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七侠镇，开局得晴雯 作者：无笔名小卒 简介： 带着杂货店，穿越综武世界。 这里有红楼贾府，亦有梁山水浒。 开局用玻璃弹珠换了晴雯。 主仆俩不会武功，只好先苟着。 却发现，周围好多高手都在苟。 白展堂:昔日的盗圣，现在的客栈跑堂。 雷力:昔日的双刀英侠，现在的独臂店小二。 戚长发:昔日的铁锁横江，现在的书店老板。 曾静:昔日的冷血杀手，现在摆摊卖布。 江阿生、阿吉、吴道通、何三七…… 通通惹不起！ 孔乙己、柴九、戴东官、包拯…… 这几个好像不会武功。 等等！包拯？ 你不要过来啊！！！ 第1章 玻璃弹珠 李信从未想过，穿越这种事，会轮到他。 前一刻，他还坐在自家沙发上，玩着一款综武类游戏。 忽然间手机爆炸，火光直冲面门，令他下意识眼睛一闭。 再睁开时，周围已经大变样。 热闹嘈杂的大街，建筑物与行人衣物全都变成古风式样。 自己坐着的也不再是沙发，而是冰凉的地面。 “这位兄弟没事吧？要我扶你起来不？” 一名帅气青年前来搭话。 “你是？白展堂！” 李信惊了。 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穿越到了那款游戏世界里。 因为刚刚玩游戏时，他控制的角色，正好走到同福客栈门口。 此刻他虽是真身穿越，位置却完全对应。 “哟，兄弟以前光顾过本店？恕我眼拙没认出来。” 白展堂并不讶异自己姓名被叫出。 他当跑堂的，几乎整条街的人都认识他。 反而他觉得李信脸生的很，不像是本地的。 “没来过，但听说过。” 李信含糊一句，从地上起身。 刚要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才发现，自己的短袖短裤已经破破烂烂，多处都焦黑了，脚上的塑料拖鞋更是不翼而飞。 手机能炸成这样？ 又瞧向挂在脖子上祖传的月牙形玉坠。 倒安然无恙，还是那般白如羊脂、光洁纯净。 下意识就摸上去。 甫一触碰，他面色骤变，瞳孔猛缩。 宝物！ 绝对的宝物！ 玉坠的内部，竟有着一片空间！ 自己能够穿越，恐怕也是它的功劳！ “怎么了这是？” 白展堂见李信面色变化，一会儿惊一会儿喜的，还以为脑子坏掉了。 毕竟衣衫不整，黑不溜丢，像是家中遭贼后被放了把火，才逃出来的样子。 其实也幸亏衣服烧得不成样，否则现代款式的衣裤，任谁看了都奇怪，大概率还会被盯上。 “没事，店里有空的客房吗？” 李信自然不会把玉坠秘密说出来。 他压下激动心情，尽量平静地问道。 “客房有，但是您这……” 白展堂立刻换为敬称，脸上露出笑容，目光却在李信身上来回扫动。 意思很明显：您都这样了，全身上下还拿得出半个铜板吗？ 李信也不蠢，能看懂他的意思。 便捏了捏玉坠道：“放心，我不白住，实在不行这块玉还值点钱吧？” 白展堂定睛一看，凭借他丰富的偷盗经验，认定是一块好玉，暗自点头。 嘴上则笑道：“瞧您说的，我哪是这意思，客官里边请！” 说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李信大步走进客栈。 要了间二楼的普通客房，再让白展堂送盆水上来，就关上门开始清洗身子。 屋内有着铜镜，他照了照，整张脸都脏兮兮的，头发也有些许烧焦。 擦干净脸再瞧镜子，微微一笑，自己并不比白展堂差，算各有千秋。 又将烂衣服除掉，擦了遍身，才发觉没有能换的衣服。 “等会儿再说，先看看宝贝！” 他兴奋地研究起玉坠来。 只需一个念头，就可看清其内部的空间。 大片土地，一口枯井，以及一栋二层楼房。 “还好连楼房都带过来了！” 他家二楼居住用，一楼可是开杂货店的！ 许多低廉物品在这古代背景拿出来，价值将翻天覆地！ 他激动地想看个仔细。 这念头刚升起，忽然“唰”的一下，整个身子消失在原地。 只剩玉坠掉落到地上，发出脆响，但丝毫无损。 …… 与此同时，客栈一楼大堂。 白展堂、吕秀才、李大嘴，正坐在一块儿谈论李信。 “整个上午才来了一个客人，还不知道有没有钱付账，要是掌柜的知道了，又要朝我们发火。” 吕秀才唉声叹气。 最近客人都被对面的怡红酒楼抢走了，同福客栈这边根本竞争不过。 “老白，那小子脸生的很，该不会是特意来咱镇上，想参加蕙兰的比武招亲吧？” 李大嘴迷上了前两天刚住进来的杨蕙兰。 他自己不会武，就盼着比武招亲不成功，最好无人打败杨惠兰。 “秀才你还信不过我的眼光吗？他那块玉绝对值钱。” “大嘴你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我观那人气息脚步，根本不是练过武的，你家蕙兰动动手指就能放倒他。” 白展堂作为昔日的盗圣，眼光毒辣。 不但能辨别玉质好坏，还能看出一个人是否身负武功。 除非功力不弱于他，且故意隐藏，否则他自信绝不会看走眼。 “啥我家蕙兰呀，老白你现在说说可以，等下午她回客栈，可不许瞎说啊。” 李大嘴听了暗自窃喜，面上却故作不满。 “瞧你那花痴样儿，说说还当真了。” 白展堂撇撇嘴，给出一个白眼。 正觉得口渴，要倒碗茶水润润嗓，却听见二楼李信的喊声。 “白兄，麻烦给我送身衣服上来！还有鞋子！” 白展堂听了，回喊道：“我们这儿是客栈，不是衣铺！” “我给跑腿费！” “得嘞！您等着！” 很快，白展堂就跑了个来回，从附近衣铺买了身廉价布衣布鞋，送到李信的房间。 送完后也不提跑腿费，自觉地退了出去，还礼貌地关上门。 李信哪还不清楚对方想法，就是认定他付不出钱，等着最后用玉坠抵账呢。 玉坠是祖传的，且是内有空间的宝贝，怎么可能交出？ 他穿好衣服鞋子，走出房间下到一楼大堂，随便选了张桌子落座。 “客官，想吃点什么？” 白展堂见此，自然认为李信要叫东西吃。 吕秀才和李大嘴也把目光投向他。 “来碗素面，少放盐。” 李信的确是肚子饿了，但想先来点朴素的，试试厨子手艺。 “就一碗素面？要不再点个小菜？” 厨子就是李大嘴，因为多日无客，他都技痒了。 “不用了，就要面。” 李信确定道。 李大嘴也不再多说，走去了厨房。 “兄弟，你那块玉虽然小了点，但少说能换百八十两银子，没必要这么省。” 白展堂笑着劝道。 他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每个月的工钱几乎都会花个精光。 “那是祖传的玉坠，不卖。” 李信摇头道。 “你想白吃白住？这怎么行！” 吕秀才顿时急了，人都站了起来。 白展堂却压下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道：“客官，你不卖玉，总得想办法付账吧？” 李信也是笑道：“放心，我还有一对压箱底的宝贝，比那块玉更稀罕。” 说着，便将一直虚握的右手摊开，显出两颗一模一样、小巧的圆珠子。 珠子整体透明，内部有着一抹红黄蓝三色。 若现代人见了，必能认出就是小时候玩的那种玻璃弹珠，根本不值钱。 但在这个世界，就全然不同。 “这是？” 果然，白展堂见之，面色微变。 他三两步走到李信跟前，仔细打量躺在其掌心的弹珠。 “色泽干净、晶莹剔透，是上好的琉璃！” “内部红黄蓝颜色层次分明，相辅相成，简直巧夺天工！” “单单一颗，打底值白银二千两！” “最绝的是它成双成对，价值远非单纯相加那么简单！” 白展堂行走江湖多年，又是做飞贼的，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 偏偏眼前这对琉璃宝珠，比他偷溜进过的王爷府里，所见的琉璃品质还要高出两个档次！ 绝对是好东西！ “这么小的珠子，值那么多钱！？” 吕秀才着实被吓到了，忍不住惊叫出声。 “我家中遭难，逃至此地，除了祖传玉佩，也就这两颗琉璃珠傍身了。” 李信面色黯然道。 其实他也松了口气。 这穿越的并非历史古代，而是综武游戏世界，无法确定玻璃制品值不值钱。 现在看来结果是好的。 当然，倘若不值钱也无大碍，他杂货店里各种东西，在这儿都是稀奇玩意儿。 只是在没有自保能力前，想拿出来换银子须再三慎重，不好太惹眼。 “东西是好东西，你真舍得换成银子？” 白展堂说这句话，是在替李信可惜。 要换成他，一定选择把玉坠卖掉，更稀罕的琉璃珠子留下。 但谁叫玉坠是人家祖传的呢，他也不好多劝。 “啥好东西呀？” 这时，从二楼走下一名摇着扇子、颇有几分姿色的红衣女子。 她是听到吕秀才的惊叫声，下楼来看看情况。 “这位是我们掌柜的，佟湘玉。” 白展堂介绍道。 “佟掌柜好，我姓李，单名一个信字，信誉的信。” 李信也做了自我介绍。 随后，白展堂把事情对佟湘玉说了遍。 “哟，这么好一对琉璃珠子，卖掉可惜了，不如去当铺做个活当，以后也能赎回来。” 佟湘玉给出建议。 又道：“咱镇上最靠谱的是万利当铺，掌柜的姓钱，他背后是贾家。” “哪个贾家？” 李信问道。 “西边那个贾家啊，一门双国公，你不知道？” 佟湘玉满脸讶色。 虽说李信是外地刚逃难来此的，也不至于连贾家都不知道啊。 “哦！原来是那个贾家！我一时没往那处想。” 李信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实则心里大惊。 他穿越前，对那款游戏也是初玩，尚未深入。 本以为只是综武背景，哪知道竟然还有红楼人物！ 这世界，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第2章 晴雯 南街，李信在白展堂带路下，来到万利当铺。 起初钱掌柜没当回事。 老白是个跑堂的穷鬼，李信这个生面孔也一身廉价布衣。 但当后者亮出两颗玻璃弹珠后，钱掌柜那圆滚滚的肥胖身体，差点从座位跳起来，急忙派伙计叫来了钱夫人。 奉上好茶后，几人坐下详谈。 等茶喝都了两杯，价格依旧谈不拢。 “一万两！这对琉璃宝珠是我东山再起的唯一资本，少于这个价，我就去别处！” 李信咬死了底线。 他称家中突遭大难，只带出了两颗琉璃珠，再无其它底牌了。 “高了，这价格太高，整个七侠镇除了我们这儿，就只有另一家小当铺，它更吃不下这对珠子。” 钱夫人气定神闲，不肯同意这个价格。 她有得是时间耗下去。 也确实，李信耗不过她，开始有些动摇了。 毕竟对他来说，玻璃珠根本不值钱，杂货店里有得是，再降价也能接受。 “钱夫人，这俩琉璃宝珠是极品，死当一万两真不贵。” 白展堂适时开口帮腔。 “我最后出个数，五千两，不愿意就算了。” 钱夫人瞥了眼白展堂，嘴角一勾说道。 “拦腰砍也太狠了！李兄弟你怎么说，实在不行我再陪你到处问问？” 白展堂觉得价太低，但东西不是他的，还得李信自己拿主意。 “这……” 李信皱起眉头，十分纠结的模样。 他其实决定卖了，五千两就五千两，懒得再到处折腾，不过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客人尽管考虑，我不急。” 钱夫人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她觉得李信太嫩，这把生意已经稳了。 “唉！” 白展堂轻叹口气，他也看出来，李信这副样子，结果必然是妥协的。 而李信装了片刻，也决定松口了，再演下去他怕表情绷不住要穿帮。 于是狠狠一咬牙，端起茶杯“咕噜咕噜”连喝两大口，用手背一擦嘴，就准备说话。 可就在此时，一老妇一女童走进了当铺。 老妇年逾古稀，衣着考究。 女童十岁上下，清丽稚嫩。 “哟！赖嬷嬷，您老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钱夫人热情地起身迎接，脸上笑开了花。 赖嬷嬷可是贾府里的管事之一，手眼通天的人物，钱夫人不敢怠慢。 “这不，新带了个好苗子，准备进府去给老太太看看，顺道路过你这儿，也认个脸。” 赖嬷嬷也是一笑，脸上堆起皱纹，轻拍身旁的女童胳膊道：“晴雯，这位是钱夫人，本事大着呢，还不快请安。” “钱夫人好。” 晴雯欠身行礼，声音清脆悦耳。 “是个美人胚子，来，拿去买糖吃。” 钱夫人笑着塞给晴雯一块碎银。 这操作把李信和白展堂看懵圈了。 大户人家，哪有见面礼给碎银子的。 不过两人立刻想通了。 钱夫人善妒又抠门，见晴雯小小年纪这般漂亮，心中必然不爽利，但看在赖嬷嬷面子上，还是给了见面礼。 钱掌柜默不作声，赖嬷嬷笑容不减，显然早就习惯了。 “快谢过钱夫人。” 赖嬷嬷催着晴雯接过了碎银。 而后目光一转，注意到了李信这边桌上，用白布垫着的两颗玻璃弹珠。 “好一对琉璃宝珠！” 她两眼放光，上前凑近脸仔细端详。 “一万两银子。” 李信忽然道。 “这对宝珠是你的？” 赖嬷嬷的沉浸式观察被打断，面露不喜。 见李信浑身上下穿着便宜布衣，更是闪过鄙夷之色。 她十分怀疑这对宝贝，居然是眼前的穷酸庶民所拥有的。 “是我的。” 李信淡笑点头，对赖嬷嬷明显的轻视毫不在意。 赖嬷嬷听了，依旧满脸狐疑。 这时钱夫人走过来，将她拉到一旁，互相耳语了几句。 很快赖嬷嬷再次露出笑容，道：“既然这是钱夫人的买卖，我就不插手了，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已经商量好了，五千两死当，是吧李小哥？” 钱夫人重新坐回位置，恢复到之前的谈判状态。 可惜她并不知道，李信原本是想妥协的，但经过一打岔，出现变数，特别是见赖嬷嬷十分中意这对珠子，他就改主意了。 “一万五千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他甚至还提价，口气不容置疑。 “兄弟，硬气！” 白展堂在旁伸出大拇指，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刚刚说好的五千两，怎么还变卦了呢？” 钱夫人有些急了。 其实她很清楚这对琉璃珠的稀罕程度。 她就是看出李信不懂行情，吃定他着急用钱，且在本地没有渠道，只能来她当铺，所以疯狂压价。 可眼下事态超出她算计了。 “五千两？真当我傻？最低一万两！加上这个丫鬟！” 李信朝晴雯指了指：“我身边正好缺个体贴服侍的。” 此话一出，其余人都瞪大眼睛。 感情你是看上这漂亮丫头了。 不过都没往歪处想，都认为他是单纯要个丫鬟服侍而已。 毕竟晴雯还小。 “李小哥你弄错了，这丫头不是我的人呐，你要是缺人服侍，可以另挑两个给你，不过这价实在太高了。” 钱夫人非常郁闷，心里埋怨赖嬷嬷来的不是时候，破坏了差点成交的生意。 现在前功尽弃，又绕回最初的一万两了。 “我就要她！再加一万两白银，这对宝贝归你！否则就算了，我换地方，不信好东西没人要！” 李信一转攻势，态度变得极为强硬。 他自然是通过“赖嬷嬷”、“晴雯”两个称呼，确定了她们是谁。 加上佟湘玉提醒过，万利当铺有贾府背景。 那几乎不会出错。 晴雯，红楼梦中的金陵十二钗副册之首，自尊自爱又极为忠心。 她性格直爽，光明磊落，不会搞些暗地里的弯弯绕绕，却也正因为如此，容易得罪人。 想起晴雯在原著中凄惨短暂的一生，既然有缘遇上了，就试着把她从贾府解救出来。 当然，此时的晴雯似乎尚未入贾府，还只是属于赖家的小丫鬟。 她虽然刚到十一岁，脑袋瓜却好使，能看清眼下状况。 那个穿着廉价布衣的男子，想要买下她。 对此，她的情绪波动不大。 反正进赖家也才几个月而已，每天被严格训练大户人家的礼节，她只感受到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所以她觉得，换个主子也没什么不好。 “赖嬷嬷，您看这……” 钱夫人为难地看向赖嬷嬷。 后者也是一脸便秘难受。 晴雯是赖家精心训教的苗子，准备想办法博贾母开心，送进贾府的，说不定还有机会入那宝二爷的屋，那就等于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眼前这姓李的虽说相貌不错，但穿的跟泥腿子似的，哪配得上细养的金贵丫鬟。 不过话又说回来，再金贵也只是个丫鬟，重新寻个漂亮的从头培养并不难。 而成双成对的高品质琉璃珠子，就稀罕了，可遇不可求。 买下来献到贾府老太太跟前，必是大功一件。 “这么难决定吗？要不我先回去，给你们时间好好考虑，过几天还卖不掉这对宝贝，我再来找你们。” 李信见对方迟迟不开口，就添了把火，施了招以退为进。 说着便从座位起身，作势要走。 “诶，别！李小哥，你这么心急作甚？赖嬷嬷跟这丫头感情深，一时间舍不得，你也体谅体谅嘛。” 钱夫人见李信要走，吓得赶紧挽留，并对赖嬷嬷连使眼色。 赖嬷嬷面色变幻一阵，挤出笑容：“这位李公子，晴雯还太小，不懂怎么服侍人，要不我挑两个十五六岁、温顺乖巧的？保证漂亮，包你满意。” “公子”都叫出来了，赖嬷嬷为了留住晴雯，也算是拉下脸皮。 “都说了只要她！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既然你们没有诚意，这买卖不做也罢！” 可惜李信不吃这一套，收起玻璃珠就走。 “对，咱们去别处卖。” 白展堂也是哈哈一笑，跟着李信往门口走。 “别走！就依你！” 赖嬷嬷总算松口。 接下来就容易了，赖嬷嬷借了当铺的人，差遣去赖家传话，让赖家人把晴雯的卖身契送来。 随后双方签好契书，完成了交易。 李信毛笔字太烂，不想丢人，选择直接按手印。 对方则是钱夫人和赖嬷嬷两个一起签字的，算合伙买下珠子。 到时候献珠到贾府，功劳也是一人一份。 具体怎么细算，李信自然是不关心的。 他牵起晴雯的手就往外走。 晴雯小手微微一颤，扭头去看赖嬷嬷。 后者正兴高采烈摩挲着玻璃珠呢，压根没瞧她。 见此，晴雯眉头舒展，手上也不挣扎，任由李信牵着她走。 出了当铺来到外头街上，李信顿感神清气爽。 他对白展堂抱拳谢道：“白兄，这回多亏你在旁助阵，否则单凭小弟一个，万万压不住场面，必然要吃亏，这么着，我请你去大酒楼吃顿好的，千万别推辞。” “客气，客气。” 白展堂笑着应下了。 “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还需白兄指个地方，千万别给我省钱。” 李信拍了拍胸口道。 一万两银票就揣在里面。 “那，要不去凤来楼吧？那儿有个最新的头牌如烟姑娘，听说美若天仙，我早想见识见识了。” 白展堂笑容微妙地说道。 第3章 根宝茶馆 “凤来楼头牌？如烟姑娘？” 李信对这两个名字有一丝熟悉感，但想不起是哪部作品里的。 他也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凤来楼就是青楼。 “呸、不要脸。” 身边晴雯却轻声嘟囔一句。 她是听过凤来楼的。 “怎么了？” 李信看向她，她也仰起头来，对视一眼，她脸色一红移开视线，并不说话。 这是她害羞，面对新主人还放不开。 李信略微细想，总算重点注意到“头牌”二字。 面色难绷地对白展堂道：“白兄，那凤来楼该不会是烟花之地吧？大白天去那种地方，是不是不大好？” “哈哈，说笑的说笑的，李兄弟还带着个小姑娘，不适合去凤来楼。” 白展堂打了个哈哈，自己找了台阶下。 接着忽然想到什么，一拍手道：“咱就去怡红酒楼吃一顿！看看对面凭啥能把客人都抢走！” “行，就去那儿。” 李信点头同意。 于是三人从南街走回到东街。 在即将抵达同福客栈，经过一处茶馆时，从其中猛地蹿出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差点撞到晴雯身上。 李信眼疾手快，一把将晴雯护到怀中，左脚狠狠踹出。 嘭！ 男孩被踹倒在地，滚了两圈才停下。 随后他“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李信却也是捏了把冷汗。 这可是武侠世界，老人小孩，反倒可能是最危险的。 他刚还以为这世界危险到逆天了，还没得罪什么人呢，走个路都能被突然袭击，合着只是个小小的意外。 这小男孩看着不像在装哭。 于是歉意地上前去，弯腰伸手道：“对不住啊小弟弟，没受伤吧？要是哪里疼尽管说，医药费我包了。” 怀揣一万两，李信尽显壕横。 他伸手是想拉男孩起来的，但后者在地上哇哇大哭，压根没有起身的意思。 “李兄弟，听我的，趁现在没闹大赶紧走！” 白展堂这时上前来，抓住李信的胳膊就要离开。 李信看他表现得这么急，心中纳闷，还没等开口问清楚，就见那茶馆内冲出一年约三十的妇女。 “哎呀我的小宝啊！是哪个杀千刀的，对一个小孩儿下这么重的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街坊邻居们呀，快来看看啊，我家小宝差点被打死啊！” 妇女一出来，就扑到男孩身上哭喊起来。 哭得叫一个撕心裂肺，声音能传开整条街。 李信见这阵仗，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踹太重了，差点出人命？ 但看那男孩哇哇哭得中气十足，压根不像多严重的样子。 “李兄弟，你完了。” 白展堂拍拍李信的肩膀，微微摇头，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李信则莫名其妙。 啥意思？啥我就完了？ 难道这对娘儿俩背后，有什么极度护短的武功高手不成？或者是与官府人员沾亲带故？ 李信的思维逻辑还是比较清晰的。 这是综武为主的世界，白展堂所谓的“完了”，他只能想到这两个方面。 带着疑虑，他抬头看了看茶馆的招牌。 上面四个大字：根宝茶馆。 这！？ 李信想不起凤来楼，但对根宝茶馆，可是瞬间想到了。 不就是连城诀里那一对贯穿全剧的平民夫妇吗？ 他们从头活到尾，作恶多端还能得善终，简直讽刺无比。 这一家子，男的叫根宝，女的被称为根宝嫂，两人的儿子叫小宝。 根宝嫂泼辣刻薄，贪婪成性，做事无底线。 根宝看似忠厚老实，却总是借口怕老婆而当了帮凶。 这对夫妇不会武功，却极为恶心人。 至于两人的儿子，近墨者黑，耳濡目染下，似乎也开始长歪了。 “原来是他们。” 李信总算领会白展堂的意思了。 沾上根宝一家，就如同沾了翔，难怪强如白展堂都避之不及。 这时候，由于根宝嫂的大声哭喊，果然有不少人围观过来。 有附近的邻居，也有路上的行人。 见状，根宝嫂觉得差不多了，就对仍在地上的儿子道：“小宝啊，你快告诉娘，是哪个缺德的打你，趁你爹在外面进货，欺负我们娘儿俩！” “是他！” 小宝还是修为差了点，早哭累了，要不是为了配合他娘，早就从地上爬起来了。 听到他娘问话，立刻对着李信一指。 “原来是你！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孩儿算什么本事！杀千刀的！小宝跟你有什么仇，你要下这么重的手？” 根宝嫂经验丰富，其实早就锁定了李信，自认为八九不离十。 现在见小宝指认，果然判断的没错。 而李信也是对这泼妇无语，你怎么就断定是下重手了？ 且哭喊到现在，句句不干净，全带骂人的话。 既然如此，李信也不会白白吃亏。 当即摇头否认：“不是我，我只是路过而已，你们可别诬赖好人。我刚刚见这小弟弟摔倒，还想上前去拉他起来呢，但他好像摔迷糊了，错怪是我打他。” 李信一脸无辜，说完还唉声叹气，连道倒霉、冤枉。 这表演让旁边的白展堂看愣了。 心想这李兄弟也是不好惹的。 晴雯也是，一对稚嫩美目盯在李信身上，眼中异彩连连。 她觉得，李信有一万两，首先不会受穷了。 现下这般耍赖，加上之前在当铺能压过赖嬷嬷和钱夫人，显然也不是老实巴交，容易受欺负的。 跟着这种主子，日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当然最重要的是，刚刚意外瞬间，李信能第一时间护着她，说明很会疼人。 李信的表现，在白展堂和晴雯看来是正面的。 在小宝看来就是坏到极致。 他急急大吼：“我没认错，就是他！就是他！” “好啊，你打了孩子不承认，还算不算男人？” 根宝嫂相信儿子，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已经完全认定，就是李信做的。 “可笑！我是不是男人，要别人多嘴？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侠英雄，但也懂得做事堂堂正正，是我做的就认，不是我做的，哪怕你打死我，我也决不屈服！” 李信说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加上他相貌不俗，五官正气，虽一身便宜布衣，却干净整洁，整个形象就令人心生信服。 大多数围观者又熟知根宝嫂的秉性，故而纷纷点头，相信了李信的话。 第4章 邢捕头 李信演得跟真的似的，白展堂差点拍手叫好起来。 同福客栈和根宝茶馆离得近，免不了多有交集。 佟掌柜对内对伙计抠门，对外大多数时候很好说话，就经常被根宝嫂占到便宜。 光是吃点亏也就罢了，主要是后者那副嘴脸，实在气人。 要不是念其女流之辈，且并非江湖事，而是百姓间的鸡毛蒜皮，白展堂早就忍不住要出手教训了。 现在见李信居然能压过根宝嫂，他就心中爽快。 “好了，事情也说清楚了，这孩子摔倒跟我没关系，你们继续。” 李信见围观众人都偏向了自己，心中也难免有些得意。 他虽然不是表演专业，但他是穿越者啊。 哪怕是真身穿越，没死没换体，但也换了个世界，勉强算两世为人。 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他比别人多活一世，又有穿越者心理优势，演技大涨也没毛病。 “等等！你不准走！” 根宝嫂有名的难缠，哪会这么容易罢休。 今天说什么，她也要讹到几两银子。 “哦？这位大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信装作疑惑道。 “小宝没看错，就是你打的他，我在里面也看到了！” 根宝嫂开始说瞎话。 她虽然认定是李信，但并没有亲眼看见。 “唉！做娘的帮孩子说话，我不怪你，但他认错人，说明眼花或者脑袋摔坏了，我劝你还是赶紧找个郎中看看吧，晚了可能会病情加重，说不定会变成瞎子或傻子。” 李信摇摇头，语重心长。 又道：“等治好了后记住多加管教，大街不是自己家里，小孩儿冲这么快，要是被马呀驴呀的撞上，不死也得残！须知行车不规范，亲人泪两行啊！” 说到最后，李信有点收不住嘴，似乎还用错了句子。 但道理没错。 本来起因就是小宝冲太快，差点撞到晴雯身上。 李信属于正当防卫，紧急避险，才把他踹开的。 这武侠世界可不是闹着玩的，谁能保证，不会遇到个小孩儿杀手呢。 刚刚他肯给医药费，则是出于善意和愧意，出于人道主义。 而在知道对方是根宝一家，且根宝嫂说话异常难听后，给钱自然是不可能，甚至还要推得一干二净。 “我不管！小宝就是你打的！你要赔银子！” 根宝嫂眼见说不过，开始撒泼了。 “娘！我不要变瞎子，不要当傻子啊！哇啊啊啊啊！” 奈何小宝是个猪队友。 他才八岁，思维能力还不行，已经被李信的话绕进去了。 他真被吓到了，怕自己变瞎变傻。 而他这话一出，也相当于应证了李信的话。 围观众人再无怀疑，确定李信是清白的。 “傻孩子，你别上他当，摔一跤不会那么严重。” 根宝嫂也是无奈，轻声对小宝呵斥。 但她越是这样，小宝就哭越大声：“哇啊啊啊啊！我不是傻孩子，我不傻！我不傻！” “怎么回事？人都挤在这儿干什么？” 也就在此时，两个捕快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正是邢育森和燕小六。 “哟，邢捕头，这边没什么大事，不用您出马。” 白展堂正在为李信的操作暗自叫好呢，见两个捕快过来，立刻上前，企图帮李信顺利过关。 他与邢育森、燕小六是很熟络的。 “是不是大事，我自己会判断，还有，我只是临时暂代的捕头，别弄错了啊。” 邢育森喜欢打官腔，哪怕捕头不算官。 “瞧您说的，临时捕头也是捕头嘛，这俩个字迟早要去掉的。” 白展堂赔笑道，熟练地拍出马屁。 “那就借你吉言了，说说吧，这里怎么回事？” 邢育森面色严肃，目光一转，就看到了根宝嫂和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小宝。 瞬间，他感到头痛了。 他也是领教过根宝嫂的难缠的。 “是他！打了我家小宝，不肯赔银子就要走！” 根宝嫂把两个捕快看成了救兵，又大喊起来。 邢育森用手指挖了挖耳朵，看向李信，认出是个生面孔，正要问话，却被他徒弟抢先了。 只听燕小六道：“你姓嘛、叫嘛、从哪来到哪去，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快说说说说说说！” “这位差爷，以前是酒楼说段子逗人乐的吧？” 当面见燕小六这么说话，李信觉得好笑。 “他会打快板，以前是红白事吹唢呐的。” 白展堂轻声道。 “你们俩交头接耳说什么呢？我以前干嘛，那是你该问的吗？还不快回答我的话！” 燕小六一言不合就把手握到了刀柄上。 他这是跟师傅邢育森学的。 他倒不是真的要拔刀砍人，只是为了吓唬别人。 李信身为平民，不好硬怼，只好老实交代身份。 除了姓名是真实的，来历则依旧还是编的那一套。 随后他主动把事情说了一遍，还对围观众人抱拳，让他们给作证。 而这里民风淳朴，没让李信失望，多人为其证明，是小宝摔糊涂认错了人。 “既然有这么多人证，事情很清楚，你可以走了。” 邢育森摆摆手，示意李信可以走人。 “多谢邢捕头！明察秋毫！青天大老爷！改日请你喝酒！” 李信赶忙作揖道谢。 “瞎说什么？我们娄知县才能叫青天，我一捕头，还早着呢。” 邢育森佯装呵斥，实则脸上喜色藏不住。 自从他被临时任命为捕头，就觉得自己的官运来了，以后说不定真可能再往上挪挪。 “是我说错话，哈哈，下次务必赏脸，一起喝酒啊！” 李信笑嘻嘻说着，重新牵起晴雯的手就走了。 白展堂也是对邢育森一抱拳，跟着离去。 “不能让他走！他还没赔银子呢！” “你们一个个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娘儿俩啊！” “官兵包庇犯人啦！没有天理啊！” 根宝嫂无助地哭嚎起来。 但李信三人已经走了，这事算告一段落。 不过围观的人还没走光，等着看邢捕头两人，怎么处理根宝嫂呢。 “师傅，怎么办？” 燕小六挠头，不知所措。 “看我的，学着点。” 邢育森虽然对根宝嫂也头痛，但他一身皮还是有用的。 整理出一副阴沉脸色，走到根宝嫂跟前，将手握到刀柄上。 “你、你想干什么？” 还没说话，根宝嫂直接被吓到不敢嚎了。 第5章 喝酒 不提邢捕头如何吓住根宝嫂。 李信这边，三人回到同福客栈却不入门，而是直接走进对面怡红酒楼。 “哟，这不是对面的小跑堂吗？来这儿捣乱来了？” 迎客的是一名中年妇女，她在怡红酒楼的权力，相当于现代的大堂经理。 “怎么说话呢？爷今儿个是来吃饭的！” 白展堂挺起胸膛，显出气势道。 “吃饭？你吃得起吗？” 妇女面带轻视，看了李信和晴雯一眼。 前者一身便宜货，她直接略过。 后者年龄虽小，却穿戴精致，像是大户人家的小丫鬟。 妇女心中暗生疑惑，正要问个仔细，白展堂却又开口了。 他拍拍李信肩膀道：“瞧见没？我兄弟！他有得是钱！只要味道让我俩满意，今儿就把你们最贵的轮流吃个遍！” “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三位里边请，空位随便坐。” 妇女见白展堂底气十足的样子，也有点拿不准。 心想反正你敢捣乱、或敢吃霸王餐就立刻报官。 “这就对了。” 白展堂两手倒背，迈出八字步走了进去。 李信还是牵着晴雯小手，不作声地跟上。 在他看来，就是哥哥牵手妹妹，正常的很。 但这世界十一二岁的女孩，也早有了男女大防观念。 哪怕是自家丫鬟，除非准备收为房中人，否则也不好随便动手动脚。 当然，这是说的君子。 事实是大多数男主子，都不会守礼。 李信则是刚穿越过来，尚未转变观念，就没往深处想。 “李兄弟，我们坐这儿怎么样？” 白展堂选了个比较显眼的位置。 他难得充回大爷，自然是越多人注意越好。 “我都行，不过白兄，那边好像有人朝你挥手呢。” 李信往一个角落指了指。 那边有个面容白净、嘴巴略大的小伙，正使劲挥动两手。 隐约间，能认出此人是女扮男装的郭芙蓉。 “别管她，那是小郭，我们客栈的杂役，掌柜的让她在这儿卧底试菜呢。” 白展堂之前还羡慕郭芙蓉公费吃喝。 虽然只有十几二十文，但不吃白不吃。 可惜佟湘玉怕他中美人计，就选了郭芙蓉过来。 他略有失望。 现在有李信请客，可以放开了大吃，他那点郁闷一扫而空。 “那不如我们去二楼，包个间吧？” 李信见大堂三教九流都有，晴雯似乎有点不自在。 他自己也更喜欢吃饭时安静些，就提议道。 “还是李兄弟有情调，那我们上楼去！” 在怡红酒楼点包间，是要额外付费的。 白展堂本来想替李信省钱，现在当事人主动提出，他自然乐得如此。 于是，他喊来刚刚的妇女，让其领路。 在郭芙蓉愤愤的目光下，无视了她，几人走上二楼。 选了其中一个空包间落座后，李信让白展堂点菜。 “先来两个你们的招牌菜，翡翠凤凰、如意麒麟！再随便上个蒸熊掌、三宝鸭、罗汉虾，最后弄个汤，就普通的鱼翅燕窝汤吧。” 白展堂可不是真的普通小跑堂。 作为盗圣，是见过大世面的。 真要让他为李信省钱，而扣扣索索点一两个便宜小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谱都摆出来了，他也不会怂。 不过还是有所收敛的，否则根本不用点菜，直接按之前吹牛的，叫最贵的菜轮流上就行。 “李兄弟，你看这些还可以吧？” 点完后，他看向李信。 这就是考验李信，看值不值得真正交朋友的时候了。 “说来惭愧，这两道招牌菜我都没听过，就按这么办吧，今天我也见见世面。” 李信完全不问价，丝毫不心疼银子。 笑话，两颗玻璃珠换来的一万两，有什么好心疼的。 “好！你这个朋友，我白展堂交定了！” 白展堂一拍桌子，豪气大发。 别看他之前嘴里一口一个“兄弟”，那都是客气话而已。 直到现在，才是真正认同，真心结交。 “那承蒙白兄看得起了，我对你也是一见如故啊。” 李信笑道。 他觉得白展堂可能是此世界，脾气最好、最容易结交的武功高手之一了。 “客官，你们要什么酒？” 站在旁边的酒楼伙计，已经将点的菜式都记下，这时礼貌提醒道。 “瞧我这脑子！有好菜，怎么能忘了好酒呢！” 白展堂一拍脑袋，高声道：“来两壶你们这儿最贵的酒！” 他已经进入兴奋状态。 还没开始喝呢，自身的气氛就已经酝酿上来了。 “客官请稍等，酒菜很快就到。” 伙计退出了包间。 留下三人开始聊天。 其实就是李信白展堂在聊。 晴雯坐在李信身旁位子，默默看着。 她内心还在想着刚刚，李信一把将她拉到座位上，不让她站着的一幕。 下人怎么能与主子同桌呢？ 就算可以，那也是情分到了后，偶尔的事。 在李信这边，居然第一天，互相还没怎么说话呢，就这样破坏规矩了。 她在赖家学的那些礼仪，似乎都派不上用场了。 几个月的遭罪，被严格训练而学到的礼仪，都白费了。 这让她感到，好愉快！ 一点也不可惜。 她开始期待以后的日子。 正逐渐沉浸自己的内心世界时，包间门被敲响，点的酒菜开始上了。 “好酒！我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喝到这样品质的酒了。” 白展堂第一时间就是倒酒喝。 还给李信也倒上了。 “嗯，确实好酒！” 