫水珍本来这件事过了之后就病了,说的很严重,上不了飞机,出国也只能取消。但是又被大家劝了,而且这次机会也确实难得,于是还是去了。 费柴这一组人是最后走的,基地领导还请他们吃饭,席间又安抚了韦浩文一番,毕竟他受了委屈,但韦浩文还是那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样子,基地领导也就不多说了。此后这件事大家也就一直都没提起,直到三人去机场候机的时候,杜松梅才忍不住说:“真没看出来,闫水珍是这么恶心愚蠢的女人。” 韦浩文还是不说话,费柴却笑道:“平时带着假面具生活的久了,假面具就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思维方式自然也就不正常了。闫水珍虽然平时看上去挺风骚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她可以给你打飞眼儿吊膀子,但是你要是主动去……假如就说抓一下小手儿吧,她就跟你假正经了,你看她啊,平时比较常用的口头语就是:其实我是个传统的女人。一句话,假贞洁而已。” 杜松梅说:“可我就是不明白,假贞洁嘛,干嘛这次要诬陷浩文呢。” 费柴说:“因为浩文无意中发现了她的不贞洁,而她平日周围接触的也都是小人和假面人,就想当然的以为浩文也是那种人,于是就先下手为强喽,她是女人,只要做出一副受了伤害的样子,浩文就算说出真话来,可信度也就打了折扣了。只可惜啊,她对浩文了解的太少,浩文是懒得和她计较,不然十个闫水珍也搞定了。是不是浩文?” 费柴说着拱了韦浩文一下,韦浩文笑了一下,不语。 杜松梅却笑着说:“那是,我虽然不知道浩文以前是干嘛的,但是我想摆平一个闫水珍似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韦浩文还是不说话,只是微笑。 杜松梅又说:“只是我确实没想到闫水珍那么恶心,行李里面居然藏着那东西……真不知她怎么想的。” 费柴问道:“什么东西?” 杜松梅诧异道:“你不知道啊……得了吧,你少装了,整件事情能弄清楚都是你策划的,你还能不知道?” 费柴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猜闫水珍肯定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或者事情让浩文撞破了,才会这样对付他,至于她行李里到底藏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杜松梅瞪大眼睛说:“你可真是个奇葩,合着整件事情我们都是让你这个瞎子牵着走路啊。” 费柴嘿嘿笑了几声,韦浩文却说:“他才不是瞎子呢,从一开始他就明了的很。不过这也不奇怪,地质灾害这种玄妙的东西他都能看个**不离十,这些贱人的小伎俩又怎么瞒得过他?我其实都打算要是这事基地一直查不清的话,我就跟我以前的部门联系联系,让他们出面‘硬解决’一下。” 费柴也说:“我也相信浩文关键时刻一个电话就能解决这事。不过毕竟只是个小贱人作祟,不用那么麻烦,而且浩文你心底好,不然你把那晚看到的全说出来弄的满城风雨,闫水珍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自杀了。” 韦浩文说:“呵呵,其实闫水珍那个女人也挺可怜,一辈子就维持着自己一个虚假的外表,甚至自己都不敢面对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东西,或者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我又何必在捅她一刀呢,更何况她根本伤害不了我。” 费柴赞道:“浩文是个真君子啊。我看这样吧,不如这次咱们回来,你跟我回去一趟,我介绍个女朋友给你,保准合适,只要你不嫌弃她是个寡妇就行。” 韦浩文淡淡一笑说:“先缓一缓吧,我其实还没有完全适应普通上班族的生活呢,不过可以先预定在这里,毕竟老费介绍的女人应该是不会差的。” 杜松梅说:“老费倒是很了解女人的,不过我记得凡是你身边的女人都被你过了一道手啊,你就把吃剩下的给咱浩文啊,呵呵。” 韦浩文笑道:“只要是好女人,以前的事情我当然是既往不咎的。” 费柴则说:“你少听松梅胡说,她也是女人,也跟我共事过,你问她我过了她的手没有。” 杜松梅踢了费柴一脚说:“去你的,你那是没捞着机会下手,也是老娘智力过人,才没遭你的道儿。” 费柴心道:“你要真智力过人也就不会被楚雁来骗了,还把自己的亲侄女搭了进去。”但这话只能想,却不能说,太伤人了。于是就继续早先的话题说:“其实那个女人松梅你也认识的,就是帮凤城修办公楼的赵怡芳啊,我有时候常去她那儿练太极的?” 杜松梅‘哦’了一声说:“原来是她啊。”随后又对韦浩文说:“要是那个女人,浩文你可以考虑下呢,那女人很正派,是个武术高手,同时又是个女强人,家道颇丰,考虑考虑,考虑考虑哈。” 费柴笑道:“我说没问题的吧,你也觉得好了。” 杜松梅白了他一眼说:“那是人家武艺好,你不敢下手罢了。” 韦浩文又问费柴:“老费,你刚才说她是寡妇,那他丈夫……” 费柴说:“说起来话长呐。他丈夫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邻居,那年我预感到南泉要地震,可当时我被调到外地工作,可以说在地震预报这方面,我是无职无权呐,就想想把家人转移走。可是我的那个亡妻啊,好容易有了大房子住,死活就是不愿意跟我走,我急拜托赵怡芳的丈夫,他叫邱奇,帮忙照顾我的家人。结果地震那天啊,邱奇本来已经跑出来的,但是见我的家人都没出来,就又冲进去就他们,就这么死了。” 韦浩文赞道:“仗义啊,重承诺,真汉子。” 费柴说:“是啊,这件事我一直觉得内疚,这么多年赵怡芳也没再婚,我呢,一直想帮帮她的忙,还一点人情,可是赵怡芳这个女人呐,能干,我实在是没什么能帮上她的,这次遇到你,你也是个不错的人,我看从人品到伸手倒也都配得上她,所以忽发奇想想撮合撮合你们。” 韦浩文听了大笑道:“好啊,原本我还有些犹豫,你这么一说,等咱们出国回来咱们就去你那儿看看?” 费柴笑着和韦浩文握手说:“好,就这么定了!” 一旁杜松梅撇嘴道:“老费你心眼儿哈,我这儿可也单着呢,你就不给想想办法?” 费柴笑道:“你我可没辙,我认识的但凡有点能耐的男人都不是北京户口,你又不想去外地,所以就没辙啦。” 杜松梅说:“唉……那我就再熬熬吧,再过两年要是还不行我就嫁个外地的,到时候你也得给介绍哦。” 费柴一拍胸脯说:“没问题啊。”说着起身招呼了一声,去洗手间了。 看着费柴走了,韦浩文赞道:“真是人才啊,只可惜……” 杜松梅问:“这可惜什么?” 韦浩文说:“只可惜太聪明,而这种聪明偏偏是我们现存体制不需要的,所以这家伙很难混的好了。” 杜松梅说:“这我同意,其实我早提醒过他,可是他的聪明劲儿没用过来,不过现在看上去还好,这不还出国领奖了吗?单位那边混的也还可以,他这个人啊,运气不错,又有本事,只要有人想用他的本事,总得给他点待遇的。” 韦浩文说:“可人不能总靠运气活着,而且总靠变卖自己的本事过活也不靠谱,一句话命运没在自己手里啊。要说本事,孔子本事大不大?还主动的要待价而沽,可是他那一辈子……说起来还是黄巢啊,洪秀全这些人有志气,科举不中就放言:有朝一日我要自己开科取士。当然了,那俩家伙后来又犯了别的错误,以至于不得善终。” 杜松梅笑着说:“你的外表总给人一种错觉,觉得你是个莽夫,其实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说老费那么聪明,闫水珍行李里面藏了啥他是真没猜出来还是在咱们面前装傻玩儿啊。” 韦浩文说:“大概其是怎么回事儿我想老费是猜得出的,但是具体的他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跟你头一次说啊,出了事之后我还没说过这事儿呢,我真没想到闫水珍那样一个小个子的女人,用的***居然是特大号的,而且居然可以进去一大半儿……” “哎呦,你真恶心。”杜松梅笑着,打了他一下。 第一百零四章杨阳来接机 费柴原本是想让小米早一点來北京,顺便也可以在北京玩儿几天,毕竟小米这次出去,什么时候回來还不一定呢。可是孩子现在毕竟长大了,自己有了自己的主意,他这几天几乎是利用每一秒钟和他的朋友们在一起,然后掐准了时间乘飞机到北京,然后在搭车到国际航班这边和费柴等人会合,也是他运气好,一路顺利,沒遇到任何延误,不然还真的耽误了。 费柴在机场等的心焦,电话也打不通,好容易见到小米來了,免不得埋怨几句,小米却笑道:“老爸你越來越啰嗦了,咱们这都要去美国了,北京什么的,先搁着吧,以后又不是沒机会。” 杜松梅也在一旁劝道:“就是啊,以后机会多着呢,到时候阿姨陪你就是了。” 小米得意地对费柴说:“看见了吧老爸,我人缘儿好着呢。”然后又对杜松梅说:“梅姨我帮你拿行李吧。”说着真的拿了起來,又说:“梅姨,你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更漂亮了呢。” 杜松梅笑道:“你可比你老爸会哄人呢。”说着两人就先往安检那儿去了。 费柴和韦浩文相视一望说:“青春呐。” 韦浩文点头道:“是哦,年轻就先自带三分魅力呢。”两人笑着,提着行李跟在杜松梅和小米后面走向安检。 刚上飞机的时候大家都有点兴奋,还聊了一阵子天,但是沒多久就累了,再加上美联航空的空姐个个长的像大婶(其实就是大婶)也实在沒什么可观赏性,于是就睡了一小觉,等醒來时他们已经翱翔在太平洋的上空了。 飞机平安抵达美国,过了海关,费柴便按照杨阳之前电话里叮嘱的,先去兑换了几个硬币,找了个公用电话给赵梅打电话报平安,原打算也让小米过來讲几句的,可是小米的目光已经被一个长相不错的机场女特警吸引过去了,费柴只得作罢,笑着对赵梅说:“看來小米适应的不错,等到了酒店我再让他和你通话。你还好吗?” 赵梅说:“我挺好的啊,就是现在木墙里虫子好像咬的更厉害了。” 费柴说:“那看等我回來就给吴哲打电话让他派人來修,或者你直接给他打电话给他也行。” 赵梅说:“算了,还是等你回來再修吧,你也别在美国给他打电话,打越洋电话就为了人家让人过來修房子,显得很二啊。” 费柴笑着说:“嗯,我回來再修。” 又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费柴走到小米那儿,笑着说:“才到美国就不理你妈了?” 小米笑着说:“到了酒店再打电话也不迟嘛,老爸,你看那个女警察,长的跟姐差不多漂亮吧。” 费柴看了一眼说:“是不错,但比你姐差远了,美妞儿远看还可以,但皮肤粗糙,脸上也爱长雀斑,不像你姐,你姐有中国血统,结合了两种优势啊。” 小米说:“爸,一提到姐,你就全是好话。” 费柴说:“那是,咱们是一家人啊。” 小米说:“说起一家人,姐不是说了來接我们吗?怎么还沒來?” 正说着话呢,远远的出现了一个美女朝他们招手,正是杨阳。 小米看见杨阳,欣喜地喊了一声“姐!”就奔了过去,开始是想把杨阳抱起來转两圈儿的,可是见杨阳依旧比他还高出六七公分,只好打消了这个主意,但依旧很亲热地拥抱了她。 杨阳和和小米亲热够了,对着费柴笑了一下说:“爸爸,不和女儿來个拥抱吗?” 费柴笑道:“算了吧,人太多了,而且都是黄头发蓝眼睛的走來走去,我眼睛都花了,还沒适应呢。” 杨阳也笑着说:“我也是,真不敢相信你们都來了呢。”她说着走上前來,深情地和费柴抱了抱。 一旁杜松梅对韦浩文说:“这就是她的养女。” 韦浩文点头说:“知道,來之前看过照片。” 杜松梅笑道:“瞧我。我忘了你是特务了。” 韦浩文说:“曾经是。” 说着话,费柴又过來给大家做了介绍,其实只有韦浩文一人是第一次见面,杨阳和杜松梅之前也是见过面的。 寒暄完毕,韦浩文说:“我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领事馆报到吧,之后就沒什么事了,把自己的时间留宽松点儿,也可以四处多走走看看。” 杨阳说:“我开车送大家去,明天我父亲在他家的后院有一个烧烤会,也邀请了我们呢。” 小米说:“那姐,我要做副驾。”说着,提着行李,拖着杨阳就走,费柴笑着,和杜松梅、韦浩文一起赶在后面。 小米见到了杨阳的车,大失所望,原來是辆旧车,虽说保养的很好,但也不知道转过了几手,杨阳打开后备箱说:“怎么不放行李,发什么呆啊。” 小米的兴致看來被这辆车削减了不少说:“姐,你在美国不是富二代嘛,从哪儿淘换來的这老古董啊。” 杨阳说:“我做暑期工攒钱买的啊,你不懂,这是80年代的发动机,从发动机上的铭文看,和我同一天诞生哦,要不是琼斯先生去世了,我还买不到这辆车呢。” 小米一边往车里放行李一边说:“姐,你思想已经美国了。” 这时费柴等人也跟了上來,四个人的行李把个后备箱塞的满满的,好在美国车原本就是为欧洲人设计的,比较宽大,要是日本车恐怕就塞不进去了。 杨阳送一行人到了领事馆,分别有官员接待了他们,叮嘱了些注意事项,无非是两条:一是要忠于国家;二是要尊守当地的法律。费柴也不知道是自己沒听懂还是人家本來就是那个意思,似乎是说:要是不遵守当地法律闯了祸,领事馆是不负责的。 费柴等人这边结束的比较快,但小米那边却耽误了一点时间,因为还有几个留学生预约了,却迟到了,那领事馆官员也想偷个懒,非要等人都聚齐了再开课,所以连累的费柴等人也着着实实的等了一个多小时。 领事馆的事情都办完了,韦浩文就给杨阳指路,让她开车去之前就订好的酒店,据韦浩文介绍,他以前來过那家酒店,环境不错。杜松梅原本想说他‘是不是做特务的时候常來的,现在还能遇到老熟人。’但当着小米和杨阳的面,又觉得这么说话不太合适,只得又把话咽了回去。 先在酒店安顿了,一行人又出來吃晚餐,说起來也真饿了,又因为倒时差,所以除了杨阳和韦浩文,其他人都开始精神不济起來,但小米说:“既然來了美国,就沒必要再去找中餐馆儿了吧。”于是又是韦浩文介绍了一家餐厅,据说是个挪威人开的,主菜是海鲜,大家吃了,觉得味道不错。杨阳更是笑着问韦浩文:“韦叔,我知道这家餐厅,差不多要提前一周预订才有位子呢,您是怎么做到的?” 韦浩文说:“哦,这家餐厅的老板曾经欠我一个人情,或者说我们算得上是朋友。” 杨阳又问:“你的英语也很纯正,一点杂音都沒有,以前也常來美国吧。” 韦浩文说:“也來过几次,但我之前主要经常在欧洲出差,偶尔也去非洲。” 杜松梅悄悄对费柴说:“老费,看來咱们有点多管闲事了,就闫水珍那点道行,根本不能把浩文怎么样?” 费柴笑道:“既然百年修得同船渡,搭把手也是应该的,现在大家相处的不是挺好的吗?” “就你实诚!”杜松梅说。 小米从下飞机看到杨阳的车时,就觉得有点失望,后來又被领事馆的官员灌输了一脑袋乱七八糟的东西,随后去挪威人开的餐厅吃饭发现也沒包间,酒店装饰也一般,就抱怨说:“知道的是我到了美国,不知道还以为是到了咱们国内城乡结合部呢。” 但抱怨归抱怨,晚上又想去泡吧,跟费柴请了假,求着杨阳带他去。杨阳只得带他去了,结果仍旧失望,就那么个破地方还得朋友介绍才能进去,哪里像国内,随便挑一家也比这个强啊。杨阳看出了他的不满,宽慰他说:“有家俄罗斯人开的夜总会条件非常的好,不过你这次來是來留学的,机会以后有的是。” 小米看來已经对美国的娱乐设施不抱任何希望了,就说:“以后再说吧,我忽然觉得我有点想家了。” 当晚就下榻酒店,半夜的时候,费柴看见小米从床上爬起來跑到窗户那儿,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发愣,知道他现在有些犯思乡,并且可能也跟时差有关系,这也是出国的人必经的过程,于是也不管他,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在这儿天天陪着他,以后这孩子就得靠自己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吃早饭的时候都不见韦浩文,杜松梅就开玩笑地说:“沒准儿这家伙已经叛逃了。” 费柴笑道:“要是真的可就惨了,他可是盯着我的啊,我都沒跑他先跑了,这算怎么回事?” 大家正开着玩笑,韦浩文却又回來了,还开了一辆车回來,说是找朋友借的,费柴猜是他又用了以前的特务手段从某些机构搞來的吧。不过他们也确实需要一辆车,因为拜访过卡洛先生之后,由杨阳送小米去语言学校,费柴等人要先去环球地质的设在某个小镇的办事处报到,颁奖仪式也在哪里举行,杨阳安顿好小米后也会赶过去,如果只是靠着杨阳的一辆车明显的不够用的。 第一百零五章父子离别 从酒店到卡洛先生的家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但卡洛先生的烧烤会是定在下午的,费柴担心提早过去不礼貌,就跟杨阳说了一下,杨阳笑着说:“没事的,卡洛是个中国通,在中国生活了很多年呢,而且他一直期望着再度见到你。” 杨阳才说完话,就有电话打进来,还好杨阳戴着手机耳机,于是接听了,却是韦浩文,他说想在前面的小镇上停一下。 在小镇的一家餐厅前停了车,韦浩文介绍说:“这家店的猪油渣和血肠是很出名的,不尝尝可惜了。” 杜松梅笑着问:“难不成你在这里也活动过?” 韦浩文说:“不是,我是从国家地理频道看到了。” 费柴听了大笑,第一个就走了进去。 大家进了餐厅,此地已经离卡洛先生的家很近了,因此服务生和很多客人都与杨阳熟识,据说杨阳还在这里做过一段时间的暑期工呢,因此都很亲密地打招呼,杨阳还把费柴和小米等人介绍给大家,显然对于费柴收养杨阳的事迹大家也都知道,于是对费柴等人也很亲热,其中有个络腮胡子的,自称是镇上的木材商人,还说如果是晚上的话,一定要和费柴喝一杯,这在美国,并不是一句普通的客套话。 大家都坐下了,杜松梅对费柴说:“看来你在这儿的人气很高啊,不过他们对你是个科学家这一点好像并不看重,但是很看重你是杨阳的养父。” 费柴说:“这就是所谓的文化差异吧,出国之前讲课不是也说了嘛,出来后在某些场合不要提官衔,尽量说自己的学术成就,在这些老百姓面前当然就是亲情更重要了。” 杨阳却对韦浩文说:“韦叔,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你干嘛要停下来?而且马上就到了。” 韦浩文笑道:“卡洛先生虽然在中国生活多年,但毕竟是个美国人,今天的烧烤会差不多相当于你们的家人和邻居好友的聚会,我是没有被邀请的,所以就先想找个地方住下,另外烧烤会结束后,你爸爸,也是要回镇上住的嘛。” 费柴在一旁听到了,不禁暗赞韦浩文考虑的周到。于是大家就随便吃了点当地的特色血肠什么的,然后就去镇上的旅馆安顿下来。 费柴和小米放好行李,然后就准备和杨阳一起去卡洛先生家,却没想到杜松梅也换了衣服出来,费柴就故意笑着半开玩笑地说:“我以为浩文的话里也包括你呢。” 杜松梅笑道:“他当然不行,但是没说我不可以呀,你的邀请函上也包括夫人的,只可惜赵梅不能做飞机太久,可我作为你的翻译,陪着你去很正常啊。而且我很期待普通美国人家庭的烧烤会。” 没办法,只能带她去,其实有杨阳在场,再加上费柴多少也懂点英语,卡洛先生又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交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又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就到了卡洛先生的家,因为提前打过电话,卡洛先生由他的太太推着轮椅,在门口的碎石小径上等着呢。费柴等人下了车,杨阳最先迎了上去,她与卡洛先生也是很久没见面,也很亲密的样子,随后又给大家介绍。 卡洛太太是个肤白高瘦的女子,虽然是满脸金发,却是一脸的雀斑,不是什么美人儿,但为人很大方热情(似乎大多数美国人都是如此),大家寒暄完了,就让进客厅,又介绍了杨阳的三个同父异母的弟妹,看的费柴暗地里直摇头,卡洛先生毕竟是个残疾,卡洛太太又是牛高马大的,真不知他们是如何又生下三个孩子的。 攀谈中费柴得知,他的另一位‘老朋友’,卡洛基金会的律师拉姆斯.贝克大约二十分钟后就能到了。 聊了一阵子天,卡洛先生提出大家一起准备烧烤会,费柴当即响应,于是一家人到了后院,开始做准备。 卡洛先生平时虽然是坐轮椅的,但自推着轮椅跑来跑去的忙和,完全没把自己当残疾,几个孩子也做着力所能及的工作,显得很快乐。小米就有些不适应了。 虽说小米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但一下子换了个环境还是颇为不习惯,而且在国内人家做客时,哪里有让客人也动手的道理?而且他不习惯环境,想帮忙也不知道从何入手,还好有杨阳照顾着他,指派他做些事,并说:“在这儿生活的秘诀,就是别把自己当外人。” 又过了一阵子,贝克先生也到了,几年没见,贝克先生依旧是高大健壮,满脸笑容,就是头发日渐稀少,也应了一句老话,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儿。他见了费柴,就是一个熊抱,还说非常期待着和他的再次见面。 自从贝克先生来了之后,卡洛邀请的客人也陆续到了,有些还带来了一些小礼物,比如一瓶扎着缎带的酒水等等,但看上去都不是什么高档货,这要在国内,肯定是拿不出手的。 费柴因为远道而来,又是杨阳的养父,所以每来一个人都会被隆重的介绍,费柴依仗着有杜松梅在旁边翻译,也很健谈,但却苦了杜松梅,因为美式英语是有方言口音的,卡洛先生又交游广阔,认识的什么地方人都有,他们自己之间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彼此的说话口音和方式,杜松梅却不行,给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不过她倒是有几次被误认为是费柴的太太,虽然马上解释了,但是心里却觉得美滋滋的,原来给一个受欢迎的人当老婆也是不错的事哦。 卡洛先生的邻居里有两个psk,对自然灾害可能会造成世界末日的看法深信不疑,在得知费柴是个地防学家后,就拉着他和他探讨,因为牵涉到一些专业名词,所以费柴在杜松梅的翻译下居然也能和他们顺利的交流,他发现这俩人都属于是业余人士里的专家了,每天都要通过网络查询世界各地的地质灾害情况和可能性预报,所作的工作量之大,完全可以超过国内的一些专业人士了,只是毕竟是业余人士,水平一般,而且过于固执,可也就是因为这种固执,他俩人家中都贮备了大量的物资,甚至还在离家的一百公里内有第二个避难所,其中一个是个深埋的集装箱,另一个是个农场。 在听了费柴的专业意见后,这两位都对费柴敬佩不已,并邀请费柴去参观他们的‘末日准备’。 费柴其实是很想去的,可是行程实在是太紧张,只能说明原因,再说遍对不起了。 烧烤会大约进行了两个小时左右,其实类似的活动主要是交际活动,大家相互聊天什么的,吃到是其次。烧烤会结束后,费柴等人又帮着收拾了残局,然后又聊了一阵,卡洛先生似乎有意资助一项民间的地质勘探项目,但是因为一些干扰,始终未能谈下来。对此卡洛先生惋惜地说:“我其实只是想做一项纯粹的科学项目,虽说这个项目也存在着数据共享的目的,但总的来说是非营利性的,可是……我说这话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啊,贵国国内一些机构似乎对外国人有偏见,就想对鬼神的态度一样,敬而远之,总觉得我们会有什么不良企图。我要做勘探,他们就怀疑我可能偷矿。我不能说没有这种现象存在,但是要真正的融入国际社会,就想真正的学会如何区分朋友和敌人。” 费柴点头道:“确实如此。中国有句老话就是体现了这种心态,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不能区分敌友之前,最好把所有的人都当做假想敌。” 卡洛先生说:“这么做会失去朋友的,而且不一定能挡住敌人。” 费柴说:“我完全同意你的话,不过卡洛先生,你虽然在中国生活了很多年,但是恕我直言,你还不完全了解中国。” 卡洛先生耸耸肩说:“那你呢,作为一个中国人,你了解自己的祖国吗?” 费柴笑着说:“我了解那片大地。”说完和卡洛先生对视一眼,两人都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在告辞前,卡洛先生和贝克先生把相关留学担保的法律文书副本亲手交给了小米,并邀请小米第二天去贝克先生的办公室再办理一些手续。费柴到了谢,然后依旧是杨阳开车送他们回到镇上,并约定第二天由杨阳来接小米先去贝克先生那儿,随后再送小米去语言学校。而费柴他们则由韦浩文开车,直接去一个叫碎石城的小镇,参加环球地质的颁奖仪式,因为需要六小时的车程,所以他们比小米走的还要早一点。 费柴准备了一千美元,其中九百的整钞,一百的零钞,反复数了几遍,准备第二天交给小米做零花。虽说觉得这些钱对于一个男孩子多了些,但是这一分手不知道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了,费柴再怎么开明也是个中国式的父亲,一想起第二天就要和儿子分开,从此天各一方,心中就开始伤感。 第二天费柴又是起了一个大早,小米还酣睡着,看着儿子还带着稚气的脸,他又不忍心喊醒他,只得自己先去洗漱了,做好出行的准备,等一切都妥当了,儿子还是没醒,于是就决定给儿子留一封信,于是就到书桌前用酒店的便签写信,可是心有千言万语,落笔却一次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正折腾呢,小米却醒了,见父亲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就问:“爸你要走了吗?” 费柴被他突然这么一问,越发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把没写完的信揉了,扔进纸篓里,然后强颜笑道:“是啊,正说给你留个条儿呢。”他说着,把昨晚就准备好的钱拿出来交给小米说:“穷家富路,但是不要乱花,另外听姐姐的话。” 小米点头说:“我知道了爸爸。” 费柴忽然觉得心脏有些绞痛,鼻子也有点发酸,为了不让儿子看见,他笑着提起行李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就先走了。”说着,也不要儿子送,就急匆匆的出了房间。 小米见父亲走了,一个人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异样,去纸篓那边捡起父亲扔掉的便签打开,见到头一行字:我最亲爱的儿子……后面还没读,眼泪就不争气地无声流下来了。 第一百零六章和韦浩文的谈话 过了不多久,杨阳就来接小米了。虽说是姐姐,但毕竟也是女生,所以小米赶紧擦了眼睛去开门,可怎么又瞒得过杨阳呢,只是杨阳顾惜小米即将长成男子汉,装作没看见地说:“爸爸呢?已经走了吗?” 小米故作轻松地扬着手说:“给了我这些钱,逃也似的跑了。” 杨阳也跟着笑了一下,心里却暗道:“毕竟是骨肉连心。”然后说:“那咱们也走吧,去了贝克先生的办公室还要送你去寄宿语言学校,我们今天会有六七个小时在车上呢。” 小米听了一吐舌头说:“难怪都说美国是汽车上的民族……” 当下姐弟俩出了门,先去贝克先生的办公室,办完了相应的手续,又去语言学校,还好一路顺畅,预定可能开足足半天的车,结果前后加起来只用了四个小时。 到了语言学校,先办入校手续,然后杨阳就对小米说:“你先去外面等等,我和这里的校长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小米只得出了校长办公室,到操场上去等,忽然觉得这里和国内还是非常不同的,不仅仅是肤色什么的,关键是凡是来这里的人,都是有股向上的阳光气息,不似国内学校那样死气沉沉应付考试的苦逼相。 过了一阵子,杨阳笑着出来说:“行了,我说了很多好话,才让校长同意给了我这份简易名单,让你可以自己挑选室友。”她说着,把一份名单递给小米,小米一看,英文的,好在实在够简易,只有国籍和姓名。于是就说:“能自己挑室友当然好了,那就选个国内的吧。” 杨阳拉下脸说:“小米,你如果需要多一个中国室友的话,为什么还要来美国呢?” 小米吐了吐舌头说:“那姐,你帮我挑一个呗疯狂基地。我看着这名单实在眼花。” 杨阳说:“考虑到生活习惯,咱们还是先来亚洲的吧,你看日本怎么样,文化同源,而且日本的留学生很勤奋。” 小米立刻摇头说:“日本不行……这要是让我国内的同学知道了……” 杨阳说:“那好,那就印度?印度的留学生很有英语天分。” 小米想了想说:“听说印度人体味很重,我怕不习惯。” 杨阳又挑了下一个说:“那韩国吧,看上去干干净净的。” 小米说:“韩国原本倒是不错的,但是那个民族太自恋了,什么都是大韩民国的好,好什么啊,还大韩,现在都还没统一呐,并且当年咱们志愿军是保北朝鲜的……” 杨阳说:“那就给你找个盟友,虽然稀少……但这里似乎还真有一个……” 小米笑道:“别……万一是特务怎么办?前两天小金还说要用新式武器打击美国内,没两天有家化肥厂就爆炸了。这不是连累我嘛。” 杨阳叹口气说:“那后面还有越南、缅甸、泰国……” 小米愁眉苦脸的说:“姐,我好像和这些国家的人都合不来呢。” 杨阳没好气地说:“你这可是与亚洲人民为敌呀,最还别跟世界人民为敌,因为剩下的不是拉美的就是非洲的,还有几个俄罗斯的,你看着办吧。” 小米忽然伤感起来说:“接,其实我不是对室友挑剔,是我……我想回家……”说着又有点忍不住眼泪了,忙扭过了头去。 就在小米犯思乡的时候,费柴一行人已经在洲际公路上奔驰了几个小时,正准备在下一个小镇停车吃饭,休息一下。 杜松梅坐车做的烦躁,忍不住对韦浩文说:“浩文……既然这么远的路,干嘛不坐支线客机啊,又不是没这比费用。” 韦浩文笑着说:“碎石城其实在前年地震引发的火山爆发后就毁了,这次的颁奖仪式其实是在废墟上进行的,同时还是碎石城遇难者的追思会,最近的机场距离碎石城废墟也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如果坐飞机安检什么的再加上搭车的时间也和自驾车消耗的时间差不多,而且自驾车更灵活,想停就停,想休息就休息。” 杜松梅依旧抱怨说:“没觉得哪儿灵活了,还是飞机舒服。”她一边说,一边试图拉费柴做盟友:“老费你说说,飞机是要舒服的多吧。” 谁知费柴却不温不火地说:“现在回去坐飞机也晚了呀,开车旅行也好,顺便可以多看看美国。” 杜松梅又看了看车窗外,失望地说:“太荒凉了……没啥好看的。”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前后都是延绵不断的洲际公路,除了偶尔并行或交错而过的车辆,道路两旁罕有人工的痕迹,除了几乎和洲际公路一样没有尽头的高压输电线。 费柴微笑着对杜松梅说:“你看到的这些荒凉啊,其实都是美国人的贮备资源。你可能也有体会,咱们开车或者坐车沿着高速公路走的时候,看那沿路,都是一个城镇接着一个城镇,一个村庄紧挨着一个村庄,只有往更偏僻的道路上去才能看见些荒山荒地,我们国家的人均占有资源,特别是贮备资源,实在是太少了。” 杜松梅说:“那你再看也看不成你家的啊。” 费柴笑道:“多看看也好啊,过个眼瘾嘛。” 正说着话,前面有辆皮卡车停在路边,那车主人似乎是个东方人,正挥手拦车,韦浩文没想停车,一踩油门儿就过去了,费柴却‘哎’了一声,但随即又咽回了后面的话。韦浩文便问:“怎么?熟人?我看也像个东方人。” 费柴笑着说:“猛一看眼熟,还以为是以前的一个朋友,但这里可是美国啊,我怎么可能有朋友在这儿。” 韦浩文说:“那可不一定,环球地质应该有几个学术上的朋友嘛。” 费柴笑道:“那也都是洋鬼子。” 杜松梅却忽然想起说:“不啊,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认识一个日本的科技间谍,叫什么中野良太的,还找了个叫惠子的女人对你施美人计呢。” 费柴摇头说:“这个肯定不是他,我对那家伙印象深的很。不过那家伙虽然是间谍,但是南泉大地震的时候,还是通过它从日方弄了不少援助过来,也算是做过好事了。” 韦浩文又说:“既然说到这个中野了,老费啊,现在也不怕跟你说,这次我跟着你来,到有一半儿是为了这个中野。” 费柴笑道:“你难道还怕这个中野把我勾搭跑了不成?” 韦浩文说:“我当然不怕,但是有人怕啊,而且日本人为了招揽人才,可以说是不计代价的,你们些科学家啊什么金钱美色权势甚至生命威胁,对你们都不太管用,但是一说有好的工作条件实验条件了,还真就说不清了。” 费柴说:“你说这个,还真有几分道理,有句老话,叫学会文武艺,货卖与识家,学了一身本事,却得不到施展确实是很令人痛苦的。” 韦浩文说:“个人求得一个关键的前程倒也没错,但是科学家是有祖国的,别做出伤害祖国的事情就好。另外科学家也要有良知和是非观。我记得当年在军校的时候学君士坦丁堡战役,里面就有个科学家,会造大炮,造了一门超级大炮想卖给君士坦丁皇帝,但是皇帝可能是没钱吧,没买,结果这个家伙就把大炮卖给了土耳其,土耳其军队就用这门超级大炮轰塌了君士坦丁的城墙。所以我个人啊,仅仅是个人意见,是非常赞成国家对国内的科学家,特别是军事科学家登记造册,专门管理的。” 费柴笑道:“你的想法不错,但是若是在拿出些精力来,能让这些科学家能学有所用,给予其充分发挥起才能的舞台,而不是单纯的用职称、官衔诱惑他们,或者采取一些手段管制他们更好啊。你的那个管理手段倒是有点像中国古代一些诸侯军阀的观点,人才若不能为我所用,必杀之。” 韦浩文笑道:“我可没说要杀人啊。” 费柴说:“把人才冷冻起来不让其发挥所长,又或者不能充分让其一展所学,可比杀了他还难受啊。其实真正的科学家..我不是说我自己啊,真正有所成就的科学家,在为人处世上都非常单纯,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们那个聪明的脑子不是用来玩儿政治的,所以呀……”说到这儿,费柴忽然觉得这个话题越说越深沉了,就没往下接着说。 韦浩文说:“其实我也接触过不少的科学家,你的话是有点道理的,只是今天咱们俩谈的话题似乎都超过咱们的能力范围了。” 费柴也笑着说:“就是啊就是。” 这个话题确实扯的有点儿远,但却是费柴有意为之的,因为费柴刚才在路上看见的那个人,像急了以前的一个老朋友..吴放歌,有消息说他装病叛逃美国了,但费柴却觉得这人是个好人,特别是对待地质灾害的这个问题上,这个人有着一种虽然外行,却非常先知先觉的敏锐性,因为没能和他合作,费柴也常常感到遗憾。虽然知道这个人可能在美国,但是费柴也没想到两人的再次相遇居然是在洲际公路上,本来看他好像是坏了车的样子,是想让韦浩文停车帮一把的,只是又担心韦浩文的‘特务’身份给吴放歌(如果那个人确实是吴放歌的话)带来麻烦,所以也就没让韦浩文停车了,非但如此,他还故意岔开了话题,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第一百零七章目的地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费柴貌似有些是为别人瞎操心了,他历来如此,有时为别人着想的时候,偏偏忘了自己的稀饭还没有吹冷,但这算得上是他的本性,很难改掉。好在他还有朋友,有时候也会替他想一些事情。 其实杜松梅一直有些话想跟费柴说,但是一直没机会,有时两人虽然有独处的机会,却又用来说了别的事情。于是杜松梅就盼着韦浩文能有个机会去厕所,这样她就可以和费柴抓紧时间说上几句了。 可是不但天不遂人愿,就连费柴也没看出她的良苦用心来,即便是上厕所,韦浩文要么不去,要么就约了费柴一起去,随后眼瞅着就要到碎石城了,杜松梅实在忍不住,也不顾韦浩文在场,就当着他的面问费柴..当然语气上尽量做的好像是聊天随便的谈起:“对了老费,记得我当初回北京之前,嗯……跟你说过有关人士整顿的事儿,你当回事儿了没有?” 韦浩文显然不知道,就插嘴问:“什么整顿?” 费柴就对他解释说:“就是上头觉得各级干部未经正规程序就被任命为学院教授和名誉教授的事儿,决定清理一下。” “哦……”韦浩文显然是明白了,他满不在乎地说:“那不是挺平常的嘛,咱们这个行当我还真不知道,不过高检院,高法好多官员不都还挂着政法学院的教授嘛,党校一些行政官员也是。” 费柴说:“别人的我不管,我现在挂的这个教授衔也是从我的任职来的,不是从我教书的那条道儿来的。” “可我听说你教的不错哦。”韦浩文赞道。 费柴笑了一下刚要谦虚,杜松梅不满地对他说:“喂,我问你你听了我的话活动一下没有?我知道你这家伙不图名利,但是你现在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不为自己,也得替他们想想啊。” 费柴抓着头为难地说:“松梅,你也知道我原本就不擅长人际关系什么的,你跟我说了之后我也招人商量来着,只是帮我那人吧,办事不是很妥当,还没怎么着呢,就弄的满城风雨,所以后来我说先不弄了。” 杜松梅说:“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找了谁帮忙,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怕是不怎么样了。但是我跟你说啊,你最好赶紧找个时间打个电话回去,我昨天跟家里通话可得着消息了,就这几天文件就要下发,你可别不当回事儿。” 韦浩文笑着说:“其实啊,你们说的这个事情我也之前也听说过。是要做些准备才行,但也没啥大不了的,就凭咱们老费这等人才,还怕没前途嘛?实在不行我介绍他去我之前的部门,待遇那是想当的棒啊。” 杜松梅见话已经说开,到也不怕得罪韦浩文了,就半挖苦半玩笑地说他:“你就别提了,你都到我们部门来了,还指望你介绍老费去你那儿啊。” 韦浩文只是笑,并不解释,其实每次都是如此,这家伙对自己以前的单位以及为什么离开以前的单位,总是不多说一个字的。 由于有杜松梅逼着,费柴还真打了几个相关的电话,这包括他的助手沈晴晴、老朋友秦岚还有黄蕊,拜托她们帮着打听一下这方面的动静,又特别叮嘱黄蕊,不要随意妄动,就跟上回似的。想了想,又打电话给吴哲,也把这事儿说了,谁知吴哲满不在乎地说:“其实啊,你早就不该混在那圈子里了,你不适合混官场。只是看着你有时候运气还不错,也不想毁了你到手的好处。我看这次他们不整到你头上就算了,若是来了,干脆学学王俊,做个民间逍遥派,要不出国充充电,争取个交换学者也行啊,对了你不就在美国嘛,干脆说说,就别回来了,赶明儿想办法把赵梅也办出去,一家人团聚,齐活了。” 费柴骂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随后又把家里房子虫子越闹越厉害的事情也说了,吴哲许诺立刻派人去看看。之后费柴又打电话给赵梅,让她等看房子的人来了好好做做招待。 所有的电话打完,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似的,回到车上就让韦浩文开车。 杜松梅还不放心,非要问他都给哪些人打了电话,费柴拗不过她,只得说了,杜松梅听了之后叹道:“你呀,我好心提醒你,你弄的好像是应付我似的,算了,我也不管了,反正授奖完了,咱们尽量早点回去,趁着暑假,你自己多走动走动吧,记得把这件事当个事儿就好。” “不是时间留的很充裕嘛。”费柴嘀咕着,这倒不是他贪图在美国多玩儿几天,只是实在是机会难得,他还想借着这机会,好好的参观一下环球地质的内部系统呢,不管是技术方面的还是人事管理方面的,都非常的感兴趣,另外他还答应了卡洛先生的那两个psk朋友,如果有时候一定去参观一下他们两家的末日防灾系统呢。 杜松梅看出了他没想走的太快,但是因为心里生气,气费柴不把这事当回事,所以也就不再跟他说话了。韦浩文却一路的面带微笑,就好像看见了什么特别让人开心的事情一样。 到了碎石城,环球地质到也有人接待,但不过是帮着介绍了一家旅馆,然后又给了一张去会议现场的地图而已。而且那个接待的黑妞中文也不好,年纪也很轻,应该就是在本镇聘请的临时工作人员。 到了旅馆安顿好,杜松梅就埋怨道:“这招待水准……记得当年他们来我们那儿参观的时候,简直就是总统待遇了。” 费柴则笑道:“可是起码人家没保密干事什么的跟着。” 杜松梅给弄了一个大红脸,不服气的说:“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没有?说不定还是fbi特工呢,不让你看见而已。”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还问韦浩文说:“浩文,你说是不是。” 韦浩文笑着应付道:“牵涉到国际安全什么的,全世界所有国家都是一样的。” 杜松梅听了又得意地对费柴说:“你看,浩文都说了,你呀,别老戴着有色眼镜看咱们自己国家。” 费柴想要再说句什么,见韦浩文只朝他挤眼睛,于是就憋着没说。等回到各自房间,韦浩文才对费柴说:“女人家(指杜松梅),心肠也不坏,见识又不多,有些事你就顺着她说说呗,咱一共就出来仨人,用不着太追求真理了。” 费柴问道:“浩文,你是行家啦,你说,这次颁奖会,里头有没有间谍什么的啊。” 韦浩文说:“有肯定是有,但基本都是科技间谍和猎头的,毕竟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科技和人才是最大的财富,这次颁奖聚集了全世界最优秀的地质灾害预防学家,就好像是一个大聚宝盆,谁看了不眼红啊。说实话,你也知道,我就是为这个才来的。不过和松梅他们一干人脑子想象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们对间谍特务什么的,最大的知识来源渠道就俩,一个是那种我听了都想笑的所谓培训课程,还有就是间谍电影。没办法,这世道就是这样,既想让你做事,又不想你是个太聪明的人。” 费柴说:“那怎么办?那岂不是做不成事了?” 韦浩文笑着说:“也不是啊,你可以装糊涂嘛,郑板桥都说了:难得糊涂。对了,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个不善钻营的人,为什么这几年过的还不错嘛?可不光光是因为你运气好啊。” 费柴沉吟道:“可能是因为最近几年地质活动频繁,正是用人之际吧。” 韦浩文笑道:“这也算是原因之一,可最关键的啊,是因为你这人对名利看的很淡,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无意中就好像是在装糊涂……” 费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我还是不太明白……不过有一点我算是明白了,你不是什么好来头。” 韦浩文哈哈大笑着,拿了换洗衣服先去洗澡了。 当晚,费柴受邀参加了碎石城的一个酒会,与会的也都是环球地质或者是环球地质邀请的客人,但因为颁奖仪式要在第二天的中午才举行,所以今晚的人并未全部到齐,费柴努力半天想在人群中找个熟人,可无论是赖克曼博士还是贝罗女士都不曾看到。好在另外有几位学者,之前大家在互联网上都有沟通,彼此知道名字,于是就聚到一起交谈,而大家的英语水平参差不齐,又掺杂了许多学术名词,可把杜松梅这个翻译给弄苦了,她几次喊韦浩文过来帮忙,可韦浩文虽然英语很不错,但是对学术名词也不熟悉,所以大家聊天的时候还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好在今天并不是正式的环球地质聚会的时间,毕竟酒会是碎石城政府举办的,好像是为了碎石城的重建募集款项的。原来这座碎石城建立还不足两年,原来的碎石城还在半个多小时车程以外,被三年前的地震和火山爆发毁掉了。碎石城的居民又在这里重建了碎石城。 杜松梅一听说这里重建还不足两年,又撇了嘴说:“难怪破破烂烂的,不过都说美国人效率高,我看也不怎么样,你看我们的灾后重建的速度。”话刚说完,就看见费柴微微摇着头在笑,就说:“我知道,我一说错话,你就笑,就知道讽刺我。” 费柴说:“我可没讽刺你啊,只是你英语挺好的,所以应该比我更容易对美国有所了解,咱们现在去碎石城市长那儿说说,看明天上去去颁奖现场之前能不能参观一下成立的公共设施,医院啊,学校啊什么的,看了之后,咱们再来评价他们的灾后重建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吧。但今晚咱们也可以先了解一下他们重建的经费来源和使用情况。” 第一百零八章回国 当一个人熟悉了一个环境后,你再让他进入一个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另一个环境时,他会本能的把两种环境做比对,还会因为切入角度的不同得出不同的比对结果,如果是一个体制的绝对拥护者,他就会去寻找老环境比新环境强的地方,如果实在没有,他也会在新环境里找个和老环境类似的缺点,以表示新环境不比老环境更好,而老环境也不比新环境更糟。 杜松梅就有点找个毛病。不过孰优孰劣其实已经在她心里深深的扎下了跟,只是嘴上还不愿意承认而已。 第二天上午,费柴一行三人参观完了碎石城新建的医院和中学,韦浩文提醒,必须上路了,不然会迟到的。 路上,杜松梅开始对比两种灾后重建的优劣,她使用的文法大约是:我们虽然……可是……他们在某些方面做得很好……但是…… 韦浩文一边开车一边听,笑而不语,费柴偶尔跟她说上几句,其实无论是韦浩文还是费柴,在这方面都是很理解杜松梅的,常言道,儿不嫌母丑,而这种心态,在韦浩文和费柴的心底也是有的。 碎石城没地震和火山爆发摧毁后,并没有原址重建,只是在救援和清理的时候修了一些简易的道路,如今已经荒废,车开上去很颠簸,虽然如此,但道路上的路标指示却一个不少,显出了工作的细致程度。环球地质的颁奖仪式具体设立在一个小广场,这里曾经是救援工作的指挥中心,因此相对平整,另外还有一座在碎石城废墟唯一可以称得上是精美的人工建筑的,是一副浮雕,就地取材用火山熔岩制成的,是四名救援人员正在从废墟里救出一个女孩儿的场景。这个雕塑取材于真实事件,这次的颁奖台也搭在这座浮雕前,作为颁奖的背景。 杜松梅对颁奖仪式的简陋有些失望..毕竟是国际性的大奖啊,韦浩文逗她说:“松梅,这里可不是好莱坞。” 费柴则说:“仪式虽然简陋,但奖金还不错,当初我就是靠了第一笔奖金还清了我剩下的房贷的。” 韦浩文趁机接上说:“对啊,美国人讲实惠啊。”说着话一抬头,却看见一个人,立刻对费柴说:“你的老朋友出现一个,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费柴顺着他的眼神一看,居然是中野良太,这家伙过了这么多年,几乎没怎么变,还是原来那副老样子,也许走进了看能看见脸上多了几道皱纹吧,岁月的雕琢,谁也躲不开。 虽说费柴知道中野良太是个科技间谍,但费柴总体来说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于是就对韦浩文说:“我要是过去,三句两句让他把我说的叛逃了怎么办?那就是你的失职了。” 韦浩文笑道:“你要真那么容易叛逃,也轮不到我来看着你了,去吧去吧,遇到老朋友不打招呼总是不礼貌的。” 其实中野良太也看见了费柴,就在费柴和韦浩文开玩笑的功夫,他就笑着迎了过来,还主动伸出了手笑道:“费先生,很久没见了。” 费柴对中野良太说话,从来都是不客气的,就说:“我可不敢常见你,见多了惹祸。” 中野良太笑着说:“费先生说笑了,不过我和费先生合作的时候,似乎还是很顺利的。”说着两人亲热地握了握手。 中野良太说的倒是实情,虽说他在中国也从事些间谍勾当,但和费柴合作的时候还真没旁人说东道西的,倒是环球地质的人来的时候,费柴被人打报告说‘嘴巴太大’。 费柴虽然深知这一点,但嘴巴上却不服输地说:“不过你最终还是总我这儿挖走了人啊,中川遥是你的人吧,他可是挖走了我最得意的手下。” 中野良太摇头说:“这件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啊,不过吴东梓女士来日本后我们确实见过几次,还吃了饭,目前她在东大深造,很有潜力的一个人,今后对亚太地区的地质学贡献不可限量啊。另外作为一个科学家,实现个人价值的最大化,也是对人类的贡献,作为一个不上进的科学家,能做的就是为同为科学家的朋友创造最好的工作和学习条件嘛,科学无国界,这话是这么说的吧。” 费柴刚要开口,中野良太又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您肯定是想说,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界。唉……咱们都是有祖国的人,学业有成自然第一要务是要报效国家,但是费先生,咱们都是地质科学家,而我们又都只有一个地球,在很多利益上,我们是相通的。比如吧,有种假说是日本沉没,我相信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会有很多中国人高兴吧。不过从地质学的角度来看,日本列岛整个儿沉没这么大的地质事件,中国,起码是沿海一带,也很难不收波及吧,那里又是人口密集地区,灾难也是空前的啊。所以同为地质学家,在这方面做些合作也是符合双方的共同利益的。” 费柴说:“我赞同你的观点,但毕竟牵涉到两个国家,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单纯做学问的人能解决的。” 中野良太点头道:“是啊,可恶的政治。” 两人相谈正欢之时,颁奖仪式开始了,大家分别在临时搬来的翻板椅上坐了,费柴看了一下,除了环球地质的工作人员和邀请的嘉宾外,还有相当部分的人好像就是碎石城的原住民,连临时的乐队也是碎石城中学的。 会议司仪先做了简短致辞,然后请上碎石城的现任市长,市长请大家起立,然后念了一份名单,都是三年前在地震和火山爆发中丧生的人,除了本地居民,还有几位游客和两位地质工作者,一共四十三人。 哀悼过后才由环球地质的轮值主席主持颁奖仪式,他讲话也很简短,之后就轮到费柴和另几位位获奖者上台了。 虽然环球地质的这个奖是一年评选一次,但是去年的奖项全部空缺,不是因为没有好的学术成就,而是因为去年环球地质所有的人都忙于各地的地质灾害预报和救援,没有精力做这项工作,因此空缺。 今年度的一等奖获奖者是一位日裔美国人,但很快就要回归日籍,这恐怕也是中野良太的团队的工作成绩了。 杨阳在费柴上台领取获奖证书的时候及时赶到了,就在台下为他拍照,而整个仪式总共举行了也不过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而前来领奖的人主要也不是为了这个奖来的,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交流机会。 仪式过后,费柴又和赖克曼博士等几位老朋友见了面,并提出想去环球地质总部参观的要求,赖克曼博士笑道:“事实上,我们正打算邀请你和几位获奖者,这也是每年颁奖仪式之后的惯例,难得的交流机会啊。另外有不少同行希望能见到‘铅笔’系统的创建者呢。” 费柴一听,非常的高兴,立刻就把杜松梅所叮嘱的话全丢到脑袋后面去了,兴冲冲的索要的参观和交流的简表,回头和杜松梅还有韦浩文商量行程。 韦浩文对此没有意见,杜松梅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见费柴那副兴冲冲的样子,也很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没反对。 韦浩文看出杜松梅的想法来,就悄悄问她:“你在为老费担心?” 杜松梅说:“当然了,这家伙,怎么该着急的时候不着急呢,咱们那边文件已经下发了,好多人恐怕已经闻风而动,就他这不温不火的,倒霉我看是一定的了。” 韦浩文说:“我觉得老费真的是个很赞的科学家,你看啊,他也难得出趟国,换别人肯定要用这些时间四处玩玩,看看异国情调,说不定还要去红灯区领会一下呢。可你看他,还是弄他的专业,这种人谁要说他不够资格,我第一个就不同意。” 杜松梅说:“你不同意管个屁用啊。只希望好人好报,让他的运气一直那么好。” 可无论杜松梅怎么想,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费柴倒是乐在其中了,看那劲头,这种日子让他过一辈子他都不会烦的,只是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几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他们的出国护照也快到期了,不走也得走了。而且费柴还特地抽了一天时间出来,再度拜访了卡洛先生,然后又去语言学校看了小米,这才又踏上归途,杨阳一直送他们到了机场,难免又别时伤感了一番。 归国途中,费柴几乎一句话都没说,杜松梅原本打算提醒他一回国就立刻走动走动,一面悄没声系的就没人暗算了,但是见他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又实在是不好打扰,于是就一直闷在心里,直到飞机在首都机场降落才抽空跟他说了,费柴点着头满口答应,但杜松梅看得出来他现在满脑子还都是环球地质参观的东西,他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 按照地监部门的出国公务规定,回国后还需要上交一份报告,杜松梅作为领队,这个报告自然是由她负责写,于是她又现安排了费柴在部里的招待所住了,韦浩文说他有去处,所以杜松梅也就没管他,之后回家熬了一个通宵把报告写好了,然后又联系上韦浩文,韦浩文看了报告初稿,然后说:“我也有点保安方面的报告,昨晚也写好了,咱们揉一块儿交了吧。” 杜松梅一看,韦浩文的公文写的也挺不错,于是就俩人商量着把报告成了稿,这才拿到费柴哪里去,让他签字确认。结果费柴也是一夜没睡,现在都还兴奋着,他也整理了一份参观的大纲,准备回去后把这次的参观所得整理出一篇长篇汇报来。 第一百零九章吴哲的理论 回国的第二天,杜松梅请费柴吃烤鸭,也算是为他践行,结果后来韦浩文悄悄的跑去把账给付了,说是算是感谢费柴和杜松梅为他解决闫水珍的事,不过经过这一趟出国回来,无论是费柴还是杜松梅都领教了他的本事,其实闫水珍的事,压根就用不着他俩帮忙的。 不过杜松梅还是叮嘱费柴:现在文件已经下到了省区一级,回去后别急着什么报告什么的,先走动走动。如此反复的说了好几遍,直到费柴能原封不动重复了都还没放心。于是韦浩文就开玩笑说:“松梅,你这么说话是不管用的,不如陪老费去床上说,男人嘛,很喜欢枕头风的。” 杜松梅又连骂韦浩文“要死”,却也跟着玩笑说:“老费离开家这么久了,回家当然是要报账的,万一账目不对会很麻烦的。”现在的人很厉害,明明是拿那事儿在开玩笑,却能做到一个字都不提,也能让大家都心领神会。 要说杜松梅的话费柴完全没听进去也是不对的,只是他对这种事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也不知具体从何入手,更何况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环球地质的事,恨不得一回到家就立刻开始把所见所闻的记录下来,形成一个系统的报告,至于其他事总觉得是可以放一放的。 不过既然杜松梅一片好心,而费柴乘飞机回到省城后也想和朋友们聚一聚,那么这件事也就可以顺便的说说了。 在省城一下飞机,费柴就照例先给吴哲和沈浩打了电话,另外也给张琪打了一个,回来了不跟她知会一声觉得不太好。给这三人打了电话之后,又给黄蕊打了一个,黄蕊听说他回来了也很高兴。原本黄蕊每次和费柴见面都尽量避着熟人的,但是今晚她没时间出来,又一个有关官员挂职教授的清理的文件已经下来了,她想和费柴通报一下情况,所以也就答应和大家一起吃饭。于是今晚的饭局就有了五个人,费柴、吴哲、沈浩、张琪和黄蕊。 大家在约定地点见了面,沈浩是最先到的,吴哲稍微晚了一点,黄蕊是最后一个到的,不过女人自古都有迟到的特权,更何况是黄蕊呢。 从国外回来,自然酒席宴间是要说些国外见闻的,费柴开始不愿意说,怕扫兴,因为他和别人出国专注点又不一样,不过最终是禁不住大家劝说,于是就说了一些,谁知这一说就收不住嘴了,好在在坐的人中,除了沈浩,其余的人对于地质方面的知识都有着不同层次的了解,所以听起来倒也不觉得枯燥。 不过最终黄蕊还是想起来了自己来的目的,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跟费柴说了。沈浩对此也有点耳闻,就抱怨道:“都说潜规则、逆淘汰,其实像咱们老费这样正直又有本事的人,在官场上吃点亏也是很正常的,但是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是不会吃亏的,不过这种能避免的情况尽量还是避免的好。老费,多年的朋友,你需要什么开个口,保准不让你有什么为难。” 吴哲却笑道:“其实有时候跳出圈子来走一走,未必就是坏事了,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啊。” 费柴说:“我也是才回来,恐怕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看看情况的。” 黄蕊说:“就是上次我想帮你,结果反倒没弄好,这次我也不怎么敢动弹了,上周范姐回来我也跟她提了这件事,她说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说实话,我可不太信得过她,只听说她在活动调回省里,可能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还忙不过来呢吧。” 费柴笑道:“请朋友帮忙,原本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的,谁又不欠谁的,而且这么久了我都没跟燕子联系过,贸然一去就说要帮忙,岂不是很不好意思?” 一直没说话的张琪忽然说:“反正我和干爹是一体共进退的,要是这次干爹有什么不好的,我也不干了,辞职就是了。” 费柴一听,心道:你捣什么乱啊。于是就说:“你敢!”原本只想让语气稍稍严厉一点点,但是谁知喝了一点酒,控制能力有点差了,这个严厉一下子有些过头,虽然后悔,但是说出去的话又怎么收的回来? 其实张琪这么说也是有点讨好费柴的意思,却没想到费柴忽然一下变脸似的跟她说话,觉得很委屈,差点没哭出来,黄蕊在一旁慌忙哄住责备费柴说:“你干嘛呀,吓唬小女孩儿啊,真是的。不识好人心……” 沈浩对张琪是很熟的了,毕竟当初还是他把张琪介绍给费柴的,只是没想到费柴居然把张琪做成了长线。他也对张琪说:“琪琪,你干爹其实最疼你了,四个研究生,你第二年就有工资拿了,第三年就落实了编制。而且你也看见了,你干爹原本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连自己的事情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可偏偏为了你的事求了多少人?跑了多少关系?你一个辞职出口,就把你干爹的心血全废了啊。” 这是费柴也缓过一点儿来,也对张琪说:“琪琪,我刚才说话是粗暴了点儿,不过呢,也是我嘴快了,其实辞不辞职还是看你对将来的发展情况。如果辞职对你更有发展,我当然不会拦着你,但是要是因为我的原因,就大可不必了。” 张琪用纸巾擦擦眼睛说:“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让我辞,这么好的工作我还舍不得呢。” “那就好啊。”吴哲笑道“其实我觉得啊,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关系,有意见分歧,争吵也是很正常的,只要不是相互坑着人来,是为了对方好,那是越吵越亲热啊。” 吴哲顺势摸着张琪的背往前推着说:“就是就是,琪琪这要是换了别人,都懒得跟你说,来来来,跟你干爹喝一杯,这事儿就算是翻过去了。” 黄蕊赶紧给倒满了酒,举杯说:“就是就是,我来买个马,陪一杯。” 于是费柴,黄蕊和张琪一起喝了一杯,黄蕊在坐下后咬着张琪的耳朵说:“今晚我可是在抽不出身,他是你的了。” 张琪顿时给闹了个红脸,想解释说两人早就没那种关系了,但是黄蕊早就笑着脱了身去和吴哲喝酒,而这种事张琪又怎么能大声的说出来? 晚上照例去蓝月亮喝酒,黄蕊却要先走,众人知道只要有费柴在,她只要是有机会,必然是要陪到底的,今天要走肯定是有不能不去的理由,因此也没有难为她,只是由费柴送了她出来,在路边给拦了出租车,看着她上了车才又回到酒吧。 沈浩是个好色之徒,也喜欢看别人的八卦,虽说早就知道费柴与张琪已经分手,不再是情人关系,但他总是喜欢‘天下大乱‘的,也知道这俩是藕断丝连很难完全的断掉,加之今晚张琪喝了酒,眼神流离,总往费柴那儿看,就觉得应该成人之美,于是敬酒猜拳什么的,总是有意的把费柴和张琪往一块儿撮合,而吴哲也属于损友级别的,和沈浩都不用商量,就心往一处想了。 他们这俩家伙脑子里想的什么,白痴也看得出来,费柴当然也明白,于是趁着张琪去洗手间了,就对这俩说:“你们想干嘛啊。” 沈浩笑道:“撮合一段露水姻缘。” 费柴说:“胡搞!我们琪琪早就断了!她现在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我一个半老头子老往里头掺和什么?” 吴哲坏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种女孩子很专一的,除非她主动厌倦你了,否则就是嫁了人心还是在你这儿的,你不有所表示反倒害的人家大好青春年华都要孤枕伴冷泪了。” “就是就是。”沈浩不像吴哲那么咬文嚼字,他总是说的露骨又直接地说:“而且你离开这么久了,也积攒了不少吧,就算回到家,就咱梅梅那个身体也顶不住你不是?倒不如先在琪琪这儿过滤一遍,这样对大家都好。” 吴哲点头道:“嗯,沈兄弟言之有理呀,来,干一杯。”说着,两人真的装作很正经的样子干了一杯,气的费柴用花生打这两位说:“这都什么朋友啊,劝人出轨。” 吴哲说:“你少装正人君子了,你那列火车,怕已经变航天飞机了吧,这次出国,老实说……上了几个洋妞?” 费柴说:“实实在在一个没有。” “切~”吴哲和沈浩两个异口同声的表示不屑。 正说着话,张琪回来了,就笑着问:“说什么啊,这么开心呢。” 沈浩说:“你干爹在给我们介绍美国妞的风情呢。” 张琪听了,笑容顿时变的特不自然,但依旧勉强着说:“真,真的呀,咋样嘛。” 费柴说:“别听他们胡说,我日程安排的紧的很,就算我有那心,也没时间寻欢作乐啊。” 吴哲说:“你说这话谁信呀,出国啊,怎么不可能领略一下当地的风情?” 费柴反唇相讥道:“出国对你来说就像是去邻居家,难不成你也次次是出去风流的?” 吴哲说:“我承认,不是每次啊,我毕竟是商务出差,但是我诚实,我承认,美国的四十二街我还是去过几回的,不像有些人,虚伪呀。”他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睛看费柴。 沈浩也火上浇油道:“就是啊,某些人虚伪啊。” 费柴现在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偷看着张琪的表情说:“别听他们的,他们胡说的。” 张琪笑了一下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而且洋妞身材都很火辣的。”说完又笑了笑,伸了个懒腰,又看看时间说:“哎呦,有点晚了,明早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说着站起身真的要走,吴哲和沈浩慌忙挽留,也留不住,费柴就说:“那我送你上出租车。” 张琪说:“不用了,到了街口就有车了。” 费柴坚持着送了出去,张琪倒也没拒绝。 费柴回来后,见吴哲和沈浩已经笑成了一团,就骂道:“你们搞什么啊,诋毁我的名誉啊。” 吴哲说:“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开始我们撮合你们,你要做伪君子,我们帮你把琪琪弄走,你又说我们诋毁你,唉……”他说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好人难做啊。你说是不是啊,老沈。” “就是就是。”沈浩附和着“好人难做啊。” 第一百一十章幻听 不管是好人难做还是有意为之,总之今晚费柴是要挂单了,吴哲和沈浩还厚着脸皮说:“今晚就咱们仨傻老爷们儿过吧。”当然只是说说,还没到半小时,这两位就不知道从哪里划拉来的,一人就搂上了一个,只剩了费柴一个人形单影只。 费柴知道这俩家伙是故意的恶作剧,因此也不在意,但是沈浩却又说了一个消息,弄的费柴心情一下子不好起来。 “我说各位,我打算把生意牵到南方去了,前站都打好了,这酒吧我也打算便宜点转让掉了。”他说。 费柴听了这话心就是一沉,虽说他一年也难得来蓝月亮几次,但是隐隐的,也把蓝月亮当做省城的一个落脚地,半个家,如今要转让了,那这半个家就没有了。不过蓝月亮究竟还是沈浩的,他最多也就算是有点干股,沈浩要转让,这也是人家在处理自己的资产,他管不了的。 吴哲一听笑着打了沈浩一下说:“老沈不地道啊,你这不是把我们聚会的地方给毁了?” 沈浩说:“我是担心啊,你看啊,自从南泉大地震后,似乎这地下就不稳当了呐,虽然不大,可是过几天晃一下,过几天晃一下,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嘛,尤其是老费的那个片子,看得我肝儿颤,我想啊,还是早点搬到个稳当地方去的好,最好靠近海边儿……” 吴哲笑道:“搬到海边儿你就不怕海啸啊,至少也是台风。” 沈浩听了脸色一变,忙问:“真的啊……” 吴哲笑着说:“逗你的。不过啊。”他转向费柴说:“老同学,其实老沈不是外人,咱就不说了,不过你那个片子里有孽龙产子的假说,可真吓着了不少人,最近投资外流的账,据我所知有些人是算在你头上的,虽然这话都没明说,但对你影响确实不好。” 沈浩也说:“是啊,不过我到不是存心害你才把生意转走哈,只是我确实是吓着了,上次大地震我是家破人亡啊,我是再也禁不起下一次了。不过刚才有女人在我不好说,你若是这次遇到了不好的是,我可以出资帮你做一家公司,咱也卖逃生用品,以你的影响力和人品,肯定比那个朱亚军做的好!” 吴哲也说:“是啊,老费,你上回被‘流放’的时候就咱们就说过这事儿,不过当时呢我也没太往心里去,总是觉得你该做的事儿还没做完,但是这次啊,我的感觉也不是很好,所以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 费柴笑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就那么希望我倒霉?上回好歹还是王俊搞了我一家伙,这次我自信可没做错什么。” 吴哲哈哈大笑:“你还真以为得做错什么啊,再说了做不做错也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别的不说,投资外流这笔账你就负不起。” 吴哲说的费柴哑然,因为不是没道理,正所谓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也也是官场的老规则了。 吴哲又说:“其实啊,好多事无所谓对错,你这几年教书育人,出宣传片,战略上说是好事,为国家积累了人才,增强了人们的防灾意识,在今后的日子里很可能因此救很多人的命,但是现在,很多人对你是不满的,如今是什么时候,火热的年代,轰轰烈烈的灾后重建的年代,牵涉了多少人的利益啊,虽说是居安思危,但是现在人们其实宁愿把几年前的灾难全都忘了。” 费柴道:“也就是说,我又碍了人的眼了吗?” “差不多。”吴哲说“而且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该做的也都做过了,我看啊,还是想想办法,不要再混在那个圈子里了,不如跳出来或许天地更宽广,你可以让老沈帮你做家公司,多挣点钱,也可以来我这里干,又或者出国深造或者专职研究,或者跟王俊一样做民间的工作,总之一句老话‘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费柴忽然笑道:“听你这话,就好像是我在官场的路已经到头了一样。” 吴哲说:“到头到也不至于,你又没贪污腐败,我分析着,你的职级待遇什么的啊,也不会丢,但是你的职业生涯啊,我看是要结束了。” 费柴听了,心往下一沉,但旋即又笑道:“呵呵,无所谓,我上回不也是给弄成副县长了吗?反而成就了我的一番事业。” 吴哲正色道:“那可不一样,别的不说,你上次只有三十几岁,现在四十出头了,这个年龄段的人一旦被踢出自己最适合的环境,就很难东山再起了。不过你若是只想守着一份工资和职级待遇倒也无妨。不过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吴哲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毕竟吴哲在这些方面永远都比他成熟。 三人聊着天,喝到兴尽,吴哲说他要难得的放纵一下,搂着身边的女孩儿说要去开房,那女孩笑着打着他说他坏,却没有拒绝的意思,沈浩见费柴孤零零一个,就说出去宵夜,其实就是想借机也给费柴安排一下,但是费柴此时脑海中全是今晚和吴哲的谈话,无心风月,于是就在街口各自散了。 费柴回到酒店,脑子里各种对话还是纠缠不清,但不多久酒力上来,只得先睡了。 第二天上午费柴醒来时已经是九点多,但仍然觉得头痛,强忍着头痛起来洗漱了,出去吃了早餐,然后才搭公交车慢悠悠的去了长途车站,然后搭车回家,因为回北京时已经打电话知会了齐院长和省厅领导,所以打算等过完了这几天的暑期假期再回来拜访,这就是费柴的人性缺点了,挺聪明的人,却总犯这种人事关系上的低级错误。 回到家,已经是午后,但这几天赵梅也正暑假在家。费柴进的卧室的时候,赵梅犹自海棠春睡,忍不住先吻了吻她,把她吻醒了,也欢喜的很。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费柴过的很舒心,除了陪赵梅就是总结此次旅美的见闻,原本对杜松梅和吴哲的劝告还有些上心的他,却被二人世界的温馨所迷惑了,偶尔想起时,也觉得等过完了这个假期再去奔走也不迟。 不过温馨的日子也有几点不足,一就是现在小米和杨阳都走了,偌大的房子就剩了他和赵梅两个人,虽说两人都算是喜静的,可可不免寂寥。二是老问题了,赵梅的体质毕竟不能让费柴完全尽兴,虽然也极力的迎合,但毕竟是先天不足,有时费柴也有些后悔,应该现在省城‘过滤’一下再回来的。不过赵梅虽说在这点上略有不足,但总体说还是个好老婆。还有一点让费柴颇觉得奇怪,那就是赵梅在日常生活中的习惯、说话什么的,越来和尤倩接近,有时甚至能和费柴的记忆重叠,也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按说这俩人的个性完全是不一样的啊,难道是嫁给了同一个男人,个性也会变的接近不成?只可惜费柴是研究地质灾害的,不是研究伦理行为的,不然的话就又有新的研究课题了。 在临返校的前两天,秦岚给费柴打了一个电话,开始自然还是近乎肉麻的寒暄,诸如:这么就没见有没有想我啊一类的,反正大家这样开玩笑也习惯了,也没其他什么想法,但是说到最后秦岚却说了件挺重要的事:凤城地监局住宿楼已经竣工,大家都拿到钥匙了,秦岚也分了一套,足有一百五十坪,却只交了十四万五的集资款,尽管凤城的房价不高,却也算是大赚了一笔。 费柴立刻笑着恭喜秦岚乔迁新居..过了这么多年,秦岚总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房产了。秦岚却说:“柴哥我这么说你怎么都无动于衷啊。” 费柴一时没反应过来说:“我不是恭喜你了嘛,要不我给你买份乔迁礼?”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秦岚急了说“整个凤城的建设规划那是你一手操持的,栾云娇那家伙一直也说这房子一定有你一套的,可是这次分房,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费柴说:“我现在又不在凤城上班,要房子干嘛。” 秦岚说:“你怎么这么迟钝呀,这是房子的问题吗?栾云娇的政治嗅觉多灵敏啊,她敢不给你房子,肯定是闻到些什么了。” 秦岚的话说的费柴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了,不听松梅吴哲的话,这次可能真的耽误事儿了。 挂了电话,费柴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周围也安静的吓死人,可忽然一种很轻微的,但很连续的咔嚓咔嚓的摩擦声隐隐的在他耳边响起,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幻听,可越听越觉得真切。就在这时,赵梅从楼上下来问:“电话打完啦,秦岚她还好吧。” “还好还好。”费柴支吾着说,随即又问:“对了,上回我让吴哲派人拍除虫,他派人来了吗?我在省城见着他,光喝酒了,忘了问。” 赵梅说:“来过了啊,来了两个小伙子,在墙上钻洞,往里面灌药,弄的好几天味道都不散,不过还真管用,那之后就没有声音了呢。” 