李信小口喝了，感觉味道不咋地。 但这种场面，他绝不会扫兴，于是只能又飙起了演技。 善意的表演，没毛病。 “哈哈哈，吃菜吃菜！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白展堂连喝两杯，开始动筷子了。 李信酒量很一般，喝了两口也主要是吃菜。 见晴雯不动，就帮她夹。 然后与白展堂边吃喝边谈天说地。 一个盗圣，一个穿越者，聊开去后都觉得兴致盎然，越聊越投机。 白展堂逐渐喝高，与李信互通了年龄。 前者二十五岁，后者二十二。 白展堂当即提议：“李兄弟，你我相见恨晚，志同道合，不如借着今天这桌好酒好菜，咱们拜把子，结为……” 砰！ 哐啷！ 还没说完，就听楼下传来剧烈响声。 白展堂一个激灵，酒醒了！ 第6章 砸场子 “发生了什么事？” 白展堂甩甩脑袋，问道。 他这一酒醒，刚刚要拜把子的事，直接就给忘了。 李信也不觉得可惜，当朋友就够了。 真要成了兄弟，说不定反倒是坏事。 比如那姬无命，是白展堂的好兄弟，下场那叫一个惨。 当然，主要也是姬无命咎由自取。 而且此时，姬无命身死的事件应该还没发生呢。 又鉴于这里是混合世界，各种因素变数太多，事件会不会发生都是两说。 李信暂时不多想，道：“可能楼下有人捣乱吧，比如两帮江湖人士打起来了。” “不好！该不会是小郭惹祸了吧？” 白展堂则直觉敏锐，忽然意识到什么，站起身来就想下楼去瞧个究竟。 恰巧此时包间门被打开，那迎客的妇女，领着两个伙计怒气冲冲走进来。 指着白展堂鼻子尖声道：“好啊！我尽心尽力招待你们，你们倒给来了出声东击西！下面那个女扮男装的，是同福客栈的杂役吧？她把我们一楼给砸了，具体怎么赔偿，给个说法吧！” 这话一出，李信就想起是哪段剧情了。 没想到这件事还是发生了。 白展堂也是一惊，然后没好气道：“既然是她砸的场子，那你找她去啊，凭啥让我赔？” “她砸完人就跑了，我只好找你了。” 妇女理所当然道。 “找我？你看我像有钱赔的样子吗？” 白展堂两手一摊。 “没钱你还点这么一桌酒菜？果然是想吃霸王餐！那就别怪我报官了！” 妇女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冷冷笑道。 “慢着！” 李信伸手入怀，摸出一张银票，轻轻拍在桌上道：“这顿饭我付钱。” “五百两？饭钱绝对是绰绰有余了，但不够赔偿一楼损失的。” 妇女见到银票面额，赶忙抓到手里细细辨明真伪。 确定是真后，嘴角一勾收起了银票。 “既然绰绰有余，那余钱就找给我吧，至于你们被砸的东西，我概不负责。” 李信主要是没有更小面额的银票了。 他看了看桌面，反正酒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没有浪费。 他就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你不负责，那谁负责？” 妇女眉头一皱，再次看向白展堂。 “看我干啥呀？我呢没钱，李兄弟呢，他本就不是同福客栈的人，你要赔偿，只能去找我们掌柜的了。” 白展堂耸耸肩道。 这时他已经放松下来了。 最初他还以为一楼有大事呢，盗圣的警觉让他一下子酒醒。 现在知道，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区区银子的事，只要数目不逆天，他一般不放在眼里。 哪怕他好久不偷了，穷了多年。 “哼！那就找你们佟掌柜，到时候看她怎么说！” 这妇女还是讲理的，没有进一步逼迫。 她打算将事情上报给怡红酒楼的拥有者，赛貂蝉。 于是，她清算了酒菜钱，真把找钱给了李信，让三人走了。 “几道菜的味道确实不错。” 李信离开包间前，甚至在桌面上留了些小费。 白展堂双眼瞪大，给出大拇指：“兄弟大气！” “这是白兄给我买衣服的钱。” 下楼过程中，李信也递给他两锭十两的银元宝。 之前怀里都是银票，现在找开了，终于可以给钱。 “这钱我不能要。” 白展堂推辞。 他都白吃一顿好的了，也与李信交了朋友，这钱他不好拿。 “怎么不能要？我还得暂住同福客栈呢，说不定要劳烦白兄跑跑腿什么的，亲兄弟明算账，这是应该给的。” 李信说着，硬是将元宝塞到他手中。 说是明算帐，其实也给多了，而且是提前给。 白展堂知道是李信照顾他，就收下了。 在他的视角，李信肯定还以为他是普通跑堂，是个底层人物呢。 给二十两银子，对普通跑堂来说就是笔巨款。 绝对是重情义的表现了。 “兄弟，啥也不说了，都在心里，以后有事尽管招呼。” 白展堂拍拍胸口道。 “哈哈，那我可记下了。” 李信开玩笑似地说道。 随后，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怡红酒楼，跨入对面同福客栈门口。 一进门，就见佟湘玉在审问依旧扮作男装的郭芙蓉。 “你说说，到底砸了多少东西？” 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恶狠狠地盯着郭芙蓉。 “没啥，真的没啥！” “就是一个翡翠的屏风，两个琉璃灯罩，五个古董花瓶，对了，还有十来个青瓷碗碟，看那个意思吧，好像是官窑里烧出来的。” “噢，具体价钱吗，掌柜的，等您赔的时候，再跟对面慢慢商量吧。” 郭芙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是会武功的，从小的志向就是当女侠，浪迹江湖，潇洒度日。 她比较理想主义，且尚未真正入江湖，就被困在这客栈当杂役了，因此未经现实拷打，对银钱的多少满不在乎。 “你、你……” 佟湘玉见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展堂心疼的上前拍拍她的背，对郭芙蓉呵斥道：“瞧你惹的祸！都把掌柜的气成啥样了！” “诶，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教训起我来了？” 郭芙蓉卷起袖口，一副占理的模样，似要好好理论一番。 “找我算账？算什么帐？” 白展堂莫名其妙。 “刚刚在怡红酒楼，你去二楼吃香的喝辣的，为什么不带我！还假装不认识我，姑奶奶缺这一口吃的吗？我忍不下的是这口气！” 郭芙蓉脚踩上凳子，对白展堂居高临下道。 “你不是在当卧底吗，我那时也不好跟你相认啊。” 白展堂有些理亏，自己吃好的，不分给她，确实觉得有点不仗义。 所以他气势就弱了。 “不相认，你可以随便叫我个假名字啊！” “你知道我在一楼遭什么罪吗？掌柜的给我那点钱，只够我点一壶茶的！” “那边的伙计当面不说，背后都在笑话我，说我穷装蒜呢！” 郭芙蓉持续输出。 李信则懒得看下去，他带着晴雯上楼，回到了他开的房间。 第7章 机关术 李信开的是普通间，面积不大，只有一张床。 关上门后，晴雯就显得局促不安，低着小脑袋，不敢抬头。 “傻站着干什么，坐呀。” 李信已经在桌边落座，说着拉开身边的凳子，拍了拍，示意她过来坐。 晴雯不作声，依言过来坐下。 “刚刚吃得怎么样？饱了没有？” 李信随口问着，手上则是去倒茶，但发现茶水都馊了。 果然不能指望同福客栈的服务。 会被怡红酒楼抢光客源，不是没有原因的。 “吃饱了，饭菜很可口，谢谢爷赏赐。” 晴雯刚坐下呢，听到李信发问，立刻起身行礼回话。 她的话是真心。 她头一次吃到这么好的一顿饭。 在赖家她可吃不到名贵菜式，说到底，也只是个下人。 “坐下坐下，跟着我没那么多规矩。叫爷就免了，听不惯，叫……叫公子吧。” 李信也想不出特别合适的称呼，就选了个万金油的。 “公子。” 晴雯轻声道。 “嗯，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跟着本公子，保管吃穿不愁，生活质量杠杠的。” 李信底气十足地说着，见晴雯生得娇俏可爱，随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晴雯下意识微微一缩，但还是红着脸没有躲。 “你今年多大年纪，家里还有没有人？” 李信把手收回，用随和的语气，开始问晴雯具体情况。 晴雯一一回答。 谈及家里人时，只道家中父母早就不在，有些堂系表系亲戚在老家，但都不亲近。 “好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李信记得原著中，对晴雯父母就没有描述，但在这世界，居然已经双双去世了。 他有些怜惜，毕竟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妹妹。 晴雯这时却显得有些忸怩，身子微颤，脸色通红。 “怎么了？” 李信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我、我想要如厕。” 晴雯的声音细若蚊蝇。 李信恍然大悟。 并且经过这一提醒，他自己也感到有些尿意了。 他略一沉吟，道：“这世界的茅厕多半藏污纳垢，臭气熏天，还不如野外解决来得干净呢……” “我！不、我……” 晴雯听到野外二字，吓得连连摇头。 她宁愿忍受脏臭的茅厕，也不可能去野外上厕所。 男的也就罢了，她可是女孩子啊。 还接受过赖家的精心培训，知书达礼有教养。 她心里绝对过不了这一关。 而且现在离开七侠镇去郊外也来不及啊。 “别急，听我说完。” 李信却表情严肃起来，认真道：“我有一个地方，在那儿如厕，干净又卫生，只是你一旦进去了，就等于共享了我的秘密，你绝不能告诉外人，明白吗？” 话虽这样说，李信心想反正是贴身丫鬟，以后令她寸步不离，总在身边视线内，也就不存在背地里泄密的可能性。 更主要是原著中晴雯够忠心，李信也就放心她。 同理，虽然才刚认识白展堂，却对他的人品放心，无论是琉璃珠，还是换成了一万两巨款，都没防着他。 “我明白！” 晴雯这时候则是真的急了，哪还来得及细想，况且主子的话，只管答应就是。 “很好！” 李信再次伸手，轻触晴雯肩膀。 唰！ 瞬间，晴雯整个人消失不见。 而李信念头再动，把自己也变消失了。 只剩一块由红绳串起的月牙形玉坠，在李信原本的位置，从半空掉落到地上。 同一时刻，主仆二人出现在了一片空间中。 正是在玉坠的内部。 这里大概方圆千米，并不大，全是泥地，部分长有青草。 正中心有一口石井，处于枯竭状态。 井附近不远处，则是李信穿越前的家，一栋二层的楼房。 一楼的半边是杂货店，另半边是仓库。 二楼就是居家生活所用，自然也就配有厕所，且不止一间。 “公、公子，这是哪里？” 晴雯此刻已经惊呆了。 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从客栈房间，瞬移到了眼下的陌生之地。 她听说过有武功高手日行千里的，现在怀疑李信就会类似的轻功，而且比说书人口中的速度还要块，还要夸张。 她认为刚刚就是李信趁她不注意，把她给带到同福客栈千里之外了。 “这是一种机关术，具体等会儿再跟你解释，你不是要如厕吗，跟我来。” 李信说着，就抓起晴雯的手，走向那栋楼房。 现代化的水泥房子，在晴雯眼中是那样的独特。 等进到里边走上楼梯，终于来到厕所间时，她更是完全处于震撼了。 “这是抽水马桶，你就坐到这上面如厕，不管大的小的都可以，随便多久不用急，完毕后按下这个按钮冲水。” “这是水龙头，像这样拧开就有水，还有这是卷纸，干净着呢，可以用来擦屁股和别的地儿，用来擦脸都没问题，也尽管用，楼下仓库里多着呢。” 李信快速给晴雯教了一遍使用方法，然后关上门，留其一个在里面。 而他自己，也到了第二间厕所去蹲马桶了。 本来他还只有尿意，现在干脆卸卸货。 虽然怡红酒楼那些菜味道好，但猛地吃多了也不习惯。 尤其他还喝了不少酒，肚子就有些不舒服了。 如此，十几分钟后。 他如释重负地勒好裤腰带，冲了马桶后洗手开门出去。 晴雯已经等在外面了，脸蛋红红的，脚步不动，眼睛却东张西望，满是好奇。 “公子。” 见李信出来，她脆生生叫道。 “怎么样，用得舒服吧？干不干净？” 李信笑着问道。 “嗯。” 晴雯点头。 “你现在一定非常好奇，跟我来，我好好给你讲一讲。” 李信把晴雯带到客厅，坐到沙发上，开始讲述他编造的故事。 没错，就是编造。 他刚刚就考虑清楚了，一切都推说是机关术。 穿越这种事过于离奇，没有必要说，他也并不想说。 他只需谎称自己是一种无名机关术的传人，玉坠也是失传的空间机关术的产物。 楼房，现代化的各种设施，也统统归为机关术完事。 比起穿越，显然机关术的说法，也更容易取信于人。 晴雯就信了。 毕竟都亲眼目睹，亲自尝试过了。 “公子，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对任何人都不透露半个字的。” 她眼里闪烁着星星，李信在她眼中，变得更神秘更伟岸了。 第8章 扈十娘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 解释的比较玄乎，但晴雯深信不疑。 见这小丫头眼中的崇拜之色，李信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一伸懒腰，躺到了沙发上。 嘴里道：“你也躺下吧，舒服得很。” “嗯。” 晴雯也在另一边的沙发，侧着躺下。 随后，客厅里只剩墙壁的时钟声，以及两人的呼吸声。 约一刻钟后，李信忽然从沙发猛地起身。 他作为玉坠的主人，这片空间的拥有者，是掌握了一种特殊能力的。 他的意识，可以借助玉坠的力量，散发延伸出去，在玉坠半径约五米范围内，他都可以清晰的感知到，甚至看到听到。 而此时，他就发觉了玉坠所在的房间，有人正在敲门。 “李兄弟，我给你送茶来了，还端了盆水给你洗洗脸。” 敲门的同时，发出声音的正是白展堂。 李信虽然与白展堂结交，但玉坠的秘密并不想暴露给对方。 于是他先看了眼晴雯，见她已在沙发上沉沉入睡，就没叫醒她。 而是自己一个念头，“唰”的一下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经回到了客栈房间里，站在了玉坠掉落处的旁边。 “来了来了！” 他嘴上应付地喊着，弯腰去捡起玉坠，重新挂到脖子上。 而后才走去开了门。 “李兄弟，这是店里最好的茉莉花茶，给你刮刮肚里的油。” 白展堂不疑有他，自然地走进屋，将左右手的一壶茶和一盆水，同时放到桌上。 水盆的边沿还挂着块白巾，用来擦脸擦身的。 “劳烦白兄挂心了。” 李信笑道。 “咦？你那小丫鬟呢？” 白展堂洞察力是敏锐的，一下发现了关键。 “她上茅房了。” 李信面不改色道。 “哦，晚上要是想再开个空房，只管跟我说，不算钱！反正客栈也没有生意。” 白展堂只是顺口问问罢了，也没在意。 “没关系，我们主仆共用一间就行。”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但李信已经决定，晚上住进空间里了。 等会儿给晴雯收拾个小房间，铺好床，就在自己的大卧室隔壁。 “有小丫鬟暖床就是好啊。” 白展堂显然误会了，发出羡慕的感叹。 其中也没有歪心思。 单指暖床的话，的确只是一种普通职责罢了。 如果涉及其它，则需要另说，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哈哈，如果白兄也想要个丫鬟，那二十两也能买个不差的，要真不够，我还可以借你些。” 李信故意说借，其实会让人听着更舒服。 果然白展堂笑了：“算了吧，等过几年，我攒下更多银子再说。到时候，我就买一个大宅子，纳俩小妾，还有几个漂亮丫鬟，但这些都要靠自己！” 这番话一出，旁人不了解他身份，或许还以为白日做梦。 区区一跑堂的，每月工钱才那么点，几辈子都攒不够买大宅的钱。 但李信清楚，白展堂只要真的想，愿意暴露他一身武功，总有办法赚到钱的。 “哦对了，小郭不是惹祸砸了对面东西吗，人家说要么赔钱，要么满足一个条件，帮忙照顾一个人，我们掌柜的选了第二个。” “明天一早，就有南边过来的有名的歌姬，你猜是谁？” 白展堂忽然神秘兮兮，他过来其实主要就为了说这个。 “扈十娘？” 李信对这世界的地理，感到一脑袋浆糊，哪知道南边有什么城市。 但他熟知剧情，就脱口而出。 “对了！就是她！李兄弟也听过她唱曲？” 白展堂看知己的模样看向李信。 “呃，扈十娘下面汤？” 李信不确定道。 “看来你我真是同道中人！连她偏道冷门的曲子你都知道！” 白展堂兴奋起来：“这首下面汤是戏作，扈十娘本人都不当真，只唱过寥寥几次，兄弟我有幸听过一回，朗朗上口但深度雅意远不及她唱的正经曲目。” 白展堂说的是他退隐江湖前，还是盗圣的时候，在南方听过几次扈十娘唱曲。 正经的曲，她唱得委婉动人，而一些戏作她也能放下身段表演。 这才令她有了极高人气，深受大批读书人、江湖人，甚至官场人的共同追捧。 “原来如此，论对扈十娘的了解，还是白兄更甚于我啊。” 李信一脸佩服地说道。 实则心里惊讶，原剧情中扈十娘很逗，到了这儿，竟然还真成实力派了。 “哪里哪里，扈十娘是对面的赛掌柜高价请来的，本来想住进怡红酒楼后面的宅子，但赛掌柜那边好像临时出了问题，就干脆交给同福客栈招待了。” “明儿个等她一到，就会安排住进二楼最里边的上房，兄弟你要是想近距离见见，这三天时间就是最好机会！” “人家只唱三天，三场曲，时间一到就要回南边了。” 白展堂这回是真仗义。 特意来说扈十娘的消息，误以为李信也喜欢她的曲，就帮忙出主意。 可惜都是白费，李信压根不感兴趣。 从明天开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多谢白兄告知。” 不过谢还是要谢的。 “咱俩谁跟谁呀。” 白展堂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然后也不久留，退出了房间。 门关好后，李信念头一动，重新回到空间，且直接出现在刚刚的沙发上，以坐的姿势。 晴雯还在熟睡，侧躺着微微蜷缩身子，跟小猫似的。 李信不打扰她，起身去为她收拾房间。 等收拾完毕回来，晴雯还在睡。 “这丫头，今天也是经历太多，精神消耗大了。” 李信可以理解她。 小小年纪，今天轻易就换了主子，然后见识了各种稀奇东西，大大开了眼界，心中震动可想而知。 心神消耗必不可免。 睡得沉很合理。 李信看着她的小脸蛋，微微考虑，放弃了抱起她到房间的想法。 因为怕弄醒她。 于是把一条毛毯拿来，轻轻盖到了她身上。 …… 翌日，李信从卧室大床醒来，感觉睡得很好。 来到客厅，见晴雯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来洗脸刷牙吧，等会儿出门，我们要干大事。” 李信走过去微笑道。 第9章 画画老头 晴雯出身贫穷人家，但她本身爱干净，所以拥有一口好牙。 其实这世界，就算她这么小的年纪，穷人想要有好牙齿，不黑不黄不臭，也是很难的。 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 也就难怪赖嬷嬷会选中她，着重培养，想送进贾府了。 李信从楼下杂货店里，取出一把儿童用的新牙刷给她。 除了刷毛是白色的，其整体都是粉红色透明塑料做的，还有亮片点缀。 在她看来简直是名贵的艺术品，怎么能用来刷牙呢。 但李信硬要让她用，只好诚惶诚恐地使用了。 还有薄荷味的清新牙膏，熊猫图案的儿童毛巾，站在半身玻璃镜面前洗漱，她感觉自己置身梦幻。 甚至于，哪怕现在就让她死，她也无悔了。 “公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牙刷到一半就哭了，泪眼婆娑，盯着李信道。 “你是我的人，不对你好对谁好？” 李信捏捏她小脸，用手指轻轻刮掉她的眼泪，笑道：“别多想，你继续在这儿，我也去那边洗漱。” 说着收回手，走到另一个卫生间。 待他刷好牙就要洗脸时，却发现水龙头不出水了。 他眉头一皱，却显出早有所料的表情。 这空间里，是没有水源的。 之前能出水，只是水龙头管子里那一小段而已，用完就没了。 而相对的，马桶倒是接通了空间的泥地底下，污水可以往下排。 作为这里的主人，李信早就获知了这点。 此时他念头一动，整个人消失在卫生间。 再出现时，已经在楼房外，那口枯井边上。 在这片空间里，他可以随意瞬移。 他从井口望下去，底部已经有薄薄的一层水了。 井是连通着整个地底的，马桶污水排下来，会在地下渗透流通，因此从井口也能见到。 以后空间土地上种植东西，井水可以用来灌溉。 至于李信和晴雯的生活用水，肯定是从外界另外取用。 “井水没有臭味，看来的确有自动净化能力。” 李信点点头，知道玉坠还有一个能力，就是每晚照射月光，可以吸收月光精华，转化成神奇能量，作用于土地和空气。 特别是空气，会被能量净化。 在空间内，永远可以呼吸到最干净的空气。 而从马桶冲到地底的污水和秽物，经过土地吸收，则会增强土地肥力，却不会发臭，因为气味也都被净化了。 “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信感叹着抬起头，这片小空间的四周边界和顶部，都是白蒙蒙的，和玉坠本身颜色相近的那种，透光但不透明。 “生活用水方面，得去弄几个大水缸储水。” 李信今天要办的事又多了件。 还好杂货店和仓库里，有大量的矿泉水，至少他现在洗个脸是不缺的。 …… 主仆俩都梳洗完毕后，离开空间，回到客栈房间里。 李信从床上拿起玉坠，抽走串着它的红绳，将它放在掌心念头微动，就消失不见，融入了体内。 这是玉坠最后一个功能。 很鸡肋，似乎没用。 因为李信要进空间时，是必须要把玉坠留在外面的。 这始终是个不大不小的隐患。 不过只要足够谨慎，应该也没事，他并不担心。 “走吧，下楼去吃早饭。” 李信带着晴雯出了房间。 从楼梯下去，刚走到一半时，就听见了下面白展堂的声音。 “秀才，大嘴，你们是没看到啊，那家伙，那熊掌大得跟脸盆似的，蒸得软烂喷香，入口即化呀！” “还有那道招牌菜翡翠凤凰，啧啧啧，你们是没吃过，味道都没办法跟你们形容！” “啥叫大厨！啥叫名菜！我这一顿吃的，哪怕行走江湖那会儿，也没享受过这么完整的一桌子好酒好菜啊！” 白展堂显然是吹牛吹嗨了。 放往日里，李信和晴雯脚步声他早听见了，现在却还没注意到。 “真、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这是吕秀才的声音，似乎是听得嘴馋了。 “切！跟谁没见识过似的，还大厨，还名菜，想当年我在黄鹤楼那会儿……” 接着是李大嘴，他显得十分不服气。 当即搬出了以前的光辉事迹。 “你拉倒吧，不就在黄鹤楼后厨洗个碗嘛，你能见识到啥呀！” 白展堂打断大嘴的话，直接揭他老底。 “洗碗咋了？我洗的是黄鹤楼的碗！黄鹤楼的大厨天下闻名，是对面的小厨子能比的吗？” 李大嘴来气了，声音提高不少。 “小厨子？别以为就黄鹤楼有名厨，人家怡红酒楼，也是高价请的大师傅！” 白展堂针锋相对，半步不退。 “好了好了，为了这点小事，别伤了和气嘛。” 吕秀才充当和事佬，企图安抚两人。 可惜事与愿违，反而一句话同时得罪两边。 “你说啥呢！厨子的事，怎么就是小事了！” “秀才你把话说清楚，我吃那么好一顿，普通人能吃到吗？能算小事？” 李大嘴和白展堂先后质问道。 “我、算我说错话行了吧。” 吕秀才委屈巴巴，闭嘴不说了。 而听得差不多，李信和晴雯也走下楼来。 这时机下来最好，免得白展堂以为吹牛被撞见而尴尬。 也可以缓和下面这三人的气氛。 “哟，李兄弟起床啦？昨晚睡得可好？” 果然，白展堂抛开刚刚的些微不愉快，对李信笑脸相迎。 “睡得很好。” 李信点头，对李大嘴道：“我下来是吃早饭的，麻烦来两碗素面，少放盐。” “又是素面？客官还要点别的不？” 李大嘴知道，白展堂吹牛的那一顿正是李信请客的。 所以想做两个菜展示展示厨艺，表明自己也不差。 “不用了，就要面。” 可惜李信不给他机会。 李大嘴无奈，只好去厨房煮面。 至少李信是第二次点他的面了，也算是种认可。 主仆两人落座后，白展堂凑上来道：“小郭已经去街口等人了，人估计很快就到。” 李信道：“谁？扈十娘？” “是啊，我猜吧，她肯定是坐轿子来的，八抬大轿那种。” 白展堂摸着下巴道。 “那阵仗挺大呀，不过我吃完面得出去办点事，跟你打听一下，七侠镇上有没有会画画的老头？” 李信顺势带过扈十娘的话题，直接问出他关心的。 第10章 杨蕙兰 “会画画的老头？不清楚，你打听这干啥？” 白展堂摇头，并好奇问道。 “想给这丫头画个像，小姑娘长得特别快，一年一个样，我打算都画下来保存。” 李信早就找好借口了。 而实际，他是熟知原剧情中，有个会画画的老头，似乎是个隐士高人。 随便画几张画，就是一门上等武功。 收费还特便宜，有钱给钱，没钱弄点吃的就行。 比如用俩肉夹馍就可以换他几张剑法图，即后来的衡山剑法。 虽然不确定这世界，画画老头还存不存在，但总要试试找他一找。 李信想要立足此世，学武功是必须的。 那么从画画老头开始，当作最初的切入点，是再合适不过。 “那画画就画画呗，你要老头干啥呀？咱镇上出名的画师不是没有，年龄最大的也就四十来岁。” 白展堂心想这李兄弟真会疼人，给一买来的丫鬟都肯花这种钱。 同时也纳闷，非要锁定了老头，难道有什么特别原因不成？ “还是老头好，四十多岁太年轻了！他要是画画过程中，盯着我的丫鬟使劲看，我可不愿意。” 李信故意皱眉说道。 “不错，是这个理！还是李兄弟想得周到，我就想不到这一茬，难怪我没有丫鬟服侍的命。” 白展堂服气了。 李信的这个理由，他完全信服。 但他又疑惑道：“找老头画画不用这么急吧？待会儿扈十娘就来了，你不留下看看？” 李信道：“我还得出去找牙人，准备购置个宅院，总在客栈住着也不是个事。” “对对对！是该尽早买宅子，把户籍身份定下来。” 白展堂深以为然。 这却让李信奇怪了，道：“这买宅子还跟户籍有关系？” “当然了，想在七侠镇入户，最简单的法子就是买间大宅。小了还不行，会有更多步骤和限制，必须是价值几百两以上的大宅子。” 白展堂知道李信是外地来的，就开始详细说明这方面。 他把李信当成志同道合的朋友，自然希望其能在本地落户定居。 等说得差不多，李大嘴也端着面从厨房出来了。 李信和晴雯开始吃面。 才吃两口，就见二楼走下一男一女。 男的是个中年人，留着胡须，提着个大箱子。 女的较年轻，相貌不差，就是脸盘和骨架稍大。 若有眼尖的，还能发现她两手皮糙肉厚，特定部位有层层老茧，是个使刀的老手。 没等李信辨认，这边李大嘴就叫破了对方身份。 “蕙兰，你起来啦。” 他两眼直勾勾地，语气温柔，一脸痴样。 说出的话却是废话。 “嗯。” 杨蕙兰显然感受到了李大嘴对她的痴迷。 但她表现得比较冷淡。 “咋不多睡会儿呢？” 李大嘴却已经深陷其中，并不觉得她冷淡。 反而只要对方肯开口，肯与自己交谈，他就开心得要命。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早点出去摆擂台，也好早点找到夫君，把我自己嫁出去啊。” 杨蕙兰说年轻吧，其实也二十好几了。 放在平常百姓家，早就是大姑娘了。 幸亏她是武林中人，这才相对好些。 却也急了。 这两年四处摆擂台，开比武相亲会，发誓要找到如意郎君。 “那、那也不用这么急啊，你饿了吧？我给你做吃的去，你早上想吃点啥？” 李大嘴恨不得自己有绝世武功在身，打穿比武招亲擂台，赢得美人归。 奈何只能心里想想而已，面上他依旧殷勤，痴痴傻笑地说话。 “不用了，没胃口，我少吃顿饭少点力气，也等于自降武功了，唉！希望今天能有人打赢我吧。” 杨蕙兰与那胡须中年人走下楼，都装作不经意地瞄了眼李信和晴雯，然后出了客栈的门。 “蕙兰！慢走啊！要是肚子饿了就回来，我给你做饭！” 李大嘴在杨蕙兰背后喊道。 但她并不停留，也没有任何回应，就这么走了。 “大嘴啊，你真是没救了。” 白展堂早已劝过多次，此刻也只是轻声说了句，摇摇头就没再继续了。 吕秀才也跟着摇头，但不说话，表情说明一切。 “不是、咋了？蕙兰连早饭都不吃，万一在擂台上，比武过程中饿晕过去咋办？那不是便宜了别人？我关心关心她肚子咋了？” 李大嘴显然有一套自己的逻辑。 还挺通顺。 “饿晕过去？你吃到撑死，她也不会饿晕！” 白展堂判断过杨蕙兰的武功。 都不用轻功的情况下，他空手，对方用刀，正面战斗绝对是他输。 这样的高手，李大嘴在这儿每天嘘寒问暖的，他实在是看不惯。 “我知道，她会武功，但她也是个姑娘啊，俗话说得好，每一个成功的女侠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厨子，我呵护她珍惜她，怕她饿着了，这没错呀！” 李大嘴继续按他的逻辑来，认准了死理。 他对杨蕙兰是一见钟情，且直接坠入爱河不能自拔。 见此，白展堂和吕秀才都抚着额头无言以对。 李信吃着面，听着李大嘴的话，倒觉得他的话没毛病。 其真正错就错在，钻牛角尖，锁死了一个不可能的对象。 当然，李信是不会多嘴去劝他的。 很快他吃完面，见晴雯细嚼慢咽才吃了小半，道：“吃不下别吃了。” 啪！ 说着，他摸出一块碎银放到桌上。 对白展堂道：“白兄，我先出去办事了。” 不等对方回话，抱了抱拳就牵着晴雯走了。 唰！ 见李信晴雯离开，白展堂快速出手，抢在李大嘴之前，把碎银抓到了手中。 “干、干啥呀？” 李大嘴郁闷道。 “当然是收钱了，干啥。” 白展堂将银子抛了抛，理所当然地收入怀中。 “下面的是我，算账的是秀才，凭啥你收钱呀？银子那么大一块，里面还有我的赏钱呢。” 李大嘴也穷，跟白展堂半斤八两。 他现在做梦都想和杨惠兰成亲，所以开始想要攒钱了。 “什么赏钱，李兄弟哪说了给你赏钱？多余的部分我替他收着，算他后面的住宿和饭钱。” 白展堂这话半真半假，结果多半是被他吞了的。 因为后面再花费时，李信肯定还会再付银子。 “老白你想独吞是吧？等会儿我告诉掌柜的，秀才你替我作证啊。” 李大嘴威胁道。 “告告告，随便你告，本来就是替掌柜的收钱，我还怕你不成。” 白展堂无奈，知道银子是保不住了。 肯定会被佟掌柜整块收走。 第11章 曾静 七侠镇的规模，比一般的镇要大很多。 它东西南北各有一条主要街道。 同福客栈就位于东街较为中间的位置。 今天，李信打算把四条大街都给粗略逛一遍。 他决定沿着东街往北走。 因为昨天跟着白展堂是向南走的，且会路过根宝茶馆，还是避开为妙，否则可能会坏了心情。 “卖包子喽！一文钱一个大肉包子！” “草鞋！布鞋！新的有买，破的能补！” “代写书信！千字十文！” “卖膏药！祖传秘方！专治跌打损伤！” 街上十分热闹，除了有各种店铺外，流动式的小摊位更多更杂，处处是叫卖声。 当然行人也多。 李信晴雯两个在其中并不显眼。 两人边逛边瞧。 李信兴致盎然，觉得新奇有趣。 晴雯则略感奇怪，心道公子怎么像没出过门似的。 “那儿有个卖布的，我们过去看看。” 某一刻，李信看到有个摊位在卖布，他正好想做几身衣服呢。 衣铺还在前头，那就先看看这小摊，也不耽误。 布摊的老板是名女子，大约三十多岁，外貌普通，但无论从身姿还是眉宇间，都透露出独特的清冷气质。 “老板娘，这些布都怎么卖啊？” 李信站到摊位前，很随意地问道。 但他心中则不平静。 因为他认出这布摊老板娘了。 曾静！ 她原是代号“细雨”的杀手，在重金请神医改换面容后，变成了现在这张脸。 比原剧中的脸年轻，但太像了，所以李信一眼认出。 她不是应该在京城的吗？ 换到这混合世界，居然出现在七侠镇！ “从十几文到几两的都有，客人慢慢挑。” 曾静礼貌地说道。 她就这么安静站在摊位后，也不像其他摊贩那样叫卖。 李信知道，那是因为她有八十万两白银资产，因此对钱的事完全不上心。 摆摊做生意，仅仅为了掩人耳目，隐藏身份。 她只想平淡隐居罢了。 “是呀，布可以慢慢挑，人也可以细细看。” 布摊旁边，是一个老妇的小食摊。 卖的是几种小糕点和艾茶。 “蔡大娘，别乱说话。” 曾静略带责怪道。 她是通过蔡大娘租房的，在镇上也只有蔡大娘一个熟人，彼此之间说话较随意。 唯一令她头痛的是，蔡大娘总是想方设法帮她找相亲对象。 那些十多岁的适龄少女，自然是普通说媒就可以，随便相亲是不存在的。 可曾静三十多了，蔡大娘就为她急，各种办法都使。 “怎么乱说了，我是替你着急呀！” “这几天在街口比武招亲那个，我打听过了，那姑娘叫杨蕙兰。她是江湖中人，还比你年轻，都急得出来到处找男人了，你就学学人家吧！” 蔡大娘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又不会武功。” 曾静淡淡道。 “哎呀，不是让你学她比武招亲，是叫你也上点心，该找个人家了！你拖不得呀！” 蔡大娘说着说着，自己都急了。 用着煮茶烧火的扇子，使劲给自己扇风。 “呃咳！那啥，你们聊着，我到别处逛逛。” 李信假装咳嗽一声，带着晴雯快步走远了。 他作为外人，听她们聊这个，实在有点尴尬。 “你看，把我客人都吓走了。” 曾静道。 “唉，可惜了，那小伙我看着不错，虽然穿得普通，但白白净净的不像干活的人。还有他身边那个小丫头，像大户人家里养出来的。” 蔡大娘眼光很准，凭经验就猜得七七八八。 “照您说的，人家也不会看上我，再说他比我年纪小太多，不合适。” 曾静淡淡微笑。 “也对……不过今晚我给你安排了三场相亲，年龄上都跟你合适，你可不准推脱啊！必须得去！” 蔡大娘突然话锋一转。 “你又擅自收人家说媒钱了？” 曾静微微一叹。 这蔡大娘都好几次了，先斩后奏，收了钱才来告诉她要相亲。 于是，两人围绕此事，继续拉扯。 …… 李信和晴雯继续逛。 认出曾静来，没有影响到李信。 对方已经不是昔日的冷血杀手了，性情变得温和，甘愿隐世过日子，那就没有危险。 “公子，刚刚那个布摊有点奇怪。” 反倒是晴雯，似乎觉察出了一丝异样。 “哪里奇怪？” 李信低头看她。 “摆摊的一般都是便宜布匹，那个摊上却兼卖上等绸布，虽然比较少……” 晴雯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因为她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摆个布摊，兼顾卖点贵的货色，也很正常。 “呵呵，好样的，你观察的很仔细。” 李信笑着摸摸她脑袋，给出夸赞。 这让晴雯的信心又回升了。 她虽然年纪小，女红方面却很擅长，所以能瞧出布摊的异样来。 “以后任何情况，你有不同的发现或者想法，都可以和我说，知道吗？” 李信继续鼓励道。 “嗯，知道了，公子。” 晴雯点头。 而这时，两人也正好走到一家武馆前面。 李信停下了脚步。 “王家武馆！” “王氏螳螂拳！” 看了看匾额，以及旁边的牌子，知道这家武馆教授的，主要是螳螂拳，长拳等。 怎么看都是底层货色。 “晴雯，这镇上有多少家武馆？” 李信问道。 可惜晴雯爱莫能助，她一小丫头，平常哪会关注这个。 “算了，我们继续逛。” 李信都结交白展堂了，且今天出来就是找画画老头的，哪看得上这种不入流的拳法。 直接略过。 走了没几步，终于看见一家衣铺。 两人进去，经过晴雯的挑选，选中几匹档次较高的布，让店里的裁缝量身制作几套。 有李信的，也有晴雯的。 量好身型付了定金，又分别买了身成衣，两人离开衣铺。 再逛，到了街口，就见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一处。 