费柴说:“可我刚才好像又听到了点什么呢,你来听听?” 赵梅就把耳朵贴在墙上,认真的听了一回,然后说:“没有啊,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在这方面,赵梅一向比费柴敏感,她既然说没听见,费柴就把这个当成是自己的幻听了,也可能是和自己的心境有关系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纵酒 因为平静的心情被打乱,费柴提前了两天回到省城,先回厅里去了一趟,毕竟他还挂着教育处副处长的衔儿嘛,结果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回到学院,学院还没有正式上班,偌大个校园也只有几个值班老师和留校生、打暑期工的学生在,费柴觉得无趣,干脆又去厅里,找办公室要最近的下发文件看,结果办公室的人跟费柴不熟,正好张琪路过,人家才给找了一摞,也是赶巧,有关兼职教授的那份文件就放在最顶端。 费柴拿了文件回学院,先粗略的挑了一遍,结果找到两份和自己有关系的,一份就是部里下发的清理挂职教授的,一份是省厅颁布的关于省厅干部兼职学院职务的问题,这两份文件份份都跟自己有关系,简直就是量身打造。 皱着眉头,费柴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呢?外头就有人按门铃,此时还没有开学,教职员工也没正式上班呢?会是谁来拜访呢?原本猜的可能是张琪或者其他哪个关系好的女生,谁知他今天并没有这个艳福,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半秃头男子,费柴看着眼熟,却一时也想不起名字来,只依稀记得这家伙是个副教授,但也不是正途来的,做过几届地方官员,曾经很火热的人物。 既然人家按了门铃,而且认准了他在家,到也不能躲着不出头,于是就开门请了进来,果然就是为了兼职教授清理的事情来的,说是其他几位院领导都躲着不见,见费院长回来了,就过来问问情况,听听意见。 费柴此时自己的稀饭都没想好办法吹冷,哪里有好的建议给他?只得好言抚慰,但这家伙却上紧的很,和费柴倒是越说越热乎,最后非要拉去一起吃饭,费柴实在盛情难却只得去了。酒过三巡的时候,这家伙似乎有些醉意,就借着酒意说:“费院长,不是我埋怨啊,老子在地质界干了一辈子,末了就捞了个副教授,也就是听着好听点儿,结果还说要给取了,咱们干那些有时职的官员不一样,取了就啥都没了,不像他们,没了就没了,官还不是照样做着?” 虽说他的话不好听,但一定程度上也说出了费柴的心声,即便是费柴不怎么在乎名利,那也希望在放弃了所有的官职后能够保持教授的头衔,因为即便是在学院单纯的搞研究教书,有没有这个头衔也大不一样呢。 虽说是那家伙请客,但最终还是费柴牵着去付了账,可也没付出去,因为有个提前返校的学生由家长陪着的,见到他们在这边吃饭,就过来打了个招呼,还聊了几句,然后就去悄悄的把账给付了。 费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既不认识这个学生,也不认识家长,但那个家伙却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吃过了饭,那家伙还意犹未尽的样子,看样子还打算预备点其他活动,但此时张琪打来电话,费柴就趁机从这家伙身边脱身了。 张琪现在的工作环境注定了她得到各种消息的速度要快于常人,只是有些事事关重大,没有得到确认之前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但这一次消息却非常的确实,据说相关部门连发言稿都准备好了,这次可是大动作。张琪在确认了消息后立刻就给费柴打电话,说想和费柴面谈,约了在一家茶楼见面。 费柴见她电话里说的急,加之又急于摆脱身边这个讨厌的家伙,所以一听说见面,连想都没有就立刻答应了下来,甚至还容忍了那个家伙开了几句暧昧的玩笑。 费柴因为喝了酒,所以没开车,就打车赶到约会地点,张琪却已经早到了,见到他来,颇有些意外地说:“这么快?!” 费柴笑道:“听你电话里很急的样子。” 张琪说:“是急啊。”说着等费柴坐了,点了茶水又问:“白天拿的文件你都看了吧。” 费柴说:“没全看,只有两份和我有关系,不过看上去挺要命的。” 张琪说:“就是啊,坑人呢。而且相关领导已经悄悄开了几次会了,连记录都是自己在做,保密的一塌糊涂,我也是今晚才把消息确认了,这次动作大呢。” 费柴其实心里也没底,但依旧故作轻松地说:“动作再大我也就这么点儿职位,想要,就全拿回去好了。” 张琪说:“我也就是想提醒你,这次动作大,据说要是遇到抵触还要采取些措施呢,我就是想跟你说:咱们也不缺吃穿的,他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呗,别硬顶,可惜是可惜,可只要咱们快快乐乐的活着,比什么都强呢。” 费柴叹道:“琪琪,你了解我的,我对名利什么的,看的也不算太重,但就有两点放不下,一个是如果一开学就落实这件事,你们几个研究生还差一年就结业了,这个怎么处理是个问题。还有啊,什么处长啊主任院长什么的我真不在乎,可就是……不是我舍不得教授这个头衔啊,可做研究……” 张琪说:“干爹,你的心情我理解,可第一个现在不是你担心别人的时候,二一个研究什么的在哪儿都能做,没必要非得在他们手底下啊,还处处手制肘。咱们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呢。” 费柴想了一下说:“如果情况真如同你说的那样,平安自然是第一了。” 张琪见这么容易就说动了费柴,挺高兴地说:“你能这么想最好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费柴笑道:“你现在正处于事业上升期,陪着我做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说着伸了一个懒腰问:“对了,晚上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张琪说:“没啦,今晚上就为和你谈谈,所有的事儿都推了。” 费柴笑着说:“那好,我请你去蓝月亮喝酒去,老沈那家伙,要把酒吧处理了,咱们这是去一回少一回了。” 自从两人从情人关系分手,费柴很少单独约张琪外出,怕的就是藕断丝连,可今天实在是想找个人陪,而张琪正在身边,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而张琪也一直放不下费柴,今见费柴主动约她,自然十分高兴,当即就结了茶钱,亲亲热热地挽了费柴的胳膊出了门。费柴开始见张琪挽着他,还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也就泰然处之了。毕竟有过那种关系的男女,只要没成为仇人,小小的死灰复燃一下原本也是很平常的。 张琪虽然知道费柴今日主动相约不全是因为和她余情未了,男人若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也总是希望能在女人身上获得慰藉的,虽说看上去费柴好像很轻松,很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张琪知道,要做到什么都放得下是不可能的,如果做到了,这人也就差不多成佛了。费柴是个有理想抱负的人,但在中国,光有理想抱负是不够的,仍需要一些资源来支撑。他虽说运气历来不错,但现在似乎要到头了。其实今晚还有个消息张琪没对费柴说,那就是他们拍的那个有关龙的科教片已经正式在各电视台停播,是行政命令,据说是怕引起恐慌,在被剪辑再度送审之前,重播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费柴今晚很兴奋,喝了很多酒,但似乎也没有要醉的样子,张琪一直担心着,也时不时的劝劝他,但是费柴总是笑着说:“琪琪,我历来也难得放纵一下,从明天开始我可能就要过一种‘装孙子’的生活了,今天就做一回大爷吧。” 张琪听着心酸,也就任由他了。 费柴这种亢奋的状态一直保持到酒吧打烊,张琪担心他走不了路,就想让他在楼上房间休息,费柴却说:“还是去酒店吧,更宽敞些,我觉得胸闷。” 张琪就打电话订了酒店,招了出租车。费柴开始还好好的,可一出酒吧的门就先抱着道旁树吐了一回,然后腿就发软了,张琪也弄不动他,好在这是蓝月亮的门口,也算是自己的地儿,立刻就有伙计出来帮忙,开始还是想把他弄回楼上房间去,可是费柴一个劲儿地嚷‘胸闷’要回酒店,众人也只得依他,特地派了两个小伙子跟着,帮着张琪吧费柴送到了酒店。 把费柴弄上了床,酒吧的两个小伙子就告辞走了。只留下张琪一个人伺候他。 张琪先帮费柴脱了鞋,然后用温水洗了毛巾想给费柴擦个脸,却被费柴一把拉住手说:“琪琪,你说咱们现在想做点正经事怎么就这么难呢?难道非要把自己的那一点点有限的聪明才智用来相互斗心眼儿才算是正途吗?” 张琪自然答不出,只是觉得费柴此时心里肯定很苦,她也觉得心里难受。于是就强忍了,对费柴温柔的说:“今晚就好好休息呗,有什么不愉快的留给明天解决好了。”说着,帮费柴擦了脸,又替他脱了衣服把身子也擦了擦,自己却又弄出一身汗来。 因为怕自己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打扰了费柴休息,在酒吧她就把手机设成了静音,此时要去洗澡,想先看看有什么重要电话,结果一看还真有几个,不过都比不上最近的一个——居然是赵梅打来的。 难道真是坏事做不得?才把人家老公弄上床,人家正妻就来了电话,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秦教授归来 张琪拿了手机去卫生间给赵梅回了一个电话,赵梅见她回过来了,就说:“这么晚了本不该打搅你,只是有件事在我心里堵着实在是难受。” 张琪心砰砰跳着,也不知道赵梅指的是哪一桩,一度还以为赵梅有一双千里眼呢。谁知赵梅却说:“我老公啊,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也不肯跟我说,我知道他是怕我担心,不过这件事,就是领导干部兼职教授的事,我还带也是教育系统的,也听说了几天了,我这几天怎么想都不踏实,就觉得我老公也会被沾上,你现在人面还不错,有什么新消息没有?” “姐……”张琪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赵梅见她支支吾吾的,就说:“看来果然有事,他究竟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啊。” 张琪说:“他也是怕你担心。” 赵梅说:“我可是他老婆啊,难道老婆不该为丈夫分担吗?”说完又叹气“他就是老把我当个玻璃娃娃。” 张琪觉得心里有点酸溜溜的,虽说费柴一项很宠爱她,但是一旦得知费柴同样还十分的宠爱其他女人,心里总是感觉不太舒服,但仍说:“姐,事情是有的,今天我还提醒了他,他这几天也为这事很头疼呢,所以,你也别怪他不跟你说,就让他专心做自己的事好了。” 赵梅笑着说:“琪琪,你当我傻的啊,不过我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傻女人一个,就是知道的,也装不知道的。” 张琪觉得她的话好像是另有所指,正琢磨着是不是坦白交代呢,这也算是当初两人的约定,却听赵梅说:“刚才我给他打电话,手机关了,宿舍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是跑哪里去了,是去跑关系了吗?到不像他的做派呢。” 张琪有点齁不住,但也没完全说实话,而是三分真七分假的说:“嗯,他没去哪儿,白天他找两份相关的文件没找到,后来我找着了,想让他早点知道,就给他送过去了,结果他正和学院里一个副教授吃饭呢,……现在喝醉了,我照顾他呢……姐你放心,我马上就走了。” 赵梅听了之后半晌没说话,张琪紧张的不行,又补充说:“我这就走了。” 赵梅却说:“你走了谁照顾他?他一个人扛着这么大的事儿,又醉成这样,身边儿要是连个人都没有,那太可怜了。”说着,张琪在电话听筒里又传来隐隐的抽泣声。 “姐……”张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和他真的分手了,这几年没发生过不该发生的事情呢,真的。” 赵梅很勉强地笑了两声说:“算了算了,有没有也都无所谓了,男人嘛……我老公这样的也算是不错了,你也是好人……就先这样吧,下次替我看着他,别让他喝这么多了,人也不年轻了。”说完,也不待张琪答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其实张琪今晚还是打算做些绮梦的,但这个电话一打完,又有些不忍心了。 第二天一早,没等费柴醒张琪就悄悄的走了,熬到快上班的时候,估计着赵梅已经起来了,就给赵梅打电话,想说昨晚依旧没跟费柴发生过什么,但是赵梅的手机却打不通了,打座机也没人接,估计已经离开家上班去了,后来她就再没打电话,因为时过境迁,再提及往事未必就是好事。 费柴第二周周末回家的时候,见赵梅换了个手机,说是以前的不小心摔坏了,他也没有在意。 人生就是这么的奇妙,那一晚发生的事要把三个人的话放在一起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但是这种情形偏偏是不可能发生的。 整件事是从排课单开始的,沈晴晴去教务处拿排课单,却发现没有费柴的课时安排(其实还有好几个人没有呢,当事人正堵在那儿闹呢)于是慌张张的回来跟费柴说了,谁知费柴不慌不忙的正翻看一本书,沈晴晴开始还以为是专业书,可等费柴把书放下了沈晴晴才看清楚了书封面上的两个字《围城》。 “好多人都在教务处那儿理论呢。”沈晴晴说“你怎么不去问问?” 费柴翘着二郎腿说:“问?别人去得,我可去不得,我还挂着副院长的弦儿呐,我去了,肯定是里外不讨好。” 沈晴晴一听,觉得也是,但总觉得这也得做点什么吧,而且打一开学事情就不对劲,亏得费柴还这么冷静。 费柴拿起书又翻看了两篇,又把书放下皱眉说:“怎么还不通知?” 沈晴晴问:“什么通知?” 费柴说:“开会啊,停了这么多人的课,该开会了嘛。” 正说着,科研室的电话响了,沈晴晴赶紧去接了,然后对费柴说:“老师,通知你去开院务会。” 费柴笑道:“可来了,早砍了早了。”说完随手提了个文件夹,又对沈晴晴说:“等会儿维海啊什么人来的时候,就跟他们说,说我会为他们争取利益的,但是自己该跑的也该跑跑了。” 其实沈晴晴对兼职教授清理的事情也知道一些,但没想到这也能轮到费柴,因为在她眼里,费柴简直是个完美男人,虽说生活上有些小节,但却很坦荡,因此看到费柴也落在了这个筐里,心中颇为感到不平。 费柴去开会了,沈晴晴就留在课研室收拾打扫,没一会儿,课研室的门打开了,冯维海、袁晓珊和海荣嘻嘻哈哈的进来。 自从袁晓珊和冯维海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人就开始形影不离的,这个暑假,冯维海也跟着袁晓珊回她的家去了,海荣却像块膏药一样的当个电灯泡,死死的粘着,也跟着去了,说是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实习,无论真假,借口是这样的。既然是一同去的,回来自然也是一起回来的。 一进课研室,海荣就笑着对沈晴晴说:“晴妹妹,老师呢?一般这个时候他都在了啊。” 沈晴晴说:“开院务会去了。” 袁晓珊环顾四周,见张琪不在,就问:“其他人呢,都还没来吗?今天不是定好的返校的日子吗?” 冯维海说:“可能已经回来了,没来课研室吧。” 沈晴晴就说:“其实你们来的正好,老师有几句话让我转告你们。” 海荣笑道:“看来晴妹妹马上要从助理升为助教了,说呗,啥话?” 冯维海却说:“不会是清理兼职教授的事情也清到了老师吧。” 袁晓珊说:“你别胡说,老师怎么会。” 沈晴晴说:“维海说中了,就是因为这个老师才去开会的,另外排课表已经下来了,没有老师的。” 海荣呆了一呆说:“不可能哦,那我们怎么办?眼看就要结业了。” 沈晴晴说:“老师就是让我转告你们,他会尽全力为你们争取利益的,如果你们自己有门路,他也会全力支持你们的。” 袁晓珊呆坐了说:“怎么会这样啊,我们老师那么优秀……” 冯维海说:“这次是按着政策来的,咱们老师毕竟不是正途来的教授。” “那可怎么办啊。”海荣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只是坐在那儿发呆。 袁晓珊忽然想起了什么,就问冯维海:“维海,暑期我们都在一起,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冯维海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暑假前好像就有点这些风声,当时我也没在乎。” “唉……搞什么搞……”袁晓珊也没话了。 沈晴晴见话已经带到了,就收拾东西准备走,袁晓珊忙问:“你去哪儿啊。” 沈晴晴说:“你们找退路,我也得找啊,费老师这儿我怕是呆不长了。” 袁晓珊正没处出气,就说:“喂,老师还没说要怎么地呢,你就想跳槽啊。” 沈晴晴说:“没办法,我也得吃饭啊。” 袁晓珊还想说什么,却没冯维海劝住说:“小珊,沈助理做的没错,人有时候也要为自己想想啊。” 趁着袁晓珊反驳冯维海的时候,沈晴晴趁机离开了课研室。 沈晴晴离开了课研室,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地方可以去,就在校园里一阵神游,最后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就在小卖部买了一包饼干,到花园里喂水鸭子,然后又坐在水塘边的长椅上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忽然有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年轻轻的发什么呆呀。” 沈晴晴一惊,回头看时,却看见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儿,正是久违了的秦中教授。 秦教授看上去精神不错,此时对然在节气上已经入了秋,而他却是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沈晴晴见到秦教授是颇有些惊诧的,因为这一两年都没了这老头的消息,她甚至已经把他当成死人了,可如今一见面,看他这精神头,说有个十年八年的活头都是保守的。 秦中教授见沈晴晴犹自发愣,就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也没征求同意,就一屁股坐在沈晴晴的边上说:“怎么了?看见我很奇怪吗?我呀,又被学院返聘了,没办法,天生的劳碌命哦。”他嘴里抱怨着,声色却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坦然面对 “最近你还好吗?还在给费教授当助理?两三年了吧……”在言明了自己已经被学院返聘之后,秦中才对沈晴晴使用了问候语,而且着重她做助理的时间似乎太长了,而且费柴有几个头衔他都不提,却偏偏提即将被取消的教授,嘲讽之意明显的很。 沈晴晴当然不肯在这老头儿面前服输,就说:“我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说罢起身就想走。 秦中教授却把手一放,刚好放在她的大腿上,并用力按着,笑着说:“急什么啊,我看啊,你还是回来帮我吧,你表姑母也去世了,我以后吃住都在学院,到底是年纪大了啊,身边没个人不行。” 沈晴晴没聊到秦中白天也这么大胆,忙朝周围看,花园里虽有几个人,却都离得远,秦教授果然是个狡猾的老头,于是就把身体往旁边挪了一点,可是秦教授的手却像黏在了她腿上一样,避无可避。她只得说:“你身边有没有人不关我的事,秦教授你声名远播想做你助理的**有人在,我就不来挤你这条独木舟了。” “可我的独木舟却只认你啊,就是现在,都有些蠢蠢欲动了。”秦教授说着,暧昧地笑着,眼睛却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大腿中间,沈晴晴被他的眼神所吸引也不由自主地看去,那里还真的有些微微的隆起,但她立刻挪开眼神说:“姓秦的,你让我觉得恶心。” 秦中笑道:“恶心……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记得你还说过年龄不是距离吧,怎么现在又恶心了?” 沈晴晴嘴上说不过秦中,毕竟秦中也是个教授,虽然人品低劣,但是科班出身,本事还是有的,所以她只得低头不语,就听秦中教授又说:“我知道,费教授嘛,你跟了他几年,到底是他正当壮年,听说他老婆做那事儿也不能太猛了吧,心脏病啊。不过话说回来,谁没年轻过?若你觉得我老,你和费教授在年龄上还不是差一大截,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罢了。” 沈晴晴反击道:“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和费老师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别把别人说的都跟你这个老禽兽似的。” 秦中笑道:“这就是人性。不过你说你们清白,我可不信,费教授的风流名声可是声名远播啊。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还不是白白给他做了几年助理?你图什么啊,费太太你是轮不到攀上去的,难道就是图他是个猛男?” 沈晴晴怒道:“你这么说哪里像是地质学教授啊,性学教授吧!你以为大家都是你?” 秦中一点都不生气,依旧笑着说:“每个人的个体都是特别的,呵呵。不过你也别发火,女孩子发火就容易长鱼尾纹,诶呦呦,你看你看,你已经有了两根了,今年也23了吧,还不到长鱼尾纹的年纪哦,其实实话跟你说,超过22的女孩子我都没啥兴趣了,不过呢,我既然回来了,以前在这里丢掉的东西,总还是要捡回来的。” 沈晴晴说:“你把我比作是东西?” 秦中说:“那你以为你是什么?” 沈晴晴说:“我是什么我还真不太清楚,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你肯定不是东西。”说完,甩掉秦中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教授看着沈晴晴离去的背影,阴森森地笑道:“还真长大了啊,但还是那么粗糙的不成熟。” 费柴开了会回来,微笑着穿过校园先回课题室,发现包括栾云娇和柳江疆等六个研究生都到齐了,于是笑着说:“哎哟,都在啊,正好啊,还说明天再召集你们呢。” 栾云娇说:“看你这表情,应该是顺利过关啦,我就说你不会有问题的。” 费柴笑着答道:“当然没问题。根据文件啊,这个在职官员不能兼职教职什么的,说了只能管一头。我就把所有的职务,什么副处长啊副院长什么啊,全都请辞了。” 柳江疆觉得有些遗憾,但依旧说:“那就是说,老师你以后就会专职教职了?” 费柴挠头说:“也不是啦,我的教授以前是挂着官衔来的,这次也保留不了,不过院里专门成立了一个专职的调研室,预定了我去那里负责,职级待遇不变,还长了一点工资哦。” “什么啊!”袁晓珊一下站了起来“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啊!” 费柴看上去满不在乎地说:“说了职级待遇不变嘛。” 海荣担心地说:“那我们怎么办啊。” 费柴说:“别担心,这个学院也有安排,我也提了些要求。”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表格来“这些都是学院优秀教授的资料,我亲自挑选的,齐院长表态了,只要你们愿意,学院愿意出面做工作,当然我也不会撂手不管,你们的课题什么的,一切都不会有变化,会顺利结业的。齐院长还说啦,论文答辩的时候,我还是会回来哦,所以别想偷懒。” 费柴这边正说着话,张琪忽然抽抽嗒嗒的抹起眼泪来,费柴就笑道:“正常人事调整嘛,我这个教授本来就是白来的,现在收回去也没什么,开始我就是有点担心你们的学业前途,现在看来也没受影响,这也就没事了嘛。唉……晴晴呢?这丫头,我还找了个好地儿安置她呢,她跑哪儿去了?” 袁晓珊说:“一见我们来,说了几句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费柴笑道:“跑的到快。”边说边拿出手机要打电话,这时柳江疆问道:“老师,你刚才说的那些……那些条件什么的,都出文件了吗?” 费柴说:“那必须出啊,关系到各位的学业前途,那必须给我个说法,至于我嘛,原本就不想挂那么多虚衔,而且职级待遇也没有变化,还长了点工资,以后安心搞点研究,挺好的。” 袁晓珊见柳江疆开口,还以为他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但见他问了一句就没了下文,就嘀咕道:“世态炎凉……”冯维海拿腿靠了她一下,本意是提醒她别乱说话,谁知袁晓珊忽然挺大声音对他说:“你拿腿撞我干啥?!有病啊!” 冯维海虽然表面上面不改色,但细心的人看得出他面部的肌肉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当天下午,费柴就开始交接工作,他做事历来是雷厉风行的。手下的研究生也得另寻出路,不过倒也顺利,首先栾云娇和柳江疆是最好解决的,这和他们担任着实职当然是有关系的。还有就是冯维海和张琪,一个是才子,一个是‘名人’,想要的人也很多,最后就是海荣和袁晓珊了。海荣这人学识不错,也能放下身段的低三下四的求人,再加上学院的许诺,费柴也说了不少好话,因此解决的也不错,比较难办的是袁晓珊了,她性子烈,公开的说对费柴的任用不公,还说‘这种破学不上也罢’如此一来,原本想接手她的教授也不愿意接了,害得费柴又做了不少的工作,和冯维海一起又劝了她好几次,总算也解决了。 解决完了研究生们,剩下就只有沈晴晴一人了,费柴在总务处给他要了一个行政职务,虽然不是采购一类的肥缺,但也算是正式编,手续虽然还没办下来,但基本已经算是说成了,之后就可以拿一份工资,过些年若是再解决了干部身份问题,这一辈子也算是定的下来了。 这些事足足让费柴跑了两个星期,当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他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开车回家和赵梅团聚去了。 一回到家费柴就发现赵梅换了个新手机,她之前一直都只是用功能手机,这次也换了一个智能的,因为之前没用过,随手都拿在手里摆弄,费柴就教她,和她一起玩。赵梅原本就很聪慧,学的很快,只是觉得新奇,因此还是机不离手。晚饭后,费柴就捡着温和的语言,把自己已经把所有的职务和教授衔都请辞的事情跟她说了,这些话在回家的路上已经联系了好几遍,因此说起来自然又流畅,原以为赵梅至少都会埋怨几句的,但是很意外的,赵梅反而高兴地说:“就是啊,你管那么多事儿干嘛呀,倒不如轻轻松松的咱们过日子呗。而且你以后在家的日子应该多了吧。” 费柴点头说:“是啊,学院里专门成立了一个专职调研室,为的就是收容我们这帮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做,吃饱昏天黑的幸福生活啊,终于要来了。不过最近还不行,要交接什么的,还有事要做的。” 赵梅说:“那有什么啊,咱们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 费柴又说:“这次把职务头衔都交卸了,工资也长了一点点,但是以后没项目了,课时费也没有了,我的收入可能就没以前多了。” 赵梅说:“咱俩都有工资,又不缺钱花,人活着不就是开开心心的最重要嘛。” 没想到赵梅这一关这么好过,费柴真有点喜出望外,晚上自然又是对赵梅格外的温存,谁知赵梅反而兴奋起来,还拿了新手机要玩儿自拍,说留着老了可以作纪念,可费柴要拍她时,她却忽然用手挡了镜头,等费柴再摸她的脸颊时,已经火炭似的滚烫,生怕她又心跳加速,只得暂时停了下来,不过长夜漫漫,现在偌大个房子就只有他们两口子,温存的时间长着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赵梅的努力 栾云娇等人定于周日晚上请费柴吃饭,所以星期天下午费柴就离开家回省城去了。 赵梅星期一上了一天半就找联校领导请假,一请就请了一个星期,星期二就悄悄的乘大巴去了省城,却没去找费柴,而是约了张琪。 张琪见赵梅又来了省城,不敢怠慢,两人这次是在赵梅住的酒店里见面的,张琪来的时候,赵梅正斜靠在床上看一本旧书,确切的说是一本旧杂志上的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她是百读不厌的。 张琪进了房间就说:“姐你要见我直接给我电话就是了,我去云山见你就是,你又何必跑来呢?” 赵梅笑着请她坐了,才说:“你是忙人,这一来一回的差不多就得大半天,多耽误事儿啊,而且我也想出来透透气,最近烦心的事情多,觉得憋闷的很。” 张琪说:“现在干爹虽然没了职位,也算是受挫,但是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以后陪你的时间可就多了。” 赵梅摇头说:“那可不一定,他怎么是那种闲的下来的人?其实这次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些话,如果答案合适呢,有件事想拜托你。” 张琪立刻说:“姐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啥合适不合适的啊。” 赵梅说:“还是有区别的,若是别人不能办到的事情,硬要拜托的话,也是不近情理。” 张琪说:“只要是你和干爹的事,在我这儿没不合适的。” 赵梅一听笑了,说:“那要是让你嫁给你干爹,你合适不合适?” 张琪一听,心顿时砰砰乱跳,也不知道赵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脑子也也糊成了一团浆糊,只是说:“姐你别这么说啊,我和他已经分手很久了,而且这么久都没那种关系,真的没有,上次也没有。” 赵梅笑道:“你慌什么啊,我就问你,假如啊,假如我不在了,他又是一个人了,你愿意不愿意嫁给他?” 张琪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忙说:“姐,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现在我们真的没什么,你别这么说。” 赵梅说:“你呀,确实是个老实的女孩子。不过我不是责备你,也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张琪看着赵梅,半晌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最后低头说:“嗯……那他也不一定要我呢。” 赵梅叹道:“看来你是真心的。也罢,有些事你得知道。最近我老公过的不顺你也知道。简单的说就是有那么一批人,见不得我老公过好了,另外就是他们害怕听到真的东西。这些都不说了。我老公人好,知道我身体不好,所有在外头有些什么事儿也都瞒着我,他自己一人儿扛着,实在瞒不住了就轻描淡写的跟我说,又或者把那坏事儿说的比好事都好,我呢,也就顺着他,不然他的好意就白费了,而且,我也有我的秘密。” 张琪抬头看着赵梅:“秘密?” 赵梅说:“是啊,今天就不妨告诉你一下。” 张琪连忙摆手说:“不不不,你的秘密我可不想知道。” 赵梅又笑了,说:“这个,你还真的得知道,说不定你还得接手呢。” 其实张琪心里是真的想多知道一点的,今见赵梅这么诚恳,也就不说话了。 赵梅见她不说话了,便猜出她的想法,于是就说:“是这样的,当初大地震之后搞灾后重建,那是我老公身居要职,但没说就要重建后云山政府的住宅,而是要了一块地,由他的朋友吴哲,你也认识的,送了他一套木房子,就这么住下了。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说当初的批地手续不全,有国土局的人上门来找碴儿。我就给拦下了,我老公现在就已经很头疼了,这些压力能少一点就少一点吧。” “这不是落井下石吗?”张琪听了不由得脱口而出。 赵梅淡然地说:“也不一定,没证据证明这两件事是一回事,毕竟不是一个行业系统的行为,而且又离得这么远。我找了我的表哥,他现在去市里做林业局长啦,应该有些关系,手续什么的,只要有人发个话补上就行了。我是费柴的老婆,他无论在前面打了胜仗也好,打了败仗也好,我得把他的家守好了,让他无论何时都有个能养伤的地方啊。” 张琪听的眼泪都下来了,说:“姐,我真的没法儿跟你比,你要帮他做的,我想都没想到,现在反过头去一想,这么多年,都是他在照顾我,我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赵梅笑着说:“他呀,就是这样的,心好又贪色,我们夫妻磨合脾性那阵子,我也跟他闹过,甚至想过和他离婚呢。可是现在回头想想,还真好笑,人无完人呐,只要你真喜欢了,就得容忍他的毛病,最好还得装不知道,那追求百分百完美的,铁定是要倒霉的。” 张琪说:“姐你别说了,你越这么说我越觉得我跟的没法儿跟你比。” 赵梅说:“我今天来找你其实也不是来‘托孤’的,就算是你答应了我若是我有个什么不测,你会照顾他,可是这事儿哪里是能提前预测好的啊。就说我嫁给他之前吧,无数的人都以为他可能会娶了范一燕,那可真是个好姻缘啊,谁知最后范一燕和前夫复婚,他呢,又娶了我,这世间的事,特别是男男女女的事情,哪里说得清楚?所以我找你说这事也就是图个安心。” 张琪说:“姐……” 赵梅又笑道:“呵呵,不好意思,给你增加压力了。” 张琪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赵梅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又说:“其实啊,我还有个事想跟你说。” 张琪忙问:“不会是又有什么倒霉事找上干爹了吧,这也太虐了。” 赵梅微笑着说:“你急什么啊,这事儿呢,说虐也虐,但也可以说是好事,就看是站在哪个角度上说了。” 张琪松了一口气说:“不完全是坏事就好。” 赵梅说:“是这么回事,我的这个身体呢你也知道一些,小时候医生就说过,我这样的身体平均寿命是少于正常人的,但具体少多少也说不清。但是如果能精保细养的就能活长一下。可是我有时候又好强,有时候呢又是不得不为之,总之想要总是那么精保细养的是不可能的。” 张琪仔细地听着赵梅的话,心里想着:难道是她觉得自己的大限快到了?想着,不由得心里一喜,但旋即又暗骂了自己几句。 赵梅接着说:“我有几次超水平发挥,精神好的不得了,也没见发病,后来医生说啊,我这是在透支生命。当时也不在乎,能绽放一下,总比温吞水似的或者好吧。最近呐,我就去买了一盆昙花回来养着,感觉它就是我的化身呢。” 张琪劝阻道:“姐你别说了,你说的我心里好难受。” 赵梅说:“琪琪你就让我说完吧,以后不管有没有机会我都不会跟你说这些了。我第一次超水平发挥体力就是地震的时候,带着学校里的孩子们去路口做志愿者,当时觉得真痛快啊。第二次就是我老公上回赋闲的时候,他在滨海,我和他的家人一起去看他,我那时是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穿泳装给他看,想想还真是……”她说着,面颊泛起潮红,会心地微笑着。 张琪也跟着点着头,她此刻能体会赵梅的心情了。 长叹一口气,赵梅又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放下,用纸巾在嘴唇上沾了沾,放下,又说:“现在是第三次了,我为了房子的事情奔走,说违心的话,一点也不觉得累啊,不管是累心还是累身,都没有啊。” 张琪说:“那好啊,姐你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我一定万死不辞的……” 赵梅笑着说:“什么死啊死的,掌嘴。我的意思是啊,再一再二,不可能再三再四,我最近总觉得走路轻飘飘的,就好像要飞起来一样,估计是大限快到了,我的魂儿准备着出窍呢。” 张琪一听慌了,忙说:“这还要掌我的嘴呢,你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赵梅微笑着:“大实话。” 张琪历来有些多愁善感,忽然觉得心里越发的酸溜溜的了,赵梅又笑道:“瞧你,说句不中听的,现在当老婆的,能向小三儿托孤的能有几个,看你那苦瓜的样子,我欠你的呀。” 张琪抹抹眼睛说:“不是的姐,我现在这心理呀,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什么好像都有点儿,又好像不能全是一种……我……” 赵梅说:“行了行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嘛。其实说这么说,你答应我一件事就好。” 张琪忙说:“姐你尽管说。” 赵梅说:“不管以后会怎么样,他啊,肯定会有一段最艰难的日子要过。要是那个时候我不在,我希望能陪他读过这段艰难日子的人,是你。当然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你也有你的生活嘛。” 张琪忙又抹抹眼睛说:“你放心吧姐,我愿意……不过最好这事可别发生。” 赵梅又叹了一声说:“是啊,最好别发生,可是已经发生了啊,按目前的情况看,还越来越糟糕了呢。” 张琪对此也有同感,周日晚上大家请费柴吃饭,又交换了不少情报,学院新成立的专职调研室原本是定好了由费柴做主任的,可是另外一帮被清理的教授也想做,现在正相互撕咬着呢。 赵梅可不管张琪此刻心里想什么的,她忽然又笑了一下说:“琪琪,姐还有件事求你,我想找你要个东西。” 第一百二十三章落井不一定下石也可能踩 费柴周日回到学院,晚上就和一干学生们聚会,原本是只有栾云娇等7人,可是先是黑姨娘来办理停学的最后一点手续,牛妈和牛鑫也在,再加上牛爸和牛鑫的好朋友张昊,就又多了四个人,加上原来的人一共十二人,满满的坐了一大桌。 虽说是聚会,但是因为费柴的事,弄的这场聚会多少有些悲剧意味,最后就变成了牢骚大会,除了栾云娇和柳江疆自持身份不敢乱说话外,其他人多少都抱怨了一些。其实数袁晓珊和黑姨娘嘴巴最不饶人,而费柴呢,反而说这是按着政策来的,部里按照中央的意思下的文件,作为国家干部,理应顾全大局。 牛妈平时傻大胆儿,但一遇到‘官家事’胆子就小了,替费柴报了两句不平后,又觉得一桌子人说的有点过了,于是又往回找补说:“其实费老师的本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遇到政策也没办法,不过不是还有个主任嘛,怎么也是个领导。” 黑姨娘把个茶叶官梗儿往外一吐说:“屁的个没办法,我看呀,这就是嫉妒费老师的本事和名气,故意整他的,不然这文件怎么跟量身定做的似的啊。” 费柴笑道:“你呀,满脑子的阴谋论。这文件是按照中央文件制作的,我本事再大,还能在中央里有仇人啊,那不可能嘛。” 这是柳江疆适时地插嘴说:“是啊,这事儿我也有意无意的打听过,确实不是针对个人的,若真是针对我老师来,我头一个就不答应。” 原本柳江疆这话说的挺好,可偏偏袁晓珊来了一句:“就算文件不是针对个人的,可万一有人借题发挥呢?” 这句话刚好砸在腰眼子上,不少为费柴鸣不平的人心里也都有这个意思,只是这话太扎耳朵,一般人不敢说。冯维海见袁晓珊说了这话,赶紧在桌子底下拽她的衣襟儿,谁知这不拽还好,一拽反而弄的她越发的火大,扭头就给了他一句:“你干嘛!?吊带的!拽掉了!”回过头来又说:“本来就是嘛,这谁看不出来啊。” 栾云娇笑着劝道:“小珊~好好的吃着饭,你干嘛呢,喝酒喝酒。” 费柴也举杯到袁晓珊面前笑着说:“来吧小珊,为了你帮我说话,我敬你哦。” 袁晓珊见冯维海被自己训了一句之后,脸色挺难看的,也有点后悔,就也举杯说:“别别别,老师敬学生,哪里受得起呀。” 费柴笑道:“你看,这不挺有礼貌嘛。”大家听了都笑。 不过这种聚会除了埋怨和安慰,有时也能传递一些消息。海荣就在桌上说:“老师虽然卸了所有的实职,但学院还是给弄了个专职调研室的主任,只是这个位置还没有坐实,前天……没错,就是前天许教授,呵呵,现在当然不是了,找我来问东问西的,看样子是想摸老师的底呢,我当然是啥也没说了。” 袁晓珊说:“你敢乱说,我剥了你的皮。” 沈晴晴听了有点紧张说:“他们想干嘛?落井下石?” 费柴打趣道:“他们下不了,因为他们也在井里。” 大家顿时哄堂大笑,黑姨娘还虚空的佯打了费柴一下说:“你可真行,这你也想得出来。” 大家笑完了,冯维海却说:“不过呢,大家也得小心,虽然这些人和老师一样都在井里头,落井下石是不可能了,但是也得提防被人踩肩膀儿啊。” 张琪挨着费柴坐的,听后也正色道:“维海说的对,就算大家都在井里头,也有高矮之分,运气好的还能踩着别人的肩膀爬出来,至少也能把脑袋露在水面上。” 袁晓珊诧异道:“啥意思?” 冯维海说:“啥意思?这些人,本事没老师大,名气没老师大,既然比不过老师的好,不如来找找老师的不好。而且他们做了一辈子官,失势了,跑到学院来养老,弄个教授牌子四处招摇撞骗搞讲座骗几个授课费零花。现在这么一清理,啥好也没落下来,眼见着专职调研室有个主任,哪儿有不眼红的。” “可他们也配!”袁晓珊气鼓鼓的说。 张琪怕她又把脾气发到冯维海身上,就说:“小珊你可别这么说,那些老朽以前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就说那个找海荣的许教授吧,早先还做过厅里的处长呢,后来因为一笔工程款的事被纪委查了一下才退下来的,若说做官,有经验呢。” “还不是个腐败分子……”袁晓珊嘀咕着,但声音小了很多。 这一次整个地质学院清理的教授,包括费柴在内,一共有七人之多,其中还有一个是女的,不过那个女的狡猾,也是提前得了消息,早就打报告主动承担一部分学院的妇女工作,但专职调研室这边也挂着的,因为多一分补贴,至于其他五人,虽然也有先得着消息的,却没想到这事儿来的这么快,这么猛,完全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好在中国人做事,事事都还留有余地,学院还弄了一个专职调研室来收容他们,但是自古都是人心不足的。原本还为去处担忧,现在去处落实了,又想得到更多,虽说专职调研室的主任也是个闲职,但是有职就有位,有个职务在那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起作用了呢,官本位的国度,历来如此。 而且正如冯维海说的,这些人论学识名气都不及费柴,比好是比不过的了,也不能比坏,所以就只能找费柴的不是,而费柴这个人呢,其他的毛病也没有,就是个人生活上确实不太检点,而所谓的男女关系,无中都可以生有的,更何况原本就有点儿呢,于是几匹老猎狗整天介就在学院里乱窜,四处打探对费柴不利的消息。为此袁晓珊还专门提醒费柴:“你可得小心点海荣哦,那个马屁精,我看是个靠不住的。”实说实说,海荣这种孩子,确实给人一种不仗义的感觉。 其实对于费柴的事,学院里也分两派不同的意见,只是大势所趋费柴的教授职位是肯定保不住的,而费柴又主动让住其他几个位子来,解决了学院的编制问题,又没在清理问题上说什么,算是给了学院一个好儿,所以眼见有人想在背后捅费柴几刀子,也有些人看不过去,最后决定再为这个专职调研室增设两位副主任,如此一来,集中到费柴身上的火力自然就分散了。 不过烈火炼真金,实难见真情,费柴遭受这一挫折,到把身边的人也过滤了一遍,谁好谁坏,谁喜欢在背后捅刀子,也看了个大概齐。 因为有秦岚通风报信,费柴这次对栾云娇的态度不如往日亲热。这并不是说费柴就这么看重凤城的那套房子,他就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觉得有些寒心。和栾云娇自打在培训基地相识,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就是男女间的秘密,很多官员之间都相互避讳着,两人也没故意瞒着掖着,放着对方,记得那时栾云娇去工体找小伙子玩儿,第二天一早还懒洋洋的让费柴给送早饭呢。之后两人又在凤城搭档,合作的也很愉快,这几年又有了师生之谊,因此这次凤城分住房没费柴的份儿,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痛快的。 其实费柴是个很会为别人着想的人,当初离开凤城的时候,栾云娇就提出过,以后住宅楼建成了,还是给他留一套,当时费柴就明确表示了不要,这是出自真心的,可是后来差不多每次见面,栾云娇总要说一下房子修建的进展情况,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说了?费柴也记不得了,反正最近几个月不说了,现在倒好,房子都分完了,招呼都不打一个。这让费柴有些寒心,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要的也就是那一句话。 不知道是故意装糊涂,还是没有察觉,这次栾云娇来还是谈笑风生的,当然房子的事,依旧只字不提。 栾云娇不提,费柴当然也没有办法问,一问,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还想要房子一样。不但自己觉得不好问,若是旁人偶尔提起了,也赶紧的把话岔开,这种尴尬事,最好还是不提为好。 交割了所有的事,专职调研室的办公室还没整理装修好,所以费柴就把原来课研室的东西都搬回宿舍里暂时放着,也不想其他老朽似的,不是跑到专职调研室那里去做监工,就是去院领导那里要东要西,又或者是到处搜集对别人不利的证据,他也没这闲工夫,自己有研究不说,公道也自在人心,有很多学生组织包括学生会都排着队邀请他去做讲座,另外张琪和沈晴晴还在外头给他揽了不少活儿,也大多是讲座或者电视节目什么的,一算下来,比以前的档期排的还满,只是俺费柴的话说:是杂事多了,想好好搞点研究时间都不够。这又让其他几个‘同时掉到井里头的家伙’嫉妒不已,因为他们在外头的活动实在有限,有些还是厚着脸皮应贴上去的。 沈晴晴虽说经费柴努力,在院后勤给她谋了一份行政职务,但是她一周也没一两天在办公室好好上班的,整天和各类组织,学校单位联系,给费柴找讲座的差事,就好像是她还是他的助理一样,费柴也说了她几次,但是她却说:“我不白干的,每次给你找活儿我也有收入的。而且你给我找的那行政职务一点油水都没有,我不得靠着你在捞点儿啊,我可跟了你几年了,你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费柴知道她本意绝不是如此,只是这样说说而且,话虽然是那种话,但是听着心里很暖,于是也就没把她当外人了,各类活动的时间安排上也常和她商量,还特地让她把十一的档期空出来几天,除了要回家之外,黑姨娘和牛妈都下了帖子,邀他去参加冯佩佩和牛鑫的婚礼呢。 大结局 “海天中文”看 费柴周日回到学院.晚上就和一干学生们聚会.原本是只有栾云娇等7人.可是先是黑姨娘來办理停学的最后一点手续.牛妈和牛鑫也在.再加上牛爸和牛鑫的好朋友张昊.就又多了四个人.加上原來的人一共十二人.满满的坐了一大桌. 虽说是聚会.但是因为费柴的事.弄的这场聚会多少有些悲剧意味.最后就变成了牢骚大会.除了栾云娇和柳江疆自持身份不敢乱说话外.其他人多少都抱怨了一些.其实数袁晓珊和黑姨娘嘴巴最不饶人.而费柴呢.反而说这是按着政策來的.部里按照中央的意思下的文件.作为国家干部.理应顾全大局. 牛妈平时傻大胆儿.但一遇到‘官家事’胆子就小了.替费柴报了两句不平后.又觉得一桌子人说的有点过了.于是又往回找补说:“其实费老师的本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遇到政策也沒办法.不过不是还有个主任嘛.怎么也是个领导.” 黑姨娘把个茶叶官梗儿往外一吐说:“屁的个沒办法.我看呀.这就是嫉妒费老师的本事和名气.故意整他的.不然这文件怎么跟量身定做的似的啊.” 费柴笑道:“你呀.满脑子的阴谋论.这文件是按照中央文件制作的.我本事再大.还能在中央里有仇人啊.那不可能嘛.” 这是柳江疆适时地插嘴说:“是啊.这事儿我也有意无意的打听过.确实不是针对个人的.若真是针对我老师來.我头一个就不答应.” 原本柳江疆这话说的挺好.可偏偏袁晓珊來了一句:“就算文件不是针对个人的.可万一有人借題发挥呢.” 这句话刚好砸在腰眼子上.不少为费柴鸣不平的人心里也都有这个意思.只是这话太扎耳朵.一般人不敢说.冯维海见袁晓珊说了这话.赶紧在桌子底下拽她的衣襟儿.谁知这不拽还好.一拽反而弄的她越发的火大.扭头就给了他一句:“你干嘛吊带的.拽掉了.”回过头來又说:“本來就是嘛.这谁看不出來啊.” 栾云娇笑着劝道:“小珊~好好的吃着饭.你干嘛呢.喝酒喝酒.” 费柴也举杯到袁晓珊面前笑着说:“來吧小珊.为了你帮我说话.我敬你哦.” 袁晓珊见冯维海被自己训了一句之后.脸色挺难看的.也有点后悔.就也举杯说:“别别别.老师敬学生.哪里受得起呀.” 费柴笑道:“你看.这不挺有礼貌嘛.”大家听了都笑. 不过这种聚会除了埋怨和安慰.有时也能传递一些消息.海荣就在桌上说:“老师虽然卸了所有的实职.但学院还是给弄了个专职调研室的主任.只是这个位置还沒有坐实.前天……沒错.就是前天许教授.呵呵.现在当然不是了.找我來问东问西的.看样子是想摸老师的底呢.我当然是啥也沒说了.” 袁晓珊说:“你敢乱说.我剥了你的皮.” 沈晴晴听了有点紧张说:“他们想干嘛.落井下石.” 费柴打趣道:“他们下不了.因为他们也在井里.” 大家顿时哄堂大笑.黑姨娘还虚空的佯打了费柴一下说:“你可真行.这你也想得出來.” 大家笑完了.冯维海却说:“不过呢.大家也得小心.虽然这些人和老师一样都在井里头.落井下石是不可能了.但是也得提防被人踩肩膀儿啊.” 张琪挨着费柴坐的.听后也正色道:“维海说的对.就算大家都在井里头.也有高矮之分.运气好的还能踩着别人的肩膀爬出來.至少也能把脑袋露在水面上.” 袁晓珊诧异道:“啥意思.” 冯维海说:“啥意思.这些人.本事沒老师大.名气沒老师大.既然比不过老师的好.不如來找找老师的不好.而且他们做了一辈子官.失势了.跑到学院來养老.弄个教授牌子四处招摇撞骗搞讲座骗几个授课费零花.现在这么一清理.啥好也沒落下來.眼见着专职调研室有个主任.哪儿有不眼红的.” “可他们也配.”袁晓珊气鼓鼓的说. 张琪怕她又把脾气发到冯维海身上.就说:“小珊你可别这么说.那些老朽以前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就说那个找海荣的许教授吧.早先还做过厅里的处长呢.后來因为一笔工程款的事被纪委查了一下才退下來的.若说做官.有经验呢.” “还不是个分子……”袁晓珊嘀咕着.但声音小了很多. 这一次整个地质学院清理的教授.包括费柴在内.一共有七人之多.其中还有一个是女的.不过那个女的狡猾.也是提前得了消息.早就打报告主动承担一部分学院的妇女工作.但专职调研室这边也挂着的.因为多一分补贴.至于其他五人.虽然也有先得着消息的.却沒想到这事儿來的这么快.这么猛.完全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好在中国人做事.事事都还留有余地.学院还弄了一个专职调研室來收容他们.但是自古都是人心不足的.原本还为去处担忧.现在去处落实了.又想得到更多.虽说专职调研室的主任也是个闲职.但是有职就有位.有个职务在那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起作用了呢.官本位的国度.历來如此. 而且正如冯维海说的.这些人论学识名气都不及费柴.比好是比不过的了.也不能比坏.所以就只能找费柴的不是.而费柴这个人呢.其他的毛病也沒有.就是个人生活上确实不太检点.而所谓的男女关系.无中都可以生有的.更何况原本就有点儿呢.于是几匹老猎狗整天介就在学院乱窜.四处打探对费柴不利的消息.为此袁晓珊还专门提醒费柴:“你可得小心点海荣哦.那个马屁精.我看是个靠不住的.”实说实说.海荣这种孩子.确实给人一种不仗义的感觉. 其实对于费柴的事.学院里也分两派不同的意见.只是大势所趋费柴的教授职位是肯定保不住的.而费柴又主动让住其他几个位子來.解决了学院的编制问題.又沒在清理问題上说什么.算是给了学院一个好儿.所以眼见有人想在背后捅费柴几刀子.也有些人看不过去.最后决定再为这个专职调研室增设两位副主任.如此一來.集中到费柴身上的火力自然就分散了. 不过烈火炼真金.实难见真情.费柴遭受这一挫折.到把身边的人也过滤了一遍.谁好谁坏.谁喜欢在背后捅刀子.也看了个大概齐. 因为有秦岚通风报信.费柴这次对栾云娇的态度不如往日亲热.这并不是说费柴就这么看重凤城的那套房子.他就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觉得有些寒心.和栾云娇自打在培训基地相识.两人之间几乎沒有什么秘密.就是男女间的秘密.很多官员之间都相互避讳着.两人也沒故意瞒着掖着.放着对方.记得那时栾云娇去工体找小伙子玩儿.第二天一早还懒洋洋的让费柴给送早饭呢.之后两人又在凤城搭档.合作的也很愉快.这几年又有了师生之谊.因此这次凤城分住房沒费柴的份儿.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痛快的. 其实费柴是个很会为别人着想的人.当初离开凤城的时候.栾云娇就提出过.以后住宅楼建成了.还是给他留一套.当时费柴就明确表示了不要.这是出自真心的.可是后來差不多每次见面.栾云娇总要说一下房子修建的进展情况.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说了.费柴也记不得了.反正最近几个月不说了.现在倒好.房子都分完了.招呼都不打一个.这让费柴有些寒心.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要的也就是那一句话. 不知道是w“海天中文”看故意装糊涂.还是沒有察觉.这次栾云娇來还是谈笑风生的.当然房子的事.依旧只字不提. 栾云娇不提.费柴当然也沒有办法问.一问.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还想要房子一样.不但自己觉得不好问.若是旁人偶尔提起了.也赶紧的把话岔开.这种尴尬事.最好还是不提为好. 交割了所有的事.专职调研室的办公室还沒整理装修好.所以费柴就把原來课研室的东西都搬回宿舍里暂时放着.也不想其他老朽似的.不是跑到专职调研室那里去做监工.就是去院领导那里要东要西.又或者是到处搜集对别人不利的证据.他也沒这闲工夫.自己有研究不说.公道也自在人心.有很多学生组织包括学生会都排着队邀请他去做讲座.另外张琪和沈晴晴还在外头给他揽了不少活儿.也大多是讲座或者电视节目什么的.一算下來.比以前的档期排的还满.只是俺费柴的话说:是杂事多了.想好好搞点研究时间都不够.这又让其他几个‘同时掉到井里头的家伙’嫉妒不已.因为他们在外头的活动实在有限.有些还是厚着脸皮应贴上去的. 沈晴晴虽说经费柴努力.在院后勤给她谋了一份行政职务.但是她一周也沒一两天在办公室好好上班的.整天和各类组织.学校单位联系.给费柴找讲座的差事.就好像是她还是他的助理一样.费柴也说了她几次.但是她却说:“我不白干的.每次给你找活儿我也有收入的.而且你给我找的那行政职务一点油水都沒有.我不得靠着你在捞点儿啊.我可跟了你几年了.你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费柴知道她本意绝不是如此.只是这样说说而且.话虽然是那种话.但是听着心里很暖.于是也就沒把她当外人了.各类活动的时间安排上也常和她商量.还特地让她把十一的档期空出來几天.除了要回家之外.黑姨娘和牛妈都下了帖子.邀他去参加冯佩佩和牛鑫的婚礼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黑姨娘嫁女 牛家和冯家结亲的事,因为两人不是同乡,所以要办两次,一次在娘加办,叫结亲或者嫁,另一次在婆家办,叫娶,这才算是正式结婚了,这也是黑姨娘强烈要求的。于是这两家就又飚上劲了,当然无论牛家怎么上劲,在经济实力上也敌不过冯家,别的不说,陪嫁首先就是一辆三十几万的小车,家用的电器家具什么的也承担了大半,唯一就两条要求男方,一个是按照娶亲的老规矩,床和床上用品;这个好办,另一个就难了:一套房。 牛家原本就没想到儿子会这么早就结婚,一应的准备都还不足,这次可给弄了一个手忙脚乱,老两口几乎倾尽所有,又卖了旧房,才算是弄了一套新的按揭。可这么一下来老两口也就无家可归了,好在新房子够大,冯佩佩又有孕在身,牛氏夫妇到也暂时不至于没地方去。 费柴作为贵宾也是跟着跑了两个地方,还作为证婚人为一对新人祝新婚致辞来着,这个举动让双方家长都觉得十分有面子。 婚礼完毕,费柴在酒店休息了一夜,就准备返程回云山,这一个婚礼下来,7天长假也过了一大半了,他现在虽不存在假不假的问题,但档期排着,起码得言而有信啊。 临走前,费柴再度拜会了牛氏夫妇和黑姨娘以及一对新人,牛家当然是盛情挽留,黑姨娘却也没忘了挖苦牛家说:“算啦,别留了,昨天算账的时候还嫌旅馆费高了呢。” 牛妈反唇相讥道:“旅馆酒店住不起嘛,家里才买了新房子,难道还摆不下一张床?费老师难得来一趟,怎么也得招待好了。” 费柴见这两位又恢复到见面掐的水准,忙劝开说自己是在档期紧,还得抽空回家看看,随后又问黑姨娘何时回去,如果也想走正好顺路。黑姨娘却说:“我不走,我还等着三天过后女儿回门呢。”那表情,倒像个小孩子。 牛家费这么大劲娶个媳妇进来,费了颇多的周折,加之两家之间又隔了几百公里,当然不愿意冯佩佩回去,毕竟冯佩佩初嫁到牛家,一切都还不习惯,这一跟着妈回去了,天知道什么时候才又回来,这不回来倒也罢了,偏偏还拽着儿子呐。于是就以冯佩佩有身孕为由,就想省了这步,好在黑姨娘心疼女儿,也不愿意女儿受颠沛之苦,所以回门的事就算了,不过她也就势留了下来,说是想多照顾女儿几天,看来以后也免不得继续和牛妈对掐。 费柴当然不愿意继续留下来看黑姨娘和牛妈掐架玩儿,于是就自行驾车返回云山,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回到省城,继续忙和他那些事。不过有两件事让他微微的感觉和往日不同,一是赵梅。赵梅原本最多化一点淡妆,现在却忽然变的比以前更爱打扮了,有时还撒点香水,只要人从身边走过,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费柴也拿这件事开过玩笑,赵梅就说:“你要不喜欢我就恢复到以前就是了。” 费柴就说:“不是不是,你这样很漂亮。”他不是口是心非的人,不似有的男人,生怕自己老婆打扮的漂亮了出门,并且赵梅的装束一向很淡雅,不是那种花枝招展风骚。所以费柴还特地又给赵梅买了两套时装,原本还打算送套化妆品给她,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可也巧,一天在校园里遇到学生会的委员,眼睛妞杨艳儿,说是在帮助贫困学生勤工俭学,有女生在卖化妆品,费柴就随口一问:“质量有保障不?” 杨艳说:“产品都是我们学生会几个亲自试用过的,绝对没问题。”费柴就让她把那几个孩子找来,看了看货,买了两套,忽然发现这些女人的瓶瓶罐罐可不得了,就那么一小包东西,花了差不多两千。 东西都买齐了,费柴在下一个休息日回家的时候顺便就带回去了,赵梅见丈夫送礼物给她,自然十分高兴,当场就把衣服换了,又把化妆品拿来试用,说恨适合她,费柴听了心里也十分的受用。 另一件感到有微微变化的事就是张琪最近似乎走得离费柴越来越近,甚至还有好几次暗示。这让费柴有时候略微的感到不适,这到不是他不喜欢张琪,不愿意和张琪发生点什么,只是两人已经分手有了年头,一直保持着挺合适的距离,但现在又要回去吃回头草总觉得不那么地道,即便是别人送上门的。再者说费柴在省城又不是没情人,而且很固定,就黄蕊一个。 虽说费柴已经把学院和厅里的职务都交卸了,但是没主动跟黄蕊说,而黄蕊按说也应该听说了,但也什么都没表示,两人见面无外乎聊天打趣,亲吻上床,然后各自回家,也是过了这么多年,两人之前的激情也渐渐的淡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夫妇’间的默契,却又没有夫妇之间的义务,倒也潇洒。不过黄蕊似乎对两人间渐渐的没了激情颇感不快,常嘀咕说要去找点刺激的,然后又怪司蕾嫁了人就想不起他们了。费柴就笑她道:“你一天到晚就想着刺激,其实咱们这么平平淡淡的不是挺好的嘛。” 黄蕊说:“要平平淡淡我还找你干嘛?在家陪老公不是更好?” 这话说的极有道理,但费柴听了就是满肚子的不舒服,黄蕊话一出口也知道失言了,忙往回找补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咱们不是夫妻,那就可以自由一些……再说了,刺激什么的,还不是你爽啊,我是为了便宜你呢。” 费柴虽说心里对黄蕊说的话不满意,但是人家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没图什么没得什么,就说一两句不中听的话也不能就冲着人家去了,因此压着火说:“小蕊,我是觉得,你就挺好了,而且我现在年纪也大了,禁不住折腾啦,呵呵。” 黄蕊于是就爬到他身上来说:“男人呢,哪里有说自己不行的,都是吹。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挺好的,至少你每次还知道吻我,我老公已经不吻我了。” 费柴只是叹了一声,并不发表任何评论,这一次两人分手时,心中都带了点淡淡的哀伤,同时也都知道,两人短时间内不会在相约见面了。 如此就到了十月中旬,费柴几乎没去那个所谓的专职调研室一次既然已经有人在搞他的黑材料,那么再加一条不履行职责也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过的潇洒就行,你们爱怎么咬就怎么咬吧。他不去,别人还真着急了,虽说这个专职调研室只是个闲设机构,但毕竟也是个学院机构,好多事也是要出场合的,费柴这老不到岗也不是个事儿,最后还是齐院长请他回去谈话,还生怕自己分量不够重,又叫上了厅里教育处的处长一起,费柴却简明扼要的把自己的立场说清楚了:谁都知道这个所谓的专职调研室其实就是为了关照大家这群被清理出来的人,毕竟在众人的眼中,这些都是‘吃亏’的,这也是厅里和学院对大家的爱护,而我这个主任呢,也是个虚衔,我也不在乎,只要能继续讲课工作就行。所以呢,有些人也不用那么费劲,主任什么的,谁要谁拿去好了,我副处长,副院长都交出来了,还用跟他们抢这个主任嘛。 其实费柴原本还想拿凤凰、乌鸦和臭老鼠的春秋故事来举这个例子的,但是那个故事是在太刺耳,就算自比凤凰,把那些人比成乌鸦,但怎么也不能把学院设定的职务比成臭老鼠不是?所以临了他就没说。 于是齐院长和教育处的处长就是一个劲儿的解释,说是机构虽然新设,也暂时承担着‘收容’的作用,但从长远看,未必不能发展成为本院校的研究机构,所以现在就要打好底子,而主任这一职务除了你费柴,又有谁担得起呢?只是确实有些委屈了,所以院里才保留了你的副院长待遇啊。 费柴觉得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自己也该见好就收了,于是也说了些好听的话,然后就提出要专项研究的经费,他上任后准备搞点活动,齐院长也说只要计划书出来,院里是可以研究的,费柴当即提出感谢,又提出原来课研室的设备,因为他带的研究生已经被其他教授瓜分了,设备能不能直接转给专职调研室?因为已经‘用惯了’。 齐院长有些为难,因为那些设备几个研究生带走了一些,又被分配了一些,不齐全了,如今费柴开口要,只能答应有多少拿多少,其他的可以以后补。费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说:“那些虽然现在属于学院的财产,但毕竟都是我的一些老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捐赠的,若不在我手里,哪天人家忽然问:老费啊,我送你们的那些设备还好用吧。我怎么回答人家? 齐院长虽然没有明着说歉意的话,但话里也透着些这个意思,费柴再一次的见好就收,又说了些客套话,最后道别时教育处的处长还说:“空了还是多来厅里走动走动,厅领导很关心你,说现在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你,挺想你的呐。” 费柴暗道:“想我是肯定的,但是怎么个想法可就够呛了。” 晚上齐院长请教育处长吃饭,费柴也作陪,其实也是半个宾客,喝的大醉才被放回来。回到宿舍,觉得自己整个后背都是需要,人也全软了,拿出手机给沈晴晴打了个电话说:“晴晴,有兴趣的话还跟我干,我这次兵行险招,成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做狗 费柴是真的对那个主任没兴趣,但是没有办法,逼着抢,你不抢别人的污水还是照样一盆盆的泼过来,如果没能成功,那么这些污水说不定就洗不掉了。只不过他兵行险招,想试试看自己对学院乃至地质部门还有没有用处,所以专门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反正这也符合他的本意,因此做的也很像,算是欲擒故纵吧。因此他没利用空闲的时间去托关系,而是教授算=头衔算什么,受学生的欢迎得看本事,而且没有了教授课程的束缚,他更可以从兴趣的角度切入,比之一般课程无法绕过的枯燥的基础知识,讲授时更加自由了。从另一个角度上讲,其余五位被清理讲授的课,费柴也去旁听过,水平委实难以让人恭维,反正蛇有蛇道,虾有虾道,你们去整你们的小报告,我继续做我的事,只是暗地里把这些消息一放..有些还不用放,别人自然会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浊自分,至少在外围的舆论上自己占优,这样即便是那几个老朽成功夺取主任的位子,费柴也不在乎,那就越发的让他下定决定,出走到更广阔的空间里面去了。 其实以上都是比较好听的说话,最根本的是,他其实没招儿了。这些招数不算高明,粗看还有些听天由命的味道,但这是费柴唯一能拿得出来的招数了,你让他想别的招,他即便是想的出来,也做不出来,这已经是极限了。然而幸运之神再一次对他微笑了,他成功了,虽说专职调研室现在又多出两个副主任来,但主任还是他,而且齐院长明确的表示,专职调研室并不仅仅是个过渡安置机构,将来学院还要把这个专职调研室建设成学院的学术研究机构之一。这也可能是学院力挺费柴成为专职调研室主人的原因之一吧。 不过在当下中国,领导的话也是要分着听的,有时领导虽然话说的好听,但那只是为了安抚你,你转身,他就动手了,但是齐院长的话似乎是真的,因为他还从从齐院长那儿他还真的落着不少消息,其中有相当的一部分是其他人在背后打他小报告的消息。这就应了一个规则,凡是某领导想让你觉得组织是相信你的时候,必然会泄露一些你的反对派的消息,这次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大家在一起工作了这几年,是谁不是谁一猜就能猜出来,其中扣的帽子最多的就是费柴的男女关系问题,很严重的牵涉到违背社会主义道德观念的层面上来了。另外还有一条是指控费柴是‘裸官’,家里至少有两本护照(日本和美国的),这个就是暗指费柴是个贪官了。 暗暗高兴之余费柴又有些淡淡的忧伤,这个专职调研室主任的职务原本就是别人差不多是施舍的,而自己居然也开始跟着抢了,他不愿意说自己是抢骨头的狗,但他真的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和抢骨头的狗很像,难道真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当年的少年飞扬已经不在了吗? 费柴歪倒在宿舍的沙发上,虽然一动不动的,但脑海里却不停的翻涌着,其实醉酒的此刻并不是最佳的思考时机,但无数的事情,无论远近新旧却一股脑的从记忆的深处浮出来,搅成一团,让他原本混乱的思维越发的混乱了。 门铃响了,此刻没别人会来,来的只可能是沈晴晴,因为才给她打了电话,只是在电话里也没说要她过来,不过是随便问了一句:你愿意不愿意再跟我干。 沈晴晴进得门来,见费柴满身酒气,却也不去床上躺着,就笑着问:“醉成这样,怎么还不去床上躺着?” 费柴笑道:“不去,怕又搂错了人。” 沈晴晴见提及旧事玩笑,才相信他算是真的放松下来了,以前那挥洒淡定的样子不过是个坚强的外壳儿,对此她是非常理解的,像费柴这种人,坚强的外壳是他最有效也是为数不多的武器之一,这样即便是败落,在外人的眼中也能留下一个洒脱不羁的背影,但内心的痛苦却很少为外人所知。于是她叹口气说:“你呀,有时候的脾性真像我老爹。” 费柴又笑道:“呵呵,可我有干女儿了,不好,有时候关系理不顺。” 沈晴晴怪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说你的脾性有时候跟我老爹差不多,只不过你更坚强,不像我老爸,老实了一辈子,啥都不去争不去抢……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跟了秦中那老家伙出来的,希望能有所改变。” 费柴笑着说:“你确实改变了。说了你别生气,虽然可能也吃了点亏,但是现在的你跟以前比,真的不一样了,很能干,也很坚强。” 沈晴晴说:“那是我运气好,后来遇到你了啊,开始只是想借着你这里暂时栖身,后来就觉得过的还不错,就一年年过下来了,直到……” 费柴接口道:“直到我倒霉?” 沈晴晴笑着打了他一下说:“这不是都过去了嘛。” 费柴摇头说:“没有呢,其实的情况可以是这样解释,我和那帮人啊,其实就是一群狗,原本是住在屋子里的,吃得好,住的暖,现在被人赶到院子里来了,但是主人发善心,又恩赐了我们一栋狗屋,但狗多屋小,要抢才能有。我呢,原本是不想抢,可是就算我不抢,别的狗也要咬我,所以我只得抢,因为如果不抢就等于被白咬了。” 沈晴晴皱着眉说:“你这形容也太惨了点儿吧。不过万一您要是没抢着呢?” 费柴叹了一口气,身体往沙发后面仰着说:“那我情愿离开这个院子,到外面去做野狗了。晴晴,其实我不比你父亲强多少,现在成功了,别人会说我招式巧妙,但你知道,我也是没别的招了。” 沈晴晴说:“管他那么多,成功了就好。那老师,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费柴说:“和以前差不多,但是侧重点还是要回到学院来,多拉一些学院的活动,既然我已经铁定了要做这个专职调研室的主任,那么这个调研室就绝对不能成为养老室!只是在选兴趣课题的时候,凤尾龙的项目暂时不对外,避避风头也好。” 沈晴晴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你还是回床上躺着去吧,我扶你,细节咱们明儿再说吧。”她说着,伸手去扶,费柴却摆手说:“我没醉的那么厉害,还有啊,我有点后悔给你打电话了,以后咱们还是要注意下影响,这次背后告我黑状的,生活作风问题可是大头啊。” 沈晴晴笑道:“让他们说去,以后还得屁颠儿屁颠儿的拍你的马屁。”话虽这样说,却也没再留多久,见费柴要去床上睡了,就告辞走了。人言可畏,好多事都是如此,不怕做,就怕说。 第二天一早起来,费柴又似往常一样的精神抖擞了,其实旁人还真看不出区别来,以为他并无变化,但是他自己知道:这段时间,平时的自己不过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还是很焦灼的,现在算是真正的放松了。 照例在学院花园里练了一套太极,散步时又遇到几个比较熟的学生,就问他们上午有课没有,没课的,都约了过来帮帮忙,由于他的口碑在学生中比较好,因此大多都答应了。 早饭后,费柴就去齐院长那里拿批条。齐院长先开始没反应过来,费柴就说:“昨晚你可答应了,除了专职调研室我的办公室,我原来的课研室可划归专职调研室使用,相关设备什么的,也重新划归给我们。” 齐院长这才想起来,这到不是他想赖账,实在是没想到费柴一动起来还真是一秒钟也不肯耽误,无奈,费柴又赖着不走,只得写了批条,费柴拿了,约了那几个愿意帮忙的学生过来,去后勤那儿借手推车。沈晴晴早被费柴安排到了后勤,而且即便是没她,费柴此刻怎么也算是虎死威不倒啊,这些事还是不在话下的。 借得了手推车,又多了一个沈晴晴,大家嘻嘻哈哈笑着,费柴拿着齐院长的批条,把一应物件去各处搜罗了,又拉回课研室,甚至还多要了一些,用来放在专职调研室的主任办公室。 费柴还没坐到主任办公桌后的座椅上去,沈晴晴到先坐了上去,转来转去地说:“这……还是不错的嘛,费主任,知道你更喜欢在实验室,这边装修的味道也还没有全散,可你还是要经常回来坐坐哦,免得有些人记性不好,忘了这儿谁该做主。”说着,朝门口挤眼睛,费柴一回头,看见一个人影不怎么敏捷的窜过去了,随后又好像若无其事地飘了回来,是个秃头的家伙,费柴还跟他一起吃过饭呢,记得当时他酒醉说:“老子辛苦一辈子才混了个副教授,还要给我拿掉,不行!敢碰我我就玩儿命!” 虽然话说的硬气,可事实上有传闻,他非但没和谁玩儿命,似乎还在齐院长的办公室哭了,五十多岁的人了,那眼泪还说来就来呢。 秃头陪着笑,进来招呼道:“搬办公室啦,费主任?我也来帮忙?”说着,还真个去挽袖子,费柴忙说:“不用不用,这儿有几个孩子帮我,够了。” 秃头也没想真帮忙,不过却又叫了其他人来,包括脚跨妇联和专职调研室的那个大半老徐娘一起来给费柴道贺,还说要凑份子给恭贺费柴到任,费柴心中暗道:“不过是没把我顶下来,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我一顿平衡一下心情吧。”于是也大方地说:“这次算是我们专职调研室的一次聚会,由室里出费用吧,到时候要点**,我签字报销。另外这些孩子们也一起去,晴晴,你安排一下吧。”几句话,把所有的主动权都拉过来了,其中有个家伙,费柴是知道的,老婆在学院附近开了一家店,请客的时候,但凡他能做主,全是拉到他店里去消费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二天,沈晴晴穿了身新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走起路来所过之处都是一片香风拂过,引来回头率无数,就这么招风的走进了费柴的主任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费柴正坐在办公桌后,沈晴晴就左手往他办工作上一按,上身微向前倾,恰到好处的让衣领的v露出胸前的那么一点恰到好处来,右手拿了报账单先放在桌面上,然后轻舒手指用手指甲把那叠报账单轻轻的往费柴面前推,同时娇滴滴地说:“费主任,你看这笔账,你就给我签了嘛。” 费柴一愣,原本沈晴晴早先跟秦中的时候,说话就是这么娇滴滴的,只是那时候她才19岁,显的很嫩气,现在又多了几分成熟韵味,只是跟了费柴之后,此等的表现还是第一回,于是笑道:“你吃了什么了?” 沈晴晴咯咯一笑,舞蹈般的转了个身,然后大腿一台,坐到了办公桌上,笑着说:“怎么着?有我这么着帮你,啥项目拉不来呀。” 费柴笑着把她一推,从办公桌上推下去说:“你呀,上班时间,发什么骚啊。”说着,拿过那叠报账单据来问:“这是昨天的消费?我靠,这帮家伙还真能吃。” 沈晴晴说:“那是,都快走了,还涨了两碗菜粥呢,要不是那些同学都在,肯定还要去洗个头唱个歌什么的。” 费柴听了又是一愣:“你说话怎么又突然一下正常了?还有啊,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这身打扮是怎么个意思?” 沈晴晴说:“新人新气象呗,你赶紧的调我过来,我正式通知你啊,我还跟你混。” 费柴笑着在单据上签了字说:“真不知道跟我混有什么好了。” 沈晴晴见费柴签好字了,伸手一抄,抄到手里说:“好不好我自己心里有数。”说着,又压低声音说:“刚才我这身儿一进你这儿,你那俩副主任眼睛都绿了,肯定更后悔没得着这位子了,哼,就是得着这位子也没你这么风光,我这是给你挣面子呐。” 费柴笑着站起来说:“那就再帮我挣点面子吧,陪我去课研室,现在不当教授不带研究生了,课研室也改成专职研究室的实验室了,陈设什么的还需要些改变。” “好啊,继续走着。”沈晴晴笑着,和费柴一起出门,到了某个副主任的办公室,做出一副打招呼的样子说:“老马,我去看看咱们的实验室,看需要什么改动不,有人找我你就说我在那儿。”说完就又带着沈晴晴转身出来,他看见了,那家伙的眼神真的有些发绿。 不过出了门,费柴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于是就问沈晴晴:“晴晴,咱们这样有点过分吧。” 沈晴晴满不在乎地说:“这些人前段时间没少泼污水给你,气一气一点都不过分。” 费柴说:“可有些倒也不是空穴来风,比如有些事,我确实不够检点。” 沈晴晴说:“老师,你真是太老实了,你那算什么啊,比你做的过分的人大有人在,可人家平时还不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更何况,你又没强迫谁要挟谁,两厢情愿,老天爷都管不着。” 费柴微笑了一下,不语。这种事其实没有沈晴晴说的那么简单,这次齐院长把相关的信息告诉他,除了表示‘我们相信你’之外,还有一个潜台词,意思是:你的事,我知道了。这算得上是个隐患,到了需要的时候,自然就会发作的。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去往课研室的路上遇到海荣,只见他一脸哭哈哈的样子,背了个小学生的书包正往学院外急匆匆的走,沈晴晴先叫住他,笑着问“干嘛去啊,苦着脸儿,欠别人钱呀。” 海荣先跟他俩招呼了,才说:“别提了,我导师的孙子,不爱上学,一早就跑了,我这是帮着找去。”说完匆匆的就走了。 沈晴晴叹道:“还是当初跟着你的时候好啊,各项费用一分不少,外来赞助还给大家福利,并且只需要他们认真学习研究就好,啥杂事都不用做,哪像现在,折腾的跟孙子似的。” 费柴说:“他们都是转过去的,可能会吃点亏。对了,维海他们怎样了?” 沈晴晴说:“维海混的好啊,他导师对他不错,介绍他去记不清是哪个局实习去了,听说实习完了就能留下,直接做科长。小珊你知道的,借口自己找实习,其实回家吃喝玩乐去了。至于琪琪你不会不知道吧,他的导师要她主要还是图她现在的名气地位,寻思着利用这个学生多上机会电视,所以也对她不薄。” 费柴点头道:“看来就是海荣混的不太好,记得以前我也不是很看重他,等以后有机会了还是要帮他一把才是。” 沈晴晴说:“老师就是滥好人,海荣这人不帮也罢,太势力了,平时你看他把栾云娇和柳江疆的马屁拍的,可人家还是瞧不上他,去怕小珊老爸的马屁都不惜当人家两口子的电灯泡呢,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费柴说:“毕竟师生一场,我这儿总得善始善终嘛。” 沈晴晴说:“那我这儿你也得善终哦。” 费柴笑道:“没问题,你肯定会善终的。” 沈晴晴这才发现这话里头有语病,善终……那不就是……于是笑着打了费柴一下说:“老师你坏死了,咒人家……” 两人也不顾忌校园里往来人员的眼神,说着笑着,打着闹着进了课研室的所在大楼。 多亏了昨天有一干学生的帮忙,调研室已经被大致整理出来了,多少有点实验室的样子,但还缺些设备,费柴今天的工作就是做清理,看看具体还缺什么,列个清单,到时候该打报告的打报告,该拉赞助的拉赞助,总之无论专职调研室的另几个老朽做什么都无所谓,费柴这边还是要做点实事的。 忙了一天,费柴和沈晴晴把清单都列出来了,然后沈晴晴说写申请的事情她去办,由费柴审核签字就可以了。费柴答应了,谁知沈晴晴便以此自居有功,要费柴晚上请吃饭,费柴历来敌不过女生的一嗲二磨,于是只得答应请客,正商量着哪家的菜好吃时,沈浩突然又打来一个电话,说是赵怡芳正式完成了凤城的所有工程,回省城来了,大家都是老朋友,要一起聚聚。于是费柴就笑道:“看来我的运气又回来了,请客都不用自己掏钱。” 沈晴晴也笑着说:“你呀,占一点小便宜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说罢,两人就去开车赴约。 有阵子没见赵怡芳,她没什么变化,只是打扮更漂亮了。两人见面相互说了‘你好。’之后居然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好沈浩在一旁起哄道:“那么情意绵绵的对视,不如抱一下好了。” 费柴觉得沈浩这么说有些胡闹,毕竟赵怡芳这种性情的女子现在很少见了,谁知沈浩的话音才落,赵怡芳反而大大方方的说:“抱一下就抱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居然主动过来和费柴抱了一下,而且腰肢软软的。 沈浩哈哈大笑,然后就大咧咧的吆喝着上菜。 沈晴晴老大不客气地问:“沈总,你现在出现了,前些日子我们老师最难熬的时候你哪儿去了?” 沈浩眼睛一鼓说:“天地良心,我忙啊。而且就那几个老朽怎么是咱们老费的对手?大环境大政策咱是改变不了,可要想解决一线生机那还是很容易的。再说了,就算你老师这次一时大意让人家算计了,我们这些朋友是干嘛吃的?还能看着老朋友出事不管?” 沈晴晴说:“嘴上说说当然容易了。” 费柴笑着劝道:“晴晴,都过去的事儿了,而且当时我和老沈,还有我同学吴哲也商量过我的退路的……” 沈晴晴打住费柴的话说:“老师你别管,我就问沈总,办事能不能光在嘴上说。” 沈浩笑着对费柴说:“老费我服了你了,怎么你身边的女人一个赛一个厉害啊,而且都为你着想。” 费柴还没来得及答话,沈晴晴就说:“哎呀沈总,别女人女人,人家还没嫁人,是女孩子啦。” 沈浩笑道:“行行行,女孩子。那你说,我要怎么才不叫嘴上说说。” 沈晴晴这才拿出份清单来,原来正是费柴列的那份清单的复印件,递给沈浩说:“沈总,你看看上面的东西,认个捐吧,我老师要重开实验室,需要些器材。” 沈浩拿过去一看,里面有些东西名字瞧着就眼生,又还给沈晴晴说:“这什么东西,我看不明白,你就说这些需要多少钱吧。” 费柴忙说:“老沈,不用这样。” 沈浩正色道:“老费,你别跟我说这个,只要是你的事,我知道那都是为了大家好的,我就相当于做慈善。”然后又问沈晴晴:“大约需要多少钱?” 沈晴晴转着眼珠说:“怎么也得十几万吧。” 沈浩当即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说:“我沈总,你等着……”然后又对沈晴晴说:“说着账号,我打钱过来。” 沈晴晴也没想到沈浩会如此的痛快,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拿出钱夹,取出一张卡来,把账号报给了沈浩,沈浩又给电话那头说了,要求立刻转账二十万。挂电话后又对沈晴晴说:“等会儿吃完了饭,你就可以去查账了,但我钱给了你,有俩要求。” 沈晴晴才一大笔钱入账,喜道:“沈总您尽管说。” 沈浩看看费柴说:“其实我答应赞助这笔钱啊,不是因为你漂亮,也不是因为你会撒嗲,是因为我和你老师老费是好朋友,我呢,自从南泉大地震后又特别的钦佩你老师。可你老师啊,脸皮薄,基本不找我开口。所以你还有以前做助理的琪琪,你们就是他的嘴了,以后啊,要多多当他的嘴,只是别老冲着我一个人儿来啊,我虽然近年来赚了不少,可也不能把这事儿全包在我身上。” 沈晴晴听了掩嘴直笑说:“放心吧,不会的。” 费柴笑着对沈浩说:“老沈其实你不比如此,这笔钱我也可以申请学院出的,应该也可以批下来。” 沈浩说:“那不一样,一个是层层手续的慢,另外,我也想为地质学做点贡献了。另外我一个条件。”他转向沈晴晴说:“我发现呐,你性沈,我也姓沈,如果可以的话,你就认我做个干爹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怡芳醉酒 沈晴晴被沈浩的话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在打什么主意,只把目光看着费柴。 费柴也没想到沈浩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也把疑惑的目光看着沈浩,沈浩情知这俩人有点误会了,忙说:“不不不,我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一直没说话的赵怡芳此时却笑着对沈浩说:“平时净干坏事,现在被人误会了吧,呵呵。” 听到赵怡芳这句话,费柴和沈晴晴都松了一口气,至少沈浩并不是对沈晴晴有什么非分之想。费柴笑着,力图释缓一下刚才的尴尬气氛,就说:“沈总,你干女儿那么多,还想认啊。” 沈浩脸色发白,说话居然有些小结巴了,解释道:“老费,晴晴,这里头你们对我可能有些误解,我解释下哈。其实我啊,一直特别羡慕老费,身边的女孩子都是很贴心的,不管是不是那个关系啊,回头一看我身边儿这些,全是追金逐银的货色。” 沈晴晴说:“老师是以诚待人,我们当然对他贴心了,你一开始就是靠钱去堆,人家当然就图钱了?” 赵怡芳听了对沈浩说:“晴晴说话在理啊,沈总,想身边的人贴心,光靠钱是不行的。” 沈浩先是点头,但随即说:“可是没钱也不行啊,这人生在世,干啥不得花钱啊。” 沈晴晴说:“钱当然重要啊,只是光有钱肯定不行,光是一个滥好人肯定也不行,女人啊,最好是能遇到一个有钱的滥好人。” 沈浩说:“那行啊,那就给我个机会,让我当个有钱的滥好人吧,不过目前只是对你。”他说着,又看了费柴一眼,然后接着对沈晴晴说:“放心,就算看在你老师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对你乱来的,我就是想体会一下身边有个贴心人的感觉。” 沈晴晴为难地说:“虽说你是老师的好朋友,看上去人也还可以,可就这么直愣愣的让我对你贴心,怎么贴呀……我要说可以,那不就是骗你了嘛。要不我把那钱退你得了。” 沈浩慌道:“别呀,再说那钱也不是给你的,是给老费添置设备的……” 费柴却在一旁笑着对沈浩说:“老沈啊,你其实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浩说:“你这啥意思?” 费柴说:“你不是觉得身边的女人没贴心的吗?其实你有啊。” 沈浩问道:“有?谁?” 费柴不说话,只把眼神儿往赵怡芳身上瞟,赵怡芳笑道:“干嘛,别往我身上拐啊。” 沈浩也说:“你说她?你别逗了你。” 费柴说:“难道怡芳不是你的贴心人?自打老邱走了,怡芳一直帮衬着你,跟着你干,帮你做了多少事,赚了多少钱,你还觉得她不贴心?” 沈浩看看赵怡芳,又看看沈晴晴,摇头说:“不对不对,这里头总是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你说的虽然有理,但我总觉得不对劲,肯定有什么地方出岔子了,感觉不对。” 赵怡芳笑着对费柴说:“哥,他呀,就是觉得我老,又不够漂亮,不够风骚而已,我哪儿能跟那些漂亮小妞比呀,都大妈级人物了……” “不是不是,也不是这个意思。”沈浩辩解着,声音却低了下去。 费柴笑道:“怡芳,你说对了,他就是因为这个,看来自己也察觉出来了。” 沈浩楞了一阵子,叹了一口气对费柴说:“算了老费,看来我是达不到你的境界了,你那一套对付女孩子的方法,我学不来的。” 沈晴晴此时却懂事地凑上去说:“别这么消沉嘛干爹,你能做那么大的生意,什么东西学不会啊,来,我敬你杯酒。” 赵怡芳在一旁笑着提醒道:“还不赶紧端起杯子来,人家晴晴都喊了你干爹了。” 沈浩这才如梦方醒,开心的不行,这个干女儿啊,总算是认上了,大刺刺的嘴巴二十分钟不停,许了不少的诺,但一本正经的还真没揩沈晴晴什么油,倒是沈晴晴看起来还主动些。 酒过三巡,沈浩兴致越发的高了,说吃完了饭就到蓝月亮去一醉方休。费柴笑道:“我还以为咱们上次去蓝月亮就是最后一回了呢,你还没打出去啊。” “哦。”沈浩敲着脑袋说“你瞧我这记性,忘了跟你说了,怡芳啊,这次回来说想休息一段时间,不想跟我做生意了,我就打算把蓝月亮半价转给她,让她先打理着,也算是还在省城给咱们留个聚会的地儿,也是一举两得啊。” 费柴听了也很高兴,尽管他也不是常去那儿的,但若是没有了,也觉得生活中欠缺了点什么,于是忙举杯像赵怡芳道贺,虽然只是个酒吧,但也是自己当老板呢。 赵怡芳一边和他们碰杯,一边说:“就是个小生意,有什么可贺的,不过沈总把酒吧转让给我提了个条件,那就是让柴哥的待遇不变,还享受一份干股和楼上的房间。” 费柴说:“这到不必,你们……” 赵怡芳说:“你倒让我说完啊。我下午去查酒吧的账目,发现柴哥那个干股只是名义上的,从来也没分过红,只是有几回签过单。以后咱们还是要把账目理清的好,还有啊,那酒吧楼上的房间柴哥当然还可以照用,但我得附加一个条件,不可以带女孩子上去睡觉!” 沈浩对费柴抱歉地说:“老费,新老板新规矩,这我也没办法的。” 费柴笑道:“没问题,绝不违规。”他说着话当然有把握,虽然那房间也去过不少女孩子,但真正在那房间里和费柴有过关系的,也只有秀芝一人,而她现在已经嫁给了朱亚军,夫唱妇随的恩爱的不得了,不会再和费柴鸳梦重温了,而且费柴即便是想找女孩子亲热一下,一般也喜欢去酒店,那房间还真没怎么用过。因此答应的很痛快。 四人酒足饭饱后,都开不了车,沈浩就打电话叫了司机来送大家去蓝月亮,自然又是一顿狂喝,沈浩和沈晴晴刚成了‘父女’,自然是省不得,就连一向端庄稳重的赵怡芳酒兴也似乎是特别的好,最后也喝的站不稳了,还要指导费柴练太极,结果太极练成了醉拳,反被费柴一掌托到腋下,倒在沙发上,引得沈浩一阵喝彩。原来他还未见过赵怡芳被人打倒过,就算有次因为拆迁纠纷,对方来了几十人凶神恶煞的拿着棍棒,她也没吃过亏,今日却被费柴托了一掌,看来是真的醉了。 最终,赵怡芳醉的人事不省,沈浩坏笑道:“赶紧的,把她抱你房里去。” 费柴一时没明白,忙说:“别呀,我对她从没有过额外的想法啊,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沈浩敲了一下费柴的脑门儿说:“还说我坏!你还不一样的思想不纯洁!我是说她不是不准比带女人去你房间睡觉吗?现在她醉成这样儿,你就把他弄你房里去,这样一来她就自己先破了规矩,以后就不好管你啦。” 费柴听了恍然大悟,笑道:“真有你的,难怪你能把生意做那么大!” 沈浩坏笑道:“别废话了,赶紧的。” 沈晴晴觉得有趣,说:“我也来帮忙。”于是三人抬手抬脚的就把赵怡芳弄上了楼,费柴打开房间,三人又合力把赵怡芳放在床上。沈浩又笑着说:“要不咱们让晴晴帮忙把她衣服都脱了,明儿她一醒会不会觉得发生了什么啊。” 费柴忙说:“别,那太过分了。而且算你的还是算我的啊,她的拳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沈浩说:“那可不一定,老邱走了这么多年了,我就不信她完全不想。” 费柴说:“难怪你身边没贴心的人,瞧你脑子里都想的是啥啊,得了,晴晴帮她把外衣和鞋脱了,盖好了咱们走。” 沈晴晴也说:“就是,看来我干爹就是个大坏狼。”说着,先帮赵怡芳把鞋脱了,但是外衣却脱不下来,只得喊费柴过来帮忙,费柴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跟赵怡芳说着话,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一边帮沈晴晴把她的身子托起来,沈晴晴才帮赵怡芳把外衣脱了,费柴又才慢慢的把赵怡芳放到在床上,沈晴晴拉过杯子来给她盖了,费柴这才说:“行了,咱们也找地儿睡去吧,我脑袋也晕的不行了。”说着就要站起来,忽然感觉到赵怡芳好像拉了一下他的手,但没多少力气,稍微一用力就挣脱开了,不知怎么的,费柴顿时觉得有些心疼,就对沈晴晴说:“晴晴,要不你留下照顾照顾她?他醉的厉害,而且你也喝了不少,就别来回来去跑了。” 沈晴晴也正好不想动弹呢,于是就说:“那行啊,就是明天我上班可能要迟到了,你得帮我请假。” 费柴满口答应了,和了沈浩一起出来,沈浩笑道:“你还是信不过我啊,放心,虽说认了干女儿,毕竟她还是你的人,我再怎么也不会动你的人啊。” 费柴也笑着解释道:“你可别胡说,说的我好像晴晴也有什么似的,反正……以后对她好点儿吧。” 沈浩说:“这个不用你说,我是打算把这个当真正的干女儿看待的,和那些自己都不待见自己的女人不可同日而语。” 虽说沈浩这些年也算是读了一些书,但依旧时不时的爱犯点乱用成语的毛病,但费柴没纠正他,朋友嘛,求大同存小异,更用不着去揪这些小错。 第一百二十章求人 第二天,沈晴晴果然悠悠嗒嗒的上午十点左右才晃了过来,费柴自然是不能埋怨人家晚来了,只是问她昨晚赵怡芳的情况如何。沈晴晴答道:“开始还好啊,一直睡着,可睡到后半夜醒了,就拉着我说话,我困的不行,可也没办法,只得陪着,结果天亮了她又睡着了,我又闷了一会儿这才回来,回来时候她还睡着呢。” 费柴点头说:“她这几年过的很辛苦,休息一下也好。” 沈晴晴忽然神秘地对费柴说:“你就不想知道昨晚她跟我都说了些啥啊。” 费柴笑道:“你们女人间的私密话儿我没兴趣知道。” “没劲……”沈晴晴原本是想在费柴面前八卦一下的,却被费柴一下扫了性。 不过没过几分钟,费柴自己又把话头绕了回来说:“不过她现在闲下来了,确实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上回我出国的时候遇到一个男的,人挺不错,我看和她正合适。” “你快别说了。”沈晴晴立刻又找到了八卦的由头,笑着说:“昨晚赵姐说了,她说她开始不是不想再婚,只是她似乎从身体上就排斥除了她亡夫以外的男人,有次房都开了,还是不行,而且人家也说你了,说你搞地质的本事天下无双,但做媒总是做成倒霉,活生生把个好姑娘都做到日本去了。” 费柴听了脸上就是一热,说:“那好了,这事我不在提就是了,我确实不擅长干这事儿,都是越帮越忙的。” 沈晴晴咯咯笑着说:“就是,我也觉得你有时候,特别在某些人际关系方面显的挺笨拙的,不过……”她说着,顿了顿又接着说:“也挺可爱的。” 费柴被她说笑了:“我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怎么还和可爱扯得上关系?赶紧的,帮我干活儿。” “哦。”沈晴晴应了一声说:“那我先把申请经费的报告写了。” 费柴诧异道:“经费?什么经费?” 沈晴晴那表情显的比他还奇怪似的说:“就是按照咱们清单还缺的那些实验器具的经费啊。” 费柴说:“那些不是老沈给解决了嘛。” 沈晴晴说:“你呀,可爱劲儿又出来了,老沈给的那是给咱的友情赞助,学院申请的也是正常途径,咱们现在这个局面,手里多点钱没坏处,总之不乱花不自己敛财就行了嘛。” 费柴忽然觉得‘可爱‘这个词按照现在的标准不是什么褒义词。 有沈晴晴辅佐,费柴自己也上了心,平日里在专职调研室办公室的时候也学着端些官架子,但他的架子一般也没啥人看的见,那帮老朽闹够了之后,不是四下去找散活儿,就是过着半退休的生活,也很少到办公室里来,只是老马还坚持天天坐班,并对学院说:“专职调研室成员年龄都偏大,申请调两个年轻人来写写信息,打打杂什么的。” 报告没通过费柴,直接就打上去了,结果齐院长又找费柴来问他的意见,费柴一听这可是个机会,就说:“现在院里人手紧张,请临时工也是一个办法,不过素质就有点参差不齐了,不如就当做勤工俭学的公益岗位来办吧。齐院长很支持这个建议,就让费柴委托学生会去办,于是费柴就和学生会的眼镜娘杨艳、雀斑没云宁商量了一下,用两个临时工的标准工资,请了四个大二的贫困生勤工俭学,老马见自己的申请又被费柴拿去做了好事,嘴上说的是:“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啊,还是费主任想的周到。”但心里又骂了一阵。 如此这般,简而言之,一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份。这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却没有下雪,只是一个劲儿的阴沉着天,难得有半天的艳阳高照,按照气象台的分析,这一年的日照平均时间已经落到了近百年的最低点,并且善意地提醒要注意保暖,并做好防灾准备。 不过费柴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天气阴冷的影响,恰恰相反,这个冬天他的日子过的不错。 除了没有了一堆头衔,他的生活和工作好像没有受什么影响,他一天最少有半天的时候依旧在以前的科研室(现在是专职调研室的实验室)里工作,虽然不带研究生了,却带了好几个‘地质兴趣小组’然这个小组不能给大家的结业就业或者学分带来什么直接的好处,但开拓了视野,增长的知识,以至于这里被学生们私下称呼为‘小研班’,沈晴晴后来在学院里张贴广告时也就直接写上:今晚某点在某处小研班讲座的字样。非但如此,即便是在学习中遇到了身困难的,很多学生也愿意去‘小研班’请教,正所谓真正的宝石不会因为他的名字而改变,费柴现在没了教授头衔,依旧凭借着自身的能力得到了学生们的肯定与热爱,即便是在教师中,也有很多人认为费柴是个有本事的,这次一刀切的清理对他实在是不太公平。 如此一来,原本的专职调研室就被划分成了两个层面,一个就是费柴的小研班,另外就是那一堆老朽。其实那帮老朽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毕竟从事了一辈子地质工作,身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看到费柴搞的风风火火的,他们也试图干出点事情来,无奈费柴已经先声夺人,而他们那一套确实有些老旧了,官腔又重,不容易得到新一代年轻人的认可,于是这帮人里又分成了两派,一派依旧过着混吃等死等机会的日子,同时也免不了干些搜集情报,准备背后捅刀子的勾当;另一派则主动在工作上靠近费柴,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些好处。费柴这个人是不喜欢整人的,所以只要这些人愿意做事,也会分些有好处的,又是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给他们做,不过沈晴晴几次提醒费柴一定要小心这些人,因为这帮家伙虽然在工作上贴近费柴,但是私底下却还是和另一派人是一伙儿的。 至于费柴以前带的那些研究生,常见的只有张琪和海荣两人,张琪就不说了,最近又贴的费柴很紧,而海荣,费柴则经常在校园里遇到他,总是愁眉不展的,听说他现在的倒是对他不怎么好,只是让他打杂而已,连上小学接送孙子的事情也得他干,实习的事情也没有着落,研究费用也一分看不见,就凭那点生活费,日子也是紧巴巴的,就这样了,还得经常买点零食啊玩具什么的讨好教授那孙子,唯一的好处就是那教授发话了:虽然我只是半途接手的你,但好歹让你结业就是了。 这又是一次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典型案例,那个教授费柴也比较熟悉,平时看起来也是个谦谦君子的类型,可对海荣实在是不好。费柴觉得当初海荣跟自己的时候自己对他的关照就是最少的,现在看起来又是他混的最差,受自己牵连最多,也是心中不忍,于是还专门去找那个教授谈了两次,还请了一顿饭,可人家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一转过身,该怎样还怎样,只松了一点口,要是他自己找到了实习地方,我这边签条认可就是,海荣后来也真的自己找了几处,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成。费柴觉得这是自己该伸一把手的时候了。 费柴盘算了一下,栾云娇和柳江疆是在职读研,不存在实习问题,而且与海荣还有同学之谊,若自己再开个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里头很是蹊跷,既然有同学之谊,以海荣平时拍马屁的那个劲儿,应该这两处已经去过了,可为什么就不成呢?柳江疆是个***,身边不缺马屁精,海荣怕是在这方面也算不上出色的,至于栾云娇……很复杂,从分房的事情上来看,这个女人最重的还是利益,以往和自己如鱼得水般的搭档,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这种人,若没有绝大的好处,像海荣这种小脚色她是看不上的。如此一来,自己若是真的放下身段去提要求,这俩人到也不会不同意,只是海荣未必就过的好,而且实习只是一个阶段,后面还有就业的问题呢。想来想去费柴还是觉得这俩人这里实在去不得,因为实习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能否解决就业就成了个大问题了,如果就业的问题解决不了,就只能靠海荣自己去‘硬考’,虽说海荣的学识还是不错的,但那样一来确实太辛苦了,而且自己带了四个非在职研究生,三个都过的不错,可还得有个‘硬考’的,实在有损颜面。 想到最后,费柴觉得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想着是否去金焰那里砰砰运气。 因为金焰爱那她那个儿子跟费柴玩暧昧,因为两人毕竟有过一段,时间也差不多,所以费柴也拿不准,所以他有次偷了那孩子的头发去做dna鉴定,结果证实了那孩子和自己没关系,自那之后就渐渐的和金焰疏远了,没想到今天为了一个学生还得上门求人,还不知道人家给不给面子呢。 在和金焰见面前,为了不唐突,他先给金焰打了一个电话,金焰接到费柴的电话,显的挺高兴的,但仍嗔怪道:“稀奇啊,你居然想起我了,我得狠狠的掐一下自己,免得以为是我自己在做梦。” 费柴只得赔笑道:“你不用掐自己,到时候掐我就好了。” 金焰说:“那我可舍不得,也不敢啊,你费柴是什么人,离了水都能蹦三蹦的。” 费柴笑道:“我又不是红毛鲤鱼,蹦什么蹦,说真的,想你了,想请你吃顿饭,有时间吗?” 金焰说:“今天真是惊喜不断呢,还有饭吃啊,平时你回云山,我们请你都请不到呢。” 平时不烧香,看来今天是要被挖苦够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昙花 费柴原本打算在云山找家上档次的酒楼请金焰吃一顿,反正自从灾后重建之后,云山的建筑就有了两多,一是酒楼多,二是商务酒店多,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大地震之后,大家都想开了,决定抓紧时间享受生活。 不过金焰却提出来费柴家里吃饭,说是n年没有尝过费柴的手艺了。这让费柴有些为难。 虽说自从娶了赵梅,费柴在外面也不是全然吃素,但毕竟心里怜惜自家老婆,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尽量是不带麻烦人物回家的,尽管金焰和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而且是在娶赵梅之前,但此时有求于金焰,而这个女人近年来越发的狡猾,真不知道她到家里来会做些什么。不过这件事原本就是费柴先开的口,人家既然答应了来,费柴也不好就那么直愣愣的拒绝,于是就柺着弯儿说话,希望劝说金焰能改变主意,但是最终归于失败,于是约好了周六晚上在费柴家聚餐。 到了周五,费柴把下午的活动都推了,准备早点回云山准备,谁知才要出发时黄蕊忽然打了一个电话来问:“你是打算下午走还是晚上走?” 这也是两人长久以来约定俗成的规矩了,又是黄蕊有空了,又恰逢周末,费柴离开学院后会先和黄蕊约会,黄蕊还美其名曰这是为赵梅‘减负’,但自从上次两人闹了一点不愉快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其实费柴还是很想黄蕊的,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纯粹的欲望上,黄蕊都是一个好搭档。可是他想早点回云山准备接待金焰,这和黄蕊一见面弄不好就要耽搁到明天去了,时间就有点紧张,不过还没等他明确的拒绝黄蕊,黄蕊就从他犹豫的态度里察觉出了什么,虽说肯定是有些误会,但仍笑着说:“呵呵,为难就算了吧,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费柴这才赶紧说:“对不起啊小蕊,其实我这些日子挺想你的,只是这几天我确实有急事要赶回云山去办,过几天我跟你解释啊。” 黄蕊说:“不用不用,家里有事尽管去忙吧。” 费柴还想解释两句,黄蕊却把电话给挂了,并自言自语道:“到底是一家人啊。” 费柴拿着手机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得要补偿黄蕊一下,开始想找家花店订束花送过去,但是又觉得不太合适,最后想起有次两人约会,黄蕊很喜欢一家店的精品蛋糕,于是就打了个电话过去订了一份,给黄蕊送过去了。结果那家店的效率还真高,费柴这边才上告诉没多久,黄蕊就发来一条短信,费柴不敢在高速上看,就熬到最近的一处服务区,停好车才打开看了,内容是:“蛋糕很好,我收到后立刻就不好意思骂你了。” 费柴看了笑了一下,回道:“我上告诉了,回来让你骂个够。”然后浑身轻松地把短信都删除了,才揣起手机,开车重新上路。 回到家,赵梅问他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在这件事情上费柴虽然觉得有些为难,但还不至于说谎,于是就实话实说了,赵梅笑道:“也好,我也搭着帮吃点好的,话说小米走了之后,你每次回来做饭都是应付,没以前那么劲头高涨了。” 赵梅这么一说,费柴才意识到,自从小米走后自己还真的没认真在家里做顿像样的饭了,不是随便弄点吃就是去外面下馆子,这一想起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赵梅,自己一周才回来一次,怎么也得让爱人吃好点儿啊,原本赵梅就不擅长做饭,平时又是一个人,可不更是凑凑合合吗?于是他满怀歉意地对赵梅说:“梅梅,对不起,我保证从这周起,只要我在家,一定多弄好吃的给你。” 赵梅微笑着说:“不用了,说起来我还不好意思呢,毕竟我是做老婆的,该我弄好了等你回来才对。” 费柴抱了她轻吻说:“两夫妻嘛,别分你呀我的,谁能做谁就做呗。”说着,先去看了冰箱,基本没什么东西,于是就让赵梅在家里等着,开车去了云山最大的市场,原本只打算买点当晚的用度,可是那市场比较繁华,于是就发了很,一口气把明天的,后天的应买之物只多不少的都买了,反正是开了车来的,往后备箱一扔就拿回家了,只是回家后来回搬了两三趟,赵梅也帮着拿了几个小件儿,并笑道:“你这是给菜市场搬家呐。” 费柴把东西都拿进家,又开始一阵忙和,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菜篮的放菜篮,鱼和豆腐都要养在水里,鸡放养在小院子里,赵梅也跟着一旁帮忙,等全都安置好了才问:“老公,马上晚饭了,你打算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啊。” 费柴大刺刺的一挥手说:“你看这屋里屋外的,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赵梅于是捡了两块湿豆干说:“给我做出肉味来。” 费柴笑道:“那还不容易啊。你进屋去歇着,这边交给我。”赵梅踮脚亲了他一下,哼着歌就走了。费柴就又选了一块五花肉,用绞肉机搅成肉酱,汆成红汁,又把肉渣都用纱布滤出去了,才把湿豆干切了来烧。这原本是道功夫菜,只是赵梅口味淡,所以倒也将就的过。接下来费柴又炒了一个荷兰豆,一个糖醋土豆丝,烧了一个紫菜蛋花汤,这就可以开饭了。 吃饭时费柴先往赵梅碗里夹了一块湿豆干说:“尝尝,有没有肉味儿。” 赵梅细细的品了,说:“嗯,还不错,就是味道有点淡。” 费柴说:“这是道功夫菜,时间短了味道不能全出来……不对呀,你口味淡呀。” 赵梅说:“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口味忽然变重了,以前吃方便面我只要一半的料包,现在全包还不能多汤。” 费柴担心地说:“去医院体检一下吧。” 赵梅笑着说:“没事儿,我每三个月就去一次医院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口味重还不好啊,免得你也陪着整天清汤寡水的。对了,前两天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卖仙人掌的老头儿,我和他聊了几句,他居然送了我一盆,有点像叶片仙人掌,就一小盆儿,等会你给看看。” 费柴笑道:“我又不是农林的专家,未必认识。” 赵梅说:“可你是地质专家呀,多少也知道点儿吧。” 费柴点头说:“是知道点儿,等会儿看看再说吧。” 两夫妇吃完了饭,费柴把碗碟收拾了,赵梅就去捧了那盆‘仙人掌’出来,费柴一看是绿色的圆柱形茎叶片,于是赶紧接过来详细端详着说:“梅梅,不得了啊,这可不是什么叶片仙人掌,这是昙花,你跟那老爷子聊了什么啊,在花市上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多呢。” 赵梅奇道:“哎呀,没说什么啊,反正聊着聊着他就非要送我这个,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在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两斤花生蛋糕送他……这个可怎么养啊……” 费柴说:“到也不复杂,反正你注意啊,室温不要低于五度……这个咱们家肯定没问题。冬天有机会多晒晒太阳,夏天就不要晒了,保持潮湿。” 赵梅看来和这盆昙花很投缘,没等费柴说完就又抢了回去,怀抱婴儿般的抱走了,当晚就开始悉心照顾,用费柴的话:就差点没在床上抱着睡了。 当晚两人一番恩爱自不消说,第二天一早费柴就起来杀鸡宰鱼腌菜,同时还煲了粥给赵梅做早餐,另外午饭也是要准备的。 赵梅平日里还是很贤惠的,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只要费柴在忙着,她也绝对不会闲着,在一旁打打下手什么的,就像是费柴的影子,可是今天一起床就坐在电脑旁忙和,费柴开始也不知道她在忙啥,后来临近中午了才知道她是在网上搜集所有有关昙花的资料,短短的一个上午就已经成为昙花的专家了,非但如此,还下载了所有有关昙花的歌,一首首的听过来,其中有首是郑智化的,看来是最喜欢,反反复复的听了好几遍,还给费柴听,费柴却不怎么喜欢,评价道:“听着太伤感了,有点揪心,以后当着我的面而别放啊。” 赵梅嘟嘴道:“这么好的歌,我还要设成手机铃声呐。” 费柴叹了口气,只得由她玩儿。本来也是,不管她听的歌有多么的令人伤感,但只要她本人开开心心的就比什么都好啊。 中午费柴依旧做了三菜一汤,其中蒸了一道平鱼,也是赵梅爱吃的,不过她吃了之后对费柴说:“老公,以后咱们该红烧吧,我现在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 费柴先是点头,然后又忽然心狂跳了一下问:“梅梅,你不会是怀孕了吧,不然口味怎么变了!你可不能怀孕,你要是怀孕了可能都挺不过五个月!” 赵梅开始也被费柴吓了一跳,但旋即笑道:“你干嘛啊,差点给你吓死,别疑神疑鬼的,我没事……我这个体质怎么敢怀孕呢,不过呢想倒是想的。” 费柴说:“想也不行!”随后又缓和了语气说“梅梅,我不能失去你了,我要你一直陪着我。” 赵梅见他说的正色,也正色道:“老公,你放心吧……就算我做鬼了,也围在你周围呜呜呜呜……”前半截说的特正经,后半截就一塌糊涂了,不过她也是早有预谋的,说完撂下筷子就逃回楼上去了,不过即便是这样费柴也没饶了他,在卧室把她捉住了,扯开她的衣服把她的一对小樱桃当餐后水果吃了一顿,直到她求饶才勉强放过她,另外也觉得这么一闹她有些心跳过速,得缓缓。 第一百二十二章事情办成了 金焰是带着儿子一起来的,还买了水果做礼物。那孩子长的挺机灵的,就是已经六七岁,正到了‘讨人嫌’的时候,而且可能是因为单亲家庭吧,有些溺爱,因此格外的调皮,还没上饭桌,就已经打破了两个杯子,这还不算,还躲在门背后吓唬赵梅,赵梅可是个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因此这一吓唬,不但差点把赵梅吓的犯病,费柴也给吓的灵魂出窍,厚点后悔答应金焰来家里做客了。 金焰当然是连连道歉,但是却不怎么管教儿子,最多也就是轻言细语的责备几句,自然也是不管用的,赵梅的脾气算好了,最终也忍不住说:“金局,看来你得给你儿子找个爸爸管管了。” “谁说不是呢?”金焰笑着,好像并没把这句话往心里去。 好在这顿饭总算是没白请,金焰虽说了海荣的事要回去‘经集体研究’但紧接着又说:“只要他有这个能力,实习和安置都不在话下。” 费柴听了这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连忙表示感谢,金焰却笑着说:“只是下周周三或者周四,你等我电话,可能还得你跑回来一趟,我争取在周二的局务会上说这事儿,不过也不一定,万一我要去厅了,咱们就在省城见面,争取下周成与不成就把这件事落实了,争取让海荣下下周就过来。” 费柴见金焰这么说,情知这件事已经成了一大半,又是一连串的感激之词。 饭后金焰又稍作了一会儿,按说是个很好的聊天叙旧的机会,无奈金岩实在是太调皮,连金焰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了,就起身告辞。 送走了金焰母子,费柴又赶紧向赵梅道歉,赵梅说:“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道歉的,只是金焰那个儿子……实在是太调皮了。” 费柴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肯定是平时太宠惯了。” 赵梅又问:“这孩子就一直金焰带着?她前夫家里就不管?” 这个费柴还真不好回答,总不能说是因为她前夫觉得那孩子和自己没关系不管吧,那不是把自己给拖出来了?虽说验了dna,又是婚前,可毕竟两人有过那种关系,现在说出来对夫妻关系肯定是有影响的,于是只得支吾道:“不太清楚,人家的私事。不过做母亲的总是喜欢子女在自己身边吧,哪怕吃苦受罪也罢。” “说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呢。”赵梅说:“这种爱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我记得我读过一篇外国小说,说是有两对穷夫妻,有很多孩子,有一对有钱的夫妇,孩子死了,就想从起中一对夫妻那儿买一个孩子,那对穷夫妻说不会为了钱卖掉自己的孩子,另外一对穷夫妻就卖了,后来没卖孩子的那对夫妻就占领了道德制高点,因为他们没有因为钱卖掉自己的孩子;可是十多年后,被卖掉的孩子成为一位绅士回来寻找亲生父母,并且给了很多接济,那对卖掉孩子的夫妻日子渐渐的好了起来,兄弟姐妹也都得到了照顾,而这边这个没被卖掉的孩子也长成了小伙子,却穷的要死,于是在某一天,当那对穷夫妻又在用‘我们没有因为钱卖掉你’来自我安慰的时候,那个小伙子恶狠狠地骂道:‘我情愿被卖掉的是我!’” 费柴听后笑道:“金焰可不至于穷的卖孩子。” 赵梅也笑了,说:“我可没说她要卖孩子,而且那种调皮捣蛋的,谁要啊。”正说着忽然想起:“哎呀,我得赶紧上楼把花拿出来,我放衣柜了。” 费柴笑道:“你把花放衣柜干嘛啊。” 赵梅边上楼边说:“昙花啊,在外头刚才万一让那孩子给我摔了怎么办?” 费柴半自言自语道:“这还真说不准。” 赵梅上了楼,从衣柜里把昙花端出来,又放回到东边的窗边,这样第二天若是出太阳,可以让这盆昙花享受一点阳光。一回头看见卧室的床头摆着一本影集,都是些老照片。现在小米也在国外,费柴有时睡前会看看老照片。 赵梅其实也是无意,上前随手打开旧影集,翻看了几张以前的照片。费柴很细心,把以前凡是有尤倩的照片都单独放在另一杯影集里,平时不拿出来,因此这本影集里基本都是杨阳和小米的,或者是这两个孩子和费柴的合影。 正看着,费柴也上来了,笑着问:“花拿出来了?”又看见赵梅在看影集,就说:“都是老照片了,现在全是电子图片,这些东西算得上是古董喽。” 赵梅放下影集说:“老公,我怎么觉得金焰的儿子跟咱们小米小时候长的特别像啊。” 这句话就跟个铁锤似的,在费柴的心脏上死命的一敲,但费柴还得装的跟个没事人似的说:“怎么可能嘛,小孩子其实乍一看上去都差不多的。”说着拿过影集来看,结果不看还好,越看越像,心里不由得又打鼓起来,只是又想起dna鉴定,心里才稍稍的又平静了下来,说:“哪儿像嘛,我看一点都不像。我的小米可英俊多了。” “你自己的儿子,你当然说好了。”赵梅到是没深究这个问题。 费柴则笑道:“那是,我自己的儿子,自己再不说好怎么行?” 又是一周,周三费柴忍着没给金焰打电话,一直熬到周四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才打,语气依旧做出轻松的样子说:“金局,我求你办的事儿咋样了?” 金焰打趣道:“你一直不露面,我还以为你不办了呢。” 费柴笑着说:“这不是怕你工作忙嘛。” 金焰说:“咱们当初可是说好的,你周三或者周四回来一趟,我这儿脖子都等长了,咋也不见你的人影儿啊,就凭这个,你的事也得黄。” 费柴见她这么说了,就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于是说:“你不给个话,我怎么敢轻举妄动啊。” 金焰说:“看把你胆子说的那叫一个小。我就知道你要给我出幺蛾子,跟你说吧,我来厅里办事了,现在住在厅里招待所的,晚上我把所有的应酬都推了,就等着吃你的。” 费柴一听喜出望外,如果说刚才只是猜到事情可能办成了的话,那么现在算是得到了最终的肯定。于是马上说:“没问题没问题,我把海荣也喊上,让他当面好好谢谢你。” 金焰好像一愣,随即说:“嗯……好啊,干脆再多喊几个人,好好热闹热闹。我们也是好久没在一起疯狂了。” 两人约定了时间地点,费柴见沈晴晴还没走,就对她说:“你赶紧的,去找海荣,晚上一起吃饭。” 沈晴晴问:“怎么?逢年过节的,有喜事?” 费柴笑道:“喜事!大喜事!你赶紧把海荣喊来。”说着就对课研室里正在做实验的学生们说:“同学们,晚上我有事,各位就自便了啊,不准做没有经过验证的实验,另外记得注意安全,老师我要去赴宴啦。” 也有几个学生起哄开玩笑说是要一起去的,但是只是玩笑而已,都知道交情没到,而且莫名其妙的饭还是少吃为好。 沈晴晴去找海荣还破费了些功夫,因为海荣又被导师派了辅导孙子的作业。按说小学的作业能有多难?可是这孙子不太听话,海荣使出浑身解数才勉强搞定了。一听说费柴请他去吃饭,海荣也莫名其妙,因为自从离开了费柴后,两人虽然也常在校园里见面,但也只是相互打打招呼而已,并没有其他来往,如今忽然就来请吃饭总是有些摸不清头脑,于是就问沈晴晴是怎么回事。沈晴晴说:“我也不知道啊,老师接了个电话就高兴的不行,就让我来找你了,行了,快走吧。”说着就上手拽了。 虽说费柴对这几个研究生都不错,跟了他几年非但没有克扣研究生费的现象,还时不时的拉些赞助给大家福利,但凭心而论,海荣在费柴那儿得到的关照是最少的,所以海荣也不觉得费柴会更额外的为自己做什么,但既然这孙子的功课也辅导完了,晚上也没什么事,去吃顿好的倒也无所谓了,于是尽管摸不清情况,他也跟着沈晴晴来了。 见到费柴,先是相互问候,然后费柴就开了车出来让大家上车,等车出了校园,海荣才问:“老师,今天什么事儿啊要吃饭,维海他们回来了?” 费柴笑着说:“这个啊,一会你就知道了。” 于是就这么一直把海荣闷在葫芦里,直到和金焰见了面。 海荣在以前假期实习的时候是见过金焰的,因此也算是老相识,大家在酒楼坐定,三杯酒过后,海荣又准备施展自己本色,却被费柴拦住说:“海荣,这个酒你肯定是要敬的,今天都不是外人,我先跟你说几句心里话你再敬酒不迟。” 海荣只得又坐下了。金焰则笑道:“柴哥又要说教了。” 费柴先给海荣倒了酒,然后举杯说:“来,咱们先喝一个再说。” 海荣忙举杯说:“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老师,应该算我敬你……” 费柴说:“就是喝一个,别说敬,说敬这酒就没法儿喝了。” 沈晴晴也在旁边帮腔道:“就是,你还不知道老师的脾气啊。” 海荣连声说:“是是是,听老师的。”说着和费柴喝了一杯。 第一百二十三章海荣取钱 喝了一杯酒,费柴对海荣说:“海荣啊,咱们先说些老话。当初我可以带研的时候,除了栾云娇,柳江疆和张琪外,你,还有袁晓珊、冯维海都是我亲手挑的,说实话,论才学你确实不及维海,但是你绝不是庸者,另外这几年下来我对你的关照确实不及其他人,这也是事实。” 海荣赶紧说:“老师其实对我们很好。” 费柴摆手道:“你听我把话说话。现在我不能带研了,客观上给你们也造成了不少困扰,而且现在看来,你现在混的是最不如意的一个。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海荣说:“老师,您这么说就过了,咱实话实说,虽说您对我是不及对其他人,可是跟您读研是很幸运的事,不离开不知道您的好,现在维海他们虽说过的不错,但是明显的肯定不如跟您的时候,以前有点什么事您就主动帮我们办了,现在就只能全靠自己了。” 费柴说:“过去的事儿就不说了,我说这个的意思就是我以前对你呢是不如对其他几个同学的好,后来听说你实习的事情还没有落实,我就去找了金局,还好,金局很给面子。” 海荣一愣,金焰却笑道:“哪里是我给面子,柴哥的话,谁敢不听?” 海荣犹自发愣,沈晴晴却笑道:“海荣你发什么愣啊,平时不是最会说客气话的吗?怎么该说的时候没词儿了?赶紧敬酒谢谢老师和金局啊。” 海荣这才如梦方醒,慌忙倒酒,也是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太惊喜了,他的手有些颤抖,洒了一些在桌子上,然后端了杯却又忘了该先敬谁,费柴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先敬金焰,他顿时明白了,就转向金焰说:“金局,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我正为这件事头疼的要死呢。” 金焰举杯说:“要谢就谢你老师吧,他都好多年不找我了,为了你的事儿,还请我吃饭呢。” 费柴笑道:“看你说的,把我说成什么了?” 金焰说:“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费柴只得点头说:“是是是,全是事实,我错了。”说完笑了笑。 金焰主动和海荣又碰了一下杯说:“海荣啊,其实这次不全是你老师的面子,我手下现在也缺能干的人,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先实习,等熟悉了工作,结业了咱们再说下一步的话,你放心,地监局这个行当还是不错的。” 金焰的话虽然说的隐晦,但稍有心计的人一听也就明白了。其实海荣要找个实习的单位并不难,关键是实习过后最好就直接就业接收了,这个最难,刚才金焰的一席话就好像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正所谓十年寒窗苦,今日总算是有了结果,他百感交集,鼻子一酸,赶紧扭过头去,却被沈晴晴笑道:“哎呀,大男人还哭。” 费柴和金焰却很理解海荣此刻的心情,忙笑着劝解,接下来就轻松了,海荣也恢复了本色,不过这回真心感谢的成分居多,刻意的马屁行为较少,可毕竟是习惯成自然,完全没有是不可能的。 四个人开开心心的吃完了饭,费柴又给赵怡芳打了个电话,让她安排座位。赵怡芳此时已经全盘接手了蓝月亮,自然是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饭后四个人过去喝酒,海荣当然是大醉,其他人略好些,费柴见海荣已经动弹不得,就让赵怡芳找两个伙计把他给安排到楼上房间休息,剩余的人虽然还没醉倒,但也肯定是走不远,于是就近找了家酒店,开了两间房,金焰和沈晴晴一间,费柴单独一间住下了。 金焰和沈晴晴进了房,她就对沈晴晴说:“晴晴,我头晕的很,眼皮也直打架,节约时间,一起洗澡吧。” 沈晴晴说:“那金局你就先洗吧,我还不困。” 金焰把手袋往床上一扔,笑着说:“干嘛呀,还不好意思啊,都是女人怕什么。”说着连拖带拽就把沈晴晴给拉进了浴室,沈晴晴没办法,只得依着她,结果这女人果然没安好心眼儿,一进去就盯着沈晴晴上上下下的看,那眼神儿啊,跟带钩子似的,看的沈晴晴都不好意思了,最后还叹道:“晴晴啊,你身材可真好。” 沈晴晴说:“哪儿啊,比金局你可差远了。” 金焰笑道:“别说,我这以上啊。”她说着拿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以上“这以上呢,都是韩国制造,把我可怜的爸妈的遗产都花光了。不过这一下嘛,都是原装的,还不错。” 沈晴晴也看了看金焰的身姿,果然非常好,甚至比她的还强上一筹。 只见金焰又叹着双手托着自己的胸说:“就是这儿啊,自从养了我家小岩之后啊,虽然又大了一些,可软了,直往下坠。” 沈晴晴说:“哪儿有啊,一点也看不出来。” 两人闲聊着,洗了澡,还相互擦了一下背,这才轮流吹干了头发上了床,金焰的嘴还是不闲着,绕来绕去还是绕到费柴身上,最后还问了一下费柴近些年的私人生活,沈晴晴觉得这女人有些管的宽了,就只说了些大众话,另外又隐晦的说费柴‘很讨女人喜欢’。 金焰最后又叹:“这家伙,一点儿都没变,可眼瞅着也要老了,以后可怎么办呢?” 沈晴晴见越聊越深沉了,有些话说到了自己又不好不回答,最后干脆装疲倦,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简短,最后金焰又问了句什么,她干脆装睡着不回答了,金焰问了两声没回音,又叹了一口气,翻了两次身,然后又叹气,折腾了一会儿才睡了。 沈晴晴见她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闭眼睡了。 第二天大家起来了,费柴就先给海荣打了个电话,让他不要别处去了,早晨还是一起吃早饭,于是四人又重新碰了头,加上赵怡芳一共五人,在附近的小吃店吃了早饭,然后金焰对海荣说:“今天已经周五了,不如你回去收拾收拾,今天就跟我回去吧,坐我的车坐你老师的都可以了,然后我也好帮你安排宿舍什么的,周一就来上班……”说完她笑笑,又说:“是不是有点紧张啊。” 费柴笑道:“是够紧张的,你什么时候回去。” 金焰说:“厅里还有点事,午饭后就走。” 费柴说:“那太紧张了,海荣还是跟我走吧,我下午四点多左右出发。” 金焰说:“也行,那我等你们过来,晚上一起吃饭。” 费柴说:“饭就不一起吃了吧,要是路况不好,我们说不定要耽误到**点了,最近晚上也起雾。” 金焰说:“无所谓了,反正现在谁也不缺吃,不过是找个由头聚一聚聊天罢了,对了柴哥,你不会是才办完了事就又不想理我了吧。” 费柴一听,赶紧说:“不是不是,你可别瞎想啊。” 金焰笑道:“看你那样儿,逗你的。” 吃过了早饭,赵怡芳回酒吧,金焰回厅里招待所,费柴则打车和她一起过去,准备取了车再回来接沈晴晴和海荣两人。赵怡芳则带着沈晴晴和海荣又回酒吧等着,可海荣却对二人说他想去办点事儿,一会就会酒吧会和。 等他一走,赵怡芳就问:“他在省城又没什么熟人,办什么事啊。“ 沈晴晴说:“肯定是取钱去了呗,昨天的饭钱和酒账都是老师付的,这次又是帮了他的忙,他怎么可能让老师倒贴呢?” “是这样啊。”赵怡芳说“老费不会要他的,他这人就是这样,帮人不图回报的。” 沈晴晴说:“可是他这种人现在不多啊,海荣对他还是了解不深。不过也无所谓,就算老师不图感谢,也别让老师赔本不是?” 赵怡芳说:“也是,不过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只要是想帮别人了,豁出性命去都干,你老师是这样,我们家老邱也是。” 两人聊着,喝了杯早茶,海荣就回来了,仿古街有很多提款机,只要你银行里头还有钱,就没有提不出来的。 不过虽说沈晴晴和赵怡芳都知道海荣去提钱了,可两人谁都没当面说破,毕竟海荣有自己为人处世的一套方法,让他按着自己的方法做,他会安心的。 又等了一会儿,费柴取了车回来,带上海荣和沈晴晴两人一起回学院。费柴让海荣做了副驾,路上说了些‘到了南泉局要好好学习工作’的话,然后又大致介绍了金焰和目前仍在南泉局工作的一些老人儿的的脾性能力,海荣不住的连连点头,聆听教诲。 回到学院,海荣自己去导师那里把这件事汇报了,导师自然也是无话可说,毕竟这学期都过了大半了,没找着实习地点的研究生也没剩了几个人,既然他自己有去处,就让他去好了,于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然后又是几句叮嘱。 走出导师的办公室,海荣忽然觉得浑身轻松,同时忍不住喜上眉梢,哼着歌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回到宿舍,开始打点行装,收拾了两大包,那架势,好像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退钱 当天下午,海荣搭了费柴的车去云山报到,结果一路顺达,比预想的还早到了一些。金焰已经等候多时,费柴他们一到,她就立刻安排办公室主任带海荣去宿舍,然后再去酒楼回合。 酒宴无需多述,但费柴这些年来很少在云山的官方场合下出现,这次为了海荣的事情也算破例,当然了,少不得众人撺道海荣给费柴敬酒以示感谢,结果海荣又大醉,费柴也喝了不少,醉醺醺的由金焰派司机把他送回家去了。 海荣周一正式在云山地监局实习,周一由人事科科长带着全局走了一遍,大致认清了门径,晚上海荣却一个人摸到了费柴的家。费柴早在周日就返回学院了,家里只有赵梅在。 海荣和赵梅是见过的,只是当时人多,赵梅对海荣的印象不深,但费柴这次找金焰办事是在家里吃的饭,因此海荣这个名字赵梅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所以他一自我介绍,赵梅就赶紧请他进来了。 海荣临来时随意买了些水果点心作为礼物,又有一个文件袋,说是他新写的一篇地质方面的论文,想请老师给指点指点。赵梅也没在意,就收了下来,结果费柴周末回来打开文件袋一看,里面却是4000块的现金。费柴有些生气:他帮海荣纯粹是因为师生之谊,另外觉得自己以前对他不够关照,也算是一点弥补,可海荣这么一来就把事情搞复杂了,而且海荣家境贫寒,当研究生也就那么点儿生活费,这4000元真不知是怎么省下来的呢。 费柴当时就想把海荣叫过来,说几句再把钱还了,但赵梅劝住说:“你那个学生虽然不讨人喜欢,但现在就是这风气,你这么直愣愣的不好。” 费柴想了想说:“那好,我交给金焰,让她帮我还了吧。” 赵梅笑道:“也好,她现在是他上司,交由她处理最好。” 于是费柴就约了金焰第二天见面。 第二天在茶楼见了面,金焰就笑道:“看来你还是多送几个人来我这里的好,最起码你能经常在我面前露露脸儿。” 费柴知道她在调侃,也不介意,就先问了问海荣这一周干的怎么样,当然是还不错,然后就把那个文件袋给金焰递了过去。 金焰接过文件袋打开一看,笑了,说:“干嘛啊,还给我意思意思?” 费柴说:“我要跟你意思意思,那就没意思了。这是海荣趁我不在送到我家去的,我原打算直接还他,但是一想他都是趁我不在送我家去的,我要是直接还给他他脸上也不好看,所以就拜托你还给他。他家境贫寒,本人也没什么钱,现在初到云山,什么都需要钱。” 金焰说:“做你的学生可真幸运。” 费柴笑道:“都是人嘛,能帮就帮一把了。” 金焰把文件袋收起来说:“行,我明天就把这事儿办了,你放心。” 费柴到了谢,金焰又笑道:“你真有意思,托我还钱还谢我,太生分了吧,咱俩可不该这么生分。” 费柴连声说是,之后忽然觉得没话说了,金焰却问:“你怎么想的?真想就在那个地方埋一辈子?” 费柴说:“我也试过了,我真不是当官儿的料,可现在哪里都是官本位的大行政体制,能得一洼恬静之水,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已经不错了。但求无愧于心吧。不过说起来,这几年你倒是风生水起的。” 金焰叹道:“还不是给逼的?原打算结婚嫁人平淡一生的,可是世道艰难,我这无依无靠的,我以前也跟你说过,嫁个人,他们家就跟给了我多大的恩惠似的,我是孤女我就该给你们家当牛做马?不过是个厅里的闲职,整天就知道在外头吹牛显摆,现在好了,前几天还托人过来跟我说他又离婚了,想跟我复合。我呸,我现在还看不上呢。” 费柴说:“不过,我不是劝你跟他复合哈,不过这么多年了,你一个人也艰难,有合适的也可以考虑考虑。” 金焰摇头说:“人生有得必有失,我现在的位置,不好找,高了底了都不合适,你说高了吧,我等于奋斗了这么多年还是低人家一头,要说低了呢,总觉得人家在图咱啥,而且现在的二婚都是讲究搭帮过日子,感情什么的,淡。” 费柴说:“但凡事情没十全十美的,孩子一天天也懂事了,一个残缺的家庭总是不好。” 金焰手托了下巴,很妩媚的说:“要不,你娶了我?也是老熟人了,知根知底的。” 费柴笑道:“拜托,我有老婆的。” 金焰道:“说的也是,我又不能咒你老婆早死。” 费柴说:“还没没咒,这就开始了。” 金焰略微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好了,不说这些了,那咱们再聊点什么?” 费柴楞了一会儿,才实话实说道:“说真的,我找不着话头儿。” 金焰也黯然神伤地说:“我好像也找不着……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也会有相对无言的时候啊。” 不管怎么说,办完了海荣的事,费柴等于又放下了一块心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听说海荣干的不错,金焰对他也很好,费柴欣慰之余也觉得奇怪,记得当年金焰初来南泉时,对原本的老人儿,包括铁杆儿闺蜜吴东梓在内都是很排斥的,当初秦岚还说金焰这人不念旧,可现在看来她还是很念旧的,不然不会对海荣这么好,当然其他的因素也有可能,不过关于这个问题费柴是懒得去问了,问了反而显得自己鸡婆。 临近学期结束的时候,学生们为了应付考试,带兴趣性质的“小研班”没什么人来了,费柴干脆给停了,一心琢磨着多跑点外面的讲座嘉宾什么的,只是最近闲人很多,所以这一行竞争也比较激烈,多亏了费柴的助理沈晴晴近些年也练出来了,再加上他自身能力也在那儿,凡是听过他讲座的都觉得他的讲座好,因此还有不少的回头客,只是毕竟只在省内,实在是池子太小鱼太多,沈晴晴正琢磨着往省外发展一点业务呢。 不过沈晴晴也有沈晴晴的困扰,那就是时不时的秦中常来骚扰。 大凡中国男人有个毛病,那就是哪怕是拥有过一次的女人,就认为是永远都拥有的,更见不得这样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比较亲密的关系,这其实是占有欲在作怪。 秦中教授自从被返聘回学院之后,颇有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感觉,虽然一直还没跟费柴正面交锋,但私下里言语之间已经露出‘他搞不过我’的意思,而费柴也不愿意跟他有什么瓜葛,只是专心搞自己的事,但是为了沈晴晴,偏偏又不得不出个面了。 虽然是个返聘教授,课程安排的也不多,秦中教授还是自己找了个助理,年纪最多也不过十**岁,开始来的时候很腼腆,衣着打扮也土气扒拉,但没多久就洋了起来,说话也变得嗲声细语,酸的能让人倒牙,看来秦教授就好这一口。有时沈晴晴听了那女孩儿说话也直皱眉头,就问费柴:“当初我是不是也这德行啊。” 费柴笑着说:“比这还厉害呢,而且现在偶尔也要来那么几句呢。” “哎呀,真是恶心死了。我居然曾经那个样子……”沈晴晴现在似乎对当时的做派很厌恶的样子。又说:“这个老流氓,自己都胡子一大把了,可对女孩子还要求高,超过22岁的就嫌老了。” 费柴本不知道沈晴晴和秦中当初是怎么到一块儿去的,也没问,只听说是秦中教授从老家带她出来的。那地方很穷苦,地方也不大,而且拐着弯儿都还带点亲戚,真不知这老家伙怎么下得去手。不过沈晴晴上次过节回家也算是衣锦荣归,家乡的人却都以为这是秦中的关照,对于这一点沈晴晴一点也不奇怪,当初秦中带她从家乡出来的时候也是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的,甚至现在沈晴晴的荣归也成了秦中另一次吹嘘的资本,这不,又带出来一个,其实不过是个退休返聘教授,但家乡人朴实贫穷,当他是救世主了。 费柴不是个追名逐利的人,所以即便是沈晴晴现在混的不错这个功劳算在秦中身上他也可以不在乎,只是这件事也成了秦中在老家招摇撞骗的一部分就让人觉得别扭了,所以也暗地里想着再找个机会,狠狠的在整秦中教授一下,至少削了他招摇撞骗的资本。但是费柴本来就不是个耍阴谋诡计的人,若是机缘巧合他还可以顺水推舟,但时机不到,他也就无计可施了。因为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量减少沈晴晴单独一个人在校园里的机会,即便是一个人也尽量在公众场合,秦中毕竟是个教授,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有所收敛的。 其实按照沈晴晴的年龄,在秦中教授眼中已经算是“老了”,他身边又不是没有‘嫩的’,还是那种占有欲在作怪,自己不要了是一回事,被别人占去又是一回事,至于自己当年失势,沈晴晴一个人流落在此是不是无依无靠则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不过正好像应了那句古话:多行不义必自毙。正当费柴发愁该怎么对付秦中的时候,秦中居然死了,而且是被人杀死的,他一个退休老头又能得罪谁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妇道 有时,一个人的逝去会淡化很多不愉快的事。费柴与秦中原本就没有那种要死要活的仇恨,最早的矛盾冲突也只仅限于‘能量渐释论’和‘爆发论’的学术分歧,尽管秦中总是试图把学术分歧政治化,但费柴并不因此恨他,至于以后的你来我往的争斗,不过是行政斗争的小浪花,他也不介意,就算是最后秦中返聘后总是骚扰沈晴晴,虽然令人厌恶,但也绝不是死的罪,而且秦中教授虽说人品低劣,但学识还是有的,而且多年从事教授工作,也算是育人无数,为国家输送了人才,如此惨烈的死法,倒也不是他该得的。 尽管院方试图掩盖事态,但现在的通讯多发达啊,不到半天,互联网上图片新闻已经满天飞了,院方和地监厅使出浑身解数,动用了各种关系也是删不胜删,防不胜防啊。 沈晴晴对此颇为幸灾乐祸,她说:“哎呀真是的,都期末了,都不去准备考试,同学们咋还有这种娱乐心情啊。” 费柴则说:“正事因为期末紧张,大家才想轻松一下吧。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迟疑:“等时候差不多了,你还是去给秦教授烧点纸吧。” 沈晴晴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费柴说:“你让我给那个老家伙烧纸?凭什么啊。” 费柴说:“他对你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我不想知道,不过既然人已经走了,就多记点他的好吧,毕竟是他把你从老家带出来的,给了你一个机会。” 沈晴晴想了一下,秦中虽然对她做了些禽兽的事,但凭心而论,也有宠爱她的时候,对她的家庭也有不少补贴,并且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很难忘的,无论爱恨。于是就勉强说:“行啊,当老娘赏他了。” 费柴其实没打算她答应这件事,毕竟尤其是最近,沈晴晴恨秦中恨的每次提起就咬牙切齿的,但现在看答应的还算痛快,足以证明沈晴晴本质是非常的善良的。 关于秦中被杀的版本,有很多种传说,费柴也懒得去打听,反正他出了三笔小钱,一笔算是凑的秦中的丧葬费份子,一笔给受伤女生的份子,另一笔没立刻给,寄存在学生会,是给凶手的。 凶手是个大二的学生,看上去文文弱弱,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但是据说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悔罪的态度,还说:那老畜生该死。看来又是秦中自己做的孽,只是这次不仅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还毁了一对年轻人。 学院以及上级部门都觉得这件事不能放任发展下去,而且影响也很坏,于是就准备搞两个教育,一个是针对学生的,一个是针对教职员工的。如此一来又掀起了一阵风波,学生们认为他们才是受害者,如今还要受教育,于是差点引起示威,此时又临近寒假,中间就是春节,为了不给上级部门找麻烦,针对学生的教育教育活动只好草草了之了。而针对教职员工的教育就更有意思了。 前段时间对教授队伍的清理,主要是针对那些有行政职务的,或者是曾经担任职务的官员,这个活动在其他行业进行的都不是很顺利,但是在地监这一块却进行的相当好,无他,这个行当专业性非常的强,不是随便写篇发言稿就能充当讲座的,再加上这次部里下了决心,力度比较大,所以搞的好,但是现在出了秦中的事,原本只是省厅想就这件事对师德问题做个教育整顿,谁知这就给了前段时间被清理掉的那批官员教授一个机会,毕竟他们从来就没甘心过,而且也有一定的行动能量。于是很快的就乱糟糟的闹腾了起来,据说有个私下流行的口号,叫做官员教授未必没能力,正牌教授未必无禽兽。 如此一来,费柴所辖的专职调研室里的几个老朽也纷纷运动起来,每天不是打电话就是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还试图拉费柴入伙来着,可费柴对此却全无兴趣,即便是恢复了教授身份又能怎么样?他算是看透了,只要行政级别这一说法还在,那种争来斗去的日子就永无休止,他现在可懒得掺和这事,有这功夫,倒不如多在外边参加些活动,或者和老朋友修补修补关系也好啊。 “那女生裹着浴巾去开门,才一开门就被捅了一刀,然后就靠着门边滑着坐下去了。”黄蕊讲的眉飞色舞的,就好像亲眼看见了这场景一样,费柴发现她现在不但从肉体上从少女变成了少妇,精神上也从姑娘变成了婆娘。 黄蕊继续讲道:“然后那小伙子就冲进屋里,整整捅了十几刀啊,生生的把个老混蛋捅死在床上,真是赤条条的来去无牵挂啊。”她讲的有声有色,差一点就能说评书了“好在那女生虽然挨了一刀,到还有力气,一路爬出去求救,总算是捡回一条命来。” “怎么?你们学院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经过?”黄蕊对费柴的不知情深感诧异。 “我知道那些干嘛呀,对我也没有用处。”费柴端起茶来喝了一小口。他今天约出黄蕊来主要是前几次因为有事,或许在黄蕊看来他是在有意的冷落她,这次约她出来是专门为了修补关系的。 “怎么没用处?”黄蕊笑着压低了声音说:“你不是也在偷别人老婆嘛。” 费柴被他说的一笑说:“你这么说,我还真得小心点儿了。”他边说边做手势比划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说“以后啊,咱们之间就保持这个距离,免得我也被赤条条的杀死在床上,死了还要娱乐大众。” “放心吧,他不会的。”黄蕊说:“他没这个胆儿,而且能从我这儿得到的,他也都得到了,并且只要他还想继续得到这些,他就不会干那种热血年轻人才干的事。再说了,你以为他在外头老实啊,左拥右抱的不知道有多开心呢,而且他也知道我在外头有情人,只是不知道是你。或许有一天我们都老了,也会回归家庭吧,谁知道。”她说着叹了一口气,忽然眼睛一亮问:“哎,对了,你最近和燕子见过面没有?” 费柴知道她指的是范一燕,就说:“没有啊,很久没她消息了。” 黄蕊说:“真没良心,记得当初在温泉山的时候,就是她拖我下水和你一起三人行,现在她自己到跑了。” 费柴经她一说,就想起当年绮丽的美景来,真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回忆,于是就笑道:“那你最后不是也拉司蕾下水了嘛。” “可司蕾也跑了啊。”黄蕊说“现在你知道谁对你最好了吧,上次居然还不理我,是不是嫌我老了,身材也不好了,胸部也下垂了?” 费柴忙说:“你可别这么说,你看这儿。”他说着,让黄蕊看他的鬓角“这都白了,要说老,我老的可比你快。” 黄蕊看了,目光中流露出‘心疼’来,叹口气说:“你呀,干的净是伤脑子的事,教授都让人撸了,又搞什么小研究班,我看还是这样得了,我呢,也不乱给你搞,你发个话,我趁着我老爷子说话还管事,你也到省府历来弄个闲职干干,就挂个名儿,悠闲逍遥的多好。” 费柴说:“小蕊,你还不知道我?你让我完全放下我的专业,我可就成了行尸走肉了。” “劳碌命!活该你累死!活该!”黄蕊骂着,双眼却柔情连连,费柴情知今天肯定不仅仅是喝喝茶聊聊天了,冷落了黄蕊这么久,看来等会儿不卖点力气是不行了。 和黄蕊约会完了,费柴又轻松了一大截,不仅仅是释放了欲望,而且也解释了误会,因为他把上次是因为急着回云山给海荣解决工作的事儿也说给黄蕊听了,而当时两人刚刚疯狂过,此时费柴不管说什么,黄蕊都能听得进去,正是柔情似水的时候嘛。 