李信身高不错，接近一米八，在这儿算十分出众的。 他不用往里边挤，就能看清，原来正是杨蕙兰比武招亲的地方。 此时她正手持单刀，戏耍着一个人。 而被戏耍的，居然是邢育森，邢捕头。 第12章 突发命案 杨蕙兰擅使的，是一套寡妇刀。 当然，她本身是姑娘，不是寡妇。 寡妇刀最早传自西域，是双刀刀法，左右手各持一把短刀对敌。 招式讲究狠辣凌厉不留余地，一旦动真格的，就很难收住。 因此并不适合用来比武切磋，很容易出现伤亡。 杨蕙兰显然也知道其中弊端，只要是武功远低于她的，她都选择只用单刀。 这就游刃有余，随时可以收手了。 而显然，邢捕头在她眼中，就属于武功极差的。 甚至都不能说武功差了，几乎跟没学过武差不多。 衙门捕快是有资格学些基础武功的，邢捕头年纪大、资质差、毅力低，就只学了胡乱挥刀，真本事半点没练出来。 但场边的燕小六不清楚内情，也看不出杨蕙兰在大放水。 他只知道两人比武到现在，都未分胜负，似乎旗鼓相当。 因此他激动地大喊：“师傅！把那女的打趴下！踹她！砍她！” 啪！ 正喊得高兴呢，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过头，认出是昨天被他问过话的李信。 “你拍我干嘛？” 他道。 “这是比武招亲，你师傅上去是找老婆的，你让他砍老婆，要是砍死砍伤怎么办？” 李信笑眯眯说道。 “我师傅武功高强，自然会手下留情，万一砍伤了，那就治呗！这有你什么事儿啊？” 燕小六颇为不客气。 嘭！ 而他话音才刚落，中间场地比武的邢捕头，就被杨蕙兰一脚踢中胸口，倒飞出去撞到了人群里。 “师傅！” 燕小六顿时急了，冲过去将邢捕头搀扶起来。 “师傅，你怎么样了师傅！” 他关心地叫道。 “哎哟！疼疼疼疼疼！你动作轻点儿不会啊！” 邢捕头表情扭曲地喊疼。 但围观众人里有懂武功的，都知道这一脚没真正发力。 看似把人踢飞了，其实也就把皮肉踢个乌青，最多带点小小内伤，但并不会太严重。 而更多围观者，则是面带讥讽，发出嘲笑。 邢捕头这次太丢人了。 刚刚的那个能叫比武吗？ 杨蕙兰简直就是在遛狗玩呢。 邢捕头显然也知道自己丢脸丢大发了，感到无地自容，便让燕小六扶着他离开。 但刚走两步，他就又疼了，受不住，只好到人群外街道边坐下，先缓一缓再走。 “这一场我没什么消耗，就不用休息了，谁还想上来试试的？” 场中，杨蕙兰高声说话。 语气虽然平淡，但说的内容那叫一个嘲讽。 听在邢捕头耳中，令他面部猛抽，却无可奈何。 他都快四十了，都没有成家，他也急啊。 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武功，上去和杨蕙兰比，必输无疑。 但他还是上去了，赌的就是奇迹发生。 万一杨蕙兰正好拉肚子脱力呢？ 万一她一眼相中自己呢？ 万一她顾忌捕头身份不敢下刀呢？ 不就有机会了！ 可惜白日梦谁都会做，现实却是残酷的。 “邢捕头，这膏药效果好着呢，要不要试试？” 这时，李信带着晴雯走过来，递出一片贴膏。 “是你小子啊，这玩意儿是膏药？” 邢捕头认出李信来。 他接过贴膏，不知道怎么用。 李信笑了笑，帮他将外纸撕开，道：“把衣服撩起来，这一面直接贴到伤处就成。” 邢捕头依言照做。 将膏药贴在胸口处，等了两秒钟，立刻来了感觉。 “起效真快啊，温温热热，还有点清凉，你这药比大街上叫卖的那些，要强不少啊！” 邢捕头惊喜地感觉疼痛减弱到几乎没有了。 全被膏药的温热给盖过了。 “好好好，这次多谢小兄弟了。” 邢捕头拱手道谢。 “哪里，昨天不也是邢捕头帮了我嘛。” 李信笑着道。 他拿出的贴膏，自然是玉坠空间的杂货店里取出的。 邢育森是官差，与之搞好关系，总归没有坏处。 “我不多留了，下次一起喝酒。” 邢捕头站起身来，目光复杂地朝人群中心，又开始比武的杨蕙兰看了眼。 随后对李信告辞一声，就要跟燕小六一起离开。 可就在此一瞬间，意外突发！ “啊——！” 一声凄厉惨叫，引爆了围观比武招亲的人群。 并以其中某个位置为中心，众人哄然向外急退散开。 而腾出的地面上，则有一人倒在了血泊当中。 那是个成年男子，衣着用料上来看不像穷人，他后心处被扎入了一把小刀，鲜血从中不断流淌而出。 “出、出人命啦！” “报官！报官啊！”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有的叫着逃离，有的喊着报官，更多的则是退到一定距离后继续看热闹。 但唯独没有人上前去检查被害者，看他还有没有救。 “安静！都给我安静！” 邢捕头瞬间来精神了。 人命案子！ 意味着什么？ 功劳！ 刚刚的丢人现眼，他直接抛到脑后，掏出捕快身份牌举在身前，就这么神气地走向了被害人位置。 燕小六自然也紧紧跟上。 周围众人见此，都道真是巧了，两个捕快在这儿，还报什么官。 但话又说回来，邢捕头刚刚跟杨蕙兰比武，那是所有人都看见了的。 明知他在场，还敢行凶？ 犯人真是胆大包天。 而出了这种意外，比武招亲肯定进行不下去了。 杨蕙兰原本在和一名三十多岁的用棍武者比斗，此刻也双双停手。 她开始与雇佣来的假爹，也就是那个胡须中年人，一起收拾场地，准备退走了。 李信这边，晴雯听到有人被杀，紧贴过来抓着他衣服。 他轻拍晴雯后背安慰了两句，也准备直接离开了。 他不会留下看热闹，更不会上前去想看仔细。 远离才是明智的选择。 而瞧邢捕头那副草包的样子，发生命案不及时控制场面，让在场的人走了小半，且现在还有陆陆续续离去的。 他就知道，犯人几乎肯定，已经退走了。 若没有退走，说明犯人极有自信或者心理变态，就更危险了。 还是远离为妙。 “我们回客栈吧。” 他对晴雯道。 今天再逛的心情已经没有了。 客栈里有白展堂，现在是他朋友，能给人安全感，有保障。 第13章 月牙疤痕的男人 李信与晴雯快步原路返回。 直奔同福客栈。 在经过那蔡大娘和曾静的摊位时，被前者叫住了。 “哎哎，小伙子，听说那边出人命了？是真的吗？” 旁边曾静也投来目光。 李信道：“是真的，就在比武招亲的人群里被刺的，那时还有捕快在场呢，犯人胆子太大了！不跟你多说了大娘，我得回去了，外面太危险。” 说着，便匆匆离去。 “这小伙……” 蔡大娘对着李信背影摇摇头，感觉他太夸张了。 街口那边出事，跟这儿有段距离，影响不大。 该开店的开店，该摆摊的摆摊，行人也都没有惊慌的，一切如常。 “他谨慎点没错。” 曾静却淡淡道。 她当杀手那些年，各种危险都经历过，哪怕老人小孩儿，也随时可能露出獠牙取人性命。 “阿静啊，你要是觉得这小伙合心意，我去帮你说说，年龄差个十来岁，也不算很大嘛！” 蔡大娘见其帮李信说话，就又来劲了。 曾静叹口气，只好又与蔡大娘拉扯起来。 …… 同福客栈。 当李信回来时，就见白展堂、吕秀才、李大嘴、佟湘玉、郭芙蓉，五个都在大堂，正围着那张大桌子、水曲柳台面，谈论着扈十娘的事。 唯独莫小贝不在，白天她是要去书院上学的，李信也尚未见过她。 “李兄弟回来啦，怎么不多逛逛啊？” 李信牵着晴雯一进来，白展堂就最先说道。 “别提了，北边街口闹出人命了，凶手没抓到，我一普通老百姓不会武功，哪还敢待在外面啊。” 李信也随便找了张桌子，拉着晴雯一起坐下。 “啥！？” 李大嘴惊得站了起来：“那边不是比武招亲的地儿吗？蕙兰她没事吧？” “放心吧，杨姑娘没事，是围观的人里边有个男的被刺了，倒在血泊里，看样子是没救了，不过邢捕头当时就在场，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办案了。” 李信说着，顺手想倒杯水，但揭开盖子一闻，又是馊的。 只能作罢。 佟湘玉见此，面色略微尴尬，只能当作没看见，道：“李公子都这么说了，大嘴你就放心坐下。” “这哪能放心啊！万一遇到穷凶极恶的歹徒，要对蕙兰也下毒手呢？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李大嘴是真急了。 也是真的喜欢杨蕙兰，哪怕为她冒险也心甘情愿。 “哎呀你可消停点吧！除去轻功，那杨蕙兰武功比我还高，她要是有危险，你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白展堂强行将李大嘴给压回座位上。 但一不小心，把自己会武功的事给说漏了嘴。 李信哪能放过这机会，立刻道：“白兄，原来你会武功啊？” “他不但会武功，甚至还是传说中的盗……” 郭芙蓉毫无自觉，当即就差点揭其老底。 白展堂见势不对，赶忙捂住她的嘴。 虽然和李信交了朋友，武功说漏嘴也就罢了，但盗圣的身份还是不能泄露的。 因为朝廷还在对盗圣通缉呢，赏银很高。 他不想拿这个考验朋友。 “盗、盗什么？怎么不让她说了？” 李信假装疑惑。 “盗……道上的人！我以前比较叛逆，是混道上的，所以会点武功，小郭这人就爱揭人短，我怕她把我糗事说出来，还是让她闭嘴比较好，哈哈。” 白展堂反应也是快的，当即现编了个说法。 说到“闭嘴”二字时，还恶狠狠地瞪了郭芙蓉一眼，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这才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呵呵没错，他以前是道上的混混，呸呸。” 郭芙蓉只能顺着说，同时呸了两口。 “呸啥呢？你嫌我手脏是不是？” 白展堂不乐意了。 “这跟脏不脏没关系，子曾经曰过，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直接用手碰她嘴呢。” 吕秀才抢先帮郭芙蓉说道。 “这是子曰的吗？” 白展堂怀疑地瞥向他。 “是孟子曰的，跟孔子曰也差不多嘛。” 吕秀才理所当然道。 “就你念书多是吧？反正你随便哪句话套给子曰，咱这些人也都听不出来。” 白展堂继续怼道。 “人家秀才满腹经纶，那是你这种混道上的小流氓能比的吗？” 郭芙蓉擦了几下嘴巴，也加入战团，与吕秀才组队对抗白展堂。 李信见他们吵起来了，就想带着晴雯回二楼房里。 这时，杨蕙兰和那胡须中年人也正好回来。 “蕙兰！听说街口那边出人命了？你没伤着吧？” 李大嘴迅速迎接上去，满脸的焦急担心。 “我没事，就是比武招亲办不下去了，只能提早回来了。” 杨蕙兰淡淡道。 “提早回来好，外面多危险啊，你现在饿不饿，饿的话我给你做饭去？” 李大嘴继续献殷勤。 李信看不下去了，直接和晴雯走上楼。 …… 进屋关门后，他就与晴雯到了空间内。 坐到沙发上，从冰箱里取出可乐，倒了一杯大口喝下。 “爽！” 冰箱自然是没电的，但空间内气温永远是微微清凉，最适合生活的。 他也给晴雯倒了杯，小丫头观察好半晌才尝试抿了一小口。 “味道怪怪的。” 她喝不惯，但也不算难喝到哪去，虽然苦苦的，但也有明显甜味。 且是李信给她的，她不会浪费，就慢慢喝。 随后李信开始教会晴雯辨认各种现代物品。 时间来到旁晚。 白展堂上来叫他吃饭，说是佟掌柜让他来请的，不用给饭钱。 李信本来想用厨房和冰箱里东西做一顿，在空间内解决晚餐的。 现在就从善如流，答应下去和白展堂等人一起吃。 众人围着水曲柳台面坐下，莫小贝也在。 她十岁，比晴雯略小。 但她皮肤黝黑，性格大大咧咧像男孩子，跟晴雯完全相反。 李大嘴做的是一桌子家常菜，因为听说李信也要一起吃，所以他狠狠下了功夫，就是不服气，就是想表示自己厨艺不输对面的大厨。 而当众人就要开吃，动筷子时，客栈大门忽然来了四个人。 “都吃着呢？” 先是邢捕头和燕小六走进来。 前者进来就打招呼。 后面跟着的两个则是陌生人，都是男子，服饰看着像书生。 其中一人俊朗清秀，面白唇红。 另一人更引人注目，整张脸黑黑的，额头一个月牙疤痕。 第14章 学武功 “在下公孙策。” “学生包拯。” 两人先后自报姓名，说是天鸿书院的学生。 果然是他们！ 李信内心震动，表面不动声色。 “是天鸿书院的呀，快快快，请坐，要不一起吃点儿？” 佟湘玉则眼睛亮了。 天鸿书院是贾家出资建设的，跟莫小贝上学的白马书院，不是一回事。 前者师资力量雄厚，后者教学水平参差不齐。 要不是前者不收女学生，她说什么也要把莫小贝送到那儿去。 “我们已经吃过了。” 包拯温和笑笑。 公孙策并不开口，已经在观察着客栈所有人了。 他面无表情，眼神带着审视。 “这两位是上头特意吩咐，让他们协助破案的。” 邢捕头开口解释。 “破案？哦，是今天街口出人命那件案子吧，这跟我们有啥关系呀？” 白展堂道。 他因为盗圣身份，是最怕接触这种的了。 到时候案子没查清楚，反倒把他底细查出来，那可就糟糕了。 “怎么没关系？凶案是比武招亲的时候发生的，那杨蕙兰是住在你们客栈吧？把她叫出来吧。” 邢捕头严肃道。 “这、这怎么还怀疑起蕙兰了呢？命案发生时，蕙兰应该还在跟人比武呢。” 李大嘴赶紧帮杨蕙兰说话。 “万一她是犯人的同伙呢？她办比武招亲，就是为了吸引人围观，另一人趁乱杀死目标！你知道死的人是谁吗？” 邢捕头逻辑还挺清晰。 就是不知道这种合理猜测，是不是他自己想的。 “谁、谁呀？” 李大嘴问道。 同时，除了燕小六、公孙策、包拯外，其余人也看向邢捕头，都十分好奇死者身份。 “他姓贾！” 邢捕头说出三个字，面色瞬间凝重。 “嘶！” 而在场的人听了，几乎都倒吸一口凉气。 七侠镇基本就是贾家的势力范围。 在镇上死掉一个贾家的人，看样子还不是旁支，而是哪一房的爷或公子。 难怪邢捕头这么严肃。 事情解释清楚了，官府派的人来查案，众人自然要配合。 佟湘玉让白展堂和李大嘴上楼去，分别把扈十娘和杨蕙兰请下来。 扈十娘带有随身仆人。 杨蕙兰也有个假爹。 她们一个是名气响亮的歌姬，一个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 但面对官府力量，还是必须低头的，乖乖地先后下楼来了。 随后就是一个个问话。 除了主要的杨蕙兰外，其余人也都不落下，统统都要单独被问过一遍。 李信和晴雯也是。 虽然命案发生时，他俩正和邢捕头在一起呢，有完美的证明，但同样还是被问了话。 不过，轮到晴雯时，他并不同意晴雯被单独问话。 “小李啊，就走个过场而已，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小丫鬟。” 邢捕头略带赔罪地说道。 他是认为没必要问话李信和晴雯的，偏偏他做不了主。 上面命令，让他听包拯和公孙策的。 他心里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是啊这位兄台，我们就普通问几句而已，并不是怀疑你们什么，也不会问不合适的问题。” 包拯同样歉意地说道。 “单独问绝对不行！我这丫鬟可是用一对琉璃宝珠换来的！万一少根头发，你们怎么赔？反正我必须在她旁边，最多用块布或木板隔开。” 李信提高声音，也说出了最后底线。 他看似小题大做，其实也并非针对眼下，而是防范于未然，确保自己养成习惯，不在任何时候掉以轻心。 晴雯过来主动牵住他的手，表示支持自己的主人。 “就按兄台说的办吧。” 包拯见李信铁了心的模样，知道是劝不动了。 反正用东西隔开的办法也可行，就同意了。 旁边公孙策也没反对，算是默认。 于是，晴雯在李信守护下，被问了些案发时的问题。 她之后，轮到郭芙蓉，再来是莫小贝…… 直到所有人问完一遍，邢捕头四人就走了，似乎还要去别家调查。 临走他们也不说从问话中，得出什么发现，应该是回去后总结，反正不会告诉同福客栈的人。 “我上楼了。” 扈十娘见事情完结，就与仆人走回二楼。 杨蕙兰和其假爹同样回房间去。 白展堂疯狂给李信使眼色，直到扈十娘上去了，他才道：“李兄弟，你没见我给你暗示吗，扈十娘当面，你怎么也不跟她说说话？” “我看白兄喜欢扈十娘胜我许多，就不夺人所爱了。” 李信扔下一句，同样带着晴雯上楼。 反正饭也吃得差不多。 有人被问话时，其余人都趁空把饭吃了。 “喜欢？展堂，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佟湘玉看着李信上楼，等人影离开视野，立刻对白展堂送去幽怨的眼神。 “冤枉啊，我只是喜欢她唱的曲儿，李兄弟也真是，话都不说清楚。” 白展堂连忙辩解起来。 然而佟湘玉不是那么好哄的。 眼看是场持久战，吕秀才等其余人都自觉退场了。 …… 翌日一早，李信与晴雯下楼吃早餐。 这回终于没点素面，而是要了白粥和酱黄瓜。 趁着李大嘴去厨房煮粥，他开始对白展堂旁敲侧击：“白兄啊，你都会点什么武功？能不能教教小弟啊？我出学费！” “你想学武功？” 白展堂眉头一挑。 “是啊，这都出人命案子了，说明这镇上也不太平啊，我得尽快学点武功保护自己，不然遇到危险再想学也来不及了。” 李信给出的理由十分完美。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年纪太大，学武功已经晚了。” “除非你资质特别好，是百里挑一的天才，或者得到什么神功秘笈逆天改命，否则再努力也难有很高的成就了。” 白展堂摇摇头道。 给李信泼了一盆凉水。 “那学点总比不学好吧？我也不要很高的成就，一般的成就也行啊，你要不就随便教我点？” 李信继续疯狂试探。 他实在眼馋白展堂的轻功和点穴功夫，随便学到一样他都会心满意足。 “我的武功也很一般，最多教你点基础拳脚，你要想认真完整的学一门功夫，还是去武馆比较现实。” 白展堂至少现在，是不想把真本事交出去的。 第15章 习武的途径 “武馆？教螳螂拳那家？” 李信不确定道。 “是啊，那家不挺好的嘛，你付钱，他教拳！收费还特便宜，哦对了，忘了兄弟你不差钱。” 白展堂歉意笑笑，又道：“那就去北街，那儿有家武馆是钱夫人娘家开的，钱夫人你还记得吧？万利当铺那个。” “我当时就提醒过你，说钱夫人会武功，她就是在娘家武馆学的。算是咱镇上势力最强的武馆，能教的武功不少，有夺命剪刀脚、七十二路小擒拿、还有横练十三太保！” “特别是这十三太保功夫，为了名头更响亮，故意说成十三太保金钟罩，硬是蹭了另一门绝学的名气，也就骗骗不懂行的。” 说到此处，白展堂觉得口干，随手倒了杯茶。 李信就趁机问道：“就算金钟罩是蹭名气的，把它去掉，光是十三太保也挺唬人啊，好像是门硬功吧？练到大成能不能刀枪不入？” “拉倒吧！你要是能学全练全，兴许能刀枪不入，但在这武馆你最多也只能学到第一层。人家自己，估计都只会前三层顶了天了。” “虽然比不得金钟罩，但它也是一流佛门武功，哪会容许全本流传在外？” 白展堂说着，先是用水漱漱口，而后吐掉再喝。 跑堂身份少爷做派，确实有种别样气质，难怪能把佟湘玉的心俘获。 “那我就学那夺命剪刀脚，听着挺有杀气，应该很厉害吧？” 李信继续问道。 他是武学小白，连菜鸟都算不上，只好逮住白展堂一通问了。 而后者也正好闲得慌，乐得给出指点。 只听他笑道：“还行，勉强算二流功夫吧，你只要学费交足，想学全估计只用三四年就够了。不过这所谓的学全，肯定是留了几手的，你得有心理准备。” “啥？要三四年！不至于吧？” 李信瞪大眼睛。 心想这世界学个武功也太难了。 师傅教徒弟，留个几手，他能理解。 但都这样了，还要学三四年这么久？ 这可只是学啊！ 还不说练呢。 一门武功，从学会到练至大成，究竟要花多少时间精力啊！ “怎么不至于？人家开武馆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收学费赚钱吗！要让你几个月把功夫学全乎了走人，还怎么赚钱？不得拖你个三年五载，多收几年学费啊！” “这还得是看你顺眼，平常多有孝敬的情况，否则就说你资质愚钝，不堪教诲，再浪费你个几年，你也无可奈何没处说理去。” 白展堂不愧是老江湖。 虽然他并非武馆出身，却把其中道道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不是傻缺才去武馆吗？我可没闲功夫在那耗着。” 李信感慨这江湖的水深，光是民间武馆都这么黑，要是换成什么帮什么派的，不得一辈子被绑住，往死里压榨呀！ “可不咋地！那些武馆死贵死贵的，你待不满几年资历，还不教你真本事，像咱这种普通人想学武，那就是难如登天啊。” 这时候李大嘴端着粥和酱黄瓜过来了。 显然也听到李信两人的谈话。 他自从见到杨蕙兰，无时不刻幻想练武，就是没有门路。 找白展堂吧，不教。 也想上武馆吧，没钱。 只能独自难受。 憋着。 现在见李信也跟他差不多情况，就是钱多了点，但他还是起了共情心。 “大嘴，你也想过学武？” 李信明知故问，手上则把粥从托盘端起，一碗小的给晴雯，一碗大的放自己跟前。 另有一碟酱黄瓜，看颜色腌制得不错。 夹起一段放嘴里一嚼，果然脆脆咸咸的，味道很合格。 李大嘴这厨艺，各种家常菜做得确实不错了。 “我是想学，可没地儿能学啊。” 李大嘴挠头道。 “要我说啊，学武有什么好，李公子你腰缠万贯，正是读书的最大底气，不如报名天鸿书院去上学，将来也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吕秀才也走到了大堂。 他其实每天起得很早，都会先用一两个时辰读书练字。 他虽然家道中落，穷困潦倒了，但依旧不放弃功名之路。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是他所奉行的。 特别今天，他是格外用功。 因为昨日见到了包拯、公孙策，两个比他年轻的读书人。 二人都只是天鸿书院学生而已，连秀才功名都没有，居然得到上面赏识，让邢捕头都要听他们的调度。 那扈十娘和杨惠兰，也是乖乖服从，接受调查。 这说明什么？ 至少吕秀才悟出来了，名气再响武功再高，在朝廷力量面前也必须低头。 如有不服，就是蜉蝣撼树，以卵击石。 “读书？我还是算了吧。” 李信摇头，并不对读书多发表看法。 论知识，他穿越前也是大学生。 到这儿再花大量时间读书，就单纯为了功名，他觉得不值。 他还是要学武功。 于是他重新看向白展堂：“白兄，那难道除了去武馆，就没有其它路子了吗？” “有啊，怎么没有。” 白展堂这会儿已经从怀里抓出一把花生，边喝茶边吃呢。 也不知道花生什么时候藏的。 他道：“各种名门正派呢，你年纪太大，基本是不收的。那就去小帮派，普通人要从跑腿打手混起，李兄弟你使些银子，直接就能当个小头头！对应的，武功也会教你些，不过别指望多高深了，基本就是些不入流，最多三流的。” “我不混帮派，还有呢？” 李信摇头，接着问。 “那就花银子，单独拜个师傅，或请个武师教，但这种情况和去武馆也差不多。” 白展堂说到这儿，笑了笑：“所以呢，我要说的最后一条路，应该是最适合李兄弟的。” “是啥？白兄你就别卖关子了，这条明路给兄弟我指出来，过两天再请你吃一顿好的！” 李信说这话，有演技成份。 是故意的。 多请对方一顿，能继续拉近关系。 就算没有眼下这一茬，他也要想办法再找借口请客的。 “哈哈，就等你这么说呢！我也不废话，就两个字，黑市！” 白展堂挂着微笑，略带神秘道。 第16章 神仙肉 两天后，李信与白展堂、李大嘴，三人结伴出了七侠镇。 路过南一村、南二村后，继续向南赶路，直奔黑风林而去。 “葛三叔的事算揭过了，咱再说说这附近的赵家姑娘，丑是丑了点，但人好心善，好不容易嫁出去，激动得是热泪盈眶，正哭着呢，就被突然出现的小郭给搅和了，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新郎就是一顿爆锤啊！” 路上，白展堂说起了郭芙蓉的光荣事迹。 赵家姑娘正好就是南二村的人。 “锤完之后，她还高喝一声，替天行道！从此，赵姑娘整天郁郁寡欢、以泪洗面。” 李大嘴补充道。 “那后来呢？赵家姑娘就没嫁出去？” 李信好奇道。 “掌柜的领着小郭当面赔罪，给了新郎十五两银子才摆平，养好伤后把赵家姑娘接过门了。因为赔偿的银子够多，新郎家高兴坏了，都夸赵家姑娘是好媳妇儿，对她可好了。” 白展堂唏嘘不已。 “不就是挨一顿揍吗，找郎中治伤才几个钱，换我我也愿意啊。” 李大嘴羡慕道。 “那还好，看来被小郭祸害的人，都得到应有的补偿了。” 李信点点头。 他这一路，听白展堂讲起郭芙蓉的来历，竟然与原剧情相差许多。 首先，她就是一个人出来闯荡江湖的，没有同伴，也就不存在雌雄双煞了。 再者，这世界并没有郭巨侠这号人物。 郭芙蓉自称是郭靖、郭大侠的义女。 客栈其他人也就罢了，唯独白展堂深表怀疑。 毕竟郭芙蓉的武功太差了。 她唯一会的那套惊涛掌，也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似乎人家郭大侠根本没使过这个。 但郭芙蓉坚持说自己义父是郭大侠，白展堂也没证据。 “那些人是有补偿了，掌柜的可亏大发了，所以小郭这辈子，都得在同福客栈打杂还债了。” 这时白展堂轻叹着摇头，接话说道。 看似为郭芙蓉可惜，却偏偏是憋着笑说的。 “要我说吧，掌柜的对小郭也太好了，那么多银子帮她出了，也不图些啥，就说看在她独自流浪江湖不容易，那我更不容易啊，九代单传到现在没成亲呢，咋不给我加点薪水呢。” 李大嘴趁机又在抱怨工钱的事。 的确，同福客栈的伙计，每月工钱都在二钱左右，实在是太微薄了。 但都有各自原因，比如李大嘴就因为只会做家常菜，不会任何特色菜式，换到其它地方照样给不了高待遇，佟掌柜能给二钱就不错了。 毕竟包吃包住。 这一点在李信的现代人思维看来，可是绝对的高福利啊。 这样一想的话，佟掌柜对伙计们是真的够好了。 “前面再走一刻，就差不多到黑风林入口了，咱先坐下来休息会儿吧，吃点东西。” 三人边聊边走，等到中午时分，白展堂见李大嘴气喘吁吁，李信也时不时弯腰捏腿，就宣布原地找阴凉处休息。 顺便把午饭吃了。 这一趟出来，他们目的地就是黑风林的深处，那里有着黑市。 黑市可以买到任何东西，包括武功！ 就因为这个，李信拜托白展堂带他过来。 虽然后者说，并不是每次开黑市，都能找到卖武功秘籍的，但李信只想认个路，哪怕没有，以后他自己也可以过来了。 当然，每次能带白展堂一起来是最好。 而李大嘴，对学武功也并未放弃，怀揣所有积蓄，不到一两银子，抱着捡漏的幻想也跟来了。 佟掌柜自然是反对的。 虽然客栈没有客人上门，但连厨子都不在了，像什么话，到底还开不开店了。 最后还是白展堂哄了几句，外加看在李大嘴苦苦哀求的份上，才答应。 可怜大嘴，那般抛开脸面求人，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杨蕙兰。 但那杨蕙兰已经说过，最长再在七侠镇逗留半个月，就要考虑离开。 也是因为这原因，李大嘴才急了，病急乱投医，想在黑市寻找奇迹。 “啧，大嘴，你带这么多吃的，都是厨房里顺的吧？让我看看都有啥……” 三人都找了块石头坐下后，李大嘴迫不及待把带着的包袱打开。 里面又露出好几个小纸包，白展堂眼尖，过去拿开大嘴拦着的手，硬是一个个打开。 馒头、咸菜、酱瓜、鸡腿、鸡爪子。 共五样东西，光这么看还行，李大嘴还算是收敛了的。 白展堂也就没多说责怪的话，而是一把抢过了唯一的鸡腿，快速咬下一口，开始啃起来。 “老白你过份了啊！我就只有一个鸡腿，你吃了我吃啥呀？把你带的东西也给我瞧瞧！” 李大嘴眼睁睁看着鸡腿被夺，也无可奈何，白展堂都啃上去了，总不能夺下来吃他的口水吧。 况且也夺不过呀。 “我的东西？我没带啊，有你跟着，我还需要带东西？没瞧见我两手空空，连个包袱都没有吗？” 白展堂边啃鸡腿边嘲笑道。 “那、那你别想再拿我的馒头！这四个还不够我一人吃的呢。” 李大嘴护住包袱说道。 接着也不等白展堂回应，一手抓起鸡爪子开始啃起来。 “瞧你那护食样儿！你以为我只能靠你啊，李兄弟也带着吃食呢，他不会眼看我饿着的，对吧兄弟？” 白展堂将啃干净的鸡腿骨丢掉，对李信说道。 “我带的是街上买的烧饼，分白兄一个吧。” 李信也是带着个包袱呢，里边装着一个满水的牛皮水袋、两个烧饼、以及用油纸包着的十几根辣条。 “烧饼？是那武大郎的小摊上买的吧？” 白展堂过来取走一个，一口咬下满是熟悉的味道，他吃过多次，就认了出来。 “是啊就他那买的。” 李信淡笑。 心中又是一叹，他在武大郎家经过两次了，都没见到那潘金莲，真是可惜。 当然，他纯属好奇，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咦？李兄弟，你这一根根红红的，沾满芝麻的是何种食物？我怎么没见过？” 白展堂注意到了辣条。 这些自然是杂货店里取出来的，事先将现代的塑料包装除去，用油纸包上，放到了包袱里。 “我也不清楚，昨日在一个流动小摊上买的，老板管这叫神仙肉。” 名字李信可没撒谎。 这辣条的产品包装上，还真是神仙肉三个字。 千"寻,资;"源;中,,转,;裙!2!!0;;6'!8,?5?6;0'5:3第17章 良弓 “神仙肉？好大的口气，真敢起名字。” 白展堂自然是认为，起这名儿为了凸显有多好吃。 “白兄要不试试看？” 李信顺势道。 “好，那就让我尝尝，它凭啥敢叫神仙肉。” 白展堂上前，用俩手指夹起一根，没有犹豫咬下一口。 “嗯？” 他面色忽变，两眼微瞪。 “老、老白你咋了？” 李大嘴很好奇味道什么样，也想着朝李信要一根呢。 却见白展堂如此异状，心想莫不是太难吃了？ “辣！辣辣辣！嘶！快给我水！” 白展堂缓过来叫道。 李信把牛皮水袋抛给他。 咕噜咕噜！ 他猛灌几口，水一下子去了小半袋。 随后他将之丢还给李信，一擦嘴，将辣条剩余部分两口吃下，在口腔里不断咀嚼着。 “你咋还吃呢？” 李大嘴问道。 “味道普普通通，就是辣得上瘾！李兄弟，再给我来一根！” 白展堂边嚼边“嘶嘶”抽气，显然还是辣的，但就是停不下嘴。 “自己拿吧，大嘴你也吃点？” 李信笑着道。 同时自己也抓起一根慢慢嚼起来。 这包“神仙肉”是特辣味的，其实还在普通接受范围内。 他杂货店里还有魔鬼辣味、地狱辣味的呢。 据说一个不巧，能把人送走。 “奇了怪了，这东西怎么越辣越上头呢？” “它到底怎么做的，咱大夏国有这么辣的辣椒吗？” 白展堂连吃好几根，李大嘴同样如此。 在两人争先恐后狂炫之下，李信才吃了两根，其余全部进他们肚子了。 李信也有收获，至少学到个常识，这世界的中原已经有辣椒了。 当然在无形中，又与白展堂、李大嘴两人关系拉近不少。 不久，三人用饭完毕，也休息够了，继续赶路。 果然不出一刻钟，就来到黑风林的入口。 树木密集，寒风阵阵，阴阴森森。 “这、这里咋瞅着那么渗人呢？老白你可得保证我俩的安全啊。” 李大嘴胆量一般。 说话都往白展堂身边靠。 “你们只要记住，别到黑风林中心最深处瞎晃悠，基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白展堂神色轻松，边走边说。 什么豺狼虎豹、剪径大盗，这里该有的都有。 但又因为有势力在这儿开黑市，驱赶贼人，扫除野兽，所以大部分区域都安全。 “到了！” 走了小半个时辰，白展堂将二人带到一处豁然开朗之地。 是树木杂草石头等都被清除后，腾出的一大片空地。 当然，现在并不空。 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地摊、装扮各异的行人给占满了。 人声嘈杂，却无人喧哗，白展堂解释在暗处有人时刻盯着，维护着秩序。 若有人胆敢捣乱搞破坏，下场绝不是什么赔钱、挨顿打之类的轻飘飘了事。 “白兄，咱虽说出来的较晚，只用脚走路，可现在已经半天过去，这么大场子这么多摊位，如果每个都仔细瞧，换谁也逛不完啊？难道别人都是起早贪黑，骑快马过来的？” 李信观察了几眼后问道。 “你有所不知，这儿三天一小市、每月一大市，我既然带你们出来涨见识，自然打听准了大市才过来的。小市的规模有这二三成就不错了。” 白展堂耐心解释，接着道：“大市都会持续三天，咱有得是时间慢慢逛，况且黑市黑市，不开到黑夜能叫黑市吗？这才中午呢，时间早着呢。” 黑市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李信姑且认可这说法了。 不过三天时间说归说，他们仨肯定不会真的留下逛三天的。 临行前佟掌柜也让白展堂立下军令状，让他们明早天亮前必须回去。 “走吧，先去那儿瞧瞧。” 这时白展堂自己也兴致高了。 他当然不会买武功，但逛逛也是种消遣。 他带头走，李信二人只管跟着。 一个个摊位看下来，都是卖各种老物居多。 大部分是正常的二手货物。 小部分嘛，按白展堂的说法，基本都是墓里偷挖出来的。 “白兄，七侠镇有教射箭的师傅吗？” 某一刻，逛到一卖弓箭的摊位时，李信来了兴趣。 之前怎么没想到，武功如果暂时学不到，可以先学射箭啊。 这可是远程攻击手段，很难有武功可以代替。 “镇上应该没有，不过南一村、南二村里，肯定有猎户会射箭。” 白展堂说着，也蹲到摊位前，去摸了摸那把猎弓。 它整体有种厚重感，弓臂弓弦均为黑色。 摊上只有这一把。 其余还卖着些动物皮毛、牙齿等。 “这把弓怎么卖？” 摸着猎弓检查了会儿，又拉开试了试，白展堂问价。 摊主是个五六十岁的方脸老汉子，他颇为意外地看了白展堂一眼，道：“一口价，五两银子。” “五两？太贵了吧，咱还是别买了。” 李大嘴对李信道。 他虽然不干狩猎这一行，也没练过弓箭，但大约知道一把普通的弓，崭新的最高也就三四两左右。 可眼下这把都快用到包浆了，别说二手，二十手他都信。 居然要五两。 “白兄，你怎么说？” 李信还是更相信白展堂的判断。 “别忘了这是哪儿，五两不算贵，正合适，这把弓用料挺不错，很结实，比普通货色强许多，勉强能算是把良弓。” 白展堂认真说道，将手里的猎弓递给李信。 “不是勉强，这就是把好弓。” 摊主插嘴一句，语气淡淡。 李信接过猎弓先掂了掂，非常有份量，又尝试去拉弓弦。 可惜根本拉不开。 他这才明白，刚刚白展堂看似轻松地拉开弓，原来需要那么大力气。 “李兄弟，我看你还是算了吧，练弓箭不比练武功简单，甚至想要练到精通，花的精力比将一门武功练到圆满都要多。” 白展堂是真心劝说。 练弓箭首先需要打熬力气，这过程之难，相当于练一门普通硬功了。 “确定是把良弓？” 李信不为所动，问道。 “我检查过了，这弓的确不错，但你要真想买也不必急于一时，咱先去别处逛逛看，还可以再返回来的。” 白展堂从李信的神情中，已经看出他要买了。 但作为朋友，明知无用，还是把话说了。 第18章 假秘籍 “七侠镇这片儿，没有会制弓的师傅吧？” 李信又问。 “没有。” 白展堂这回不再多说了。 反正他也知道这兄弟不差银子。 “那我就买了。” 李信很果断。 附近没有制弓师，说明买不到新的，那就只好买旧的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从中挑出两块碎银，放到摊位铺开的布上。 摊主将银子抓起掂量几下，道：“多了，送你几支箭。” 他从旁边箭袋里抓出一把箭矢，大约十七八支，也都是老旧货色，但并不残次。 “这样，我再给你一两银子，你把整袋都给我得了。” 这是个较为大号的箭袋，李信目测装有八十支箭以上。 摊主同意了，交易完成。 于是接下来，李信都是背着弓和箭袋在逛。 “唉！你这还是买的太急了，说不定等会儿有更好的货色呢？像我买菜时，可都是货比三家的。” 李大嘴替李信惋惜，觉得买太快，亏了。 李信笑笑不说话。 一把好弓现在不买，待会儿被人买去就悔之晚矣。 反正才五两银子。 放外头算贵，但这是黑市，很良心的价了。 