不过黄蕊从酥软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又正色跟费柴提了调动的事儿,其实费柴也有些动心,毕竟做个闲职,远离是非圈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但是学院那边有几个学术课题刚开了头,又有些不舍,毕竟再次调回到地方政府,再进行这种学术性的研究就不那么方便了,所以这一次他既没有明确的说不,也没有爽快的说是,黄蕊毕竟是了解他的,知道他的脾性,见他支支吾吾的也就由他去了。反正刚才一番爱抚已经让她如沐春风一般,以前结的疙瘩也解开了,作为一个女人,不被人功利性的利用,只享受心爱的人的爱抚与温存,妇复何求呢?至于他有什么要求,就等他开口的时候再说吧。 不过黄蕊毕竟是女人,即便是不守妇道,也要在表面上看的好像是遵守妇道,尤其是最近,已经很少陪费柴过夜了,即便是到了凌晨两三点钟,也要回家去。毕竟作为一个已婚妇人,贪玩回来的晚是一回事,夜不归宿性质可就变了。所以和费柴疯狂过后稍事休息,就起来洗澡穿衣化妆,然后和费柴告别,甚至还开玩笑说:“长夜漫漫,要不要我出去的时候顺便给你找个回来?” 费柴笑道:“经你这么一压榨我哪里还有那个本事,免了免了。”于是两人再度深吻一会儿作为告别礼。 其实随着年龄的增长,费柴对性的需求也发生了变化,也由最初的狂热变的喜好一种温存,实际上他是非常希望黄蕊留下来的,就算不再发生什么,温香软玉的相拥也能给人一种祥和温馨的意境,这或许也是跟赵梅一起生活久了养成的习惯。真可惜啊,黄蕊和赵梅给费柴的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并不能合二为一,这让费柴无论是跟两个女人中的哪一个在一起时,都感到了对另一种感觉的缺憾。 第一百二十六章合法备胎 孤独的渡过了下半夜,费柴第二天一早又回到了学院,因为这里还有个约会。 每个学期结束之前,黑姨娘和牛妈都会来学院请费柴吃一顿饭,这几年已经成了规矩,费柴原以为冯佩佩休学在家,黑姨娘至少是不会来了,谁知居然还是来了。不过现在费柴身边没那么多研究生了,饭桌上自然而然的少了很多人。 既然和牛妈成了亲家,两人见面比以往见面客气了许多,但明里暗里还是免不了的拌嘴斗气,好在今年又有了新的话题,那就是秦教授被杀的事。 女人都是八卦的,黑姨娘和牛妈也不例外,结果饭桌上因为两人获取消息的渠道不同,又争起来了,最后实在是难分上下,就问牛鑫和张昊,结果这俩人得到的消息也有差异,反而更乱了,于是又找费柴寻公道,可费柴知道的还不如他们多呢,于是就笑道:“咱们吃自己的饭,何苦为他们的事情操心。” 大家听后都笑,黑姨娘也说:“就是,他们的糟心事儿,咱们这儿急什么啊。” 牛妈却说:“不过这是大学啊,怎么还有这种老师啊,简直就是禽兽嘛,抢自己学生的女朋友。” 沈晴晴说:“禽兽哪里都有的,跟职业无关。” “就是嘛。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牛鑫也插了一句嘴。 牛妈说:“还是咱们费老师正派,心肠又好,没这些腌臜事。” 一句话说的费柴脸上直发烧,他昨晚可是才睡过别的人老婆啊,好在喝了酒,就算是脸红桌上的人也看不出来,沈晴晴却知道他的地,在桌子下面踩他的脚,还对着他诡异的笑。谁知这一脚踩上去没踩着费柴的脚,因为在费柴的脚上早已经有了一只,沈晴晴一看另一边坐着张琪,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自从不再跟费柴读研之后不久,张琪就把学院的宿舍给退了,偶尔来导师这里报到也只是打个招呼,然后依旧去费柴的小研班里玩儿,反正她现在有车了,来回也方便。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来的比以前勤的多,有时晚上也不回去,就和沈晴晴一起搭铺,今晚她喝了酒,不能开车,看来还是要准备搭铺。 吃过了饭,黑姨娘又邀约大家去打牌,费柴是不打牌的,只是陪着喝了杯茶就告辞了,张琪的手气却好,就一直打到散场,结果先赢后输,又都吐出去了,沈晴晴到赢了三百多,大家出来和黑姨娘等人分手后沈晴晴就对张琪说:“今晚我请你住酒店,就将就这赢的钱。” 张琪说:“干嘛,不想和我搭铺?” 沈晴晴说:“你不知道,我侄女在我那儿,再加上你就睡不下了。” 沈晴晴的侄女其实就是秦中教授新请的那个小助理,因为都是从老家出来的,拐着弯儿都沾点亲,这个小助理算起来勉强该叫沈晴晴表姑。不过两人虽然是亲戚,但关系很坏。这个小助理进城不多久就被秦中拿下,然后就把自己的未来全都寄托在这老爷子身上了,后来见这老爷子又老纠缠这沈晴晴,不由得起了妒火,但她确实也是个没经验没本事的,也没能把沈晴晴怎么样,只是有一回,沈晴晴忘了关窗户,就有人就来拿剪刀把她的衣服全给剪坏了,内衣裤也扔的到处都是,还拿她的口红在所有能写字的地方都写着:骚13!勾引人家男人!不得好死!的字样。瞎子都猜得出是她干的,但是沈晴晴近年来手费柴的熏陶,虽然气的头发都快着火了,但还是压了下去,自认了倒霉,然后就养成了出门紧闭门窗的好习惯。 不过秦中一死,小助理顿时就没了依靠,这让沈晴晴彷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毕竟两人是亲戚,又都被害在同一个男人手上,于是就暂时收留了她,先开始是打算给她凑点钱让她回老家的,可这丫头说:已经出来了,身子也没了,就这么回去,怎么有脸呢。 沈晴晴一想也是,自己当初不是也宁愿漂在校园里,也不愿意再回那个穷山恶水去了吗?只是自己好歹还是个高中毕业,这个小家伙初中都没读完,实在做不了什么合适的工作,只得先让她跟着自己,以后看看再找点什么工作给她。 张琪从来都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见沈晴晴确实有难处,而且酒店也不用自己花钱,就说:“行啊,反正是你掏钱。” 沈晴晴虽然愿意出这个钱,嘴上却说:“你个大明星,丢的比我挣的都多,还贪我这点便宜……” 张琪说:“是你主动提出来的,我又没逼你。” 说着话,两人嘻嘻哈哈的去酒店前台办了手续,然后一起去了房间,其实沈晴晴付过帐之后就可以走了,不过这两人都觉得有话要对对方说,所以就心照不宣的一起上了楼。 进了房间,沈晴晴先随口说了几句‘这房间还不错’之类的口水话,然后才问:“琪琪,你今晚踩老师的脚了?” 张琪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我也正想问你呢,你脚伸过来干嘛?” 沈晴晴笑道:“还能干嘛?踩他呀。” 张琪问:“你踩他干嘛?” 沈晴晴说:“不干嘛,就是听儿了黑姨娘和牛妈的话,觉得老师当时的心肯定在扑腾。” 张琪说:“嗯,以后大庭广众的,还是不要这样,不好。” 沈晴晴听了不高兴了,就说:“别说说,你比我踩的还快呢。” 张琪说:“我跟你可不一样啊。” 沈晴晴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是你们分手也两三年了吧。” 张琪说:“这事情挺复杂的,你不懂,反正我可以,你不行。” 沈晴晴说:“那才怪哩,凭啥我就不行啊,最近一两年可是我陪老师的时间多。” 张琪抿着嘴,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终于下了决心说:“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和干爹的事,师母是知道的。” 沈晴晴听了吃了一惊:“知道?” 张琪点头说:“嗯,而且早就知道了,但是她默认了我们这种关系。” 沈晴晴叹道:“这也是个明白事儿的女人,而且聪明。” 张琪说:“不过我干爹不知道师母直到我们的事,其实就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一直挺内疚的,所以有一次我们俩话赶话的说起来,结果就分手了,不过师母还是一直觉得我们没分手,而事实上我也一直放不下。” 沈晴晴说:“是啊,女人一但知道了这种事,一般都不会轻易相信的,换我也不会相信你们真分手了。” 张琪说:“所以呀,上次我和师母见面她又说起了这件事,说是要是有一天她走了,希望我能好好的照顾干爹。” 沈晴晴这下眼睛瞪的老大说:“我晕,这事儿也能‘托孤’啊。”说完又觉得不对,说:“不行不行,这事儿做不得,你看啊师母虽说身体不好,可也才三十多岁,你二十多,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其实不是很大。就算师母身体不好比寻常人命短,但我想看她平时那精神头五六十岁还是活的到的,就算是整二十年吧,那时候你也四十多……” “我无所谓……”张琪还没等沈晴晴算完帐就说:“我可以等,现在的女人四十多岁也不算很老……” “真是个傻女子。”沈晴晴叹道:“这让我怎么说你呢?” 张琪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总之就算是备胎,我也算是合法的备胎了,我是不会允许有人跟我抢的。” 沈晴晴摆手说:“算了吧,怕是没人跟你抢。” 张琪说:“我都怀疑你和老师睡过了,不然你今天踩他的脚干嘛?” “我那是……”沈晴晴还真说不清楚了,因为那种动作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十分的暧昧。 张琪又说:“我干爹生性风流,其实他跟你有什么,我也没办法,我只是跟你说声,若是他主动找你我管不了,但你可别主动管他,他是我的。” 沈晴晴忽然笑了,她拍拍张琪的脸蛋儿说:“我的琪琪呀,你放心吧,我不会主动跟老师怎么样的,说实话我讨厌和男人干那事儿。” 张琪说:“难不成你是……?” 沈晴晴见张琪误会了,忙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只是不喜欢和男人的那事儿而已,唉……反正觉得不舒服,又弄的黏黏糊糊的,恶心。” 张琪听了暗笑:多半这是秦中给她留下的不愉快的回忆了,但仍面不改色地说:“你喜欢不喜欢都无所谓啦,反正别主动再去找他就行。” 沈晴晴则说:“你放心啦,我保证,就算我哪一天喜欢那事儿了,也绝不找老师,行了不?”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一看居然是费柴打来的,心里就是一个激灵,暗道:“不会吧,半夜约我过去粘糊糊?” 费柴回到宿舍,不知怎么的,卫生间的水管出了点问题,洗澡水忽冷忽热的,他勉强的洗了个澡,然后就一连串的打了十几个大喷嚏,吸着鼻子说:“难不成有人在背后说我闲话,这一说还没完没了的。”于是赶紧把自己擦干了,跳着脚跑回到床上,才松了一口气,门铃又响了 “这大半夜的,谁呀。”费柴吸溜着鼻子,老大不情愿的批了件睡衣在身上,去开了门。 第一百二十七章午夜折腾 孤独的渡过了下半夜,费柴第二天一早又回到了学院,因为这里还有个约会。 每个学期结束之前,黑姨娘和牛妈都会来学院请费柴吃一顿饭,这几年已经成了规矩,费柴原以为冯佩佩休学在家,黑姨娘至少是不会来了,谁知居然还是来了。不过现在费柴身边没那么多研究生了,饭桌上自然而然的少了很多人。 既然和牛妈成了亲家,两人见面比以往见面客气了许多,但明里暗里还是免不了的拌嘴斗气,好在今年又有了新的话题,那就是秦教授被杀的事。 女人都是八卦的,黑姨娘和牛妈也不例外,结果饭桌上因为两人获取消息的渠道不同,又争起来了,最后实在是难分上下,就问牛鑫和张昊,结果这俩人得到的消息也有差异,反而更乱了,于是又找费柴寻公道,可费柴知道的还不如他们多呢,于是就笑道:“咱们吃自己的饭,何苦为他们的事情操心。” 大家听后都笑,黑姨娘也说:“就是,他们的糟心事儿,咱们这儿急什么啊。” 牛妈却说:“不过这是大学啊,怎么还有这种老师啊,简直就是禽兽嘛,抢自己学生的女朋友。” 沈晴晴说:“禽兽哪里都有的,跟职业无关。” “就是嘛。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牛鑫也插了一句嘴。 牛妈说:“还是咱们费老师正派,心肠又好,没这些腌臜事。” 一句话说的费柴脸上直发烧,他昨晚可是才睡过别的人老婆啊,好在喝了酒,就算是脸红桌上的人也看不出来,沈晴晴却知道他的地,在桌子下面踩他的脚,还对着他诡异的笑。谁知这一脚踩上去没踩着费柴的脚,因为在费柴的脚上早已经有了一只,沈晴晴一看另一边坐着张琪,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自从不再跟费柴读研之后不久,张琪就把学院的宿舍给退了,偶尔来导师这里报到也只是打个招呼,然后依旧去费柴的小研班里玩儿,反正她现在有车了,来回也方便。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来的比以前勤的多,有时晚上也不回去,就和沈晴晴一起搭铺,今晚她喝了酒,不能开车,看来还是要准备搭铺。 吃过了饭,黑姨娘又邀约大家去打牌,费柴是不打牌的,只是陪着喝了杯茶就告辞了,张琪的手气却好,就一直打到散场,结果先赢后输,又都吐出去了,沈晴晴到赢了三百多,大家出来和黑姨娘等人分手后沈晴晴就对张琪说:“今晚我请你住酒店,就将就这赢的钱。” 张琪说:“干嘛,不想和我搭铺?” 沈晴晴说:“你不知道,我侄女在我那儿,再加上你就睡不下了。” 沈晴晴的侄女其实就是秦中教授新请的那个小助理,因为都是从老家出来的,拐着弯儿都沾点亲,这个小助理算起来勉强该叫沈晴晴表姑。不过两人虽然是亲戚,但关系很坏。这个小助理进城不多久就被秦中拿下,然后就把自己的未来全都寄托在这老爷子身上了,后来见这老爷子又老纠缠这沈晴晴,不由得起了妒火,但她确实也是个没经验没本事的,也没能把沈晴晴怎么样,只是有一回,沈晴晴忘了关窗户,就有人就来拿剪刀把她的衣服全给剪坏了,内衣裤也扔的到处都是,还拿她的口红在所有能写字的地方都写着:骚13!勾引人家男人!不得好死!的字样。瞎子都猜得出是她干的,但是沈晴晴近年来手费柴的熏陶,虽然气的头发都快着火了,但还是压了下去,自认了倒霉,然后就养成了出门紧闭门窗的好习惯。 不过秦中一死,小助理顿时就没了依靠,这让沈晴晴彷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毕竟两人是亲戚,又都被害在同一个男人手上,于是就暂时收留了她,先开始是打算给她凑点钱让她回老家的,可这丫头说:已经出来了,身子也没了,就这么回去,怎么有脸呢。 沈晴晴一想也是,自己当初不是也宁愿漂在校园里,也不愿意再回那个穷山恶水去了吗?只是自己好歹还是个高中毕业,这个小家伙初中都没读完,实在做不了什么合适的工作,只得先让她跟着自己,以后看看再找点什么工作给她。 张琪从来都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见沈晴晴确实有难处,而且酒店也不用自己花钱,就说:“行啊,反正是你掏钱。” 沈晴晴虽然愿意出这个钱,嘴上却说:“你个大明星,丢的比我挣的都多,还贪我这点便宜……” 张琪说:“是你主动提出来的,我又没逼你。” 说着话,两人嘻嘻哈哈的去酒店前台办了手续,然后一起去了房间,其实沈晴晴付过帐之后就可以走了,不过这两人都觉得有话要对对方说,所以就心照不宣的一起上了楼。 进了房间,沈晴晴先随口说了几句‘这房间还不错’之类的口水话,然后才问:“琪琪,你今晚踩老师的脚了?” 张琪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我也正想问你呢,你脚伸过来干嘛?” 沈晴晴笑道:“还能干嘛?踩他呀。” 张琪问:“你踩他干嘛?” 沈晴晴说:“不干嘛,就是听儿了黑姨娘和牛妈的话,觉得老师当时的心肯定在扑腾。” 张琪说:“嗯,以后大庭广众的,还是不要这样,不好。” 沈晴晴听了不高兴了,就说:“别说说,你比我踩的还快呢。” 张琪说:“我跟你可不一样啊。” 沈晴晴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是你们分手也两三年了吧。” 张琪说:“这事情挺复杂的,你不懂,反正我可以,你不行。” 沈晴晴说:“那才怪哩,凭啥我就不行啊,最近一两年可是我陪老师的时间多。” 张琪抿着嘴,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终于下了决心说:“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和干爹的事,师母是知道的。” 沈晴晴听了吃了一惊:“知道?” 张琪点头说:“嗯,而且早就知道了,但是她默认了我们这种关系。” 沈晴晴叹道:“这也是个明白事儿的女人,而且聪明。” 张琪说:“不过我干爹不知道师母直到我们的事,其实就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一直挺内疚的,所以有一次我们俩话赶话的说起来,结果就分手了,不过师母还是一直觉得我们没分手,而事实上我也一直放不下。” 沈晴晴说:“是啊,女人一但知道了这种事,一般都不会轻易相信的,换我也不会相信你们真分手了。” 张琪说:“所以呀,上次我和师母见面她又说起了这件事,说是要是有一天她走了,希望我能好好的照顾干爹。” 沈晴晴这下眼睛瞪的老大说:“我晕,这事儿也能‘托孤’啊。”说完又觉得不对,说:“不行不行,这事儿做不得,你看啊师母虽说身体不好,可也才三十多岁,你二十多,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其实不是很大。就算师母身体不好比寻常人命短,但我想看她平时那精神头五六十岁还是活的到的,就算是整二十年吧,那时候你也四十多……” “我无所谓……”张琪还没等沈晴晴算完帐就说:“我可以等,现在的女人四十多岁也不算很老……” “真是个傻女子。”沈晴晴叹道:“这让我怎么说你呢?” 张琪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总之就算是备胎,我也算是合法的备胎了,我是不会允许有人跟我抢的。” 沈晴晴摆手说:“算了吧,怕是没人跟你抢。” 张琪说:“我都怀疑你和老师睡过了,不然你今天踩他的脚干嘛?” “我那是……”沈晴晴还真说不清楚了,因为那种动作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十分的暧昧。 张琪又说:“我干爹生性风流,其实他跟你有什么,我也没办法,我只是跟你说声,若是他主动找你我管不了,但你可别主动管他,他是我的。” 沈晴晴忽然笑了,她拍拍张琪的脸蛋儿说:“我的琪琪呀,你放心吧,我不会主动跟老师怎么样的,说实话我讨厌和男人干那事儿。” 张琪说:“难不成你是……?” 沈晴晴见张琪误会了,忙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只是不喜欢和男人的那事儿而已,唉……反正觉得不舒服,又弄的黏黏糊糊的,恶心。” 张琪听了暗笑:多半这是秦中给她留下的不愉快的回忆了,但仍面不改色地说:“你喜欢不喜欢都无所谓啦,反正别主动再去找他就行。” 沈晴晴则说:“你放心啦,我保证,就算我哪一天喜欢那事儿了,也绝不找老师,行了不?”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一看居然是费柴打来的,心里就是一个激灵,暗道:“不会吧,半夜约我过去粘糊糊?” 费柴回到宿舍,不知怎么的,卫生间的水管出了点问题,洗澡水忽冷忽热的,他勉强的洗了个澡,然后就一连串的打了十几个大喷嚏,吸着鼻子说:“难不成有人在背后说我闲话,这一说还没完没了的。”于是赶紧把自己擦干了,跳着脚跑回到床上,才松了一口气,门铃又响了“这大半夜的,谁呀。”费柴吸溜着鼻子,老大不情愿的批了件睡衣在身上,去开了门。 第一百二十八章又解决了一个 张琪把沈晴晴和小助理一直送到他们宿舍楼下,临分手时沈晴晴不好意思地对张琪说:“不好意思啊,好好的居然闹了这么一出。” 张琪说:“别跟我道歉,明儿好好跟老师到个歉吧,今天你把他说的挺狼狈。” 沈晴晴自掌嘴说:“真是的,我也不知道我这嘴怎么回事。” 张琪看了小助理一眼,又把沈晴晴拉到一旁说:“你呀,明天先别赶她走,一来对她也不好,而且别看老师今晚被弄的挺尴尬,但是他人好,说不定明天就帮她解决点什么。” 沈晴晴说:“我可是不好意思在麻烦老师什么了,不过也不会赶走她,她好歹叫我一声表姑,现在她落难,我不能不管。不过,你等会儿……回酒店?” 张琪叹道:“不回酒店去哪儿?就算我回干爹那儿,他今晚心情不好,我去了搞不好适得其反,只得回酒店了。” 沈晴晴见这大半夜的,原本想送送张琪,但又不放心小助理这边,这要是没人看着,天知道还会出点什么事儿,于是就只叮嘱张琪路上小心,又目送她走远,才和小助理上了楼。 回到宿舍,小助理自知做错了事,期期艾艾的不上床睡觉,沈晴晴就说:“还不睡觉?难不成在我老师那儿已经睡够了?”话音没落,手机又响,一看还是费柴打来的,连忙接了,费柴说:“晴晴,只是我说,你别说话。你呀,明天先别赶你那个表侄女走,我寻思着让她先去怡芳的酒吧当几天服务员,踏踏实实的打点工,要是还稳不住想东想西的想挣快钱的话,咱们也算是尽力帮过了,就这样,明天咱们一起送她过去吧。”说完,也不待沈晴晴答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沈晴晴拿着电话发了一会儿楞,觉得张琪对费柴还真是有些了解呢,她说了费柴可能会帮忙,果然被她说中,看来她这个备胎还真没白当。 第二天一早,沈晴晴就督促小助理收拾东西,小助理只当是要赶她回家,哭哭啼啼的不肯动,沈晴晴就由着她哭,等觉得气消的差不多了才说:“不送你回老家,我老师给你找了一份工作,在酒吧当服务员,怎么也强过在这里闲着。” 小助理真的给吓着了,对这话也不敢相信,反而怯生生地问道:“你骗我的吧,骗我收拾的东西就送我走……” 沈晴晴说:“我骗你干嘛,快收拾。” 小助理情知抗不过,只得收拾了。 等她收拾好了,沈晴晴就给费柴打电话说收拾好了,费柴就让她们到楼下等,于是沈晴晴就督促着小助理提着行李下楼,可怜的小助理仍以为是要送她回家,一路上直抹眼泪。 到了楼下不多时,费柴把车开过来了,见小助理在哭,就问:“晴晴,你又骂她了?” 沈晴晴说:“我现在骂都懒得骂她了。” 费柴也不多问,让她们上了车,行李也放上车,开车去蓝月亮。 在车上的时候,小助理的精神意志高度紧张着,她来省城已经有些日子了,也认识些路径,只要车一转弯,那条路是能通去长途车站或火车站的,她的眼睛就瞪的大大的看着车窗玩,若是车一拐弯去了别处,她就稍微松一口气。最终当车停在仿古街的时候,她的精神才彻底放松了,情知沈晴晴没骗她。 昨晚费柴半夜就跟赵怡芳打电话联系这事儿,正好赵怡芳这里也正想招几个服务员,于是当场就把这事儿敲定了。 见了面,赵怡芳见小助理长的娇小可爱,也十分喜欢,就问费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这一下把费柴给问愣了,因为他不知道小助理叫什么名儿,平时说话称呼也是就着小助理小助理的叫,要不就问沈晴晴,你那侄女如何如何,名字什么的,好像听沈晴晴无意中说起过一次,但脑子里确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在沈晴晴见机的快,赶紧替费柴说:“她叫沈小妹。” 这时小助理(沈小妹)也说:“我叫沈如雪……” 沈晴晴又骂道:“不准再用这名字!!!” 赵怡芳劝道:“如雪,很好听的名字啊。” 沈晴晴说:“这是那老畜生给她取的,她身份证是沈小妹,按身份证上来。” 赵怡芳就笑着对沈小妹说:“听你姑的,而且各处用工都有规定,登记得按身份证上的来。你要嫌这名字土,赶明儿咱们再去派出所改一个好听的。”说完又招待他们三人吃早饭。 吃饭时费柴省不得多叮嘱了沈小妹几句,沈晴晴也说了几句。沈小妹虽说只捞了个酒吧服务员做,但也强似被赶回老家,并且赵怡芳的蓝月亮包吃住,也算是在省城有了个不错的落脚的地方,所以也就唯唯诺诺的,至少看上去这些话算是都听了进去。 不过费柴还是不放心,饭后又把赵怡芳拉到一边叮嘱了几句,赵怡芳笑着说:“你放心吧,小时候我看我父亲带徒弟,不管什么样的歪瓜裂枣没有搬不过来的,只是……”她说着,语调颇有了些女人味道:“你也经常来坐坐呗,我一个人在这儿挺无聊的。” 费柴笑道:“每晚灯红酒绿的还无聊啊。” 赵怡芳说:“都是些比我还无聊的人胡吃海喝,没意思,还不如跟以前在工地上似的,你有时候过来,咱们品品茶,练练拳呢。” 费柴说:“那行,不过也快放寒假了,我寒假前一定过来一回,好好陪陪你。” 赵怡芳听了很高兴,叮嘱他一定要守诺,然后才带了沈小妹回酒吧去了。 费柴和沈晴晴又上了车,费柴问:“晴晴,你是现在跟我一起回去呢?还是在城里有事办事?” 沈晴晴自打送走了沈小妹,如卸重负,长出了一口气说:“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生怕这丫头又溜出去给我闯点什么祸。现在想想,还真幸运,她是去你那儿了。” 费柴一听,忙说:“这还叫幸运啊,我可给弄的够尴尬。” 沈晴晴说:“当然幸运了,不管你怎么做,总归是熟人,为人又好,能替别人考虑,这要是她昨晚钻了别人的被窝,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呢。” 费柴说:“其实是好是坏还说不清,但是她年纪轻轻就有了这种想法,终归不好,只怕是被骗的时候多。” “所以了……”沈晴晴说着,又长出了一口气,忽然身子一歪,倒进费柴怀里来,还好费柴还没发动车子,即便是如此也吓了一跳说:“你这是干嘛呀,快起来。” 沈晴晴抱了费柴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谢谢你,有时候看着小妹我就想起我当初的样子来,多亏了你,没你就没我的现在。” 费柴说:“晴晴,你还是先起来把,你那侄女昨晚就吓了我一跳,你就别再来了。” 沈晴晴这才不好意思的又坐好了,理了一下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老师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费柴赶紧说:“我明白我明白,要不咱们先回学院?” 沈晴晴说:“我想放松一下,去东山公园呼吸点新鲜空气,你能送送我吗?” 费柴说:“行啊,不过晚上你得自己打车回来了,我这次也给折腾的够呛。” 把沈晴晴送到公园门口,费柴就直接开车回学院了,下午黑姨娘又非要请费柴去喝茶,实在推不过,只得去了,又耗了一下午,晚上牛爸也来学院接牛妈,于是又拖出去吃饭,黑姨娘还问他放假了要不要去她那里玩儿,她给安排。费柴知道她这是指的她开的那家洗浴中心,这哪里好明着答应呢,只得随意支吾一下,好在牛妈一句:谁上你那儿脏兮兮的地方玩儿啊。算是硬生生的帮费柴给堵了。不过出乎意料的事,平时若是牛妈这样说,两个女人铁定得掐起来,可这次黑姨娘出乎意料的平静,笑了一下就过去了,让费柴好生的奇怪。 饭后送走了牛爸牛妈,费柴送黑姨娘回招待所,路上黑姨娘又提出要费柴去她那儿玩儿,费柴笑道:“小冯,你怎么回事啊,不好好的在家照顾女儿,老惦记着拖我玩儿什么呀。” 谁知这话一说,黑姨娘就神色黯然道:“你刚才注意听我们说话啊,佩佩接去他们那边了,说就在那边生……” 费柴一下就理解黑姨娘为什么老要邀请她过去玩了,想来即便是在那边,黑姨娘也没什么朋友,一门心思的只想好好的带大女儿,看着女儿成才,看着女儿得到幸福,于是他颇为理解地叹了一口气,也不顾这就在学院附近,伸手把黑姨娘搂了过来。 黑姨娘柔顺地被他搂着说:“先不回招待所嘛,就这么走走。” 费柴理解,回去了不又是一个人?于是就点点头,岔上一条小路,路虽窄,却也是水泥路,两侧有路灯,偶尔还能路遇一两对年轻情侣。 黑姨娘又说:“你来不来嘛,我保证给你安排的好好的。” 费柴笑道:“你呀,怎么老跟我说这个啊。” 黑姨娘说:“那我那儿也没别的可招待你的呀。” 费柴说:“我不要,不过我觉得啊,佩佩现在也算是有个归宿了,等孩子断了奶,她很快就可以把学分补齐,然后工作也能很快落实,你一个人,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黑姨娘摇摇头说:“不好找……” 费柴见老说这些话题只能是越说越郁闷,于是就笑着岔开话题说:“对了,平时你和牛妈不出三句话就得掐起来,今天我看你挺让着她的啊。” 黑姨娘说:“亲戚嘛,另外真掐起来我怕我嘴没个把门儿的,连累了牛爸,那是个老实人。” 费柴觉得奇怪,这怎么又和牛爸扯上关系了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牛爸被拖下水 虽说是做了请假,但是牛妈和黑姨娘还是不太对付,时不时的明里暗里的要掐一下架,只不过在成为了亲家之后,这种掐架演变为攀比。 黑姨娘有一家不大不小的洗浴中心,家道殷实,大多数出远门时都是自己开车,给女儿的陪嫁里也有一辆车,牛妈看在眼里,心里自然不是那么的平衡,不过以牛家现在的经济状况,买车无意是奢华了,不过牛妈自有打算,她东挪西凑的凑了一笔钱,买了一辆双排座的皮卡,打算平时让牛爸开着拉拉货,家人出行也算是有车一簇了,可谓是一车两用,一举两得。 新车买回来的第一趟长途就是牛妈指派牛爸去黑姨娘那儿,把儿子和媳妇儿接回来,顺便也让黑姨娘看看她家的新车。 牛爸是个老实人,当然不会因为家里买了新车就怎么样?黑姨娘对牛爸想来也并无恶感,所以一见面对于新车什么的,不过是两三句话带过,然后就是热情招待,只是来的时候牛妈特别嘱咐:自己住酒店。她倒是没忘了牛爸看着黑姨娘眼神儿总是不对的样子。 其实牛妈这是一大失策,你要是真的担心牛爸会和黑姨娘怎么着,你就该跟着来,(其实黑姨娘也从来没这种想法,就算是牛爸,不过是看着黑姨娘漂亮,多看几眼而已)总之,黑姨娘在牛爸这次‘出差’的零花钱里,预备了两天的酒店钱,这其实又失策了,牛爸真要住在黑姨娘家里,莫道是两人真的没那些想法,就算是有,当着儿子、儿媳妇的面,他们又能怎么着? 黑姨娘算得上是个聪明女人,见牛爸坚持着要去酒店,心里就已经猜出了两三分,于是就起了恶作剧的心,对牛爸说:“亲家公,你又何必去酒店呢,便宜的也得一两百,不如去我店里住,我还是有几间干净客房的,穷家富路的,我看你平时烟钱也没几个,现在既然到了我这儿了,有些钱能省就省呗。 牛爸一来确实舍不得这一小笔钱,二是他做了一辈子老实人,对洗浴中心一类的地方从未涉足,颇有几分的好奇,期期艾艾,拖拖拉拉的就答应了。不过黑姨娘更是给了牛爸面子,对牛鑫和佩佩只说是送牛爸去酒店了,此时佩佩搭着肚子,牛鑫忙着照顾她,哪里顾得上老爸今晚住哪里?说是酒店那就是酒店吧。 牛爸到了黑姨娘的洗浴中心,算是长了见识,简直就是鲜花盛开的地方嘛,但是看的时候又躲躲藏藏,生怕让黑姨娘看出他在看美人儿,可哪里瞒得过?于是黑姨娘半开玩笑地说:“喜欢哪个?我叫来陪你?” 牛爸忙不迭地摆手说:“不不不,我已经结婚啦。” 黑姨娘笑道:“鬼都知道你结婚了,你不结婚,我家佩佩嫁的是谁家的儿子?逗你的啦。” “嗯,我也知道你是开玩笑的。”牛爸说着,可那语气、表情里分明还包含着渴望和纠结混在在一起的那一种样子。 黑姨娘开始并不是真想就把牛爸拖下水,还是恶作剧的成分比较大,给牛爸安排了房间后,就叫过一个身材最丰满,穿着最暴露的女孩子来,让她去帮牛爸放洗澡水,但不要做的太露骨。结果不多时,那女孩子回来了,对黑姨娘说:“那个叔儿跟我聊了几句,虽然舍不得的样子,但是还是叫我出来了。” 黑姨娘笑道:“真是天人交战呐。”然后又对那女孩子说:“你晚上再去一回,不要说别的,就说你喜欢他,跟他在一起有安全感,他要怎么的就怎么的,不要收他的钱,你的钱我来付。” 安排好了,黑姨娘就回家了,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她又去店里,却在店附近路边的长椅上,看见牛爸又是一脸纠结的表情,而且还掺杂着欣喜与悔恨,跟昨晚的又不一样,于是就问:“亲家,你不在店里坐,在这儿干嘛啊。” 牛爸见到黑姨娘,神色一下慌乱起来,忙说没什么就是想出来透透气。黑姨娘就说:“中午咱们一家人吃饭,孩子们的行李也收拾好了,我在店里招呼一声就回去,你先回家去吧。”说着把家里钥匙给了牛爸,看着他走了,才忍不住笑出来,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店。 回到店里,却发现被派去伺候牛爸的女孩子居然还没起床,去房里一看,女孩子见她来了委屈地说:“冯姐,你介绍的什么人啊,我现在腿都是软的,里面还有点儿疼。” 这下子活脱脱把黑姨娘笑死了,说:“我可怜的老牛,你到底攒了多少年的啊。”说完笑了一阵又说:“也难怪,我要是男人的话,面对那样的老婆,也得攒下。” 女孩儿说:“我都感觉可能活不过来了,你还笑。” 黑姨娘说:“好了好了,辛苦你了,我按双份给你还不行?再说了,你还不是爽呆了。” 女孩叹道:“有什么办法,冯姐介绍的人……不过确实是个好人。”她说着,从枕头下面拿出几张百元钞来递给黑姨娘说:“早晨悄悄的就跑了,我装睡,他临走还吻了我,又在枕头边给我留了几百块钱。先说啊,不是我找他要的,昨晚我来的时候他实在扛不住跟我说:我没多余的钱给你做小费,我就说我不是图钱,觉得你特别像我小时候对我很好的一个邻居叔叔,然后我又大唱苦经,他全信了。” 黑姨娘正数着钱,听了以后扑哧一下又笑了,数完后又交回女孩儿说:“算是给你的奖金了,也算在我这儿。”随后又自言自语地说:“这老家伙,早知道去住酒店还花不了这么多,这下把这个月的烟钱也搭上了吧。”然后对女孩说:“你,也该起来了,起来打扫打扫。” 女孩说:“哎哟,我今晚能不能上班都成问题呢。” 黑姨娘笑着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别不知足啊,给老娘滚起来宠物小精灵之面瘫囧神。” 处理完了店里的事,黑姨娘回到家。牛爸见她回来了,都不敢拿眼神儿正眼瞧她,黑姨娘只是暗笑,什么也不说,直到找了个机会,在厨房里把五百块钱还给牛爸说:“小舒(陪牛爸睡觉的女孩)让我还你的,她不要你的钱。” 牛爸一阵慌乱,都不知道该不该伸手了。黑姨娘掩嘴笑着把钱塞进牛爸手里说:“别太介意,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我不会乱说的。” 牛爸手里攥了钱,犹自发愣,半晌才说:“那小舒……” 黑姨娘知道这种老实人容易在感情问题上钻牛角尖,必须马上断了他的念想,于是就说:“小舒跟我做了很多年了,老家啊已经找了婆家,过几天就打算回去结婚了。” “哦……这样啊,”牛爸显然有些失望,他的爱情似乎才开始。 黑姨娘又说:“不过我刚才狠狠的把她骂了一顿,找谁不好偏偏找你,这要是让亲家母知道了,我可怎么交待呀。” 牛爸忙说:“这个,怨不得你的,是我把持不住……” 黑姨娘又说:“不过小舒说了,她一直想找个自己中意的人过一夜**,然后回老家结婚也就不遗憾了,说起来你也挺有魅力的哈,那丫头跟你儿子都差不多大呢。” 牛爸又是一阵脸红,然后又把钱递给牛妈说:“那你再替我把这钱给她,也算是我的贺礼了。” 黑姨娘说:“别,小舒找你,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个愿望,现在你再去找她就是耽误她的事儿了,她都是要嫁人的人了,在我那儿一般的客人都不接,为了她好,我劝你呀,还是别再跟她联系了,毕竟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儿,你也不想给她搅黄了吧。” 牛爸心里挺难过的,不过他毕竟是明事理的,也从没想过破坏别人幸福什么的,因此自己承担了这份痛苦。 费柴听完了黑姨娘的讲述,当时笑的肚子疼,在路边长椅上坐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最后对黑姨娘说:“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呀,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拖人家下水也就罢了,怎么还给人家编了个爱情故事啊。” 黑姨娘说:“开始我就是个恶作剧啊,谁知后来觉得不对,老牛多较真的人啊,万一有点什么不就是我做的孽了嘛,但不如干脆编圆一点,就让他觉得自己邂逅了一段爱情呗,好在老牛这种人心肠好,从不做要伤害别人的事,并且我也没全说假话,小舒确实回老家结婚去了嘛,就让老牛心里埋着一段爱情故事也挺好,反正只要不戳破,就是真的。” 费柴说:“我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你就是为了这个今晚才这么让着牛妈的吧。” 黑姨娘点头说:“是啊,我的嘴又滑,万一说漏了怎么办,这一撕开了,可是祸害两家啊。” 费柴说:“知道祸害两家当初还下套给老牛。” 黑姨娘顿脚说:“就是啊,我现在后悔死了。” 费柴说:“那现在只有等了,等时间长了,这事儿也就慢慢的淡了。哎,不对呀,你这一两天一直忽悠着我去你那里玩儿,不会也给我下了套吧。” 黑姨娘指天发誓说:“天地良心,我可没害你的意思,再说了,你和老牛的情况又不一样嘛,你风流倜傥的,我犯不着对你恶作剧啊,不过说真的,我那儿也真没啥招待客人的,你若来了,只要你想,燕瘦环肥的你挑就是,别有啥顾忌,男人嘛,好和坏不在这上头区分。” 费柴笑道:“你的世界观还真是有意思呢,不过我对陌生女孩子也好女人也好,哪怕是个天仙也没多少兴趣,至于职业女,就更是免了吧,三五老友,挑灯夜酌,倒是不错的。” 第一百三十章年前小聚 费柴其实是很理解黑姨娘的,她少年时遇人不淑,多年来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女儿佩佩身上,除了赚钱,她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现在佩佩嫁了人,她的人生出现了一大片的空白,又没什么真正的朋友,精神无处寄托,有时搞搞恶作剧也不过是聊以自娱罢了。<-》这时期的女人最容易被人乘虚而入,但也最危险。 当费柴想到了这一点时,就在语言上放了小心,他现在可不想引火烧身,或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吧,当初血气正旺的时候,见到个漂亮点的女人,心中不但或多或少都有些幻想,而且还真敢付诸实施,可现在就只剩下想了,确实没过多的精力应付多的女人的,尽管黑姨娘是个颇有姿色魅力的妇人。 不过费柴还是有为黑姨娘现在的状态担心,生怕她再倒二十年前的覆辙,于是就旁敲侧击地说:“现在佩佩已经成家了,学业有成也指日可待,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黑姨娘听懂了装没听懂地问:“考虑?考虑啥?” 费柴笑道:“恋爱啊,你还年轻,有这个权利。” 黑姨娘说:“这么多年,男人我不能说没有过,要那么说我就等于在装13了,不过要说恋爱,好男人实在难找。”她说着,挽着费柴的胳膊又拉紧了些,并不介意费柴的胳膊肘顶着她身上某处柔软敏感的地方。按照费柴的经验,若是真想,今晚就可以将黑姨娘拿下,只是……还是算了吧。130 回到宿舍,费柴翻腾了好久,黑姨娘那丰胰的身段就在他脑子里翻江倒海的转悠,偏偏此时黑姨娘想来也是睡不着,给他发了一条手机短信:你和传说中的有些不同。 费柴想了一下措辞回道:“我只想做你知心的朋友宅男高手。”他觉得这句话用的很恰当。 过了好一阵子黑姨娘才回过一条来说:“我发现你才是天底下最坏的大坏蛋!!” 大坏蛋的后面很夸张的用了一连串的感叹号,足有两三行之多,费柴不知道这算是出气呢,还是女人特有的撒娇,反正短信又看不出语气表情来。 第二天黑姨娘要走,费柴请她吃了早饭,不过看来她虽然有些失望,但却没有生气,反而对费柴说:“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费柴莫名其妙的笑道:“什么对的,没头没尾的就来这句。” 黑姨娘说:“我确实该恋爱一下了,正正经经的。” 费柴听了,心情很复杂,黑姨娘辛苦了这二十来年,确实有权利享有一下人生了,不过同时眼见一个美艳妇人就要落入别人的怀抱,作为男人,他的心里也不免有两三分醋意,不过作为朋友,祝福必须是主流的。 黑姨娘走后没几天,学院就放假了,不过家在省城的几个学生来问费柴小研班的兴趣小组还开不开,费柴历来喜欢好学的学生,就说:“你们下去统计一下,看有多少同学有兴趣,我们看能来多少人调配活动时间。” 其实除了小研班的兴趣小组,即便是寒假,又临近春节,但沈晴晴和张琪还是给他揽了不少外头的活儿,除了春节期间,也没几天能清闲,不过费柴一般也是闲不下来的,这样从精神到腰包都还比较充实。 不过在放寒假的头几天,费柴还是想回家陪赵梅一起渡过的,因为赵梅也放假了,她亲戚朋友又少,现在家里又没有人,她一个人在家也是很寂寞的。当然了,在回家之前还是有些例行的活动是必须要参加的。比如黄蕊就就在恰到好处的时间打来电话笑着说:“嗨~~放假没有?” 费柴也笑道:“放了,想干嘛?” 黄蕊很暧昧地笑道:“还不是为了帮你家老婆减负?嘿嘿嘿。” 对此费柴当然是心领神会,于是就说:“那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去蓝月亮唱歌,好好玩玩。”费柴此举是打了小算盘的,因为早些天就越好了寒假回家前去赵怡芳那里小聚一下,如此正好一举两得。 谁知黄蕊却说:“吃饭是没问题啦,可是一旦饱暖……哪儿还有心思唱歌啊。” 费柴暗道:“这女人可真是越来越喂不饱了,看来赵怡芳那里还是要改期,好在自己寒假在省城还有活动若干,机会有的是。”于是就说:“那好吧,你晚上想吃什么?” 黄蕊说有家新开的西餐厅的牛排不错,附近的酒店也不错,费柴当即心领神会,放下电话后上网查了订餐号码,把桌子和房间都订好了。然后简单的收拾了行李扔进车里,这就算是要离校了。 临走临走,沈晴晴又要搭车进城,说是想去看看沈小妹,费柴笑道:“到底是亲戚,骂归骂,打归打,亲情总是在的。” 沈晴晴说:“我过年不是要回一趟老家嘛,人家家长提起我总得有个交待啊。对了,你不是也要去看怡芳姐吗?”130 这下问的费柴有些为难,期期艾艾地说:“……嗯……我另外还有点事儿……” 沈晴晴对此表示理解,笑着说:“唉……是男人就不是省油的灯,好吧,我就说是自己打车过去的,你并没有送我过去。” 费柴这才笑着说:“那倒也没啥,我去打一个招呼也是可以的。” 送沈晴晴到了仿古街,费柴也锁车下来,和沈晴晴一起去了蓝月亮,赵怡芳见费柴来了十分高兴,但旋即听说他马上又要走,又有点失望,费柴好言抚慰,又陪她喝了一杯茶,这才提出要走,赵怡芳见他老看时间,也猜出他另外有事,所以也没留他,让他走了,只是等他走后才埋怨地说了一句:“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什么事儿这么急呀拣宝。” 沈晴晴暧昧地笑道:“还能有啥事?风流倜傥的人儿啊。” 赵怡芳当即明了,笑道:“真是的,多好一个男人,就这毛病……”话没说完,见沈晴晴朝他直眨眼睛,原来沈小妹从里面出来了,赵怡芳赶紧住了口,毕竟平日里总是教育沈小妹,费柴是个谦谦君子,外头那些传言全然不实,这可不能说漏了嘴,沈小妹的世界观刚刚扭过来一点点啊。 费柴慌张张赶到西餐厅,已经迟到了两分钟,好在黄蕊从不在这些事情上对费柴使小性子,只说了句:“都说迟到是女人的专利,我今天就当把这专利装让给你了。” 费柴历来遵守时间,虽然只迟到了两分钟,却觉得过意不去,因此招呼黄蕊更是额外的殷勤,只是黄蕊似乎胃口不佳,一份牛排都没有吃完,红酒倒是喝了好几杯,直喝的两颊飘红,樱唇喷香。费柴见了就笑道:“要不要再要一瓶红酒,去房间喝?” 黄蕊笑道:“好呀,我正有此意,我俩也算是心有灵犀了。” 于是费柴包了酒,结了账,两人一起走出西餐厅,却没一起直接去酒店,黄蕊说要去买一本时尚杂志,让费柴先去房间。费柴虽然没想通都这个时候了黄蕊怎么还有心情看杂志,但也不好问,只得自己先去房间了。 到了房间,费柴把酒开了,然后去洗了一个澡,才出来,黄蕊就回来了,费柴笑道:“怎么?买本杂志这么久?” 黄蕊说:“没,刚才在门口遇到个熟人,挺八卦的一个婆娘,要是让她看到我跟个男人进酒店,最多下礼拜,我单位可就热闹了。” 费柴说:“你现在还真厉害啊,不动声色就解决了这事儿啊。” “那是。”黄蕊说“人总得成熟嘛。先洗个澡。”说着就把手袋扔到床上,脱了外衣和皮靴,解开了头发去了卫生间。费柴这边就把酒都倒好了,等着黄蕊出来就开始今夜的浪漫之旅。 谁知黄蕊还没出来,赵怡芳到有电话打了进来,费柴开始还以为是今天没能陪她让她有些郁闷,谁知一接电话却不是赵怡芳的声音,而是曲露! 原来曲露和许彤同时接到邀请,要在仿古街客串拍一组婚纱照,今晚刚到,明日开拍,晚上又要分别去别处赶场,虽然时间紧,也想和费柴见一面,这下费柴可为难了,曲露和许彤都是老关系了,可黄蕊这儿也不能晾着啊,正发愁呢,一回头却发现黄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正微笑着看着他,费柴这边一犹豫,那边曲露不乐意了,说:“干嘛呀,犹犹豫豫的,可别重色轻友啊,而且这边的‘色’未必差了咩?” 黄蕊是听不到费柴电话里曲露说话的声音的,可是她的表现就好像能听见一样,挺宽容的一笑,夸张地比着口型小声说:“答应他呀,答应。” 费柴如蒙大赦般的赶紧应下了,然后满怀歉意的对黄蕊说:“小蕊……真对不起,是露露和骆驼,很久没见了……” 黄蕊说:“没事儿,年前大家事儿都多,不过嘛,你可别以为我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了。”她说着,走过来拿起那瓶红酒,对着费柴的脑袋就浇了下去,浇了一半儿又挪过来把自己也浇了一个透。 费柴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泄愤,只得由她浇酒,完了才问:“小蕊,你这是干嘛?” 黄蕊说:“这么好的酒,不喝多可惜啊,咱们喝了再去。”她说着踢掉拖鞋,赤脚踩在费柴的脚面上,抱紧了他,先从他的脖子允吸起来。 后来费柴也尝了那红酒,味道真心的不错,只是等他打车赶到仿古街时,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了,黄蕊没有跟他一起去,因为激烈的情爱运动,早已经软玉一般的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新年礼物 费柴赶到酒吧,赵怡芳就笑道:“看来还是露露的面子大呀。<-》”又靠近一闻,浑身的酒味儿,又笑道:“你跑酒厂去啦,这么大味儿。” 费柴只是笑,当然不能说是和黄蕊‘酒战’的结果啊。 曲露和许彤见费柴来了,也上前打招呼,曲露更是大大方方和和费柴行贴脸礼,费柴笑道:“你不怕狗仔**呀。” 曲露说:“我本来走的就是香艳路线,八卦越多越好。再说你老婆也见过我的,不怕她看见。” 许彤这段时间也混的小有名气,因为是走的中性路线,所以得了个外号叫‘彤哥’,不过每每一见到费柴,就露出小女人姿态来,曲露见了就打趣道:“彤哥你别这么娘娘腔好不?完全的不习惯呀。”131 费柴笑道:“她本来就是女孩子,什么娘娘腔啊,你可别乱说。” 大家笑着都归了座,谈新叙旧非常的开心。费柴却见沈小妹跑前跑后的非常殷勤,特别是对曲露,于是就对曲露说:“看来在这儿你有个超级粉丝了。” 沈晴晴不屑地说:“还不是虚荣心在作怪?估摸着也想当明星了。” 曲露说:“明星什么的……走投无路的人才去当呢,完全是拿自己的生活在换钱,等真的功成名就了,却发现自己的生活差不多都没了,就连像今天这样的喝酒,都得偷偷往外溜,你的侄女要是真想走这条路,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先来我这儿做个助理呗。” 沈晴晴虽说表面上对追星什么的不屑,但是一听曲露居然拿主动提出了,也听高兴,毕竟沈小妹若是跟着曲露东奔西走了,她也算是省心了,于是赶紧道谢,曲露笑着说:“谢啥啊,能不能干得下来还得看她自己的本事呢。” 沈晴晴赶紧喊了沈小妹过来说:“小妹,露露姐缺个助理,想你去帮忙,你愿意吗?” 好消息来的太突然,沈小妹半天没反应过来,完全的呆了。赵怡芳在一旁提醒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谢谢露露姐,敬酒啊。” 沈小妹这才如梦方醒。 当晚众人尽得一醉,沈小妹因为过于兴奋,前半场就喝趴下了,而费柴心里挂念还在酒店里躺着的黄蕊,到后半场时也有点心不在焉,曲露却兴致正浓,和费柴之前又有几多暧昧的场景,因此颇有些放浪形骸,贴着费柴显得亲密无间的样子,而真正和费柴有过关系的许彤反而和他一直保持着距离。不过曲露是不会忘了好姐妹的,总是时不时的拉许彤一把,最后居然拿咬着费柴的耳朵说:“放心,下次让你跟骆驼独处,我知道你把她上过了……她也确实需要男人疼疼的。” 费柴被她说的吃了一惊,而曲露看到费柴满脸的错愕,就笑道:“看你看你,什么表情啊,我就是诈你一下,居然是真的,嘻嘻嘻。” 费柴见曲露越说越不像话,而且酒喝的也差不多了,就求助似地看着赵怡芳,于是赵怡芳就说今晚差不都了,下次再聚吧。可曲露哪里肯依,最后是许彤,沈晴晴又一起劝,才勉强劝下了。 大家在街口分手,沈晴晴今晚就留宿在蓝月亮,曲露和许彤自然又助理接走,费柴则要回酒店去看看黄蕊,总之大家是各有去处。 费柴打车回到酒店,黄蕊却已经走了。这也正常,最近几个月两人约会几乎都不在一起过夜了。 费柴又重新洗了澡,出来时却发现在洗澡的时候收到一条手机短信,是许彤发来的,说今晚她和曲露一起睡,曲露才发过了酒疯,责怪费柴要许彤却不要她。 接着又一条补充说:露露虽然待我很好,但在男人面前总觉得和我相比她占尽优势,毕竟我不是个完整的女人,她现在知道你要过我,心里挺不平衡的。 费柴想了一下,于是回道:“有什么不平衡的,这个实在没什么好争的,而且你们发展到现在都不容易,要懂得珍惜生活,比这些没意思,倒不如好好的恋爱一场。” 过了一会儿,许彤回道:“你这话是说给谁的,若是说给露露的还对,但要是说给我的,难道你要甩了我吗?” 这话说的费柴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虽然和许彤有过一次关系,但自那之后已经过了很久,而且两人相互也没有承诺,更重要的是,许彤知道费柴是有老婆的,那她这个‘甩’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费柴就缓了一缓,没有回短信。过了一会儿许彤又发来一条短信说:“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并且把我当成女孩子的人之一,每次想起你,我总会不自觉的想起你爱我的那一次,我只希望你一直对我好,并且再有机会把我当成女孩子一样的爱我,我觉得这就是我人生最大的希望了,其他的别无他求。”131 费柴想了半天,才回了一句:你本来就是女孩子,而且是很优秀的女孩子。 发完短信后,费柴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自己也靠在床上暗自寻思道:“这就是我不能发展新情人的原因,连老账都算不清了,哪里有精力去顾及新人呐。”不过转过来他又有些佩服起秦中这个老家伙来了,一把年纪还不消停,最终把自己的命送掉了,倒也死的风流。 第二天费柴临回云山钱又给曲露和许彤打了电话,这俩正化妆呢,曲露是最会撒嗲的,见费柴不来探班就索要新年礼物,费柴倒是应了,不过这也提醒了他,也该给赵梅准备一件礼物了。 曲露和许彤当天拍完照片就走了,她们年前的场子还多,费柴也只在家里住了两天,又出来四处活动,直到过了腊月二十之后,各类活动才渐渐的少了,沈晴晴也要回老家‘衣锦’一下,临别前又在蓝月亮聚了一下,这次沈浩和吴哲也回来了,再加上张琪,场面尤其热闹。第二天费柴就跑去百货大楼,他早几日就看中了一件红色的女士大衣,要卖2999,还不打折,不过他觉得很适合赵梅,就眉头也不皱的买下,然后兴冲冲的就回家了。 回到家,一进门就听到客厅里有人咯咯的笑,不用看就知道是赵梅的闺蜜秦晓莹来了,前段时间听说她在活动着想调到云山区教育局,当时费柴还开玩笑地说:“早先我要帮你你不让,现在我没啥影响力了你又要调,真是自找麻烦妖孽帝王别追我。”现在看来也是调动成功了,虽然这样的一坐班,没了在学校里的寒暑二假,但相应的也少操了很多心,可谓有失必有得。 “哎呀,晓莹来啦。”费柴热情地打着招呼,却意外地看见沙发上还坐着一人,居然是秦晓莹的丈夫,夫妇二人同时上门,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秦晓莹夫妇的关系时好时坏,一度还初一十五的各过个的,今日携手上门,想必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磨合,也把两人的脾气都磨的差不都了,进入了搭帮过日子的境界。 聊了一阵子,秦晓莹夫妇便起身告辞,费柴和赵梅也送到门口,然后费柴赞道:“过了这么多年,这两口子也算是过的上路了。” 赵梅则打趣说:“是啊,当初你对我缺乏激情的时候,还想对晓莹下手呢,现在后悔了吧,人家夫妇现在过得好了,你没机会了。” 费柴笑道:“别胡说,我哪儿有那种想法,是你想的吧。” 赵梅说:“你才胡说,我一个当老婆的,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夫妻间的事原本就是本糊涂账,实在没必要认真。 当晚吃饭的时候,费柴把座位新年礼物的大衣拿出来送给赵梅,赵梅很是喜欢,当场就去换上了,不过嘴上却说:“我这个年纪了,还穿这么艳,合适吗?” 费柴说:“你什么年纪?正当年!你穿再合适不过了。” 赵梅新鲜够了,忽然对费柴说:“其实我也有件新年礼物给你,原本是打算除夕给的,但是投桃报李,今天就给你吧。” 费柴笑道:“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礼物。” 赵梅说:“这份礼物你还非要不可呢。”她说着就回去楼上,不多时又下来,手里多了一个小纸盒。她郑重地把纸盒放在桌上,费柴笑道:“是什么宝贝啊,这么精细。” 赵梅笑着说:“你马上就知道了。”她说着,打开纸盒,里面不过是两本证书以及薄薄的几张纸的文件。拿出来递给费柴:“这就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费柴拿过来一看,脸色就变了,这是重新办过的土地所有权的相关文件。 当初修这房子的时候,费柴还是云山县的副县长,又有着市里抗震救灾指挥部的职务,所以土地手续什么的办的十分粗糙,这里也有手下人拍马屁的意思。按费柴的为人一般情况下是讲求法律程序的,只是当时一家老小急需一个安身之处,所以也就没破了一回例,再之后也一直没顾得上去补办手续,再往后人家没问他也就懒得去自找麻烦了。前段时间关于土地使用权的普查清理中央下了文件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一来他当时也是焦头烂额的,二来从来也没人跟他提起这事儿,他就只当是自己的老面子在期作用,因此也没过问,却没想到原来是赵梅用她羸弱的身躯为他支撑起了身后唯一的避风港湾。 “这种事情……”费柴的声音有些颤抖了“这些事情该我来做的。” 赵梅淡淡一笑说:“一个家,总不能全靠你呀,再说了,你当时是什么情况尽管你没说,就以为我不知道吗?好在现在都过去了,能为你做点事,我挺高兴的。”131 费柴点着头,把文件放回盒子里,然后绕过餐桌,赵梅说:“干嘛,不吃饭了?” 费柴一下被赵梅抱起来说:“不吃了,我现在想好好的爱你。” 这一夜,自然是柔情无限。 第一百三十二章我的位置在哪儿 除去了年前的应酬,小冬也打来电话,邀他们去双河镇过年,同时帮小米核查一下今年的账目,另外还有件重要的事,所有家人的灵位都在那边,也该去拜祭一下,赵梅一年年的也喜欢上了双河镇的老房子,对此也表示赞同,只是年前海荣和金焰非要请他们吃饭,当年调往凤城的地监局人员也都纷纷回来过年,对于老领导,饭局自然也是免不了的,于是一直到了大年二十九都没能出发,好容易要出发了,秦岚又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费柴就觉得奇怪,因为秦岚自打老魏出家后,这么多年走哪儿都是单身一个人,现在凤城又分了房子,不好好在凤城待着,回云山还不是一个人?于是言语间就那她打趣儿,秦岚也厚着脸皮说:“我也是寂寞空虚,要是你们不介意让我做个电灯泡的话,我想跟你们一起过年。<-》” 费柴没敢一下答应,而是看了一眼赵梅,赵梅大度地说:“好啊,人多了热闹,我们家这些年也是人丁渐渐稀少了。” 费柴见赵梅答应了,很高兴,立刻招呼秦岚收拾东西上车,三人一起开开心心的去双河镇了。 又是一年没见,小冬越发的像个有风韵的老板娘了,客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她甚至盘下了隔壁的房子改成清吧,扩展了生意,但最大的成就是她成功离婚,尽管损失了一大笔钱,但总算是要回了自己的生活,仅凭这一点就可喜可贺了。 今年春节,龙溪县在双河镇古街打造了全套的娱乐项目,因此十分的热闹,客店的房间也全租出去了,费柴和赵梅自然没受影响,还住原来的房间,但秦岚就没另外开房,而是和小冬一起住了,另外春节客栈的长期员工很一部分都回家过年去了,留下的人手不足,好在有几个背包客滞留于此,小冬免了他们的部分费用,让他们坐临工抵,费柴和秦岚等人闲了也过来帮忙,就这么着,一忙就忙到了大年初五,旅游的人群开始回流,他们这才稍微轻松了些,小冬准备了一桌子饭菜,他们这才算是正式的过了个年。 饭后,小冬又给费柴把脉,把完脉后直摇头,赵梅担心地问:“怎么?不好?” 小冬说:“哥的体质看上去很好,但是实在是属于外强中干的,前几年发过几次重症就是明证,虽说也坚持锻炼,但总归是入不敷出,在这么下去……实在不好说。我早些年就给你开了补汤的方子,你也不坚持喝。” 赵梅说:“这个主要怪我,我每周没坚持了给他煲汤,偶尔一次,效果也不好。” 费柴忙说:“梅梅,这不怪你,和你没什么关系。” 小冬笑道:“其实这事儿怪我,早先呢总是想哥身边有个人帮他,可是现在哥和嫂子两地分居,嫂子就算想照顾哥也有心无力呀,我看那,还有几天假期,哥你也别偷懒了,我教你煲汤,你以后就自煲自喝,别怪到别人头上。” 费柴笑道:“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怪到别人头上了。” 秦岚在一旁偷笑道:“听柴哥喊冤真是稀奇,怕是真的冤枉他了。” 大家伙听了都笑了起来。 笑完了,费柴忽然问小冬:“对了小冬,你把你的家传补汤说的那么悬,梅梅的身体也不好,你有着没?” 赵梅说:“老公你别为难小冬,我这个心脏病是先天的,她能有什么办法。” 小冬说:“先天性心脏病我是没办法啊,不过这个人体啊,是一整个的系统,一个部件运转不灵了,必然影响其他的部件,别的不说,嫂子心脏不好,首先就不能剧烈运动,因为心脏负荷不起,可不能锻炼了,整个儿的体质就差啊,免疫力什么的也跟着下降,但这些是可以依靠补汤来增强一些的。” 费柴一听,立刻笑着拉过赵梅的手,又拉过小冬的手来说:“来来来,给你嫂子也把把脉,看看怎么对汤下料。” 原本谁也没想到的,秦岚却诡笑道:“柴哥真狡猾,趁机摸两个小手儿。” 费柴听了一惊,赶紧把小冬的手丢了,赶紧对赵梅说:“我没那意思。” 这一丢,丢的小冬心里一痛。虽说和费柴在这两年没什么越轨的事,她在此开店也没闲着,可人性就是如此,有过的就觉得永远都是自己的,但她脸上却没什么表现,赵梅却笑道:“看你,慌什么啊,我看上去是那么小肚鸡肠的吗?”然后对小冬说:“我忽然发现,咱们三个女人在一起聊天,有个人在这个地方很多余耶。” 小冬还没说什么,秦岚就抢先说:“就是啊,似乎多了一个人。” 费柴忙说:“我知道了,我出去透透气。”说着真个站起来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群女人在他背后咯咯的直笑。 费柴在外头溜达了一个多小时才被手机召唤回去,只觉得几个女人诡异的笑,却不知她们刚才说了些什么,但经验告诉他,最好也去打听。当晚大家都有些累了,分别回房睡觉。 睡到半夜费柴随手一抱,却抱了一个空,本以为赵梅是上厕所了,可随之发现不对,厕所的灯也没量啊。于是赶紧披衣起来四下里去找,院前院后都找遍了,才发现赵梅居然在后面的小祠堂里痴呆呆的看着那几排灵位发愣,而且只穿了单衣。 费柴见了心疼无比,赶紧把睡袍脱下来给赵梅披上,说:“你半夜来这里干嘛?这都是尤家的人。咱们赶紧回去吧,多冷啊。” 赵梅靠着费柴,半晌才长叹了一声说:“我记得上次立这个小祠堂的时候,干爹说过,他们尤家没男丁,希望你以后立个别院,也进这个祠堂……”她说着,停了停,又接着说“我知道,他们是希望你和尤倩在一起,我有时候就想,真要是有那么一天了,我该在哪里?”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毕竟是身后事,费柴还真没想那么多,但赵梅有时有些‘林妹妹’性格,想到这一层也在情理中,于是就劝慰道:“梅梅,别想那么多,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赵梅幽幽的说:“我从不担心当下,因为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哪怕你外面有女人,你也是爱我的。” 费柴最怕赵梅说这个(其实已婚男人都怕),赶紧说:“你又乱说了,我确实爱你,但其他的是没有的事儿。” 赵梅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反正尤倩的灵位也在这儿呢,你即便是骗得了我,也骗不了她。而且你这个年龄,我这个身体状况,又一周才回家一次,现在又是这个时代,若说是你在外面没女人,怎么都说不通。奥赛罗有句名言:只要不知道失窃,就等于没有失窃。我也是如此,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不到你不想看到的。做人有时候要学会退一步,我知道你爱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我,就足够了。有时候想要得到,反而会失去。我不是笨女人,但是为了永远被你宠爱,我情愿做个笨女人。” 赵梅这一番话说的费柴既惭愧又心疼,还不知如何解释的时候赵梅又说:“我有这个自信,我深信我只要还活着,你最爱的女人还是我,至于你在外面的,不过是你在我身上不能得到的。我唯一担心的事,若是有一天我们都离开了这个世界,又见到了尤倩我们该怎么相处呢?我是死也不愿意放开你的手的,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种情况。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想去了,好和她商量商量?……” 费柴听了,赶紧手捂了赵梅的嘴说:“你别这么说,说这些让我心碎的话,真的,你这么说我很难过。” 赵梅说:“也许这只是我胡思乱想,死后的世界谁又能说得清是什么样子?或许真的只是一片虚无罢了,不过我真的觉得这是件很重要的事,你能原谅我的任性吗?” 费柴抱着她,轻吻着她的脸颊说:“别这么说,要说原谅,我需要被你原谅的事情更多呢,请你原谅我才对。” 赵梅又笑了笑说:“你别这样,什么原谅了,我有怪你吗?不过刚才我在这里想了想,到也想了些办法呢。” 费柴说:“啥办法明天再说吧,咱们现在先回房,这里冷,你身体又不好……” 赵梅轻轻挣扎说:“你先放开我,我比给你看。”费柴见她力气虽然使的不大,但态度很坚决的样子,只得松开她。 赵梅走到灵位前微微鞠躬说:“尤倩姐,对不起了,得给您挪动下。”说着,她垫脚取下尤倩的灵牌,又走到旁边一侧的小平台上,对费柴说:“老公,你看啊,这儿就好比是分支,尤倩姐在这。”她说着,把尤倩的灵牌放在稍左的地方,然后把手放在中间稍微上边一点的地方说:“你以后就在这儿,我在右边。” 费柴上前把她的手从冰冷的石台上拿开说:“这是干嘛呀,二女共事一夫啊。” 赵梅说:“只要下面还归阎罗王管,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我这几天老想着鲁迅的《祝福》终不能把你从中间锯开,一人一半吧。” 费柴也被赵梅的魔障感染了,觉得这办法倒也不错,于是又把自己的位子往下摆了一些,好让三人并排说:“我看还是这样,我没必要比你们还高,其实你们比我伟大。” 正说着,赵梅忽然抽动着肩膀哭了起来,费柴赶紧哄她,却听她说:“我真是命苦,不管阴间阳间都没有完整的你……” 费柴听了无比的羞愧,紧紧的抱了她说:“老婆,阴间的事儿谁也说不清,但阳间的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我保证今后就只有你一个人,不然让雷劈了我。” “不要!”赵梅赶紧捂了费柴的嘴说:“我还不了解你啊,你铁定会被雷劈的。” 费柴顿时满脑袋黑线..我这是什么人品啊。 “我其实都已经想通了。”赵梅说“所谓舍得,不舍就不能得,人的命数不同,不能为舍去的惋惜,要学会为得到的珍惜。” 费柴抱着赵梅,觉得自己在这个瘦小娇弱的女人面前显得既卑微又渺小。 第一百三十三章心急火燎 无论多么浪漫的场景,冷就是冷。<-》经过晚上这么一冻,费柴和赵梅第二天都有些感冒,费柴虽然按小冬说的话是‘外强中干’,但好歹还有个强在前面,因此喝了两包感冒冲剂,又喝了小冬煲的汤当天就好了,但是赵梅的情况却有些不妙,当天下午就卧病在床了,而且还有些低烧。 由于赵梅晚上说了那么多的有关生死的话题,今天又病倒,这让费柴总觉得不祥,好在自从双河镇开发旅游业后,镇上的各种配套设施也跟着建设了起来,因此原有的卫生院规模和设备都强于一般的镇卫生院,于是费柴就送了赵梅过去看病,结果医生说:最好是去看专科。 费柴也觉得事态严重,就准备带赵梅返回云山,去市医院看。但赵梅总说自己没事,只是晚上受了凉,休息两天就好了。她的性子拧起来,费柴还真拗不过她,但心里着急,又去找小冬,小冬开始不愿意说,后来被逼的很了才说:“梅姐的脉象很不好,我怕是到日子了。” 费柴怒道:“胡说,近年来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好得多了。” 小冬委屈的说:“我不想说的,你非要我说,说了你又要生气。” 费柴说:“我没法儿不生气,那晚你们撵我出来,你给她搭脉了吧。” 小冬点头说:“是啊,搭脉了,还开了方子,这几天我都煲给她喝了啊。” 费柴说:“你不但给她搭脉了,还对她说她的日子快到了吧,所以那晚上大半夜的她才跑到祠堂那里,又跟我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 小冬更委屈了,说:“你是怪我了?我虽然不是医生,可是也知道轻重啊,那种话怎么可能跟本人说啊,你要再冤枉我,我就不想活了!”说着,她居然抹起眼睛来。 费柴是最禁不住女孩子哭的,一看,也慌了,忙说:“哎呀,我是着急嘛,没有埋怨你的意思。” 小冬哭着说:“埋怨不埋怨无所谓了,反正岚子一句话,你就把我的手丢了,要是梅姐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肯定还会要我偿命呢。” 费柴劝慰道:“别这么说嘛,我是很爱她,可是也不至于拿你去偿命啊,再说了,再说了……”费柴连说了几个‘再说了’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小冬见了,原本只是抽噎,现在干脆哇的一下大哭了起来,对着费柴说:“我恨死你了,你就只知道怨我怪我,以后你都不要来了啦。”然后就扭身跑了出去,临出门差点跟秦岚撞上。 秦岚进来笑吟吟地说:“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是逼你还账的?” 费柴点点头说:“差不多,当年欠下的,不好还呢。” 秦岚笑着说:“没关系,找个时间我来安慰一下你,不要你负责的,大家这么多年交情了,援助一下是应该的。” 费柴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就说:“算了吧,这都还不清了,还敢填新账啊,而且梅梅还病在床上呢。”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嘛。不过梅梅那儿,你确实得好好照顾照顾了。”秦岚说。 当晚小冬负气,不但汤没有了,饭也不做,费柴怕赵梅知道小冬生了气,就抽时间去开火做饭,谁知秦岚早在那儿候着了,笑着说:“我来吧,你回去照顾梅梅,不行咱们明儿就回去,你就跟梅梅说是顺便送我,她不会不答应走的。” 虽然秦岚是一片好心,但她确实不擅长做饭,不过也是努了力,新年期间又有的是腊肉和香肠,弄几个菜倒也不难。 饭菜上了桌,赵梅执意要上桌跟大家一起吃饭,说是一起热闹,而且自己病的也不是很重,这是让费柴担心的,因为要是让赵梅发现小冬不在,肯定是要问的。 赵梅上了桌,见小冬不在,果然问了,费柴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呢,只拿眼睛看秦岚,指望着秦岚编上几句,可秦岚也愣着说不出来,可就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小冬提着两大包东西带着一阵室外的冷风笑呵呵的进来了,并说:“哎呀,刚好赶上吃饭,哥,我给嫂子买了点东西,过来接一下。” 费柴见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哭着出去的时候了,心里也稍稍落定,忙去把小冬手里的东西接了,秦岚忙把桌上的东西腾开了些,然后小冬一样样的又从包里把东西拿出来。 她先拿出两只板鸭说:“上回嫂子就想吃龙溪的板鸭,这次总算是买着了,等会儿先蒸一只尝尝,另一只带回去慢慢吃。” 秦岚赶紧接了一只板鸭笑着说:“我这就蒸去。” 费柴趁机开玩笑说:“你会嘛你。” 秦岚说:“我不会,这一桌子菜哪里来的?” 小冬又拿出几包原料说:“嫂子,我给你配了几副药膳汤料,你隔一天煲一份,对你身体有好处,周末再给我哥煲另一份,你们两口子就都有了。” 赵梅说:“哎呀,我不是有方子了嘛,我回去自己买了就好,其实我煲汤真的很不怎么样,老想揭开盖子去看,结果反而弄不好了。” 小冬笑着说:“我早就想好了。”她说着又拿出一个纸箱子出来说:“刚才县城有家电器城打折,我买了这个电砂锅,只要插上插头,按下自动档,一切ok啦。” 费柴见小冬哭着出去,回来却是如此,颇为感动的说:“小冬,亏你想的周到。” 赵梅也说:“是啊,我都不好意思了。” 小冬说:“那有什么,谁让你是我嫂子呢,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啊。”说着,趁旁人不注意的时候,白了费柴一眼,但看得出,只是埋怨,不是憎恨。 由于小冬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费柴又渡过了一次危机,一顿晚饭吃的其乐融融,而且赵梅的精神看起来也好了不少,但是费柴还是担心时间长了又出什么意外,就以秦岚要回去上班,此时人群回流,怕乘车不便,再加上赵梅身体不好等理由想小冬提出辞行。 费柴提出辞行在小冬的意料之内,秦岚是帮衬者,自然也没二话,只是赵梅还有些舍不得走,不过既然大家都说要走,她到也没别的意见,于是行程就这么定下了,大家决定第二天就出发。 一夜无言,第二天收拾行装启程,车子发动时,赵梅痴呆呆的看着窗外说:“我挺喜欢这地方,可是这地方好像不怎么喜欢我,来了三次到有两次生病。” 秦岚见她说的伤感,就宽慰道:“你身子弱,来的时间也不对,要是暑假时来,保准没事。” 于是赵梅又对费柴说:“老公,那你暑假带我来嘛……” 费柴刚要答应,却听赵梅又说:“天晓得我还等得到暑假不。” 费柴责备道:“就凭你这话就该掌嘴,好端端的怎么老说这话。” 秦岚也说:“就是,感冒而已,多大的事儿啊。” 赵梅于是不说话了。 回城时略有堵车,但总体上还算通畅,秦岚也没去处,就对费柴和赵梅说:“反正我也没别的亲人,不如就在你家再凑合一两天,顺便也可以帮着照顾一下梅梅。” 费柴觉得这也好,又看了看赵梅,赵梅似乎也没什么意见,于是秦岚就又在费柴家住了一两天,陪着费柴带赵梅去市人民医院体检,结果那医生说:“最好去省城看个专家门诊吧。” 这话说的费柴当时心就往下一沉。出来后也找不到人商量,身边就一个秦岚,于是就跟秦岚说了,秦岚说:“这事儿耽误不得,要不我现在就出发,去省城先给挂个专家号,你让梅梅好好休息一两天,然后赶紧带她到省城来。” 费柴说:“这样也好,只是耽误你上班啊。” 秦岚说:“有啥可耽误的?反正现在是栾云娇当政,我们云山去的这批老人都快赋闲了,连章鹏都快罩不住了。” 要不是赵梅的事让他更上心,费柴倒是想问问云山这批老人儿怎么就那么不受栾云娇的待见了,可现在实在顾不上。 秦岚说干就干,当即就出发去省城,费柴则先给沈晴晴和张琪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把节后的活动暂时缓一缓,然后又给曹龙打了个电话,把赵梅的情况也说了,毕竟他们是亲戚,有情况还是要通报一声。 曹龙听了这消息也很着急,当即就要来探望,并且对费柴说:“我以前管文教卫系统的,认识两三个专家,我马上找找电话号码,你再把岚子的手机号给我,我让她直接去找,省的还得排专家号。” 费柴听了大喜,忙把秦岚的手机号给曹龙发过去了,然后还不到半小时,曹龙就来家里了。 探望了赵梅,费柴请曹龙到客厅休息,曹龙闷头抽了两三只烟,最后才长叹一声说:“梅梅命苦啊,多亏还能遇到你。你比我有担当。” 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但旋即曹龙又说:“我联系了一辆救护车,配上急救的医生护士,等岚子那儿一有消息咱们就过去。这一来救护车不怕红绿灯和堵车,二来上面的医生护士可以救急,三来梅梅可以躺着去省城,免得坐着颠簸。” 费柴听了,觉得曹龙想的很周到,前面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也就没在意了,于是两个男人就苦脸对着苦脸,你一支我一支的对着抽烟。费柴平时不抽烟的,抽了两三支就有些口干舌燥的,于是忙喝了几口茶,总算是给压下去了。心想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回事啊,费柴就拿了小冬给备的料,到厨房打火给赵梅煲汤。 第一百三十四章秘密 两个男人心急火燎的一直等到晚饭时分,秦岚终于来了电话,说曹龙之前给那专家打了电话,因此她一去就挂上号了,随时可以来省城,但是专家说了,心脏病人不能这么急着赶路,今晚就先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反正是随到随时可以看的。 闻得此言,曹龙和费柴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费柴立刻就要留饭,曹龙却推辞了,借口还要回去叮嘱一下救护车,然后上楼和赵梅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走了。费柴见他这段时间也是电话不断,显然是个忙碌的官僚,也就不再留了。 送走了曹龙,费柴见汤也煲好,就盛了端上楼去喂赵梅,赵梅靠在床头笑着说:“我又不是不能吃饭,不用你喂。”说着就夺过去自己喝,喝了两口又叹道:“真是的,小冬还指望着我给自己煲汤煲成习惯,周末顺道也可以把你的煲上呢,现在还得你煲给我。” 费柴说:“你说什么呢,两夫妻说这些。” 小冬喝了汤,费柴就把碗拿过来准备拿去厨房洗,赵梅却拉住他的手说:“老公先别走,陪我说会儿话呗。” 费柴于是就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握了赵梅的手说:“说可以,别说太多,你需要多休息。” 赵梅说:“乌龟老休息,可生活质量一点也不高啊。” 费柴笑道:“你又不是乌龟,就算是也是个美女龟。” 赵梅微笑一下说:“你就会哄人开心,不过我真有话跟你说。” 费柴说:“只要你别说那些死呀活的的话就行啊。” 赵梅说:“我想告诉你一个我的小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嘛,我有,你也有。” 费柴说:“你想跟我玩交换秘密的游戏啊,好,我陪你玩,你想知道我什么?你问,我保证全告诉你。” 赵梅说:“你的秘密我才不想知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的,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费柴佯怒道:“又说该掌嘴的话了,什么叫没机会啊,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赵梅说:“你别打岔。让我说。” 费柴说:“行,你说吧。” 赵梅抿抿嘴唇,仿佛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心说:“老公,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我的初恋?” 费柴点头说:“是啊,不过是不是初恋这没什么意义啊,反正现在我们相爱,以后也会相爱就可以了啊。” 赵梅又微笑着,她轻轻的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在否定着什么,又轻声说:“你是我第二个爱上的男人,你不是我的初恋,在你之前,我恋爱过。” 费柴说:“那也正常,我认识你的时候你都26岁了,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没恋爱过两次反而不正常呢。” 赵梅说:“还两次,一次就差点让我心碎了。想知道他是谁吗?” 费柴见赵梅一本正经的说这事儿,心里总觉得很悬,就说:“梅梅,我对你的恋爱史真的没兴趣,我爱你,这还不够吗?” 赵梅说:“可是不说出来我难受啊,你就让我说吧,我郁结在心里很久了,我想我只有对你说出来,这个心结才能化解掉,说不定我的病也能好一大截呢。” 费柴见她都如此说了,也不便再劝阻,于是就点了点头,赵梅于是又叹了口气,酝酿了一下才缓缓的说:“我的初恋其实就是曹龙。” 费柴听了脱口而出:“你们不是表兄妹嘛。” 赵梅说:“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查也查不清的关系,我爸妈临终前身边又没别人可托付,就只有他喽,后来为了方便称呼,就表兄妹了。” 费柴说:“这么说倒也正常,我记得我小时候家里也来好多莫名其妙的亲戚,后来爸妈一死,一个都不上门了。” 赵梅说:“别打岔。开始就只是哥哥妹妹的,嘴上这么喊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渐渐长大了,也就日久生情了。”她说着,看了看费柴,见费柴表情如常,就又接着说:“只是他对我虽然好,却热衷于功利,当时他现在的老婆也在追求他,相比之下娶她对于事业发展当然是比娶我好。” 费柴说:“那他就娶了现在的老婆甩了你?” 赵梅说:“你这么说就把曹龙看的有点低了,他若是真的那么没档次,我也不会喊了他哥这么多年,他一开始还是很坚持的,可是又一次他因为某件事十分高兴,突然把我抱起来转,又第一次吻了我……”赵梅说着,手指不由自主地按到了自己的唇上,彷佛当年的那种感觉还在一样,“我吓坏了,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的,醒来时就已经在医院里了。” 费柴点头说:“哦,你们是这之后才分的手。” 赵梅长叹一声说:“是啊,曹龙说了,他的事业可以由他自身的奋斗来解决,但是我的状况,甚至不能做一个普通女人实在是没法儿让他接受。其实我明白,他的心思早就动了,我的体质只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和我分手后没到两个月他就结婚了,怎么看都是早有预谋。不过这些年他对我一直还不错,很照顾我。而我呢,自那之后心也就死了,觉得自己这辈子只能空有一个女人的躯壳,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了,知道我遇到了你这个冤家。” 费柴抱过她来,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吻着说:“我就是你的冤家,一辈子的冤家。” 赵梅说:“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还很担心呢。” 费柴说:“我也担心啊,生怕你太激动了发病。” 赵梅忽然笑了起来说:“我可没担心这个,我当时很傻的,还怕被你发现我不是初吻。这算是我的一点小自尊吧。” 费柴忽然想起说:“刚才曹龙还说我比他强,有担当,可能就是指的这一层吧。” 赵梅骂道:“这个坏人,当年就把我甩在一旁跑了,他局然还有脸跟你说,若不是我也知道他的话里也有道理,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傻。下次他再胡说八道,你就帮我揍他。” 费柴佯装抹着袖子说:“没问题,我保证揍得他就算他妈从地下爬出来也人不出来他了。” 赵梅嘻嘻一笑,伸了一个懒腰,说:“哎呀,都说出来了,心里一下就透亮了。”随后精神果然为之一振,费柴见了,也十分换洗,立刻下楼炸了酱,煮了炸酱面端上来给赵梅吃,赵梅也胃口大开,吃了两个小碗面,喝了半晚面汤,费柴又一摸她的额头,烧居然好像退了,费柴还不敢相信,又拿体温表来试试,果然体温恢复正常了。 赵梅有了精神,就不想待在床上了,说想看恐怖片,费柴说:“你哪能看恐怖片啊。” 赵梅说:“微恐怖嘛。” 于是费柴就去网上找,好容易找了一个不那么刺激,又带点喜剧的片子,下载了拿到客厅大电视上去放,再看赵梅还准备了两样零食,腿上盖着毯子等着呢。 两人一边看片一边做些暧昧的小情调,赵梅见费柴渐渐放松下来就试探地说:“老公,跟你商量个事。” 费柴完全没在意,说:“说呗。” 赵梅说:“明天可以不可以不去省城看病呀。” 费柴立刻警觉起来说:“那怎么行?都说好了,专家号也挂了,车也准备好了,而且你不检查一下,我不安心。” 赵梅说:“我这个样子都好多年了,而且我半年就体检一次,没问题的。” 费柴说:“你可别蒙我,你上个半年就没去,还当我不知道啊,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检查一下。” 赵梅嘟嘴说:“可我不想去啊,我这个身体就是这个样子,而且我走了,我的花谁照顾啊。”自从得了那盆昙花,赵梅就跟照顾亲生孩子一样照顾着。 费柴说:“这不是你想不想去的事儿,你最近太过操劳,还帮我处理土地的事,就算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也该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呀。听话,花嘛,我想办法带上,咱们一路照顾她就是了。” 赵梅不说话了,费柴开始以为说服了她,可是等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儿,再看时,赵梅已经泪流满面,忙抱过来哄道:“哎呦喂,这又是怎么了?” 赵梅说:“我就是不想去看病嘛。” 费柴笑道:“是去看病呢,又不是上刑场。” 赵梅哭着说:“我看就差不多,我这个病又是没治的,万一一进去住院就出不来了咋办,我舍不得这个家,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家里。” 赵梅的话说的费柴心里一震,他轻抚着赵梅的脸庞,为她拭去泪水说:“有句话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赵梅说:“都这样儿了,我还有什么可生气的,你说吧。” 费柴说:“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尤倩了?她也老爱说这种话,你不会是被她附身了吧,记得有次去双河镇,你说你梦见她来着。” 赵梅听了就是一哆嗦,慌忙看看拉了窗帘的窗户,此时正好屏幕上的女主角发出一声尖叫,她便打了费柴一下,藏进他怀里说:“你说什么呐,你才被附身了呢。” 费柴哄了她一会儿,又说:“梅梅,咱们实话实说啊,这个有病不能忌医呀,而且岚子一早就去挂专家号,容易吗?” 赵梅也情知肯定是必不过去,就说:“那就去呗,谁让你是一家之主呢,不过我有个条件。” 费柴说:“想要什么就说。” 赵梅说:“要是医生说我没治了,我可不在医院里等死啊,我得回家,我要死家里。” 费柴嗔怪地说:“你这几天怎么老是死呀死呀,这年还没过完呢,再说掌嘴。” 赵梅说:“真的,你别生气。你刚才不是说我现在越来越像尤倩吗?这个还真有可能呢,我们两个先后都做了你的妻子,被你爱过,越来越像也很正常。” 费柴说:“你这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 赵梅说:“谁说的,这是医学,你不懂的,我查过了。有的夫妻在一起生活久了,从相貌到生活习惯到说话都会越来越像,是因为体液交换的缘故。我和尤倩都是你妻子,所以我们俩慢慢的有些相似也很正常。” 这个理论,费柴似乎也听说过,但是他颇不以为然,不过他也不敢说他和别的女人至少是黄蕊交换的体液要比赵梅的还多些,只是呵呵笑着不认同也不否认。 “一句话,只要嫁了你,慢慢的都会像起来。”赵梅似乎对这个理论深信不疑。 第一百三十五章求医 费柴不想谈论有关生与死的话題。<-》虽说他平时并不忌讳谈及生死。但是他不想跟赵梅谈论这些事。而至于什么交换体液的事更是不想在赵梅面前谈。至少是怕说漏了嘴。于是他去杂物间找了些带气泡的包装塑料和胶带來。赵梅就问:“你拿这个干嘛。” 费柴说:“我呀。给咱们的昙花做个保温罩。明天咱们带着她一起上路啊。” 赵梅又嘟嘴说:“说了半天。还是要去啊。” 费柴说:“那是必须。不但要去。还要查彻底。不然我这儿心放不下。” 赵梅还想说什么。忽然见电视屏幕上现字幕表了。就说:“哎呀。什么嘛。都还沒明白就完了啊。什么破片子。” 费柴笑道:“咱们光在聊天吃零食。哪里在电视嘛。” 当晚费柴哄着赵梅早睡。可赵梅却又抱着费柴要寻欢。她虽然在这方面有时也比较主动的。但是想來比较含蓄。今天却有些露骨。费柴就劝道:“才精神好点就不消停啊。好好休息。明天还得赶路呢。” 赵梅说:“我不。说不定明天医生了就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的。” 费柴说:“医生那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而且人家医生还不一定就那么说呢。赶紧休息吧。” 赵梅哪里肯依。又是贴又是粘的。男人总是无法抵御女人主动的。并且他们俩之间的这种关系。大多数是以费柴泄身为目的的。他就更难以抗拒了。 “我很快乐。因为我能让你幸福。”赵梅最后说着。软绵绵的靠在了费柴的怀里“肉贴肉。真的很舒服。” 费柴觉得诧异:赵梅即便是在床上。也基本不说这些‘疯话’。最近她实在是太怪异了。來做一个全面详细的体检是非常有必要的。 第二天一早起來。费柴先做了早餐。让赵梅吃了。他又用昨天自制的保温套子把昙花也套了。然后抱到赵梅面前说:“梅梅。你怎么样。” 赵梅走进了摆弄了一番满意地说:“还真挺好的。老公你真棒。” 正说着。曹龙带了救护车來了。还向他们介绍了随车医生和护士。然后又对随车的医生护士还有司机百般的叮嘱。又亲自从费柴等人上了车。这才挥手而别。 赵梅的感冒原本就差不多痊愈。所以精神很好。但费柴还是坚持让她大部分时间都躺着。 到了省医大附属医院。费柴先联系上了秦岚。让秦岚先带赵梅去专家那儿报到。自己要请随车來的医生护士和司机吃饭(其实还有点早)。但他们都推辞不受。急匆匆的告辞走了。 于是费柴又赶去专家那儿。结果人家还不让进。连秦岚都在外头等着。费柴埋怨道:“什么专家架子这么大。有家属陪着不是更有利于了解病情嘛。” 秦岚劝道:“郝教授就是这样的癖习。但水准是一流的。”说完又压低声音说:“你别不耐烦。要不是曹龙联系。两三天都不一定排的上队呢。” 费柴无奈。只得耐着性子等。坐又坐不住。就站起來转圈圈。整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嘴里喃喃自语道:“早知道我就学医了。” 过了一个多钟头。赵梅还沒出來。外头到急匆匆來了一个身材火辣的年轻女郎。正是张琪。一來就问:“梅姐怎么样了。” 费柴一愣。反问:“你怎么來了。”他确实有理由诧异。因为这次带赵梅來省城病。他也只是让张琪和沈晴晴暂时推缓一些活动。并未告知他是为了带赵梅病。 这时秦岚一旁说:“我跟她说的。我怕过一两天我不得不回凤城上班的时候。你这边也得有人照顾啊。” 费柴皱眉说:“琪琪也挺忙的。哪儿有时间。” 张琪说:“我忙不忙有沒有时间我自己知道安排。可这么大的事情你该告诉我才对。” 费柴说:“我这不是怕你忙嘛。你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别因为这些事情耽误你。” 张琪说:“我有分寸。你还是多担心担心梅姐的病吧。” 费柴知道张琪既然來了。肯定就不会轻易的走。于是又问秦岚:“岚子。除了琪琪。你沒跟别人说了吧。” 秦岚立刻说:“沒有。”随后有补充说:“除了琪琪和晴晴我沒跟别人说了……” 费柴无语了。秦岚这个女人。有时候是非常能保守秘密的。但有一条。得她自己來判断秘密是否该用于保守。 毕竟秦岚是一片好心。费柴也不好责怪她。只得赶紧拿出手机给沈晴晴打电话说:“晴晴。是我啊。那个。你岚子姐姐把我要陪你师母病的事儿跟你说了。” 沈晴晴说:“嗯。我知道了。我正在往回赶呢。包了个黑车。” 费柴忙说:“你不用回來了。我这边有人照顾。你出來几年才回一次家。就在家里多住几天呗。而且黑车……黑车也不安全啊。” 沈晴晴说:“哎呀。反正节后有活动。我也得回來照应着。家嘛。现在随时可以回的。你别担心。我最多晚上就到了。” 费柴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要注意安全。不知怎么的。自从赵梅跟他谈论了生与死的问題之后。他总是对安全方面特别的注意。 又过了好大一阵子。郝教授的助手出來问:“谁是赵梅的家属。请进來一下。” 费柴赶紧站起來说:“我是我是。”张琪和秦岚也紧随其后。 那助手说:“來一位就可以了。其他的陪着病人在外面休息一下吧。”说着就请出了赵梅來。费柴忙不迭地问:“怎么样。” 赵梅正想回答。那助手说:“等会直接问郝教授吧。他回答的更清楚。” 郝教授比费柴想想的年轻。最多也就三十四五岁。这让费柴的心又踏实了一些。因为他深信一条原则。中医要老。西医要小。因为西医是要动刀子的。年龄太大了肯定有问題。最好是那种三十多岁的西医。无论是经验还是精力都属于巅峰状态。是最好的选择。 另外费柴又了一下郝教授桌上的铭牌。上面的名字是郝煜(副教授) 简单寒暄了几句。郝教授就直截了当地说:“作为患者的丈夫。你有权知道一些事。你的太太情况很不好。她的心脏目前正在衰竭。” 费柴听了心里咯噔一声。尽管也有心里准备。但从郝煜这种医学权威嘴里说出的话。这无异于是终审判决。于是他忙问:“有沒有生命危险。我太太似乎最近也有些感应。说话老是死呀活的。让人很揪心。” 郝教授说:“其实像你太太这种情况。基本就沒有长寿的。寿命普遍比普通人要短些。而你太太呢。最近可能对身体的机能有些……”郝教授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似乎是想把话说的尽量通俗些“使可以这么说。这无意于等于透支生命。” 费柴叹道:“这都怪我。前段时间我工作不太顺。她为了不增加我的负担。把家里的一些事原本应该是我去办的。承担起來了。肯定就是因为这个。那我想问。她……她的时间还有多少。” 郝教授说:“这个。其实不是很好估算。但是你太太的精神非常好。而且也很愉悦。所以比较乐观。如果注意保养。好的话至少也是一年以上。” 听了郝教授的话。费柴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人从自己的生命里抽走了。他瞪大眼睛。张大嘴说:“比较乐观才一年。” 郝教授说:“科学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费教授。我认识你。也过你的片子和。作为一个地质工作者。你无疑是非常优秀的。所以你也应该理解我话的含义。” 费柴定了下心神说:“我理解。就像我不能在地质灾害中救所有人一样。你作为心脏病学的专家。也不能救活所有的病人一样吧。” 郝教授赞道:“就是这个理。” 费柴忽然觉得喉咙很干。他强咽了几口口水才说:“那么。我知道很难。就我太太这种情况。有沒有办法能够……” “心脏移植。”还沒等费柴说完。郝教授就说:“就目前的情况。心脏移植是唯一的办法。但也有很多困难。首先就是脏器來源问題。心脏不是肾脏。每个人有两个肾脏。却只有一个心脏。所以根本沒有**移植的可能。这还沒算上本身的排斥配对问題。” 费柴说:“这我知道。目前内脏器官移植的來源只有两个。一个是死刑犯。一个是志愿者捐助。但无论是哪个。都存在必须尊重捐助者捐助意愿的问題。特别是心脏。捐助者基本都是死于事故意外的受害者。但同时。至少也得征求到死者家属的同意。” “是啊”郝教授说“就算上述问題都解决了。也得排队等。除非有专向的捐助者。但这个也很困难。因为心脏每人只有一个。不能**捐献。不然就成了杀人了。所以就算有几个捐助者。谁敢保证这几个捐助者很快就会出意外。说句迷信的话。这有点像咒人啊。” “是啊是啊。”费柴说话的语调低沉了下去。 郝教授又说:“目前呢。就是你们呐。赶紧做决定。要不要做心脏移植手术。如果要做。我就先在给你们登记排队。老天保佑能早点得到心脏源。你也别闲着。四处找找。问问有沒有朋友什么的愿意不愿意做专向的捐助。其实想通了这也算不上诅咒人家出事什么的。毕竟还有抗排斥的配对。还要人家是不是能出意外。总之这就是有点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 费柴说:“那么如果心脏移植了。我太太就能像正常人生活吗。还有。这个存活的概率有多大。比如是您这样的专家出马。” 郝教授说:“你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又是个科学家。我就一点不掩饰的跟你说。你太太的体质很弱。就算是有心脏源。能活着下手术台的概率也只有四成。移植成功后。每个月都要按时服用抗排斥的药物。一般情况下。再活个十几年甚至二十年以上也是有可能的。” “付出这么多……一二十年……”费柴痴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呐呐自语着。 “所以说。你一定要好好和你太太商量。好好做决定才是。”郝教授说。 第一百三十六章请客是不能少的 完全搞反了。 一般来看专家门诊的,大多是病患愁眉苦脸,陪同的家属百般安慰,可这一对正相反,赵梅到好像跟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反而是费柴,虽然也强颜欢笑,但脸上却好像写了一个大大的‘愁’字一般。 费柴原本要请郝教授吃晚饭,可无论怎么劝,郝教授都不愿意来,还说:“吃你一顿晚饭,好看好几个病人。我是学医的,你是学地质的,都算是科学家,有些道理你懂得。” 可现在这世道,若是请客没成功,这心里就总是不踏实,费柴知道自己不精于此道,出得门来正看见张琪,于是就说:“琪琪,我得求你件事儿了。”然后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遍。 张琪说:“没问题,我去请就是,不过现在人家郝教授还没下班,你又刚刚说过,我不方便立刻就去,咱们先安顿下,你去酒楼把桌子定了,咱们随时联系着,没问题的。” 费柴感激地看了看她,然后就对赵梅说:“那咱们先去找酒店吧。” 赵梅说:“刚才你进去的时候岚子已经去订酒店了。” 费柴忽然想起自己是跟着救护车一块儿来,自己的小四驱还在云山家里放着呢,于是懊悔道:“糟了,忘了开车来,这省城没个车可真不方便。” 赵梅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不方便的,打车呗,我看出租车也挺多的。” 张琪说:“我有车,这几天就照顾梅姐用呗。” 费柴说:“那怎么行,你现在是大忙人,没车不方便啊。” 张琪说:“有什么不方便的,以前没车不也过了?” 正说着话,秦岚打来电话说酒店已经订好了,要大家过去拿身份证登记一下,于是赵梅就从长椅上站起来,费柴赶紧去扶,赵梅却说:“哎呀,干嘛?我还没到那步呢。”说完就亲热地和张琪挽了胳膊,姐儿俩先走了,费柴有些蒙:这俩虽说先前认识,可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呢?不过有位同姓的前辈说的好,女人的事儿,最可怕的就是结盟。 当即张琪就开车送费柴两夫妇到了酒店,其实秦岚订的酒店距离医学院附属医院很近,走路也能到的。 到了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大家一起上楼各自回房。赵梅见费柴总是时不时的皱眉头,就说:“老公,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医生其实也是最会骗人的,我问情况,他总说是问题不大,没事没事,可见我猜的不错,这越是没事就越是有事,以前体检,医生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这个啊那个的,这个郝教授倒好,又叫了你进去,肯定是有不好的消息吧。” 费柴叹了一口气,半晌不语,好在赵梅也没追问,反而哼着歌儿,盘腿坐在床中间,晃来晃去的甚是逍遥的样子。 费柴闷了一会儿才对赵梅说:“知道瞒你不过,要是我瞒着,搞不好你还会瞎猜,倒不如跟你说了,因为实际情况不一定就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他于是一五一十的就把情况都跟赵梅说了 赵梅听了反而微笑着说:“记得小时候,那时候我刚懂事儿,爸妈也还在,有次他们偷偷的说我的病情让我听见了,当场我就大哭了,差点又犯病,结果后来我父亲对我说:女儿,别担心,咱们现在就是一个拖字,现在科学进步多快呀,只要咱们拖下去,早晚有一天,你的病是能治好的。现在看看果然如此,其实我之前也查看了些资料,心脏移植术什么的,84年就是一个坎儿,近些年越发的技术成熟了,我呢,看来也快拖不下去了,现在就是放手一搏的时候。” 费柴没想到此时的赵梅如此的坚韧,立刻说:“只要你能这么想,我保证尽全力支持你,我会尽量的寻找志愿的定向捐助者给你,增大脏器来源的概率。” 赵梅说:“行啊,不过先说好,你那些老情人的心我可不要。” 费柴又被赵梅说尴尬了一次,忙说:“都说你别瞎想了,我哪儿有那么多老情人……再说了,只要有脏器来源,咱们就能尽早手术,有什么不好。” 赵梅说:“不好,我看过一个片子,说是有个女孩儿做了心脏移植术,结果捐献者的精神也跟着移植过来了,最后把整个身体都抢走了呢。” 费柴笑道:“那是电影吧,不能信的,人类负责思维的器官是大脑,没心脏什么事儿。” 赵梅说:“医学都证明了的呢。” 费柴说:“你看的也都是些野史轶闻,不过我倒是真的得问问郝教授,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别再千辛万苦的换了心,弄的最后变成了别人就麻烦了。” 赵梅佯装吃醋地说:“那不是更好嘛?你等于又换了一个老婆嘛。” 费柴说:“话可别说那么肯定,万一人家对我没兴趣,整个儿的跑了呢?” “那也算你活该,嘻嘻。”赵梅笑着说。 费柴见赵梅的心态如此豁达开朗,安心了许多,那现在的问题就是明天去郝教授那里排队,同时动用一切人脉寻找心脏的来源了。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张琪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准备去约郝教授出来吃饭,正要出门,沈晴晴风尘仆仆的也赶到了,一听说张琪要去请郝教授吃饭,顿时笑着说:“这可是我的老本行啊,和琪琪搭档这么久,今晚一定旗开得胜!”说着打开梳妆包,化了一个号称是‘一分钟’的快妆,就和张琪一起急匆匆的去了。 这边费柴也没闲着,先是订酒楼,然后又和赵怡芳打了个招呼,这是做个预备,万一郝教授也好这一口呢? 一切都安顿好了,却又放心不下赵梅一个人在酒店里,赵梅却笑着说:“我平时不都是一个人在家呀,你现在到不放心起来了,真是瞎操心。” 秦岚则说:“要不我就留下陪梅梅呗,反正灯红酒绿的场景,我早就烦了。” 赵梅说:“我看岚子还是去赴宴的好,有岚子这个大美人在,什么事情不都是水到渠成的呀。” 秦岚说:“我还是算了吧,老了,有琪琪和晴晴两个新生代陪着柴哥,绝对没问题的。” 于是最终费柴就留下秦岚在酒店照顾赵梅,费柴去酒楼先照应着。 张琪和沈晴晴果然出手不凡,真个把个油盐不进的郝煜教授给请出来了,即便是如此,郝教授还是说:“我历来是不赴宴,不收红包的,可是谁让我对费教授也是久闻大名了呢?而且我和我太太也是琪琪的粉丝,这个机会却是难得。” 他似乎说的是真话,因为他打电话喊来了她的太太,两口子一起赴宴来了。 张琪和沈晴晴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因为郝太太一来,美人计就大打折扣了,不过总算是请了出来,也不算是白工。 郝太太也是个健谈的人,也很热情,对费柴他们以前拍摄的《凤尾龙》的纪录片也非常喜爱,只是惋惜的说现在不让公映了,网上虽然可以找到,但都是删节版。 张琪立刻说:“我那儿还有一套完整本的dvd,郝太太要是喜欢的话,我明天就给你拿来。” 郝太太听了大喜,但随即又说:“要是上面主要主创参演人员的签名就更好了。” 张琪说:“这个就有点困难了,因为当初的参与者现在都星散了,不过也并非不能做到,我的老师还在这里呢,只要费老师一通电话出去,也没个办不成的,就是需要一些时间了。” 郝太太高兴地说:“那理解理解,现在的人都忙,只是这件事就拜托费老师了。” 费柴还发愣呢,张琪和沈晴晴一左一右踢他的脚,他这才警醒过来说:“好啊好啊,没问题的,没问题。” 郝煜教授显然是个惧内的人,而郝太太又极容易被说动,所以一场酒宴下来,前后的事情就基本都定下了。 吃完了饭,张琪和沈晴晴又极力邀请郝教授出去‘坐坐’,看得出郝教授是个贪玩儿的,但又不敢,郝太太就笑着说:“费老师又不是外人,玩玩就玩玩呗,我才不相信费老师会带你去往那些乱七八糟的。” 沈晴晴见状,忙说:“哎呀,我今天一路赶回来,脸上觉得灰扑扑的,不然咱们三个去洗个面,让他们两个男人逍遥一会儿去。” 张琪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也随声附和,郝太太当然不好拒绝,于是又叮嘱了郝教授两句,被张琪和沈晴晴左右一夹,走了。 郝太太一走,郝教授就好像轻松了一大截,费柴立刻就打电话给赵怡芳,让她准备好包间,谁知才一说出口,郝教授就说:“不要包间,有表演的话,大堂,大堂热闹。” 费柴说:“包间也有表演啊,还可以点节目。” 郝教授又说:“先大堂,循序渐进,渐入佳境嘛。” 费柴笑着让赵怡芳安排了。 当下打车去蓝月亮酒吧,路上,费柴忽然想起赵梅下午说的话,就问郝教授:“郝教授,我听说进行了心脏移植之后,人的性格会发生变化,甚至是捐赠者的性格精神似乎会……” 郝教授立刻就明白了费柴的意思,笑着说:“这个确实很奇妙,也有这样的病例,但传说终归是传说,没说的那么悬。其实性格改变什么的也不奇怪,人的性格也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而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不是无时不刻的都在发生变化嘛。并且说句好像是无关的话,女人的性格变化很正常,怀孕的时候,性格、口味不是都在变嘛。” “是是是,是这么回事。”费柴听了郝教授的解释,这一块的心事总算是放下了一些。 第一百三十七章 当晚郝教授玩儿的很开心,其实对于一般爱在外面交际应酬的人来说,其实也就是一般交际应酬档次,可见郝教授平时家教甚严,能出来的机会不多。<-》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人胃口小,多说些好话,也就满足了,不过他似乎为没见着能和张琪一起喝酒略感遗憾,可以理解,粉丝嘛。 张琪和沈晴晴那边进行的也很顺利,先陪郝太太去洗面做美容,然后又找了个茶楼陪她‘斗地主’,一场牌下来,节奏把握的相当好,输输赢赢,最后结束时让郝太太小赢了七十多块,虽然只是几十块钱,但看得出,郝太太是个追求‘意境’的人,居然高兴的不得了。 最后又送两夫妻碰了面,郝太太见郝教授面带红晕,步履轻飘,时不时的还傻笑一下,就笑着问:“今天和爽了哇。” 费柴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是我硬要郝教授喝的。” 郝太太看上去很大度,说:“哎呀,男人吃吃喝喝很正常,不嫖不赌就行了。” 寒暄几句,张琪就送郝教授夫妇回家,然后自行回省城的住处。其余的人回酒店。 费柴回到酒店,进了房,见只亮了个床头灯,再看时,原来赵梅已经睡了,这不奇怪,赵梅原本就习惯早睡,只是秦岚大概也困了,占了费柴的半边床。 费柴笑了笑,上前把秦岚摇醒说:“岚子,岚子?我回来了,你回你房间睡去。” 秦岚扭动着不愿意起来,说:“哎呀,给你房卡,你去我房里睡,我懒得动了。” 费柴笑道:“胡说,晴晴也回来了,在你门口等着呢。” 秦岚闭着眼坏笑着,可她的坏话还没说完,却听赵梅忽然说:“那有什么,只要人家愿意,你就过去睡呗。”原来根本没睡着。 秦岚就说:“你看,你老婆都首肯了,你还不快去?嘻嘻。” 费柴笑着拽她说:“你少来了,赶紧起来回你房里去。” 秦岚当然不及他力大,被他一拉,心里慌了,忙说:“别拉别拉,我没穿衣服啦。” 费柴这时也意识到了,因为他拽出了光溜溜的一条手臂,秦岚虽说平时和费柴说话疯扯扯的,但是此时却慌了,另一只手正拼命压着被子呢。 费柴只得悻悻的松开秦岚的手臂埋怨说:“你在人家房里睡,怎么脱衣服嘛。“ 秦岚说:“谁知道你在外头要玩儿到多久?再说了,我习惯了不穿衣服睡觉嘛。” 费柴看看赵梅,后者一下背了过去,看着耸动的肩头,应该是在坏笑,于是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对秦岚说:“赶紧穿衣服出来。”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费柴出了房间,见沈晴晴正在斜对面的房间门口打转转,见了费柴就问:“你怎么出来了?” 费柴抱怨地说:“岚子脱光光的占了我半边床,我不出来还能怎地?你师母也很奇怪,性子好像这几天一下子变了。” 沈晴晴说:“不变才怪,这可是生死相关的大事,你这几天得好好陪陪师母,她心里的压力比咱们谁都大,毕竟这是她自己身上的事儿啊。”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按说这也是他早该想到的事,可偏偏却没意识到!于是费柴嘴上不说,心里已把自己骂了千百回。 第二天,费柴等人又带秦岚去做诊断,昨天主要是看病史和问诊,今天要做仪器测试,不过郝教授说了,这和过几天之后的复诊一样,不过是医学上的必经程序,但主要结果除非是出现奇迹,否则是不会再有改变了。 当晚,张琪又对费柴汇报说:“我今天给郝教授一个5000的红包,他没收,还说大家是朋友了,再来这个就没意思了。我之前听说这个郝教授很难相处,现在看来挺单纯一个人。” 费柴说:“这鱼找鱼虾找虾,也可能是和我们对路吧,而且你现在大小也是一颗星,他追星嘛。” 无论如何,这次郝教授是帮了很大的忙的。 检查都结束后,秦岚就回凤城上班去了,费柴特地叮嘱:这事别见个人就说,好朋友可以透露下,帮着找找脏源,其他的就不用说了。”秦岚自然是满口答应。 接下来费柴要先送赵梅回云山去休息,过段时间等检查结果正式出来再来做复查,因为他没了车,张琪就提出要送他们,沈晴晴则必须留下处理些对外事务。 张琪送费柴和赵梅回到云山,停了车,就要返回,说晚上还要录节目,水都不喝一口,偏偏这几天费柴陪赵梅去省城看病,家里也没预备什么现成的吃的。于是赵梅就说:“那我先进去,你赶紧陪琪琪去我们学校南边那条街的蛋糕店,那儿的点心很不错,你给琪琪买点儿带上。我自己进屋去就行了。” 张琪当然连忙推辞,费柴就说:“你稍等,我送梅梅进屋,马上就陪你去,你不认识路。” 可费柴这边才陪赵梅走了两步,张琪就发动车子要走,费柴忙回头来拦住,赵梅说:“你陪她,我自己进去了。”说着真的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费柴坐上副驾,对着赵梅挥挥手,又对张琪说:“走吧,给你买点点心。” 张琪开车,一直不说话,费柴也找不到话说,只给她指路到了那家蛋糕店,尽量花样多的,每样都给张琪买了两个,结果也有一大包,外带两盒酸奶。张琪这才说:“这么多会把我吃胖的。” 费柴随口说:“我喜欢你胖。”说出口才发现这有点***味道,呆了一会儿又说:“你有事就赶紧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是。”但张琪还是坚持着把他送到路口,临别时又说:“你好好照顾梅姐,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大度的女人,别失去她了。” 费柴点点头,下了车,目送了张琪远去,这才步行回家,反正这里离家也很近了。 可才一进院子,就看到赵梅可怜巴巴的坐在台阶上,陪着她的,只有旁边那盆昙花,他心里一痛,忙过去扶起她说:“你干嘛呀,多冷啊。” “我忘带钥匙了,这兆头可不好。”赵梅说着,眼睛里面亮晶晶的。 费柴赶紧一手搂了她,一手拿钥匙开门说:“别瞎说,忘带钥匙而已,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由于旅途劳顿,费柴一进屋就先去浴室放热水,让赵梅先泡个热水澡,赵梅却非要拉他一起泡..原本他是准备借这个机会出去买点菜回来的。难得赵梅撒嗲,只得和赵梅来了个小小的鸳鸯戏水。回到楼上卧室,赵梅还抱着他不放,让他陪她,但这次费柴真陪不了了,因为即便是在省城这几天,曹龙也几乎天天打电话来问情况,所以他们今天回来曹龙也是知道的,说不定等会儿就要登门拜访呢。 果然,正和赵梅纠缠着呢,门铃就响了,费柴这才得以脱身,但仍吻了吻赵梅,扶她躺好了,掖好被角这才下来开门,结果门外居然站了三个人,除了曹龙还有金焰和海荣。 费柴忙请了三人进来,倒茶就坐。曹龙显然是很着急,急忙忙的没坐稳就问情况,费柴都一五一十的说了。海荣就问:“老师,那这个意思就是,复查什么的不过是个程序,师母的病真的已经到了这步了?” 费柴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更喜欢另一种说法。因为只说病情严重的话,很容易让人悲观。” 海荣表示赞同,金焰却说:“既然结果已经差不多就那样了,你还怎么乐观?能坦然面对就不错了,这不是我乌鸦嘴哈。” 曹龙说:“我就什么都不管了,只要能对我妹妹的病有好处,什么我都愿意做的。” 费柴说:“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心脏来源,这个不是肾,每人有两个肾却只有一个心脏,除了死刑来源意外,志愿登记的捐助者也要等他们有个什么意外了,这个捐助才能实现。” 曹龙说:“我去和孔杰商量一下,看公安上有什么办法,看看看守所里的死刑犯有愿意临死前做点好事的不,另外就是交警队,那儿哪年不看见死几口子人啊,要是能够匹配,简直就太好了。” 海荣说:“我也愿意给师母做个匹配,人有旦夕祸福,说不定我还就是为这个来的呢。” 费柴在几个学生里,一直不是特别喜欢海荣,这次海荣说这话,并没有叫费柴感动,因为一则能不能匹配是一道坎儿,二来就算匹配了,也不能说捐就捐嘛。所以一般的情况下来说,海荣这话除了讨好,基本没啥意义,所以费柴也只是简单地到了谢,然后说:“这个其实不是特别好开口跟人说,这一说就好像是要咒人家早死似的。” 金焰却说:“柴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小荣说的好啊,人有旦夕祸福,真要是有事,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器官捐献我觉得是个好事,这样一来,即便是人死了,可至少他的一部分还在别人身上活着,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费柴只得说:“你这话也是有道理,不过呢命里有时终须有,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的扩大脏源渠道,增加比例,剩下的还真有些得听天命呢。” 金焰说:“听天命是一回事,可愿意捐助的人越多,获得脏源的比例自然就越大,我看啊,我也抽时间去做个匹配,不过嘛,要是真的凑巧能和梅梅的匹配上,我又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柴哥,我那儿子你可得负起责任来。” 她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某些词句又说的很正经。 第一百三十八章劝和 又过了几天,费柴又带赵梅去省城复查,在去省城之前他都跟曹龙说好了,让他想办法把赵梅先办个长期病假,其实这对曹龙来说是小菜一碟,原本费柴的意思是想办提前退休的,但是赵梅却不同意。<-》费柴对此也十分的理解。赵梅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一直与死神相伴,死神不仅仅在不断的侵蚀她的生命力,还拿走了很多原本属于她生命里的东西,多亏了赵梅不服输的性格,无论是在婚姻上还是工作上总算是又抢回来不少。 按费柴的打算,也想彻底放开一切,请个长假,好好陪赵梅看看病,可是这想法才一出头就被沈晴晴和张琪两个堵了回去:且不说小研班刚刚有点起色,就是外边的活动也耽误不得,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别的不说,师母看病做手术难道不需要钱咩?、 这话说的极有道理,于是费柴就决定在医院附近租一套房子,安顿赵梅住下,自己也可以过过朝九晚五的上下班的生活,可是连看了几套,赵梅都不满意,原来她自小就在学校的环境中长大,这一离开了,又是百般的不习惯。费柴没办法,只得先让赵梅暂时和自己一起蜗居在地质学院的宿舍里。好在他的宿舍虽小,但除了没有厨房,其他的也算齐全,而且自己随时可以关照着她,就是离医院远了一点,但对于有车一族来说,这个缺点也差不多可以忽略。 又过了几天,复查结果也下来了,没什么悬念,还是那样的结果,于是又多亏了郝教授帮忙,先帮赵梅排上了队,并专门为她定制了一套保健计划,费柴又买了个电砂锅,每天都在实验室(那里的电路结实)为赵梅煲汤喝,另一方面,发动了自己几乎所有的人脉,为她做捐赠的志愿匹配。其实这话不太好说出口的,因为这种事一说,就好像盼着别人出事一样,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这件事上,费柴目前的教师身份发挥出作用了,都说教师最大的荣耀就是桃李满天下,其实最大的人脉也在于此,学生会的杨艳和云宁,再加上牛鑫和张昊,为此在学院里发出了倡议书,结果有不少的学生相应,纷纷去做匹配,还真有几个匹配的上的,不过人家正值青春年华,个个看上去都不像短命的,做匹配,不过也是尽人事而已。但是费柴还是非常的感动,并且一再叮嘱,这件事情很大,一定要经过孩子们的家长同意才行。 除了学生们,沈晴晴和张琪还有秦岚,她们三人也去做了,金焰还海荣也如约而来,还带了几个南泉的老同事。另外还有曲露、吴哲、沈浩和王俊系列的人,特别是王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帮喜欢户外极限运动家伙,还坏笑着说:“这帮家伙身体强健,而且出事的概率很大哦。” 费柴则说:“虽说我也想梅梅早点排上队,可为此就盼着别人出事好像也不太对呀。” 王俊在电话里很同情地说:“这事是有点纠结,可是也没办法。” 尽管费柴叮嘱秦岚这件事要低调,但是秦岚的嘴哪里管得住?结果陆陆续续凤城也来了几个人,但是大部分愿意做匹配的还是章鹏等南泉的老人儿,凤城的人里头居然只有个彭琳愿意做匹配,其余的人都是随了分子了事,其实钱不钱的,费柴还真不稀罕,不过由此也看出,自己最好的根基居然还是在南泉,凤城已经跟自己关系不大了。想想,颇有些伤感。 另外还有两个来做匹配的人颇出费柴的意外,一个是黄蕊。她开始听说费柴经常在城里晃悠,却不来找她约会,心中颇为不满,但是听说了赵梅的事,一下子又心软了,巴巴的跑来做了一个匹配,还开玩笑地说:“我估摸着我是最有可能给你老婆换心的了,我这种又懒又馋又偷人的女人,早晚得让老公宰喽。不过那样也好,我的心就跟你在一起喽?” 费柴暗道:“万一你老公直接照心就是两刀,我们这边儿可什么都没落下呀。” 想虽然这样想,可为了表示感谢,费柴还是跟黄蕊温存了一番,又或者说黄蕊此次来八成怕是也为了这个,只是费柴因为心里有事,此番的表现不是很好,好在黄蕊也算得上是善解人意的女人,也没怪他,只说了‘先欠着’。 另外一个费柴没想到的人是王钰。 费柴与王钰已经有几年没见了,王钰已经大学毕业,从个豆蔻少女长成了窈窕女郎,乍一见费柴差点都没有认出来。但两人也没多说话,只是淡淡的交谈了几句,彼此问了一下近况,交了样,王钰就走了,连联系方式也没留下,费柴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虽说费柴自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可工作上的事也不能丢,因为张琪和沈晴晴说的有道理,今后什么都得要钱呐,如果有可能,最好还多做一些,因为多些储备总是好的,可出了工作,可如此一来,就不能多些时间照顾赵梅了,弄得他真有些分身乏术,好在赵梅最近身体你状况还不错,又是通情达理的女人,对他的工作非常支持。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这份工作就是为他提供生活动力的唯一了。”赵梅有一次悄悄的对张琪说。 不过费柴还是觉得赵梅身边还是要经常有个人才好,不然有什么意外很难及时处理,但是目前身边还真找不到这么个合适的人。 不过让费柴操心和分心的事儿不仅仅是赵梅的病和工作。那天费柴才从电视台回来,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了,回到宿舍却发现有访客,居然是冯维海。 赵梅说:“小冯等了你快两个小时了,我说给你打电话,小冯说你要是在电视台不方便打搅。” 费柴笑着说:“不是打扰不打扰的问题,进演播室之前,手机都是收了的。小冯,实习的怎么样,工作也差不多该落实了吧。坐坐坐,站起来干嘛。” 在几个学生里,费柴最喜欢的就是冯维海了,这主要还是因为他成绩优异,思维活跃,有时候费柴甚至把他当成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冯维海说:“我也是才听说师母的事,所以过来看看。” 费柴说:“这事嘛,大家都很帮忙,再说了天下没有过不去的河,勇于面对,总能过去的。” 和冯维海寒暄了几句,费柴发现冯维海不是专程为了探病而来的,他言谈之中还有其他事要说。 赵梅每天需要早休息,但是费柴的宿舍就这么大一点儿,冯维海老是不走,赵梅也没有办法休息,于是费柴就说:“维海啊,我看咱们出去喝杯茶,你师母需要早些休息。” 冯维海果然是有话要说,立马就答应了,于是两人就出来,就在学院附近找了家茶座坐了,费柴笑着说:“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需要老师帮忙的,我能搭上手的绝不推辞。” 冯维海说:“其实这件事实在是不该麻烦老师的,因为是我个人的事,老师您现在也很忙,真不该劳烦您。” 费柴笑道:“有句老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咱们不讲究这个,但是你做了我几年学生,咱们也算得上是家人,这个有困难找家人帮忙于情于理都是理所当然的啊,你不要来那套虚的,有话就直说吧。” 冯维海在正式说话之前还喝了两口茶,看来嗓子发干的很,最后才说:“我跟小珊……出了点问题……” 费柴一听心就放得宽了,还道是什么难事,原来是小两口之间出了问题,不过自己既然不擅长做媒,那么处理这种事情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随便应付应付就是了,关键还是看他们自己的,于是就笑着说:“哎哟,这个我可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是可以说说的。” 冯维海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真是麻烦老师了。其实我们俩之间没什么的,只是您也知道,我家境贫寒,我是我们那个乡唯一个读研的大学生,这次又找了条件这么好的女朋友,她呢,是没吃过什么苦的,这次春节跟我回去……” 费柴马上接过来笑道:“哎呀,我明白了,不习惯你们老家是不是?这个说了你别在意啊,这个凤凰男孔雀女的,确实不好相处,不过也并非不能解决的呀。” 冯维海说:“这要光是这个问题也好解决,可就是……就是……”他说到这里,显出很为难的样子。 费柴道:“你们老家的相亲跟她提出招商引资的事儿了?这确实有些过分,你可得好好做做家里面的思想工作,虽说你马上研究生毕业,工作也差不多落实了,但毕竟才出来,还没多少根基呐。” 冯维海说:“这其实也没什么,我的乡亲们都特别的通情达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上回老师您不是职务和职称都出了点问题嘛,当时学院方也有人找我了解您的情况来着,我当然是实话实说了。这次回家过年偶尔说起这事儿,小珊她却大发雷霆,说咱们的老师有事情,咱们就得捡好的话说,还质问我懂不懂什么叫天地君亲师,我解释了几句,结果反而是火上浇油,当晚就要走,我好劝歹劝的她第二天还是走了。偏偏我们老家又有个习俗,我是男丁,得参加呀,没立刻去追她,结果后来我回去,她就说要跟我分手。” 冯维海一口气把话说完,借着眼角的余光,看着费柴的反应。 第一百三十九章煮面 费柴虽说答应了冯维海的要求。去袁晓珊那里帮他说说。但心里对冯维海的好感度却打了折扣。因为他忽然发现。除了知道冯维海成绩优异。思维敏捷之外。对于这个人的人品了解。自己居然知道的甚少。倒是袁晓珊。似乎了解的更多一些。 作为一个富二代。袁晓珊的人品相当不错。一度还过的很低调。为人也很耿直。是非分明。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人发脾气的。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倒追’的情郎呢。所以这么一分析。冯维海对学院反应的情况绝对不是‘实话实说’那么简单。而且在那段时间确实有些事情。有些话。除了他身边的人。学院是不可能知道的。可是偏偏知道了。虽说这些最终沒给他带來什么更多的负面影响。但是被人出卖的感觉还是不好受。 因此。去找袁晓珊‘说说’的事费柴也不着急。反正袁晓珊现在应该还在家里享受着富二代的生活。慢慢儿來呗。说不定自己这么一拖。人家自己还好了呢。 冯维海显然也沒把宝全压在费柴这儿。他第二天又在学院里冒了一下头。然后就走了。估计是去了袁晓珊的家。 走了更好。走了更清净。反正这个世道上要找个人品和学识都很棒的人原本就很难。也是自己人不全面。活该被人让人说项。这幸亏是冯维海权衡利弊來了一个自我暴露。不然真不知还会被这个小子蒙蔽多久。好在现在也不晚。另外这小子马上结束实习期。工作也能很快落实。以后大家天各一方。谁也不沾着谁就是了。 谁知又过了不到两天。冯维海又回來了。继续低声下气。非常谦和地跟费柴说他回去找小珊道歉。可是小珊根本不听。最后干脆又跑了。听说是跑回学院里來了。 费柴一愣。他也沒想到事情闹的这么严重。还以为两个年轻人闹腾一下就过去了。而他也确实沒有在校园里到过袁晓珊。于是就对冯维海说:“维海呀。我这几天在学院的时间也不多。要不这么着。只要我见着了她。保证跟她说说你的情况。你怎么样。” 冯维海叹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我记得她在学院的时候。跟琪琪是最好的了。您能不能现在打个电话问问琪琪。小珊是不是在她那里啊。” 费柴见冯维海就那么盯着他等。也实在是不好推辞。只得勉强拿出手机。拨了张琪的电话问道:“琪琪。我听说小珊來省城了。她在不在你那儿啊。” 张琪在电话里笑道:“哎呀。老师。你的消息还蛮灵通的嘛。你怎么想起要找小珊啊……” 她话还沒说完。费柴就面不改色地说:“哦。沒來你那儿啊。那行。若是小珊來了。让她给我打个电话。我打她的电话总是打不通。”说完又寒暄两句。挂了电话。很遗憾地对冯维海说:“维海。小珊现在不在琪琪那儿。不过我留了话了。她一去就会联系我的。” 冯维海叹道:“我明天就沒假了。必须回去上班。您也知道。我在那个单位连新人都还算不上。这个请假……” 费柴忙说:“理解理解。你尽管安心回去上班。沒事电话短信也都勤快着点儿。我这边一联系上。肯定会帮你说好话的。” 冯维海只得说:“那谢谢老师了。”然后又扯了两句闲条。这才闷闷不乐的走了。 小小的报复了冯维海一把。只能是闷声沾点小便宜。典型的损人不利己。不过心里确实觉得很爽。 送走了冯维海。费柴就赶紧给张琪打电话。可才拿出手机。人家却已经先打过來了。赶紧接了笑道:“刚才被我弄的有点莫名其妙吧。” 张琪说:“你太低估我们的智商了。刚才冯维海在你那儿是吧。” 费柴拍着脑袋说:“还真是。我啊。有时候有点自大。呵呵。嗯。小珊还好吗。” 张琪说:“那要从哪方面來说了。梅姐那边怎么样。你今晚能过來一下吗。小珊想见见你。” 费柴想了想说:“嗯。可以。不过时间不能太长。离开太久我不放心。” 于是约定了晚上见面的时间。费柴就会宿舍跟赵梅请假。由于前次冯维海來时是赵梅接待的。所以费柴一说。赵梅就同意了。并说:“去了好好跟小珊说。我小冯这人挺不错的。” 费柴心道:不错是不错。只是他也有我们不为人知的一面呐。 因为猜出袁晓珊可能要來个借酒浇愁什么的。所以费柴沒有开车。直接打车去张琪那儿。 张琪自从日子过的好了。虽说还沒有买房。却也租了一套电梯公寓住着。但费柴即便是有事。每次也只到楼下打电话。从未上去过。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怕到时候情不自禁。不过今天却是个例外。 费柴到了张琪楼下打电话。张琪就说:“你上來呗。我们总得化得漂漂亮亮的再出门啊。你还有的等呢。” 费柴犹豫了一下。一想反正袁晓珊也在。到也出不了什么事的。 上了楼。按着门牌号找到了。门是虚掩的。可费柴还是按了门铃。就听里面张琪喊:“你进來呗。门开着的。” 费柴推门进去。却见袁晓珊穿了个睡衣。脸上敷着面膜(略显宽大。应该是借的张琪的)。可以说是赖洋洋。也可以说是沒好气儿地斜靠在沙发上。见费柴进來才少做直了些。不过更扎眼的是客厅中间放了一个玩意儿。是木框布制的东西。长方形立在那儿。张琪正‘穿‘着那玩意儿呢。只有头手脚露在外面。费柴一就笑了。问:“你这是什么呀。” 张琪说:“家用折叠桑拿啊。小珊刚蒸过。等会儿你也來一下。” 费柴忙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们快点就好。我这儿还有点饿呢。” 张琪说:“我这里有泡面呐。就在冰箱上头。小珊你帮了拿一下。” 袁晓珊正要站起來。费柴说:“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袁晓珊说:“我也有点饿。先先弄点垫吧垫吧。” 张琪说:“那干脆都吃点儿吧。干爹你多煮几袋。冰箱里还有鸡蛋和火腿肠呢。” 费柴开玩笑道:“是说非要我上來不可呢。原來是缺个使唤的。”说着他过去打开冰箱。一里头差不多全是速食。就摇摇头。挑了半天。才挑了几根火腿肠。三个鸡蛋和一小把小白菜。两根小葱。然后去厨房先把鸡蛋煎了。煎蛋的时候另一灶烧好了开水。这边洗菜切葱。一边做还一边抱怨道:“这么好的厨房。只拿來做这些。可惜了。” 不多时。煮好了三碗面。上面左边铺着切片的火腿肠。右边是个煎蛋。上面。衬底是青青翠翠的小白菜。顶上面再撒了几颗葱花。用托盘端了出來。 张琪早就闻到了香味儿。可又动弹不得。就手脚乱动地说:“好香啊。快给我。快给我。我要……” 袁晓珊一旁说:“琪琪。你不要喊的这么淫荡好不。” 费柴笑了一下。沒接这话茬。先端了面给张琪。然后也给了袁晓珊一碗。最后自己在边上的沙发上坐了。开吃。 袁晓珊吃了一口面。觉得味道不错。但吃第二口时忽然又涌起伤心事。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张琪就笑着说:“干嘛。又胡思乱想了。” 袁晓珊也不顾忌费柴在场。直接就说:“琪琪。你说男人都怎么回事。练就一身讨好女人的本事。简直就是无师自通啊。” 费柴觉得这话自己实在不便于插言。于是就闷头吃面。 张琪说:“男人嘛。就是要学着讨好女人嘛。做女人多辛苦啊。要是这点小虚荣都满足不了。那真的沒啥想头了。哎。你怎么突然冒出來这句。” 袁晓珊了费柴一眼。费柴就低头吃呢。才说:“老师一个地质科学家。居然还做的一手好饭。肯定也是用來骗女人的。” 费柴差点喷出來。忙说:“哎哎哎哎哎。怎么拐我这边來了。我可沒骗谁啊。” 袁晓珊一点也不客气地说:“谁说沒骗呀。你骗了琪琪的感情。害得琪琪现在都不愿意找男朋友。心里全都装的是你……” 一提到这事儿。费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而是张琪说:“小珊你别乱说。干爹对我很好的。是我自己还沒找到合适的。” 袁晓珊瘪嘴道:“说的好听。昨晚咱们聊天的时候。你都说的眼泪汪汪了。” 如果现在地上有一条缝儿。费柴铁定往里头钻。就连端在手里的面碗也觉得烫手的很。眼就端不住了。 张琪出了费柴的难堪。心疼。忙说:“小珊。老师是为你的事情专程來的。你到说起他來了。心情不好你也不能乱咬啊。” 费柴放下面碗。嘿嘿干笑了两声对袁晓珊说:“对了小珊。既然都说到这儿了。能跟老师说说你和维海是怎么回事嘛。” “有什么好说的……伪君子真小人。咱们之前都走眼了。”袁晓珊沒好气地说着。 显然。袁晓珊之前已经讲了很多给张琪听。所以张琪听到这句话沒什么反应。费柴听了后却觉得有些惋惜。虽然之前对冯维海的人品已经降了分。但是冯维海毕竟是苦孩子出身。能娶到袁晓珊。至少少奋斗二十年呐。所以费柴还是希望冯维海能攀上这门亲事。也算是个好归宿呢。而且最难得是这次是袁晓珊倒追的。感情基础肯定不差。于是费柴试探地问:“小珊。难道真的就不能挽回了吗。维海这人还是不错的。” 袁晓珊忽然对费柴说:“老师。我觉得这事由你來说和。原本就是一种讽刺呢。” 第一百四十章无功而返 费柴不知道为什么袁晓珊今天说话总是对着他来,但是他历来对女孩子脾气更好一些,所以也不太介意,只是说:“讽刺?什么讽刺啊,我确实不太擅长做媒,但是维海已经找了你好几天了,不管怎么说,你也得给人家一个话儿啊。” 袁晓珊说:“话早就给了,分手!,现在是他死缠着我不放啊。一句话,不甘心而已,谁希望煮熟的鸭子飞了呀。” 费柴笑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嘛,把自己比成鸭子。” 袁晓珊说:“反正那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跟着他呀,早晚他能为了一点好处把我也给卖喽。” 费柴说:“没那么夸张吧,若说自私的心理,也是人人都有的,只是有人表现的强烈一些,有人淡一点而已。” 袁晓珊一口面塞的嘴里满满的说:“我分得清好歹,在正常限度内,我若是怎么着了,那就是蛮不讲理。老师,你想了,我好歹条件也不差,找一个经济实力不如我的,说的不好听叫下嫁,那我图个什么?图的还不就是个人品,若是连这个都没有了,我下嫁也就没意义了嘛。” 这话有点说到费柴的心里里,他其实对冯维海的人品问题也有点打折扣,但是真差到不能容忍的程度嘛?他琢磨着怎么问这个问题才好,却见张琪最后一口把面汤都喝了,然后笑着说:“哎呀,吃饱了,也蒸够了,干爹你转过去一点儿,我没穿衣服啦。” 费柴下意识地侧了一下身,袁晓珊却说:“哎呀,让什么让啊,你们俩谁没见过谁的呀。” 费柴忙说:“小珊,别乱说啊。” 袁晓珊说:“啥乱说啊,你俩的关系谁不知道啊,记得当年我才来报到的时候,你误把我当成了琪琪,伸手就抓,抓着我的咪咪不放,都给你抓疼了。” 这话把费柴说了一个面红耳赤,张琪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也不再避讳,就这么赤条条的出来,但旋即就穿上了睡袍。好一阵子,费柴才缓过来说:“小珊,我和琪琪以前确实有一段,可是也已经好多年没有……” 袁晓珊说:“知道知道,你另寻新欢了嘛,男人都是这样。跟我老爸似的,明明家里有个比我都大不了几岁的漂亮老婆,还不是照样在外面沾花惹草的……” “行了行了。”张琪走过来对袁晓珊说:“你别说老师了,他今天来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你没必要揪着他的小辫子不放嘛。” 袁晓珊白了她一眼说:“呦呦呦,心疼了心疼了,真是的,不理解你们的关系……不过话说回来,老师,你确实是个好人,没害人的心思,但是就算是你来,我和冯维海的事儿也算是吹了,你回去告诉他,我跟他啊,没搞了。其实我还后悔呢,当初怎么费尽心思的还,还倒追他。” 费柴想了一下说:“小珊,其实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呢,确实是不能勉强的,特别是恋爱,一辈子的事嘛,不过我现在不作为你的老师,就算是个熟人朋友,长辈,在这方面的人生经历毕竟比你多一些,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帮你参考参考?” 袁晓珊叹了口气说:“算了吧,说了也没意思。” 费柴正准备问‘怎么就没意思呢?’张琪又过来劝道:“干爹,小珊不愿意说,你就别问了,反正咱们几年下来你还不知道啊,小珊可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 袁晓珊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一点费柴并无异议,只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受了冯维海的委托来劝和的,如果就此打住了多少有些让人不能甘心,但张琪也说不要问了,或许其中另有隐情吧,既然是劝和,那就不能着急,得一点一点的来,所以费柴就笑了一下说:“不问不问。那你们收拾的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吃饭呗。” “哎哟。”张琪摸着肚子说“现在已经吃饱了呢,干脆再晚点出去,直接宵夜k歌好了。” 费柴说:“这样啊,可是你们化妆洗面的,我又干嘛呢,岂不是闲着无聊?” 张琪忽然弯腰看着费柴的脸,全不顾自己胸前由此走光,看的费柴挺别扭的,就问:“你看啥?” 张琪笑着说:“要不我们给你也洗个面?” 费柴笑道:“我洗什么面呐,不用。” 张琪说:“不啊,我这个是中药面膜,挺好的。”她这边说着话,袁晓珊那边也起来了,说:“我这儿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洗脸,然后给老师做个肩部按摩。” 张琪说:“那我去烧水,干爹,记住后,以后多招女学生,有好处的哦。” 虽然只是个玩笑话,但是袁晓珊昨晚就到了张琪这儿,闺蜜夜谈,估计她那点小秘密已经全告诉张琪了,冯维海一定是做了什么,张琪才会这么说。 张琪烧了开水,袁晓珊先洗着脸,张琪调好了面膜端了过来,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腿就跪在沙发上,紧贴着费柴的腿,然后对他说:“仰头,闭眼,不要动啊。” 费柴照做了,只感觉脸上有凉凉的东西在滑动,很是受用,可是同时一想到张琪离自己如此之近,而且出了一件睡饱,里面就是空荡荡的,伸手就可以温香软玉的抱个满怀,那心里的滋味可是难受。毕竟张琪很漂亮,身材又火辣,两人又不是没感情基础,要想不出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距离。 费柴熬啊熬啊,忍啊忍啊,总算熬过去了,才舒了一口气,耳边又听张琪说:“行了,你闭眼休息一下,我去洗个手,然后过来给你按按腿呀。” 又听袁晓珊说:“你去吧,我先给老师按按背,俗话说,按按背,就当赎赎罪嘛。” 费柴笑道:“什么赎罪啊,乱讲,你跟我赎什么罪。” 袁晓珊又叹了一口气,费柴就听见拖椅子的声音,到了自己身后,就又一双小手先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还问:“舒服吗老师。” 费柴是什么人?遇到的专业的就有好几个,袁晓珊这种水准的当然是觉得不怎么样,不过人家好心如此,也不好说什么,就顺着说:“挺好的,你手上有劲儿,而且恰到好处。” 又听见袁晓珊笑了一下说:“那行,那以后我多给你按。” 费柴赶紧笑了一下说:“行啊,不过悄悄按一下就可以了,让你师母知道,我吃不了兜着走。” 袁晓珊也跟着笑,然后问:“说正经的,师母现在咋样了?” 费柴说:“还算稳定,就是我忙着在外头,想多挣点钱备用,所以她身边老没人陪,有点担心。” 袁晓珊低声说:“对不起……” 费柴笑道:“刚才是赎罪,现在又对不起,怎么回事啊。” 袁晓珊说:“你为了我的事情又出来了,现在师母在家一个人……” 费柴说:“没事,最早维海来的时候就是你师母接待的,所以她也支持我来给你们劝和劝和的,呵呵。” 袁晓珊说:“劝和就算了,不过老师您要是在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千万开个口啊,别把我当外人了。” 费柴说:“这个一定,跟我走的最近的就你们这帮学生,不过我还有些积蓄,一般情况还是可以对付的。” 袁晓珊又说:“听说琪琪她们都去做匹配了,我明儿也去做一个,说不定就用上了,呵呵。” 费柴接着说:“纠结就在这里呀,就算匹配上了,基本也没用,难不成还为了这事儿盼着大家伙儿出意外?” 袁晓珊说:“这有什么嘛,人有旦夕祸福嘛,又不是你咒的。” 正说着,张琪转了回来,笑着说:“干嘛呢,说我坏话呐,我可听见你们说我名字了。” 袁晓珊说:“就是说你了,老师说你身材越来越火辣,他快情不自禁了。” 这话算是把费柴点中了,这个袁晓珊啊,怎么现在怕什么你说什么啊。 张琪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拖了小板凳归来,做了帮费柴按腿,结果没几分钟费柴就受不了啦,先借口上厕所,然后就抵死都不让这俩女孩拢身了,喜得袁晓珊幸灾乐祸的笑了好一阵子。 当晚在也没发生别的什么香艳的事,费柴后来洗了面,三人一起出去又吃了点烧烤,然后去蓝月亮喝酒,喝到十一点的时候,费柴实在是心里发慌,而张琪和袁晓珊两人很善解人意,早早的就放他回去了。 回到家,赵梅已经睡了,但没完全睡着,见费柴回来,还想起来帮他烧热水洗脸,费柴忙说:“你躺着吧,我马上就来。”说着烧水洗了脸脚,刷了牙,这才上了床,赵梅就凑过来拿鼻子嗅,并笑着说:“酒味儿不怎么重,但是有股药味儿啊。” “别提了。”费柴说“琪琪和小珊那俩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弄的中药面膜,按着我非要给我也上一个,结果就涂了满脸。” 赵梅吃吃的笑着说:“那还不好,俩大美人伺候你一个。不过说正经的,你帮维海办的事说和的咋样了?” 费柴摇头说:“不好,小珊的话头很硬,而且有些细节不愿意跟我说,我也不好细问。” 赵梅说:“不管怎么说,维海找了你,你也去了,这就行了。两个人的事最终还得两个人自己解决,咱们尽到心意就可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改变形象 费柴原打算第二天下午或者再晚一点知会冯维海:这事儿他是帮不了忙了。谁知第二天上午,袁晓珊就晃悠悠的来了,也不去自己导师那儿,直接跑到费柴宿舍,跟赵梅聊了一上午天儿,居然说定了以后她来贴身照顾赵梅,可就在这时,冯维海又来了,见着袁晓珊,少不得拉拉扯扯,吵吵闹闹,总算是这俩人还算有心,不想吵着赵梅,纠缠着去别处了。 中午费柴从食堂打了饭菜回来,赵梅就把这事儿说了,费柴点头道:“见了面也好,这种事情最好他们自己解决,不过我看小珊照顾你的事儿就算了吧,她怎么也是个千金大小姐,自己爹妈还没照顾过呢,到先来帮咱们,说不过去,另外她现在情绪太波动,可能也就是那么一说吧。” 赵梅也觉得费柴说的有道理,谁知下午袁晓珊又来了,因为这次出来的匆忙,很多日用品都没有带,于是又去买了不少,并且在校外租了一套单身公寓,把费柴隔壁的一个单身教师请了出去,腾出房子来她住,看样子是要来真的了。 费柴就劝道:“你这是何必呢?还给别人租房子,你这完全是……” 袁晓珊说:“这就叫有钱难买愿意,我愿意,怎么着吧。” 费柴说:“我能怎么着啊,不过你得跟家里,跟维海打好招呼。” 袁晓珊说:“我才给我爸打电话了,冯维海那儿就算了吧。” 费柴见她态度坚决,只得暂时由着她,等没人的时候去给老袁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老袁叹道:“你就由她吧,这次弄的我也莫名其妙的,好好的又不干了,到底什么原因也不说,好在是个穷小子,无所谓。” 费柴挂了电话,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还是弄清楚好,于是又打电话给张琪,张琪说:“这个……原因倒是知道一点的,只是我答应了小珊不告诉任何人的。” 费柴问:“也包括我?” 张琪说:“是啊,特别是你,尤其不能告诉。” 费柴说:“可是小珊过来了,还在外头租了房子,把隔壁的崔老师弄那儿住去了,她搬到我隔壁,说要照顾梅梅哩。” 张琪说:“那就依着她呗,不然她心里不平衡,再说了,梅姐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只是需要常有人陪伴,预防突发事件而已,就让她住着吧,你也好安心在外头多挣点钱钱。” 见张琪也不愿意说,费柴只得作罢,于是袁晓珊就成了费柴家的‘保姆’。不过这个保姆不做家务,只陪赵梅聊天儿逛街洗面什么的,偶尔去她现在的导师那里转一圈,请吃请喝的,就算是上过课了。 如此一来,费柴也就可以放心的在外头做活动了,他甚至放低了身价,不惜参加一些娱乐活动,只要给出场费,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也多亏了他以前的人脉,除了沈晴晴和张琪,曲露和许彤他们只要在省内有活动,也会介绍费柴去做嘉宾,正所谓因果因果,当初他帮人,现在人帮他,也算是善报了。不过费柴有时候琢磨琢磨,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是钻到钱眼儿里了,可话说回来,心脏移植术这么大的事儿,可千万别毁在钱上头啊。因此,钻钱眼儿就钻钱眼儿吧。 时间在忙碌中一天天的过去,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费柴又接了一档节目,叫勇者赛车道,简单的说就是找一帮子没怎么受过训练的明星或者志愿者什么的,跟几位过气的赛车手合作,玩儿凌空飞车游戏。这在以前都是专业的特技演员或者摩托车手才做的事儿,现在也彻底娱乐大众化了。这个活动是许彤联系的,不过主办方说许彤在圈子里素有‘哥’的名号,参与这个活动影响力不大,问她有没有能体现出强烈反差的人物,比如看上去很娇弱的人物,这样娱乐性更强。许彤就说:“我认识一个大学教授,这个教授和这种运动反差应该大吧。” 主办方又说:“随便拉来一个戴眼镜儿的也不行,最好还得有点名气。” 于是许彤就又把费柴介绍了一番,主办方觉得非常满意,于是立刻请沈晴晴过来谈了,总体来说对费柴很满意,但觉得费柴有些强壮阳刚,就又请形象设计师给费柴设计了一个‘知识分子’形象,穿着衬衣,带着金丝边眼镜儿,弄好之后连费柴自己都看笑了:原来我还可以这样,随手就把照片给赵梅发回去了,结果回短信的却是袁晓珊:哇!老师,你好儒雅啊。 节目做的很成功,不过当费柴带着样片和报酬回家的时候却被赵梅责备了几句,埋怨他现在做的事情不但降低了底线,而且还有很大的危险,费柴也是一时嘴滑,就说:“有风险也不怕,真有个意外,我的心和我的钱都留给你。”结果就跟打开了眼泪开关一样,赵梅就为这句话大哭了一场,哭得差点去医院,还说什么‘你都不在了,我还活着干嘛。 ’吓的费柴又是哄又是劝的,袁晓珊也在一旁帮着劝,总算是劝好了,费柴才说:“我就一句玩笑嘛,而且连许彤女孩子都能做,我有什么不能做的?而且那个玩意儿看起来危险,其实一上去,稳当的很,片子里好多场景,包括装害怕啊,观众惊呼啊,都是有剧本的。” 可赵梅还是不依,硬是逼着费柴答应以后都不在涉及这种危险项目才肯罢休。 