他一万两看似越用越少，实际杂货店里玻璃珠多得是，半点不心疼。 若接下来真见到更好的弓，完全可以再买下。 当然了，只比现在这把好个些许的，差距不大的，他就无所谓了。 三人继续逛了许久，天色渐暗。 摆摊的有陆陆续续收摊的，逛黑市的则早有离场的。 黑市四周边缘，开始有人一个个架起火把，固定在地上。 照明得以解决，三人这边也终于有了发现。 那是一本拳谱。 “蛇形拳？” 白展堂蹲下去想翻页，被三十来岁的摊主一把按住拳谱。 “怎么，不让看？” 白展堂道。 “只能看第一页。” 摊主道。 “规矩我懂，别这么紧张。” 白展堂笑道。 对方瞥了其身后李信和李大嘴一眼，收回了手。 白展堂这才将拳谱翻开，细细看完后，露出略有所思之色，又用两指捏了捏拳谱整体厚度。 然后站起身。 “走吧，继续逛。” 他道。 “咋、咋回事儿？” 李大嘴不明所以。 “别急，边走边说。” 白展堂带着微笑先走了。 李信二人自然是跟上。 “那本拳谱是假的。” 走出几步后，不用大嘴追问，白展堂就压低声音说道。 “假的！？” 李大嘴差点没叫出声，幸好这也不是大惊吓，他还是收住了音量的。 “蛇形拳算一门普通的三流拳法，我了解的也算多，它整的全部加起来，要是能超过千字，我名字倒过来写，可刚刚那一本嘛……嘿嘿！” 白展堂说道这儿顿住，轻笑了两声。 “太厚了？” 李信道。 “没错，就是太厚了，所以它必定是假拳谱！” 白展堂给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在黑市交易，最容易吃亏上当的，除了药物类，就是书籍类。” “而且你要买了假的不自知，回去照着练，浪费三五年时间，练出一套残次假拳，你再得知真相，不得羞愤而死？” “这种例子不是没有过。” 说完，白展堂微微发出感叹。 似乎还真有这么被坑死的人。 “那买下后当面戳穿呢？” 李信又提出疑问。 “确实可以这么做，买下来检查全本，要是真的，皆大欢喜。” “要是假的，就只好请黑市的管理者出来公正鉴定，但那太麻烦了，也得不到啥好处，反而得罪人，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白展堂早就看开的样子。 李信暗自点头。 卖假货，只要不被当场识破，黑市的组织者不会管。 而就算能识破，虽然卖家会被大大惩戒，可买家也基本无好处。 还要被前者记恨上。 心想，难怪刚刚白展堂要离开摊位后小声说话，全是为了尽量避免树敌。 其作为飞贼能闯出名堂，不全是因为武功好，也是因为没有到处结仇，日子就过得不用提心吊胆。 “唉，好不容易有一本拳谱，还是本假的……” 李大嘴却非常不甘心。 他带着全部身家出来，今天说什么也要赌赌看，能不能买到武功秘籍。 “你急啥呀，再逛不得了吗，这才刚开始呢。” 白展堂撇撇嘴。 继续往前走。 没多久，前方出现个小摊，居然是卖油饼的。 生意还非常好。 这天色，也确实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很多贫穷百姓家，下午吃一顿，晚上是不吃的。 这边能逛黑市的人，显然不属于贫穷的。 至少晚上吃个饼，是能吃得起的。 咕——！ 看着路过来往的人中，有些正是买了油饼在啃的，李大嘴没忍住，肚子发出声响。 “那边还有个卖包子的，你们想吃啥？我请客。” 李信放眼望到另一方向，见那边白汽升腾，是在蒸包子。 “就、就油饼吧。” 李大嘴已经忍不到走去包子摊了，当即就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的钱都要用来买武功秘籍，李信请客，对他来说正好。 于是三人买了油饼吃。 再往前走，果然隔了一段距离后，又找到个卖秘籍的摊位。 摊位上主要卖着膏药，书册只有一本。 封面上写着：《七绝剑法》。 当李信轻声念出这四个字后，旁边李大嘴双眼发亮。 他觉得这剑法名字太霸气了，适合他！ 买下练成后，与杨蕙兰刀剑合璧，简直是绝配。 脑中瞬间闪过一个个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画面，李大嘴吞了吞口水，就要开口问价。 却见白展堂默不作声就走去下个摊位了。 “老白，你别走啊。” 李大嘴试图把他叫回来。 毕竟验证剑谱真假，还要靠他呢。 “别喊了，快跟上啊。” 李信拍拍他肩膀，也顺着走下去。 “这……” 李大嘴纠结万分。 “你想买什么，可以随便看。” 摊主微笑，温和说道。 实则是看一只待宰羔羊的神情。 “我、我不买了。” 李大嘴无奈，他一个人再想买也没用啊，只得跟上白展堂和李信。 之后通过白展堂的教育，他才明白，又是个骗局。 比那本《蛇形拳》拳谱还要假多了。 只有蠢笨之人才会上当。 “老白你啥意思？说我笨啊？” 李大嘴还不服气：“隔行如隔山，我不懂也正常啊。” “你不笨谁笨？李兄弟怎么就不上当啊？不惜的说你。” 白展堂果然说了这句就不开口了。 三人短暂陷入沉默，专注逛摊位。 随着夜色渐浓，又看到好几本武功秘籍。 可惜不是残缺就是假货。 “我们回去吧。” 还没逛完，李信说道。 第19章 大嘴买拳谱 “要不今天就到这儿，我们回去吧？” 李信说道，略显疲态。 他背着猎弓和箭袋还是很有份量的，久了腰酸背痛。 他觉得还是身体更重要。 黑市以后可以再逛。 “那就回去，我也正好逛腻了。” 白展堂同意。 其实他先前逛到吃完油饼时，就兴趣骤减了。 完全是陪着李信和大嘴在逛。 “咋的，你俩就这么定了？我的意见呢？” 李大嘴连忙显示存在感。 “你？你不就纯粹来涨见识的吗，你倒是想买东西，但你有银子吗？” 白展堂鄙视道。 “咋没有啊？我差不多有一两银子呢。” 李大嘴硬撑面子说道。 “一两银子，别说买武功秘籍，你连张封面都买不起。” 白展堂讥笑两声。 “大嘴，你要真看中哪一本了想买，我借你钱。” 李信适时说道，给了大嘴一个台阶下。 “借啥呀，你借给他就是有去无回，别想等到他还钱的时候。” “大嘴你就听我一句劝吧，为了那杨蕙兰倾家荡产，不值得，人家压根没把你当回事。” 白展堂收起嘲讽笑容，露出认真之色，先是让李信别借钱给大嘴，接着对后者苦口婆心。 这都不知是他第几次劝说了。 “老白，你会武功你当然不明白我的心情，就算蕙兰不把我当回事儿，那也是因为我不是江湖中人，等我也学会了武功，不就和她有共同语言了吗？” “要是练得好，我上擂台比武把蕙兰打败，当天就能拜堂成亲！我一辈子的幸福，就指着买本好的秘籍了，你说我能轻易放弃吗？” 可惜的是，李大嘴显然泥足深陷，且心甘情愿。 说出来的话都一套套的，自有他的逻辑。 “行，你有理，以后再劝你，我就跟你姓。” 白展堂被大嘴的话堵得胸闷。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听劝，这么固执的。 “白兄你跟大嘴姓，不就等于和我也同姓吗，那挺好，咱仨以后就是李家三兄弟。” 李信为了缓和气氛，没话找话说道。 却遭来对方一个白眼。 的确，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好笑，甚至非常尴尬。 “呃咳，那啥，大嘴你实在想买武功秘籍，我和白兄就再陪你逛逛，银子我也借你，慢慢还不着急。” 李信现在就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出来和稀泥。 “哎呀，还是本家兄弟靠谱啊！啥都不说了，银子我借多少，以后肯定连本带利一块儿还你！” 李大嘴感激万分。 又想起买秘籍必须要靠白展堂把关，于是嬉皮笑脸道：“展堂哥哥，你就帮我这一回吧，咱们再逛逛嘛！” 声音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听得白展堂浑身打颤，没好气道：“停停停！你可别说了，年纪比我还大两岁，脑袋脸盘都那么大，这么说话你不害臊啊。” 大嘴瞬间不乐意了：“不是老白，你不答应就不答应呗，跟我脸大脑袋大有啥关系啊？我虽然长得不好看，你也不能老攻击我长相啊，你以为我愿意长成这样啊。” “行行行，行了！别扯皮了，再跟你扯下去要扯到天亮了，要逛就继续，你自个儿眼睛放亮点，错过了武功秘籍可不怪我啊。” 白展堂实在不耐烦。 李大嘴在他眼里，现在就是只嗡嗡叫的苍蝇。 烦人。 但又不能真的不管他。 都是兄弟，到头来还是得帮他。 “哎呀！今儿谢谢两位兄弟啊，等我跟蕙兰成亲那天，你们……” 李大嘴脸上绽放出笑容，但说着，话就卡住了，想着该保证点啥呢。 “怎么，我俩不用随份子了？” 白展堂斜眼瞥他。 “不、这份子钱还是要给的嘛，到时候你俩随便吃随便喝，尽管敞开了肚子，谁要你拦着你俩，我跟谁急！” 李大嘴赶紧道。 生怕一句话的事就少收两份随礼钱。 “大嘴啊，你用不着这样吧……” 李信也是开眼界了，忍不住道。 “我不是穷嘛，一文钱都要掰开两瓣用，你俩也得体谅体谅我，我还得和蕙兰过日子呢……哎！老白你到哪儿去？” 李大嘴永远有他的道理。 站在其立场，似乎还没毛病。 而他说到一半，见老白自顾自就走了。 瞬间就慌了。 以为刚说好的陪他继续，现在反悔了呢。 “跟上去啊，还傻站着干啥。” 李信则看出来，是白展堂不想再扯皮了，直接就开始往下逛了。 说着，将弓和箭袋换了一边背着，就跟了上去。 “哦哦！” 大嘴反应过来，也跟着走。 这一回，三人逛的速度非常快。 因为目标就是找武功秘籍。 其它物品基本都是直接略过。 一个半时辰不到，黑市终于被逛了个遍。 噗通！ 最后一个摊位看完，大嘴坚持不住了，又困又累又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李信则只是累，还有被背着的猎弓和箭袋勒得生疼，困倒还好，他对玲琅满目的各种东西，还是保持着兴趣的，所以精神状态不错。 最后白展堂，完全跟没事人似的，脸上毫无疲累的迹象。 “那就到这儿吧，现在返回，走快点还能赶在天亮前回镇上。” 他望了望天色，宣布结束。 “就、就完了？” 李大嘴正弯腰气喘呢，听了强撑站起身，一脸的不甘。 “放弃吧大嘴，今儿也算你倒霉，大市上居然没一门好点的武功。完整的就两本三流拳谱，一门不入流的剑谱，其余都是残本和假货。” “这是老天在帮你省钱，劝你迷途知返呢。” 白展堂说不会再劝，但还是借着老天爷拐着弯劝说。 “大嘴，要不我们先回去，下次再来，多来几次总能找到好武功。” 李信也说道。 “再等下次，蕙兰都要离开咱镇上了，我没时间了。” 李大嘴面色纠结，最后狠狠一咬牙，道：“三流就三流吧，就买其中一本了！更好的我还买不起呢。” “三流的你也买不起。” 白展堂立即泼凉水。 李大嘴无法反驳，眼巴巴看向李信。 后者点头：“我借你。” …… 随后，三人返回到某个摊位上，买下了大嘴二选一选中的拳谱。 再然后，李信请客买了每人两个肉包子。 他们再也不作停留，边吃包子边返程。 第20章 返回 离开黑市，一路往黑风林的出口走。 三人虽加快了脚步，却也没比来时快太多。 主要还是李信和大嘴两个都累了。 真要拼命赶路，脚底非得磨出水泡不可。 “嘿、嘿嘿。” 李大嘴走得累，脸上喜色却藏不住，时不时会傻笑，同时用手摸摸怀里的薄薄书册。 正是他买下的武功秘籍。 虽然薄，却是全本。 其名为《将军拳法》，花了十二两买下的。 这价格已经是非常高昂的了，对李大嘴来说，绝对是巨款。 其实另一本叫《张氏钧拳》的要相对便宜不少，只要九两银子。 偏偏李大嘴看不上。 白展堂好说歹说，凭他经验看来，两门拳法差不多，不用多花三两冤枉钱。 可李大嘴就是认准了贵的这本。 按他的理解，就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越贵说明越厉害。 更何况名字本身就更霸气呢。 两个理由相加，说服力可太大了，他就非要买《将军拳法》。 “大嘴啊，别搁那儿傻笑了，既然买了拳谱就定下心好好练，只要持之以恒，不说练出什么名堂，至少能帮你减减肥。” 白展堂看不管大嘴这花痴样，肯定又在幻想和杨惠兰怎么着了。 于是又开口暗讽损他。 “干哈呀，我就不能是武学天才，一夜练成啊？凭啥只能用来减肥啊，那我还买它干啥，直接每天饶镇子跑两圈得了。” 李大嘴拳谱在手，觉得自己未来光明无限，受不得被这样损。 “就你还武学天才？” 白展堂摇头，不再言语。 李信也没有开口。 三人继续赶路，出了黑风林后，似乎气温都回升许多，凉飕飕的感觉没了。 李信和大嘴的疲劳状态就有所恢复，走路更有劲儿。 终于，堪堪在天彻底亮起来前，赶回了七侠镇。 走进镇子南边入口，很快来到南街，右拐后走出一段路到了街口，再左拐，就到了最熟悉的东街。 这种时候，许多店铺都开门了，有不少摊贩也在两边就位，卖力地叫卖。 在经过根宝茶馆时，白展堂察觉到一股视线。 他脚步一顿，转头过去，就见茶馆中的根宝嫂，正在故意低头煮茶。 显然刚刚就是她的视线。 “李兄弟，你怕是真被记恨上了，以后尽量绕开这儿吧。” 白展堂道。 “我晓得。” 李信是随着白展堂的动作，也看到根宝嫂，就明白其意思。 脸上微微难看，有些无奈。 “你们说啥呢？” 唯有李大嘴不明其义。 但两人都没解释，继续走，回到了同福客栈。 门口小郭正在张望呢，看到三人回来，就缩回去给佟湘玉报告了。 “妈呀这一躺累的，肚子都饿了，你俩想吃点啥呀？我去做去。” 还没跨进门呢，李大嘴就又惦记吃的了。 “你们进去吧，我得先去接我的小丫鬟。” 不等白展堂先说话，李信就撂下一句，继续沿着街道向前走了。 他最开始撒了个谎，说把晴雯留在某个大妈家中，学点女红。 现在他要去接人，一点毛病没有。 因此白展堂和李大嘴也不怀疑。 实际呢，晴雯始终在玉坠空间内，舒舒服服在二楼待着呢。 而玉坠又被李信融入体内，他作为玉坠主人，还可以意念传音给晴雯，两人可以随时交流。 李信走了会儿，拐入一条无人的巷子，右手一摊，掌心空空如也。 但他心念微动，月牙形的玉坠就缓缓从掌心浮出。 微微一笑，再心念一动，玉坠重新沉入掌心消失不见。 “进！” 他控制着身上猎弓和箭袋，送入了玉坠空间中。 玉坠无需在外，哪怕在他体内，也可以随意存取物品。 顿时，他整个人都轻松了。 背了一整夜，实在是种折磨，都不知道那些猎户怎么以此为生的。 看来想要练弓术，需要很长的路要走。 身体首先要练上来。 “晴雯。” 暂时不多想，他轻声一句，俏生生的小丫头，就被他变了出来。 瞬间闪现在他身前。 “公子。” 晴雯欠身请安。 她是穿戴整齐的，李信意识沉入空间，查看确认过，还提前和她说了，才把她变出来的。 否则要是忘记确认她状态，万一正在上厕所啥的，可就尴尬了。 “都说了不用多礼。” 李信伸展了一下酸痛的四肢，而后右手虚握，瞬间手里多出一罐汽水。 拉开拉环，咕噜噜猛灌，直接一口气就给炫完了。 “爽！还是碳酸饮料爽！嗝——！” 李信张嘴打出一个响嗝，意识将空罐子送回空间，用手背擦擦嘴，而后就带着晴雯走出巷子。 两人回到同福客栈。 见白展堂正边吃着面，边和吕秀才、佟湘玉、郭芙蓉吹着黑市的见闻。 李信一听就知道有夸张成份，整体平淡的逛黑市之旅，从其嘴里说出来，变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妙趣横生。 不得不说，白展堂除了武功高强，还有一副好口才。 原剧情中，他似乎还很会吹笛子。 当真是多才多艺。 “李公子回来啦，肚子饿不饿？大嘴睡觉去了，你要是饿，就让小郭给你做点东西。” 白展堂背对着门口而坐，因此这回是佟湘玉最先打招呼。 “别！不用了，我不饿，还是先回房睡觉吧，你们继续。” 李信连忙拒绝，与晴雯上了二楼。 这看在郭芙蓉眼里，就成了落荒而逃。 “什么意思嘛！” 她不满道。 “啥意思，嫌你做的难吃呗。” 白展堂嫌弃地道。 “他又没吃过我做的东西，凭什么认为难吃？” 郭芙蓉一拍桌子，提高声音。 “可能是老白或者大嘴告诉他的。” 吕秀才给出合理推测。 “我可没说过。” 白展堂继续吃面。 “那就是大嘴了？等他起床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郭芙蓉掰着手指，恶狠狠说道。 “大嘴也要开始练武了，你不一定打得过他。” 吕秀才道。 “就他？嘁！” 郭芙蓉完全没把李大嘴放在眼里。 “好了，都少说两句。李公子也是，我又没让小郭做菜，煮个白粥还是可以吃的嘛，不至于吓跑啊，难道我真的该再招个厨子？” 佟湘玉则是郁闷。 她最近一直在考虑，输给对面怡红酒楼，多半是输在厨子上。 可七侠镇上还有大厨可以请来吗？ 学赛貂蝉，去更远处请的话，就更贵更难了呀。 第21章 试菜 李信睡觉，自然还是选择进入空间。 客栈房间的床不太舒服。 由于晴雯没有熬夜，正是精神的时候。 李信就给了她几本漫画看，虽然都是简体字，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反正主要还是看图。 也没办法，家里正经的书，只有本彩图版《山海经》和注解版《道德经》，以及几本著名的古典文学或推理小说。 这些对晴雯来说都太深奥了。 旁的，就剩少量的游戏杂志和漫画书。 这样一选，也就漫画书最合适了。 李信在卧室床上睡觉，她在客厅沙发看漫画。 等时间来到旁晚临近天黑，李信才睡醒。 他竟睡了超过十个小时。 效果也很显著，他精神变得饱满，体力也恢复了。 但唯独，两条腿发酸得明显，算是走路太多的后遗症了。 也怪他自己不够壮，早知道以前就注重锻炼了。 当走到客厅时，晴雯还在看漫画呢。 仔细一瞧，她选的是本热血战斗类漫画。 颇感意外啊。 “公子，我给你捏捏腿吧。” 晴雯细心地瞧出李信两腿别扭，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她第一时间放下漫画书，起身过来搀扶。 “好啊，这两条腿酸的厉害，都不像我自己的了。” 李信在她搀扶下坐到沙发上。 晴雯跪下来给他捶腿。 李信见状，顿时罪恶感爆棚，客厅地面可是大理石铺的，又硬又凉。 他连忙道：“别跪在地上，你也坐沙发吧。” 晴雯很听话，也感动主子心疼她。 于是经过姿势调整，就变成了李信在沙发横躺，晴雯正常坐着。 李信两条腿，则搁在晴雯的大腿上，她力度适中地帮着揉捏。 反复来回捶捏了几遍后，李信觉得好多了。 正好，他也感应到客栈房间门外，白展堂过来敲门了。 “先到这儿吧，晚上你再帮我捏捏，我们先出去。” 说着，他穿好鞋子，心念一动，与晴雯一起离开空间到了外界房间里。 将玉坠重新收入体内，李信过去开门。 “李兄弟，下去吃晚饭了。” 白展堂又是来喊吃饭的。 上一次算佟湘玉请的，不收费。 但之后，李信给出了五两银子，算住宿和饭钱。 用到哪儿算哪儿，不够再问他要就行。 五两，他的是普通客房，吃饭又不挑，都够用两个月的了。 佟湘玉别提多高兴了，毕竟同福客栈正困难呢。 住客总共只有李信和晴雯，杨惠兰和她假爹，最后是扈十娘和她的仆人。 特别是扈十娘一伙人，都不付钱的，是这边答应帮赛掌柜照顾，用来还上次打砸怡红酒楼的赔偿。 所以同福客栈最近的收入，几乎就靠李信了。 当然会热情很多，每到饭点，都叫白展堂上来喊。 “大嘴挺厉害啊，还有力气做饭做菜？我可是睡了好久，起来后腿疼得不得了。” 李信笑道。 也略带诧异。 “厉害啥呀，大嘴睡到一半，还在打呼噜呢，跟死猪似的叫都叫不醒，是被掌柜的揪耳朵揪醒的。” 白展堂幸灾乐祸道。 “这是为什么？难道突然来客人吃饭了？” 李信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不然佟湘玉不至于如此。 “哪儿啊，是掌柜的心血来潮，要大嘴研究新菜式，把对面的大厨给比下去。” 白展堂摇摇头说道，颇为无奈的样子。 显然他不认为能成功。 “那也不用急于一时啊，至少等明天吧，大嘴也挺累的。” 李信道。 心里面，他已经隐约猜想出是那一茬剧情了。 “你不知道，咱掌柜的平常脾气还好，可一旦哪根筋搭错了，想到啥歪点子了，就变得雷厉风行，谁反对都没用，说一不二倔得很。” “她也不想想，大嘴那水平，做做家常菜就是极限了，能创出什么新菜式啊，到头来还是我给出的主意。” 白展堂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白兄你还会新创菜式？” 李信知道剧情，故意问道。 “九九还阳羹。” 白展堂撩了撩头发，略显臭屁地道：“九种配料，各自组合搭配，每种组合加起来……” 正吹到一半呢，楼下忽然传来佟湘玉的声音：“展堂！还没把李公子请下来啊？菜都要凉了！” “来了！” 白展堂朝楼下回喊。 然后对李信道：“可惜九九还阳羹过于新奇，掌柜的难以接受，硬是要大嘴再做八道新菜，现在这顿晚饭，就是拿所有人试菜呢，等会儿咱俩装装样子就行，别动真格的。” 话里话外，显然是对八道菜不抱希望。 也是，这八道菜本来就是他、吕秀才、郭芙蓉三个合伙想出来的。 究竟能不能吃，他清楚得很。 “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 最后说道，白展堂转身下楼。 “明白。” 李信与晴雯跟上。 很快三人走到楼下大堂。 李信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张水曲柳台面，上面有八道菜，全部被盘子倒扣盖住了。 看不清内容。 等到三人落座，佟湘玉笑道：“美滴很！美滴很！人到齐了，可以试菜了！” 说着，用手示意大嘴把第一道菜揭开。 “先说第一道菜，麻辣鱼鳞！” 随着这道菜露出面貌，郭芙蓉在旁配合地叫出名字。 “鱼……鳞？能吃吗？” 佟湘玉的脸色一下子从期待，变为懵逼。 “你尝尝啊，细细品。” 李大嘴对待食物是很认真的。 哪怕这菜式很像开玩笑，但他经手了，就会认真做。 能不能吃另说。 至少炒菜的过程，各种步骤他都不含糊。 甚至放盐、放酱油、各种调料，他都是很有分寸的放。 不会因为是鱼鳞，就摆烂瞎放。 “嗯，好像有点腥。” 可惜改变不了它不能吃的事实，佟湘玉夹起一片，放到鼻子下，表情立刻变为痛苦面具。 “腥就对了！” 白展堂却适时站起，有模有样道：“不光腥，而且辣！辣中带甜、甜中带苦、苦中透着辣、辣中还有点腥！多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意犹未尽呐！” “这……下一道！” 佟湘玉已经瞧出点端倪了，但还是要把菜给看完再说。 第22章 猜测 “酒酿萝卜皮儿！” 李大嘴揭开第二道菜。 果然一块块，红的白的萝卜皮，外带几根香菜绿色点缀。 有点群英荟萃的意思。 “萝卜皮，酒酿？” 佟湘玉纠结要不要下筷子。 萝卜皮至少比鱼鳞正常多了。 “这些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萝卜皮啊，它包含着竹叶青的醇美，和萝卜皮自身的清香，两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天才之作呀！” 郭芙蓉说着说着，自己都陶醉了。 毕竟这道菜是她想出来的。 “别老夸我，我会骄傲的。” 李大嘴可不管，菜都是他动手做的，他觉得功劳都是他的。 这时，佟湘玉还是夹起一片尝了尝，也不说味道，手一挥，示意大家都尝尝。 但没人动筷子的。 “我试试吧。” 李信在几人诧异目光下，自告奋勇，也夹起一片萝卜皮吃进嘴里。 慢慢咀嚼后咽下，放下筷子，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这看得众人心里直发痒。 还是李大嘴没忍住，道：“味道咋样？” “不算难吃，当下酒菜勉强还行。” 李信笑道。 “哎呀，还是兄弟识货。” 李大嘴放心地拍拍胸口，也笑了。 “别说了，接着试菜。” 佟湘玉显然是不满意的，她脸色已经开始黑了。 “下一道是热菜，红烧胖大海！” 兴许是李信的认同，给大嘴带去了鼓励，他热情高涨，声音也有劲儿了。 然而盘子揭开后，就是一坨黑不溜丢的不明物质。 李大嘴也是尽力抢救了，撒了点葱花绿色点缀，可惜没救回来。 “胖大海红烧？” 佟湘玉光用看的都恶心到了。 “当然能红烧了，你看这颜色多好啊，嫩绿的葱花加上鲜红的胖大海，活生生一出西厢记啊！” 这道菜是吕秀才想的，他卖力地推销起来，愣是睁眼说瞎话，把黑的说成红的。 “还成西厢记了？” 佟湘玉被整无语了。 “对，红配绿，一台戏啊。” 白展堂帮腔道。 “下一道！” 佟湘玉不想再讨论这一坨东西了。 接着是酥炸小黄瓜，明显正常多了。 李信整了一根，咬下一口觉得过得去，就给晴雯也拿了根。 主仆俩啃黄瓜，到是带动起白展堂也馋了，就同样抓了根吃着。 盘子里就剩最后一根了，李大嘴想拿来吃，又不敢拿。 因为佟湘玉脸色完全沉了下来，盯着他看，那眼神让他心里毛毛的。 最后，仅剩的一根还是被莫小贝抢去了。 而莫小贝在郭芙蓉眼神威胁下，也分给后者半根。 “继续验菜。” 佟湘玉没对黄瓜发表看法，沉着声道。 于是，碳烤母猪蹄、清蒸黄花鱼、汤水蛋花汤、冰糖肥肠。 后面四道菜陆续揭开，乍一看似乎还正常，但都各有各的问题。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结果就是佟湘玉非常不满意。 她都气笑了：“很好，好滴很！你们吃吧，特别是麻辣鱼鳞和红烧胖大海，不吃完，这个月别想拿工钱！” “掌、掌柜的，别生气，至少有几道菜还过得去啊。” 李大嘴赔笑道。 “对嘛，你看我手里的酥炸小黄瓜，不挺好吗？小郭小贝，李兄弟和晴雯小姑娘，不也吃得津津有味嘛。” 白展堂啃着黄瓜笑道，尽量安抚佟掌柜情绪。 他知道客栈最近面临生死存亡，再没有客人，就真的要倒闭了。 所以佟湘玉如此心急也能理解。 “李公子，你说实话，这酥炸小黄瓜怎么样？好吃吗？” 佟湘玉看向李信。 “挺好吃的。” 李信道。 大嘴听了，刚要展露笑容。 但又见李信继续道：“但是生的黄瓜洗干净了直接啃，更好吃。” 大嘴笑容瞬间垮了。 佟湘玉朝他冷笑起来：“大嘴你听见了吧？李公子是客人，他的话就代表所有顾客的心声，这里几道菜能吃，过得去，有什么用！” “你以前做的家常菜更过得去，有用吗？我怎么跟你说的，还有你们！我要的是创新，要新菜，不是让你们耍小聪明糊弄我的！” “你们糊弄的了我，能糊弄的了客人吗？还不是被怡红酒楼都抢去了！” 佟湘玉是真生气了。 不过她的生气，多半不是冲着大伙的，而是气自己无力挽救客栈。 她对客栈很有感情，不想失去。 其余几人也都差不多，场面沉默下来。 “其实，也不用这么悲观。” 李信受不了这气氛，忍了片刻打破了沉默。 “怎么说？” 白展堂道。 “咱们之前不是去对面吃了顿吗？白兄点的都是名贵菜式，但有没有注意更普通的菜，都特别便宜？” 李信说到这儿，看向郭芙蓉道：“郭姑娘应该清楚吧？” 郭芙蓉点头：“是啊，对面的菜不但用料好、味道好，还都比我们的便宜许多。” “这不早知道了吗？对面故意做亏本买卖，想用雄厚财力压垮咱们，要不是这样，光凭对面厨子好，咱这儿也不至于一个客人都没有啊。” 白展堂郁闷道。 其实，要不是杨惠兰需要地方住，而对面只是酒楼不是客栈，估计连杨惠兰这客人都要被抢过去。 “白兄你想啊，这种亏本买卖，能长久持续吗？” 李信说出关键。 “你是说……” 白展堂知道李信想表达什么了。 但他摇头：“瞧那赛貂蝉赛掌柜的架势、那口气，像不把银子当回事儿似的，咱撑不过对面啊。” 啪！ 佟湘玉听到这里，也是一肚子气，一把拍在桌面上。 忿忿道：“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啊？不就有俩臭钱嘛！把我逼急了，我回娘家拿三万两、十万两、三十万两银子，跟对面耗！看谁耗得过谁！” 说着说着，她激动得都流下泪来。 “嫂子，别气了。” 莫小贝过来安慰她，抚抚她的背。 “冒昧问一下，佟掌柜娘家是？” 李信趁机问道。 “她家开镖局的。” 白展堂道。 “龙门镖局。” 吕秀才补充了下。 “好像挺有名气吧？失敬失敬。” 李信又抓住机会套了近乎。 然后他继续道：“白兄，你之前不是说，那赛掌柜的宅子出了点问题，不能安排扈十娘住进去，所以才托付到这儿照顾吗？我猜啊，有没有可能，就是赛掌柜资金周转不灵了？” 第23章 葵花点穴手 “周转不灵，甚至要卖宅子？不会吧？” 白展堂迅速反应道。 “我也只是通过这一点点线索的猜测而已，算是给大伙一个方向嘛。” 李信是熟知原剧情，才给出这么个推测。 至于会不会真的发生对面破产的事件，他就不能保证了。 “我觉得，李公子说得……不是没有可能。” 佟湘玉倒是止住了眼泪，显出若有所思之色。 她是掌柜的，看问题角度与伙计不同，能考虑到更多因素。 “嘿，那感情好啊，我们只要隔岸观火，坐等对面倒闭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做，最后的胜利者就是我们。” 郭芙蓉乐观地说道，仿佛已经尘埃落定了。 “也不能啥都不做，大嘴你累了就睡觉去吧，明天开始继续研究新菜。” 佟湘玉不再上头了，也就关心起大嘴身体。 “还、还研究啊？明儿起我得要练武功呢。” 大嘴有些抗拒，他更想把时间用来练那套《将军拳法》。 “……” 佟湘玉也不说话，直勾勾盯着大嘴，脸色又沉了下来。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掌柜的，不是我不肯研究，实在是没时间了，惠兰最多再有十来天就要走，我得在那之前把拳法练出来。” 大嘴再次被看得心里发毛，但为了后半身幸福，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十来天就想学会一门拳法，大嘴，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练武资质有多好吧。” 郭芙蓉在旁听了嘲笑道。 “这有你啥事儿啊？我跟掌柜的说话，别老没大没小的突然插嘴。” 李大嘴其实早就不满意郭芙蓉了，总仗着会一套惊涛掌，动不动就对他施以威胁。 从今往后，他也要练武了，也是武林中人了，再也不用怕她。 于是此刻就小小爆发了一下。 “嘿呀大嘴，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姑奶奶排你啊！还有之前那笔账，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呢！” 郭芙蓉指的是，她误以为李大嘴背后说她做菜难吃。 “哪笔帐啊？” 但大嘴本人压根不知情。 “还跟我装糊涂是吧？看来你今天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郭芙蓉来气了，离开座位就开始运功，嘴里还喊道：“排！山！倒……” “葵花点穴手！” 却忽然，白展堂不知何时来到她背后，瞬间出指点住了她。 由于速度太快，旁人只见他手臂闪电般连动，却分不清点了几次，究竟点了几个穴道。 郭芙蓉顿时身体被定住，主要是颈部、四肢和躯干难以动弹，而眼睛鼻子都还是能动的。 否则点穴也太逆天了，把人一定，直接都无法呼吸了，只能等死。 同理，如果眼睛也眨不了，一个人被多点几次时间长的，眼睛都要瞎掉。 “世界，清静了。” 点完后，白展堂缓缓收回右手，在原地摆了个姿势，非常的耍帅。 他重点关照了郭芙蓉的哑穴，居然是从后颈点住的，可见指力运用之精妙。 可惜在场没人能看懂。 “展堂，点的好！” 佟湘玉称赞一句，而后继续面无表情看向李大嘴。 后者实在绷不住，却又不愿意妥协，这反映到脸上，就使得他五官更加难看。 “大嘴啊，你可真笨，练武用身体，研究创新菜式用脑子，你大可以二者同时进行嘛！” 李信看不下去了，出声提点。 这让李大嘴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一拍脑袋道：“对啊，我咋就没想到呢！掌柜的，啥都不说了，新菜就包在我身上了，现在我就先去睡觉了啊。” 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李大嘴的困意就撑不住了，说着直接就快步离开，跑去他屋了。 他一离开，所有人目光就都集中到李信身上。 “看我干什么？” 李信道。 “以大嘴的脑子，你让他两件事一块儿做？练武再怎么样，哪怕最简单的扎马步，大嘴肯定也要分心的，最后就是哪件事都做不好。” 白展堂摇摇头，最后定性道：“大嘴被你坑了啊。” “啥坑不坑的，李公子也是为了打破僵持气氛嘛。” 佟湘玉倒是露出笑容来。 她是觉得，以大嘴的毅力，练武绝对是不长久的，最终肯定会放弃。 所以只需刚刚有个台阶，让李大嘴领了她的命令就行。 李信等于帮了她。 “好了，这些菜也没法吃，大家饿了吧？我给你们下面去！展堂，把小郭解开，让她跟我去厨房帮忙。” 佟湘玉心情好多了，准备亲自下厨。 “葵花解穴手！” 白展堂依言将郭芙蓉穴道解开。 “白展堂！你又点我，我跟你拼了！” 郭芙蓉作势就要运起惊涛掌。 “哎呀行了行了，别闹着玩了，再不吃饭大家肚子都要饿扁了，跟我去做饭。” 佟湘玉一把抓住郭芙蓉胳膊，把她给拽走。 她俩一走，吕秀才忽然直起身，从桌底下提起一只空木桶，手脚麻利地开始把桌上的菜，一盘盘倒进木桶中。 “秀才，今儿怎么想起帮小郭干活了？” 白展堂纳闷道。 在他眼里，吕秀才就是在做杂活，收拾桌子呢。 “我饭前活动活动。” 吕秀才随口敷衍着，很快把菜全部倒进桶中，提着桶就走。 走的方向也是他和大嘴共用的屋。 “哎！盘子你不收拾了？” 白展堂在他背后喊道，但吕秀才头也不回。 “什么人呐。” 白展堂略微抱怨。 但他也不会去帮忙收拾。 于是那些残留汤汁的碗盘，就这么留在桌上。 “那个，晴雯姐，你会玩跳绳吗？我们等会儿一起玩好不好？” 这时，莫小贝来到晴雯边上套近乎。 同龄人，且都是小姑娘，她想要亲近很正常。 “不行的，我是丫鬟，要一直跟在公子身边的。” 晴雯摇头。 她始终记得自己职责。 从赖家学到的东西，也并非全然无用的。 李信疼她，她知道。 她就想用学到的东西，好好服侍李信。 “啊？做丫鬟很苦吧？” 莫小贝很难想象丫鬟的生活。 她比晴雯幸运多了，二者的身份根本不能比。 “不苦的，公子对我很好。” 晴雯露出丝丝笑容。 具体多好她不能说，因为空间里的那些新奇东西，她发誓永远不对外人说起。 “丫鬟具体都要做些什么呀？” 莫小贝继续问。 她是真的很好奇。 也是真的想和漂亮的晴雯做朋友，所以就主动多说话。 而两个小姑娘的交流，李信是没兴趣听的。 他这边则是酝酿好了话，对白展堂道：“白兄，你刚刚那个葵花点穴手，也太厉害了吧，一下子把郭姑娘定住了，能不能教教我啊？我出高价学费！” 第24章 吃面 “还行吧，只是你学不了。” 白展堂摇头道：“首先指力你就不过关，其次是眼力，接着还要精通人体穴位，最后更难的是内气，也叫内力或内劲，需要修炼内功才能练出来。” 这是在认真给李信分析了。 并且通过其表情和口气，李信也瞧出来了，白展堂的确不想外传。 哪怕李信满足条件，他也不会传授。 “这么难啊？哈哈，看来我还是得从基础练起啊。” 李信笑了笑，不再提此事了。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尝试，试探能否学到白展堂的武功。 既然不能，他也不会死皮赖脸。 大家是朋友，都要互相理解。 白展堂的轻功和点穴，或许他学的时候，就被明令禁止外传的。 李信自然不会强求。 于是接下来，他把话题扯开，与白展堂闲聊起别的。 其中就谈到那扈十娘。 她本来预定待三天，在怡红酒楼演出三场就走的，但她的确颇有名气，被贾家派人来请过去唱曲了。 据说那贾母，贾老太太听着开心，还想再多听几次，扈十娘就暂时继续逗留七侠镇了。 “如此看来，虽说死了个贾家公子，哪怕是嫡系，平常也是不讨喜或疏远的那种吧？” 李信猜测道。 否则贾母哪还有心情听曲。 “多半是，但再怎么样也是贾府公子被害，这几天查来查去的毫无进展，官府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不过依我看来是悬了。” 白展堂显然不看好案子能查清。 “镇子都不封锁，如果我是凶手，早就逃之夭夭了。” 李信也说出自己想法。 他同样认为在镇上是抓不到凶犯了。 但案子能不能破，就不一定，毕竟查案的是包拯和公孙策。 只要他俩正常发挥，查出真相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到时候通缉令一发，凶犯逃再远也永无宁日。 “就看他们折腾到啥时候吧，别到时候一场空，要被咱老百姓笑话。” 白展堂幸灾乐祸。 “笑话？啥笑话呀？你们尽管放心吧，小郭只是打下手，面是我亲自煮的。” 这时候佟湘玉从厨房走过来了。 手上端着木盘，盘子上四碗面。 郭芙蓉同样，落后一步端着面出来。 只是她脸色不好看，显然也误会了，凶巴巴道：“白展堂！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是不是！” 吕秀才还没返回，此刻大堂除了晴雯小贝，就李信和白展堂两个大男人。 她的怒火自然而然集中到后者身上。 “谁稀罕说你？我跟李兄弟在探讨那件凶案呢。” 白展堂明明是在闲聊，此时却像在办正事似的。 “哎呀，就别说那些个血淋淋的了，大家还要吃东西呢。” 佟湘玉将面分给几人。 李信一瞧，是正经汤面，有青菜有鸡蛋，朴素有食欲，当即就吃了一大口。 “好吃。” 他赞道。 可能是饿了，他觉得味道真不差。 “好吃就多吃点，吃完厨房里还有呢。” 佟湘玉笑道。 而这时，吕秀才也姗姗来迟。 “秀才你去干啥了？” 白展堂道。 “没什么。” 吕秀才干笑两声敷衍过去。 不等白展堂再问，他就端过一碗面呼噜噜吃起来，堵住了前者还要问的嘴。 “咦，一个读书人，吃东西这么粗鲁，秀才你受什么刺激了？” 郭芙蓉一脸嫌弃道。 “我饿了嘛。” 吕秀才还是随口敷衍。 郭芙蓉也就懒得再说他，同样准备对付自己那碗面来。 佟湘玉道：“小郭你等会再吃，去厨房再盛两碗，给楼上杨姑娘和她爹送去。” 杨蕙兰刚好从今天开始，又摆上比武相亲擂台了。 之前则是受到凶杀案件影响，暂时断了两天。 “啊？我去啊？” 郭芙蓉很不情愿。 “你是杂役，你不去谁去，不就跑一趟嘛，很快滴，快去快去。” 佟湘玉催道。 郭芙蓉没办法，只好从命。 她一走，众人也都不再说话，只剩一个个的吃面声。 等郭芙蓉重新回到座位，李信都吃完了。 “李公子，还要不要？让小郭给你去盛。” 佟湘玉不顾郭芙蓉的委屈脸色说道。 “要不然，我还是自己去盛吧？” 李信的确还想吃，但目光移动到郭芙蓉脸上，只见她恶狠狠的眼神逼视过来。 想想还是自己动手吧。 “你是客人，哪有客人自己动手的道理，小郭，快去！能者多劳。” 佟湘玉毫无诚意地捧了一句。 “顺便给我也盛满。” 白展堂也吃完了，说着把空碗推到郭芙蓉面前。 “还有我！” 吕秀才举手。 “我！” 最后是莫小贝。 只有佟湘玉和晴雯没吃完。 甚至晴雯的还是小碗。 “掌柜的！” 郭芙蓉欲哭无泪，她那碗面都坨了，一口都还没吃上呢。 “好好好，我去盛，你吃你的。” 佟湘玉还是疼她的。 “谢谢掌柜的。” 郭芙蓉重展笑颜。 没多久，佟湘玉端来了第二碗面。 李信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后就与晴雯上楼了。 两人进入空间，李信取出购买的猎弓和箭袋看了看，想着哪天去找个猎户问问，具体该怎么练习射术准头。 但也不急，他的确该先把身体锻炼起来。 没有力气连弓弦都拉不开，何谈练弓箭呢。 …… 第二天一大早，李信的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来的是李大嘴，他端着两碗白粥和酱瓜，还有俩荷包蛋。 居然是送早餐来的。 “大嘴，你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吧？说吧，这回想借多少？” 李信见其嬉皮笑脸的模样，就猜出他有所求。 “不是，兄弟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借钱的。” 李大嘴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本书册来。 正是《将军拳法》的拳谱。 “你也知道，我不认字儿啊，你给我念念呗，否则我没法练功啊。” 李大嘴说出目的，脸上略带不好意思。 “这拳谱是你买的，让我看了，岂不是占了你便宜？” 李信拒绝道：“不如你去找白兄，他不但会认字，还懂武功，能给你讲解其中精要，你练起来也事半功倍。” “说得也是，那我就去找他，你们慢吃啊。” 李大嘴被这么一说，心想也对。 如果拳谱给李信看了，他就等于吃亏。 虽说银子是问李信借的，但该算的还是要算清楚。 而对白展堂来说，就看不上这门拳法，所以不存在占便宜的事。 “这早餐……估计还是要算在我账上。” 李信微微摇头，然后招呼晴雯，一起坐下吃粥。 用餐完毕后，两人也出门了。 今天李信打算继续逛街，寻找画画老头。 第25章 狼女 李信和晴雯刚跨出客栈门口，就有一人打招呼。 “李公子，出门啊？” 那是个全身破脏乱臭的男子，背靠客栈外墙壁坐在地上，身前一个破碗。 正是原剧中的乞丐小米。 李信已经与他照面过两次，还赏过几文钱，算认识了。 “对啊，随便逛逛。” 李信朝他身上看了看，道：“小米，天气开始转凉了，你这样冷不冷啊？” “这有啥咧，耐寒抗冻是干我们这行的基本素质，穿得越单薄越能要到钱不是？” 小米颇有点自傲地说道。 “有道理，那你继续忙，我先走了。” 李信依旧是往北边逛。 很快又路过曾静的布摊，和那蔡大娘的小食摊。 “曾姑娘好，蔡大娘好。” 李信笑着打招呼。 曾静点头回应。 蔡大娘则热情道：“李公子又带小丫鬟出来逛街啊？喝一杯艾茶暖暖身子吧，大娘请客。” “不用了大娘，我们是吃了热粥出来的。” 李信微微摇手拒绝，低头看了看小摊，道：“给我包半斤花生米吧，我和丫头路上吃。” “好。” 蔡大娘笑着给称了花生，还多给了一两，用黄纸包好细绳扎紧，递给了李信。 李信接过，付了钱就准备客气一句走人。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现一阵喧哗。 “是狼女，狼女被抓啦！” “打她！” “凶手肯定是她！” “抓得好啊！” 李信听得颇为疑惑，对蔡大娘道：“狼女是什么？” “狼女就是狼女啊，听说两眼通红，牙齿尖爪子利，会吃人呢！” 蔡大娘只道是听说，想来也未亲眼见过。 李信便道：“那我过去瞧瞧，先走了。” 说着与晴雯朝喧哗处走去。 “李公子，要小心点啊！” 蔡大娘在背后喊了句。 随后看向曾静，略带责怪道：“阿静，你怎么也不多和李公子说说话？” “我和他又不熟，没什么话可讲。” 曾静淡淡道。 “你不说话当然不熟了，就是要多聊才能熟络起来呀，李公子可是一直给你机会呢。” 蔡大娘继续道。 “他给我机会？” 曾静眉头微挑，等着解释。 “你想啊，李公子几次走过这条街，都和你我打招呼，还在我摊上买了两次东西，不就是含蓄地故意接近你吗？” “人家这是看上你了！” 蔡大娘露出神秘笑容分析着，最后给下了结论。 曾静却摇摇头道：“他和别人也打招呼，也买别的东西，不是单单接近我们。” 她作为昔日杀手，警觉性比白展堂还高。 会暗暗观察每一个接近她的人，分析其是否别有所图。 李信在她眼中是比较正常的路人，并非只对她热情，而是整条街的店铺、摊位，都会聊聊看看，偶尔买点小东西。 主要是零食居多，或者孩童的小玩具。 看其身边的小丫鬟文文静静，不像会喜欢幼稚玩具的。 曾静就分析，李信买东西是给其他的孩子。 不得不说她猜得很准。 零食也就罢了，李信会分享给所有人。 小玩具，他买来就只是给莫小贝的。 “李公子跟别人，哪有像对我们这样热情？你要是不信啊，哪天你主动跟他多说说话，不就试出来了吗？” 蔡大娘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曾静却不说话了。 她觉得蔡大娘都魔症了，那么喜欢当媒婆撮合别人。 她都明确表示不要了，还是自说自话，擅作主张给她张罗相亲。 难道是年纪大了，太闲了，找消遣？ …… 李信这边，他和晴雯走出一小段路，就见到了邢捕头和燕小六。 他们从东面镇口方向而来，正压着一人，手脚都拷上了镣铐，一步步走得艰难。 此人就是所谓的狼女。 竟是一名五官秀丽的年轻女子。 她穿的是打了补丁的旧衣服，却洗得十分干净。 然而此刻，这份干净已经被破坏。 “打死她！” “吃人的狼女，你不得好死！” “倒粪的下贱东西！” 道路两旁围观者甚多，部分人嘴里嚷嚷着难听的话，少数人还捡起地上石子和烂菜叶丢过去。 狼女的身上被频频丢中，她尽量缩起脑袋默默承受，额头还是被石子击中，流出血来。 但她并不流泪，不吭一声，似乎早已习惯。 “肃静！肃静！” “都别扔了！” 最开始路人只是骂骂，邢捕头也懒得阻止。 现在都开始扔东西了，老百姓的准头哪里靠谱，都扔到他和燕小六身上了。 两人也都挂了好几片烂菜叶子，闻着发臭的那种。 小六更倒霉，两手护住脸的时候，还是被石子击中左边手背，伤到了。 疼得他哇哇叫。 当即他一发狠，吼道：“师傅，帮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 吼完，他直接将刀拔出，对着围观者举刀作势砍去。 顿时就吓退一群人。 见此招奏效，他又返身去吓唬道路另一边的人，果然还是管用，多数人作鸟兽散。 这时，李信见机朝他们迎了上去。 “邢捕头，你们这是从哪来啊？怎么抓了个姑娘？” 他装作疑惑道。 实则，他已经认出所谓的狼女了。 小艾！ 原剧中是包拯破某一件案子时，被牵连的可怜人。 她身世凄惨，因母亲患有狂犬病咬死父亲，遭所有人排斥敌视，以为她也会咬人吃人。 父母都死了，她只能孤零零生活在竹林里。 竹林的野外物资不够她生存的，她就以倒夜香为生。 这还是遇到难得的好心人，才给她的工作。 倒夜香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与屎尿为伍，如此一来，她更受人厌恶了。 哪怕她天生丽质，也没人将她当人看。 “什么姑娘，她是狼女，危险的很，我今天奉命去东边竹林，把她逮回来的。” 邢捕头拍掉身上几片菜叶说道。 “她就是狼女？我瞅着不像啊，多漂亮的姑娘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信见邢捕头也带着有色眼镜，心里更加可怜小艾了。 就试图用言语帮帮她。 “误会？我们可没抓错人，她自己都承认是狼女。” 燕小六收刀走过来说道。 第26章 学医难 “抓她，难道是贾家那件案子？” 李信继续明知故问。 “可不是嘛，那包公子和公孙公子不愧是读书人，脑袋瓜就是聪明，才三四天就锁定了凶手。” 燕小六颇为佩服地道。 “小六！案子的事情不要随便往外说！” 邢捕头却呵斥一句，又对李信道：“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你在这儿闲聊了，告辞！” 说完，他面色严肃地带着小艾走了。 “我师傅怎么滴了？怎么好像突然生气了？” 燕小六挠挠头，十分不解。 李信却看得清楚，燕小六佩服两个年轻书生，就突显出邢捕头能力不如两人，他能高兴才怪。 “你再不跟上，邢捕头会更生气。” 李信又提醒道。 “对，师傅！等等我！” 燕小六追了上去。 李信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原剧情中的小艾温柔善良，到了这个世界，直接反转成当街杀人的凶犯，这概率太小了。 他目前遇到的与原著有差别的地方，都是些小细节而已，人物性格基本都未变。 所以应该是包拯和公孙策弄错了，属于找到真相前的挫折罢了。 “希望小艾姑娘，别凭白吃太多苦头。” 李信微微感叹。 “公子，你认识那位姑娘？” 晴雯疑惑起来，她家公子怎么知道那狼女的名字的。 “这个嘛……保密。” 李信一时间被问倒了，想不出理由来。 幸好晴雯也懂事，不再追问。 两人继续逛街，又来到街口，杨蕙兰比武招亲擂台已经摆开了。 说是擂台，就是在一片空地上比武。 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看来死了个人，也无法阻止人们围观的热情。 李信这回没驻足观看，略过此地，拐过街角继续向前走。 北街与东街一样热闹，没走出多远，李信便见到一处书店。 书店没什么，主要它旁边，居然是青天药庐！ 正是包拯他娘治病医人营业的地方。 把医馆取成这种名字，可见包大娘对儿子的期盼。 “进去看看。” 李信略微沉吟后说道。 主仆俩走入青天药庐，顿时从空气中闻到一股药味。 而且是比较混杂的药味。 “小伙子，小姑娘，你们谁看病啊？如果不急的话，先坐一会儿吧。” 包大娘正在给一名老大爷看病，又翻眼睛又看舌苔的。 “大娘您忙您的，我们不看病。” 李信说着，与晴雯挨着座位坐下，观察室内环境。 可以看出装修的老旧，有些桌椅木头都开裂了，还在使用。 天鸿书院的学费似乎不低，包大娘丧偶多年，独自供包拯读书，可想而知有多辛苦。 “小伙子，你是包拯的朋友吗？” 没多久，包大娘给那老大爷开了药，送走了他。 而后对李信问道。 “不，只是互通过姓名，还算不上朋友，我倒是愿意和他结交。” 李信笑笑。 “多一个朋友，那小子肯定愿意。” 包大娘自然是为儿子考虑的。 在她看来就是多个朋友多条路。 “我刚巧路过此地，是想过来问问，您这儿收不收徒，教不教医术？” 李信不多废话，开门见山。 “收徒？” 包大娘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一茬。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了。 她开医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人求上门，想当她学徒的。 可她精力都放在抚育包拯身上，哪有精力去管教别人。 医馆的生意又不忙，也无需带个学徒打下手。 她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兼顾所有工作。 “我都一把年纪了，哪还有心思教徒弟。” 包大娘笑着说道。 语气很委婉，李信却从中听出了坚决。 否则带徒弟跟年纪有什么关系。 甚至，年纪大的收徒才更平常。 而包大娘也不问问是李信要当学徒，还是晴雯。 显然无论谁来都不收。 “那还真是遗憾，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大娘了，改日再来拜访。” 李信起身客气一句。 “哎，这么急啊，要不喝杯茶再走吧？” 包大娘也是客气，将两人送出门。 重新回到街上，李信想了想，走向隔壁的书店。 书店匾额上写的是：发发书店。 两个“发”是繁体的不同写法。 李信穿越前对繁体字有所涉猎，所以认识。 而对着此书店名字念了又念，李信面色逐渐起了变化。 “公子，你怎么了？” 晴雯始终关注着李信。 “不，没事，我们进去买点书。” 李信重新整理好表情，平静说道。 其内心，则不平静。 他回想起来了，这家书店正是铁锁横江戚长发开的！ 连城诀里的危险人物。 不过此人开书店期间，都处于蛰伏状态，甚至人都不在。 李信走入书店，看店的人果然并非戚长发本人，而是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 “客人想找什么书？” 中年男子说道。 “有武功秘籍吗？” 李信道。 “客人说笑了，我们这儿是普通书店，哪有那种东西啊。” 中年男子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那有医书吗？” 李信继续问。 其实这才是他真正目的。 武功秘籍他只是顺带问的，料想也没有。 “客人，你别是特意来消遣我的吧？医书比武功秘籍还珍贵，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里才可能收藏，我这儿小小地方，怎么会有的卖？” 中年男子已经把李信当成捣乱的了。 语气开始变得不耐。 而其所说的话，则让李信心头一跳。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连学医都这么难。 他本来是想自己习武，晴雯学医的。 因为佟湘玉见他颇为宠溺晴雯，就提出建议，让他也把晴雯送去白马书院读书，与莫小贝做个伴，也好学点知识。 但李信看不上这边的落后教学，想着还不如让晴雯学点更有用的。 况且他怎能容许晴雯离开身边。 原剧中莫小贝就遭过绑架，无人保护，让孩子单独上下学，隐患也太大了。 “罢了，我们看看路上的店铺，有没有卖针线的。” 离开书店，李信叹口气，晴雯就暂时还练她的女红吧，至少有用。 她本身也擅长、喜欢做女红。 至于李信自己，他就不信了，一个画画老头而已，当真那么难找？ 第27章 别练武功 吃着花生米，李信和晴雯继续逛街。 中途买了些针线，让晴雯拿着。 将镇子逛完一圈，也没有找到瞧着像画画老头的。 这可不是第一次逛，第一次找了。 与白展堂和李大嘴去黑市前的两天，他同样出来找过。 三番两次没有结果，他想着是否要继续了。 “难道这世界没有这号人物，就像郭巨侠不存在一样？” “亦或者，此世界的画画老头，并不在七侠镇？” 他不得不考虑各种可能性。 比如曾静，原剧情中她是在京城的，现在却在七侠镇。 那么同理，画画老头变了地方也很正常。 更何况，此世界七侠镇的位置本来就变化极大，都挪到北端了呢。 “还是说，因为时候未到，他还没来镇上？” 想到这里，李信没有再纠结，当即决定放弃。 总不能一味地浪费时间在没影的事上。 “看来还得指望黑市。” 他的优势就是不差钱，黑市就是只认钱的地方，适合他。 不过，像大嘴那样练一门十几两银子的三流拳法，他实在是说服不了自己。 至少得再去黑市淘淘看，试试能否买到二流的武功。 而在那之前，他也不闲着，决定先练弓箭。 明天，他就要出镇子，去距离黑风林最近的南二村，请教那里的猎户。 …… 回到同福客栈，大堂里还是那样，没有一个客人。 佟湘玉多半在二楼她自己屋里。 白展堂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吕秀才自顾自坐着，捧着一卷书摇头晃脑默读。 郭芙蓉趴在桌上，眼皮半合半开，似是发呆，又似在睡觉。 莫小贝还在上学。 最后就剩李大嘴了，也不在大堂，难道在后院练功？ 李信有些好奇，带着晴雯一起穿过大堂，走向后院。 一口磨盘一口井，堆砌在墙边的柴火，高高叠起的干草。 后院李信虽未来过，却是他熟悉的场景。 然而大嘴并不在此处。 难道也出去了？ 李信干脆推开了大嘴屋子的门。 走进去，见大嘴正躺在床上呢。 且不是在睡觉，而是两眼直勾勾盯着上方，生无可恋的样子。 “大嘴，天还亮着呢你躺床上发什么呆？” 李信问道。 “兄弟，你来啦？听哥一句劝，别练武功，那玩意儿不是普通人能奢求的。要不是为了蕙兰，打死我也不受这罪了。” 大嘴声音虚弱地道。 “怎么回事？你练功练岔气儿了？” 李信眉头微皱，心想一门三流拳法而已，又不附带内功，也能练出岔子？ “啥呀，我这是闪着腰了，大腿还抽筋呢，老白非但不帮我，还跟小郭合起伙来笑话我。” 大嘴很想表现出气愤，想要支起身子说话，却根本使不上力，又重新倒了下去。 “闪个腰，抽个筋，这么严重呢？你啥时候开始躺的？” 李信一听，也差点笑出声。 大嘴这身子骨，比他还差的多。 可能真像白展堂说得那样，大嘴还是先减了肥，再考虑其它吧。 “这不，早上听老白的，刚练个下蹲，就成这样了。” “他也真是，直接教我怎么打拳不完了吗？下什么蹲呐。” “害我搁这儿躺老半天，腿倒是不抽筋了，腰还疼着呢。” “等会儿你跟掌柜的说一声，说我实在起不来，晚饭你们自己对付着办吧。” “这学武功咋就这么难呢！蕙兰，我对不起你啊，可我实在是尽力了！” 大嘴可能也是躺半天没人说话，现在终于能把心里委屈说出来了。 而说着说着，最后又扯到了蕙兰身上。 难怪最近白展堂特别看不惯大嘴，三句话离不开“蕙兰”，旁人听了都觉得洗脑。 “哈哈，既然躺着练不了武，那正好在床上想想新菜式啊？也别辜负了佟掌柜对你的一片信任嘛。” 李信终于还是没憋住笑。 “你也笑话我是不？等你练上了武功，比我还磕碜信不信？” “还有那啥新菜，明知道我不聪明，还叫我搞，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大嘴不高兴地抱怨道。 “对不住对不住，那你慢慢休息吧，争取明天恢复好继续练功，我就不打扰你了啊。” 李信了解到情况，也就不逗留了。 与晴雯离开后院去了二楼房间。 经过大堂时对吕秀才传了大嘴的话。 等到晚饭时，白展堂上来敲门喊他，果然说是佟湘玉下厨的。 可能昨天受到众人夸赞，她自己都来信心了。 这顿她还是做了面条，但额外炒了俩小菜。 “吃呀吃呀！” 佟湘玉自己还没动筷子，就看着其他人，带着笑容一脸的期待。 “味道很不错啊，特别是这盘炒蛋，咸淡适中，合我胃口。” 李信第一个回应了这种期待。 其实昨天因为饿，才突出那碗面的好吃。 现在没有饥饿感加成，佟湘玉的厨艺就显得一般了。 跟李大嘴还是有差距的。 但这种场面，李信选择说好话。 “是吗？这么夸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佟湘玉当真了。 她笑容更甚，然后视线移动，看向其他人。 就这么直愣愣盯着。 众人承受不住压力，一个个屈服了。 “湘玉这手艺，没说的！” “是进步了好多。” “掌柜的，以后大嘴可以开除了。” “嫂子，你做的菜真好吃。” 拍马屁谁都会。 虽然质量参差不齐，但佟湘玉统统笑纳了。 “既然大家都喜欢，就多吃点，不许有剩菜啊！” 佟湘玉面带喜色，也开始吃自己的了。 同时想着，自己努把力再提升提升，不说赶上对面大厨，至少能接近许多。 也省了一大笔额外再请厨子的支出。 “都吃着呢？” 正在这时，邢捕头忽然从大门口跨进来。 “哟，老邢，你一个人来，应该不是办案来了吧？这阵子吃饭你老去对面，也不来这儿啊？” 佟湘玉话里藏刀地说道。 “别提这些，给我拿酒来！” 邢捕头却不接话，反而将腰间官刀解下，重重拍在桌子上，只喊着要酒。 “哎呀！我的水曲柳台面！” 佟湘玉心疼得喊道。 “桌子坏了我陪你钱，快拿酒！” 邢捕头又把一块碎银子拍在桌上，大吼一声。 第28章 独自出行 邢捕头拍出的这块碎银，肯定是赔不起桌子的。 但佟湘玉还是吩咐白展堂，给他打了两壶酒，又取了个酒杯，放到他面前。 后者毫不客气，坐到白展堂的位子上，不用杯子，对着酒壶直接吹。 “老邢，你咋了嘛？心情不好啊？” 佟湘玉与邢捕头也认识很久了，所以有些担心他。 邢捕头不回话，就是一口接着一口往肚里灌酒。 一副借酒消愁的样子，应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可急死我了，有啥事情就说出来嘛，有需要帮忙的，我们也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佟湘玉拿起边上的扇子，猛地扇风说道。 这种气氛，其他人包括李信，显然也吃不了饭了，都盯着邢捕头，等着他开口。 “凭什么！” 老邢不负众望，终于爆发。 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 “哎呀，你不要老拍我桌子嘛！是不是小六惹你生气了？快说呀！” 佟湘玉想拦都来不及。 “不是小六。” 邢捕头收回拍疼了的、微微发颤的手掌，若无其事地放到桌底下揉捏。 面上则保持愤怒道：“是那两个书生。” “天鸿书院的？那天来查案的，一个黑炭脸，一个小白脸？” 佟湘玉问道。 “咳！” 白展堂面色不善地看向她。 “没有展堂你的脸白。” 佟湘玉赶紧补救。 “就是他们两个！一个公孙策，一个叫包拯！拿个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邢捕头是真的在气头上了，竟然超水平发挥，说出好几个熟词儿来。 “不至于吧？我看那天他们挺有礼数的，怎么招惹你了，让你这么生气？” 佟湘玉回想公孙策和包拯，觉得不像坏人。 “人心隔肚皮啊！我算是狠狠地栽在他们手里，狠狠地上了他们一当！” 邢捕头开始说起了缘由。 原来，今天早上他和燕小六去逮捕的狼女小艾，并没有被包拯二人定论为嫌犯。 仅想要与她见个面，问个话而已。 邢捕头却会错了意，把小艾直接当成凶犯对待。 带回衙门后，包拯公孙策二人见到小艾手脚被铐住，身上脏兮兮，满是酸臭烂菜叶，额头还被打出了伤。 当即，就对邢捕头和燕小六发出质问。 包拯还算克制，公孙策则把邢捕头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翻起了旧账，说凶犯发生时，邢捕头既然正好在那，为什么不及时封锁案发现场。 一点基本的办案能力都没有，简直蠢笨至极，半点不配当捕头。 哪怕临时的都不配！ 被一个年轻书生如此呵骂，自己的徒弟燕小六还在旁全程看着，邢捕头哪能受得住？ 当场羞愤难当，逃离衙门。 他回到家中是越想越不是滋味，总觉得这道心坎难以跨过，就想要找熟人宣泄宣泄，把憋闷都说出来。 所以才选择来同福客栈。 “他们故意不把话说清楚，害我抓错了人，责任全推我头上了！这个污点记在履历上，我的仕途算是完蛋了，全完了！” 邢捕头一口气说完，又开始灌酒。 嘭！ “这不是欺负人嘛！” 郭芙蓉一拍桌子，愤慨地说道。 “哎呀啊啊啊！你们咋回事嘛！一个个都喜欢拍桌子干啥！” 佟湘玉赶忙拿开郭芙蓉的手，去看桌面有没有开裂。 邢捕头拍也就算了，佟湘玉知道他几斤几两。 可郭芙蓉是真的会武功的，万一没收住力，桌子就保不住了。 幸好，桌子安然无恙。 佟湘玉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 郭芙蓉又骂。 “你凭什么这么说？” 吕秀才没想到自己会躺枪。 “姑奶奶就这么说了，你想怎么样？” 郭芙蓉逼视过去。 “老白，你看她……” 吕秀才知道不敌，立刻寻找帮手。 “小郭你差不多得了。” 白展堂公正道。 “怎么？你又不是读书人，帮着那些伪君子干什么？” 郭芙蓉并不怵他，与之针锋相对。 “嘿，我乐意帮就帮，你不服气？” 白展堂说着，故意抬起右手两指并拢，以作威胁。 郭芙蓉见此，也缓缓起身，掰了掰指关节。 眼看闹剧又起，李信是不想待下去了。 默默领着晴雯离开座位上了楼。 由于晚饭才吃到一半，还没饱，进到空间后，李信就先到了杂货店。 取了一盒自热煲饭，两根玉米火腿肠，与晴雯分食。 吃的过程中李信也在想刚刚邢捕头的话。 他比客栈里其余人，都要熟知包拯和公孙策的秉性。 此二者应该不会故意坑害别人。 多半还是邢捕头自己理解出了问题，才导致此次乌龙。 所以他算咎由自取。 真正遭受无妄之灾的只有小艾。 本来李信就可怜她，很想帮帮她的。 现在既然是误会一场，想必包拯二人会处理好的。 至少也会带她去青天药庐治伤吧。 对此不多想，李信开始为明天的出行做计划。 …… 翌日，他早早起来，带着晴雯出门。 一路走，从南边出入口离开了镇子。 沿着大路继续前行一段后，周围彻底无人，李信把晴雯收入了空间。 就变成了他一个人出行。 这回也要走很多路，晴雯小小年纪，就算了。 对她双脚也是折磨，没必要。 本来就是细养的丫鬟，怎么能粗使呢。 至于再叫上白展堂同行，李信考虑过，还是决定算了。 他单独一人，虽有安全隐患，但此次并非进入黑风林，而是到南二村就止步了。 等下回再想去黑市时，才叫白展堂一起比较合适。 总归不能每趟都叫他保护，那他就成保镖了，而不是朋友。 更何况，今早通过聊天，白展堂似乎也有特别的事情要做。 问他什么事吧，还神秘兮兮的不肯说。 “总不能是去青楼吧？” 李信想起上回，白展堂提起凤来楼，那新头牌如烟姑娘的时候，那表情都变了。 怎么形容呢，就是被佟湘玉见了，会揪他耳朵那种。 “可能就是了，他身上还有我给的二十两银子，够去凤来楼瞧一眼的了。” 李信失笑。 又用心念沟通玉坠，对空间内的晴雯道：“晴雯，你在里面做做女红，若无聊就看漫画，还有楼下的零食，你随意取用。” “知道了，公子，您一路上要小心。” 晴雯回应道。 第29章 陈家兄弟 李信从白展堂那里了解到，南一村和南二村，都是住有猎户的。 可南一村的猎户少，且都是上了年纪，或受过伤而干不动的。 真正还在以打猎为生的，都是住在南二村。 毕竟距离黑风林更近。 其中比较有名气的猎人，是一对姓陈的亲兄弟。 他们之中，哥哥擅长弓箭，弟弟擅长设置陷阱。 技巧比同村的其余猎人高明些，也就名气响些。 李信此行，也主要是瞄准这对兄弟而去。 既然要学弓箭，就找弓术最好的人学。 顺带可以问问，能否学习陷阱的相关技巧。 也属于一箭双雕了。 他沿着大路走，时不时能碰见个背着柴的樵夫，挑着筐蔬菜的老农等。 都是迎面而来，朝着镇子方向走的。 多半是要去镇上卖来换钱。 李信心想，若非自己拥有玉坠和杂货店，恐怕也要为生计艰难奔波，哪还有余力去想学武功、学射箭的事儿。 这念头一闪而过，他觉得口渴了，便从空间调取出一瓶矿泉水来喝。 实际他身上也背着个包袱，里面有干粮和牛皮水袋。 但主要用来掩人耳目的，否则他这身廉价布衣，独自出门却两手空空，会让人感到奇怪，很是惹眼。 他和晴雯定制的几身好衣裳，还在衣铺呢，等这趟行程结束回去，也该去取了。 “晴雯，蔡大娘那儿买的花生米还有吗？” 喝了几口水后，李信嘴里有点淡了，想吃点咸的，便对空间内的晴雯问道。 其实杂货店中有怪味花生、鱼皮花生的。 除了货架上的几包，仓库里还有两箱，但总会吃完。 能省则省啊。 在这世界可弄不到了。 “还剩着些呢，在茶几上。” 晴雯回道。 声音是直接在脑海响起的。 闻言，李信用意念一扫茶几，果然有，就将黄纸包着的花生米取出。 这用盐炒过的花生米，味道朴素，口感不差。 边吃边走，约摸大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南一村附近。 他没有入村，径直而过。 继续走大路，又一个多时辰后，抵达了目的地，南二村。 进入村内，很快遇见个抱着一盆脏衣服，似要去洗衣的妇女。 “这位大姐，请问打猎的陈家兄弟住在哪？” 李信出言询问。 妇女忽然被陌生声音搭话，面露警惕，但当看清李信形象后，就明显放松了。 不得不说，外形优势的效果真的非常大。 硬要比的话，收益甚至比学会一门高深武功都不差。 “陈家兄弟啊，你一直走，到了村子最边上的那两户人家，就是他们了。” 妇女甚至是笑着回答的。 “我还是怕认错门，我出五文钱，不、十文！大姐你带我过去行不？” “其实我找陈家兄弟有事相求，大姐你这个同村人带我过去，他们兴许看你面上就同意了呢。” 李信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 “哟，你算是找对人了，那俩兄弟孤僻得很，就跟我最熟了。” 妇女眼睛都亮了，笑容更甚。 “那就有劳大姐你了。” 李信抱拳微微施了一礼。 但没付钱。 他要保证妇女真的出力，所以等完事后再给钱。 显然妇女也是明白其中道理的，没有立即开口要，热情招呼李信跟着她走。 她还抱着那盆衣服，走在前头，李信落后两步跟在后头。 路上碰见不少村民。 “李家媳妇，你从哪勾了个这么俊这么年轻的？可别叫李老三知道了。” 一名大婶调笑道。 “呸呸呸！你才勾汉子呢，这位公子找陈家兄弟，叫我带路呢。” 妇女泼辣回怼。 李信听着则脸色微黑，怎么这么巧，是李家的。 只能说不愧是大姓。 “李家媳妇，这是你哪家亲戚啊，成家了没？” 很快又有一名老妇搭话。 “不是我亲戚，您老还是别想了，这位公子可看不上你那傻孙女。” 妇女说话很直接。 而老妇也未动怒或其它，也许她孙女真是傻的。 李信并不好奇，他只管默默跟着妇女走。 等终于走到村子边上，妇女就对着一处指了指：“喏，就是紧挨着这两家了。” 指了也不算完，妇女带着李信走到其中一户院门前，嘭嘭拍响。 “谁呀！” 里面传出一粗犷声音。 “我，李家的！” 妇女喊道。 很快门被打开了，出现的是一名精壮汉子，但身高一般。 李信目测其比自己矮半个头。 “这位公子寻你们兄弟俩有事，人家大老远过来的，能帮就帮一把。” 妇女收钱办事，帮着说话。 但也仅此而已了，显然她所谓的跟陈家兄弟很熟，是假话。 说完后，她看向李信，意思很明显。 “多谢大姐带路了。” 李信自然不会食言，从怀里取出钱袋子打开，数出十个铜钱给了她。 妇女笑着接过，又说了两句好话，就抱着那盆衣服走了。 原地就剩下精壮汉子和李信。 “你有什么事找我们？” 精壮汉子道。 说话的同时，目光已经在李信全身上下扫了几遍。 “我是想来学弓箭的。” 李信被其看得有些不自在，隐约觉得被当成猎物看了。 难道猎户都这么看人吗？ “学弓箭？公子，我们没时间陪你消遣。” 精壮汉子皱眉说道。 猎人也不是天天都去打猎的，很挑天气。 今天算是个阴天，所以李信才决定出来的，否则扑个空，白走一趟就尴尬了。 “我没消遣你们，我就是来学本事的，出学费，你愿意就开个价，不愿意我就找别人，反正这村子猎户很多。” 李信虽说有事相求，却也不用低三下四。 他属于出钱雇人教，而不是拜师傅。 地位是平等的。 “既然学射箭，肯定是来找我哥的，他住隔壁，现在正好出门了，你先进屋坐会儿等他回来吧。” 精壮汉子沉吟片刻说道。 同时转身进入院子。 “好吧。” 李信点点头，跟了上去。 精壮汉子直直走向院内的屋子。 李信也就同样直线跟着。 却未注意，精壮汉子的步子在某一刻变得有些大，跨过了某个位置。 李信一脚踩上去。 噗通！ 院内地面的正中心位置，居然是空心的，下面有个坑！ 他猝不及防掉落下去。 第30章 人不见了 这是！？ 李信被突然这一下，吓得不轻。 泥土松动，一脚踩空，身子往下掉的瞬间，他简直怕这条命都要交代了。 还好坑洞底下没有布置尖锐的第二重陷阱。 他明明已经够小心了。 故意用十文钱雇妇女带路过来，等于在说，自己上门拜访是有人知道的，防止素未谋面的陈家兄弟起歹意。 在给妇女钱的时候，也是刻意当着那陈家精壮汉子的面，取出钱袋来。 里面只有两小块碎银和一些铜钱而已，就是为证明身上没带更多钱了。 然而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动作都成了徒劳，他还是碰到歹人了。 第一次单独出门，就中招！ 