不过赵梅后来又对费柴说:“你下回见着彤彤,一个是谢谢她帮咱们,另外也让她自己小心点,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袁晓珊却说:“师母,那可不行啊,彤哥长的一般,身材又不好,走的就是帅气阳刚的路线,听说她拍片大多数时候都不用替身的,真的是拼呐,你不让她做,不是毁了她的事业啊。” 赵梅说:“以前不出名的时候可以冒点风险拼拼命啥的,现在有些名气了,还是小心点好,老公你听见了没?” 费柴既然答应了赵梅,后来也就找机会把这话跟许彤说了,许彤笑道:“你当我不想停下来了,只是演艺形象已经固定了,想停都不行了,要转型还得过段时间……”随后又笑道:“没想到梅姐这么关心我,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我和你睡过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 费柴听了吓了一跳,其实最近出来做活动,许彤好像每次都有那么点儿意思,只是人多眼杂,两人时间又紧,费柴最近的心思也没在这上头,所以几次相见都很自然的没成事。不过费柴知道许彤和曲露又是不同的,曲露虽然每次见了费柴少不得语言骚扰一番,有时当着他们几个的面还开玩笑的自称‘早就是他的人了’,但实际和费柴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的,但是许彤个性不同,她似乎对费柴‘更好’一些,还有就是两人确实有过关系。 不过这次活动过后,费柴有点开始注意形象了,而且就是这次活动时的‘儒雅’形象,并且也得到了沈晴晴和张琪的支持,沈晴晴还自责:疏忽了。她又聘请了形象设计师,重新为费柴量身打造形象,要求让费柴‘儒雅而不失硬汉形象’,然后就按照打造策划,重新买衣服,配眼镜,还有发型甚至举手抬足言行举止什么的,你还别说,这么一弄,费柴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一个看上去成熟睿智,硬朗果敢的知识分子形象新鲜出炉了。 “我平时也要这样吗?”费柴对说话做事都要按照策划书上的来很是烦闷。 沈晴晴说:“老师,忍一忍啦,自从你变换了形象,咱们的业务和报酬又上升了不少啦,而且你可以分几步来嘛,先是做节目的时候,然后就是在学院或者部里的时候,最后是公众场合,还有啊,你慢慢适应着,等这些和原本的生活习惯融为一体,你就没那么难受了。” 费柴觉得沈晴晴此言有理,而且其实在不知不觉中,他自己也觉得好像慢慢的再适应这种形态与生活方式,看来有句话说的好,人都是有可塑性的。 因为一门心思只忙于两件事:挣钱和照顾赵梅。所以有很多事就暂时先放下了,首先就是他的几个研究课题,虽然小研班还在开,但都没接触的这么深层次,都不过是为了培养学生们的兴趣而已;另外就是行政与职称的事。 在外人看来费柴是个特别放得下的人,教授没了,职务没了,都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似的,反而又做的风生水起,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费柴这样洒脱的,特别是离开了职务和职称唬人就变的一无是处的人,会千方百计的拿回这些他们认为应该也是必须属于自己的东西,特别是在上头风向发生了一点变化的时候,再加上秦中教授被刺杀也给了这些人很好的口实,他们上下活动串联,发挥了所有能使用出来的能量,倒也慢慢的扭转了一点局势。学院里的一帮人也积极地参与着这项活动,甚至还来找过费柴几次,希望费柴能出面说说话,毕竟费柴有名气,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可费柴真的无心于此,至少在赵梅的事情落实之前没这个心思,所以也就拿了赵梅当挡箭牌,说实在是没这个心思,别人倒也不好硬逼他去做,只不过是在背后骂他而已,并说:“这家伙,搞不好是打算坐享其成呢。” 还有件放下的事就是情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我一直想着你的 古代泡妞有七字真言:潘驴邓小闲。其中这个闲字虽然排在最后,却是顶顶重要的,因为不管做什么事,没有时间也是一句空谈,而费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因此有些有闲工夫才能做的事,不可避免的就要先放放了,比如幽会会情人。 近年来和费柴长期有关系的情人只有黄蕊一个,以前每月还能见上两三次,可现在能见面的时间基本没有了,有时候通通电话,发发短信什么的,只能算是还有联系,有时候黄蕊也抱怨道:“按说也不怪你,谁让你的正份儿现在需要你呢?看来外头人再好也不及原配,我看我还是回去好好陪老公吧。” 说完这话后,她果然失踪了一段时间,不过没几天就又出现了,费柴打趣道:“不是回去陪老公了吗?怎么又来找我这个外头人了?” 黄蕊骂道:“那个瓜(傻)男人,给他几分颜色就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说归说,两人的这些对话通常都只发生在费柴前往下一个活动地点的路上。但该见面的人总是能见面的。 这天费柴做个客场讲座,还没上台呢,沈晴晴就对他说:“老师,今晚的活动因为下雨取消了,正好有个老朋友想见你,老早就跟我联系了,你是不是见一下呀。” 费柴说:“什么老朋友啊,我现在就一个散人,无职无权的,在学院里也就哄一帮孩子培养他们的兴趣活动,要帮什么忙我可帮不上,你先跟他说清楚。”他只当是那些喜欢四处穿关系,冒充别人熟人的串串了,心里还埋怨沈晴晴做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把人分清楚。 沈晴晴看看周围,见其他人都还离的远,就说:“其实是蕊姐,她怕你没时间,就打给我预约。” 费柴顿时一脑袋黑线,这也要预约,看来自己最近是做的有点过,于是就说:“行了,我自己给她打电话。”沈晴晴见状,就知趣地走开,好留个费柴一点个人空间。 费柴打通了黄蕊的电话,开口就道歉,黄蕊就静静的听,最后才笑着说:“我又没说什么,你洛里啰嗦这么多干什么?不如拿点实际行动出来。” 费柴在大脑里飞速的计算了一下时间,最后一咬牙说:“行,这边完了我就去找你,不过我最多就两个多小时……” 谁知黄蕊听了嗤嗤的笑,笑够了才说:“我就算是再淫-荡的女人,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为儿了这点儿事找你呀,我是不是很懂事?” 费柴有些奇怪,因为他不觉得黄蕊找他还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就听黄蕊接着说:“其实不是我找你,是燕姐找你,她已经调回省城两个月了,想帮你走点关系,又怕你不喜欢,所以想和你面谈一下。” 费柴心里顿时觉得暖洋洋的,能被人着想着确实是一种幸福,特别是在逆境的时候。这个范一燕,平日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啊,难怪当初黄蕊瞎帮忙的时候她匆匆的来叫停,原来手里‘有一盘很大的棋’。 一见面,范一燕吓了一跳,因为费柴才从节目上回来,除了洗了一把脸,其他的都还没来得及处理,显得非常‘儒雅’,但旋即就认了出来,笑道:“哎呀,看来人就是要经常见面,不然会在大街上错过的。” 费柴略带尴尬地笑了两声说:“看钱的面子上了。” 范一燕说:“没事儿,这也挺好的。” 黄蕊却说:“好什么呀,现在整个儿一个专家型骗子哦,四处招摇撞骗的……”说归说,见茶楼服务员送了茶水出包间了,抱着就是一个长吻,颇有些倒推的意味,范一燕一旁笑道:“嗨嗨嗨,注意点影响,我还在呢。” 黄蕊说:“你还好意思说,当初人家一个青春女孩子,就是被你拖下水的,现在装什么正经啊。” 范一燕笑着一直旁边的沈晴晴说:“可是……还有人呀。” 沈晴晴也笑着说:“没事儿,你们谈事,我出去坐会儿。”说着真的就往门外走。范一燕却说:“不用不用,你是柴哥的助理,也是她最亲近的人了,而且你走了三缺一,我们还怎么胡牌啊。” 费柴一愣:“你就为约我打牌啊。” 范一燕说:“边打牌边说话嘛,就当陪陪我。” 费柴没辙,只得笑笑,也对沈晴晴说:“晴晴,你也搓两把吧。” 黄蕊拍手笑着说:“能和柴哥打牌,难得哦,我得想办法多赢点儿。” 沈晴晴见都这样了,也不便推辞,而且认识费柴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居然打牌,心生好奇,也就跟着上了桌。 机麻不用手搓,顷刻间就码好了牌,黄蕊一把手把牌头按了不让大家抓牌,说:“对了对了,先说好了,打多大的?” 沈晴晴觉得自己只是个陪客,不好多说话,就把一双杏眼直看着费柴,费柴说:“我平时不打牌,也不知道你们的习惯,不过先说好,我和晴晴都是穷人,你们可得掂量着点儿。” 范一燕忽然笑着说:“要不我们打脱衣麻将吧,还省钱呢。” 黄蕊紧接着说:“那可好,柴哥要吃饱了。” 说归说,最终不能那么来,于是就定了五块钱的标准,纯粹是为了在说话的时候手上有点事情干。 聊着天,费柴发现范一燕果然越发的会做谋划了,这大半年的她深居简出,原来一直在活动防灾办的位子。 省防灾办是最近才从省应急办里剥离出来的一个部门,范一燕活动到了防灾办代主任的位子,已经到任两个月了。现在她已经初步站稳了脚跟,正准备招兵买马呢。 范一燕一说,费柴就明白了,笑着说:“你是打算让我来做你的副手还是业务顾问?” 黄蕊笑道:“那还用问,可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手啦,以柴哥现在的级别名气,过来只当个部门负责人或者顾问什么的,太委屈了。” 费柴说:“有什么好委屈的,我现在在学院里挂着个主任头衔,也不过是个闲职呢。” 范一燕说:“这可不能谦虚,原本你那个主任确实是个闲职,可是你把小研班搞的风风火火的,你那个职位啊,早就有人眼红喽。” 费柴笑道:“既然这位子都做红了,我就不换了,而且换个地方万一很忙,对我有点影响……你也知道,梅梅的情况不好,我就算有精力放在工作上,也要看能得到多少回报,毕竟我最近可能用钱的地方多。” 范一燕笑道:“以前那个视金钱如粪土的柴哥去哪里了?” 费柴也笑着,眼看着胡牌了,就随手一推说:“现在我可掉钱眼儿里了。” 黄蕊瞪眼一看:“屁胡你也要,你这个牌还能做大的嘛。” 费柴说:“有一个算一个,给钱给钱。” 这把算是过去了,有一把上手,范一燕说:“柴哥,其实我知道你的,你是个事业心极强的人,希望能有个机会‘自己说了算’,虽说现在绝对自己说了算的事情是没有的,必须要有妥协,但是在相对的空间里还是能做到的。” 费柴笑着说:“比如……你的翅膀底下?” 范一燕说:“这没什么丢脸的,更何况我的翅膀底下可藏不住你,我的意思是,你过来做防灾办的主任,我做你的副手。” 此言一出,大家全愣了,特别是黄蕊,因为范一燕之前没有对她通气,于是停下抓牌的手说:“主任?正的?” 范一燕笑道:“当然是正的,不然我说来干什么?柴哥这个人啊,是要一飞冲天的人物,我压也压不住呀。” 费柴楞了一会儿,摇摇头,打出一张四筒说:“算了吧,别开这种玩笑。” 范一燕说:“我可没开玩笑,反正我现在是代主任,等你来了我就做你助手,你呢,就安心搞你的工作,我就替你处理你不喜欢的事情,多好啊。” 费柴想了想说:“嗯,还是不好,这位子本来就是你的,现在你又要活动了我去,人情,金钱肯定还要消费不少吧。” 范一燕说:“有钱难买愿意!你管我?再说了,当初你和栾云娇搭档,你们不就是这么干的吗?我未必还不如那个**栾云娇?” 费柴一听有些奇怪,因为范一燕当初跟栾云娇相处的不错,怎么这会儿说话如此的不客气?于是就笑着问道:“听这情形……你和栾云娇……” 范一燕说:“是啊,这就是我会省城来了,我要继续在那儿,铁定不让地监局在我的地面儿上混了,都什么人嘛。” 看来这里头矛盾还不小,不过既然范一燕已经回省城了,费柴自己的事也还搅的头疼,所以也就懒得问个前因后果了,就说:“燕子,你能为我着想,我挺感激的,不过我这一来不想争你的位子,二来就算要做一番事业,我现在因为梅梅的事情也没那个精力,所以……” 黄蕊说:“哎呀,那有什么,又不是你抢燕姐的,是她心甘情愿帮你的,再说了,你俩还分什么彼此……就算你现在没精力做事,先把位子占着也好啊。” 沈晴晴也劝道:“老师,可以考虑下。” 范一燕摸了一张牌,在手里把玩着说:“就是,现在还不着急,因为大家都以为这个位子是个闲职,没当回事,我也还能控制形势,不过时间不能太长,长了人家反应过来咱们就被动了,你先考虑几天吧。”说完推倒牌笑道:“哈哈,大四喜,做人嘛,要做就得做大的。” 黄蕊也说:“确实不小啊,还好我有叫。” 第一百四十三章谈及往事 打了两三个小时的牌,结果是黄蕊赢的最多,因为这个女人现在整日闲着没事就泡在牌堆里,练出一手好牌技,不过因为时间短,基数低,总共也就赢了七八十元;范一燕虽然赢了两把大的,但是她非做大牌不糊,所以两把赢的钱又如细水般慢慢的流了出去,最后还输了二十十几块。费柴反而落了一个不输不赢,也就几块钱的差,沈晴晴最终输的最多,但也只有几十元。 黄蕊还意犹未尽,嘟囔着:才打了这么会儿…… 范一燕说:“柴哥忙,再说了,咱们主要不是来说事儿的嘛。” 费柴则主动去付了茶钱,四人这才一起出来,分别上车回家。 在路上,费柴对沈晴晴说:“害你输了钱,就算在我账上吧,反正也是为了我的事。” 沈晴晴说:“当然了,我已经这么做了。” 费柴笑道:“真是精灵。” 沈晴晴又正色道:“那刚才那个燕姐说的事,你打算考虑吗?” 费柴说:“事情是好事,但是我总觉得太别扭,相形之下我还没那么大官瘾,要是答应了好像有点不择手段似的。” 沈晴晴说:“可是要是不答应好像又有点可惜耶,实职呢,又和咱们的业务挂边,老师先说好,你要是过去可得带上我。” 费柴笑道:“跟着我干嘛?没权没钱的。” 沈晴晴笑着说:“跟着你有肉吃啊。” 费柴也笑道:“《无极》这么老的片子你也看,口儿真重。” 回到宿舍,费柴把范一燕要帮他调动的事儿,赵梅说:“要说混的呢,你在这儿也不错,虽然受了点挫折,可也说不上是没有前途,但那边是实职,好处倒是现成的。” 费柴说:“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总是觉得心里别扭啊。” 赵梅笑道:“我问你啊,要是这个忙是沈浩或者吴哲帮的你还别扭吗?” 费柴说:“那就觉得好多了。” 赵梅说:“这就对了,你把范一燕当成你的一个朋友,不要把她当成女人就好了嘛,而且你们本来也是朋友,当年合作的很好呢。再说了,你扭扭捏捏的反倒是欲盖弥彰,别说别人,我都觉得你有问题,嘻嘻。” 费柴见赵梅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不过这里面的利弊还是多考虑一点的好,毕竟以自己现在的年纪,容不得再做错误的选择了。 这一考虑就考虑了两个星期,费柴觉得不能再拖了,再拖很显然在范一燕那儿就不好意思了,但是干说更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就又和赵梅商量,是不是请范一燕吃顿饭,饭桌上说这事一来好开口,二来也算是感谢,赵梅原本是极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但是为了丈夫的前途,居然主动提出不但要请,而且她也要出席,正好袁晓珊也在,于是也就跟着一起了。 费柴得到了赵梅的首肯,立刻就和沈晴晴联系,倒出时间来和范一燕见面——这可不容易,因为范一燕也是个大忙人,要两个人的时间都登对得费点心思,好在两人都是希望能尽管和对方见面的,所以推掉了几个活动和应酬会议,最终定于四天后见面。于是费柴又预定了酒楼,还专门去省城新开的法国酒窖买了两瓶红酒,一瓶要一千多呢。 时间转瞬即逝,一转眼就到了见面的时间,费柴让沈晴晴去法国酒窖取酒,他亲自开了车,带上赵梅和袁晓珊去赴约。 见了面,黄蕊也在,范一燕就笑着说:“等会儿你什么也别说了,你这么一请客,我就知道你的决定了。” 费柴还没说话,赵梅却说:“就算没这事,老朋友见见面,吃吃饭,也很正常嘛。” 范一燕瞪大眼睛笑道:“梅梅,几年不见,你是相当的能待人接物啊。” 大家听了都笑,然后入座,沈晴晴几分钟也到了,带了酒来,打开了,除了赵梅和袁晓珊(她原本是能喝酒的,但是今晚要负责开车送费柴和赵梅回去),大家都先品了一点,后来赵梅也想尝尝味儿,费柴就用筷子头沾了一点给她尝,黄蕊见了,心里挺不是滋味,但表面上又不能露出来,只说:“你们可真恩爱,羡慕死人了。” 范一燕则说:“婚姻嘛,是需要经营的,我和我老公是离过婚的,复婚后彼此都知道进退了,慢慢也就好了,就算是不能恩爱,但彼此尊重还是做得到的。” 赵梅也说:“燕姐说的是啊,其实我和我老公有段时间也不大登对,也想过离婚呢,只是后来慢慢的才觉得……怎么说呢?由他去好了,只要他心里有我,有这个家,人无完人,真要美玉无瑕那就是快石头了。” 黄蕊听了很夸张地笑,然后说:“我记得有个歌谣哦,是这么念的:老公出门在外,老婆有交待,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若是实在需要采,要记得,子弹你可以打出去,枪可一定要带回来。” 大家听了哄笑,费柴则觉得有些脸热,就说:“小蕊,注意点,这桌上还有未婚人士呢。” 黄蕊说:“那有什么啊,现在谁不知道谁呀,是不是呀晴晴?” 沈晴晴说:“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非喜欢说这些,我反正不喜欢。” 黄蕊说:“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要是不喜欢这事儿就不正常了。” 沈晴晴说:“那我可能就不正常了,反正弄的一身黏黏糊糊的,恶心不恶心啊。” 话才说完,一直没说话的袁晓珊在旁边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黄蕊也跟着笑道:“你看你看,这边的也是尝过甜头的,啊哈哈。” 费柴见说着说着就朝着腰带下边去了,就有意笑着岔开话题对范一燕说:“燕子,嗯,我的事,咱们说说细节吧,我需要在这里面做什么。” 范一燕说:“什么细节啊,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会帮你办好。” 费柴说:“我是相信你的,只是整件事头头尾尾的都是你在忙和,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范一燕笑道:“你不是正请我吃饭呢嘛。再说了,你还记得吧,当初咱俩为了预报地震,连夜开着车一起往南泉赶,我可是把我的前途仕途都压上了,为什么?就因为我信你。” 赵梅对费柴说:“老公,就凭这个,你得和燕姐喝一杯的。” 沈晴晴和黄蕊也都附和,费柴也觉得这值得和一杯,于是就跟范一燕干了。袁晓珊又问:“那个燕姐,咱俩不是很熟哈,但我还是想问问,那个老师那次的事我也听说过,但是细节什么的不清楚,问老师他也就随口带过去,你跟我说说细节啊。” 范一燕笑着说:“没问题,我看你一直没喝酒,这样吧,你先喝三杯酒,我看你有没有诚意,是不是真的想知道。” 费柴对袁晓珊说:“别介,她骗你喝酒的,其实就那么点儿事,我都跟你说过了,再说了,等会你还得帮我开车呐。” 袁晓珊却不听他的,找服务员要了一个大碗来,倒了三小杯酒,然后又一杯杯倒进大碗里端起来对范一燕说:“那我喝了你讲。”说罢真的一口气喝了,范一燕点头笑着说:“好吧,那我可就说了。”言罢她也喝了一小杯,然后把酒杯顿到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好像是在记忆中提取着那一段往事,然后才轻启朱唇,把那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当最后一个字轻轻出口之后,范一燕又自斟自饮了一杯酒,见袁晓珊好像还听的意犹未尽,就笑着说:“故事讲完了,怎么样?还说的过去吧。” 袁晓珊赞道:“真的呀,简直就是好莱坞的大片呢。以前只知道老师很优秀,却没想到是这样的英雄人物。燕姐你也真棒,也是女中豪杰。不过按照一般的规律,老师之后应该跟你在一起呀。”说完了,才发现失言,对着赵梅一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师母,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梅笑了一下说:“谁让人生不是电影呢。” 袁晓珊又回味了一下刚才范一燕讲的故事,说:“想想都惊心动魄,这要不敬你们几杯酒都说不过去。”说着又是几个大杯。 费柴觉得火力有点集中了,就说:“其实小珊,那次的事情,可不仅仅是我和你燕姐的事,还有好多的无名英雄呐。” 袁晓珊问:“还有谁?” 费柴笑着说:“说了就不是无名了,不过……”他轻抚着赵梅的后背说:“这也是个英雄呢。” 赵梅说:“你别乱说……” 范一燕却说:“对对对,当年你师母是探针站的管理员,最尽职的一个,也是最早发现数据波动的人之一。” 袁晓珊立刻充满敬佩地说:“哎呀师母,从来没听你说过呢,你可真棒,难怪能当我师母,我真想敬你一杯呢。” 赵梅笑着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比起你燕姐来可差远了,她可是真豪杰。” 黄蕊半天没落着话说,就插嘴道:“哎呀,别英雄豪杰的相互吹捧了,再这么下去咱们这儿就开始笑傲江湖啦。”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泄密者冯维海 早在请客前,赵梅就跟费柴商量好了,虽说范一燕这次是主动提出帮忙的,而且两人的交情也确实在那儿,可是省城并不等于云山县,当初在云山县的时候,范一燕有做高官的父亲做靠山,现在到了省里,她的父亲也老了,一切都得靠关系,靠圈子,所以这必要的花费还是要出的,所以赵梅提出还是拿一笔钱出来作为必要的花销,可是给多少呢?这俩人又犯了愁,因为他俩从来没给人送过钱,也不知道办这件大事到底需要多少,多了呢,赵梅随时可能手术,怕到时候这边又补不上,少了呢,到不如不给了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觉得十万元是个不错的数字。 饭后,赵梅给费柴使了一个眼色,费柴会意,上前一搭范一燕的肩膀说:“燕子,要是你有事,几分钟,找个地方说几句?” 范一燕笑着打落他的手说:“你干嘛?你老婆可还在呐。”说着,朝赵梅那儿笑着看了一眼,赵梅也善意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费柴则很厚脸皮的样子说:“哎呀,什么老婆不老婆的,只要你老公不在就行。”说着强拉硬拽地拽到休息间,正好里头一个人没有,费柴就拿出银行卡来说:“十万块,该花的钱我还是要花的。” 范一燕说:“干嘛?你跟我还来这套?” 费柴说:“我知道一点你的情况,请客吃饭土特产什么的,难道还要你给我贴进去?” 范一燕见四周没人,忽然说:“人都早贴给你了,你还来这个……”话虽这样说,卡还是拿过去了,又说:“不拿怕你睡不着觉,行了,这下安心了,赶紧回去陪老婆,时间长了,她怕是还真以为你不只给我钱了呢,嘻嘻。” 费柴也知道这档口有瓜田李下之嫌,支吾了几句就和范一燕一起回来了。 原本定的袁晓珊今晚负责开车送费柴和赵梅回去,可是她今晚为了听故事喝了不少的酒,所以不能开车了,费柴只得打车和赵梅回去了。剩下沈晴晴、黄蕊、范一燕和袁晓珊,确实四个爱玩的女人,特别是范一燕,领导当久了,自己的放松的时间着实不多,今天逮着这个机会,岂能错过?而黄蕊有了范一燕这个借口也可以晚些回家,所以就拖了沈晴晴和袁晓珊去玩,照例去老地方蓝月亮。 赵怡芳进她们四个来了,故意笑着往她们身后看看说:“怎么?没男主角?” 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谁,却又都故意装糊涂,吵着让赵怡芳‘安排’帅哥,但最终还是四个女人一通豪饮,正喝着,沈晴晴忽然发现门外进来一个男子,长的很有阳刚之气,一进来就做了吧台,眼神却离不开赵怡芳,于是悄悄指给袁晓珊看,结果大家都看见了,就笑着说:“虽然有男人追,但不出今晚就得给打成熊猫。” 大家说笑着喝了一阵,袁晓珊对范一燕说:“燕姐,虽然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但是你能跟我老师做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肯定也不是等闲人物,这次你帮我们老师的忙,这么大的事肯定需要一些花销。这么着吧,需要多少钱,我来负责。” 范一燕看着袁晓珊笑道:“哎呀看来这个费柴还真是魅力无限呢,脸自己的学生都这么贴他。” 袁晓珊赶紧解释说:“燕姐……别这么说,我是觉得又对不起老师的地方才这么做的。” 沈晴晴觉得奇怪:“对不起?我怎么不知道啊,说说,说说。” 这要是在平时,袁晓珊肯定是不会说的,但是一来这事儿在心里压的久了难受,二来她今晚喝的有点多,有点控制不住,就说:“那我说啦,你们可得保证,不外传,虽然他做的很不地道,我也和他分了手,可也不想让这些话传来传去的坏了他的前途。” 沈晴晴一下就知道她是想说冯维海了,但是黄蕊,特别是范一燕则还不知道,于是就鼓动着她说。 袁晓珊又喝了面前杯中酒,才一抹嘴说:“你们都知道,我和老师的另一个学生冯维海原来恋爱的,还是我倒追。” 范一燕一听这里头有戏,又催着她说,于是袁晓珊就接着说:“这个冯维海呢,看上去挺老实的,而且颇有点心藏不露的样子,学习好,老师也对他另眼相待,可是啊……”她说着,又想喝酒,但面前的杯子还没及时续上,于是四下一看,抢了沈晴晴的杯子过来喝了,然后接着说:“可是啊,这个穷人呀,特别是穷怕了的穷人,可怕至极。他们为了不再回到那个贫穷的日子里去,那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我算是看出来了。” 沈晴晴其实也感觉最近一段时间挺不对劲儿,看来答案在这儿,就竖起耳朵,不像黄蕊和范一燕一样把这事儿只当成单纯的八卦了。 袁晓珊又接着说:“前段时间老师倒霉,那是大环境造成的,谁也暂时没办法解决,只是觉得遗憾,最让我感动的是,老师当时不是为自己的事情忙和,而是担心我们几个读研的去向,操了不少心,等我们全安排好了的时候已经没多少时间做帮自己了。” 黄蕊点头说:“他就是这样的人,可恨在这点上,可爱也在这点上了。” 范一燕也附和着点头。 袁晓珊又说:“可就是这样,还有人落井下石,到处搜罗老师的黑材料,其实都是掉到井里的人,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在经历踩在别人的肩膀上,让自己身上少沾一点水罢了,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但是那段时间啊,你们不知道,就有那么一帮人,四处找人套话,光我这儿就来了好几拨。” 沈晴晴接口说:“我这儿也是,那个死了个老家伙秦中差不多各两三天就来骚扰一下。” 袁晓珊说:“其实那些老家伙还是有些势力的,相对我们这些做学生的来讲,有些条件还是很受诱惑的,不过我一直以为在我们这些人里头最可能出卖老师的就是海荣了,谁让他平常就是马屁精呢?所以当有些传闻一出来的时候,我就认定是了海荣做的,所以本来说定了毕业了让海荣来我老爸公司干的,我也不让了。谁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就为了一个实习单位,他……他冯维海就把老师出卖了!!”说完,又四处找酒,还好范一燕和黄蕊都是成熟女人,早就看情形不对,这次提前为她续了杯,好让她很顺利的一饮而尽。 沈晴晴觉得有些诧异,问道:“不可能吧,你搞清楚没有,前几天维海还来找老师帮你们说和呢。” 袁晓珊啐了一口说:“我呸,我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还好意思找老师帮忙,分手前我跟他大吵了一架。其实开始我也没打算和他分手的,甚至想帮他隐瞒这个秘密,谁知我才说了他几句,他反而大发雷霆起来,说什么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又说我也去过他家了,难道想让他再回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我靠,你以为你什么人呀,我一下就明白了,要不是我老爸有钱,怕他也不会看上我吧,还欲擒故纵的骗我倒追……想想我都觉得我下贱。” 原来是这回事,怪不得那段时间学院里有关费柴的各类传言,有鼻子有眼的一下子多了起来,沈晴晴于是说:“小珊,这样有心计的男人不要也罢,因为他能利用任何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呢,只是海荣这次有点亏。” 袁晓珊说:“就是啊,我也知道误会海荣了,本来想找他道歉来着,可我实在是对马屁精开不了道歉的金口,不过好在老师也算是帮了海荣,他现在在南泉混的好像还不错呢。” 沈晴晴说:“老师人好,那段时间为了海荣的事情操了不少心,他觉得自己平时对海荣不够关心,所以那一次是真上了心的。不过我也没想到海荣的嘴那么硬,那么贴心老师,为了不说老师的坏话,害得自己实习的机会都泡汤了,天天帮着新导师带孙子玩儿。” 袁晓珊说:“也算是做好事得好报吧,他帮了老师,老师也帮他。老师这人看起来对于人情世故糊里糊涂,其实精明的很呢,嘻嘻。” 范一燕忽然笑道:“我看呐你们老师是真糊涂,但是糊里糊涂的老是办对事。” 袁晓珊诧异道:“这话怎么讲。” 黄蕊说:“就是误打误撞做好事。不管是冯维海说了黑材料也好,还是海荣咬紧牙关什么也没说也罢,你们的老师啊,铁定都是糊里糊涂的都不知道,他只是本着良心办事,别无其他。” 范一燕也说:“是啊,这家伙,本质上特别单纯。” 袁晓珊听了笑道:“是这么回事啊,还真没想到呢。” 黄蕊又说:“你不知道你们老师的事情还多着呐。” 黄蕊和费柴那点事在沈晴晴和袁晓珊面前可不是秘密(但范一燕他们就不知道了),于是沈晴晴就笑着说:“我们当然不知道喽,特别是他的长短和你的深浅,哈哈哈哈哈。” 袁晓珊听了也跟着大笑,黄蕊羞的去打,沈晴晴却有袁晓珊帮忙,二攻一,实在是占不到什么便宜。闹的正酣,范一燕忽然听到了一点什么,好像是谁的手机响,但就那么一耳朵,随后就没听见了,所以也没有在意。 第一百四十五章手术之前 四个女人喝的正高兴,却见赵怡芳急匆匆的提着手机过来,黄蕊见她过来就招呼道:“老板老板,过来一起喝呀。” 赵怡芳却责备道:“你们怎么还喝啊,柴哥挨个儿给你们打手机,就没一个接的。” 大家一听,慌的忙去看各自的手机,果然每人手机上至少都有两三个,范一燕心中暗道:糟了,这家伙平时很少这么打电话的,肯定是有事,刚才真该接一下的。 黄蕊缺心眼儿,一见有那么多未接就要回过去,赵怡芳拦住说:“别回了,我都说清楚了,其实是个好消息,刚才郝教授忽然打电话给柴哥,说是梅梅的脏源找到了,他已经去医院了,让梅梅体检,随时准备手术。” 沈晴晴忙问:“是指定捐献还是排队?” 赵怡芳说:“具体情况不知道,咱们过去看看再说吧,不过这么短的时间,排队似乎不大可能。” 袁晓珊说:“哎呀,管他呢,咱们赶紧过去吧,老师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于是大家哗啦啦的都起来,沈晴晴还要去结账,赵怡芳则说:“都什么时候了,先去医院。” 这几个人都喝了酒,自然不能开车,于是就去街口打车,谁知平时见着出租车满天飞,需要的时候却一辆空车都看不到,范一燕立刻拿出电话来想从单位叫车过来,可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一辆面包车,稳当当停在他们面前,车窗里伸出一个脑袋说:“赶紧的,上车。” 袁晓珊一愣,这位不就是刚才在酒吧里偷看赵怡芳的那位呀。 那人见大家还发愣呢,就打开车门说:“别发愣啦,我是费柴的朋友,这次专门从北京过来看他的。” 赵怡芳艺高人胆大,又兼着情况紧急,就带头上车说:“走吧,上车。” 大家看赵怡芳上了车,也就一个个的上去,进去一看发现,这车外面很普通,里面却相当的不错,袁晓珊赞道:“哎呀,这车也能顶配?”结果还没坐稳,车已经射了出去。 赵怡芳却又问那开车的:“你是柴哥的朋友,贵姓?” “哦。”那开车的声音挺阳刚“免贵,我姓韦,韦浩文。” 赵怡芳一听这名字,身上江湖女侠的豪气全没了,人往车座里一缩,就跟练过了缩骨功一样,差点就看不见了,此后一路之上居然就一言不发了。 大家赶到医院,赵梅正在体检,费柴则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正来回打转转,见大家来了,特别是韦浩文,非常的意外,赶紧上前握手道:“你怎么也来了?” 韦浩文说:“我听说你家的事了,正好我有假期,所以过来看看,估摸着我能帮上忙。” 费柴说:“谢谢了,不过脏源已经有了,郝教授说那边已经上车,两个来小时就能到。” 韦浩文说:“我其实就是为了脏源的事情来的,我有些朋友……” 费柴说:“别别别,现在有脏源了,这也是天意,免得你作孽。” 大家先在走廊长椅上坐了,范一燕和黄蕊却四处打电话找人,结果又联系了贵宾室,大家可以进去休息。又过了一会儿,张琪也匆匆赶来了,是沈晴晴通知的她。 赵梅的体检很顺利,而且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也非常的适合手术,只是郝教授依然说成功的概率只有六成。费柴嘴唇颤抖着自我安慰道:“很好很好,上次还说是四成来着。” 范一燕也在一旁宽慰道:“这个郝教授很不错的,而且很谨慎,他说有六成,那起码也有八成。” 躺在床上的赵梅轻握了费柴的手说:“老公,还有大家,你们别紧张啊,上手术台的是我,你们急什么急啊。” 这时韦浩文又对费柴说:“老费呀,我看这儿其实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大家明天有的还要去上班,要真有这个心呢,就留一两个帮着照顾着,其他人还是回去休息吧。” 费柴一听言之有理,按说这个是自己应该想到的,可是自己是在是有些慌乱,居然没有想到,于是赶紧说:“就是就是,我看这样,浩文,你远道而来,就先回去休息……酒店找好了吗?” 韦浩文说:“我住仿古街,你不用担心我。” 费柴说:“嗯,那就好,那你顺便也把怡芳送回去。” 赵怡芳说:“我哪里用得着送,我在这儿帮你得了。” 费柴说:“你明天再过来,你可有个酒吧,总得回去有个收拾吧。” 赵怡芳这才不说话了,却又偷眼看了一眼韦浩文,真的很有男人味道。 费柴现在已经顾不上别人的小眼神儿了,他又对范一燕和黄蕊说:“你们也回去,燕子新官上任,得盯紧点儿,小蕊有家,在外头太久了也不好。” 黄蕊有也有点不太乐意,她是真想留下帮忙。范一燕却悄悄拉了她一下,又对费柴说:“柴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安排个车过来,你这边用着也方便。” 费柴说:“那就不用了,公车私用总是不好的。” 范一燕说:“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你听我安排就是了。” 这俩人安排好了,费柴正想说话,袁晓珊却举手说:“我肯定得留下,是我一直照顾师母的。” 沈晴晴也说:“我做了你这么久助理,我也得算一个。” 张琪说:“还有我,梅姐最疼我。” 费柴对张琪说:“你就算了,你的工作忙,经常来看看就可以。” 赵梅也说:“是啊琪琪,我这儿用不着这么多人。你今天先回去,哪天空了再雇来换班。” 张琪不一定听费柴的话,但是赵梅开了口,她却不敢多说话。于是就这么定了,费柴、沈晴晴和袁晓珊今晚负责陪护,还可以轮换休息,其余的人就先暂时离开了。 大家刚走,郝教授就来了,先问了问赵梅的情况,然后对费柴说:“老费呀,你得来一趟,有些话要交待你,另外还有些手续要办。” 费柴于是轻轻握了握赵梅的手,起身就要跟郝教授走,袁晓珊也跟上去说:“我也来帮忙。晴晴,你照顾好师母哦。” 沈晴晴说:“没问题,你们赶紧去吧。” 费柴和袁晓珊跟着郝教授到了他的办公室,郝教授先介绍了一些手术的情况,最后有阐明利弊,又最后一次询问了费柴的意见,费柴略微想了一下说:“梅梅说过,现在是决战的时候了,我们必须拼这一下。” 郝教授说:“你们都有这个决心和觉悟就好,立刻准备签字吧,我这边你放心,我会尽我全力还做这个手术的。” 费柴说了谢谢,袁晓珊却从手袋里拿出一张卡对郝教授说:“郝教授,实在是太匆忙了,准备不及,这里面可能还有十几万,您先收着。” 郝教授一下就变了脸,却不对袁晓珊,而是对这费柴说:“老费,你干嘛?骂我?” 费柴一见也皱了眉,一把夺过袁晓珊的手袋和卡,先把卡塞回手袋里,然后对郝教授说:“不好意思啊,她是拿错了东西。”说着在袁晓珊的手袋里乱翻,最后翻出十几张汗蒸馆的vip卷来递给郝教授说:“我说的是这个,原打算周末见面的时候给你的,你先帮我们收着,等手术完了,咱们一起去放松放松。” 郝教授的表情这才舒缓了,对袁晓珊说:“你呀,还得跟你老师多学学。得了,咱们先办手续吧,这些我先收着。”他边说边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把那些vip卷全放进去了。 从郝教授的办公室出来,费柴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对袁晓珊说:“小珊啊,我知道你是帮我,不过这个郝教授啊,不贪财,贪玩儿。” 袁晓珊说:“你又没跟我说。” 费柴说:“无所谓,一般贪玩儿的人心地都非常不错。” 袁晓珊说:“那你怎么知道我包里有汗蒸卷儿?” 费柴说:“你包里啥没有啊,我也就是随便翻翻,看能找着点儿啥挽回面子,只要你别怪我乱翻你包包就行。” 袁晓珊笑着说:“没事的啦,现在你最大。” 费柴和袁晓珊刚一出病房,赵梅就对沈晴晴说:“晴晴,帮我把手机拿过来,要不你的也行,我必须打个电话,等会就没机会了。” 沈晴晴见她说的着急,赶紧拿了自己的手机给赵梅,赵梅拿了手机却没有立刻打电话,而是看了沈晴晴一眼,沈晴晴很识趣,马上说:“我去门口透透气。” 赵梅却改变了主意说:“不用,你在也好,说不定能做个见证。”说着拨通了手机,待对方接听后说:“琪琪呀,我是赵梅。嗯嗯,我一会儿就上手术台了,有件事得拜托你,要是我这次下不来或者排斥的厉害,我老公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可得好好的,别给他找麻烦,他的身体其实也是外强中干,你有时间一定要去双河镇一趟,找小冬学学煲汤,我老公的身体,得慢慢调养才能好。……什么不会不会,我不把事情交代好能安心上手术台吗?你也别装,我也真诚,就这么地了,当小三儿能扶正也是好事一桩,行了,我要休息了先挂了,有个什么万一你可得表现好点儿,不然当心我半夜来找你。” 挂了电话,赵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是有个安排了。”回头一看沈晴晴后者膛目结舌的都愣了,于是又笑道:“干嘛?男人就是辆车,有个备胎也不是坏事。”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呀。”沈晴晴瞪着眼睛说。 第一百四十六章手术成功 赵梅一直表现的很冷静,直到快进手术室了才死死拉了费柴的手不愿意松开,口中道:“老公~我害怕,别让他们带我走了……” 费柴这边的心也都快碎了,可到了这一步,就算硬着头皮也得往前走,别的不说,脏源是多么的难找啊,错过了这次,下次天晓得是什么时候,所以只能百般安慰,最后眼巴巴的看着赵梅被推进了手术室,接下来就是焦急而又漫长的等待。 一直等到天亮,袁晓珊实在扛不住,靠着墙打瞌睡,费柴便叫沈晴晴喊她去休息一会儿,谁知袁晓珊一醒,就立马不愿意走了,费柴就对她说:“你去休息一下,等下好换我们。” 话音还没落外头又风尘仆仆的进来几个人,原来是曹龙和曹太太。费柴见了赶紧上前招呼道:“这么早就到了。” 曹龙却反问:“还在手术?” 费柴点点头,请曹氏夫妇坐下,曹太太说:“昨晚我们一接到电话,我们老公就坐不住了,好说歹说今早再出发,可他四点多就起来了。” 曹龙说:“其实根本没睡着,生死攸关啊,哪里睡得着。” 费柴又问:“你们一大早就往这边赶,还没吃早饭吧。”当下又让沈晴晴和袁晓珊去买早饭。 早饭买了回来,大家才端着吃了几口,手术灯灭了,一下子大家全紧张的站了起来,都涌到门口儿那儿去,才到门口,手术车就推出来了,赵梅依旧昏睡着,郝教授则是一脸轻松,就好像完成了一场大战役似的对费柴和曹龙等人说:“别着急,手术很成功,但下面的康复过程也很重要,轻轻的,都别大声说话。下面我安排了36小时的特别看护,由专人承办,你们都帮不上忙的,我劝你们呐,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该准备的也得准备准备。” 这时候医生就是老大了,费柴就不用说了,曹龙近年来也算是个地方官了,说话做事透着一股子官气,现在也全没了,在郝教授面前唯唯诺诺的。 把赵梅送进特护,郝教授又和大家谈了几句情况,让后就敦促大家都去休息,然后他也回去休息了。留下这一干人,正好赵怡芳和韦浩文又来了,曹龙便说:“我看呐,大家确实没必要都耗在这儿,我看这么着,老费啊,你排个班,暂时这儿门口有个人负责接待就行了,等特护完了再说下一步的话。” 赵怡芳立刻说:“那先我来吧,我昨晚回去睡了一会儿,你们怕是都熬了夜了。” 费柴说:“嗯,可我也还想在这儿待会儿。” 赵怡芳劝道:“你最好去休息,以后有你累的,你要是再倒下这边可没人做主了。”旁人也如是说的劝,费柴只得允了。 曹太太生怕曹龙也就此留下,就对费柴说:“老费呀,那个,我们老曹现在工作很忙……” 曹龙打断她说:“这个不用你说。”然后他又对费柴说:“老费,我没法儿在这儿排班儿,不过我这就回去安排两个学护理的实习护士来做看护,你这边有几个专职的人方便,别推辞,就当我是假公济私了。” 费柴此时也顾不上别的,也就答应了,大家一起吃了早饭,赵怡芳和韦浩文留下做接待,费柴和沈晴晴等人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休息,而曹龙和曹太太则又赶回云山去了。 不过曹太太对于这大清早的赶来,又匆忙的赶回去心里很是不舒服,埋怨道:“这急匆匆的,图个啥啊。” 曹龙说:“又没人请你来,是你上赶着要跟来。”两口子相互埋怨着,走了。 费柴回到酒店躺着,其实哪里睡得着?有几次迷迷糊糊的又做梦,竟是些不吉利的,醒来后想起赵怡芳以前教他的清心心法,默练了两回,也奇怪了,平时很管用的,今天就是不行。好容易熬到中午,起来后也没叫沈晴晴和袁晓珊,就一个人去医院换赵怡芳和韦浩文吃饭,却见张琪、范一燕和黄蕊也来了,范一燕还带了个司机来,给费柴介绍了说:“当自己人用就是了。” 那司机也很懂事,直接说:“咱们本来就是自己人,费主任的事情,能算外人吗?” 接下来的几天里,后得到消息的和离的远的朋友也陆续都来了,有的忙,只露了个面,也有的闲,就留下来帮几天忙,秦岚更是请了长假在这边帮忙伺候着,费柴怕耽误了她的事,就劝她回去,秦岚说:“怕个球,反正我现在也闲了,正好出来当休假。” 另外还有地质学院的杨艳、云宁、牛鑫和张昊等学生们也来帮忙,但都被费柴轰走了“快毕业了,有时间不去找工作,来我这里磨什么磨?都走都走。” 如此忙碌了将近一个月,赵梅的情况渐渐稳定了下来,伤口恢复的很好,而且令人欣慰的是:排斥反应很低,一直稳定在平均值一下,连郝教授都说他做了这么多年,都还没见过匹配度这么高的。不过毕竟心脏是另一个人的,排斥反应虽然轻但也是有的,因此该吃药的时候还得吃。 见赵梅恢复的这么好,费柴心里总算是有些放心了,再加上杨阳和小米也从美国飞回来探望,虽然忙忙碌碌的只待了两三天,却让费柴的一下子大好,精神上又好像跟充足了电一样。 又过了一段时间,赵梅顺利出院,费柴就在医学院附近找了一套酒店式管理的出租公寓,虽说贵了些,但是服务却是一流的,如此一来费柴就把需要工作的人都轰了回去上班,包括沈晴晴。 沈晴晴原本是不愿意走的,但是费柴说:“在学院你因为工作关系,勉强算是我的助理,但是因私耽误了这么久,你是学院的编制,不合适,所以先回去上班,顺便帮我盯着学院那边的形势。”沈晴晴这才勉强回去了。 最后留下的只有袁晓珊,其实老袁期间也来过,要带她回去学着继承公司,并且承诺这边专职看护的费用由他来负责,但是袁晓珊不依,老袁也没办法,只是拜托费柴帮他看着女儿。 冯维海也出现过,但主要还是为了袁晓珊来的,但袁晓珊心意已决,最终他也只得无功而返。 袁晓珊读研的时候成绩一般,心思也全没在读书上,但是护理起病人来不知道怎么就那么上手,前次小冬也过来照顾了几天,教大家煲汤,结果练成的只有袁晓珊一个人,她每天都要煲三份汤,一份恢复体能的给赵梅,一份养颜的给自己,另一份强身的给费柴,结果不知道是小冬故意的还是汤方本来就是如此, 那汤喝下去,还得费柴每天早晨都一柱擎天,半天都消不下去。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是不是汤的作用,这前后费柴已经干了两三个月,只是大家都忙着,谁也没往这方面想,但是随着赵梅身体渐渐的恢复,她倒是先为费柴想到了,有时就对费柴说:“你也别老在家里照顾我啊,看你闷的,出去散散心呗,去怡芳那儿坐坐,那儿又不会有什么问题,嘻嘻。” 袁晓珊听了,就埋怨道:“师母你偏心啊,我也天天闷着,你怎么不放我的假啊。” 赵梅笑了笑,不说话。确实,作为妻子,能做到这一步,赵梅已经算是另类极品了,再明着怎么着已然是不可能了。 不过整天躺着,难免就会东想西想,有时候还真能想在点子上,特别是被大家忽略的事情忽然又问费柴:“对了老公,上回燕子说帮你活动防灾办主任的事儿,这几个月了吧,怎么没见动静儿?而且燕子好像也好久没来过了。” 费柴笑着说:“可能她忙呗,再说了,省防灾办主任,可不是说当就能当上的,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赵梅说:“怎么不急啊,硬邦邦的十万块给她了,就算办不成也得给个信儿吧。十万块耶,而且我这次手术,又住这么贵的房子,怕是咱们的家底已经快干了吧。” 袁晓珊抢嘴说:“怕什么啊,师母,这不还有我呢嘛?” 赵梅说:“小珊,这是两回事儿。” 袁晓珊说:“什么两回事儿啊,你们要这么着,可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赵梅笑道:“要是真把你当外人还能这么使唤你?但别提钱,提钱伤感情呢。” 费柴听着赵梅和袁晓珊争嘴,但心里想着赵梅的话还颇有道理,其实按照他和范一燕的交情,也不相信范一燕会为了区区十万块骗他,但是最近确实没见过范一燕出现过,而且过了几个月了,无论成败,确实该有个消息了。但他嘴上却对赵梅说:“燕子办事有分寸,而我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 转过头,他也想找个机会问问范一燕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其实无论能否办成都无所谓,但挂在这儿始终是个事儿啊,可是这里面又牵涉到了十万块,这一提到钱,怎开口呢?他琢磨着从侧面问问黄蕊,可是又觉得黄蕊办事不踏实,搞不好还是会加深误会,想来想去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多余操心,因为依着他和范一燕的关系,他实在是想不出范一燕会骗他,而且即便是骗了,就当买个教训就是了,而且花钱走门子原本就是他平时所不齿的事情,正所谓坏事做不得,如此损失了十万块也就当自己是活该了。 岂料,这件事他不去问,自然有人去问,因为赵梅悄悄的还拜托了张琪,而赵梅说的话,张琪又是没有不听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习惯成自然 其实就算是赵梅不说,张琪也想去问问了,因为地质学院这边兼职教授们闹腾的有点结果了,以前也曾经串联过费柴,但是费柴没掺和这事,既然没掺和,肯定也没好处,若是外面有更好的去处倒也罢了,若是没有,面子不面子的且不说,只怕落得个两面不是人。并且活动防灾办主任的事儿,原本就是范一燕主动提出来的,如今倒好,整天的不见人影,事情也不知道办的怎么样,不去问问,心里真还不踏实。 不过范一燕现在还真难找,总是约不上,甚至她去她的办公室找了两回,也都落空了,最后张琪急了,也不在顾及面子,也不见面了,就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问:“我说燕姐,咱也没兜圈子了,我就直接问一句:我干爹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到底还考不靠谱啊,这都几个月了。” 一句话还真把范一燕给问没声音了,张琪见范一燕不说话,心就往下一沉说:“燕姐,不行也说一声,别再让我干爹落得个媳妇忘了娶,房子也没盖,两头落空啊。” 范一燕又楞了一会儿才说:“琪琪,那事儿是遇到了一点麻烦,不过有两点你可以放心,一是我害谁也不可能害他;二是我这几天会努努力,然后直接给他一个交待。” 张琪一听,知道这事十有**是要黄,心里有气,也不说再见,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张琪生了一会儿闷气,慢慢的开始用理智思考问题,知道光生气也是没用的,既然范一燕这边要黄,倒不如重新把学院那边拾起来,反正费柴最近忙着照顾赵梅,这话说出去谁都能理解,而有的事,凭着自己的人脉,跑一跑似乎还有几分把握,只是单丝不成线,这事还得找人商量一下才行。 于是张琪就先找到沈晴晴把事情一说,沈晴晴就咧嘴说:“我开始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现如今有谁那么高尚,把正职让给别人,自己甘心做副手的?我也知道咱老师很有魅力,但官场上的事让多少好朋友都翻了脸,何况那些昨日黄花……” 张琪说:“这些就别提了,关键是现在,你也的跑起来才行,你也知道,我一个人还是有点势单力孤。” 沈晴晴笑着说:“琪琪,你可别太谦虚了,你现在一句话顶我说十句呢,我啊,就跟你后面跑跑腿,你怎么说我怎么干就行了呗。” 张琪说:“客气话我不说,反正咱们合着力,帮他把这件事办下来,也算是没白跟他这一场。” 沈晴晴笑道:“喂喂喂,说清楚啊,倒是是哪种‘跟’法,我的这个跟和你的跟可不是一回事哈。” 张琪被她说破关系,扭了一下说:“哎呀,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往哪儿拐呀。” 沈晴晴笑得肚子疼,好一阵子才说:“好好好,说正经的,办事要花钱,既然是咱俩跑,老师的情况咱们现在也都知道,钱怎么解决?” 张琪说:“这个只要数额不算大,我这些年还是存了点儿的,可以用,要是再多就只能找赞助了。” 沈晴晴撇嘴道:“谁能赞助这个啊,有的话介绍我认识?” 张琪笑道:“不用介绍,你认识的。”接着两人同时笑着说:“袁晓珊!” 于是两个女人就跟遇到了什么喜事似的,开开心心的去找袁晓珊。 袁晓珊正在病房里伺候着,而费柴恰恰不在。赵梅看见张琪,也就不避讳什么,就问她情况,张琪如实说了,赵梅叹道:“果然,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就是不靠谱。” 沈晴晴劝道:“师母,你可不能操心,只管安心养病,老师他吉人天相,常言道:东边下雨西边亮,未必就没有办法解决” 赵梅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做官也没什么好,他呀,也不是做官的人,坐上去也得让人家揪下来,随随便便混口饭吃就好了。” 张琪和沈晴晴点头称是。 又闲聊了一会儿,张琪借口有事跟袁晓珊说,留下沈晴晴陪着赵梅,叫了袁晓珊到门口说:“找你借点钱。” 袁晓珊和张琪历来交好,算得上是闺蜜,想也没想就说:“没问题啊,多少?炒股赔了?” 张琪说:“不是,刚才你也听说了,他的事情怕是要黄,学院这边呢,闹的挺有气色,我可不想让他两头落空,所以想这边帮他活动活动,我的钱怕不够。” 袁晓珊点头道:“就是,这世道没钱办不成事,我看我这钱也是迟早要花出去的,第一回想帮老师给那个范一燕,但是没给成,第二次给郝教授红包,人家也没收,看来这次是要花到正点儿上了,你也别说借不借的,直接拿去用了就是。” 张琪说:“郝教授倒也罢了,这次还多亏他,幸亏你没给范一燕,不然也给砸的水里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先去跑跑,需要了再来找你。” 袁晓珊点头答应了,两人又回到病房里,闲聊了几句,张琪和沈晴晴就找借口走了,各自去办事,只留下袁晓珊继续在病房里。赵梅见张琪和沈晴晴都走了,就好像似随口一问:“小珊,刚刚琪琪找你有事?” 袁晓珊说:“找我?没事儿,就随便说几句话。” 赵梅笑了一下说:“你不说我也太该猜得出,你有空跟琪琪和晴晴说:尽人事听天命,别太勉强了,唉……人生就是沟沟坎坎儿啊……”说完,她似乎累了,合上了眼睛。 张琪从医院出来就和沈晴晴分了手,并且约定晚上再谈谈‘活动’的细节,之后她就匆匆的去找黄蕊。因为之前没去过黄蕊在省府的办公室,所以连问了几个人才问到,一进去,看见黄蕊正玩儿手机呢,于是就笑着说:“哎呀,还好我不是效能暗访的,不然你可就惨了。” 黄蕊一见是她,也笑道:“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先打个电话?” 张琪指着她的手机说:“你的手机,什么时候打得进来呀。” 黄蕊也笑了,把手机放下,两人闲聊了几句,然后张琪就把话题引到费柴调动的正题上来,黄蕊埋怨道:“原本你不来问,我都想去问问。当初我帮柴哥搞调动,说实话,确实弄的乌烟瘴气的没搞好,可燕子啊,我看这次也要走麦城。” 张琪说:“燕姐不是很能干嘛,而且打了包票的,不至于黄吧,我干爹已经焦头烂额了,再不来点好事,可撑不住喽。” 黄蕊说:“说实话呢,这事也不全怪燕子。原本事情还行,可是两个月前,燕子的老爸脑溢血偏瘫了,都说是人走茶凉,可官场上,人不用走,只要不能说话了,立马没人买账,这下燕子惨了,老爸说不上话,她在省城根基未稳,办这么大的事,我看还真有点困难。” 张琪又问:“那你能帮点忙吗?大家朋友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黄蕊说:“你当我不想啊,实话跟你说……”她说着,压低了嗓子,见办公室内外都没人,才小声说:“都是现代人啊,我就明说了,你才跟了柴哥几年,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怎么能不想帮他?只是我现在的情况也有点不好。” 张琪问:“怎么个不好法?” 黄蕊笑道:“那还用问嘛,我懒呗,整天只知道啃老,贪玩,没能在老爸最辉煌的时候建立自己的人脉,我老爷子现在也下来了,最近迷上摄影,寄情山水,再让他豁出老脸去求人,又不是为了自己家里人,我怎么开这个口嘛。而且我上次就搞了一塌糊涂。” 张琪叹道:“这么说只能听天由命了啊。” 黄蕊说:“路子也还是有,就是咱们的脸皮都还不够厚,有时候拉不下这张脸。” 张琪想了一会儿,叹道:“唉……实在不行,该拉下脸来的也得拉下脸呀。” 黄蕊说:“好多事啊,就是在拼底线,谁的底线压的低,谁就能赢,琪琪,不是我说你,你可能能为柴哥豁出命去,但是做人呐,有很多东西看的比命重要,这就是做人的难处。” 张琪又发了一会儿呆,琢磨着是不是该把为费柴活动学院那边的事情告诉黄蕊,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告诉的好,因为黄蕊就是个官二代玩家,也无心仕途,现在就是个混日子的漂亮少妇,又有点八卦,跟她说了确实是弊多利少,于是就又叹了一口气,闲聊了几句,起身告辞。谁知就在她要走的时候黄蕊忽然说:“别急,我还有句话跟你说。” 张琪只得又留下,黄蕊却又不吭声了,张琪就笑道:“我的姐姐,有话就说,我还有事呢。” 黄蕊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下决心说:“我说琪琪,我呢,就随便一说,你要是不愿意听呢,就权当我没说。” 张琪说:“黄姐说的话肯定是金玉良言啦,你说就是。” 黄蕊说:“那我可说啦。琪琪,你也二十六七了吧,虽说现在女孩子三十几岁结婚也平常,但是我从来没见你恋爱,我的意思是,咱们做女人的,该过的日子还得过,结婚、生孩子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经历啊。” 张琪笑道:“我当是啥呢,就这啊,恋爱我大学谈过啊,觉得挺没意思的,过些日子再说吧。” 黄蕊说:“你可别给我装糊涂,咱们可都是明白人,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家,就算另外有喜欢的人,自己有家了,说句那什么的话,也不影响和喜欢的人约会呀。为了一份没结果的感情苦守着也没有意思,不如过的洒脱一点,现在不都是说双赢双赢的嘛,咱们女人其实是可以双赢的。” 张琪看着黄蕊,黄蕊也看着张琪,最后张琪叹了一声说:“我试过,可我不习惯别的男人碰我,你呢?” 这个问题有点尖锐,张琪一问出口,还担心会让黄蕊尴尬,但是黄蕊淡淡一笑说:“习惯,其实一切都是习惯。跟老公那是义务,跟情人是真情,总之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满怀歉意 又做了两次努力,终归还是失败,范一燕终于真正体会到了世态炎凉的滋味。在她父亲偏瘫前和偏瘫后,别人对她的态度,至少是一部分人的态度迥然不同。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在父亲的羽翼之下建立了自己完整的人际网络,但是现在她才发现,她实际能利用的圈子比她认为的要小得多。而这次为费柴活动防灾办主任的职位也落了个偷鸡不成,原本范一燕已经是代主任,如果不帮费柴活动主任这个职位,那么她工作一段时间扶正基本就已经是定局,可是这么一来上头反而任命了一名新主任,只把她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差点没调上来气。 自己吃了亏到也没什么,最多也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就当是个教训了,可自己之前巴巴的主动跟费柴把话都说满了,还拿了他十万块的卡,还真不好交待呢。并且张琪也来问过了,说明至少赵梅那是有点沉不住气了,她刚做了心脏手术没多久,这要是因为这事有个三长两短,那费柴可是真的要恨她了,而费柴恨一个人那说不定就是一辈子的事,这人太执着。 正所谓丑媳妇早晚也得见公婆,事情没办成也得早晚跟当事人说,另外那十万块也是要还的,其实她原本是打算事情办成了再还的,那样的话无意是锦上添花,可现在还钱多少都有点灰溜溜的。 没叫司机,范一燕自己开了车去接费柴,而且没上楼,只是打了电话,然后就坐在车里等。 费柴下楼上了车笑着对范一燕说:“怎么不上来,梅梅这两天还念叨你呢。” 范一燕说:“念叨我什么啊,别是在骂我吧。” 费柴说:“怎么可能呢,你这会可帮了我们不少。” 范一燕叹道:“帮什么帮啊,”她说着,把头趴到方向盘上低声说:“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你的事情……黄了。”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听了这话心还是往下一沉,因为他还是心存希望,希望这件事是可以办成的,前几天赵梅说这事有点悬,他也这么想过,但是真从范一燕嘴里说出来,心理还是听难受的。 不过尽管如此,他见范一燕也听难受的,还得小心安慰她:“办不成就算了,天下的事哪有件件都办得成的?” 谁知就算费柴这么劝,范一燕却还呜呜呀呀的哭了起来,说起来年纪也不小了,哭的却还像个小女孩儿。 费柴于是强颜欢笑道:“哎呀,你这是干嘛,办不成我也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哭啊。”他说着,想再多给范一燕一点安慰,想了一会儿,才试探地把手轻轻地放在范一燕的背上,谁知范一燕就此往这边一倒,趴在费柴腿上,哭的声音越发大了。这可把费柴吓了一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虽说明知赵梅现在还不会下楼,可这离得近的,不害怕才怪。可就算是害怕,眼下也拿范一燕没辙,只得由她哭,然后自己提心吊胆的四下张望着。 好在范一燕没哭多久,又坐起来那纸巾擦眼睛,化的晨妆也花了。费柴见她花脸猫似的,就又笑道:“就算办不成事也没必要哭嘛,又不是小女孩儿了。” 范一燕说:“老女人就不能哭啊,再说了,我又没哭你,我哭我自己。” 费柴说:“你日子过的好好的,哭什么哭呢?” 范一燕叹道:“世态炎凉啊,我这次可算栽了大跟头了。” 费柴说:“要说摔跟头啊,那我早就摔的鼻青脸肿了。” 范一燕笑了一下说:“你呀,就会哄人开心,我带你去个地方。” 费柴说:“行啊,不过时间不能太久,曹龙的人我打发回去了,今天小珊说有事下午想出去一下,我怕屋里没人。” 范一燕说:“没事儿,最多我拍两个人过来帮忙,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哼。”她显然是心里还有疙瘩,这话说的带气。 费柴说:“那,那就走吧。”其实他一确定调动的事情黄了,顿时就啥兴趣都没了,但是既然已经上了范一燕的车,人家又哭了一台,到也不好立刻就回头走,另外费柴还有个小心思,范一燕叫他走,想必是还有其他事,另外还有一桩,那十万块还没拿回来呢,就算花了些,也总还有剩吧,最近在家照顾赵梅,出去的活动少了,手头确实有些紧。 范一燕一车就把费柴拉到了省府的招待所,费柴诧异道:“干嘛来这儿?”心中寻思,自己和范一燕已经多年没关系了,就算要开房,跑到这里来干嘛?不怕人多眼杂? 范一燕停好了车说:“给你看样东西。” 费柴于是就跟着范一燕下了车,径直通过大堂上了电梯,到了七楼,范一燕从包里拿出一张房卡,刷开了一个套间,费柴的心直跳:难不成范一燕想鸳梦重温作为补偿?要说想,费柴最近几个月确实很‘干’,而且范一燕也算是老情人,可是他现在这方面的心思确实也很淡,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范一燕请费柴进来,然后问:“这房间是给新来的主任暂住的,他在省城没房子,你觉得条件怎么样?” 这话说的费柴心里酸溜溜的,我的事情黄了,这房子轮不到我住,还让我看什么看。但是他脾气好,安耐住性子,假模假式的四下看了看说:“行,还不错,挺好的。” 范一燕冷笑道:“我也觉得不错,对了,我告诉过你这次新来上任的主任是谁吗?” 费柴说:“是谁无所谓吧,只要能和你相处的好就行啊。” 范一燕摇头道:“看来悬,这人你也认识的,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听说转了性子,但我看多少都是装的,伏爪藏牙,韬光养晦嘛。” 费柴说:“谁呀。” 范一燕从牙缝里吐出来三个字:“安洪涛。” “原来是他……”费柴几乎倒吸了一口冷气。要不是范一燕现在提起,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个人,当年安洪涛从气象局调到地监局做副局长,很是干了不少坏事,后来最终作茧自缚,被贬回老家做乡官去了,可没想到经过这几年的打拼,居然又给他爬了起来,而且……真实冤家路窄。 费柴想了一下,安慰范一燕说:“燕子,当年安洪涛跟我们局里的人闹的很厉害,不过跟你应该没多大冤仇吧。” 范一燕说:“那他来地监局之前跟你们地监局的人有冤仇吗?” 费柴哑然。 见费柴没话说了,范一燕苦笑道:“你看,你也没辙了吧,这混蛋到哪里都是混蛋,除非你能站在把他压的死死的位置上他才能稍微收敛一点,否则,没救了。” 费柴问:“那你以后……” 范一燕说:“这你到不用担心,看情况了,反正他要是不让我过舒坦了,我就不让他过舒坦了。” 费柴笑着说:“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人嘛,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改变,但今后的方略还是能确定的呀。” 范一燕说:“就是,我闷了好久了,今天跟你一说,心里痛快多了。” 费柴说:“那就行啊,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心里头记挂啊。” 范一燕说:“还有件事。”她边说边在包里翻,最后翻出一张银行卡来递给费柴说:“事情没办成,这个还你,还是十万块,我一分都没动。” 费柴到也没客气,他边接过卡边说:“其实该用的,我也不会找你要的。” 范一燕说:“坑谁也不能坑你呀,我都觉得这事特对不起你。” 费柴笑道:“办事嘛,本来就有能办成和不能办成两种结果,就算是总书记,办事也没全顺的,不要放在心上。那我先走了?” 范一燕忽然嗔道:“你怎么老想着走啊。” 费柴看着范一燕那娇嗔的样子,知道今天有些事肯定是要发生的了,或许是范一燕想以此作为一点补偿,而他也确实需要褪褪火了。不过当两人激情消退后,范一燕却说了一句话让费柴又感觉到了一点报复感:“哼,安洪涛的床,我们现在上面来了一火,让他也提提神。” 两人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范一燕面若桃花,也难怪,才接受了雨露滋润嘛,而费柴的精神也好了很多,长时间照顾病人,再什么样的人身上都有些‘霉气’,再加上‘干’了几个月,赵梅都看出他眼眶子都发黄,如今却好了很多。 两人在外面吃了午饭,费柴提议道:“我看啊,你还是去看看梅梅,她不会因为这事怪你呢。” 范一燕还多少有些沉浸在刚才的欢娱里,眼神迷离道:“这事?哪事?” 费柴皱眉道:“这还用问嘛,有的事一说出来,现在还不得出人命啊。” 范一燕掩嘴嗤嗤的笑,然后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过段时间再来吧,你调动的事她多少会怪我一阵子的。哎对了,我问你,我看你刚才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我现在变丑了,你不喜欢了?” 费柴忙说:“哪里有啊,你还是很漂亮的,就是肚子上有点肉肉了。” 范一燕叹道:“那我得赶紧去办个健身卡,不能让老情人都嫌弃了,呵呵。” 两人吃过了午饭,就在饭馆门前分手,范一燕回去上班,费柴则住处。 一回到住处,费柴就把调动黄了的事跟赵梅说了,并把银行卡也拿了出来。赵梅听完叹道:“唉,我早就猜到了,不过燕子这人也算是有良心了,换别人,鬼的才把钱还你。”她说完这话,忽然盯着费柴看,费柴做贼心虚,就笑着问:“看什么看,不认识啊。” 赵梅说:“奇了怪了,咱们事情黄了,你怎么看上去精神反倒好了?还有点窃喜的样子?” 费柴忙掩饰说:“这么嘛……无论成败,总算是了结了一件事情,不用再记挂着了嘛,自然就轻松喽。” 第一百四十九章怡芳的归宿 福兮祸兮,费柴调动的事儿不成,还真未必不是件好事,这让他能放下心思,一门只做两件事:照顾赵梅和对外捞外快。而且随着赵梅身体的好转,费柴的空余时间多了起来,各类的外事活动也增多了,而时光飞逝,地质学院的第一批学生终于完成学业得以毕业,学院方对此很重视,毕业典礼搞的很隆重,费柴也推掉了两个外面的活动,赶回来参加典礼,毕竟这些学生里有很多都是听过他的课的。 毕业典礼前后,费柴应了好几场酒局饭局,都是学生或学生家长主办的,想牛鑫一家,黑姨娘,张昊,云宁和杨艳等,都是平时走的比较近的,这些邀请上门绝对是不能拒绝的。 另外就是齐院长又找了费柴去谈话,虽然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模糊,但总的核心却很明确,那就是希望费柴能减少一些外事活动,多回学院工作,特别是小研班的工作,这些孩子们很争气,开始不过是个业务业余兴趣小组,这大半年来,到出了两篇篇国家级的论文和四篇省级论文。另外有消息说学院要成立自己下属的实验室和科研所,小研班可谓是开创了一个先河,所以这时候齐院长来找费柴谈话可以说是好事。 可是人生如此变化无常,一般好事过后也会有坏事来临,地质学院的毕业典礼才过了几天,费柴就接到一个电话,说他家的房子倒了。 “好端端的房子怎么会倒?”费柴满脑子的诧异,赵梅听说了,也听着急,催他回去看看。 费柴赶回云山,房子真的倒了,虽说这种木制的房屋的寿命一般以二十年为限,但这也还没到一半儿时间啊,于是赶紧给吴哲打电话,吴哲也觉得奇怪,就拍了技术人员过来。其实就算不是技术人员也看得出,房子倒塌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虫蛀。 怎么会是虫蛀呢?别说这些木料都经过除虫处理,就算是听到房屋里有虫蛀声音之后,吴哲还专门派人来除过虫的,怎么回闹出这么严重的虫灾来?别说费柴,连吴哲都想不通,,责令技术人员一定要查找出原因来,结果技术人员加班加点的查找,终于找到了原因,一搂浴室有几块基板不是原装的,原来这房子当初是张婉茹承建的,而张婉茹毕竟不是专职出身,有些事就做的欠考虑,她当时买了一个按摩浴缸作为礼物送给费柴,可基板没有配套的,于是就另外购买了基板安装,谁知其中有块基板的除虫没做好,就此留下了隐患。 查明了原因,费柴只是长叹,吴哲到还半开玩笑地说:“要不要我帮你把婉茹收拾一顿?扣她半个月奖金?” 费柴却说:“算了,听说她现在干的不错,差不多是你的左右手了,别为这些陈年往事纠结了……”随后他愣了一阵子又说:“房子塌了,现在梅梅也在省城,只怕我和云山的关系呀,是彻底的断了,塌的好!” 于是费柴就准备搬家,先在省城学院附近找房子租,这边收拾残骸废墟,把家具什么的都整理出来,卖、送、搬的分门别类,忙的不亦乐乎,土地也委托拍卖出售。 海荣听说了费柴的事,也巴巴的跑来帮忙,真是日久见人心,这个马屁精的人品其实非常好,他的工作最终也落实在云山了,也算是托了费柴的面子。 前后足足忙了半个月,一应事务总算是整理的差不多了,费柴又突发奇想,把以前的一些老朋友老交情,包括包应力、老胡,孔杰夫妇,秦晓莹夫妇,当然也少不了当年地监局的一干熟人,总之凡是能找到的熟人都请了来,大吃大喝了一顿,喝的大醉了一天多,然后在一个清晨早早的起来,又开车离开了云山,却没回去省城,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开回了南泉,在当年和尤倩一起居住的小区和她遇难的地方小坐了片刻,还抽了一支烟,这才又重新上车,出了城,拐上了高速,伴着两行清泪踏上了旅途,这一走,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 费柴原本不想搬离在省城的酒店式公寓住宅,就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他还是承担的起的,但是赵梅不乐意,她嫌这里的费用太高,和费柴说了好几次,费柴只得依从她,就在地质学院附近的小区找了一套出租住宅,三居室的,条件还不错。 搬家过后,袁晓珊提出她想回家住几天,费柴当然得答应,人家小珊已经帮了几个月的忙,做了几个月的免费保姆了,现在想回家,有什么不能应允的呢?反正赵梅的身体现在已经逐渐康复,不太需要有人在一旁照顾了。 逐渐恢复了健康的赵梅,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和家务,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名单,这些都是在她‘换心’前后帮忙和主动来做过匹配的人,用她的话来说,这些都是人情,是人情早晚都要还的。不过又一次赵梅整理着名单,忽然莫名其妙的乐了出来,费柴就问:“你笑什么啊。” 赵梅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名单说:“好多都是漂亮女人,老公你老实交待,这里面有多少是你的老情人。” 费柴一伸脖子,第一个就看见黄蕊的名字,于是心里一颤,忙说:“这话不是乱说的,如果是老情人,那根你就是情敌了,情敌还能答应跟你匹配换心?” 赵梅想了一下说:“不过也是哦,不过要真是你情人的心,我情愿挖了还回去。” 费柴说:“又胡说了,这还能换来换去的啊。” 赵梅说:“一个人的心脏是一个人的心灵所在,我换了别人的心,那我还是我吗?若是心是你情人的,我不等于把你拱手让给人家了?” 费柴说:“又乱说了,不过是些野史传说,我问过郝教授了,而且就算不问郝教授,这也是基本常识啊,人的思想靠的是脑子,不是心脏。” “那也不可能全都是空穴来风啊,我最近都觉得我有点不对劲儿,以前我吃的很清淡,现在喜欢吃麻辣的东西了。” 