民风淳朴！ 倒霉催的！ “这里怎么有个坑？我不小心踩中了，快拉我出去！” 李信心中已经十分确定，对方是故意引诱自己踩中陷阱，但嘴上还是要抢救一下。 万一呢？ 可惜回答他的，是一阵拖动重物的声音。 紧接着，他头顶上方的坑洞口，就被遮盖住，一丝光也透不下来了。 “卧槽尼玛！” 李信当即破口大骂。 穿越至此的几天时间，他被公子来公子去的叫，也是难免有点飘的。 差点以为自己身份档次都上去了，说话就该继续往优雅有礼的方向靠。 但眼下这一刻，他破功了。 万幸没摔死。 这坑洞才两米多高，底部也没有尖锐物，他一摔，甚至都没受伤。 只不过洞口应该是被某样重物盖住了，哪怕爬得上去也顶不开。 他被完全困在这儿了。 但并不慌。 他有底牌。 他先从空间里取出一个手电筒，打开光源，照了照洞内环境。 除了泥没别的，最多有些蚂蚁，连条蚯蚓都找不着。 确认了环境，关掉手电筒，将之送回空间。 不仅如此，他把自己也送了进去。 唰的一下，他在坑洞内消失，只留一块月牙形玉坠，掉落在地。 空间内。 李信瞬间出现在二楼客厅，把正做着刺绣的晴雯，给微微吓到了。 “公子？” 她疑惑地看过来。 她知道李信正在办事，怎么有空进来？ “没事，一点小麻烦，你去帮我取身运动服，还有跑鞋来。” 李信除去脏掉的外衣鞋子，随便一丢，舒服地躺到沙发上。 “嗯。” 晴雯点点头，放下手中活计，走去李信的卧室。 …… 与此同时，在精壮汉子的院中，他冷笑地看着坑洞位置。 盖在洞口上面的是普通木板，但木板上压着的，是一把沉重的大石锁。 从坑洞内往上顶，哪怕是他使出吃奶的劲，也纹丝不动。 毕竟两脚很难借力。 就更别说那小白脸了。 “自作聪明，也不知道哪家的蠢笨崽子，以为穿得差点，带的钱少就不弄你了？呵呵！你本人可值钱着呢！细皮嫩肉的，那二当家一定喜欢。” 精壮汉子根本也不怕李信是被同村妇女带来的。 到时就说人走了，谁还关心一村外陌生人去哪？ 其实陈家两兄弟在村里孤僻，就是因为与黑风林深处的黑风寨，有着很大牵连。 怕秘密被村民发现，这才疏远别人。 村里偶尔失踪个把人，都是他们绑了，送到黑风寨去换钱。 他们身为猎人，名气比别人响，也是因为他们敢深入黑风林，收获就多。 其余猎人都要顾忌黑风寨的存在，狩猎范围小，收获自然就少了。 “嘿嘿，这躺活是我单干完成，可以拿大头了。” 精壮汉子笑着，走进屋里搬出一把竹椅，在院里就坐下了。 翘着二郎腿，等着他的兄弟归来。 陈家老大，其实也并非在外干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普通的打酒去了。 却不知错过了这一单好生意。 他打了两壶酒，一壶提着，另一壶边喝就边走回家了。 略微晃悠着脚步，来到他弟弟院子，对院门打开着有些奇怪。 嘴里道：“老二，酒打来了！” 喊着就跨步进去，顿时就注意到那被移动到中间位置的木板，以及上边的石锁。 “来生意了？” 他精神一震，看向精壮汉子说道。 “嘿嘿。” 后者得意地笑笑：“大生意。” “那还等什么？快验验货！不扎手吧？” 陈家老大道。 “一个蠢笨的有钱人家少爷，发什么癫，说要找猎户学射箭。这不，咱俩兄弟名头响亮，他自个儿就找上门来了。” 精壮汉子，也就是老二讥讽地说道。 “哈哈，有钱人少爷不都在书院里学骑射吗？估计又是个不学无术的，不肯进书院读书。” 老大也跟着嘲笑。 “所以说他蠢笨嘛。” 老二说着，走到了那坑洞位置，道：“来搭把手。” 老大依言走过去。 前者单人就能推动，现在二人合力，十分轻松就将压着石锁的木板挪开了。 瞬间，光线重新照射进坑洞内。 陈家兄弟同时探头，向下方看去。 然而，没有人！ “这！这这、一大活人怎么不见了？” 老二难以置信，揉揉眼睛再看，还是没有人。 “怎么回事？你拿我当消遣呢？” 老大拉下脸皮，面色难看道。 “不，我绝对不骗你，我是真的做了单大的，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还是李家媳妇带过来的，她可以证明啊！” 老二已经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甚至需要旁人作证了。 “咦？等等！这底下好像有东西！” 作为猎人，往往都有不错的视力，老二忽然就注意到坑洞底部，有一小块白白的东西。 原先洞里可是没有的。 不等老大发话，他自己就跳了下去，将那白白的东西捡起。 正是李信的月牙形玉坠。 “什么东西？” 上方的老大问道。 “是一块玉！好像挺值钱的。” 老二声音中充斥着惊喜，如果手中这块是高品质的玉，价值可比那个小白脸还高。 那就不亏了。 他借着老大伸下来的手臂，重新爬到地面。 “看着是不错，明儿进镇子去问问价。” 老大接过一看，满意点头。 “可是，明明有个人，怎么变成块玉了呢？” 老二还在挠头苦思。 他是真的想不通。 第31章 血腥 “明明是个人，怎么变成一块玉了？莫不是遇到了脏东西？” 陈家老二实在想不通。 以他有限的见识，只能联想到神神怪怪上面了。 这使得他面色发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脏东西？黑风林还说有脏东西呢，这些年咱们也从未见过。” 老大嗤笑一声，他还是很怀疑老二的话，觉得从最开始就不存在那么一个人。 “不行，我得去问问李家媳妇，不然我睡觉都不安生。” 老二说着，就伸手去拿老大手中的玉坠。 却被后者的手躲开。 “老大，你什么意思？这玉可是在我院里找到的！” 老二不悦地道。 “你现在神神叨叨，玉放你身上我不放心，就由我保管了，等换了银子一人一半，不会少你的。” 老大面带嘲讽，说着就将玉坠收入怀中。 “行，银子平分。” 老二虽然郁闷，也只能接受。 随后他就走出院子，去村里找李家媳妇了。 他现在更想弄清楚事情真相。 ……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陈家老大由于白天喝了酒，又准备明日去镇上卖玉坠，所以早早就睡下了。 此时他仰面躺在床上，睡得正沉，连连打鼾。 他睡觉这屋不大不小，家具除了装衣服的大箱子，就只有床边的小木柜。 那块月牙形玉坠，就被放在木柜的抽屉中。 唰！ 忽然，木柜的旁边，同样也是床的边上，无声地出现一个身影。 正是李信。 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和跑鞋，左手空着，右手一把菜刀。 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酣睡中的陈家老大。 右手缓缓抬起，左手也握上去，两手齐用力，向下狠狠挥劈。 噗！ 一刀直接劈开喉咙，大量血液喷溅而出。 陈家老大顿时两眼圆睁。 他醒了。 试图挣扎。 噗哧！ 但迎来的又是一刀，依旧重重砍在他脖子上。 两刀叠加之下，颈部被劈开大半，红色液体不断冒出。 陈家老大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就在痛苦中绝望而死。 “槽！害我这身衣服报废了。” 李信身上被溅了大片血红，暗道自己又失策了。 早知道穿那身带泥的布衣了。 但也就是想想，那身衣服已经被晴雯洗掉了。 “嘿，这菜刀拍蒜不大行，砍个人倒还可以。” 李信空间里，也就这把刀最大，其余都是小水果刀。 还好关键时刻没掉链子，否则他可能要多花点力气。 比如及时切换武器，从空间里取出个电熨斗来，照着脑袋来两下，不信砸不死人。 “杀个人果然有点恶心。” 李信为了确认陈家老大死透，多看了几眼，令自己有些反胃，想吐。 他立刻消失在原地，再次进入玉坠空间，呼吸里面的纯净空气。 深呼吸好几下，缓过劲来，也不恶心了。 重新来到外界，他拉开木柜的抽屉，将玉坠拿到手中。 又取出一瓶矿泉水，对着玉坠反复冲洗。 这是最重要的宝贝，且还要收入体内的，被两个歹人碰过了，总要洗干净。 虽然，收入体内的过程中，它自动就排除污垢了。 真正收入体内的，只会是玉坠本身，没有其它东西。 但在心理上，终究是有点强迫症，需要亲自洗几遍才安心。 “嘿嘿，没想到吧，我有宝贝。” 李信适应力惊人，此时已经可以淡然直视惨死的陈家老大，甚至对尸体出言嘲讽。 他借着玉坠能力，可以瞬间出现在玉坠为中心，半径约一米多的范围，无视障碍物。 同理，他从玉坠取东西时，也是大概控制在这个范围。 存东西另说，需要他去触碰才行。 而利用玉坠感知外界，则是约五米的半径，看得见也听得见。 因此在那坑洞底下时，他就听到地面上陈家两兄弟的对话，知道了他们是什么货色。 也听到那个老二说他蠢笨。 的确，他这回学弓箭的行程考虑不周，谨慎度有待提高。 算是一次教训，待回去定当再三复盘反思总结。 至于现在嘛，隔壁还有一人等着他杀呢。 但他不会主动过去的。 守株待兔，故技重施，出其不意，成功率才最高，最没有风险。 比如杀死陈家老大，天黑前他落单的时候，李信完全可以直接瞬移到他背后动手。 但硬是等到了夜晚他熟睡后才行动。 没办法，李信也怕了呀，不苟不行了。 他权当自己死过一次了。 当时一脚踩空，掉落的坑洞底下若有尖锐物，他命都没了。 只怪自己反应力慢，应变能力差。 否则掉落的瞬间，直接就可以进入玉坠空间，根本不怕下面有什么。 “所以还是我自己不行，必须开始锻炼了，至少反应力要提高上来，这关系到我对玉坠空间的利用度。” 李信如此想着，看看天色，夜晚还长着呢。 他也不急着重回空间，而是开始在这屋子里搜索。 不多久后，他就将屋子完全翻了遍。 二十两的银票一张、十两的银票一张、碎银七八两、铜钱若干。 猎弓一把、箭袋两个、箭矢约百支、砍刀一把、匕首一把。 鹿皮一张、鹿角一对、不知名小型动物毛皮三张、爪子牙齿若干。 以上都是他认为有用的，至少值钱的。 特别是那把猎弓，他暗暗比较，觉得跟自己那把档次差不多，但可能更好些。 如果白展堂看过，或许可以给出更精确的定论，可惜这新得的猎弓，李信是不打算拿出来的。 所有东西，统统送进空间完事儿。 甚至他都不放在楼里，直接堆在空间的泥地上。 还是洁癖在作祟。 他之前明明没有这毛病的。 还是说只是没发现而已？ 暂时只能归结于对陈家兄弟的厌恶了。 “公子！你身上！没事吧？” 重新回到空间后，晴雯又被吓一跳。 李信身上大半染红，脸上头发上都是。 她不被吓到都不可能。 “没事，都是那歹人的血。” 李信已经跟晴雯讲明情况了，小丫头初时害怕，后逐渐平静。 她自然是向着主子的，也道坏人该死。 李信说自己身为无名机关术传人，杀那二人如杀狗。 她也放心了。 但没想到，结果是如此血腥的。 第32章 处理 “得先去洗个澡。” 李信身上难受，走向了浴室。 十几分钟后，洗干净出来，爽利许多。 不过热水器的水箱已经见底了，需要手动补充。 衣服则已经泡着了，他叮嘱晴雯不用帮他洗，他自己来就行。 那些血污，小姑娘不宜沾染。 来到客厅，躺到沙发上，看着晴雯做着刺绣活，李信感到一片宁静。 他开始闭目养神。 同时意念通过玉坠发散出去，随时观察外界异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天色渐渐转明。 堪堪天亮后不久，陈家老二就离开了他的院子，来到隔壁。 嘭嘭嘭！ 他拍响大门，喊道：“老大，快开门！” 无人回应。 嘭嘭嘭！ 他又喊：“老大你起来没有？” 还是毫无动静。 咕噜。 他咽下一口唾沫，开始有些心慌了。 他昨天问过了李家媳妇，对方虽然奇怪，但如实回答，是有个细皮嫩肉的年轻男子，花十文钱雇佣过她。 这结果，令陈家老二整夜辗转反侧，没能睡好。 特别他俩兄弟都未成家，偏偏分了家，一人住一房子。 他孤零零躺在床上，感受黑暗，总觉得脏东西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害他。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迫不及待就过来找他兄弟了。 可是，叫门没反应？ 平常这么喊，人早出来了呀。 陈家老二难免又想到脏东西上。 且他也不笨，顺着就联想到玉坠。 该不会是玉坠在作祟，已经害了老大吧？ 他如此分析，心中的恐惧本能，驱使着他最好远离。 如果老大没事，只是昨天喝多了睡太沉，那么等其起床后，总归会来找自己的。 但转念又想，万一老大偷偷出村，去镇上把玉坠换了银子，等到时候回来随便分给自己一点，那不就亏大了。 卖个一百两，回来谎称只值十两，分五两给自己，也没法戳穿啊。 “不行！” 对钱财的执念，还是战胜了心中的惧意。 陈家老二干脆从篱笆墙翻进了院子。 这种篱笆墙都做得很矮，普遍半人高，他翻进去很轻松。 他快步走到房屋前，再次拍门喊人。 依旧没动静。 “难道真的天没亮就走了？” 他抱着谨慎，没有撞开门进去，而是绕路到老大睡觉屋子外边，从窗口探视而入。 这一探，就是呆立当场。 血红！ 屋内到处都是红色，空气中满是浓浓的腥味。 而床上躺着一人，好似在血缸里浸泡过一样，颈部断开，脑袋歪的角度几乎要脱落。 不是他的大哥还是谁！ “老大！怎、怎么会！？” “脏东西！一定是脏东西！” 陈家老二看得双瞳收缩，浑身颤栗。 口中喃喃，脚步开始后退。 他要逃！ 却忽然——砰！ 后脑突遭重击，他眼前一黑，几欲昏倒。 常年打猎练就的好身体，让他强撑住了这一下没昏，但身体也站立不住，只能向前倾去，趴在墙上才没摔倒在地。 他双手扶着墙，脑中想的是转身反击，也想看看是谁在偷袭。 砰！ 却来不及，后脑又挨了一下重的。 他彻底脚软，倒地不起。 但也因为这一倒而转过身体角度，看见了袭击者的脸。 “是、你……！” 他震惊万分，勉强出声。 而回答他的，是一下下的熨斗凿击。 没错，李信是反握熨斗，用最尖的部分凿击的。 砰！ 砰！ 砰！ 他弯腰下砸，连续重击。 面无表情，只在发力时显露狰狞。 陈家老二的脑袋，被一下下砸出凹陷，鲜血飞溅。 到后面，不知砸了多少下，脑袋完全变形了，溅射出来的也不仅有红色，而是混着些白色。 “呼……！” 李信的胳膊挥动了至少十多下，才呼出一口气。 对方都不成人样了，脑袋如同西瓜一样，被砸得稀烂，死得不能再死。 “终于结束了，真累。” “这家伙警觉性还挺高，差点被他逃了。” 李信庆幸房屋墙壁不够厚，他的瞬移距离是一米多，可以直接出现在墙外。 并且是很接近陈家老二的位置。 三两步抢过去，第一下直接偷袭成功。 然后就简单了。 只要第一下击中，就等于判了对方死刑。 用熨斗砸死他，也非李信的恶趣味，而是觉得杀伤力更大而已。 挨一下刀子，对方可能还有反抗力。 后脑遭重击，那再强壮也会当场懵掉的，丧失抵抗力。 当然，如果是武功高手，那就另当别论。 “我可能打的还不是地方，应该再往下一点，否则连第一下他都抗不住。” 李信做出总结，觉得以后还得练练准度。 “接下来，还得收拾残局。” “这俩货住在村子边上，又说性情孤僻，但保不准有人过来，我得抓紧时间。” 李信虽然偷听陈家兄弟对话，知道他们恶行累累，与黑风寨有关系，害过不少人。 但旁人不知啊！ 现在又死无对证，根本就难以证明了。 他杀了两人，就等于是凶犯，必定会被逮捕的。 而他行程，同福客栈的人都知道。 来找陈家兄弟，又有那李家媳妇，以及当时路上的不少村民作证。 很容易就查到他头上。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尸体藏好，让人找不到。 现场的血迹也都要处理，不能被看出是死过人的。 如此，只当此二人是失踪，或者干脆就说是进入黑风林，打猎时遇难了。 查到李信头上时，一问三不知就行。 而要处理尸体和所有痕迹，换成其他人可能很难，但李信而言就简单了。 直接把尸体收到空间内，扔到最边缘角落。 现场所有沾染血迹的东西，也统统收走。 最后只有墙壁和地面，他处理起来要费点力。 但无外乎就是把沾血的墙皮全挖走，地面也是。 全部做完，时间也过去许久。 所幸无人上门。 否则他的打算是处理到哪算哪，剩下就只能作罢了。 “可恨，这俩恶棍死了还污染我的空间，我短时间还处理不掉，只能堆积在那。” 李信很不爽。 但也只是说说。 玉坠是有自我净化能力的，空气永远清新。 “尽快去一趟黑市，趁机把这些垃圾丢黑风林里。” 李信如此想着，离开了南二村。 第33章 郭芙蓉惹祸 李信开始返程。 虽然南二村再往下走，就是黑风林，可以处理掉尸体和垃圾，但孤身前往太冒险了。 且这么快抛尸，被发现的话对他不利，是愚蠢的做法。 还是暂且留在空间里吧。 此时他已经换回了那身廉价布衣。 晴雯洗了后，只在空间内晾了一夜，没干透。 但他用科技解决了。 太阳能充电板、插座板、吹风机。 这三样都不是杂货店里卖的，只是他穿越前的生活上自用而已。 除了插座板另有备用外，其余两样仅有一个，可得谨慎着些。 特别是太阳能充电板，关系到他以后生活质量，绝对不能用坏掉。 其中电能，他早已抽时间充满，正好派用场。 今天又是个阴天，气温也比较低，说不定还要下雨。 他换上吹干的衣服，余温尚在，暖暖的挺舒服。 “这趟出门，我算是倒了大霉。”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还搜刮到些有用的东西，也不亏。” 李信杀死陈家老二后，同样去隔壁搜刮了一遍。 银钱不必说，动物毛皮牙齿之类也有，而最大的收获，是三个捕兽夹，和一瓶毒液。 特别是后者，小小的一个瓷瓶，上面标记了“混毒”二字。 估计是陈家老二自己配制的，就是不知毒性如何。 毒可以涂抹在捕兽夹上，箭矢上，甚至他昨晚用过的菜刀上。 可以有效加强他的攻击能力。 “不会武功，就只好靠这些小手段了。” 他微叹口气，不再想这些，转而开始复盘之前的种种。 边想边走，时间倒也快。 差不多中午时，他接近了七侠镇。 在无人处将晴雯唤出后，两人一起走进镇子。 无心闲逛，闷头走路，只在经过武大郎的摊位时，买了个烧饼。 掰开两半，与晴雯分食了，算是午餐。 主要他没什么胃口，就吃得少。 终于回到同福客栈时，两人也细嚼慢咽将饼吃完了。 跨入门口，大堂里一个人都没有。 李信正觉得奇怪，忽然见白展堂和李大嘴从后院里进到大堂。 两人似乎刚才憋着气，现在一松，大口呼吸起来。 注意到李信和晴雯，白展堂先打招呼：“李兄弟，你去了一天一夜，找到肯教射箭的人没有？” “嗨，别提了。倒是你们俩，怎么回事？” 李信直接转移话题。 “还不是秀才！这两天一直做妖，把剩饭剩菜，还有泔水全都收集起来不肯倒掉。” “那些玩意儿放久了有多臭，你是没闻到啊，关键秀才还把它放在我炕上，叫我还怎么睡觉啊！” 李大嘴显然是直接受害者，抢在白展堂之前，就把话说了。 语气那叫一个激动，说得都喷口水了。 “这不是埋汰人吗？秀才为什么这么做？” 李信不动声色，牵着晴雯拉开一步与大嘴的距离。 他嘴上疑惑，心里则想起了相关剧情。 “说是祖上的规矩，说每年要接济穷人，施舍饭菜。” 白展堂说道。 他同样远离了大嘴半步。 “哦，这倒是情有可原。” 李信微微点头。 “再情有可原，也不能放我炕上啊！还说我被窝臭烘烘的，本来就不好闻，再臭点也没关系。你们听听，这是一个读书人能说出的话吗？” 大嘴说得愈发激动了。 “哈哈，他确实做得不对，过分了，那你教训教训他呀。” 李信笑道。 虽然已经猜到些，但故作不知。 “我刚刚把秀才点住了，没有个把时辰休想动弹，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接着我就和大嘴，把两桶馊掉的饭菜泔水全处理了，屋子开窗通风个半天，臭味应该能消掉不少，晚上也勉强能睡了。” “这躺忙活的，累倒不累，就是太难闻只能憋着气，可把我给憋坏了。” 白展堂说着又深呼吸两下，再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倒茶水开始漱口。 “老白，你说那味道臭得要命，通风半天哪够啊？要不，我晚上跟你凑活挤挤？” 大嘴显然还是接受不了。 “跟我挤？我睡大堂的，还要需要挤？你随便找俩桌子拼一拼，不也能睡嘛。” 白展堂晚上是兼了守夜任务的。 既是他自己的谨慎，也是佟湘玉的意思。 当然，后者主要是为防贼。 “不是有空的客房吗？大嘴你跟佟掌柜说说，她应该会同意让你睡的。” 李信提议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兄弟你聪明！反正咱这儿也没客人，空这也是空着。” 大嘴心情瞬间好转过来。 若是能睡客房，比他原来的居住条件可好多了。 又不用跟吕秀才共用一屋，又打扫得干净，不会臭。 “这算什么聪明，我是住客，正好旁观者清罢了。” 李信谦虚说道，就打算结束闲聊上楼去。 这时，郭芙蓉正好从外面回来了。 “糟了糟了糟了！” 她一副男装侠士打扮，脸上经过化妆，五官有些变样，还贴上了一抹小胡子。 若不认识的还以为哪个英俊少侠呢。 李信就差点没认出来。 但瞒不过熟悉她的白展堂和李大嘴。 她急匆匆走进来后，就开始来回转圈踱步，面带愁容，嘴里不断自言自语。 “小郭，别搁这儿转圈了，把我都绕晕了，你咋回事儿啊？” 大嘴问道。 “你该不会又去对面打砸了吧？掌柜的不是严令禁止你去挑衅捣乱吗？” 白展堂却从郭芙蓉的女扮男装，忽然联想到上一回的事，站起身紧张道。 因为郭芙蓉眼下的这副乔装打扮，比上次的更加用心，更为难辨了，他怕惹了更大的祸。 “我没去对面。” 郭芙蓉则是否认，但脚下不停，还在绕圈。 “别绕了！快说，你闯什么祸了？” 白展堂从郭芙蓉的反应，至少断定发生了不好的事。 “我、我去杨蕙兰的比武招亲了。” 郭芙蓉终于停下，略微迟疑地说道。 “你不会上擂台比武了吧？” 白展堂道。 “我只是闹着玩的，想试试自己的武功而已，哪知道……” 郭芙蓉不敢往下说。 “你不会赢了她吧？” 李信插嘴道。 郭芙蓉低头不语，默认了。 第34章 怒而出手 “啥？你把蕙兰打败了？” 李大嘴立即叫了起来。 他伸出手指，哆嗦着指向郭芙蓉，张口想说话，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显然是遭受了极大打击。 同时，他脚下也开始发软，身子摇晃起来。 “大嘴，你要挺住啊，事情还没到绝望的时候，郭姑娘是女的，不能和你的蕙兰成亲。” 李信过去将大嘴扶住，嘴上安慰道。 “对！对对，女的不能跟女的成亲，啊呀妈呀，可吓死我了！” 李大嘴又复活了。 “等等，以你那三脚猫的武功，是怎么赢过杨蕙兰的？” 白展堂也终于出声，他皱着眉头，就是想不通郭芙蓉怎么赢的。 按照他的计算，三个郭芙蓉同时上，也未必打得过一个杨蕙兰。 “嘿，我怎么就是三脚猫了？我那套惊涛掌只是名声不显，威力可不比任何武功差，凭什么就不能赢过杨蕙兰啊！” 郭芙蓉卷起袖子，大有不服就干一场的意思。 “严肃点！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赢的？” 白展堂现在并没有跟她胡闹的心情，而是想快点搞清楚发生的事情原委。 他早就看出杨蕙兰不好惹，偏偏郭芙蓉不长眼的要去招惹。 这后果很难预计。 可能轻飘飘揭过，也可能会闹得很凶。 所以必须了解情况，以作应对。 “就、就这么打赢了呗，杨蕙兰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嘛。” 郭芙蓉见白展堂气势不对，也就气弱了，乖乖回答道。 “正常打赢了？” 白展堂低头沉吟，忽然道：“她使的是双刀还是单刀？” “单刀啊，怎么了？你不会想说她没尽全力吧，她擅使双刀，也不代表她不会别的单刀刀法啊？” 郭芙蓉不认为自己是被放水才赢的。 可惜她武功一般，认知也差。 事实还真就是被放水了。 “杨蕙兰那套寡妇刀，你又不是没见过，真的使出来，你能完整的站在这儿？” 白展堂语气加重道。 “那她为什么不用双刀啊？难道是她另一只手受伤了？” 郭芙蓉想不明白。 “啥？蕙兰受伤了？她也真是，怎么不告诉我呀！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我随时可以给她呵护和关爱啊。” 李大嘴也不聪明，同样没想通关键。 “你呀你！还有你！笨死你们俩算了！” 白展堂恨铁不成钢。 “那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郭芙蓉怒道。 被质疑武功，也算习惯了。 但现在又被说笨，她可接受不了。 “你看看你自己模样！乔装得这么真，杨蕙兰一定没认出你来，把你当成真的男人了。” “再瞧你相貌不错，就甘愿自降武功，故意输在你手里头，要当你媳妇呢！” 白展堂把他的猜测说了。 分析得头头是道。 旁边李信听了也直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跟原剧情有所出入，但也大差不差。 “她、她倒确实要让我负责来着，还一直缠着我，问我什么时候娶她为妻，我就趁她收拾擂台的时候溜走了，就一路逃回来了。” “可我哪知道，她是故意输给我的呀，我还以为是自己公平打赢的呢。” 郭芙蓉算绕过弯来了，她相信了白展堂的分析。 并且，也解释了刚刚为什么表现得那么焦虑。 感情是被逼婚后趁人不注意逃掉的。 “你是逃回来的？在这之前，你表明真实身份没有？” 白展堂又嗅到了一个关键之处。 “没有啊，我特意女扮男装的，干嘛要自揭身份啊，要让杨蕙兰知道我骗她，不得跟我拼命啊。” 郭芙蓉道。 “你还知道骗人是闯祸啊？那她有没有在后面追你？” 白展堂又问。 “不知道。” 郭芙蓉摇头：“我就是不确定她追没追，所以才担惊受怕嘛，万一她追上来非要让我负责，我就难办了。” “你！既然她不认识你身份，还不快把乔装给卸掉！” 白展堂都快无语了。 他觉得平常郭芙蓉也不笨，但就是某些时候脑筋不转弯，能把人给气死。 “卸妆？对对对，我恢复成女装，刚刚的少侠身份就没人知道了，她永远也找不到我！” 郭芙蓉经过这一提醒，终于反应过来。 也放松下来，笑着就要离开大堂，走去后院她的屋子里卸妆换衣服。 可惜，为时已晚。 “站住！” 杨蕙兰出现在门口。 脸色冷若寒霜。 她确实是追着郭芙蓉一路而来。 她的轻功也比后者好，但故意吊在后面，就想认认她未来夫君家住何处。 却没想到，追着追着，竟然跟到了同福客栈。 随后她抱着疑惑，在门外偷听，就获知了事情真相。 也明白了，原来是这家客栈的女杂役，乔装成男人把她给骗了。 “我杨蕙兰闯荡江湖多年，大江大河都过了，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栽在你这小杂役的手里！” “好！好得很！” 杨蕙兰的怒意已经压制不住，双手握上了别在腰间的双刀刀柄。 “别、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嘛，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郭芙蓉怕了，她已然相信白展堂的话，自己万不是杨蕙兰的对手。 于是边说话边后退，慢慢退到了算账的柜台边。 她脸上带着赔笑，眼珠子乱动，还在想着往哪逃。 “道歉？你把我骗得团团转，一个道歉就想了事吗？看刀吧！” 杨蕙兰是江湖人做派，废话不多，瞧出郭芙蓉想逃，直接就拔刀动手了。 她脚下踏步发力，向前冲出，眨眼间就到了郭芙蓉身前，双刀顺势挥动，刀光连闪三下。 噗！噗！哧！ 前两刀，郭芙蓉勉强躲开，砍到了柜台上。 第三刀，却是怎么也躲不开了，只来得及用手臂挡住要害。 “啊！” 郭芙蓉痛呼一声，手臂被划出长长口子，鲜血直流。 杨蕙兰见此，仍不罢休，前进一步，又要出刀。 “葵花点穴手！” 却在背后，响起了白展堂的声音。 杨蕙兰只觉自己后颈、后背、后腰等处，被闪电般连续点中，浑身一麻，就再也动弹不得了。 “杨姑娘，小郭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再出手就过份了。” 白展堂淡淡说道。 第35章 劝说 “小郭受你一刀，已得到应有的惩罚，你再出手就过份了。” 白展堂将杨蕙兰点住，淡淡说道。 “过份？我的声誉就值这一刀吗？” 杨蕙兰身体不能动，嘴巴却可以说话。 她的哑穴并未被点住。 “那你想怎么样？非得杀了小郭才能消恨？” 白展堂皱眉说道。 同时走到郭芙蓉身边，在她受伤胳膊上连点数下，大大缓解流血状态。 “至少也要卸她一条胳膊！” 杨蕙兰仇恨的眼睛看向面色发白的郭芙蓉，嘴里冷冷说道。 “还是太过！” “小郭是练掌法的，少条胳膊等于废了她大半武功，对许多练武之人来讲，这比丢了性命还难受。” 白展堂转过头看向她，继续试图劝说。 “哼！女人的声誉，难道就不比性命重要吗？” 杨蕙兰的话，同样也有道理。 “当真没有余地可讲？” “你可知道小郭的义父是谁？” 白展堂见说服不了她，只好搬出了郭芙蓉的后台。 “谁？” 杨蕙兰道。 “郭靖，郭大侠！” 白展堂自己，至今都对此抱有极大怀疑，但现在说出来，却装得煞有其事。 只为了让杨蕙兰有所顾虑，知难而退。 “郭大侠？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吗？郭大侠的义女，会在你们客栈当杂役？” 杨蕙兰冷笑道。 显然是半个字都不信。 “她欠我们掌柜的银子，很多银子！所以在这儿干活还债。” 白展堂也知道此事很扯淡，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呵！我现在被你点中穴道，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用此种可笑理由诓骗我？难道我就真那么好骗吗？” 杨蕙兰轻蔑一笑说道。 “这……” 白展堂也语塞了。 而一直在旁看戏的李信，见场面僵住，便适当开口了。 他道：“杨姑娘，就算你不信郭大侠的事，但也要想想冲动的后果。你在镇上卸人一条胳膊，可是要被官府缉捕的，到时你是束手就擒去坐牢呢，还是想当逃犯，永无宁日呢？” “郭姑娘欺骗你，让你在此地的声誉受损，但到了别处，谁会知道？” “你如今砍她一刀，若还觉得不够，就让她再赔偿些银钱，具体数目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何必非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李信不紧不慢，很有条理地将话说出来，听得白展堂连连点头。 他甚至有些感同身受，道：“是啊，江湖人恩怨仇杀，那基本都是在山林野地的，谁敢在官府管辖范围内动手啊？那是要被六扇门给盯上的！” “六扇门那些人，哪还能算是人呐，活脱脱的都是索命恶鬼啊！惹上他们，你是吃也吃不安生，睡也睡不安稳，躲到哪儿都没用！心里慌呀！正经日子都没法过！” 白展堂说得是声情并茂，发自肺腑，几乎就是在说他自己。 惹得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咳！” 他假装咳嗽一声，收起话头，总结道：“总之呢，李兄弟的话十分有道理，也是为了杨姑娘你好，你若一意孤行，只会闹得两败俱伤，还是慎重考虑考虑吧。” “是啊蕙兰，你为了惩罚小郭，要是把自己都给搭上了，那多不值得呀！” 李大嘴也急忙着劝道。 然后眼巴巴看着杨蕙兰，希望她能做出理性的选择。 “那……真要让她赔银子，她也赔不出来啊，你们不是说她欠了很多钱，在这里干活还债吗？” 杨蕙兰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松口了。 她怒气也已经降下来，心中恢复了冷静。 她不得不承认，李信的话十分有道理。 在镇上动手卸人胳膊，的确会被逮捕，非常不智。 当然这还只是其次。 最主要的，是她被点住了呀！ 她早看出白展堂有不俗的武功在身，只是没想到这么高。 特别是轻功，都察觉不到何时到她背后的。 有这么一个高手保着，她无论如何也别想再对郭芙蓉动手了。 既然如此，就只能接受银钱赔偿了。 反正也砍了对方一刀，恶气也出了许多，再拿一笔钱，算是最好的结果。 “银子没问题啊！我们掌柜的愿意出！” 白展堂见她松口，知道终于劝住了，露出喜色，直接替佟湘玉答应出钱。 “我也可以借钱给郭姑娘。” 李信淡笑道。 “哎呀蕙兰，听到没有，钱的事儿你别担心，到时候我替你盯着，保管该赔偿你的，一文钱都不会少。” 李大嘴也从浑身紧绷的状态中松懈。 他是真替杨蕙兰捏了一把汗，真替她着急呢。 甚至还想，如果杨蕙兰被抓住，被判个几年牢狱之灾，他就天天去探监、去送饭。 趁着杨蕙兰坐牢的期间，慢慢培养感情，等其刑满释放后再成亲，也算圆满结局。 现在看来，杨蕙兰显然还是理智的。 李大嘴的这一幻想是破灭了，但也替她高兴。 “大嘴，你个见色忘义的东西。” 白展堂见李大嘴胳膊肘往外拐，狠狠瞪了他一眼。 “干、干啥呀？你们人够多了，蕙兰却只有一个，多势单力薄啊，我帮帮她怎么了？” 李大嘴回怼一句，又忽然道：“对了，蕙兰都答应不动手了，你还点着人家干啥，还不快解开她？站久了腿多麻呀。” “嘿，你还命令起我来了，以后再找你算账。” 白展堂把这一笔给记下了。 说着，走到杨蕙兰身后运功出指：“葵花解穴手！” 手上动作依旧快如闪电。 李信留心观察，用上全部眼力，眼睛都不眨，仍是无法看清。 杨蕙兰被解开穴道，伸展两下腿脚，松了松筋骨，将两手紧握的双刀收入鞘中。 接着道：“银子什么时候赔？” “等我们掌柜的回来再说，她去西街买胭脂了，估计得下午才回来。” 白展堂道。 “那好，我就等到那时候。” 杨蕙兰说完，也不看别人一眼，直接走上了二楼。 “大嘴，你留下看店，最好先找东西帮小郭包扎一下，我出去请郎中。” 白展堂说着就跑出了门。 第36章 翻窗闯入者 “包扎？拿啥包扎呀？” 大嘴哪会干这个啊，看向背靠在柜台上，强撑着的小郭，有些手足无措。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回屋自己处理！” 郭芙蓉态度很恶劣。 她可记得大嘴的话，意思是她的价值远不如杨蕙兰。 “你自己招惹蕙兰才受伤的，冲我发什么火呀？” 大嘴也不爽道。 “对！惹事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不用你帮忙！” 郭芙蓉大声道。 她刚刚一直没说话。 有伤势疼痛的原因，更有心中羞愧的原因。 她自己惹的祸，自己处理不了，差点被砍死，必须要靠白展堂才能保命，这令她自尊心严重受挫。 胳膊的刀伤划得挺长，但经过点穴，倒是没有特别严重，她完全可以忍着伤痛离开大堂回屋去。 但白展堂还在帮她处理祸事，劝说杨蕙兰呢，她这个当事人走了算什么事？ 于是只能熬着疼，在原地沉默。 现在结果出来了，白展堂和杨蕙兰都走了，她才解放，终于可以动了，可以回屋了。 她不再紧绷，也释放出了负面情绪。 大嘴倒霉，首当其冲。 “切！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跟谁愿意帮你似的。” 他被气到了，拉开一张凳子坐下，故意撇过头去，再也不看郭芙蓉。 “郭姑娘，我这有些干净纱布，不嫌弃的话，你拿去用吧。” 李信见气氛尴尬，就打算缓和一下。 从空间内取出了一卷纱布。 而从旁人看来，他就是从包袱里拿出来的。