费柴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以前不是喜欢吃清淡的,是因为心脏不好,故意后天养成的习惯,现在你有一颗强壮的心脏了,自然是要多尝试一些以前没尝试过的东西啦。” 赵梅想了想说:“也是哦,晚上咱们去吃自助纸上烧烤吧,每人三十八块,随便吃哦。” 费柴笑着说:“你还说来就来了。” 不过不管赵梅说的心脏是心灵所在的话有没有道理,但赵梅随着身体的逐渐康复,各类变化也是很明显的,不光是兴趣爱好,衣着打扮还是吃饭的口味,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开始费柴并不在意,毕竟赵梅被一个病怏怏的心脏困了这么久,平时的表现不一定就是她真实的表现,现在或许才是她的本色呢,可是有一天,赵梅把费柴吓了一跳,她剪了头发。 赵梅的头发发质原本也是一般,毕竟身体不好,可是她好留长发和保养,常年头发长至腰际,也算得上是一景,可眼看都入了秋,天气也都不是那么热了,她反倒借口‘太热’借着散步的机会悄悄的跑去个剪了,若只是单纯的剪短倒也罢了,偏偏又去留了一个‘春哥’式的发型,费柴晚上回家一看吓了一大跳,心扑腾扑腾的跳了好久,因为这个发型不是‘春哥’所独有的,还有一个人爱留这个发式,而这个人已经好久都没有消息了。 赵梅见费柴表情怪异的厉害,就笑着问:“干嘛呀,我多尝试尝试人生还不好吗?” 费柴勉强笑着答道:“好好,不过你现在也不是小女孩儿了,这个发型不成熟,不适合你。” “我到觉得挺好看的……”赵梅嘀咕着,又从手袋里拿出小镜子来自我欣赏了起来。 可费柴这儿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平静不下来,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儿,可正在这时赵怡芳打了个电话来,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费柴只得先把心思放到一边,跟赵梅请假,谁知赵梅一听说去赵怡芳那儿,立刻兴奋地说:“哎呀,怡芳的酒吧,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人家几十年都没去过呢。” 费柴有点担心的说:“酒吧那么乱,你行不行啊,我得给郝教授打个电话。” 结果费柴这边打电话,赵梅那边就跑去换衣服化妆,好像这事已经定下来一般,而事实上也是,郝教授只是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就说一般的娱乐也是可以参加的,不过这让费柴心里踏实多了,毕竟是医嘱嘛。于是又耐心的等了赵梅半个多钟头,赵梅才换好了衣服出来。网上新买,一件粉红色白色星状图案的贴身短裙,据说还是韩版的,虽然和赵梅的年龄稍微有点不搭界,但是真的很漂亮,因为除了胸小,赵梅的身材还是相当不错的。 到了蓝月亮酒吧,费柴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那儿的韦浩文,于是上前就捅了他一拳笑着说:“原来是你这家伙又来了,每次都说是来看我,其实每次都赖在这蓝月亮,到底是何道理?” 韦浩文憨笑不语,而赵怡芳却大刺刺的说:“他不来这里我们怎么恋爱,怎么结婚啊。” 恋爱!?结婚!?费柴闻罢瞪大了眼睛,看看韦浩文,又看看赵怡芳,然后转回头去又看看韦浩文,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来。 第一百五十章许彤之心 赵怡芳被费柴这么一笑,笑得脸红,骂了一句,扭头就走了,韦浩文由着费柴笑了一阵也忍不住说:“行了老费,差不多就行了,就这么点儿事儿你至于嘛你。” 赵梅也说:“就是,人家恋爱结婚,你笑什么笑。” 费柴强忍了笑,笑意却忍不住,还停留在嘴边,嘴上却说:“不笑不笑,我就是觉得啊……”说完忍不住又笑,好一阵子才彻底收住了才说:“我呢,是著名的媒神,说媒从来就没成功过,上次跟你说怡芳的事儿,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可没想到你还真的巴巴的跑了来,而且还就谈成了,你说我怎么觉得不好笑?” 韦浩文说:“那谈成也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你连半个媒人都算不上,也多亏了你没继续做媒,不然我后半辈子说不定就得毁你手里。” 费柴说:“还真说不准。不过话说回来,你和怡芳真打算结婚?” 韦浩文点头说:“那是当然,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可是出了名的不婚族,可是不知怎么的,见了她就不想离开了。” 说着话,赵怡芳又回来了,她拖把椅子挨着赵梅坐了,又故意板了脸说:“喂喂喂,我离开了这么久,你们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费柴说:“谁敢说你坏话啊,说了还不得打扁?” 赵怡芳笑道:“知道了就好。”说着又正色道:“不过老柴,说个正经的,我以后要跟浩文回北京去,这酒吧,你有兴趣接手不?” 费柴说:“接手酒吧?我怕是没时间做啊。” 赵怡芳说:“那要看是怎么做了,普通的酒吧别说没时间,你也没兴趣啊,可是如果是个地质俱乐部什么的,就不一样了吧。” 韦浩文也说:“就是啊老费,以你的个性最好有份自己的企业,无论从爱好上,还是从经济上考虑这都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赵怡芳又说:“是啊,反正这酒吧我也差不多是从沈浩那儿白扛下来的,也不可能加价给你,只是你要改成俱乐部什么的,怕是还要添点儿重新装修的费用。” 费柴笑道:“你们夫妻这一唱一和的看样子是非要把这酒吧塞给我喽?” 赵怡芳说:“别乱说,什么夫妻呀,还早着呢。” 韦浩文却笑而不语,赵梅则赶紧举杯恭喜。 虽说赵梅心中那个移植手术很成功,恢复的也很好,但也不能过于劳累,酒吧原本就是嘈杂之地,并不适合赵梅久待,于是聊了一阵子,费柴就起身告辞,赵梅虽说还意犹未尽,但也知道费柴是为她好,于是也就乖乖的跟着他回来了。 回来后,费柴的心结并没有解开,所以依旧有些闷闷不乐,赵梅就开玩笑说:“干嘛呀,怡芳这个红颜知己要出嫁,你心里不爽咩?” 费柴勉强笑了一下说:“哪儿能呢,是另外的事情。今天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两人洗漱睡下后,费柴心里有事搅着,哪里睡得着,熬到赵梅睡着了又悄悄的爬起来去书房里呆坐了一阵子,忽然想起赵梅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这次做手术哪些人有人情债,都记录的有,于是就找出来查了一遍,发现手术后自己几乎所有的好友都来探望了一遍,没能来的四人中也有两人打过电话来,想起剩下两人的名字费柴的心就紧张起来,因为这次心脏移植支援捐赠的,不是排队来的。而剩下那两人的名字让费柴看了都心跳不已。想打电话核实一下,又鼓不起这个勇气来,于是打开电脑,开始百度一个名字。许彤。 许彤也算是有些名气了,所以百度百科里有她的资料,当看到最后“于某月某日拍摄某片时,因设备故障受重伤,送医院抢救无效不幸去世……”时,费柴的眼前就是一黑,心中顿时骂了自己千百遍,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秘密的事情啊,怎么就没想到?还是这段时间过于把精力放在赵梅身上了?他又接着往下查,果然又查到“根据遗嘱,许彤愿意把心脏捐赠给自己的一位好友”。此时,费柴已经泪流满面。 救活一个,必须失去一个,这就是一种残酷。 费柴此时的脑海里几乎全是许彤的影子,她的音容笑貌就那么活生生的停留在那儿,费柴甚至能听到她的笑声,他不相信他已经离去,他又回到卧室找到手机,翻出许彤的电话号码来打了过去,可那已经是空号了。 费柴又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又流了一阵子眼泪,最终他又悄悄的摸回卧室,借着窗外的灯光,看着熟睡的梅梅,怎么看都觉得这里面还有许彤的影子,他跪在床头,用颤抖的手一颗颗的解开赵梅睡衣的纽扣,直至她的胸膛全面袒露,就在这时赵梅醒了,她揉着眼睛,见费柴解开了她的睡衣,就睡眼蓬松地问:“老公~~你干嘛,你想要咩?” 费柴差点又没忍住眼泪,他把头轻轻地枕在赵梅的胸上,一侧的耳朵正对着她的胸口,然后缓缓地说:“不是,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心跳。” 赵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抱住费柴的头说:“嗯,你听吧。” 就这么静静的‘听’了很久,赵梅忽然又叹了一口气,对费柴说:“老公,其实我对你说谎了。” 费柴问:“你能对我说什么谎啊。” 赵梅说:“我曾经说过,用谁的心,也觉不用你老情人的心,可能这是作为你的妻子的最后一点矜持吧,不过我现在觉得我错了,其实只要能活下去,能继续陪在你身边,就算是你老情人的心又怎么样?就算是猪的,狗的,只要能活下去,我都会要的。而且我现在忽然觉得就算是换了你老情人的心也没什么不好,想知道为什么吗?” 费柴说:“不知道。” 赵梅说:“因为换了你情人的心,只会我会更加爱你,最近这段时间我能感觉到。” 费柴说:“我刚才查过了,你现在的这颗心,可能是彤彤的,,就是带我去做特技飞车的那个,我们确实有过一两次关系,其实她还算不上是我的情人,但是刚才我哭了。” 赵梅笑了一下,抚摸着费柴的头发说:“你哭了是因为你在乎,我知道你风流成性,红颜知己遍天下,但是现在这颗心在我的身体里,对你有情还是无情,我‘心’里最清楚了。” 费柴发出一声长叹:“梅梅,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别人,我算不上是个好男人。” 赵梅说:“所以今后我就要惩罚你,也要替她惩罚你,让你永远都没有精力再去害别人人就是了。”她说着,在费柴的头顶上吻了一下。 费柴笑了一下,又说:“不过在惩罚我之前,我想出门几天,不知道可不可以?” 赵梅说:“行啊,就当是我最后给你放个风流假吧,可得记得回家的路哦。” 费柴认真地点着头,继续听那心跳,心跳很有力,而且健康。 费柴第二天就请了专职护理到家里来替自己照顾赵梅,然后才准备走。临走前赵梅抱了费柴不停的吻,还说:“和两个女人同时吻别的感觉怎么样?” 费柴知道她还是那套心脏是心灵的所在的理论,但也不反驳了,只是说:“你别老说这个了,我觉得特渗得慌。” 赵梅就嘻嘻的笑,费柴看那笑的样子,还真有几分许彤的影子,于是就暗暗对自己说:“不是那样的,完全是我的心理作用。”想着,吻别的妻子,就上路了。 费柴开了车,然后就给曲露打电话,开始的时候曲露没接,想必不是在做节目就是在拍戏,费柴就做了语音留言,然后把车开到机场等着。两小时后,曲露果然回了电话过来,费柴就直截了当地说:“你在哪里?我过来,想见你。” 曲露听了,叹了一口气说:“彤彤还真是了解你呢,我以为你总得还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想起她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想到了,你来吧,我等你,彤彤有些东西还委托我交给你呢。” 费柴听了这话心就是往下一沉,看来真是彤彤了,这个已经确定了,真是让人心痛的感受啊。 曲露说了地址,费柴一查还不用坐飞机,不过是三个小时的车程,于是就直接从机场出来拐上了高速,他心里着急,几乎是抵着限速行驶,结果只用了两个半小时就到了,而曲露也早派了人在高速路口接他。 见到曲露的时候,曲露刚卸好装,头上裹着毛巾,穿着睡衣,见费柴急火火的来了,居然还淡淡的笑了一下说:“来啦。” 费柴说:“我是来见彤彤的,怎么是她?就算是她为什么还要匿名捐赠?” 曲露说:“彤彤是不想让你在那个时候分心。唉……痴心的女人呐,不管你对她是怎么看的,彤彤是爱你的,可是又不想做你的情人,能选择这种方式陪在你身边,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吧。” 费柴颓废地坐到在沙发上说:“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呢,她还年轻啊。” 曲露也坐到费柴身边说:“阎王爷可不管人的年龄,而且上次乳腺癌阎王爷就已经来过一次了,彤彤其实一直是在和他争夺时间,不过结局还不错,阎王爷没能完全获胜,因为彤彤在出事前已经得到部分想要的声誉,并且她的一部分现在也正在以另一种方式生存着。而且一个人的死,换来了另一个人的生,再加上本体的另类生存,这笔买卖很划得来。” “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彤彤就这么走了。”费柴说:“实在是不能接受,我昨晚查到可能是彤彤的捐赠的时候,我这儿……”他说着,指着自己的心脏接着说:“很疼。” 曲露说:“很好啊,这说明彤彤对你的心没白费,可这件事呢,不管能不能接受事情都发生了,而且现在的结局也是最好的了。另外彤彤留了份视频给你,她对我说,要是你一直没想起她来,这份视频就由我一直保存,若是你来了就交给你。我希望能够交给你,我想这也是彤彤所希望的”她说着,似乎是很放松的又长出了一口气说:“你没让我们失望。” 第一百五十一章变化 看着费柴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曲露心里也挺难受的,于是她暗示:如果你愿意多待一会儿,我会好好安慰你的。 曲露说出这话来很不容易,因为她现在也算功成名就,除非必要,绝不轻易委身于人,当然了,和费柴的交情又是不同。但是费柴现在哪里有这些心思,结果视频也没当场看,抱着就回家了。 曲露有些担心他,又特地派了个司机跟了他一段路,见他车还是开的很稳,这才放下心来。 费柴当天就赶回了家,赵梅见他那倒霉样子就说:“不是给了你风流假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费柴却一脸正色道:“已经确认了,你的脏源确实是彤彤开艘航母去抗日。” 其实无论确认与否,是许彤捐献的心脏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是‘确认’是非常重要的程序。 赵梅感觉到自己的,或者说是许彤的心脏忽然收紧了一下,忙调整了一下呼吸,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说:“哦,其实不用确认也能猜到了,这样也好,嗯,彤彤葬在哪里?等我再好一点了,我们一起去拜祭一下?” 费柴在沙发上坐了,也让赵梅过来坐了,搂着她说:“海葬,全撒海里了。” “没有全部。”赵梅拉过费柴的手,放在自己的胸部说:“还有最重要的一部分,在这儿。” 费柴拿起赵梅的手亲吻着说:“老婆,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婚后出轨不止一次,也不止一个,我对不起你们,我或许是个不错的地质学家,但作为一个男人,我很糟糕,是我伤害了你们。” 赵梅问:“你这是在祈求我们的原谅吗?” 费柴点头,嘴上却说:“我都觉得我不值得原谅。” 赵梅忽然一笑说:“不原谅又该如何?离婚?任由你去外边害人?不不不,我不会原谅你的,但是也不会和你离婚的,毕竟有我看着你,你多少还是会收敛一点吧。并且……”她说着,手型捧心说:“现在这里面住了两个美人儿,你也该知足了,是不是?” 费柴最近容易多愁善感,果然他的泪又下来了,又从沙发上滑下去,跪在赵梅面前,把头枕在她的膝上说:“再不知足我该遭天谴了,而且我现在想明白了,滥情不是一种爱,而是一种伤害,我感谢上天能让我遇到你,我相信天下没有一位妻子能有你这样的宽容。其实,我配不上你。” 赵梅抚摸着费柴的头发,心中却暗道:“男人就是如此,发誓时也确实是真的,可未必就能做的到啊,不过能这样也好,至少他是一个好人,能和一个好人在一起,就多少原谅他的不足吧。”想着,她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总觉得这并不是她自己的想法,可又确实是,难不成那个传说是真实的?心脏移植术后,两个人的心意就会渐渐的融合或者相互斗争取代? 费柴带回来的视频说是可以和赵梅一起看,但是赵梅却说这事许彤留给费柴的,她不方便看。而且她也拿出了一个视频来,那是赵梅担心自己有一天会突然离去录制的,现在暂时没有这个忧虑了,所以也拿了出来,问费柴要不要看。 两个女人,两段未知的视频,费柴想了好一阵子,决定哪一个都不看,而是找了一个防水盒做了一个时间囊,埋在了昙花的花盆里,说也奇怪,当晚那昙花居然开放了,就好像是有某种感应一般。 自此之后费柴就好像真的有了某些改变一样,所有的空闲时间都待在家里陪赵梅,即便是黄蕊,也再也没有单独约会过,若有好朋友或者要好的‘女性朋友’从外地回来,也最多就是一起吃吃饭,然后去酒吧喝喝酒,仅此而已。并且随着赵梅的日渐康复,两人的夫妻生活也不断的上升质量,日趋精进,以至于赵梅对她的闺蜜秦晓莹夸耀道:“结了这么多年婚,才发现这才是夫妻该达到的境界呀,以前的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也难怪我老公会在外面找情人,现在可好了,光我就够他吃的了,省的他在外面偷嘴。” 但是赵梅毕竟是个理性女人,她一直深信男人永远是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满足的,多吃多占是男人的本性,费柴现在的‘老实’不过是一种蛰伏罢了。如果男人真的能自觉的克制这种本性,那一夫一妻制也就不需要国家立法来保护了,因为凡是需要国家立法来保障的东西,都是人依靠‘自觉性’不能克制的本性。 秦晓莹觉得现在赵梅和以前的赵梅脾性完全的不同,甚至理智的可怕,她希望能够洞悉一切,是非分明,却又能选择性的‘不在乎’或者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秦晓莹对于夫妻婚恋有自己的一套看法,她觉得夫妻刚在一起的时候,相互觉得新鲜,自然是如胶似漆,可过一段时间了,彼此的缺点都显露出来后就觉得不能容忍,此时严重的会各自取外面找‘真爱’,但是无论如何总会回家的,因为家庭就是一个回归的过程,至于是非曲直实在是没必要弄的很清楚,当爱情变成了亲情,情侣变成了家人,最终剩下的就只有三个字‘过日子’血色激情(高干)。 既然世界观发生了冲突,这对闺蜜的来往也就渐渐的少了,好在秦晓莹不仅仅是赵梅的闺蜜,她还是费柴的红颜知己,但是费柴现在已经不单独跟女性朋友见面了,只得给他打‘长话’,诉说‘梅梅现在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会是因为换心的缘故吧。’ 费柴先是笑秦晓莹居然也信这些无稽之谈,然后才解释说:“现在的秉性也许才是梅梅真正的秉性,你也知道她的病以前让她必须过那种‘淡如水’的生活,现在相对健康了,自然以前的脾性就露出来了嘛,要说这和换心有关系,我想那也是有的。” 费柴原本解释的很好,可是秦晓莹却突然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那你以前爱上梅梅并且娶了她的时候她是那种恬静温柔的性格,现在变的跟个辣妹似的,你还爱她吗?” 这话还真把费柴的心问的颤了几下,但毕竟是打电话通话,秦晓莹又看不见他的面部变化,结果给他说:“嗯,无论是恬静温柔的女子还是现在的辣妹,她都是赵梅不是吗?” 不过这话费柴自己听着都有点觉得没底气,因为最近赵梅真的有点不像原来的赵梅了,性格秉性,衣着打扮,饮食习惯,全跟以前判若两人,所以费柴自己也弄不清这到底是跟‘心脏是心灵所在’的理论有关系,还是赵梅以前的性格爆发出来了,好在此时的赵梅还是费柴的可爱,并且温柔女子变辣妹也不算什么坏事,现在的赵梅除了依旧每月要坚持服用抗排斥的药物外, 跟普通的健康女子没什么区别,很多以前不能做的事情现在能做了,四处‘尝鲜’,也在情理之中。而且费柴又多次找郝教授咨询过,郝教授也同意‘隐藏性格爆发’的观点,他的观念比较传统,认为‘心脏是心灵之所在’的传说纯属无稽之谈。 有了郝教授的理论支持,费柴的心里踏实多了,而且赵梅的表现仅仅是个辣妹而已,若是变成了‘某哥’。那可就真的让人有点担心了。费柴到不是担心许彤‘借心还魂’,其实他也是很喜欢许彤的,只是那样一来会不会出现电影里的两个思想争夺一个身躯的情况,最后身躯死了,大家全完蛋,这可就悲剧了。由此可见,其实费柴本人比谁都在乎‘心脏是心灵之所在’的理论,只是他自持是一位科学家,不信这些无理论依据的东西,不过他还是悄悄的找了不少资料来看,包括相关的惊悚电影。 不过,若是一个人整天都在为这些事情担心,他还是幸福的,因为这也算得上是生活琐事,但是人要生活,就必须还要工作,否则生活就失去了支撑点。 赵梅自从换心手术后性情大变,央求着曹龙走动关系给她办理了病退手续..这样一来赵梅这边的工资收入就少了一大块,剩下的还不够现在的赵梅买衣服和化妆品的。 费柴这段时间也没好好在学院上班,有时间也四处做活动挣钱,就这么不知不觉的错过了一个大好时机:那帮子被清理的兼职教授闹腾成功了,据说也是‘上面’为了和谐而妥协的,但是这种妥协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哭的响的孩子有奶吃。费柴没哭没闹,反而过自己的小日子,这口奶差点就没吃上,好在他有三个好红颜帮衬:张琪、沈晴晴和袁晓珊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终于给他争取到一个机会:考试。 这次上面的妥协也是有原则的,既然要做教授,那就得证明你有这个能力,这个证明就是考试。而且报考也有条件,那就是你被清理前是什么,这次你就只能报什么。但是中国的事情自古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于是下面又是一阵哄闹,原本是讲师的,是副教授的都报了教授,人家还振振有词的说:“我没那个本事考不上是我的事,但报不报就是你的事了。” 然而考试也大有名堂,毕竟这是‘照顾性’的考试,大多也就是走走过场,可即便是这样,大家还不满意,于是就提出申请,年龄超过多少多少的是不是可以开卷考试啊,曾经发表过论文的是不是可以加分啊,总之如果全按照他们的要求搞下来,只要能进考场,那么恢复教授身份就只是个程序问题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最后摊牌 沈晴晴帮费柴领了报名表和准考证儿,一溜小跑的来到费柴的住处,想给他一个惊喜,谁知费柴不在,赵梅说是出去做活动了,沈晴晴就觉得纳闷儿,因为一般的活动都是她和张琪在为费柴联系,可这个活动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呢? 赵梅见沈晴晴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笑着解释说是他以前的老同学王俊的活动,他是去帮忙的,一两天就回来。<-》 沈晴晴这才松了一口气,口中道:“还来得及。”然后就把这件大喜事先跟赵梅说了。 赵梅听说了此时也很高兴,但表面还是很淡然地说:“哦,能重新成为教授当然是好了,只是就凭我老公的学问,国际都闻名,还真不在乎这点虚衔儿。” 沈晴晴说:“师母耶,你不知道,这还只是开始呢。学院和省厅要联办一家研究所,可能要人命老师做副所长哦。” 赵梅听了心中又是一喜,眉毛都没忍住跳了一下,但旋即又说:“唉……你老师当官可是都当伤心了,每次都想好好做点事,可每次都被人算计,没劲极了,而且他以前做过教育处副处长,学院的副院长,如今这个研究所又是个什么级别呀,别再是下属于学院,越做越回去了吧。” 沈晴晴笑着说:“可不是你说的那回事,师母,研究所现在初建,实行双重领导,行政上归属省厅,业务上由学院指导,差不多也相当于省厅下属的一个处室吧,和学院平级的。” 赵梅说:“那也没意思了,副的,当牛的命。” 沈晴晴知道在这一点上,赵梅的心气儿比费柴高,而且现在赵梅已经病退,若真想在仕途上再有什么建树,希望也就全在费柴这边了,于是就又劝慰道:“哎呀,一点点的来嘛,而且这次老师的副所长可不得了,因为听说暂时不设所长呢,或者就由齐院长代一段时间所长,那里里外外的还不是老师说了算啊。” 赵梅说:“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不过话说回来了,怎么这种好事忽然一下就落下来了?跟天上掉馅儿饼差不多了,咋回事?” 沈晴晴说:“以前怕事情办不成,不敢跟你们说,现在差不多了,可以说了。上回燕姐给老师办的事情不是黄了吗?我们几个都觉得心里不服气,于是就商量着给老师找条路,所以小珊就出了点儿钱,我和琪琪就跑腿儿,跑了这些日子,总算是有结果了。” 赵梅一听,大为感动地说:“原来是你们几个啊,真是的……要我怎么说好呢?” 沈晴晴说:“什么也别说,这段时间老师分身乏术,可又有现下这个机会,怎么能错过?所以师母你什么也别说,等老师回来好好劝劝他,该要的还是要拿着,不然这个机会又错过,以后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赵梅连连点头说:“嗯嗯,我知道。”说着又要留沈晴晴吃饭,可是沈晴晴却推说有事,留下表格和准考证就走了。 费柴第二天回来后,赵梅就把这件事跟费柴说了。其实费柴没回来之前沈晴晴就已经打了电话给他,前后他都知道了,原本他对这件事嗤之以鼻,可是后来又一想:这差不多相当于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可以的?然后又仔细研究了一下考试须知,发现还挺有意思,首先就是这次考试看上去还是挺正规的:要异地交换考场,而且每个学院的人都要隔开了坐;另外就是一大堆考试纪律,至于考试内容则分为三个部分,一个是基础知识,二是论文,三是近期的科研简报。这三点对于费柴来说都不算什么难的,要扣分的地方可能就是基础知识了,毕竟学习的年代久远,有些确实想不起来了,但只要稍微看看书就可以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更何况沈晴晴还带来了下发的‘复习资料’,据说考试不会出这个范围。费柴看了就笑了,说:“这哪里是考试,简直就是白送啊。” 赵梅则劝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有啊,这次的事情,琪琪他们出了大力,咱们找时间请他们吃个饭吧。” 费柴又参看了一下时间表说:“嗯,定的下周去外省熟悉考场和考前复习,那就定在走的前一天吧,也算是给我自己送行。” 赵梅见费柴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去考试,也非常高兴,说真的,这段时间她见费柴一门心思都在挣钱和照顾自己身上,还真以为他身上那点志向已经烟消云散了呢。 原本以为请客只请得到沈晴晴和张琪,袁晓珊是请不到的,因为她已经回家有段日子了,谁知人家一听说有人请客,开个车风驰电掣的就赶来了,还说:“有人请客我还不来,我傻啊。” 费柴照她脑袋上一拍说:“你是够傻的,就你吃那两嘴儿,油钱都不够呢。” 沈晴晴见了就笑着说:“老师,现在小珊在个律师事务所实习,当心她现学现卖,告你性-骚扰。” 谁知袁晓珊反而满不在乎地说:“嗨!这种程度告什么告!当年老师还掐过我咪咪呢,挺疼的……” 一时间费柴就是一个大红脸,张琪也囧的不行,忙做手势让她噤声,还好,赵梅去洗手间了,没听着。 沈晴晴却兴奋起来了:“哈哈,还有这种八卦,哪年的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 费柴又把沈晴晴的脑袋一拍说:“少八卦了,点菜吧你。”转脸又问袁晓珊:“小珊,你学的是矿山机械和地质灾害预防啊,怎么去律师事务所啦?” “玩儿呗,过段时间想通了,我还想到北大办旁听证儿去呢。”袁晓珊说:“其实艺多不压身,多学点儿,挺有意思的。而且我也玩儿不了几年了。” 费柴问:“你父亲让你继承他的公司了吗?” 袁晓珊一瘪嘴说:“他才不让我继承呢,除非我嫁人了。” 费柴说:“是这样啊,不过说回来,你和冯维海真的就没戏了?” 袁晓珊还没说话,沈晴晴就抢着说:“老师你还不知道啊,冯维海结婚了,是当地国资委的一个离过婚的女的,可能是他也觉得不好意思吧,都没给我们请帖。” 费柴一听,赶紧对袁晓珊说:“小珊,没事儿,好男人有的是,你条件这么好,不愁没好男人送上门。” 袁晓珊摇摇头说:“男人倒是有很多啊,不瞒大家说,我这次回去也号了两个男的,结果一个太自信,没约会两次就说创业,让我给他几百万本钱,打借条的,另一个太自卑,我送了两套名牌儿给他,才一万多块钱,他就说我控制欲太强,而且看不起他,这都什么人啊。我算想通的,从今天起,老娘就天天泡酒吧找帅哥,熬到三十五岁,找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丝离婚男结婚。” 她说这话的时候,刚好赵梅回来了,听见了袁晓珊说话的后半截,赶紧说:“小珊,不可以,女人还是要正经有个好归宿,找个爱自己的男人才好。” 费柴则笑着解释道:“梅梅,小珊是开玩笑呢,真要有好男人,早就扑上去了,现在就是时机没到呢。你看怡芳,还不是单身了那么多年,结果几个月,人家就嫁了,这就是缘分。” 张琪也说:“就是就是,只要缘分到了,那快的很。” 赵梅则说:“缘分也要人主动去争取啊,你们几个啊,我看太消极了,小珊还好一点,人家可还知道找啊,琪琪……算了,单独跟你说。还有晴晴,你可眼瞅着也年龄上去了,现在你工作也有,外头人面也有,差不懂可以考虑考虑了。” 沈晴晴说:“不知怎么了,我就是对男人提不起兴趣来。” 张琪趁机打趣说:“那好办呐,要不咱俩凑一对儿?” “没正形的。”赵梅抓了盘子里的花生丢去打张琪,结果刚好落在她的‘深v’里头,费柴又在,弄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袁晓珊则伸出魔爪说:“美人儿,我帮你拿出来吧。”沈晴晴也趁机过来帮忙。三个女人嘻嘻哈哈的扭成一团。费柴只得无奈地对赵梅说:“我去个洗手间,你先招呼着点菜吧。”说着他就出去了。 费柴一走,这三女人也不闹了,赵梅则说:“你看,一个正形没有,把你们老师都弄的不好意思,跑了。” 沈晴晴说:“师母,其实老师根本不想走,只是你在,他才觉得不方便,要是您不在啊,他说不定还跟我们打成一团呢。” 赵梅佯怒道:“那行,我去把他换回来。”说着真个站起来欲走,当然又被几个女的拉了回来。 大家闹够了,费柴又不在,四个女人觉得也该说点正题了,于是赵梅首先对大家表示了感谢,然后又把话题说到张琪身上:“琪琪,我知道你对他的心,你们早几年的关系我也是知道的,晴晴和小珊也知道。我不是自夸啊,作为一个妻子,我是相当宽容了是吧。” 张琪见说到这点了,就低了头,点头。沈晴晴和袁晓珊见说了正题了,也不在打闹,坐着进入看戏模式。 赵梅又说:“其实我这种宽容也不是没原因的,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有点放心不下他,若是在我之后能有个女人真心的对他好,照顾他,我也算是有所欣慰。所以也就默认了……我说了你别生气啊,默认了你的‘备胎’身份。可是我现在手术挺成功的,生活质量也比以前好了,虽说也肯定是不能长命百岁的,但比以前强了很多。这时我就想啊,就算是为你着想,也不能再耽误你了,天下好男人不止我老公一个,你找个差不多的,也嫁了吧。不然等我假比说五十几岁才死,你那是也四十多了吧,而且又过了那么久,男人也很善变呐,你的一辈子不是都耽误了嘛。你说是不是?” 第一百五十三章赶考 赵梅的话说的很直接,按说现场的气氛多少都会有些尴尬,但是张琪却说:“梅姐,你的生活你做主?不是吗?” 赵梅盯着张琪好一阵子,忽然笑了一下说:“好吧,看来咱们都是一个性子。<-》不说这个了。” 原本袁晓珊想插嘴说点什么的,但是费柴回来了,有些话题到也不方便当着他的面说,所以也就没说了,但话头却一直记在心里,等吃完了饭,看着赵梅亲热地挽着费柴的胳膊走了,沈晴晴也跟着去搭便车,袁晓珊便对张琪说:“琪琪,晚上我去你那儿住。” 张琪说:“我喝的有点多,不如咱俩开房去?” 袁晓珊立刻笑道:“好啊,好久没摸你的大馒头了,真是想念呢。嘿嘿。” 于是两个女孩就去附近的酒店开房,从路上到酒店里,两人先开开彼此的玩笑,渐渐的袁晓珊就把话题引到正道上。 其实张琪知道袁晓珊留下就是为了说这个,而且也确实是‘为她好’,但她心意早定,要改变很难。但有些话,从袁晓珊嘴里说出来和从赵梅嘴里说出来虽然内容一样,但听起来起码心里没那么别扭,不过终归是不顺耳。 “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耽误在这个男人身上吧。”袁晓珊说。其实劝这种事情,翻来覆去的都是这种话,并没有什么新意。 张琪叹了一声,半晌不语,急的袁晓珊跟在后面直问:“哎哎,我问你呢,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张琪说:“没有他,我就完成不了学业,没有工作,没有我的今天,所以说,我的一辈子早就是他的了。” 袁晓珊一瘪嘴说:“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都是这一套话,拜托,就算当初没遇到他,你现在说不定早就衣锦还乡,嫁人生子了。” 张琪哑然,因为她知道这个时代,说是笑贫不笑娼也不过分,多少靠卖身赚钱的女子,赚够了钱,从良嫁人,过的也不比别人差,仅就夫妻生活这一栏,有的还相当的幸福,至少比自己守着一档很可能没有结果的感情好啊。其实就算是赵梅不提起,袁晓珊不提起,她自己也经常纠结这个问题,甚至她也试着去接触过别的人,希望能擦出点爱情火花来,但同样的也是因为她自己陷的太深,首先从心理上就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了。 有了这样的心里状态,袁晓珊今晚注定是要做无用功了。 如今的费柴,颇有些浪子回头的样子,当然了,即便是浪子回头,也不需要全盘的坦白交代,而赵梅也并未深究,她是个真正懂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女人呐。 费柴自从得到要去参加任职考试的消息后,也自己整理了一些资料,并且抽时间做了些复习,到了出发那天,学院还专门派了一辆中型通勤车送他们几个去考场,一路上一群老不死的家伙兴奋不已,如果只是相互打趣逗乐开些下流玩笑倒也罢了,偏偏彼此的做起抽题来,抽题就抽题吧,抽的又都是些碎渣子题,比如单项选择什么的,即便是答对了也才得一分,并且这帮家伙说的都是些基础知识,嘴又碎,吵的费柴头疼。 “一听就没什么经验……一进考场,趁着精力旺盛头脑清醒,肯定是先做抓大分儿的题呀,只要题抓对了,论述加简答,若是百分制60分就到手了,然后就是单选填空,最不占分的多选留在最后(因为多选和漏选都不得分)这场考试也就差不多了。若是一上来先被一些小分题搞的头晕脑胀,后面的可怎么搞……” 对于怎么考试,费柴自有自己的一套经验,记得当年他、吴哲和王俊都擅长这一招,只有朱亚军,怎么学都学不会。 不过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朱亚军才是他们四个当中最擅长做官的吧,只可惜运气差了点,有时候费柴就想,或许自己才是应该离开地监部门的那个人,朱亚军该留下继续做官的,至少他会给自己混个实职,然后在实实在在的做点事情,不像自己,现在简直就是吃饱昏天黑地嘛,虽然业余时间也做了不少研究,但是要投入实用……还真缺乏这个能力,总不能都化成论文先投到国外去用吧……不过真要到了无可奈何的那一天,这倒也不失为是一个办法。 费柴一路的胡思乱想,身边的嘈杂倒也不那么入耳烦人了。 中午是某市的地监局办招待,因为恰好其中一个老家伙在这里做过副局长,人脉很深。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头晕,说是休息一下再上路,于是又安排了去洗头按摩睡美容觉,一下就晃到了下午四点,人家又留晚饭,这下大家都不依了,因为第二天就开课,今天的报到时间是截止晚上七点,时间已经有点紧了。 司机紧赶慢赶,结果还是晚到了二十多分钟,好在这帮家伙都人脉广播,而这个考试原本也就是走走过场,所以大家还是顺利的报了到,安排的宿舍和晚餐。 安排宿舍的时候还出了一个笑话,因为宿舍是两人一间,有个领队却被安排了和一个老女人一间,于是大家都笑话他是假公济私,故意这么安排的,他却辩解道:“我口儿没这么重,大家不相信我的人品,难道还不相信我的品位啊。”结果这句话又得罪了那个女的,被大家笑闹了一回。 和费柴住一个宿舍的是个姓赵的老头儿,说是老头其实刚刚四十九岁,只是满头的白发,看着显老。赵老头倒是勤勉,总是在看书,但也总是拍着脑门儿叹道:“哎呀,老了,记忆力不行了。” 费柴就劝慰他:“不是开卷考试吗你们?” 赵老头说:“要满50的才可以呀,我刚好还差一个多月。” 费柴说:“就差一个来月,去找负责的说说呗。” 赵老头摆手说:“不行啊,这次在年龄上卡的紧……原本这次考试外头传说就多,压力就大,咱们自己再不严格要求恐怕会节外生枝的。” 费柴心中暗道:该紧的地方从来也不紧的。不过仅凭这话,这赵老头到和一般的那些老家伙们不一样呢。不过他观察了一下赵老头背书,方法和水准全然有问题,如果这次考试没人放水的话,即便是走过场,怕也很难过关。 漏船偏遇顶头风,赵老头原本就吃力,偏偏那晚吃晚饭回来的时候,光顾着背书了,没看见玻璃门,哐当一下就装上去了,当时人就仰面倒地,半天没爬起来,后来被人七手八脚的送到医务室,把头包了起来,据说有点轻微脑震荡,被送回宿舍后就越发苦着个脸儿哀叹道:“完了,这最后一次机会我还是把握不住。” 费柴也不知道怎么劝慰他,其实机关里这种老实头也有不少的,一辈子勤勤恳恳,谨小慎微的过日子,业务不精又不懂得人情世故,往往一辈子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退休不出几年,就差不多变成木头人了,而这种人图的就是能临在退休前多提个几级,好让自己的退休金宽敞一点儿。 报到的第二天就开始上课,这个时间要持续一个星期,来给大家上课的都是颇有名望的教授。其实费柴对于听这种课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取长补短,旧书重温也是一桩美事,而第一堂课那个教授又是费柴年轻时代就闻名已久的一位,虽然快其实了,但风采依旧不减当年。谁知和费柴一起的这帮老家伙倒好不依好,勉强听完了老教授的课,快下课的时候却纷纷向老教授提出‘打定子’,就是让老教授帮着猜题,其实还是考虑到老教授是这次考试的出题人之一,其实就是让他露题,甚至直白地说:三选一也可以。 “你们呐……”老教授压着心里的气说“这次考试可是用来你们解决职称问题的呀,你们拿出点学者风范来好不?别弄的自己跟初中生似的。”说完老教授就拂袖而去。 “看来还得拉进关系才行啊。”其中一位待考生说。 这个恰恰都是大家擅长的,于是大家就纷纷开始活动起来,饭局酒局肯定少不了,而且大多数人也接受了邀请,毕竟这是互通有无嘛。 费柴原本对这些事并无兴趣,只是随波逐流,有人邀他去凑人气他也去,反正不出头。可是他毕竟是有些名气的,有时被人认出来,毕竟都是学者,也聊着聊着也相互做些交流,结果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有人就开玩笑说:“费教授在环球地质都获过奖的,哪里用得着这种考试,早就够格了。” 费柴只得谦虚地说:“哪里哪里,还是要按照规章制度来。” 赵老头自从脑袋被门撞伤后,意志消沉,书也不背了,整天躺在床上哼哼,费柴也只能有时候安慰安慰他,鼓励一下。谁知有次费柴酒局回来,见赵老头神采奕奕的正趴在电脑前,嘴角还露着诡异的笑容,于是就笑着问:“老赵?今天精神不错啊,干嘛呢?” 赵老头抬头朝他招招手说:“老费你回来的正好,我这儿上网呢,咱们的事儿,上网了。” 费柴一听上网,就知道不是好事,因为这种福利性,照顾性的考试,很容易就受到抨击,并且来之前就听说学院里那些正牌子教授对此很是不满,因为他们的职称实在是来之不易,这边倒好,一次走过场的考试就能解决职称问题,这叫他们这些正牌子科班出身的情何以堪呐。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过一两天的功夫,这事真的搞大了,或许连始作俑者也没想到社会反响会这么强烈吧,最有意思的是有个内定监考老师在酒吧搂着小姐的照片也给传上去了,几个老大不小的‘考生’也露了脸,有人就此评论道:如此得来的职称,难怪白天是教授,晚上是禽兽呢。<-》这还算是比较文明的培训。 开始的时候有的主办方估计错了形势,只是简单的‘辟谣’和删帖,并且认为这些资料都是内部流出去的,还在内部查人,结果人还没查到,外头的火势就已经上了房了。不过组织就是组织,最后考试还是照常进行,只是补充做了三件事:第一是以前的考题全部推翻,又找了一帮老资格的教授出题;第二是严格考场纪律,所有的开卷考试全部取消;第三是分数线上抬,对论文的评述标准也提高了。 这么一改,改的众考生哀怨连天,本来嘛,本来大家来考试就是来捡便宜的,弄的跟真的一样谁受的了啊。不过也有高兴的,比如老赵。 老赵原本就底子薄,就算开卷都危险,他倒不怕考不上,他就怕大家都考上了,他作为极少数分子考不上,那不但丢脸,而且也就没了下次的机会。现在好了,这一场考下来,估计绝大多数人都是考不上的,那么他考不上也就不算什么了,而且这些人的职称早晚也是要解决的,既然大多数人都不行,那么他将来也可以搭着顺风车一起解决了,就算低一点也行呀。 眼见着老赵的气色好了起来,也有人怀疑‘内鬼’就是他,但这种怀疑很快就消除了,老赵是个孱头,他不带那个种,真正的嫌疑人多半是那帮子正牌教授,特别是最近一批评选职称落选的家伙们。 另外还有个人没由来的就被人嫉妒了,那就是费柴,因为在大家眼里他是个有本事的,题型再难他也考得上,若是他也考不上这大家脸上也有面子,可以说:“你看你看,连老费都不行,我们就更不行了。”但是费柴一考上了,就等于在打大家的脸:你看你看,你们那水平就是差了点儿。更让人气愤的是这次考试是大家动用了所有关系忙了差不多一年多才争取来的机会,到给费柴做了饭,这怎么能让心里平衡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见了面还是很客气的,甚至说些祝福恭贺的话, 费柴现在也比以前聪明多了,知道自己现在是众矢之的,所以也尽量的谦虚低调,尽量的不见人,免得太惹火。 其实事情发生后,赵梅等人也打来电话问情况,说学院这边现在弄的很‘严’,问他那边如何,费柴笑道:“到处都沸腾了,我这儿也煮着呢,考场快变烤炉了。” 大家见他笑,平时也知道他的本事,因此也就不着急了。 费柴好容易熬到了进考场,考场此时真的变成了烤炉,连考三天的烤炉,费柴看了一下题,还真有点难度,并且这帮出题的夫子们明显的有些刁难,难度虽说不是特别的高,但是很刁钻,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冷门儿题,这些题目,费柴记得曾经读过,但却背不出..本来嘛,常年不用不看的东西,未必就记得住。但是好在基础课目只占三分之一的分,论文和工作实际还有比重,因此费柴倒也不在意。不过这一考下来考场又出了丑闻..代考。光费柴这个考场就弄出去了三四个,全是一张嫩脸,一看就是在校生或者应届生,和准考证上的老核桃脸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出了考场,费柴感到一阵轻松,别的不谈,总算是又完成了一件事,但是一打听大家还不打算走,因为还准备继续联络联络感情,这也是估摸着考试一结束,舆论的热度可能要降一降吧,这就可以做一些工作了。 费柴不想掺和这事儿,就打算自己乘车回来,正好老赵也打算先回去,两人可以结伴顺路一段,可临要走时沈晴晴打来电话,说是她也拿到驾照了,要开车过来接。费柴见她才拿到驾照,本不愿意她过来,但三说两说的拗她不过,只得叮嘱她小心些,沈晴晴满口答应道:“放心,我抵着高速的底限过来。” 费柴放了电话,只得跟老赵道歉,说不能跟他一起去搭公车了,结果老赵笑道:“那更好了,我搭你的车,顺便也可以省几个车费。” 费柴其实不喜欢老赵,也不想让他搭车,但两人一起住了快半个月了,人家这么说到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然后又在考点学院续了一天房。 沈晴晴果然听话,抵着高速路的底限,比一般的车晚到了两个多小时,见面后先问了考试情况,又一起吃饭,费柴给她安排了房间,免得她疲劳驾驶。其实费柴很想回去的时候换沈晴晴开车的,但是这一来沈晴晴兴致正高,二来她这次来是借的张琪的车,借口说这车男人开不好看,不让费柴碰。 老赵见费柴来了个美女司机接,很是羡慕,除了饭桌上频频敬酒之外,私下还朝费柴打听这美女是谁。费柴就告诉他:“这丫头原本是我们那儿一个老教授秦中的助理……” 话没说完就被老赵打断,很八卦地笑道:“就是那个因为和自己学生抢女朋友被捅了的那个?” 费柴虽然很不喜欢秦中,但是也不喜欢那死人说八卦,又怕连累沈晴晴,就忙解释道:“哦,那时候晴晴已经离开秦教授几年了。” 老赵好像有些失望,他本想把沈晴晴往女主角身上靠的,于是就‘哦’了一声。 费柴继续说:“后来老秦病了住院,晴晴就跟我做助理,做了几年,就安排在学院后勤上。” 老赵又问:“那编制解决了没有?” 费柴说:“解决了。” 老赵说:“呵呵,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啊,还是老费你有本事。”然后老赵又说了些暧昧的话,费柴稍微辩解了一下..反正现在流行解释就是掩饰,说多了反而不好,往绯色上说,大家反而觉得正常。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三人一起上路,费柴特地嘱咐沈晴晴上高速后记得找口子下路先送老赵回去,结果毕竟是经验少了,还是错过了一个路口,绕了些远,但总算还是到了。 原打算直接把老赵送到家门口,老赵却说送到长途车站就可以了,他还有点事情要办,于是费柴就让沈晴晴开车到长途车站放了老赵下车。老赵千恩万谢的下了车,又站在路边朝他们挥手,直到看着他们的车走远了才放手下来。 送走了老赵,沈晴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总算走了,一双眼睛贼溜溜的,跟那个老家伙可像了,烦人。” 费柴笑了一下说:“是不怎么讨人喜欢。”其实只是沈晴晴不喜欢老赵而已,老赵和秦中比起来完全没可比性的,秦中虽然是个斯文败类,但是起码还是很‘斯文’的,鹤发童颜的,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德高望重’四个字来,当然了,做的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但是和老赵相比,从外形到学识都高出不止一个档次,起码人家的教授是正牌子来的,而且为人处世做的不错,不然也不可能在地质界风生水起的混上这么多年了,这一点,老赵更是万万比不上的。 不过或许内心猥琐的人总是有一些共同点的,而这些共同点又总是能被感性的女人发现的。费柴和老赵住了小半个月,也不是一开始就讨厌他的,而沈晴晴就和他见了两面,吃了两顿饭就对着人烦的不得了了。 “……还有啊,这人也太吝啬了……”沈晴晴继续发表着对老赵的评价“昨晚一起吃饭,要付账了这家伙跑去上厕所,早晨吃个早点,二十多块钱,我看他口袋里有零钱的,却拿了张皱巴巴的一百块钱来,说的好好的中午到了他办招待,可人家话都没说就下车了。” 费柴笑着说:“晴晴,这人生百态啊,别太奢求所有人都是仗义疏财的好汉,你看啊,他家又不在汽车站,干嘛让咱们送他到汽车站?” “干嘛?难不成他还想偷偷的到哪里去干点啥?”沈晴晴坏笑道。 费柴说:“不是,我看八成是找人要汽车票去了,好回单位报账。” 沈晴晴一皱眉说:“天呐,这也太会过日子了,什么人呐。”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机关人,机关里的底层人呐,除了死工资,也就靠这些补贴点家用了,说起来,当年若不是我的老同学朱亚军拉了我一把,我说不定现在也给磨成这样儿了。” “你?”沈晴晴看了费柴一眼,满脑门儿写的都是不相信。 费柴叹道:“你还别不信,我在几年前还是个踌躇满志,想在地质灾害预防上大展拳脚的一个人,你看现在我都干的什么?为名利奔波的一个俗人而已。” 沈晴晴劝道:“老师,现在谁不是俗人啊,而且你看哈,你头几年也为地防事业做了很多了,现在挣钱也是为了家人啊,一个男人,事业家人只要顾得上一头,就算是好男人。” 费柴现在一听到别人说他是好男人,就有些脸热,于是就说:“我还算不上好男人,你别这么说,脸热。” 沈晴晴眼睛看着前方路面说:“谁好谁坏我心里清楚的很。” 第一百五十五章自家体 费柴回到学院后,就捡起了学生时代的习惯..考完试就忘了它。[调教女王]只是齐院长和省厅人事处的人又找他谈话,接下来又是省厅领导谈话,按照一般的规律,这又是要被重用的预兆,虽说赞叹几个女孩的办事能量,但也总觉得按照以往的经验,自己每次被‘重用’,都会被人利用,因此就只琢磨着从这事里自己能有什么实惠,对于这件事本身,反而不是特别的热衷了。 半个月后,考试成绩下来了,正如老赵所期待的的,绝大多数人都落了榜,有的省甚至全军覆没,而费柴这边倒还好,连费柴在内居然有两个人过关,费柴更是高出了那个人三四十分之多,赶巧那人又姓孙,于是欣喜之余就自嘲叫孙山。 费柴的成绩不错,在通过考试的人里名列第五,第一名是个河北的家伙,此时平时也不是什么业务型干部,但是出了名的博闻强记,而且仕途顺畅,这下更算是锦上添花了。 费柴顺利过关,大家也都为他高兴,由于昔日的朋友们好多都在外地,于是庆祝会就开了好几个,不过费柴低调,请客吃饭都走的远远的。 如此一来,恢复教授身份就只是时间问题了,而地质灾害研究所的筹备办公室也搭起了架子,费柴被任命为副主任,省厅领导也说了很多勉励的话,大有即将委以重任的意思,只是费柴现在已知道其中的关节,所以干脆把筹备工作的重点放在了职工福利上,强调的是办公楼和住宿楼的建设和租赁,对于资金也跑的很勤勉,至于业务工作,他召集了一个强大的写作班子,又找了些成熟的项目炒冷饭,倒也搞的像模像样的网游之山寨神话。 时光飞逝,转眼又过去了几个月,进入了隆冬时节,研究所最终的手续被批下来了,费柴由副主任也变成了副所长,而所长居然是个老熟人,当初不愿意到凤城是任职的江平。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初让江平去做费柴的副手,他嫌当地条件艰苦不愿意去,现在反而成了费柴的上司。费柴觉得有些好笑,应急办那边是安洪涛,这边是江平,难不成我这辈子注定要屈居于小人之下?不过江平对费柴倒是很客气,还说他就要退休了,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混个职级,不过是个过渡而已,那意思似乎是让费柴放心,等我退休了,这个位子自然是你的。 这种话要搁以前,费柴还真能听进去,现在却不是那么回事了,他表面上呵呵笑着点头,其实脑子里该怎么想还是怎么想,好在费柴现在不专心于业务工作,江平也是个喜欢网罗关系的,两人就一起给研究所跑资金跑福利,居然配合的‘如鱼得水’(江平有次喝醉了说的),另外俩人达成了协议,各自调了几个‘自己人’进来,其中江平的人多来自地监厅,但也有几个来自其他单位; 费柴也网罗了自己的班子,沈晴晴自然是要跟过来的,另外牛鑫、张昊、杨艳和云宁这些初生牛犊也是费柴靠得住的力量,另外秦岚说是对凤城的羊肉串也厌烦了,费柴也就给她也办了调动,她就想把凤城地监局的房子卖了,搬到了省城来。不过卖房子的时候秦岚和栾云娇扯破脸皮吵了一架,因为栾云娇做了个规定,在职干部要调动搬家的时候,房子必须原价卖回给地监局,地监局再视装修和物价情况给予一点补偿。 如此一来秦岚觉得吃了大亏,所以和栾云娇吵了起来,不过毕竟栾云娇是当权的,秦岚始终弄不过她,但她也自有招数,你不是不让卖吗?我出租,于是秦岚就把房子都格成小间,一口气租给了十来个人,然后就收拾包包跑到省城找费柴来了。 等最终等研究所人员配的差不多了,他们局通过‘团购’给没人弄到了一套住宅,虽说都是两室一厅的小户型,但房价居然压到了三千以下,等于拿到手就赚钱,于是弄的大家乐颠颠的乔迁新居。 最早装修好搬家的是牛鑫,因为他已经结婚,老爸都当上了,这下有了自己的家,虽说小了点儿,但也格外的高兴,并且妻子冯佩佩也还有半年就可以毕业,当有的毕业生还在为工作生计奔波的时候,他差不多已经成家立业,怎么能不羡慕煞旁人? 费柴搬家的时候,尽管有搬家公司,但还是有不少人来帮忙,而且费柴每次搬家有个习惯,就是书房里的东西,除非特别亲近的人,是不让别人碰的。搬完了家,收拾清扫好了,赵梅倚着明亮的玻璃窗,叹了口气略带埋怨地说:“唉……咱这房子,算是越搬越小了……” 费柴搬家的时候找到一本很多年前的书,正在重温,听见赵梅这么说就笑道:“别着急,大房子会有的,而且带游泳池。” 赵梅白了他一眼说:“吹牛。”见他正在看书,于是就凑过去贴着他坐了问:“老公看什么书呢?” 费柴把书封面给赵梅看,并笑着说:“《王羲之的传说》很小的时候我爸爸给我买的,几次搬家都没看见,我还以为丢了呢,谁知这次居然又冒出来了。” 赵梅拿过来随手翻着笑着说:“小孩子的励志书嘛……”随手一翻就翻到‘自家体’那一段,看着,居然笑了出来。费柴就问:“笑什么呢。” 赵梅指着书说:“这一段啊,写的特逗,说是王羲之五十多岁了,字还写的不是最好,而且都是模仿别人的字体,但练习的很勤勉,晚上睡觉还拿手指虚空练字,结果不小心划到妻子身上去了,他妻子就骂他:你干嘛!自家体没啦!”说到这儿,赵梅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费柴有些奇怪,因为这段话没那么好笑,于是就问:“笑什么呢?有那么好笑。” 赵梅说:“两口子睡觉,老公的手在老婆身上摸很正常嘛,干嘛发那么大火儿啊,原来古代人就知道装逼。” 费柴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么回事儿啊,也笑着说:“你看清楚,人家是少年儿童出版社,你别往****上面想啊。还有啊梅梅,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说话不像以前似的了?有时候有脏话哦。” 赵梅嗔道:“还不是你,非要给我换心……” 费柴赶紧把她嘴一捂,笑着说:“行了行了,又来了。”不过他心里却暗自嘀咕,和许彤在一起的时候,她虽然有点男孩子气,但说话也没什么脏字的,真不知赵梅现在说话的习惯到底是谁的隐含属性。 说着,费柴又拿回书,重新翻到‘自家体’那一段,赵梅凑过来看着说:“干嘛?是不是这段特别有意思啊?” 费柴说:“你呀……其实这段话对人很有启发的,自家体……我以前的问题我看也是太过于依赖这个体制,却了自家体呢。” “哎呀……”赵梅有点撒娇地夺了费柴的书扔到一边说:“别说这个了,晚上没事儿带我去玩儿呗,我想喝酒了。” 费柴笑着在她脸颊上一吻说:“你呀,整天无所事事的,也不帮我干活儿,过几天怡芳就要走了,我打算把酒吧改成个地质户外俱乐部,你老老实实给我当装修监工去。” 赵梅说:“我老公什么时候变万恶资本家了……真是的,我每次去酒吧不到一小时就被你拖出来了,干活儿你到不限定时间……” 费柴说:“酒吧里叮叮咚咚的,你虽然换了心,也得小心才是。可累活儿又不用你干,你在一旁时不时的看看就行了,想休息就休息,又没人逼得你来。” 赵梅说:“我不管,反正你是坏淫,我决定不理你半小时。” 费柴笑着问:“为什么是半小时?” “因为我化妆换衣服需要半小时。”赵梅笑着,挣脱费柴的怀抱,化妆换衣服去了。 “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我当初娶的那个梅梅。”费柴在赵梅的身后涵昭。 赵梅回头一笑说:“那你还爱不爱啊。” “爱。”费柴说。 “那不就得了。”赵梅笑着,又给费柴一个飞吻,费柴也笑着回了一个。 等赵梅捯饬完了,费柴就带她去蓝月亮坐了不到一个小时,顺便也和赵怡芳说些事情,然后又带着她去吃烧烤,最终还是没玩儿的太晚,回来后赵梅还有些意犹未尽,上床后对费柴说:“老公,改天找时间咱们再去咨询一下郝教授,看我能不能再帮你生个儿子,那咱们就完美了。” 费柴听了觉得有些头疼,稍一迟疑赵梅就看出来了,笑道:“哎呀,我就随便说说,你同意就算了,反正你已经儿女双全了。” 费柴搂着赵梅说:“到也不是,按说呢,有个孩子的女人才算是完整的女人,这也是你的权利,只是我现在确实觉得有些精力不济,还有就是虽然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比以前是好太多了,可是我还是担心这里头的风险,在这方面我一直不是很坚强的人,我实在是不敢再冒失去亲人的风险了。” 赵梅叹道:“其实我也想过啊,也不想让你担心,行了,以后再说吧,这个话题。”她说着,手却不太老实的往费柴肚子下面摸去,费柴想让气氛轻松一些,就笑着问:“你干嘛呢老婆?” 赵梅说:“想干嘛就干嘛,你问这么多干嘛?嘻嘻……” 费柴很舒心地出了一口长气,近段时间来,两人之间越来越和谐欢娱宛如新婚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蒸蒸日上 费柴想通了‘自家体’的问题,很多事情也就都放下了,当然了,这并非就是说他不要名利,相反的,能争取到的他绝不放过,反正人脉资源他也是有一些的,即便是被人私下称作红粉司令,但只要管用,管他什么司令呢? 春节前,他的职称问题再度解决,有人嫉妒,也有人赞他名至实归,无论好赖,费柴都照单全收,关于副所长的职级问题他也跑了好几回,有些熟悉他的人都觉得奇怪:费柴本不是这种追名逐利的人呀。但又转念一想:这家伙头些年在这上头吃亏不少,估计是‘成熟’了。于是他们一边赞叹费柴的成熟,一边又暗自觉得可惜,因为一个人一旦‘成熟’就意味着不会真正踏踏实实的做事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费柴身为地质灾害研究所主管副所长,倒也不是没做业务工作,只是大家普遍觉得费柴做事现在也很‘水’,似乎更在意领导怎么看,而不是实际效果如何,甚至让有些慕名前来投奔的年轻人感到有些失望,就算费柴自己有时都半开玩笑地说:“我正在慢慢的变成我年轻的时候最讨厌的那类人,这也许就是个轮回吧。”而实际上费柴只不过一边应付着公务,一边在做‘自家体’而已。 费柴虽然是个有本事的,但做生意却是外行,赵梅也不行。沈晴晴和张琪略强一些,但隔行如隔山,让她们跑个业务,拉个仟儿是没问题,但要自己来做还差了些火候,若是请别人来做经理,心里又总觉得不踏实,毕竟费柴这个‘自家体’不单单是个生意啊。 不过赵梅倒是很乐观的,甚至对费柴半开玩笑的说:“老公,你不是红颜知己遍天下嘛,总有个把会做生意的吧,以前那个张婉茹不就做的挺好吗?要不请她回来?” 费柴说:“她现在已经进入吴哲公司的中高层啦,怎么可能回来,而且送咱们一个浴缸,把咱们房子都弄垮了。” 赵梅听了掩嘴直笑,又说:“那就请小冬,她也很会做生意啊。” 费柴又摇头说:“也不行,她现在在双河镇生意做的好好的,而且租的是小米房子,也算是在帮咱们管理产业,请她过来那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嘛。” 两人说着说着,玩笑话变成了正经的商议,又提了几个人,都不合适,赵梅认识的人更少,即便是有几个会做生意的,却又因为其他原因不方便来,好在酒吧好在装修,还有些空余时间可以用来找人。 正在此时,牛鑫和冯佩佩搬家,双方的家长又都蜂拥而至,屋里的装饰啊,购买什么样式的家具啊,省不得又要争论一番。 都弄完了,又摆乔迁酒,正好费柴也搬了家,于是就两家和在一起办,钱是黑姨娘付的,这里头多少也有些感谢费柴帮她女婿安排了这个好工作的意思。 大家吃喝之间难免会说起一些事,其中赵梅就把早不到合适的经理的事情说了。说这话的时候,黑姨娘的眉毛跳了一下,但因为动作很小,并没有人发现。 饭后费柴原本打算直接和赵梅一起回家,黑姨娘却热情的拉赵梅去洗面,冯佩佩也想去,却被黑姨娘笑着骂道:“你给我回家把我孙子看好哦。” 而牛妈则是放心不下孙子,而且也对洗面一类的事儿提不起兴趣来,所以更不用说了。 赵梅见别人都不去,开始也推辞不去,但黑姨娘执意坚持,赵梅便猜出她肯定是有话要说,于是就对费柴说:“那老公,你也和老牛小牛出去喝喝茶呗。” 老牛显然是想去玩儿的,却被牛妈一把拉住说:“一把年纪了还玩儿什么玩儿。”牛鑫见老爸被拽住正幸灾乐祸的笑呢,又被牛妈骂道:“你也是,当爸爸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啊。” 费柴笑道:“那梅梅,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去吧。” 于是大家笑着分了手,黑姨娘和赵梅一起去洗面。结果赵梅果然猜的不差,黑姨娘是有话想跟她说,而且是看中了蓝月亮经理的位子。 这下赵梅犹豫了,毫无疑问,黑姨娘这么多年下来确实是个做生意的高手,可是她那生意…… 黑姨娘当然知道赵梅对此有顾虑,就说:“我说她师母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又顾忌我的面子觉得不少说出口,其实没什么,虽然我做的生意不干净,可好歹也供出了一个大学生女儿,这一点我从来不怕让人说。” 赵梅赶紧说:“不是不是,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们老公这次这个生意啊,不单单是生意,也是他一生的理想,所以对经理人的要求就有点高……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 黑姨娘却不接赵梅的话茬,只是聊天般的自说自话道:“其实我何尝不知道那个生意不干净啊,只是当年本钱少,只有这个钱来的快,后来也想转行来着,可又怕转行的时候生意陷入低谷,毕竟做熟了的更容易来钱嘛。现在好了,女儿也找了好人家,大学也快毕业了,在省城安了家,我也想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好在我还不算太老,重新开始应该还有机会吧。” 赵梅沉默了,她毕竟是个善良的人。 晚上回家,赵梅就把黑姨娘想做蓝月亮经理的事情跟费柴说了,费柴一皱眉说:“她呀,她能做得下来吗?我这可不是普通的酒吧。” 赵梅说:“是啊,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是她……我觉得吧……” 费柴笑道:“你别说了,你让她给忽悠了是吧,她呀,最大的本事就是忽悠人,不然这么多年怎么把她那生意支撑下来?” 赵梅说:“我也觉得弄个鸡妈妈过来做咱们经理不合适,可是她也挺可怜的,而且她也未必做不好嘛,咱们就当给她一个机会嘛。” 费柴想了想说:“也罢,咱们就先用着吧,若是真做不好,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一直待下去吧。”不过转念又觉得黑姨娘确实会做人,论熟悉度,黑姨娘和赵梅并不算太熟,可是她想做蓝月亮的经理,却先找了赵梅而不是直接来找费柴,可见还是考虑的很周全。 其实黑姨娘何止是考虑的周全啊,做起事来也真的干净利落,她一接到赵梅的回复电话,立马就赶回老家,以最快的速度把洗浴中心转让了,接下来就是卖房,同时通过朋友在省城离防灾办宿舍较近的地方先租了套房子,又把老家的房子租了出去,在联系了搬家公司帮着搬家之后,自己一个人背了个小包包就直接跑到蓝月亮上任来了。 黑姨娘一来,赵梅立刻就清闲了下来,什么装修啊,购料啊全都不用费心了,原本赵梅还有些担心,怕黑姨娘把洗浴中心那种格调也给搬过来,谁知黑姨娘的审美品位比大家预想的要好得多,而且和费柴所设想的格调主题相当的吻合,甚至还更好一些。而且她确实是个经营的好手,费柴原本设想的主体是:地质灾害准备者俱乐部,结果黑姨娘说:“不行不行,路子太窄,深度也不够。” 费柴于是向她请教,黑姨娘说:“先一起搞,然后分成三个板块,一个是户外运动,这个现在喜欢的人很多,俱乐部也很多,市场比较成熟;然后是末日准备者俱乐部,虽说现在人不多,但前景看好;最后是高端的,地质灾难研究俱乐部,既可以三合一,也可以一分三,人员也可以相互流动,再加上户外运动品专卖,经验交流,活动组织什么的,总之赚钱和兴趣理想是可以结合在一起的。” 费柴听的有些发愣,但还没说话黑姨娘就看出了他的疑问,就笑着说:“哎呀,我老爸怎么也是个地质界的权威嘛,再说了,这些年我过的稀里哗啦的,可不比谁都有灾难意识嘛。” 费柴听了大笑,之后关于黑姨娘是如何在这方面如此精通的话题,他就再也不提。 时光飞逝,蓝月亮edc俱乐部在立夏那天正式开张营业,曲露还专门赶回来为俱乐部做专场主持并献唱,此外还免费为俱乐部做了一套广告,之后三个兴趣小组也相继成立,另有一些诸如骑行、垂钓、信鸽等组织和个人也加入或者联合了进来;但俱乐部在大半年来一直处于不亏不赚的状态,费柴有些担心,因为现在人气正旺,却还赚不到钱,若是今后人气下滑了,岂不是要赔本?可就在这个时候,费柴得到一条消息,朱亚军的公司垮了。 朱亚军凭借着多年来在官场和地质界的经验和人脉,和吉娃娃一起专做救灾物资的生意,开始的时候也赚了不少钱,可是时间一长,这个人的本性就露了出来,开始偷工减料或者拿些华而不实的伪劣产品充数,结果一次登山索断裂事故把他弄了个灰头土脸,再加上有人在背后搞鬼,公司眼看就不行了。 吉娃娃是个现实的女人,一看公司不行了,立马就要撤资,这对于朱亚军来说更是雪上加霜,于是四下找人求助,原本是没求到费柴这儿来的(他潜意识里觉得这种事情费柴也帮不上忙),可他一求到吴哲那里,吴哲就起了坏心眼儿,背地里悄悄和费柴商量,让他赶紧注册一家公司,趁势把朱亚军的公司借这个机会吞了。 费柴开始挺犹豫的,一来觉得这有些趁人之危,二来怕自己没这么大的能力,这第三嘛,资金确实有些问题。吴哲这次是存心想再帮费柴一次,于是就说:“你要觉得做不了,你就找个人来跟我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是事实,我有钱也不可能白投给你,但是这生意上的事嘛,做成双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费柴于是就介绍了黑姨娘过去和吴哲谈,谈了一个星期,黑姨娘美滋滋的回来对费柴说:“朱亚军的公司很快就是你的了,以后得叫你费总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心变硬 拿下朱亚军的公司,自家体最然做大了,费柴却又担心起来,无他,就是黑姨娘胆子太大了。 费柴是做地质出身,因此对‘基础’二字看的特别重,他虽然生活小康,但并不是个有钱的人,因此做生意也喜欢从小起步,一点点脚踏实地的来,可黑姨娘胆子却大的不得了,银行贷款就不说了,其他是什么钱都敢借,什么钱都敢用,甚至是那种底下水公司的钱,也敢拿回来。费柴对生意不精通,所以看的心惊肉跳,赵梅更是担心‘黑姨娘是子卖爷田不心疼’反正要是蓝月亮有个什么好歹,她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的,于是就催费柴去‘查一查,管一管’。 费柴和黑姨娘也算是有些交情,他又是初入商场,懂的也不多,觉得自己就这么贸然去问,有点拉不下面子,于是就先去找吴哲和沈浩这两个生意大家去咨询。吴哲就让他多去问问沈浩,因为沈浩是从包工头干起,一步步走上来的,应该对此最为了解。 沈浩听了费柴的陈述后说:“光凭你说啊,我看问题不是很大,因为这个做生意呢,最终的目的和最重要的并不是赚钱。” 费柴一听就问:“胡说,别忽悠我,不为了赚钱为什么。” 沈浩笑道:“我忽悠你干嘛啊,咱们什么交情啊,我忽悠你。赚钱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随时能有钱拿来用,至于这钱是谁的完全可以忽略。” 费柴摇头说:“我糊涂了。” 沈浩说:“我这么跟你解释吧,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资金链,或者叫资金流,这要资金流一直在流着不中断,你随时可以拿钱出来用,你就没问题。” 费柴说:“可那终究不是自己的啊。” 沈浩终于有了可以教训费柴的地方,尤其的兴奋,滔滔不绝地说:“你别急啊,听我说。资金流是个好东西,只要他一直流着,你就永远有钱花,但是一旦资金流断裂,你就算完蛋了,好多公司其实都是很好的,也赚钱,但就是资金流断了,只得破产,被人收购。所以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资金流。” 费柴说:“那怎么才能保证资金流不断裂呢?” 沈浩说:“这个方法很多啦,但归根就是一条,那就是让别人对你有信心,把公司做好也是其中一项,另外就是资金流不能单一,最好能拉进来大户。中国人是喜欢跟风的,一看某个投资大户都投钱到某个公司了,其他人也就会蜂拥而至,这就形成了良性循环,反之就悲剧了。” 费柴点头说:“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原来你们都是这么赚钱的啊,只不过是让资金流动起来而已。” 沈浩说:“倒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还有其他的,很复杂,一两句也说不清。” 费柴笑道:“也不用你再说了,我回去多学习学习就好。不过你看我这事儿靠谱不?” 沈浩说:“那得看帐,一个是看你这个请来的女人有没有作假,另外就是看她弄回来的资金流靠不靠谱。” 费柴叹道:“这么说,我看就不靠谱,她连高利贷都敢借啊。” 沈浩笑道:“你又来了,那个高利贷也未必就是不靠谱的资金流啊,要从实际情况出发嘛。” 费柴说:“反正现在就是割了我卖肉也赔不起那些钱呢。” 沈浩说:“那这样,我为你准备一个查账小组,帮你查查帐好了。行不行咱们看真章的。”说完他进费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就又笑道:“老费啊,我知道你这人重情义,尤其是在对女人上面,始终是拉不下脸面,但是生意就是生意,交情可以下来讲,但账面上的事情却一定要弄清楚。这和你搞地质灾害预防本质上道理是一样的啊。” 费柴受了鼓励,这才硬着头皮去找黑姨娘,提出要查账,没想到黑姨娘反而很大方地笑着说:“你这个幕后老板终于上道了,什么时候来人?” 费柴见她这么痛快,就立刻请了沈浩的人来,查了几天,当着费柴和沈浩的面汇报了。沈浩先让大家都回去休息,然后笑着对费柴说:“你呀,真没不知怎么就那么好的命,又捡到一个宝贝,真是的,都是又漂亮又能干的,我怎么没那么好命?” 费柴却不想知道这个,却急急的问:“怎么?没问题吧。”他实在不想黑姨娘有什么问题,不然就让人伤心了。 沈浩说:“问题不是没有,但这账确实是让公司往好里走的方法,虽然着好方法不一定就能成,毕竟做生意是有风险的,但从账上看,这女人还是很贴你的。” 费柴松了一口气,但又立刻问道:“你刚才说有问题,什么问题啊。” 沈浩说:“啊,是有。一个是看情况,你的这个女人啊,是想帮你把生意做大,你也需要她这样做,但这女人估计以前没操过这么大的盘子,手段略显青涩。另外就是,你需要一个财务班子,还需要几个自己人进入公司帮你执掌一些事物,毕竟人是会变的,不能把所有的权利都放在一个人身上。” 费柴说:“这就有点难了,我什么都不懂的,策划啊,财务啊,这人都哪儿找去?实话跟你说老沈,就这个黑姨娘还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呐。” 沈浩笑道:“你呀,你以前不是帮小唐做过公司嘛,现在说你不会,谁信呐。” 费柴一愣,说:“那个,那个也算?” 沈浩说:“当然算啦。我再点播点播你吧,这些人才有些可以不用你公司里的人,因为有的工作不需要天天有人做,你也没必要平时就养着他们,需要的时候从外聘事务所就可以了,而且因为这些人平时没在你公司里,相对反而比较能靠得住,因为他们不好好做就等于砸自己的牌子。其他需要的人呢,你自己可以招聘,也可以跟我,跟你同学吴总,还有小唐打声招呼,有些人才我们那儿用不上的或者已经位满的,就直接介绍到你这里来,另外也不要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的那个什么黑姨娘,要多给自己人机会。” 费柴说:“你说的,我算是明白了,只是现在搬开手指算算,我好想没什么自己人呢,有几个学生,也都安插到研究所里了,那儿也需要人啊,不然我这个副所长可就更没地位了。” 沈浩哈哈大笑道:“老费啊老费,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有儿有女有情人的,还说没自己人?没有比这些更亲的人了。” 一句话说的费柴豁然开朗,当然就和沈浩喝的大醉。 费柴当然醉醺醺回到家,直睡到第二天快中午了才酒醒,下午去参加了一个会议,晚上就和赵梅一起约了朱亚军和秀芝两口子出来吃饭。朱亚军自从把公司卖给了费柴后,还保留了些股份,同时和秀芝一起也在公司里做事,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人,这次一起吃饭,照例是先叙旧,但喝的差不多了,就说上了正题。费柴看似有些喝多了,小结巴地说:“我说老同学,说起来你也是既做过领导,也做过老板的人,现在这样混日子,你不觉得憋屈啊。” 朱亚军开始只道是费柴随口一说的,就笑着说:“有什么憋屈的,算起来这也是我第二次在你这儿遮风避雨了,别说不觉得憋屈,就是觉得憋屈,我也不在乎。哈哈” 费柴也笑着,又和朱亚军碰了一杯,然后接着说:“可是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朱亚军一愣,这才觉得话茬子不对,沉吟良久才问:“老同学,你想怎么样?” 费柴面带微笑地说:“我退给你股份,优惠价,你拿了钱,另组公司也好,享受人生也好,总之,都随你啊。” 朱亚军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明白,他现在那点股份,就算是优惠价给了他,也不足以让他享受人生,至于另组公司,至少在本省,他是玩儿不转了,而去外地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想来想去就下软话说:“老同学,你真要这么做吗?我的情况你是清楚的,出去了,至少是现在出去了,不好混呐,或许咱们商量商量,缓一缓?”他这么说,已经是非常的忍气吞声了。依照他对费柴的了解,这个人心肠软,两句好话一说,硬着心肠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谁知费柴笑了一下说:“老同学,说起来起起落落,咱俩的交情虽然算不上过命,但也不浅了,可是实话实说,你是公司的创始人,有股份,又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有你在公司,我晚上睡不好啊。” 朱亚军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他觉得自己估算错误,因为这种话,换做以往的费柴是说不出来的,于是就扭转话题开玩笑地说活:“你二米二的大床睡着,咱们弟妹(指赵梅)又这么漂亮,怎么可能睡不着?” 费柴却不搭他的话,继续说道:“老同学,别说我赶你走,你说你留在公司里,资格又老,又是股东,手底下又有自己原来公司老底子,曹操那句名言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另外你的秉性我是清楚的,你在官场的时候坑国家坑老百姓,做生意的时候坑客户,最后连自己都坑。我呢,是对现在的官场体制失望了,所以想出来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不想被人坑啊。所以你必须走。我为了自己只能对不起你了。” 朱亚军看着费柴,费柴脸上的表情显出从未有过的冷酷,朱亚军独自饮下一杯酒说:“那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也不在公司上班了,就拿一份股金分红好不好?同学一场,你好歹让我缓口气啊。” 费柴说:“我怎么可能不让你缓口气呢?大家毕竟这么多年交情了,所以我决定在退股的基础上,再按照现在的职位,一次性补给你一年的薪金,怎么样?够你缓缓了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家暴 朱亚军看着费柴的双眼愣了一会儿,忽然无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有三分冷笑,三分自嘲,还有三分是尴尬的皮笑肉不笑。[] 两个男人刚才说话你一句我一句实在接的太紧,导致在场的两个女人一直没插上话,其实别说现在朱亚军的妻子秀芝,就算是赵梅,也觉得费柴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样,怎么能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呢?要知道就前两天,他还因为不好意思找黑姨娘查账发愁呢,所以她不由得侧脸看了看丈夫,想确实一下这个丈夫到底是不是本尊,不过她毕竟是聪慧的, 也早就知道朱亚军等人一直都是公司的隐患,早点清楚早好,只是她说不上话,费柴又历来重视旧谊,没想到费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这么干净利落,既然对生意好,对家庭也好,那么她就觉得好,所以虽然觉得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但也不打算,哪怕是客气的为朱亚军说说话,但是秀芝则不同。 虽说秀芝和费柴曾经有过一段情缘,但现在毕竟是朱亚军的妻子,嫁夫从夫,如果这时候她都不为丈夫说话,谁还会为丈夫说话呢?还有就是她觉得她和费柴既然有过一段,而现在赵梅又在,自己开口,费柴总不至于做的太绝吧,于是她开口道:“柴哥,你可不能这么对待我们老朱,你们既是同学又是朋友,你们以前也相互关照帮助过,我想,你开玩笑的吧,呵呵。”她说着,强自笑了笑,同时看看大家,若是此时大家都跟着笑了,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谁知,除了她,连朱亚军原有的笑容都收了回去。 秀芝原以为就算是这件事,其实也是有的商量的,但现在看来几乎没有周转的余地,再看费柴居然还是一副悠然的样子,又想起当年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多情男子,简直不能把这两个影子合在一起,于是一股无名火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也顾不得还在饭桌上,猛一拍桌子说:“柴哥!不带你这么落井下石的!” 朱亚军反劝秀芝道:“秀芝,老费自有他的打算……” 秀芝却不管那么多,反而吼向朱亚军道:“什么他的打算!他打算让你滚蛋!你什么时候变成整儿孱头男人了,啊?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啊。” 赵梅就秀芝发了飙,把自家丈夫说成恶人,当然不干了,于是说:“你这话怎么说的?现在公司是我们的,人事任免也是我们的权力吧。” 秀芝转脸对赵梅说:“没错儿,我们老朱现在是虎落平阳,可你们也不能恩将仇报啊,当年要不是我们老朱把你老公从野外队调回机关,又委以重任,费柴!现在你还在吃土呢。” 赵梅还要反击,费柴一伸手拦住说:“梅梅,听话,先回家。” “可……”赵梅见秀芝马上就要变泼妇的样子,生怕费柴吃亏。 费柴又说:“听话。我有分寸。先回家。”语调中透露出威严以及不容商量的语调,这也是赵梅以前不曾见过的,于是她只得听话地提起手袋起身欲走。 秀芝知道赵梅是费柴的软肋,虽说她心脏移植成功了,但依旧不能太过于承受压力,于是就转向矛头对着她说:“哎,梅梅你别走啊,咱们好多话还没说完呢。” 赵梅其实也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了,有点像落荒而逃,于是脚步就是一停,费柴赶紧护住,转身对秀芝说:“秀芝!你觉得有些话说出来有意思吗?我警告你,真说出来一些话,没面子还是你和你老公!” 秀芝一见拿不住费柴,但又不甘心就这么闭嘴,才要开口却被朱亚军一把拉住说:“你给我坐下吧,还嫌不够倒霉丢脸吗?” 费柴送走了赵梅,又回来坐下,秀芝负气,扭过脸不看费柴,朱亚军此时却恢复了些元气,笑着对费柴说:“老同学,咱们现在干嘛?” 费柴端起杯子说:“喝酒啊,还能干嘛。” 朱亚军笑着端起杯子,秀芝却一把把杯子打掉了说:“你个霉星,人家都骑在你头上拉屎了,你还喝喝喝喝喝个屁呀。” 朱亚军其实心里何尝没窝着一把火?虽说他也知道秀芝其实是想着他在说话的,可是一个男人被人当这自己的敌手打落手中的酒杯,这个面子实在是拉不下来,但他依旧忍着气,笑呵呵地对秀芝说:“秀芝,你先回去,让我们两个男人单独谈谈。” 秀芝看着朱亚军说:“有什么可谈的?我算看出来了,他就是个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的主儿。” 费柴笑了一下,放下酒杯,不语。 朱亚军朝费柴笑了一下,这才扭脸对秀芝说:“你先回家,我和老费再谈谈,其他的等我回家再说。” 秀芝看看朱亚军,又看看费柴,然后再转过来看看费柴,发现俩人一个面带微笑,一个信心满满,难不成这件事还有周转的余地?朱亚军见她有些心动,于是又笑着说:“你快走吧,男人的事情交给男人来办。” 秀芝这才拿起手袋,最后看了费柴一眼,哼了一声,走了。 朱亚军等秀芝走出去了,这才又取了个酒杯,倒满了笑着对费柴说:“行了,碍事的都走了,咱们也走一个?” 费柴也笑道:“行啊,走一个。” 两人随即干了一杯,又相互斟满了酒,朱亚军端了杯说:“老同学,虽然知道你已经下了决心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真的不能留下我吗?咱们都老了,我更是不想再在外头风大雨大的奔了,即便是留下,有分红有薪水就好,没心思做别的了,不会误你事儿的。”这话说的,已经近似于恳求了。 费柴把自己的酒杯和朱亚军的轻轻一碰说:“抱歉,还是那句话,你在,我不安心。” 朱亚军虽说笑的比哭还难看,但终究还是在笑,说:“那好啊,这就不提了。其实说起来咱们这半辈子啊,毕竟是我坑你,我靠着你的时候多,就算最早我调你去我那儿,也多半是看中了你的才华,想借助你的力量而已,可你呢,当初我穷困无着的时候,到是你无私的帮助了我,即便是现在,你踢我出门,我到也不是白着身子走的。人啊,你算做的不错了。” 费柴又举杯道:“不过终究是对不起了,不过既然不说了,就一个字也别提了吧,今晚只喝酒,不做别的啦,来干。” “干!” 两只酒杯又碰到了一起,发出一声脆响。 秀芝回到住处,一肚子的闷气,唯一的希望就是丈夫能和费柴谈出点结果来,可左等右等丈夫都不回来,一直到了晚上一点多,才听到外面砸门声,忙去开了,却见朱亚军一身酒气的就扎了进来,忙扶住了问:“怎么喝了这么多?” 朱亚军笑道:“嘿嘿,高兴嘛。” 秀芝听了心中一喜高兴,难不成事情有转机?于是忙扶了丈夫到屋里沙发上坐了,一边给他倒茶一边满怀希望的问:“怎么?费柴同意咱们留下了?” 朱亚军先是嘿嘿一阵傻笑,然后伸手过了接茶杯,同时说:“留下,那是不可能了,费柴这小子现在出息了,学会六亲不认了,我啊就是跟他喝了一晚上酒,聊了聊当年同学时候的事儿。” 秀芝一听,心一下就凉了,端着茶杯愣在那儿,朱亚军接了半天没接到茶杯,却见秀芝在发愣,就笑道:“干嘛啊,快给我,口渴了。” 秀芝见朱亚军伸手过来拿茶杯,随手就把茶杯一摔,哗啦啦摔成了几块儿,同时说:“你喝个屁!我当是喝了一晚上能有啥结果呢,结果还是被人踢啊,你平时不是能耐吗?不是说酒杯子一端,万事新开端吗?能耐那儿去了?” 朱亚军却不搭话茬,反问:“你摔我茶杯干嘛?” 秀芝还没看出不对劲儿来,只由着自己的性子说道:“摔你茶杯怎么了?明告诉你,打今儿起我还不做饭了我。买卖让人吞了,哪儿还吃的下去饭呐。要是换我,能吃的下我都不好意思吃!” 朱亚军说:“秀芝,我刚才就忍了你啊,你在饭桌上打我酒杯,回家你又摔我茶杯,给你男人留点面子好不?” 秀芝道:“你还要什么面子啊,人家要踢走你滚蛋,你还笑呵呵的陪人家喝酒,你的面子早就当下酒菜吃了!” “真是个败家娘们儿。”朱亚军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说这话慢悠悠把自己外衣先脱了。 秀芝此时是只顾骂的痛快了,继续说道:“我败家?你开公司难道我没投钱?我全部身家连人带身子都交给你了,图个啥?就图你现在把全部身家都白送给人家啊,我看那,你干脆连我也别要了,把我一并打包奉送吧!” 秀芝话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阵黑,耳听啪的一声,左脸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人也几乎站立不稳,踉跄几步,把着门才站稳了,她捂着脸,几秒钟后才意识到自己挨了一个打耳光。 “你打我……”秀芝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挨了打,又见朱亚军似笑非笑的一边走过来,一边解皮带,心中顿生恐惧道:“你,你敢打我……” “呜~~~啪~~~~~”朱亚军挥动着皮带,皮带带着冷风直落下来,秀芝本能的用手一挡,结果连胳膊带后背的又重重挨了一记。 “呀~~~”秀芝尖叫着,自从和朱亚军结婚后,虽然两人也吵过嘴,但从未动过手,而且大多数时候还是朱亚军主动来哄她。如今怎么就一下下这么重的手啊,秀芝想不明白,也没时间想,她喊道:“朱亚军,我跟你拼了!”说着,她试图冲过去和朱亚军搏斗,结果还没怎么地,就被朱亚军一顿皮带抽了回来,她哭着喊着,抵挡着,最终还是避免不了被暴打的命运,最后她也无奈了,呜呜的哭着,蜷缩在墙角,直到朱亚军停止了对她的殴打,她才发现自己的裤子里又湿又凉,连地板上都有一滩水迹,她居然被打的失禁了。 朱亚军也累了,喘息着,看着她留在地板上的痕迹,也闻到了味道,于是对着秀芝啐了一口说:“恶心的女人,你既然喜欢费柴那家伙jb粗,为什么又要跟我呢?这个世界很公平的,你有跟我吃香喝辣的时候,就得忍受跟我一起倒霉的时候,不满意就给老子我滚!” 其实朱亚军回家的时候,费柴也在差不多的时候到了家,明明记得带了房门钥匙的,却怎么也找不着了,于是无奈,只得按门铃,等赵梅开了门之后就一脑袋扎了进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恩爱 费柴踉跄着进门,赵梅穿着睡衣一把扶住,而费柴却腆脸笑着。用手隔着赵梅的睡衣在她胸上一掠而过说:“嘿嘿,樱桃时节……” “流氓啊。”赵梅虚空打了一下,扶费柴去沙发上坐了,然后才去烧水泡茶,顺带想给他洗个脚,最重要的是她还想说几句。 其实赵梅平时是不怎么在费柴面前埋怨的,一则费柴平日对她很好,实在没什么可抱怨的,二来就算有点什么事,凭着赵梅的聪慧也就悄悄的抹平了。 但是今天有点不同,因为今天费柴的举动让赵梅觉得有些陌生,当然了就算是赵梅,心中也时不时的想着能找个什么借口把一些不喜欢的人开走,可也只是想想而已,更没指望一向重人情的丈夫去做,可没想到突然间费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居然这么拉的下脸,直截了当的就把朱亚军给轰走了,这样的丈夫让她感到陌生,甚至觉得有些害怕,所以她必须弄清楚一些事。 给费柴泡了茶,赵梅又端了洗脚水过来,费柴笑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赵梅放下水盆说:“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美女给洗脚嘛,我虽然不是美女,好歹也是女人对不?” 费柴笑着探过身手托赵梅下巴说:“若说美女,谁能比得上我老婆?” 赵梅打落他的手说:“动手动脚的干嘛?甜言蜜语的天晓得在外面骗了多少女人了。” 这可是费柴的软肋,虽说他算不上是骗,但坏事确实也干了不少,因此赵梅一说,他还真有些尴尬,支吾了几句,任由赵梅帮他脱了鞋袜,把脚放进了水里。 寒冷冬夜,热水泡脚确实是件舒服的事。费柴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头枕在沙发靠背上。赵梅一边帮费柴洗着脚,一边寻思着怎么跟他开这个话题,才想到个开头却听费柴说:“梅梅,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赵梅原本是要问费柴的,如今却被他提前反问了一下,心里居然慌了一下,然后就说了句自己都觉得很笨的话:“没有啊……你能变成什么?” 费柴笑了一下,手背放在前额上说:“唉……我早就看出来了,吃饭的时候你就想问我话,其实别说你,我都觉得我今晚不像我自己了,可是以后怕是你我都要习惯今晚的我了。” 赵梅说:“我不要,我不要变了的你。” 费柴说:“别说傻话,人都会变的,比如说你今晚吧。” 赵梅说:“我可没变。” 费柴说:“向来都是我拖着你洗鸳鸯浴,你又何曾主动给我洗脚?是想借着这个问话吧,呵呵。” 赵梅被一下子识破,把费柴的脚一丢,水花四溅,然后说:“那你自己洗吧,好心没好报。”说完起身欲走,却被费柴跳起来追上从身后一把抱住,赵梅又敲他的手背说:“放开呀,讨厌的很。” 费柴却抱的紧了,呼出的酒气掠过她的耳边,柔声说:“别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永远不会。” 赵梅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她放松了身体,靠在费柴怀里,好一阵子才发现费柴是赤脚站在地上的,就埋怨道:“哎呀,地上多凉了,脚也白洗了。” 费柴继续在她的耳边吹气道:“脚白洗了可以一起洗澡啊。” “嗯~~”赵梅发出女人特有的撒娇声音,似乎是在说不,但谁都知道实际的意思是‘不……要停……继续’的意思。 费柴和妻子鸳鸯戏水的时候,秀芝也在洗澡。今天晚上秀芝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皮带,开始还能哭闹挣扎,后来就只剩哭了,原本以为挨完打就完了,谁知又被朱亚军拖到床上去剥了个精光,秀芝哭道:“你都把我打成这样了,还要搞我……” 朱亚军恶狠狠的说:“你是我老婆!我不搞你,难不成让别人搞?” 秀芝顿时明白了,朱亚军其实很在乎她曾经做过费柴的情人,虽然平时不说,骨子里却总也忘不了。 谁知有时候想肆意报复的时候,却又偏偏心有余而力不足,按说朱亚军平时这方面的表现也不错,可今天就是挺不起来,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气过了头,给整了一个三过家门而不入,他一着急,越发的不行了,秀芝就哭着说:“你不行的话就先放过我吧,我好疼啊,想去上点儿药……” 朱亚军却又揪了她的头发强迫她跪了说:“我行不行,看你本事了!”说完就按了她的头去自己腿间,秀芝没辙,怕又挨打,只得做了,朱亚军又强迫她吞咽,她觉得恶心干呕了几声,朱亚军又骂道:“你这骚-货,不知道喝过多少,现在又来给我装处……” 秀芝流泪说:“拜托,我现在是你老婆呢,你不带这么作践我的,当初冬子都快跟你结婚了,是你说你受不了她,喜欢我,又说我跟了费柴一辈子不会有前途的,只能做他的玩物,我想想你说的有道理我才跟你的,现在你又这么作践我,你不能这么做啊。我也是实实在在做了你几年老婆的呀。” 人心都是肉长的,朱亚军也不例外,虽说今晚他一下子把怨气都发泄了出来,但是见秀芝这个样子他也有些心软了,但是他这个人是不认错的,即便是真错了,如果得罪了人他的原则就是:既然已经得罪,就得罪到底。不过他折腾了秀芝一晚,自己也累了,而且才让秀芝褪了火,于是只佯装硬气道:“你个欠揍的娘们儿,今晚是不是还没吃够啊。” 秀芝果然怕挨打,又哭了一阵子,这才去洗澡。 秀芝一边洗澡一边数着身上脸上的伤痕哭,直到哭够了才算是把澡洗完了。洗过了澡,她又找出急救箱来想处理一下伤口,说起来在家里贮备急救箱的习惯还是从费柴那儿来的,睹物思人又是一阵心酸,虽说朱亚军说的也对,跟着费柴是没有前景的,可反过来说也肯定不会挨打。原本心里就难受,消毒水流过伤口是又沙的疼,背后几道伤口又自己弄不着,越想越伤心,于是又哭了一回。 好歹收拾好了,秀芝在客厅里又听见了卧室里传出的鼾声,原来朱亚军已经睡着了。 “这个没良心的,把我打成这样儿,他自己到睡了。”秀芝嘀咕着,却又不想回卧室,而且哭喊了一晚上,嘴干舌燥的,开始只想喝点水,可是忽然又想起自己先回来时,怕丈夫喝醉了伤胃,专门熬了点粥,还准备了皮蛋做小菜,既然如此……于是秀芝就到厨房,找了个大碗把抽全盛了,又拌了些咸菜,一股脑儿的全吃了,甩了碗,又看见案板旁边的厨刀,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随手抽出一把来,拿在手里面比划,正比划着呢,忽然听到背后一声喊:“你干嘛呢?!” 她一惊,松了手,那刀正落在自己脚面上,虽说是把小刀,却也红光四溅,而身后问话那人当然是朱亚军了,这又吓又疼的,秀芝一下坐在地上捧脚又哭了起来,反正才吃饱了,力气挺足。 朱亚军其实还是想过去安抚一下,帮着处理一下伤口的,可是刚才秀芝那动作实在太诡异,他实在是有些心虚,于是就说:“怎么搞的,这么大人了……”说着去拿了急救箱出来,隔了两三步给秀芝推过去说:“赶紧处理下,不行就上医院。”说着,一步三回头的回到卧室,却再也不敢睡觉,一闭眼就是秀芝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比划菜刀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暗道:多亏刚才起来上了趟厕所……越想越害怕,于是干脆穿好了衣服,穿过客厅要出门,却被秀芝在背后问:“喂,你去哪儿?” 朱亚军说:“我今晚在外头睡……”说着话,人已经出去了,最后话语的尾音被防盗门哐当的一声响遮盖住了。 这一夜,秀芝身心俱疲,注定要以泪洗面了。 第二天一早,赵梅觉得浑身酥软,不想动弹,费柴却又非拉了她起来要带她去公司,赵梅撒娇说:“老公~~~~我现在哪里还走得动嘛。” 费柴笑着说:“做事情就得当机立断,今天你跟我去公司,我打算把公司划归到你名下……” “我?”赵梅眼睛瞪的老大。 费柴笑道:“当然了,你现在病退,整天闲着,不得帮老公做点事啊,黑姨娘虽然能干,但是现在公司越来越大,业务也越来越多,不能全交到她一个人手里,你是我老婆,怎么也得为老公分点忧啊。” 赵梅说:“可我不会做生意啊……” 费柴说:“不会慢慢学,而且你不需要会,只要你在那儿坐镇,就有威慑力。另外啊,我现在好歹也还是国家公职人员,不方便两头跑,会落下话柄的。” 赵梅见费柴这么说了,才勉强点头说:“那好吧,其实你该早点跟我说嘛。” 费柴笑着说:“我也是这两天才开窍的。” 赵梅从床上坐起来伸出双手说:“那要我去也可以,你帮我穿衣服……” 费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帮忙穿?” 赵梅说:“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你帮我脱的,现在帮我穿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费柴笑着打开了衣柜。 第一百六十章变还是没变 费柴带赵梅去了公司和黑姨娘碰了面.让她这几天把相关的手续办了.把所有的企业都正式转到赵梅名下.由赵梅任董事长.但谁都看得出这只是一种手段.真正操舵的还是费柴.具体做事的依旧是黑姨娘. 另外费柴又让黑姨娘筹一笔钱.当做股金退给朱亚军.至于朱亚军手下那帮人.如果要提出辞职的.立马批准.不走的.每人加一成的薪水.但加薪水的事情不先说.不然有人会为了钱留下來. 临走.费柴又特地嘱咐道:“若是秀芝也不走.给她加两成.” 其实对于秀芝和费柴两人以前的关系.赵梅也知道些风言风语.但是她这个女人就是这点好.有什么问題自有主意.做事知道收放.全不似某些女人般的不计后果的闹腾.最终还是亏了自己. 黑姨娘很快筹够了钱.给朱亚军退了股.而朱亚军倒也干脆.拿了钱一溜烟儿的就消失不见.据说是到别处另组公司去了.因为本地名声不好.这次估计跑的不近.他这一跑可苦了一帮子人.那就是公司的一帮老伙计.原本还以为他撑得住.因此在他被退股的时候还站出來以辞职相威胁.试图为他讨回公道.结果他头一天还说的好好的.第二天就來了一个人间蒸发.害得这帮家伙也失了业.又听说凡是沒走的.都长了一成工资.于是有的又苦着脸厚着脸说想回來.黑姨娘就让他们沒人写了一张‘为帮公司渡过难关.沒人减薪一成’的申请书.又让他们回來了. 赵梅觉得这招儿有点狠.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个董事长是挂名的.所以当场就签了字.回家就跟费柴说了.费柴笑道:“做的好啊.” 赵梅说:“哪里好了.” 费柴说:“这样他们就知道谁是老大了.” 赵梅瞪着费柴的脸说:“你是我老公吗.我咋怎么看都不像呢.” 费柴笑着说:“一个人.如果沒有能力.那只是水平低.如果有能力却不用.那就是愚蠢.我都蠢了半辈子了.也该聪明几天了.” 赵梅顿时觉得脊梁骨有点发凉.冷气嗖嗖的直往上冒. 秀芝自从挨了打后.整整半个月都出不了门.而朱亚军也沒回來过.但秀芝在家也沒闲着.她先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什么首饰啊.手表啊存着索”房产证等等都集中在一个包里.睡觉都放倒枕头边.第五天的时候.她熬不住.开始给朱亚军打电话.但是朱亚军始终不接.于是她又给其他人打电话问朱亚军在哪里.就这么又过了两天.从第八天开始.她开始用剪刀把朱亚军的衣服一件件的都剪成布条条.剪了两天手起泡了.只得作罢.就这么又熬了几天.原公司的另一个股东吉娃娃急火火的來找她.说朱亚军跑了.而且带着所有的股金.秀芝一下崩溃了.相比那笔股金.她在家收拾的那点家当算什么啊.这下真个是欲哭无泪了. 吉娃娃就劝她.既然朱亚军跑了.那个人坐过牢的.想躲一般人是找不着的.最近蓝月亮又在清人.不如去求求费柴.别再连这个职位都沒了. 秀芝心里沒底.就对吉娃娃说:“原本他就像赶我们两口子走.而且那晚我还当面跟他对骂.现在我跟个丧家狗似的求他.他能答应吗.” 吉娃娃说:“我看沒问題.老费其实只是怕老朱在他公司里做手脚.你个女人.说句那什么的.就算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总不至于赶尽杀绝的.” 秀芝照照镜子.见清淤还沒完全消退.更是沒信心了.说:“就我现在这模样.去说话管用吗.” 吉娃娃说:“刚才我就想问.你这一身怎么搞的啊.” 秀芝说:“老朱打的呗.” 吉娃娃笑道:“那老费打过你吗.” 秀芝一愣.然后觉得吉娃娃说的很有道理. 事实证明无论是秀芝还是吉娃娃都有点想多了.费柴还是那个费柴.只不过学会了使些手段而已.骨子里还是沒变的.虽说秀芝沒请假就在家里窝了半个月.但公司主动按病假给她算了.反正即便是她带着口罩墨镜.脸上的‘证据’还是蛮多的.另外在得知她想自己留在公司工作的时候.薪水还加了20%;于是她心里又隐隐的觉得这是费柴对她余情未了.和吉娃娃商量了之后反正朱亚军也跑了.就想找机会和费柴见上一面.但费柴避而不见.可见无论是秀芝还是吉娃娃都对费柴不是全然的了解.所以一个只能做他情感的过客.另一个只能做他二流的朋友. 时间一天天一年年的过去.费柴的自家体是越做越好.先是在兴趣俱乐部的基础上成了了省内第一支户外救援队蓝月亮户外救援队.这支救援队采取会员制和专业人员相结合的方式.完美的解决了一些救援中能力和财力的硬伤.几次成功的救援.让蓝月亮户外救援队名声鹊起.随后以蓝月亮为品牌的户外\救援专业用具也被推出.一进入市场就以质优价廉受到好评. 说起这些用具.还真有些來历.费柴曾经有过长期的野外工作经验.深知无论多好的品牌.沒有经过实际的检验那就是一堆昂贵的废物.因此他带着设计团队和记录员.深入走访了大批的曾在野外工作、生活过的人员.总结的很多实际的经验.最终才做出设计.几番实验、试用后才最终定下制式生产.俗话讲:天道酬勤.付出的努力必将活出回报的.如果沒获得回报.一个可能是你付出的不够.二就是方法错了. 由此.费柴的自家体形成了从生产、销售再到应用的一条龙模式.公司不但开始赚钱了.而且有了除了金钱以外的收获.大量的从地校毕业的优秀学生愿意把蓝月亮公司作为实习和工作的首选.以至于传出这样的话.在省内.一流的地质防灾人员会去蓝月亮.二流的才去地监局.剩下的有本事就混进防灾办; 而人才的流进又为公司增添了活力与财富.每年.蓝月亮俱乐部的各个兴趣小组.都有大量的文章和论文发表在国内外各种档次的刊物上.甚至还编撰出了几本书.从户外运动趣闻到通俗的防灾手册.都卖的十分不错.但如果说费柴的理想仅限于此.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费柴自从把很大部分的精力用于‘自家体’建设.但是工作上的事也不能放下.只是他改进了工作方法.注重宣传和形势.把分管工作也搞的红红火火的.可以说是日日见报.广播有声.电视有影.他本人也经常受到上级部门的表扬.如果不是他已经无心仕途.只是图个表面光.其实还有点升级的潜力. 如此这般.活了半辈子的费柴.总算是最终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位子.他脚踏官商两届.虽说职级不高.在几年下來.在这个行当里.俨然已经是个人物了. 安洪涛自从做了省应急防灾办主任就沒睡过一天安稳觉.一來近些年天灾**频发.虽然论强度也都不是不能解决的.但总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总是整的手忙脚乱.另外就是以范一燕为首的一帮坐地户总跟他作对.让他无法施展手脚.安洪涛和范一燕虽然算是旧识.但不熟.也似乎沒什么仇怨.如此的针对他多半是和费柴有关系了. 范一燕和费柴的关系在省城只是当初在云山共事过.但是在云山的传闻安洪涛是知道的.而且这次竞争应急防灾办主任的位子.范一燕使过什么手脚.想推什么人上位.他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此算來.这梁子算是到这儿结下的. 虽说做事总被范一燕抵着.但是安洪涛不在乎.毕竟他才是一把手.可时间一长.安洪涛才觉得不对劲.这女人完全不顾及利益.有时候明明是两个人都沒好处的事.但只要对他安洪涛不利.范一燕就要做.弄得他头疼不已.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性别也分得出优劣势來.范一燕是女人.了不起了回家等着做饭伺候老公.他可是男人.有个什么好歹.别说一家人的衣食.就是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无奈.安洪涛只得又拿出能屈能伸的本性來.主动和范一燕示好.但是开始范一燕不领情试好有什么用.难不成你把位子退出來还给费柴.但是后來安洪涛提出了一个大联合的计划让范一燕心动了. 其实声应急防灾办只是个架子单位.本身不具备任何的救援能力.主要的任务是协调工作.这个协调主要是协调各个公职部门.当然也包括各地的地监局.公对公的事倒也不难办.难办的是这些机关的办事效率和实际应用能力.着实的令人头疼.于是安洪涛就提出由省应急防灾办牵头.结合有关部门.民间组织和个人爱好者形成一个网络.以便更好的发挥各方面的所长. “六夜言情”范一燕之所以对这个计划心动是因为费柴的自家体正搞的风生水起.寻思着这个计划倒是对费柴的事业有所帮助.但这件事要是搞.就必须掌握主动权.如果沒有主动权就难免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这次她提前找了费柴商量.费柴说:“我就一个原则.名和利.我至少要得一个.你要是觉得有把握能帮我落下.你放手做就是了.” 范一燕笑道:“你现在场面做大了.说话味道都不同了.” 费柴说:“哪里不一样了.我还是原來的我啊.”说着.见屋内也沒有旁人.居然主动的凑过來在范一燕的脸颊上亲了亲. 范一燕嘀咕道:“就这点儿还和以前一样……”话是这样说.心里还是很高兴.毕竟女人年纪越大.越在乎自己的魅力.越在乎自己是不是还会让人喜欢. (本卷完) 第一章小米游记 费小米在美国大学毕业后,既不正经找工作,也不回国,而且和一帮同学朋友当起了背包客,一路游历,靠打零工度日,走着走着,身边原来的那帮同学朋友也就做星散了,但是小米不在乎,因为旅途中他又认识了些新朋友。 原本费小米还打算多过几年这样的逍遥日子,却在某天被她的姐姐。阳。费。卡洛堵在了一家汽车旅馆里,当时他正和一对黑白妞玩儿的欢实,果然‘真爱’是不受种族限制的。 阳。卡洛和费小米是对非常有意思的姐弟,按说阳卡洛身上还有一半的西洋血统,外形也活脱脱是个洋妞,可她却偏偏非常的‘东方化’,生活习惯,举止做派就是个中国女孩儿,而且爱吃炒菜,为此常常自己下厨做饭,野外烧烤的时候有时还会亲手给大家做名叫‘军屯锅盔’的中国馅饼。可费小米不过是留学了几年,倒是完全西化了,而他恰恰是百分百的中国血统。 那对黑白妞见阳卡洛闯了进来,到也不慌张,因为她们见过小米项链里的照片,知道这是她的姐姐,于是大大方方的穿了衣服,走了。 阳卡洛却还不甘心,着手又去翻小米的背包,小米忙说:“嗨~~,你在侵犯我的权利。” 阳卡洛伸手照小米脑门儿上一拍说:“我看你有没有抽大麻。”说话间果然翻出了几只,于是又骂道:“这要是要爸爸知道了……” 小米笑着说:“我说姐姐,那些都不是我的。” 阳卡洛把大麻烟揉碎了,顺着洗脸池放水冲了说:“跟警察说的话别给我说,我问你,再过两个月是有一天很重要,你记得不?” 小米想了阵,没想起来,只得摇头。 阳卡洛说:“真是个不孝子,是爸爸五十岁生日,在国内,男人一过了五十岁,就可以叫做寿了,这是爸爸第一个寿,你打算怎么办?” 小米说:“啊,那要好好的庆祝一番,我会给爸爸发个电子邮件,把我这几年游历的照片都送给他。” 阳卡洛等小米说完,等了好一阵子,见没了下文,就问:“没了?” 小米说:“没了啊。” 阳卡洛又扑上去直拍小米的脑袋说:“真是个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 小米一边笑着躲避一边笑着说:“哎呀,开玩笑的啦,我会赶回去的。” 阳卡洛说:“你倒不如现在就回去,双河镇小冬阿姨又要结婚了,你得回去处理一下你的房产,那可是外公外婆留给你的。” 小米挠着头说:“真是麻烦啊,不能直接回去省城?” 阳卡洛说:“亲情的事情,能算麻烦吗?不过跟你说啊,咱爸爸到时候不在国内,在晴空岛,他利用五十岁一刀切的政策,把副所长的职务词了,只担任技术顾问,同时接受了环球地质亚太观测站站长的职务,以后可能要常驻晴空岛了呢,老爸生日过后我会长期留在晴空岛帮忙的。” 小米说:“反正老爸做寿还有两个月呢,我还得打几天工整个机票钱呢,实话实说,我现在周身上下只剩下一百多美元了” 阳卡洛诡异地一笑,从包里一摸,就摸出一张机票来,在小米面前一晃,然后又数了一千美元给小米说:“这个账,我回去找老爸报的。” 小米这下没辙了,只得说:“那好啦,我即可出发,拜托姐姐先回避一下,我穿裤子呀。”他边说,边把毯子一掀,阳卡洛一惊,赶紧扭过头,小米这才像获得了什么大胜利一样,笑着开始穿裤子。 虽说答应了姐姐立刻回国,小米到了机场却把机票换签了,原本直飞到省城的,却改到了北京。 小米在北京下了飞机,又才悠悠嗒嗒的往家乡方向走,一路上明明会好好说话的,偏偏要冒充美籍华人的abc回家乡寻根,用流利的英语夹带生硬的中文和人交流,简直就是低劣的骗子行为,可偏偏有人上当,一路上费小米这个假的美籍华人实实在在的骗了不少华籍美人。还好小米总算是有原则的,骗色虽然实实在在,骗财却仅限于蹭吃蹭喝。 如此这般花了一个来月的时候他才回到双河镇,这下才收敛起‘美籍华人’的面具,进了门,乖乖的先去给外公外婆还有母亲上了香。 小冬对小米自然是热情招待,但小米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不是说要结婚吗?怎么里外里都看不出一点儿征兆来?未婚夫也不见踪影。小米毕竟受过美式教育,别人的私事不想多问,可是在双河镇小住了几天,小冬自己有点熬不住了,就借着某天吃饭的档口试探性地问小米:“我说小米,你说,我要是也给你老爸祝寿,没问题吧。” 小米大刺刺的说:“那能有什么问题啊,我梅妈和你关系也一直不错嘛。”说完才发现这话不对劲儿,暧昧地对小冬说:“冬姨,你没必要这么问吧……哦……我明白了,你当年也和我老爸有一手儿……虽说这么多年没露馅儿,可现在也有些纠结吧。” 小冬拿筷子虚空打小米说:“瞎说什么呢,我和你爸爸只是好朋友而已,不然也不可能和你梅妈关系这么好了。” 小米笑着说:“要真都是好朋友,去给好朋友祝贺个生日算个什么啊,还问我,分明是心里纠结。” 小冬被说中心事,叹了一口气,咬着筷子头颇有几分幽怨地说:“唉……你还年轻,不懂的,人上了几岁年纪,就开始有点恋旧了,想来想去也总是觉得他好,要说随意找个男人搭帮过日子呢,也是可以的,可我现在有了这么个小企业,身边的男人啊,动机都不是那么纯正呢,就像这次这个吧,总是拐弯儿抹角的打听我有多少家底,开始我想的是既然要在一起过日子了,就跟他说呗,就说了,结果他好像很失望的样子,也许是觉得我不该就只有这点家底吧。这也就算了,你来前一个礼拜,这家伙居然悄悄的暗中调查我有多少资产,结果被我轰走了。” 小米笑道:“是说我一直没见到他呢,在美国就听说你要结婚了。” 小冬说:“现在跟这个肯定是不行了,所以我也想借着给你父亲祝寿的机会,四处走走,散散心。唉……老了……再不四处走走就没机会了……” 小米听了只是顺着小冬的话说,哄她开心,其实虽然小米把小冬叫姨(以前也叫过姐姐的)但是其实小冬也只比小米大8岁,今年刚满34。 “要不,我给你介绍个老外吧。”小米忽然说“老外相对单纯些。” “算了吧。”小冬摆着手,忽然说了句很不适合在晚辈面前说的话“我对洋枪我没兴趣。”说完也自觉失言,红了脸。小米也当没听见,心中却嘀咕道:你不喜欢洋枪,却对我老爸念念不忘,老爷子你作孽哦。 小米这时典型的乌鸦站在猪身上的心理,全然忘了自己冒充美籍华人骗华籍美人的事儿。 不过小冬现在作为双河镇颇有名气的美女企业家之一,身边从来不缺乏追求者,就小米在的这几天,小冬收到过四回鲜花,其中一个小伙子也是才大学毕业,是为了小冬才留在双河镇的。 小米处理完了双河镇的事,又从小冬哪里得了一笔钱,腰包充实了起来,于是又在南泉、云山玩儿了好几天,四处约见老朋友老同学,居然还遇到了当年高考结束后一起‘庆祝’的那个女同学,只是这个女同学已经结婚了,而且就跟吹了气似的胖的不像话,跟以前那个清清纯纯的丰满小胖妹完全就不是一个人,于是小米准备做一个君子,即便是她在酒后依偎着她哭诉自己婚姻不幸的时候,也扛住了。其实这也不难,感觉有点不对的时候,只要低头看看她现在的长相体态就能齁得住了。 但对当年的另一个班花,小米就没那么君子了,花了两天时间搞定。 既然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小米就准备出发去省城,谁知临走又被金焰发现他回来了,又留了一天,原来她是通过单位属下的孩子(也是小米的中学同学)知道他回来的。 这一天自然又是热情招待,金焰还让自己的儿子金岩叫他‘哥哥’,并说:你下次回国在云山是找不到我啦。原来地监局局长作为业务职务虽然不受换届影响,但是上面也怕一个官员在某个地方待久了会不好管理,因此又出台的新政策,地监局长也要轮换调任。金焰今年已经四十出头了,而且又结了婚,也不想在出任什么实职了,因此正在活动省厅的某个闲职职位,所以下次小米再回云山,当然是不能在这儿见到他了。 临走金焰又送了小米两千块说让他零花,随后又交给了他一个小盒子让他转交给费柴,并说:祝寿她是不能去了,就代为转达一下吧。“ 小米把东西都收好了,道了谢,这才上路。到了省城后才听说费柴夫妇已经双双启程了,而小米在省城没什么熟人,又不想去蓝月亮公司过‘少东家’的瘾头,就只是随意玩儿了几天,就又悠悠嗒嗒的往福建方向去了,打算一路游玩着,最后搭乘某艘货船再去晴空岛。 第二章登岛 晴空岛是日本的一个海岛。日本人曾经在岛上建厂,后来为了让工人们安心在岛上工作,又陆续修建了宿舍、商店、医院和学校,俨然是一座独立的海上城市了,只可惜好景不长,工厂倒闭,所有人员都外迁了,因为没有人员继续居住和维护,岛上的各类建筑物几年功夫就风化的不成样子了。 由于近年来亚太板块活动频繁,日本地质学界邀请环球地质到日本联合建站,又有几个神秘的中国籍亚洲富翁合资购买了晴空岛,然后将使用权转赠环球地质,因为晴空岛地理位置最适合建观测站,而岛上的建筑虽然损坏,但地基却依旧牢固,于是环球地质就派人上岛,现将残存的建筑物都推倒了,然后又在原本的地基上盖起了新的建筑。只是由于晴空岛并非旅游胜地,所以即便是建站的,岛屿与日本本土之间也只有运送给养的船只。 费小米到了日本,打着为国增光的幌子泡了几个日本妞儿,后来倒了胃口,觉得日本妞脸大腿短,远没有动漫上的好看,再加上父亲的寿辰渐渐的近了,也着了急,再加上遇到了一件让人恶心的事儿,在某酒吧钓妹妹的时候遇到了商业女,而且是出口过来的国产货,弄得他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难受,所以当晚就匆匆赶去晴空岛码头了。 好在日本不大,交通也方便,费小米天亮前就赶到了码头,先找了家小旅馆休息了几个小时,打听了今天正好有补给船去岛上,于是吃过早饭后就去码头等船。 等船的时候恰好有个装卸工不深弄伤了腿,费小米就自告奋勇打散工,以免去乘船的费用,因为他年轻又肯干,船长很欣赏他,又请他多帮一会儿忙,在码头上负责接待工作,并很严肃的对他说:“今天有一批东大的教师和学生要去岛上参观并实习,其中还有个准教授,请他务必好好接待。” 费小米见另有收入,立刻答应下来,洗澡换儿了衣服,船长有发给他一个工作吊牌,他就算是上岗了。 因为班车延误,东大的师生们耽误了约半个小时,费小米闲来无事,又起了花心,可惜这个港口只临近个渔村小镇,实在是没几个能让人看得上眼的,最后他盯上了一个看似游客的女人,年纪呢似乎是大了点儿,大约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吧,但是看上去保养的很好,也很漂亮,上前一搭话,居然还是个同胞,于是小米就大献殷勤起来。其实他过一会就要乘船去晴空岛,又要接待东大的师生,也没什么时间发生艳遇,但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总得想点办法打发时间啊。结果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那女人被她三说两说就决定跟他一起去晴空岛,这下可让小米犯难了,其实他见那女人穿金戴银的,又是自称迷路了才走到这里的,不会对什么地质有什么兴趣,所以才随口这么一说,谁想到人家一口就答应下来了,这才让人头疼啊,这原本是去给老爸祝寿的,却带了个大自己十几岁的女人上岛,这可不太好说话啊。 谁知这一迟疑,让这个女人看出来了,这个女人颇为亲昵的打了小米一下说:“你可真有你老爸的遗风,老少通吃啊,就是也不太懂得处理后续事宜,不过这也像你老爸。” 小米一愣,忽觉自己犯傻了,看来自己是泡上老爸的老情人了,难怪人家这么痛快登岛,原来人家本来就是要去的,老爸啊老爸,这下老情人齐聚,梅妈也在,我倒要看你怎么处理‘后续事宜’啊,这个没心肝的小子想着想着居然笑了起来。 那个漂亮女人见小米笑的诡异,就推了他一下说:“臭小子,笑什么呐,想起来我是谁没有?” 其实小米早先就看那女人有点眼熟,这也是上前搭讪的原因之一,但要说认,还真没认出来,只得说:“这个不怪我,爸爸的女朋友太多,我实在记不清。” 话音未落,脑袋上又挨儿了好几下,然后就听那女人说:“老娘是你蕊妈,想起来没?” 原来这个女人是黄蕊。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东大的车到了,小米趁机笑着逃跑了,离得老远就对着下车的东大师生喊道:“欢迎光临,我是渡船船长的助手,欢迎登船。” 东大的师生也纷纷鞠躬还礼道:“您辛苦了,请多关照。” 小米上前给大家引路,还帮着女生拿行李,却被个四十多岁,带着眼镜的女人一把拉住,端详了一番说:“你很面熟……你是小米吧,怎么管起渡船来了呢?” 小米一看那女人,又是一张熟脸,心说看来只在到了离父亲近的地方,一定要远离三十岁以上的女人。 想是这么想,但他却在记忆中挖出一个人名来,吴东梓。忙亲热地喊吴姨,又见周围的人对吴东梓很尊重,喊她‘教授’,才知道吴东梓已经是东大的准教授了,看来至少在事业上,吴东梓在日本混的不错。 安排众人上了船,黄蕊和吴东梓也是旧相识,见了面,免不了畅谈叙旧。船行至一半海程的时候,同航道上出现了一艘游艇,庭上有几个比基尼女郎朝他们挥手,这边的水手和学生也朝他们挥手,小米定睛看去,吓了一跳,原来那几个女郎里有个霍霍然就是赵梅,她虽说平胸,身材却是很窈窕的。惊的小米叹道:“我靠,我梅妈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火辣了,难怪当初老爸坚持着娶她,原来是个潜力股。”然后就挥手喊道:“梅妈!我是小米,你和爸爸还好吗?” 赵梅好像是看见了小米,也听见了他的喊叫声,也挥手回话,但毕竟局里远,虽然能听见声音,但喊的什么,实在是听不清楚。 旁边黄蕊有点醋意地说:“别喊了小米,震的耳朵疼,一会儿不就见面了嘛。” 补给船的速度不及游艇快,没多久游艇就赶到前头去了,大家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在海里颠簸。但船长得知小米是费柴的儿子后,立刻对他又多了几分尊重,请他到船长室里喝茶,临走又拿出一盒刀切蟹,又是鞠躬,又是说好话的非让他收下不可,费小米到也没客气,收了。时候吴东梓对费小米说:“日本人就是这样,你要想让他对你客气,就得有点能让他敬佩的本事,这个民族就这样儿,不过这起码也比某国官吏好,起码人家知道尊重掌握知识的人。” 船到了码头,码头上早有人迎接,那艘游艇也早到了,赵梅合着几个男女,衣服都没怎么换,也在码头等着。 下了船,小米立刻给了赵梅一个美式的拥抱,他发现赵梅和以前相比变了很多,头发短短的不说,性子也和以前大不一样,外向了很多,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在比基尼外面套了一件沙滩衫,两条长腿看上去又白又嫩的,很招人的眼球。 大家上了都上了岸,彼此相互介绍了,赵梅这边游艇的船主叫袁晓珊,是费柴的学生,另外两个漂亮女人走的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美型路线,丰满火辣的那个叫张琪,苗条装嫩的那个赵梅还没介绍小米就认出来了,最近老出绯闻的明星曲露嘛。小米暗自赞道:“还是老爸有本事,居然能把这一堆人弄到一艘船上。” 其实游艇上还有两个男子,也都是费柴的学生,一个叫海荣,原本在地监局上班,后来辞职下海先单干了一段时间,公司撑不下去了,就投奔了老师。另一个瘦瘦的,带着眼镜,叫牛鑫,据说他是代表全家来的。 大家寒暄介绍完毕,早有通勤车等着,大家分别上了车,赵梅特地喊了小米跟她一辆车,一路上还跟她介绍途经各处的情况,另外在岛上还在施工的几处地点做了短暂的停留,这些其实也算是参观点。工程点有五个负责人,其中两个是日本人,另外三个是中国人,其中有个小米很熟,正是赵怡芳,另外赵怡芳的丈夫韦浩文也在,但赵梅让小米离韦浩文和另个日本人中川遥远点,因为这俩据说是间谍,从一上岛起就不停的明争暗斗,离他们远点免得被误伤。 到了主楼,有个叫惠子的女人出来接待大家,为大家安排食宿,并且歉意地跟大家说:“今天是见不到费柴教授了,因为费教授正在测试程序,已经两天没露面了。” 小米笑道:“老爸真是一点没变,一遇到这种事就什么都不顾了。” 赵梅说:“别人不见,你还是可以见的,不过你以后离惠子也远点儿,最好别和她说话。” 小米笑道:“梅妈你放心啦,那个惠子虽然有一对桃花眼,可年纪毕竟看上去不小了,不是我的菜啦。” 赵梅敲了他一下说:“跟你老爸一样是个风流种!不过不是菜不菜的问题,惠子也是个间谍。” 小米立刻一脸苦相道:“梅妈,这到底是啥地儿啊。” 赵梅笑道:“晴空岛啊。” 其实费柴没有那么难见,两小时后他就从机房里出来了,在食堂和大家见了面,对东大的师生做了祝词,然后打了份饭菜和大家一起吃,小米发现赵梅很会掌控形势,一张六人长桌,费柴坐了一边的中间,赵梅占了他的左边,右边却是张琪这个御封的‘备胎’。小米是费柴的儿子,自然坐了费柴对面,这样就只剩下小米左右的两个位子了,吴东梓是费柴的旧相识,占了一边,黄蕊原打算占另一边的,谁知袁晓珊一直和张琪是好朋友,就抢先坐下说:“琪琪,我坐你对面哦。”黄蕊慢了一步,暗地里直咬牙。 第三章涨潮 黄蕊有点后悔来岛上了。 其实这几年来,黄蕊和费柴长则三两月,短则一两周,总还是会约会一次的,虽说现在约会已经不一定非得发生点什么,但毕竟这已经超越了情人间约会的境界,变成了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如今虽然能在不远处看见他,却不得亲热,心里怎能不难受。 “娘的!要是他妈的古代就好了,就算老娘不得宠,也不至于坐冷板凳吧。”黄蕊饭后去海边散步,见一块礁石很平整,就坐在上面坐了看海,顺便也可以自言自语的发发牢骚。 看海确实能让人胸襟开阔,黄蕊在海边坐了一会儿,心情好了很多,于是久久留恋不想离去,直到一个海浪打在她身上,把她身子都弄湿了,她这才跳起来笑道:“来你也欺负老娘啊。” 原本想就此回去,可一回头,来时的路却已经被海水淹没,涨潮了。 黄蕊一下慌了,海水还在不停的上涨不说,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这要是自己被海水卷走了,保准就无声无息的来个人间蒸发。 “天呐。”黄蕊试着想涉水回来,可已经不成了,海水越涨越高,就要把礁石都淹没了,这让黄蕊最终没憋住,高呼起‘救命’来。 其实黄蕊遭到冷遇,大家都看得出,只是毕竟赵梅是费柴的正妻,已经是个很宽容的人,又逢费柴要过五十寿辰,所以也只不过把这当笑话看,逼近来宾中前后和费柴有过一手的也不止黄蕊一人,因此看到她被赵梅‘特殊照顾’心里也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饭后黄蕊就不见了踪影,大家也觉得正常,受了气,在外头透透风也好嘛,反正这岛上风景还是不错的,傍晚还可以在海边看日落。直到费柴也发现不见黄蕊才觉得不对劲,可毕竟得给赵梅这个正妻面子,不能明着问,正好看见袁晓珊要回游艇上去,就拦住问:“你看见黄蕊没有?” 袁晓珊开始还想开玩笑,就说:“老师,师母也在,你怎么这么大胆呀。” 费柴正色道:“小珊,刚才惠子给大家分配房间的时候说了注意事项了,要去海边至少三人以上,以防潮汛,特别是这个时候,天快黑了了,很危险的。” 袁晓珊近年来常驾着游艇出海,也知道些海情,被费柴这么一提醒,也变了脸色,忙说:“我立刻去找。” 费柴又拦着说:“我也不想兴师动众,我去找浩文,先组织人去几个适合观景的海边找找,你回船上去等我消息,弄不好还需要你在周边海面搜索一下呢。” 费柴和袁晓珊分别行动,虽然只通知了几个人,但隔了段时间大家也都纷纷察觉到了,赵梅虽说平时老得提放着费柴去找‘老朋友叙旧’,但毕竟人命关天,更何况当年换心的时候黄蕊跑前跑后的也帮过不少忙,即便是她平时时常偷偷人,也不至于就任由她出事吧,于是也带了人跟着过来。 这时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赵梅也越发的着急,远远的看见一片海滩模糊着有七八条人影,赶紧赶了过去,正好看见费柴和韦浩文合力拖抱着黄蕊正从潮水里出来,当即就有人用上去,用毯子把他们裹了起来,小米对此也有经验,带了些热茶,此刻正好给他们喝。 黄蕊这次算是吓坏了,但同时也什么都不顾了,虽说是费柴和韦浩文两人合力把她弄上来的,可她却趁机死死的抱着费柴不放,原本这个季节衣着就单薄,又被海水一沁,穿不穿也就区别不大了。 张琪见了,怕黄蕊这么做会给费柴带来困扰,于是偷看了赵梅一眼,见赵梅面无表情,就想上前帮费柴脱困,结果才走了两步,赵梅却拉了她的手摇摇头,又长叹一声说:“唉……咱们先回去吧,这边没事了。” “可是……”张琪见黄蕊此时可把费柴贴的紧紧的,有些不甘。 赵梅说:“琪琪,你看黄蕊那样儿,此刻好像是把命都交给他了,咱们管不了了,先回去吧。” 于是两人就退出人群,先回去了。 费柴虽然腾不出手,但还是叫人跟袁晓珊联系了,让她不必出海了,人已经找到。 袁晓珊得到消息也松了一口气,原本她和海荣已经做好了出海准备。放下电话,袁晓珊对海荣说:“海子,没事了,人找着了。” 海荣也放松了说:“那就好那就好啊,老师的寿辰马上到了,这要是出点事儿太晦气了。” 于是两人离船上岸,开车走捷径赶上救援的队伍,却见黄蕊还赖在费柴身上呢,袁晓珊就叹道:“师母的搓衣板儿今晚有用处喽。” 海荣也附和道:“是啊,这要是换了素不相识的女子,师母或许还能说是有情可原,可黄蕊……算得上……唉……反正今晚老师日子不好过,只是既然马上要做寿,师母最终还是会个面子的吧。” 袁晓珊忽然笑着说:“先别替老师操心了,说说你吧,你把老婆甩家里,和我们出来,回去不会跪搓衣板儿吧。” 海荣笑道:“出来给老师做寿,这走到哪儿都说的过去啊。” 袁晓珊说:“可出国耶,多难得的机会,不带老婆说得过去吗?” 海荣说:“说不过去,可她一乡下娘们儿,来这种场合确实有点不合适,你知道啦,我最好面子的。不过我也不能亏了她,这次回去多带点好东西给他,等秋天了我再跟老师请个假,带她去北京看红叶去。” 袁晓珊笑着打了他一下说:“你可真是老师的好学生,弄的谁都不亏待啊。” 费柴把黄蕊带回住处,惠子立刻上来照应,被冰冷的海水沁过,应该先去洗个澡,这总不能再由费柴陪着了,不然就成了鸳鸯浴了,于是袁晓珊就接了手,费柴和韦浩文一起去洗澡了。 袁晓珊扶着黄蕊进了浴室,浴室很宽大,足容得下十几人。黄蕊心里委屈,又受了惊吓,再被海水这么一沁,此时更是浑身直打哆嗦,手脚也发软,袁晓珊一个人还真有点扶不住,一个不留神脚底又是一滑,还好此刻又伸过一双手臂来把黄蕊给扶住了,袁晓珊一看,居然是赵梅。 黄蕊现在也不会说话,只是任由袁晓珊和赵梅两人摆布,两人帮她把衣服都脱了,扶她进入热水池,黄蕊浸泡在热水里,又连续的打了好几个寒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渐渐的缓了过来,用手哆里哆嗦的捧水洗了两把脸,掩盖住了流下来的眼泪。 此时袁晓珊和赵梅身上也弄湿了,于是赵梅就对袁晓珊说:“小珊,趁你还没脱衣服,到门口叫几杯热茶来,咱们也泡一泡算了。”边说,她也开始脱衣服。 袁晓珊才走到门口,惠子就进来了,还端着茶盘,杯中是热腾腾的麦茶,日本人做事还真是细致。 赵梅脱了衣服,走进池中,在黄蕊对面坐了,袁晓珊也随后而来,三人开始相视无语,最后赵梅忽然笑了一下说:“小蕊,你总是那么不守规矩,安排住宿的时候惠子就说了注意事项,包括去海边游玩的事情,你肯定没注意听吧。” 黄蕊此时已经恢复了一点神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我……我觉得心里闷,就去看日落,谁知就涨潮了。” 袁晓珊说:“你下次想看的话,就来我船上嘛,水涨船高,就没这危险了。” 黄蕊说:“嗯,一定打扰。”转脸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对赵梅说:“梅梅,那个……我是说,刚才……我只是觉得很害怕才抱着柴哥的,你回去后别怨他哈。” 赵梅笑了一下,表情有三两分复杂,长叹了一声‘唉……’转过头,又转回来才缓缓地说:“小蕊啊,要是怨的话,何必等到今天呢?好多事,知道,但没有必要计较,只是别太过分,毕竟那是我的丈夫。” 黄蕊低下头,轻声说:“对,对不起……我不该来的。” 赵梅忽然笑了起来,摆手说:“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这话就不用说了,当年我老公也跟我发过誓,说这辈子就只要我一个女人,可事实上,男人啊,发誓是真的,可背誓也是必然的,这是本性。我若是光埋怨你,就显的我不讲道理了。” 袁晓珊一见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在这儿待着有点多余,就起身说:“我船上好像还有点事,先回去看看。” 赵梅却说:“小珊,你留下,我和小蕊的对话有个第三人听见也好。” 袁晓珊见赵梅说话果断,只得又坐下了。 “我的原则很简单。”赵梅见袁晓珊坐下了,就又说:“家是我的家,丈夫是我的丈夫,我是妻子,唯一的,这是原则。” 说完这些,赵梅居然不再往下说了,黄蕊也不敢肯定这就是赵梅在默认她和费柴的情人关系,因此也不敢说话,袁晓珊自然是更轮不上说话了。 沉默了一阵子,赵梅忽然又笑道:“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袁晓珊就跟着笑着说:“师母,我不说话是怕躺着中枪啊,这话题太敏感。” 赵梅说:“女人在一起都是敏感的话题。”说着,目光扫过黄蕊和袁晓珊的胸部,低头又看看自己的,又笑着说:“哎呀真是的,怎么是个女人都比我胸大呢?” 袁晓珊见说到这个上头了,情知最紧张的时候已经过去,也就跟着笑着说:“我这个就已经是鹌鹑蛋了,师母的那个都不能算有了,简直就是平板儿,不过现在都流行平板电脑嘛。” 赵梅泼水给袁晓珊说:“你呀,敢笑话你师母?不知道天地君亲师的道理嘛?” 袁晓珊抵挡着只说:“不敢了。” 赵梅就又看着黄蕊叹道:“难怪我丈夫宁愿背誓也要是不是的偷吃你一口,你的胸型确实很不错。” 黄蕊虽然还对赵梅心存忌惮(毕竟是偷了人家的老公),但现在话题毕竟轻松了,就手托胸乳叹道:“不行呢,一上年纪,地心引力的作用似乎大了呢。” 袁晓珊笑道:“这就是胸大的烦恼呢。” 赵梅说:“也不一定,我还真见过又大又挺的,现在都是。”然后和袁晓珊异口同声地笑道:“琪琪!” 黄蕊这才真心的和她俩一起笑了一下。然后袁晓珊又说:“说真的,琪琪可算是女人中的极品了吧,确实火辣,每次我去找她玩和她睡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摸两把,真的很舒服,她的凶器在咱们的熟人圈子里也算是无敌了吧。” 赵梅说:“其实对手也还是有的。” 黄蕊想了一下说:“怕是没有了,我脑子里过了一圈儿,还真没觉得有。” 赵梅阴森森地笑道:“谁说没有,说不定明天就到了。” 袁晓珊一下想起:“哎呀,就是老师的那个养女?有洋妞血统的?” 黄蕊这才恍然大悟道:“就是杨阳嘛,她有西洋血统,当然了……” 袁晓珊却说:“哎,师母,我很是好奇这场中西争霸战耶,要不等杨阳来了,咱们约上琪琪,让她们斗上一斗?” 赵梅也笑道:“好啊,在这岛上,我都觉得无聊死了,你老师虽然也尽量抽时间陪我,可每天还是太忙,有这,也算是一出戏了。” 尽管这次谈话是以轻松结尾的,但是当三人洗完澡,穿衣服时,袁晓珊动作快,先出去了,趁着这个档口赵梅却对黄蕊说:“小蕊,我不是针对你啊,只是想在提醒提醒你,家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 黄蕊此时恢复了一点元气,又觉得赵梅算是‘好说话’,于是就说:“梅梅,其实咱们都不年轻了,这么多年下来,激情变成了习惯,习惯又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有时候,我也觉得而很矛盾,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赵梅却不客气地说:“我不管是激情还是生活的一部分,总之,我们的生活是不该有交汇的,你的那部分生活是你的,不应该是从我这儿夺去的。你也说了,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守住这个原则,大家都好。” 黄蕊点点头说:“嗯,我明白了,我不会夺取你的生活的。” 赵梅又笑了,和黄蕊拉着手出门,就像是真正的好姐妹一样。 第四章终极礼物 第二天,又有几个人陆续的来到岛上,其中就有费柴的老朋友,同时也是个老牌科技间谍中野良太,小米得知后埋怨道:“这不是环球地质的观测站吗?都快成间谍开会了。” 赵梅笑道:“那有什么啊,他们有,咱们也有啊,你偷我的,我偷你的,偷着偷着,大家都进步了。” 小米说:“那还不如直接交流合作,还省心。” 不过也有令小米高兴的事,中野良太过海的时候,搭上了一个中国客人,是小冬,她果然如约而来,说起来,她算得上和小米谈得来的人了。 阳卡洛也在费柴寿辰前赶到了,只是她登岛的方式有些特殊,直接租了架小飞机,跳伞下来的,据说是最近玩儿极限运动,跳伞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这下子该到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还有些人实在是来不了,不如秦岚。她与费柴一向都是好友,共过患难的,但是她在研究所值班,只能允诺她‘回来再办一台’,其余的人也各有各事,总之,天下没有十全十美,能做到这步,也算不错了。 费柴的寿宴在第二天中午举行,形式是中国的,但宴会菜品却是中日西合璧的,这算是为了照顾大家不同的口味吧,环球地质的代表和日方代表也都做了贺词,费柴原本也准备了一片讲话稿的,但是上了台居然说不出话了,他看着周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嘴唇颤抖了半天,最后才说:“各位朋友们……我……我爱你们……” 大家听了都是一愣,阳卡洛反应快,又豪放,当即就上前尖叫着,搬过费柴的脸来就狠亲了一口,周围的人立刻起哄起来,赵梅这才和费柴拥吻。 小米在人群中不紧不慢的鼓着掌,扭脸对一旁的小冬说:“冬姨,我这姐可太狡猾了。” 小冬说:“胆子也大,好像跟你老爸特别亲呐。” 小米说:“可不?有那么段时间,还想升级成我妈呢,不过看现在梅妈的体质,她多半是没戏,不过她这次也算是环球地质的派驻人员,凭能力,以后倒是能帮上我爸不少。” 小冬就问:“那你呢?你能帮上你老爸多少?” 小米笑道:“我不一样,我有我的生活。”说完又笑着吹口哨,鼓掌。小冬本来还有话想问,但是却没机会插嘴了,又转念一想反正也是很没有名堂的问题,问不问又能怎么样? 大家都说完口头话后,开始吹蛋糕,那蛋糕跟金字塔一样高,一圈圈的全是蜡烛,饶是费柴身体硬朗,又哪里一口气吹的灭?于是左手拉了赵梅,右手拉了阳卡洛一起吹,小米狡猾,就一把拉了小冬说:“冬姨,咱们也去帮忙。” 小冬其实正有此意,只是觉得这时候自己上去不合适,被小米这么一拉,就有了合适的借口,也笑着上前帮忙,这一带动,张琪、袁晓珊、黄蕊也趁机上去了,有这么多人齐心协力,再多的蜡烛也吹得灭。 吹完了蜡烛,大家一起鼓掌,小米却突然对着费柴一鞠躬说:“老爸,请你原谅我。” 费柴一愣:“原谅,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小米坏笑着说:“还没干,马上就要干了。”说着抓起一把蛋糕就扔在了费柴的脸上,大家顿时又大笑了起来。费柴也不甘示弱,立刻还击了一把,但是小米敏捷,一低头,蛋糕打在了小冬的脸上,小冬呀的叫了起来,小米就煽风点火道:“冬姨!,打他!”小冬于是照做,谁知费柴有了防备,赵梅个儿矮,他就顺势拉了阳卡洛来当人肉盾牌,于是阳卡洛高耸的胸部顿时变成了白头峨眉山。 “老爸你出卖我!”杨阳个高手长,随手抓了一抹,却不是对着费柴,而是赵梅的脸。 赵梅惊呼道:“干嘛呀,是你老爸出卖的你。” 杨阳笑道:“哎呀,你俩谁和谁还不都一样……” 于是大厅内蛋糕大战顿起,没几口真正落到嘴里的。 当和平最终降临的时候,大厅里的人几乎人人带‘伤’,费柴笑道:“这是多少年都没玩过的了。” 大家此时也折腾累了,分头去洗澡,费柴和赵梅回自己房间里洗,赵梅主动提议:“我们一起洗吧,节省时间,外头那么多人等着呢。” 费柴当然是没意见了,结果才一进浴室,赵梅就从背后把费柴紧紧抱了,费柴笑道:“我觉得你这几天特别黏我啊,老夫老妻了还这么热情?” 赵梅也笑着说:“外头樱红柳绿的,我不粘紧点,怕你会犯错误。” 费柴不好意思地挠头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能烦啥错误。” 赵梅嘿嘿笑着,右手朝费柴大腿那儿移动说:“你有没有本事犯错误,我是清楚的狠呐。” 结果,理所当然的两人在浴室里又亲热了一会儿,而事实证明,两个人洗澡有时比轮流洗还要耗费时间。 闲话少叙,两人完了事出来更衣,赵梅又撒娇让费柴帮穿内衣,可就在费柴帮忙的时候,赵梅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忽然说:“真是作孽,上辈子被切割,这辈子又是个飞机场!” 费柴听了这话就是一惊,手也跟着一哆嗦,内衣的搭扣居然没扣上,赵梅也自觉失言,赶紧转过身,见费柴一脸错愕的样子就笑着说:“你干嘛啊,你不喜欢小樱桃了?” 费柴木然摇头说:“不是……就是觉得?” 赵梅佯作严肃,指着费柴的鼻子说:“我警告你哦,我有时候神经是有点短路,但是你不要乱想哦,更不要说再说出那个名字来!不然我就缠死了。” “我知道了老婆。”费柴说着深情地抱过赵梅来,在她的脖颈出温柔的吻。 赵梅显然又被他吻的有些动情,却轻声说:“好了好了,外头好多人等着呢,快帮我穿衣服,我是你老婆,你想要随时都是你的。”可以可以一转过身去,她脸上又露出诡异的笑容来,心道:“两份爱,一人收,这到底算是翻倍了呢?还是算收复失地?” 当两人又回到大厅的时候,别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赵梅看见袁晓珊和黄蕊一人挽着张琪,一人挽着阳卡洛,脸上的笑容诡异无比,张琪则红着脸,就猜出这两位肯定趁刚才洗澡的时候,撺道着张琪和卡洛阳‘比大小’去了,看来等会还得过去问问结果才行……真不知我何时也变成这种色女了……说不定真和许彤之心有关系,不然怎么这些年没由来的和秦晓莹疏远了,到和曲露谈的投机? 宴会结束后是舞会,舞会中途安排了礼物赠送,费柴这次算是发了财,得了不少小玩意儿。轮到小米了,小米却只拿了一个小盒子,还不是他送的,是带金焰转赠的。赵梅就笑着责备道:“你这儿子你老爸算是白养了,事业不继承,第一个寿辰礼物也没有。” 费小米笑着说:“谁说没有啊,我这么大一活人都回来,还能不算礼物啊,再说了,事业继承有姐姐呢,我呢,还想再游历几年,增长些见识再说。” 费柴笑道:“好啊,我支持你。” 赵梅说:“你就惯吧你。” 小米又问:“倒是梅妈,你这次给我老爸什么礼物呢?别说也是个大活人啊。” 赵梅说:“怎么?不可以啊,不过我给你老爸的礼物是个大大的面子,等舞会结束的时候才能拿出来。” 小米笑道:“那我就等着了。” 送完礼物,舞会继续进行,费柴觉得有些累了,就悄悄离开人群回到书房,拿了小米带来的,金焰送她的小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两张照片,一撮头发和一份鉴定书,还有一封信。 照片是金焰的儿子金岩的,一张是他婴儿时候的,一张是他现在的。鉴定书是最新的dna鉴定。费柴看了心又是一紧,自言自语道:“搞什么名堂。”于是赶紧拿出了信来看,只见上面写着: 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称呼你,不过你确实是我今生最爱的男人之一,对于小岩,我其实一直很矛盾,他确实是你的儿子,可因为一些事,你懂得,我们不能公开这件事,我一直不明确告诉你也是因为不想给你带来困扰。但现在若是再不告诉你,对你显然就不公平了。当年你偷儿子的头发试图去做鉴定被我发现了,我就做了手脚,还请你原谅,随信附上鉴定书和小岩的头发,你也可以自己去确认一下。 这份生日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小岩需要一个父亲帮助的时候你可以帮帮他。时光飞逝,我们都老了,但是每当看见儿子,我就为他感到骄傲,因为他有一个优秀的父亲,尽管不完美。金焰即日。 “我他妈居然还有个儿子!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儿”费柴看完信,忍不住又挨个儿把盒子里的物件都看了一遍,最后又拿了那缕头发在嘴边亲吻,这可是儿子的一部分呐。 可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赵梅出现在门口,还好费柴动作快,赶紧把东西都藏了,赵梅笑着问:“干嘛呢,跟做贼似的。” 费柴笑着掩饰说:“没有没有,累了养会儿神,你突然进来,惊了我一下。” 赵梅说:“你胆子现在怎么变这么小了,真是的,还是下来一趟吧,好多人都等你呢,另外我就要拆封礼物了,你赶紧来。” 费柴这才站起来,过去跟赵梅牵了手,赵梅忽然问:“老公,红颜知己遍天下的感觉如何?” 费柴老老实实的说:“累,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你出点意外。” 赵梅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费柴说:“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呗。”然后叹了口气又说:“只要你不怨我,我怎么都行。” 赵梅说:“要说不怨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咱们都把握一个底线就没问题,毕竟这个世界上,完美二字只是个传说。” 两人说着话,又走到楼下,大家再度为他们二人鼓掌,此时庆祝活动已经到了尾声,大家开始合影留念,最大的一张照片是几乎所有人的合影,照完相,小米笑着问赵梅:“梅妈,这都快完了,你的礼物呢,拿来给我们开开眼啊。” 赵梅说:“马上就来,其实就是一张照片。” 小米一声嘘道:“照片,刚才照了很多啦。” 赵梅说:“我这个是不一样的,我要做这个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哟。”她说着就开始清场,其实有人已经准备走了,而有些要走的人赵梅又把他们留了下来,然后看人差不多就开始摆位子,费柴自然给弄到了中间,然后赵梅对阳卡洛说:“杨阳,你去你老爸左手边坐。” 阳卡洛高兴地去了,还亲热地挽着费柴的手臂,小米一见就笑道:“哈哈,我知道了,我在右手边。” 正往前走就被赵梅拦住说:“这里没你什么事儿,等会,你搭边儿。” 小米瞪大眼睛说:“凭什么啊,我是他儿子,我姐在左边儿,我凭啥不能在右边儿啊。” 赵梅笑道:“女儿才能贴身坐。” 小米说:“难不成我老爸这会儿还能变一个女儿出来。” 赵梅说:“不用变,琪琪,干女儿,过去做。” “干女儿……”小米顿时满脑的黑线,也知道了赵梅到底要干嘛。 费柴也明白了,正要站起来,旁边却被杨阳拉住起不来,赵梅更是指着他说:“你坐下,一会儿再跟你说规矩。” 张琪扭扭捏捏的还不好意思过去,后来被袁晓珊和曲露架过去了,坐下后,也依杨阳的样子把费柴挽了,头还侧了过去,颇为亲昵,杨阳一看,也照做。 安排好了这俩人,赵梅和黄蕊的眼神碰了一下,黄蕊不敌,避了开去,然后就听赵梅说:“其他人看自己都在什么位置合适,自己选吧。” 黄蕊本来想动,可挪了一下腿又觉得自己也不好做的太过了,没想到曲露和袁晓珊先尖叫着过去抢了费柴背后的位子,一人一个,伏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还举出个v字来。 黄蕊一见这都是可以的呀,又见赵梅一挤眼,觉得这个机会难得,于是就上前挨了张琪坐了,见再这么下去,老爸是真要开后宫了,于是也不管赵梅怎么安排,就一拉小冬说:“冬姨,你挨着我。”说着也拉着小冬上前,他自己挨着杨阳,又让小冬挨着他。 海荣见状叹道:“我老师快赶上王大师了,羡慕嫉妒恨。” 一旁韦浩文说:“骗子都可以的,你老师自然更是可以,只要你师母得住。” 海荣说:“我看是快不住了,师母原本就聪明,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正说着话,就听赵梅喊道:“你们也快过来啊,都过来,在周围搭边儿。” 于是剩下的人还有六七个,男男女女的也呼啦啦的都涌过去,挨个儿都站好了,赵梅看了一下笑着说:“这下就好了,在岛上的,最亲的,都齐了。” 小米又喊道:“梅妈,那你在哪儿啊。” 张琪也挪动身子,想把挨着费柴的位子腾一点出来,并对赵梅说:“梅姐,你过这里来。” 赵梅笑着充满自信地说:“不用,我的位子,你们谁也占不上。”她说着小跑过来,双臂搭了费柴的脖子,坐到了他的腿上,小腿却又搭着张琪的腿喊道:“就这样,可以拍了?” 摄影师也笑着喊:“大家笑一笑……好了,ok” 咔嚓一声轻响,这一刻的美好被定格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