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用吧。” 可惜郭芙蓉并不领情，转身离开大堂，走去后院了。 “你瞧瞧她！惹了祸还这么神气！兄弟你把东西收起来，这么干净的她不配用。” 大嘴又转回头，只看到郭芙蓉正好离开的背影。 “呵呵不打紧，她不领情是她的事，咱俩都把事情做到位了就行。” “主要是你，到时候佟掌柜问起来，我跟晴雯都能替你作证，免得你被误会没人情味。” 李信重新把纱布收起，淡笑说道。 “哎呀，还是你想得周到啊！小郭倒打一耙的事情，还真不是没发生过，老白曾经就被她诬陷非礼，结果那叫一个惨啊，咱是该防着她点。” 大嘴被这样一提醒，真就后怕起来。 “我也不是这意思，唉算了，我有些累，就先回房了。” 李信说完，就带着晴雯上楼。 “唉、你留下陪我说说话呗？” 大嘴喊道，李信只是摇摇手，没有回答，继续上楼。 于是大堂里只剩下李大嘴一人，干等着白展堂回来。 …… 李信回房后，第一时间进入空间。 他走了一上午的路才回到镇上，也确实累了。 晴雯依旧坐在客厅沙发上做刺绣。 他则到卧室里，准备躺床上眯一觉。 但刚刚准备脱掉外衣，他眉头一皱，动作忽然顿住了。 因为他感知到，外界自己的房间，有两人从窗口翻入。 两个都是四十岁左右的男子。 一高一矮，都穿得普通，蒙着面。 各自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 小心翼翼地翻窗闯入后，两人左右环顾，快速观察房内。 “人呢？从外面分明瞧见他上楼，怎么不见人？” 高个子道。 “不会是搞错房间了吧？” 矮个子回道。 “不可能，我们都再三确定了，不会搞错。” 高个子说着，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那他上楼就没进这间房，可能窜门去了，不是有个比武招亲的娘们儿也住这儿吗？” 后者也边说着边翻找。 “有了！” 很快，高个子在床上的枕头边，找到了那块月牙形玉坠。 “玉？我们要的不是琉璃珠子吗？” 矮个子凑近过来，两人一起查看。 “这块玉应该挺值钱，拿回去再说。” 高个子把玉坠收入怀中。 继续翻找了一阵，没有再翻出值钱物件，两人就从窗口离开。 落到窗外的巷子，两人扯下蒙面的白巾，收起匕首，露出普通的容貌。 玉坠空间内，李信凝重地观察着外界情况。 看到这两人的容貌时，他依旧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确定，从未招惹过这两人。 但是，从对方交谈内容可知，是冲着玻璃弹珠来的。 那么无非就是万利当铺！ 钱夫人！或者赖嬷嬷！ “好好好！果然贪得无厌，还是找上我了。” 李信冷笑，静观外界发展。 他反正用玉坠能力杀过人了，手法已经娴熟，了不起再等晚上动手。 就看玉坠会落在谁手里了，那么，死的就是谁！ 然而，这想法刚冒出，外界就给了他一个选择机会。 原来是那一高一矮两人，为了行事隐秘，竟然分头走了。 矮个的拐到大街上去了。 留下高个的还在巷子行走。 正好无人。 “嘘！嘘嘘！” 他走在巷中，吹着口哨走着，就像个普通行人那样。 唰！ 李信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其背后，一熨斗朝他后脑猛砸而下。 “啊！” 他惨叫一声倒地，直接没了动静。 但没动静不代表没了命。 李信切换武器，变出一把匕首，正是从陈家老大那儿搜刮到的一把。 哧！哧！哧！ 对着倒地的高个子连捅三下，都是对准心脏部位去的。 确定死透了，李信快速收回玉坠，把尸体送入空间后，跑离了巷子。 收了尸体，仅凭地上的血迹，谁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分开走的矮个子，事后可能会以为高个子独吞玉坠跑路了。 具体如何，李信暂时是不关心了。 他这回选择直接出手，主要是不想面对未知情况。 他无法断定，玉坠会被送到哪儿去。 万一被放到什么地下宝库，尴尬一点的话，他可能真被困住出不来了。 还是别冒险为妙。 “钱夫人，赖嬷嬷，按照两人的风格，还真难说是谁，更可能都有参与。” “估计是琉璃宝珠深得贾府喜欢，想再从我这儿挖挖看？” “这梁子算结下了！等着瞧！” 李信冰冷一笑，沿着街道再次返回到同福客栈。 “兄、兄弟，你咋是从外面进来的呢？你不是上楼了吗？” 大嘴见他从门口跨入，直接就懵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第37章 做饭 “哦，我从二楼窗户翻出来的。” 李信耸耸肩道。 “就爬下来啦？你想干啥呀？” 大嘴没明白。 “也没啥，就是瞧见白兄轻功厉害，一下子就蹿到杨姑娘身后点住她了，我心生羡慕，所以也想练练看，万一我自学成才呢？” 李信若无其事，说着重新朝楼梯走去。 “那也不能上来就爬楼耍呀，多危险啊，摔伤了可有你受的。” 大嘴倒是劝说起李信来了。 “嗯，你说得对，确实危险，下次我不练了。” 李信一副受教的样子点点头，说完就上了楼。 大嘴挠挠半边脸，感觉有些纳闷。 …… 晚上，吃饭时间都过去了，还没有人上来招呼，他略微奇怪，就和晴雯一起下了楼。 却见一楼大堂内，水曲柳台面桌子的两边，分别对峙着两伙人。 一边，是佟湘玉坐着，身后站着白展堂、吕秀才、莫小贝、胳膊包扎过的郭芙蓉。 对面，是杨蕙兰坐着，身后站的是她假爹和李大嘴。 见此情况，李信嘴角微抽，暗道大嘴这货也是绝了，为了杨蕙兰敢明目张胆吃里扒外。 佟湘玉这边的人，按理说都该看着杨蕙兰，但偏偏视线都集中在李大嘴身上。 李大嘴压力甚大，流着汗赔笑，但就是不改变立场，坚定地站在杨蕙兰一边。 听到楼梯的脚步声，瞧见李信晴雯下来，他心里微微一松。 抢先招手道：“这儿！这儿！” 显然想把主仆俩也拉入杨蕙兰的阵营，他的压力就会被分担，减轻许多。 “别听他的！李大哥，晴雯，过来我们这边！” 莫小贝也招手。 由于李信经常拿零食和小玩具给她，所以就熟络了。 而白展堂与李信称兄道弟的，她叫前者白大哥，自然而然叫后者李大哥。 面临选择，李信毫无疑问，和晴雯走到佟湘玉身后、莫小贝身边。 “嘿嘿，李大嘴，怎么样啊？” 莫小贝得意地扬起下巴。 她客气时就叫声大嘴叔叔，不客气时就叫诨号，偶尔直呼其名李秀莲。 “干、干啥呀？人多了不起啊，我们这是低调，否则我叫我姑父派几个衙差过来撑腰，只要往这儿一站，到时候吓不哭你！” 李大嘴硬撑着说道。 “他姑父是谁呀？” 李信对莫小贝问道。 “是娄知县。” 后者回答。 “低调、低调啊。” 李大嘴颇似赢回几分场面地说道。 “好了！别胡咧咧了！趁着天还没黑，块把事情解决了吧，杨姑娘，你想要多少银子，开个价吧。” 佟湘玉终于打破局面，率先说道。 刚才，她和杨蕙兰谁也不想先开口，气势不相上下。 不过想着总归是这边理亏，她还是先退了一步。 “一百两。” 杨蕙兰伸出一根手指。 “啥？不可能！这太贵了！” 佟湘玉哪里会同意。 于是，双方开始讨价还价，极限拉扯。 眼看短时间内谈不拢，是场持久战，李信就不打算看下去了。 他得先解决晚饭问题。 “你们吃了吗？” 他对莫小贝问道，同时也看向白展堂、吕秀才和郭芙蓉。 “李大哥你不提还好，一提我肚子又叫了，都饿到现在了。” 莫小贝面上显出苦色，双手捂住肚子道。 “大嘴都叛变了，掌柜的又在谈判，晚饭没人做啊。” 吕秀才双手捧腹，微微佝偻身子，显得比莫小贝还饿，甚至是虚弱。 其实他这两天，不仅搜集剩饭剩菜，还把自己的饭菜给克扣了，每顿只吃一半，身体状态能好才怪。 “要不然我去做吧？” 郭芙蓉倒是想将功补过。 “千万别！你一条胳膊都伤成这样了，还是消停点吧，免得伤上加伤，掌柜的还得多付药钱。” 白展堂当即否决。 其实若非要给佟湘玉压阵，他都宁愿自己去厨房做饭了。 他厨艺虽然也一般，但至少能吃。 “喂，你什么意思嘛，我也是不想让大家都饿着嘛。” 郭芙蓉显然经过一下午，情绪已经恢复，说话也不带火药味了。 “我去做吧，看厨房里有啥就做啥，怎么样？” 李信完全可以和晴雯回楼上，吃空间里的食物。 但这种时候偷偷吃独食，他也过意不去，不如挺身而出。 “不行，再怎么说你也是客人，哪能让你亲自下厨。” 白展堂反对道。 “见外不是？况且我们大人少吃一顿没关系，小贝和晴雯都还是孩子，哪能饿着她们。” 李信说完，也不等白展堂再回话，就朝着后厨走去。 晴雯自然紧跟着。 “等等我！” 莫小贝也跟上去，与晴雯并排走，两小姑娘说起悄悄话。 来到厨房，李信先看了看现有食材，做到心中有数，接着淘米做饭。 晴雯小贝两人，坐到灶台后，边说话边烧火。 没有太久，饭菜就都做好了。 因为只做了个韭菜炒蛋和青菜汤。 李信的厨艺跟白展堂大概在同一档次，韭菜炒蛋已经是他全力发挥了。 而单单一个菜，未免太过寒酸，就顺带弄了个青菜汤，毫无技术含量。 当然，都是做了大份的。 韭菜炒蛋装盘，能装两大盘有余。 汤就更不用说了。 “哇！终于可以吃饭了！” 莫小贝是真饿了，当即就要开动。 “我们把饭菜端出去，大家一块儿吃吧。” 李信笑道。 “嗯对，嫂子和白大哥他们也都饿着呢。” 莫小贝听话地点点头。 于是，李信端着一大盆白米饭，晴雯和莫小贝分别端着菜和汤出去了。 “五十两！不能再低了。” “五两！我就这么多，不然你把小郭带走吧，看能不能卖五十两。” 来到大堂，果然还在拉扯中。 且气氛陷入焦灼。 “嫂子，吃饭了！” 莫小贝先一步走过去，把韭菜炒蛋端上了桌。 随后是李信晴雯，把饭和汤，也都放在桌子中间位置。 “李公子，这是你下厨的啊？” 佟湘玉诧异道。 她也是见李信不像干活的人，不认为他会做饭。 没想到，看这一菜一汤，卖相还不差。 “献丑献丑，大家一块儿吃吧，菜可能不够，饭和汤应该是够的。” 李信说着此话，看了看杨蕙兰三人，又转而看向佟湘玉。 “对，杨姑娘，我们先吃饭把。” 后者会意，也笑着主动邀请杨蕙兰一起。 第38章 杨蕙兰搬走 杨蕙兰想拒绝，但被饭菜香味一勾，肚子正好咕咕叫响了。 饶是她也脸色一红。 她作为练武之人，饭量本来就比普通人大，容易饿也正常。 “哎呀蕙兰，你饿了咋不早说呢，我去给你拿碗筷去啊。” 李大嘴平常在厨房总偷吃，这场谈判前就吃了好几个馒头，所以到现在，他反而是最耐饿的一个。 “把我们的也拿来。” 佟湘玉斜眼瞥了他一下道。 “包在我身上了。” 大嘴笑嘻嘻应道。 很快，围着桌子，众人开始吃饭。 杨蕙兰和她假爹，也都顺其自然加入了。 大嘴为了弥补叛变的原则问题，在厨房炒菜呢，想赶在大家吃完前，再弄个硬菜出来。 也不用多硬，带荤腥就行，主要是速度要快。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融洽许多。 赔偿的问题也就松动了。 最后定在十五两银子，外加目前为止的房钱全免。 当初郭芙蓉狂扁葛三叔、爆锤新郎官时，也都是赔的这个价。 其实都是给多了，但谁叫佟湘玉心善呢，俩普通人被她的杂役打成那种惨样，她过意不去。 “这件事就算两清了，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杨蕙兰拿到银子，心情也好了很多，朝佟湘玉一抱拳，就和她假爹走上楼。 “蕙兰，你吃饱了没有？要不我再给你做点啥去？” 大嘴追上前两步问道。 “不用了，大嘴哥，我已经吃饱了。” 杨蕙兰转头对李大嘴笑笑，然后彻底上了二楼。 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大嘴还痴痴地抬头望着。 “还看什么，回魂了！” 郭芙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大嘴这才如梦初醒，道：“你们听见没有？她叫我大嘴哥，叫得那么温柔，还冲我笑呢。” “你为了她都当叛徒了，她能不给你点甜头吗。” 白展堂没好气道。 “不是，你们人多势众，少我一个怎么了？蕙兰就不同了，她就只有一个爹相依为命，多需要一对强有力的臂膀来呵护她呀。” 大嘴脸上露出花痴样，还在回味刚才杨蕙兰对他展露的笑容。 “你先等会儿，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了，再继续犯傻没人拦你。” 白展堂对着桌面一指，碗盘筷子等，都留着给大嘴呢。 “这、凭啥我一人收拾啊？” 大嘴回过神来，提出抗议。 “嗯？” 白展堂朝他瞪回去。 佟湘玉、吕秀才、郭芙蓉、莫小贝，统统将视线汇聚过去。 就连李信和晴雯，也是带着好笑的表情看向他。 “收拾就收拾。” 大嘴果断服软。 接着，他就边带着傻笑，边收拾桌子，口中还喃喃出声，叫着蕙兰名字。 所有人看在眼里，都知道他彻底没救了。 …… 然而，大嘴的好心情只保持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早，杨蕙兰和她假爹，就收拾了所有东西下楼，准备离开同福客栈了。 继续住在这里，和郭芙蓉抬头不见低头见，容易尴尬。 “蕙兰，到底咋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要走呢？是住的不好，还是吃的不顺心啊，说出来哥给你解决啊。” 大嘴听到动静，急吼吼就跑到大堂，想要挽留。 他其实以往都不会起这么早。 但最近为了练武功，就早起了。 第一天闪了腰、抽了筋，他还是没有放弃，只为练好武功。 不求打败杨蕙兰，但求能和她有共同语言。 虽然，到现在连个下蹲都没练标准。 “别说了大嘴哥，我已经决定要走了。” 杨蕙兰对大嘴微微有些感动，但更多还是客气。 且只是表面的客气。 终究，她内心还是看不上李大嘴的。 “走？走哪儿啊，要离开咱镇上啊？你以后还回来不？” 大嘴心里急死了。 武功还没练成，心爱之人就要走了。 为什么不等他练好武功，再提出要走呢。 到时候，他就可以显露实力，俘获芳心，将杨蕙兰留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倒是想离开七侠镇，但那些捕快说我还和凶杀案有牵连，不准让我走啊。” 杨蕙兰提到这一点也是郁闷无奈。 好好的在比武相亲，偏偏贾家的人死在围观群众里，她也等于被溅了一身血，到现在都还甩不干净，被怀疑着呢。 “那你还走啥呀？等案子查清楚，还你清白了再走啊。” 大嘴闻言一喜。 心里倒希望那案子永远别破掉。 当然，前提是杨蕙兰不被误认为凶犯。 “住你们这儿，我每天面对那个小杂役，哪还有好心情啊，还是搬去别家客栈住吧。” 杨蕙兰说到这儿，就结束了对话，朝门口外走去。 “蕙兰！你不再考虑考虑了？你要是见到小郭烦心，我帮你天天教训她！” 大嘴追出去喊道。 “我已经决定了，你也不用送我了大嘴哥，回去吧。” 杨蕙兰最后说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蕙兰，那你到底住哪个客栈呀？” 大嘴又大喊。 惹得街上的人纷纷侧目，而杨蕙兰根本不回应了，渐渐走远。 “蕙兰……” 大嘴伸长脖子踮起脚，等到再也看不到对方背影，才失魂落魄地走回客栈里。 而等着他的，是郭芙蓉恶狠狠的眼神。 “小、小郭，你想干啥呀？” 大嘴意识到自己的话被听见了。 “干什么？今天就叫你明白，随随便便练个几天，你连武功的边都没摸到呢！看掌，排山倒海！” 郭芙蓉双腿可没受伤，用上轻功，大嘴压根就躲不过她的攻击。 毫无还手之力地，身上就挨了一掌。 摔了个四脚朝天。 当然，仅仅如此而已，最多衣服弄脏了，受伤是不会的。 郭芙蓉根本没有用力。 “大清早的，你们这么有精神啊。” 这时李信也和晴雯走下楼了。 “啥呀，是小郭又仗着会武功，打了我一掌，也就欺负我那套《将军拳法》还没练成，否则……” 李大嘴从地上爬起，十分不服气地道。 “否则怎么样？” 郭芙蓉面带威胁。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得去跟掌柜的请假，出去打听蕙兰到底住哪儿了。” 大嘴确实没心情和她互怼，“噔噔噔”就跑上二楼去佟湘玉的房间了。 杨蕙兰走了？ 李信倒是不意外。 也不关心。 今天他要去南一村。 第39章 老猎人 李信本来打算早餐吃粥。 现在大嘴上楼请假，也就不等他下来了，干脆买街上的包子吃。 刚要走出门口，却见白展堂从外面跑进来，两人差点撞上，还好后者反应快避开了。 “白兄，你跑这么急干什么？” 李信道。 “我去给扈十娘雇马车了，她今天要回南方。不说了，我得上楼去跟她讲讲情况。” 白展堂撂下一句，快速跑上楼梯。 “好个老白，对扈十娘这么上心，人家要走还帮着张罗雇马车，我得去告诉掌柜的！” 郭芙蓉同样走上二楼，显然是告状去了。 “扈十娘大清早回客栈了？” 李信则是想起昨晚，在吃完饭后与白展堂的闲聊。 原来他误会了，前天白展堂并非去逛青楼，而是去了镇外西边的贾府。 扈十娘因为讨得贾母开心，就被留在贾府住了两天。 白展堂认为她在贾府肯定唱得更卖力，就想偷溜进去听听曲儿。 哪想到贾府的高手那么敏锐，还没翻进院墙就发现了他。 随后就是一追一逃，白展堂故意往别的方向跑，免得牵连到七侠镇。 被追了好几里地，直到追他之人发现渐渐追不上才罢休。 “这世界的贾府，水太深了……” 不去多想，李信与晴雯走出客栈。 沿着东街往南走，在某摊位上买了两个肉包子。 路过根宝茶馆时，根宝嫂正好在门口泼水。 她瞧见了主仆俩，故意动作大了些，想要将水给泼到二人脚上。 可惜李信一直防着她呢，提前就拉开了距离，快步离开。 “小白脸心眼也小，大清早买肉包子吃，也不肯来我们茶馆花点钱。” 根宝嫂的动作被识破，半点没有尴尬，反而大声嘀咕，故意让没走远的李信听见。 后者根本懒得理她，头也不回。 继续向前走，差不多到街口，就是武大郎的烧饼摊。 他是在自家门前摆摊的，李信与其打招呼，眼睛往上一瞄，并未瞧见有什么女子开窗户，掉根竹竿啥的。 拐过街角，来到南街。 街边有个卖肉的郑屠户，虽然没有类似“镇关西”的绰号，但名声同样不大好。 李信很怀疑是不是同一人。 又走了不久，朝南口出去，离开了镇子。 沿着大路，等周围无人时，李信故技重施，将晴雯收入空间。 他独自前往南一村。 吸取上次的教训，他再也不跑那么远，去南二村学弓箭了。 南一村离镇子近，等于离衙门也近，敢做歹事的人就少。 虽然都是上年纪、干不动的猎人，但经验都在，教教新手肯定没问题的。 这回总算一切顺利，他找到一个转行编竹篓的瘸腿老猎人，出价五两银子，要求从零教到他及格。 先给一两，当场就学起来。 老猎人没有上来就教拉弓射箭的技巧，而是先教如何有效地练臂力。 李信没有基础，就循序渐进，练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虽然是着重臂力，实则全身体能也会连带着练到。 由于全心投入，感觉时间飞快，很快到了中午。 老猎人说练半天足以，过犹不及，否则会伤身，回去练几天后再来。 李信表示明白，告别老猎人，开始返程。 等和晴雯回到同福客栈时，见大堂里居然来客人了。 但再仔细一瞧，这十来个客人，都衣着破烂，头发蓬乱，脸上黑乎乎，身上臭熏熏的。 原来都是乞丐。 他们正吃着丰盛饭菜，荤素都有，个个狼吞虎咽，一手还啃着鸡腿呢，另一手就去和别人抢猪蹄了，像打仗似的。 其中有个乞丐李信认识，正是小米。 “呀，李公子，刚从外边回来呢？要不和你的小丫鬟一块儿坐下吃点？别客气，反正都是佟掌柜请客。” 小米也看到了李信，伸手打招呼。 “不用了，我吃完才回来的，你继续，不用招呼我。” 李信其实没吃，但他怎么可能会带着晴雯，坐到乞丐堆里一块用餐呢。 他走向算账柜台边，佟湘玉、吕秀才、郭芙蓉都站在那儿。 “怎么回事儿啊？” 他问道。 “今天是秀才祖训的周济穷人的日子，咱们掌柜的发善心，让大嘴做一顿好饭好菜，招呼小米和他朋友来吃。” 郭芙蓉抢先解释道。 “行善积德的事咱们必须要做，再说咱这馆子也空了好几天了，也该冲冲晦气了。” 佟湘玉说道。 “谢谢掌柜的，要不是有你帮助，我真要愧对先祖了。” 吕秀才感激道。 “不用谢了，你都谢了好几遍了，记住，越是困难的时候，咱们越要团结。” 佟湘玉显然还是为客栈的生意而担忧。 就是不知道，她这次冲晦气，能否成功转运。 “白兄呢？怎么没见他人？” 李信又问道。 大嘴肯定在厨房，但没见到白展堂，他就好奇。 “不要提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然而，一说白展堂，佟湘玉就爆了。 接着她直接流出泪来，眼神直愣愣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过来，如果我不嫁过来，我的夫君也不会死，如果我的夫君不死，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么个伤心的地方，如果不到这个地方，我也不可能悲惨到这副田地。” “掌柜的，别伤心了啊，没有了那个负心汉，还有我们陪着你呢。” 郭芙蓉拍拍佟湘玉的后背安慰道。 “掌柜的，事情没那么严重，老白他肯定会回来的。” 吕秀才劝道。 “到底怎么了？是白兄出什么事了？” 李信虽然猜到大概，但嘴上还是问道。 “老白跟扈十娘私奔了，我早看出他有副花花肠子，果然一有机会就显出本性了。” 郭芙蓉冷哼道。 “他要是敢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佟掌柜显然还是相信白展堂的。 相信他会回来。 不然也不会念那么一大段经，像开玩笑似的。 而是会表现得更加伤心。 “放心吧佟掌柜，我相信白兄不是那种人，肯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李信笑着道。 “菜呢？还不上菜！我们都快吃完了！” 这时，小米代表着乞丐们喊道。 李信转头看去，果然几张桌子上，饭菜都几乎空了。 第40章 扈十娘下面汤 “叫啥呢！饭菜不得现做呀！” 大嘴正好端着刚炒好的菜出来。 后厨就他一人，从中午忙活到现在，已经满头大汗，后背都湿透了。 “大嘴，你今天辛苦了，回头给你……” 佟湘玉见他这样，有点过意不去。 毕竟是她心血来潮，要帮吕秀才请这些乞丐吃饭，才弄得他这么累。 换成同等数量的普通客人，大嘴是完全可以应付的。 但这些乞丐不但胃口大，进食速度也惊人，搞得他高强度连续做菜没停过。 “给我涨工钱？” 大嘴一听佟湘玉的话，立刻来精神了，疲累也似乎一下子缓解。 “给你放半天假。” 佟湘玉道。 “切，这不是早上就谈好的嘛。” 大嘴一副早知不会涨钱的表情，将几盘菜端给乞丐后，又回去厨房继续做菜了。 半天假期，自然是为了去找蕙兰，打听她搬去哪住了。 是早上好说歹说，低三下四才求来的。 “小郭，你去帮帮大嘴，打打下手，洗个碗切个菜什么的。” 佟湘玉也不好意思过分压榨大嘴，就对郭芙蓉吩咐道。 “我刚刚都去过厨房了，问他要不要帮忙，他嫌我碍事，把我赶出来了。” 郭芙蓉口气很不满。 显然她又被嫌弃了，心里不服。 “那你就收拾收拾桌子，把小米他们吃完的碗盘都收走。” 佟湘玉指着几张狼藉的桌面说道。 “啊？他们身上那么脏那么臭，说不定还有虱子呢，要是传染给我怎么办？” 郭芙蓉十分不乐意。 “说啥呢！你嫌我们脏，我们还嫌你丑呢！嘴巴那么大，一看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以后当心找不到婆家！” 郭芙蓉说话没刻意收住声音，加上小米耳朵尖，就听到了。 他虽然是乞丐，但尊严不容侵犯，当即就不高兴了。 有他带头，其余乞丐们也都纷纷嚷嚷起来，大堂里顿时变得闹哄哄的。 “姑奶奶找不找得到婆家，用不着你一乞丐瞎操心！” 而郭芙蓉被攻击长相，同样不能忍，立刻就提高声音反击。 其实她长得还可以，特别是假扮男装后，算得上俊俏，否则杨蕙兰也不会一时不慎而上当了。 某部分男人，还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甚至对他们来说，俊俏真男儿，比女扮男装的更好。 “哎呀好了好了，小米你别跟小郭一般见识，她就是嘴贱。” 佟湘玉见势头不对，立刻出来稳住场面。 “掌柜的……” 郭芙蓉还想反驳。 “扣工钱！” 佟湘玉瞪向她，并使出杀招。 后者就偃旗息鼓低头闭嘴了。 实在是她欠佟湘玉太多银子了，再被扣工钱话，她就完全看不到还清的希望。 等于永远别想离开同福客栈，去闯荡江湖了。 一辈子都要当杂役，直到老死。 “佟掌柜，我今天可是冲着你的面子，对小郭网开一面，否则像她这样侮辱我们乞丐，是要成为丐帮公敌的！到时候，整个江湖都没有她容身之地！” 小米的身份不一般。 他不是普通的乞丐，而是丐帮四袋弟子。 在七侠镇的所有乞丐中，就属他地位最高，是可以号令一大群乞丐兄弟的。 郭芙蓉要是得罪了他，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幸亏他脾气好，并没有认真计较，只是吓唬了一句。 “小米，还是你度量大，还有各位丐帮的弟兄们，我给你们打几壶酒，再让小郭也自罚一杯赔罪。” 佟湘玉笑着道。 她本来是只想请乞丐们免费吃饭吃菜的，并没有拿酒出来。 就是怕乞丐耍酒疯，或者醉倒在店里，也没办法抬人出去，外面可冷着呢。 到时候只能收他们在大堂过夜，那客栈就成乞丐窝了。 然而现在这场面，她必须要帮郭芙蓉赔罪，就只好让对方喝个尽兴了。 “这还差不多，我早说了，吃菜哪能没有酒呢，而且大嘴上菜也太慢了，我们哪能干等着？喝酒划拳才不无聊嘛。” 小米说着，就两手压低，示意其余乞丐都不用吵了。 然后他们所有人都注视着佟湘玉。 她狠狠刮了一眼郭芙蓉，道：“还不快打酒！” 郭芙蓉无奈，只能听话。 后面也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几张桌子，还乖乖自罚一杯，给小米等一众乞丐道歉。 其实换做前几天的郭芙蓉，还不一定能忍下来真的赔罪。 但经过杨蕙兰事件后，她也明白是自己不对，脾气就有所收敛了。 毕竟事情就在眼前，胳膊的伤都还没好呢。 至于伤好之后，她会不会忘了疼，那就难说了。 “哟！都吃着呢。” 这时，白展堂终于回来了。 他似乎心情不错，看见大堂里都是乞丐在吃喝，也没觉得不妥，脸上依旧带着笑。 “你还知道回来！” 佟湘玉一见到他，两眼都红了。 虽然认为白展堂迟早会回来，但她并没有十足信心。 “我咋还能不回来呢？不就去送了躺扈十娘嘛，把她送到官道上我就往回走了。” 白展堂走近过来说话。 “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郭芙蓉道。 “听扈十娘唱了首曲子，哎呀，盛情难却呀！” “她感谢我帮他许多，就让我随便挑一首，那我还客气啥？想都不想，就是脱口而出啊！” 白展堂说到这里，都不是笑得多灿烂了，而是红光满面。 “你点了什么曲子？” 吕秀才好奇道。 扈十娘被各阶层人士追捧，同样包括读书人，所以他还是有些在意的。 “什么曲子，李兄弟你一定能猜到。” 白展堂卖了个关子，看向李信。 “该不会是，扈十娘下面汤？” 李信只能想到这个。 “哎呀！要不说咱俩是知己呢！就是这一首！” 白展堂拍拍李信的肩膀，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样。 “我寻思扈十娘在贾府，也不可能唱这种曲子，而我却可以单独听她唱，说出去多有牌面啊！” “她为了唱曲，还吊了半天嗓子呢，那职业操守，没得说！” 白展堂与有荣焉。 “这曲子都听你提起好几遍了，到底什么曲子？那么好听吗？” 郭芙蓉则无法理解。 旁边佟湘玉也很纳闷。 “就是那一首啊，当当啷滴当！郎君啊！你是不是饿滴慌呀，呀嚯咿嚯吼！你要是真滴饿滴慌……” 白展堂当即就唱了起来。 吓得佟湘玉和郭芙蓉后退半步。 千?;寻!资?源?中,转.?裙!.2?0!,6'8.5"6"0;,5;,3 第41章 钱夫人报官 “你呀就跟展堂讲，展堂给你下面汤，你呀就跟……” 白展堂越唱越投入。 “够了！” 佟湘玉实在受不了，出声呵止。 “你干啥呀，我正唱兴头上呢，快唱完了，等等啊，你呀就跟展堂讲，展堂给你……” 白展堂又唱上了。 “够了！够了！你留着一个人的时候慢慢唱吧，这儿还有那么多人吃着呢。” 佟湘玉朝小米等一众乞丐指了指。 白展堂转头，果然见他们都看着自己，动作都停了，嘴巴维持着张开的状态。 “咳，对不住对不住，各位继续。” 白展堂拱手赔罪，又回过身来，皱眉道：“真有那么难听吗？” 佟湘玉和郭芙蓉同时默默点头。 吕秀才也是点点头，道：“非常十分以及极其难听。” “李兄弟，晴雯姑娘，你们说呢？” 白展堂并不死心。 李信：“唱得不错，下次别唱了。” 晴雯：“不好听。” 无人认可，白展堂只好低头，不再唱。 但也暗暗想道，应该不是自己唱功太差的问题，而是曲子太难驾驭，一般人唱出来都会成为奇葩。 等以后抽空独自练习练习，唱好听了再来挑战。 “佟掌柜，今天客人挺多呀。” 正在这时候，邢捕头走进了客栈。 同时还有燕小六、包拯、和公孙策。 “咋了这是？又来查案啊？上回不是问清楚了吗？” 佟湘玉迎上去。 “有新情况了，可能是单独的案件，也可能跟贾家公子的凶案有关联。” 邢捕头严肃地说道。 “什么案子啊，跟我们有啥关系？” 白展堂也走近问道。 “万利当铺的一个伙计失踪了！根据钱夫人报案时给出的情况，她当时是派那个伙计，来同福客栈附近办事了！” “而恰巧有人发现，你们客栈旁边一条巷子里，有疑似人体血迹！” “联系到在你们这儿住的杨蕙兰武功高强，还牵扯在贾家公子的凶案中，我们合理怀疑，她可能与此次案件有关，所以特地过来调查！请佟掌柜务必配合！” 邢捕头一副不讲人情，公事公办的做派。 按照他话里的意思，就是怀疑万利当铺失踪的伙计，在同福客栈旁边的巷子里遇害了。 死没死尚未下定论，但至少也受伤流血了。 而杨蕙兰则倒霉催的，又成为了嫌疑犯。 李信在旁听了，暗道那俩偷鸡摸狗的闯入者，果然是万利当铺的人。 且实锤是钱夫人派来的了。 她竟然还敢主动报官，把线索往同福客栈这边引，胆子是真的大，或者说底气太足。 恐怕赖家还是参与了的。 同时，李信也对杨蕙兰深表同情。 毕竟是替他背锅，吸引了官府调查的注意力。 也就大嘴还在厨房做菜，要是他在这里，听了邢捕头的话，估计早就激动地叫起来，拼命维护杨蕙兰了。 “真不巧啊老邢，杨姑娘已经从我们店里搬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儿，你们去别处查吧。” 佟湘玉已经松了口气，笑着说道。 她庆幸这次跟客栈没关系了。 “搬出去了？你怎么不拦着她呢？她可还没从贾家的案子里摘出去呢，万一逃出本地，抓她可就难了！” 邢捕头显然充分吸取了上次犯蠢的教训。 总算知道不能随便放人离开了。 可惜，他又错了。 实际的情况，是要灵活应对的。 就见包拯上前一步，道：“那位杨姑娘应该还在镇上，她被正式通知过不得离镇，如果擅自离开，虽不等同于认罪，却也会加深怀疑，还会被通缉追捕，我想她应该明白这一点。” “那还等什么，我们出发去找杨蕙兰。” 邢捕头立刻接话，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既然来到这里，还是要问问情况。” 包拯微微一笑说道。 他并不像邢捕头，直接就锁定杨蕙兰一人身上了。 而是认为，案件既然发生在客栈旁的巷子，那么客栈的人都可以调查一下。 于是，如上次类似，客栈里的所有人都被问了话，且包括了小米等乞丐。 但强度弱了些，并非一个个单独问的。 而是就在大堂，当着所有人面，轮流着问。 包拯表示乞丐的日常行动不规律，在外面眼线分散，更可能目睹一些常人难以注意的关键线索。 全程都是他在问，邢捕头燕小六两个捕快压阵。 公孙策站在较远的地方，用手帕捂住口鼻，皱眉以示嫌弃。 嫌弃的自然是乞丐，身上太臭了。 不过公孙策是读书人，是代表官府查案的，跟江湖人不是一回事儿。 小米就并不像对郭芙蓉那样，针对公孙策。 反而他还全程配合的很，命令十几个乞丐都老老实实交代，问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所隐瞒。 最后，从所有人口中问出各种线索，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包拯若有所思，与公孙策一起离开了。 邢捕头和燕小六，自然也是跟在他俩屁股后头离开。 “李兄弟，你啥时候和那黑炭脸有交情了？” 由于在对李信问话完毕后，包拯说包大娘提起过他，所以白展堂奇怪，两人什么时候有的交集。 “哪来的交情啊，我就是去过一次青天药庐，想着能不能学学医术啥的，可惜人家不教啊。” 李信实话实说道。 “青天药庐？原来那黑炭脸是包大娘的儿子。” 佟湘玉露出恍然之色。 她显然是知道包大娘的，毕竟镇子上郎中不多，行医看病的女人就更是只有一个。 “不是、兄弟，你咋又想起学医了呢？你不练武功啦？” 大嘴在旁略急道。 他虽然劝过李信别学武功，但只是说说而已。 他一个人练武练得辛苦，也是很想要一个同伴的。 而他又先行一步，抢先开始练了，李信却连本武功秘籍都还没买好呢。 他就占着优势，心里是有优越感、成就感的。 但如果人家直接不玩了，这份优越就没地方可以秀了。 “学医挺好，我以前就想过要学医。” 白展堂则表示认同。 “学医不如习文，李公子你还是读书考功名吧。” 吕秀才趁机又来找同志。 第42章 卷王 “你们误会了，我是想让晴雯学医，不过人家不收，就暂且算了，她做做女红也挺好，我也会抽空教她识字。” 晴雯以前已经学了不少字，但还不够。 李信在空间里时，就会和她共同学习。 毕竟他自己繁体字还不熟练呢。 “原来是这样，学医也难啊！那些医书，几乎都是大富大贵人家里才有，哪怕民间医学世家，也难有正经医书，都是靠口口相传，或手抄心得的方式授教的。” 白展堂感叹道。 显然他刚刚没有撒谎，他是真的想过学医，因此颇有了解和体会。 “要不然，还是叫晴雯姑娘去白马书院吧，和小贝一起上学有个伴。” 佟湘玉又旧事重提。 主要也是见莫小贝和晴雯最近相处得不错，越来越熟了。 “我不去。” 晴雯直接开口拒绝。 虽然作为丫鬟，突然插话不对，但她知道李信不会怪她。 “呵呵，小贝上学不是已经有伴了吗？那个邱员外的儿子邱小冬，我瞅着挺好一孩子。” 李信笑着道，手上轻轻拍了拍晴雯脑袋。 他见过邱小冬一次，是在放学后，莫小贝勒令他回家拿钱，上街买一串糖葫芦送货上门。 “那毕竟是男孩子嘛，老是跟着他玩，都把小贝给带坏了，越来越野，管都管不住。” 佟湘玉有她的焦虑。 然而她说这话，就引得所有人目光看向她。 “反过来也一样，不管谁带坏谁，总归是变坏了嘛。” 她只好改口，但焦虑是相同的。 “小孩子贪玩是天性，小贝活泼点没什么不好，身心都健康。” 李信这话，也是间接的再次拒绝晴雯去上学了。 再加上晴雯本人也不愿意，佟湘玉只好作罢。 随后，众人聊几句就散了，各做各的事。 大嘴又去厨房忙活了。 小米等十多个乞丐还没走，还在等着吃喝。 他们是准备逮住这次机会，往死里薅啊。 不吃到撑满肚皮，估计是不会走了。 郭芙蓉边无声地嘀咕抱怨乞丐们，边忍着臭味擦桌子收碗盘。 白展堂往返在厨房和大堂间，帮着端菜。 吕秀才在算账柜台后面，取出一卷书试图复习，但迟迟进入不了状态，似乎被一件事困扰了，眼睛时不时瞄向郭芙蓉。 等后者有所察觉，转过头看他，他又连忙低下头假装看书。 佟湘玉心疼银子，有点后悔放话让这些乞丐吃到饱了，早知道就只上一轮菜完事，还续啥呀，挖坑给自己跳。 李信说了声晚饭不用叫他，就和晴雯上楼了。 最短三天内，他是不想坐在客栈大堂吃饭了，免得被乞丐传染虱子。 进入空间后，他用现有的食材，做了饭菜。 用的是太阳能充电板、电磁炉、平底锅。 他虽然发现空间内，食材变质速度减缓，却也没减太多。 食材该用掉还是得用，留着也是浪费。 做了三菜一汤，主仆俩一起坐下吃。 “公子，以后做饭让我来吧，那几样东西我已经学会怎么用了。” 吃完后洗着碗筷时，晴雯说道。 “好，那就交给你了，不过我闲时可以一起做。” 李信今天已经有小半天锻炼臂力，余下时间不好再勉强，否则会伤到。 那他等于没有正事可做，偶尔下下厨他还是挺放松的，虽然厨艺很一般就是了。 洗完碗筷，放回碗橱后，晴雯返回客厅，坐到沙发上帮李信做按摩，缓解肌肉疲劳。 …… 翌日早晨，和晴雯吃了奶油面包当早餐，走出了客栈。 杂货店里某些食品，保质期是需要注意的。 幸好这类的数量不多，主仆俩足以按时消灭。 两人前往衣铺，将定做的几套衣服给取了，都是用料比较贵的。 若非那天各自买了一身普通成衣，这些天都没有替换的。 取了衣服，两人就往回走，没有继续逛的意思。 李信是想回客栈，闷到屋里面，进入空间做锻炼。 老猎人给的方法还是比较有效率的，且也纠正过他的姿势了，以保证做出的动作是最不伤筋骨肌肉的。 “等会儿回去后，我们先试试新衣服合不合身，如果不行就退货。” 李信看向晴雯道。 “嗯。” 晴雯点头，脸色微红。 两人走出一段路，忽见前方有一群人围着某处，争先恐后叫嚷什么。 仔细一听，原来是在招苦力工，难怪这些人都穿得苦哈哈的。 正好，蔡大娘、曾静的小摊就在边上不远。 李信走过去，对前者问道：“蔡大娘，那儿是什么人在招工啊？难道待遇很好吗，那么多人抢着做？” “是贾家开的米铺，由蒋家出面管理的，蒋家是仅次于赖家的，在贾府深得宠信。” 蔡大娘知道的挺多，给出李信想要的回答。 不过，蒋家？ 李信皱眉朝那看去，那些争抢工作的人中，居然有不少是留着辫子头的，不像是大夏的老百姓。 “那些留辫子的，都是从金国逃难来的，应该都是去年那一批，从北边穿越雪山过来，听说光路上就死了大半呢，唉！” 蔡大娘叹息着说道，显得很是同情。 旁边曾静则面色如常，半点变化没有。 哪怕她不做杀手了，哪怕性情变温和了，但骨子里对生命的漠视，并未有多少转变。 北边吗…… 李信对七侠镇的位置，已经有大概了解。 就是位于中原最北，再上去是百里荒芜之地，穿过去就是大雪山了。 难怪七侠镇最近越来越冷了，每年也只有夏季的两多个月，是稍微温暖的时候。 同样也是那两个多月，北边的雪山通路才会积雪融化，勉强出入。 “还好有先见之明，做的衣服都比较厚，其中两套还是厚袄子。” 李信略感庆幸。 当然，若没有这一手准备，他也完全可以和晴雯买衣铺的成品衣。 总之他有钱，这些问题还难不倒他。 “蔡大娘，天气越来越冷，在外面摆摊注意保暖啊。” “曾姑娘你也是啊。” “那我就先走了。” 李信客气两句，带着晴雯离开。 而那边招工的地方，那群人还在闹腾，争抢工作。 甚至卷起来了。 “我只要八十文！” “每月六十文我就干！” “五十文！” “四十文！” “有饭吃没工钱照样干！” 李信听着前面还没什么，正要走远。 但听到最后一人的喊声，他瞬间被震住了。 转身看去。 第43章 催债上门 李信转身看去。 只见那群争抢工作的人都震惊无比、呆呆看着其中某一人。 这是……刘醒？ 不、应该是柴九！ 李信认出此人，心下释然。 柴九额前剃发、留着辫子，全身瘦不拉几，衣服脏破，必然也是从金国逃难来的。 金国的人在中原大夏，多少会被区别对待。 最直接的就体现在工作难找。 哪怕找到，也是待遇极低。 柴九显然饿肚子久了，为了口饭吃，一卷到底，直接不要工钱了。 负责招工的两人，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要了柴九。 而经过这么一下，剩余的人也只能继续往下卷。 “三十文！要我吧！” “二十五文！” “二十四文！” “我只要二十三文！” 但卷得越来越慢了，都是一文一文的减，显然差不多到众人能接受的极限了。 再不行，他们也只能去别处试试。 “为了生存，都不容易啊。” 李信微微摇头，轻声一句，与晴雯离开了。 他看到金国那些人，额前没头发，就替他们感到凉飕飕的。 同时也心想，明天再去衣铺买两顶帽子，还有披风斗篷啥的，有备无患。 今天就算了，懒得再回头走。 他的头上是短发，在大夏国不算稀奇，比如李大嘴也是短发。 况且他初来时，身上像遭过火灾似的，头发被烧掉大半变短也很合理。 至于今后要不要留长，他尚未作出决定。 回到同福客栈，刚走近，就见对面怡红酒楼出事了。 大门紧闭，门外围着一群衣着光鲜的人，以及各自带来的家丁打手，都喊着欠债还钱之类的话。 “看来还是没逃过原剧情中倒闭的下场啊。” 李信早有所料，因此并不吃惊。 他走进同福客栈里，见白展堂佟湘玉等人，虽围坐在水曲柳台面边，却都伸长脖子看着对面的情况。 “对面咋回事儿？难道那赛掌柜真的欠债了？” 李信和晴雯并不坐下，只是随意站着问道。 “可不是嘛！还是兄弟你料事如神啊！真被你给说中了！” 白展堂显得很兴奋。 不仅他，佟湘玉等几个，统统都笑容灿烂，心情极好。 “侥幸，实属侥幸。” 李信抱拳谦虚道。 “李公子你就不要谦虚了，我看你就是聪明，不然为啥我们都想不到，光你一人想到呢？” 佟湘玉高兴地说着，手中扇子直摇。 “对嘛，李公子比那个姓包的黑炭脸，还有那小白脸叫公孙策的，都不差，比某个自称读书人的更是要聪明多了。” 郭芙蓉也夸赞起来，并且明里暗里讽刺着某人。 “术业有专攻，读书好不好，脑袋聪明不聪明，都跟推理能力强不强没关系。” 吕秀才就是这“某人”。 他是不甘心被说脑子比不过别人的。 也确实，包拯和公孙策在读书上，未必就比他强了。 只是断案推理方面有特长，他确实不如。 “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李大嘴也嘲讽一句。 “不是葡萄的事，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吕秀才极力解释。 但郭芙蓉和李大嘴都不理睬他了。 “秀才闭嘴！” 佟湘玉更是直接板起面孔呵斥。 随后又快速变脸，笑着道：“小郭，还不快给李公子泡一壶好茶。” “对，大家坐下来慢慢看戏。” 白展堂也道。 “掌柜的，我手疼得不行。” 郭芙蓉伸出手腕来，的确在关节处有些发红。 她另一手伤着不能动，昨天给乞丐们收拾桌子没停过，都只靠一只手，所以今天觉得不好受，酸痛得很。 “谁叫你平常练武功偷懒的，要是你勤学苦练那套惊涛掌，手腕也不至于这么脆弱。” 白展堂看不惯地道。 他总说郭芙蓉武功差，后者还不服气，现在就体现出来了。 “不用麻烦郭姑娘了，我们刚从衣铺取了新衣，想尽快回房试试，不合身就要去退掉了。” 李信指了指晴雯手中的包袱，衣服就包在里面。 其实衣服都是定制的，都量过身型，基本不会出错。 “对，新衣裳是要穿上试试，那李公子你们上楼去吧，等吃饭再叫展堂叫你。” 佟湘玉点头笑道。 “哦不用了，我想换换口味，已经买了些不同的糕点，今天都不吃饭了。” 李信又拍拍晴雯手中的包袱道。 其实里面只有衣服。 他根本没买什么糕点，就是准备吃空间里的食物。 “你们慢慢看戏，我先上去了。” 最后说了句，李信和晴雯上楼了。 “大嘴，早上李公子也没让你做东西吃吧？” 佟湘玉等两人彻底上楼后，对李大嘴问道。 “他说打扰我练功不好，就到外面吃了。” 大嘴回道。 他目前练武进度，还停留在练下蹲的阶段，不过总算能弯下腰去不闪着，也不轻易抽筋了。 也不知道是有进步了，还是因为听从白展堂的，先做充分热身的原因。 “那今天还有两顿呢，他都不吃饭了？有钱人想法就是不同，自由自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比江湖人也不差了。” “哪像我，欠一屁股债，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还清。” 郭芙蓉颇为感慨道。 “李公子是会过生活的，以前家世肯定不差。” 佟湘玉道。 李信对过去语焉不详的，只暗示是有钱人家，但到底多有钱，就没说清楚。 大家只能靠猜的。 而众人只道他吃东西随意自由，正好心情来了，想吃外面买的东西。 却都未想到，李信仅仅不想用大堂的桌椅，免得染上虱子。 白展堂其实都用湿麻布擦过一遍了，按理说无大碍。 李信也是强迫症发作而已。 他与晴雯回屋后，进入空间试穿衣服，都挺合适，满意得当场就换上其中一身了。 李信蓝袍白裤黑靴子，晴雯嫩红袄儿白绫折裙绣花鞋。 在室内穿正合适，到室外就有凉意了，需要里面再加厚一层，或外面穿件斗篷。 待最冷时，则要换成更厚的那一套。 “哈哈不错不错！” 李信满意地看看自己，又看看晴雯。 看得小姑娘都脸红了，收回目光，就准备到楼外空地去做锻炼。 “不行，新衣服还是要珍惜点。” 李信最终还是换了穿越前的运动服。 断断续续锻炼了两个多时辰后，他察觉白展堂在敲门。 虽有些奇怪，但还是出了空间去开门。 第44章 赛貂蝉 李信自然是又换回那身新衣服。 运动服穿出去可就成了奇装异服了。 他和晴雯一同来到外界，走去开门。 “哟，李兄弟，晴雯姑娘，新衣裳挺好看啊。” 开门后，白展堂先是注意到两人的新形象。 主要是李信，终于不是穿廉价布衣了。 现在穿得才符合有钱人形象嘛。 至于晴雯，她原本那身就不便宜，后来李信给买的成衣，也同样是有档次的。 自身过渡的随便穿穿普通的就算了，贴身丫鬟肯定要穿好点，才赏心悦目。 “一般一般，白兄，你上来什么事？” 李信说了吃饭不用叫他的，却还上来敲门，肯定有事。 “对面的赛掌柜、赛貂蝉来我们客栈了，正在下面。” 白展堂手指向下指了指道。 “然后呢？” 李信挑眉。 “那些要债的，硬生生在怡红酒楼外头叫嚷了半天，那门就是不开，债主们就有人领头去报官了。” 白展堂接着道。 “再然后呢？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信等着下文。 “别急啊，快说到了。” “等人全走光了，赛貂蝉就偷偷摸摸开门，蹿到我们客栈来了，说要跟掌柜的谈生意，把怡红酒楼和酒楼后边的大宅子，全都卖掉。” 白展堂总算进入正题。 “她是见债主都去报官，所以急着想卖钱还债吧？那她也是找佟掌柜啊，你来喊我干什么？找我看戏？女人讨价还价也不好看啊，上次不都看过了嘛。” 李信是指之前杨蕙兰的赔偿金那次。 “这不是掌柜的正巧不在嘛！她和小郭出去逛街了，说对面都要倒闭了，这边生意很快会恢复，趁着还没忙起来，出去走走买买东西。” “再说了，她那点家底哪还买得起酒楼啊，哪怕硬凑银子勉强买了，不还有一宅子呢吗？我不就想起兄弟你来了嘛！” 白展堂说道最后挤眉弄眼起来。 “原来是这样，多谢白兄挂心了！既然佟掌柜吃不下，那我倒是可以去看看，要能买下来，咱就成对门邻居了。” 李信顿时来了兴趣。 他之前就已经想过买宅子定居，顺便搞定户籍。 北街有家牙行，他已经托牙人帮忙留意理想的宅子。 首先要大要贵，至少价值五百两以上的大宅子。 因为买大宅子，在七侠镇享有优待，可以跳过繁琐手续，直接落户入籍，得到合法身份。 想来也是本镇吸引有钱人的手段之一。 其次，李信第二个要求就略微难办了，他想要在同福客栈附近的宅子，远了不要。 这当然是为了安全。 既然和白展堂关系好，就不能浪费这一点，离得近了，有什么意外危险的，也好及时向其呼救。 但这一点，不好跟牙人明说。 牙人也只能生硬地按照要求去找宅子。 可惜至今未有回音，显然没有符合条件的。 而现在，最合适的宅子主动上门了！ 李信不想错过。 “可不是嘛，李兄弟你要是住到对面，咱哥俩以后走动也方便，不就更容易亲近了。” 白展堂也很是上心。 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一茬，上来敲门了。 “那还等什么？走，下去看看！” 李信显得很积极，当即就带着晴雯，与白展堂走下楼。 而楼梯刚走到一半，就听见两个女人的尖酸对话。 “这啥呀这，这也叫客栈？” “这整个就一猪圈嘛！” 白展堂听了，立刻就不高兴了，加快脚步“噔噔噔”走下去。 怼道：“会说话吗？会不会说话？俩姑娘家，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俩姑娘，指的是赛貂蝉和她的丫鬟小翠。 前者红色裙装，后者翠绿衣裙。 赛貂蝉也不接白展堂的话，而是反问道：“人呢，你上楼不是找人去了吗？” 说完朝楼梯去看去，叫喊一声：“佟湘玉！你给我滚出来！” 然而走下来的，是李信和晴雯。 “喊啥玩意儿？你喊啥呢！告诉你们俩，别以为是女的，我就不敢动手！嘴上再不干净，就都给我出去！” “还有你们，秀才，大嘴！人家都这么骂咱掌柜的了，你们就没啥反应？” 白展堂自然是吓唬对方的。 因为知道赛貂蝉很急，急着要筹钱还债呢。 但就是看不惯她，明明是上门求人，却态度嚣张，嘴巴不干净。 而大堂里，秀才和大嘴都站在算账柜台边上，也被呵斥了。 “老白，人家是女的，我们俩大男人也不好跟她们一般见识啊。” 大嘴面色有愧道。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对她们敬而远之，也不能怪我啊。” 吕秀才满口大道理。 “你们俩就看戏吧，等掌柜的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你们。” 白展堂瞪了他们一眼道。 “不是、老白，你还想跟掌柜的告状啊？” 大嘴急了。 “告状，你告我的状还少啊？我告你一次怎么了。” 白展堂说完，懒得再理他，重新看向赛貂蝉两人。 而这时李信和晴雯，也走到了他身边。 赛貂蝉看了眼主仆俩，又将视线放到白展堂身上，露出笑容来，道：“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是来找佟掌柜卖酒楼和宅子，她要是不同意，就把上次欠我的钱先拿来吧。” “欠你的钱？什么钱？” 白展堂疑惑起来。 “上次你们杂役打砸酒楼的钱。” 赛貂蝉道。 “那钱不是两清了吗？我们帮你照顾扈十娘，给她住的都是上房，包吃三顿，平常有什么要求，也尽量满足她了呀？” 白展堂不解道。 “是啊，说好的你们照顾扈十娘，怎么变成贾家在照顾了？后面人都住进贾府了，哪还有你们什么事儿啊？你们没出力，那钱自然还是要赔的。” 赛貂蝉显然早准备好了说辞。 “你这不无理取闹嘛！最开始说好照顾三天，我们也照顾到了呀。” 白展堂可没那么容易被绕进去。 “哪儿说的照顾三天？说得是扈十娘会待三天，叫你们全程照顾。” 赛貂蝉嘴角勾起得意笑容，斜眼看向白展堂说道。 第45章 谈拢 “耍无赖是不是？你要真来这一套，这里不欢迎你，有本事上衙门告状去！” 白展堂冷声说道。 他是吃准了赛貂蝉不敢去告官。 毕竟那些债主们都抢先去告她了。 当然，她要真敢去告，基本也没用。 衙门的人可都不傻，她这套说辞没人会信的。 “哎呀，白大哥，我也不是那意思。” 赛貂蝉威吓不成，立刻改换策略，瞬间露出笑容，声音都变得嗲嗲的。 “嘶！你好好说话！” 白展堂浑身一哆嗦，抱起肩膀上下揉搓。 “你也看到了，我为了开酒楼，把全部家当都搭进去了，在外还借了不少银子，要是在短时间内还不上，怕是我自己都得赔出去。” 赛貂蝉面带哀愁，低头抽噎，用手帕在双眼部位轻点两下。 也不知是否真的流泪了。 但她说的没错，原剧中她就是赔到自由身都没了，被卖为了奴仆丫鬟。 “那还不是你自己经营无方，一个劲地赔本赚吆喝。” 前些天白展堂还以为，赛貂蝉那么豪迈的经营方针，是因为她有钱任性。 哪想到钱是借的。 都不知道说她霸气，还是傻气。 “现在我知道错了，客源我全都还给你们，佟掌柜只要买了我的怡红酒楼，在东街就正式一家独大了！” 赛貂蝉一副为佟湘玉好的样子。 “还给我们？那我们还得多谢你咯？” 白展堂鄙夷地说道。 “这倒不用，把酒楼后边的宅子一同买了就行，我给你们优惠。” 赛貂蝉笑道。 “给你们优惠！” 旁边小翠则跟着重复一遍。 她就是赛貂蝉的跟屁虫，外加模仿者。 “优惠？有多优惠啊？” 白展堂也不想多扯淡，顺势进入正题了。 “这个嘛……酒楼和宅子一起，五千两！” 赛貂蝉显然早就想好价格了，微微笑着，报出一个数字。 “只要五千两哦。” 小翠也翘边道。 “五千两！？你咋不去抢呢？傻子才会买。” 白展堂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赛貂蝉的无耻。 “这是包括了房契地契的，不贵了。而且你又不能做主，我还是等佟湘玉回来再跟她说吧。” 赛貂蝉白他一眼，颇为鄙视地收回目光，又装模作样道：“我们来了这么久，怎么连杯茶都没上来啊？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就是，这待客服务，还没我们酒楼一半好。” 小翠也嫌弃地撅嘴道。 “嘿，看你们是女人，对你们客气点，还挑上毛病了？” 白展堂懒得跟她们废话了，介绍起身边的李信来：“这位是我兄弟，有得是钱！正好呢，他比较乐于助人，你们要是出个合适的价，他说不定就好心帮帮你，把酒楼和宅子都买下来了。” “我姓李，单名一个信字，信誉的信。” 李信笑着报出姓名，道：“赛掌柜若真心想卖，就一口价三千两！” 这价格肯定是低了，但在眼下情况正合适，甚至显得非常良心。 谁叫赛貂蝉正急用钱呢。 看样子也没法卖给别人，估计都想落井下石使劲压价。 “啊呀李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看着就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要不您再添个五百两？我房契地契都带在身上呢，当场就能交到你手上。” 赛貂蝉来找佟湘玉，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她其实并没有多指望，能顺利卖掉酒楼和宅子。 但眼下的李信，光看外貌衣着，还有其身边的小丫鬟，就知道来历不凡了。 至少是不差钱的。 因此她燃起了希望，也变得热情异常，笑容灿然至极，两只眼睛直放电。 这是施展起美人计了。 看在晴雯眼里，就使她眉头微皱，对赛貂蝉十分不喜。 她认为眼前的女人太轻浮了，根本不配靠近她的公子。 “你直接交给我也没用啊，还不是得到官府里去过个手续。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出三千两，不能再多了，你爱卖不卖！” 李信摇头道，面色平稳淡然，似乎对这桩买卖并不上心，能不能成都无所谓的样子。 “这……” 赛貂蝉面色纠结。 她快速在心里算了下，她已经变卖许多资产，抵掉大部分债了。 剩下的，酒楼如果卖三千两，再加里面的家具、古董等都卖出去，大体上可以还清。 就算还差些也不多了，是可以通融缓缓的。 但她真就一穷二白了，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 恐怕再当老板是不可能了，得和普通老百姓一样过底层日子。 她哪受得了啊。 “再加一点，多少加一点吧，三千一百两好不好？” 于是她腆着脸想要凑近李信，甚至是整个身子靠上去，想把美人计发挥到极致。 想着故意吃些亏，让李信占些便宜，也就不好意思不松口了。 可惜，白展堂直接就横跨一步，拦住了她。 并呵斥道：“干啥呢？想卖骚到别地儿去，我家兄弟可是正经人。” 赛貂蝉只好后退，面色不甘。 小翠也看出她的窘迫，与之耳语交谈，随后都露出愁容。 显然是对今后日子怎么过而担忧。 “行吧。” 这时，李信却松口了，道：“看在大家第一次见面，就当见面礼，我再加……” 赛貂蝉和小翠闻言一喜，眼中满是期待。 “我再加五两银子，算是为赛掌柜你饯行送别了。等你找到新落脚地，可以过来知会一声，以后也好走动走动，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李信这样说，有埋汰人的意思。 谁叫赛貂蝉刚刚骂客栈骂佟湘玉，完了还威胁白展堂呢。 但给多这五两，也可以算是好心。 赛貂蝉破产，以后基本就在底层了。 五两银子对穷人来说，是能显著改善生活的。 李信也是念在原剧中，赛貂蝉后来改正错误，人也变好了，想着多帮一把。 不然就不是给五两，而是说一文钱两文钱，更具侮辱性。 “好，算你狠！五两就五两，不要白不要！一共三千零五两银子，我们去官府过手续吧。” 而果然，赛貂蝉觉得被羞辱，却还是要了。 现在的她，还没有真正吃过苦，说话就还是那么尖酸。 她也是真急，刚谈拢价格，当即要去完成买卖交接。 “行吧，我左右无事，就先把手续给办掉。” 李信依旧面色淡淡，不露声色。 实则也不免有些小激动，终于要在七侠镇有自己的根据地了。 第46章 独臂 “掌柜的，离过年还好几个月呢，你用不着买这么多东西吧。” 街上，郭芙蓉斜着身子步履蹒跚，没伤的一只胳膊上，挂满了大包小包。 “对面倒闭，咱们生意要回来了，以后可有得忙了，哪还有功夫逛街买东西，现在干脆把该买的都买了。” 佟湘玉走在前头，脚步轻快，手摇扇子。 这不是她故意使唤郭芙蓉，而是后者主动提出的。 东西都由后者拿，欠的钱就减掉十文。 当然，最开始她提出的是五十文，被佟湘玉砍到了十文。 “你买别的东西我都理解，这十几套带补丁的旧衣服，你要给谁穿呀？” “老白肯定看不上，给大嘴尺寸太小，给秀才呢，没准还以为在侮辱他，会说什么文人风骨的，穿这种有辱斯文。” 郭芙蓉走路吃力，拿这么多东西，光是这些衣服就够重了。 都是厚实的衣服。 “啊呀，不是给他们的，你再猜猜嘛。” 佟湘玉笑道。 她认为答案近在眼前了。 “总不能是给李公子的吧？他才刚买了新衣裳啊，而且他那么有钱，哪看得上这种，之前穿得随便也只是过渡而已。” “难道是给老邢和小六的？” 郭芙蓉说着，忽然脑筋转过来了，道：“我知道了！是给那些乞丐的吧？” “对咧！现在才猜到，笨死你算咧。” 佟湘玉认为是请乞丐们大吃一顿，才正好转运的。 要不然怎么那么巧，第二天对面就不行了呢。 虽然李信早就给出推测，但也没说具体日子不是。 还得是她自己当了回大善人，才好运上身，加速对面酒楼的败亡。 而吃到甜头的她，就特意在逛街时留意卖二手旧衣服的小摊，买了十几套的厚实衣服。 正经衣铺是不卖旧货的。 “等回到客栈，你先把衣服交给小米，让他自己去分配吧。” 佟湘玉说着，同福客栈也差不多就在眼前了。 但她很快注意到，怡红酒楼的门开了，几个苦力在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搬出来。 赛貂蝉和小翠在旁指挥着。 李信、白展堂等人，都在同福客栈门口外看热闹。 “咋了这是？” 佟湘玉靠近后问道。 “破产了呗，值钱的东西准备统统变卖掉，不然还不上债，就要被告上公堂。” 白展堂道。 “那酒楼呢？” 佟湘玉追问。 “被李兄弟买下了，还有后边的三进大宅子，连房带地统统归他了，手续齐全，花了足足三千两白银！” 白展堂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准确的说，是三千零五两。” 李信微笑着接过话头。 更准确的说，不仅酒楼和宅子的手续办完了，他自己和晴雯的身份户籍也都办好了。 所有相关证明，都被他保存在空间内，客厅电视机下方柜子的一个抽屉中。 绝对万无一失。 “哟，那这么说，以后咱们就是对门邻居了？” 佟湘玉先是惊讶，后微微担忧问道：“李公子，你也对开酒楼有兴趣啊？” 这一问，也提醒了其他人。 也都看向李信。 “呵呵，放心吧佟掌柜，我主要是想买那套宅子。把酒楼一起买下，只是为了出门上街更方便，免得要从侧面的巷子里走。” “酒楼买下后，也不打算和佟掌柜你抢客人，我会另做其它生意的。” 李信笑着，如实说出了他的想法。 他在表面上，自从卖了那一对琉璃珠子后，就一直坐吃山空了。 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起疑，总要有个收入来源。 听到他这么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除了大嘴刚刚稍微起了点歪心思，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外，众人都露出笑容。 “哎呀！不愧是好兄弟，啥都不说了！” 白展堂自身是无所谓，主要替佟湘玉紧张。 “够义气！” 郭芙蓉也对李信增添一分好感。 她已经把手头的东西都放到大堂桌子上了。 又返出来看热闹的。 而这时，一对男女刚好走向这边，似乎是来吃饭的。 “陈公子，你和夫人好久没来我们这儿了。” 佟湘玉赶忙迎上去。 众人也将门口让开来。 “你们这儿太难吃！可惜怡红酒楼不开了，只好来你们这儿。” 陈公子说着，就和他夫人走进大堂。 他说的难吃肯定是夸张了，大嘴厨艺还是有的。 而且饭菜价格相对便宜，还可以记账。 总之同福客栈有它的优势，否则这陈公子也不会来光顾了。 “展堂！还不快招待陈公子！” “大嘴，去厨房准备开火！” “秀才去柜台候着！” “小郭，先找到小米把衣服给他！再回来干活，回来晚了扣工钱！” 客栈终于重新开张了，佟湘玉恢复了往日的干练。 赛貂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走过来道：“佟掌柜，论经营能力我不如你，是我好高骛远，这次我输了，但总有一天要东山再起的！” “再起的！” 小翠在旁重复道。 “好好，再起再起，那就祝你们一切顺利了。我先忙去了，你们随意噢。” 佟湘玉笑着敷衍一句，走进了客栈。 赛貂蝉感觉自己被轻视，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她已经一败涂地，没有资本再和佟湘玉斗了。 “那什么，你们东西尽管搬走，全都搬空别给我剩，但酒楼和宅子本身可别搞坏了，少一块砖我都要去衙门报官的。” 李信说完这些，也与晴雯进入客栈了。 …… 接下来两天，等赛貂蝉把所有东西搬走后，李信通过蔡大娘介绍，雇佣了几个婆子，把酒楼和宅子都干干净净清扫了一遍。 随后，他婉拒了蔡大娘要介绍使唤丫头、厨娘、管家等大宅子该有的人员配备。 因为蔡大娘介绍的，都是雇佣关系的，李信不怎么放心。 他宁愿去牙行买人。 买来的人他有绝对处置权，打骂随心，官府都管不着。 因此必不敢忤逆他，生出二心的几率相对也小很多。 不过牙行暂时没有他看得上的。 他不需要人多，但必须要看得顺眼。 买人只好搁置，他就打算先招俩人手短期用着。 于是在酒楼外贴出了招人的告示。 却未想到，第二天清早，这则告示就给他带来了惊喜。 一个中等身材，偏瘦的英俊青年，上门来应聘了。 他表面似乎略显木讷，其实双眼隐隐含着忧郁内敛气质。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只袖子，空空如也。 第47章 雷力 由于家具之类尚未购置，李信和晴雯还是住在同福客栈的。 当然，二人实际是在空间内过夜，也用不上什么家具。 但总要瞒过旁人，掩饰是必须。 一大清早，李信晴雯下到大堂里，见已有五六名客人分散坐着，在吃早餐了。 看来客栈生意是真恢复了。 “李兄弟，晴雯姑娘，你们想吃些什么，我去叫大嘴做。” 白展堂笑着招呼道。 “不用了，今天我们也出去吃。” 空间里还有几个面包，保质期仅剩一天了，得加紧解决掉。 实在不行，超过一两天也能将就着吃，基本是没问题的。 李信说着，与晴雯走向门外，尚未跨出门口，就见对面有情况。 有一中等身材、右边袖子空荡荡的青衣男子，正站在贴着招人告示的墙壁前默默看着。 “朋友，你想做这份工？” 李信走过去，中途就说道。 然而，对方好似在听见说话前，就提前感知到有人靠近，更快一拍地转过身来。 竟然是他！ 雷力！ 李信瞬间认出对方这张英俊脸庞。 再配合其断臂的特征，不是雷力还能有谁！ 原剧中，他年纪轻轻闯荡江湖，靠练得炉火纯青的长短鸳鸯双刀，短时间内声名鹊起。 但尚未真正名扬一方，就被道貌岸然的所谓前辈大侠所设计、激将、陷害，落入圈套赌局，败者自断一臂退出江湖。 雷力年纪太轻，对方则有数十年功力和经验，甚至还有特意准备的，针对双刀的杀招。 所以他败了，自断右臂引退江湖。 内心同样受挫，决定不再使用武功，彻底做个平凡人。 眼前的雷力，多半和原剧中遭遇相差不多。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流落到了七侠镇。 李信内心震动，也有些惊喜自己招工，竟招来此等人物。 雷力不但武功好，还重情重义，甘为朋友两肋插刀。 若能将其收为己用，慢慢解开其心结，以心交心，或能成为一个好帮手、好朋友。 “是的，我想找份工作，你是这里的老板？” 雷力的声音略轻，整个人闷闷的。 同时他也在观察李信。 他能看出李信不会武功，又衣着富贵，身边还有金贵丫鬟。 因此放下警惕。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警惕什么。 习惯使然吗？ 都好几个月了，还没改掉江湖人毛病。 是该放下了。 什么人会不会武功，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管默默过他的日子就是了。 “我是这里的拥有者，进来详谈吧。” 李信表面不动声色，完全装作不认识对方。 他取出钥匙将酒楼大门的锁打开。 推开门，与晴雯率先进去，雷力落后几步才跟进去。 “如你所见的，这楼的上下两层都已经被人搬空了，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也是刚刚接手过来，准备做些另类生意，需要招伙计。” 李信说到这里，看向雷力笑道：“放心，说是另类生意，其实要做的都很简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特意提了“简单”二字，就是委婉表示独臂也无大碍。 “工钱呢？” 雷力问道。 很直接。 他只是心灰意冷，想退出江湖当普通人。 并不是不过日子了。 他还是要生存的，还是要活下去的。 那么最现实的问题，就是工钱。 他断臂后，为了治疗伤势，加几个月的养伤调理，已经把积蓄钱财花掉大半。 又为了尽量远离中原武林，选择北上来到这七侠镇，路费也是一笔支出。 初来乍到，他却已身无分文，甚至已经饿了两天。 “你可有地方落脚？” 李信反问道。 “我没有地方住。” 雷力微微摇头。 “每个月二钱，包吃包住。就在楼上，你随便挑一间住下。” 李信向上指了指，笑道：“我要做的生意，用不到二楼。” 他没有刻意开出高工资。 而是给了和对面同福客栈一样的待遇。 这是为了显得更自然。 但说是一样，其实又有不同，他这儿的包吃包住，绝对会比同福客栈质量高很多。 就比如住的地方。 直接拿二楼以前当贵客包间的，来给伙计住。 这种住宿条件，比白展堂他们要高三个档次不止。 恐怕在全镇都是最高的、独一档的待遇。 当然，前提是买张不差的床。 “要上去看看吗？虽然现在都是空的，你若同意留下做伙计，等会儿咱就一起出去买床铺。” 李信又道。 他是打算让以后的手下，都住到二楼去。 反正他也不会招很多人，二楼包间那么多，绝不可能注满的。 说实话都有些浪费，以后还得想办法利用才是。 “不用看了，你开的条件很好，我愿意做。” 雷力点头道。 显得十分干脆。 他其实这两天，都试图在找工作。 但无一例外，都因为残疾而被拒绝，或者因同样理由被疯狂压低工钱。 现在能遇到李信这样不歧视，给正常待遇的，他不可能错过。 “好，那么我们就先拟个契约，正式一点，我刚刚说的待遇都会写进去。” “这里什么都没有，去对面客栈吧。” 李信又把雷力带到同福客栈。 让吕秀才帮忙写了张雇佣关系的契书。 先定了半年。 双方都仔细看了遍后签上大名，又各自按上手印，契约正式生效。 “秀才你的字是真好看，比我的强多了。” 李信毛笔字也算练过几天了，在空间里和晴雯一起练的。 进步是有的，否则也不会写出来显眼了。 “这有什么，唯手熟尔，李公子你要是肯下苦功，早晚也能练出来的。” 吕秀才被夸就谦虚起来，但脸上笑容掩饰不住。 “雷力你的字也很不错，以前练过吧？” 李信转而问雷力。 “练过。” 雷力简短回答。 李信笑笑，不再深问。 “小雷啊，你跟着我李兄弟保管不会吃亏，他人好着呢。” 白展堂却又自来熟地叫上了。 雷力刚已经报了年龄，二十二岁，正好与李信同岁。 他没有接话，只是勉强点了点头，表示礼貌。 他基本只说有必要的话。 否则喜欢沉默。 “好了白兄，你继续忙吧，我得和雷力出门买家具，至少把床给搞定了，先走一步。” 告辞一声，李信晴雯外加雷力，三人走出客栈。 却未看见，白展堂盯着雷力的背影，特别是脚步若有所思。 第48章 购置 三人来到街上。 李信和晴雯并排走在前，雷力慢两步走在后。 “晴雯，把包袱给我。” 李信对晴雯伸手。 晴雯将挎着的包袱递给他。 包袱很轻，只是塞了两身他之前的廉价布衣而已。 他伸手进去，假装摸出一只面包，实则是从空间里取出的。 也事先去处了塑料包装，用油纸包好了。 “雷力，这个你尝尝吧，味道不错的。” 李信转身，将面包递到雷力面前。 “谢谢当家的。” 雷力轻声道谢接过。 他确实饿，且待遇说好了包三餐的，就并不推辞。 打开油纸，里面果然是一只夹着香肠、表面涂一层黄油和香葱的面包。 好奇怪的食物，但味道很香。 雷力从未见过。 这令他微微一愣。 “不要客气，直接大口咬上去。” 李信笑着道，又取出两只面包，分别是豆沙和奶油味的。 与晴雯一人一个吃起来。 雷力见状，也对着手里面包咬下第一口。 这是？ 他双眼稍稍睁大，显出讶异之色。 面包蓬松甘甜，香肠鲜嫩不腻，再加黄油和香葱辅佐，层层味道相叠，一口下去层次丰富，却并不互相干扰，反而相辅相成。 好吃！ 普通意义上的好吃。 雷力本身又饿，就更觉着美味了。 但他吃得依旧不紧不慢，虽落魄，气质犹在。 三人边吃边走，很快来到蔡大娘、曾静的摊位。 李信本打算打个招呼就走，蔡大娘却十分热情，说话不带停。 自从知道李信有钱买下大酒楼和三进宅子，她就变得加倍热情了。 不过现在，她的热情也并非集中在李信一人身上。 她对着雷力上下瞧了好几遍，道：“李公子，这位小伙子是谁呀？快给大娘介绍介绍。” “哦，他叫雷力，从外地来讨生活的，是我今天刚招的伙计。” 李信暗想，要不是三人面包都吃完了，估计蔡大娘还会逮着问从哪买的。 像雷力就不会问，他好奇心有，但不会探究。 “雷小哥，成家了没有啊？是一个人来讨生活，还是拖家带口啊？” 蔡大娘朝雷力问道。 “一个人。” 雷力略微沉默后才回答。 “还没成家呀？那以后想说媒，就来找大娘我，保管你满意。” 蔡大娘看出雷力是个闷葫芦，也不生气，笑着说完这句，算结束话头了。 “那大娘您继续忙，还有曾姑娘，一会儿见。” 李信道别一声，继续往下走。 等三人走远，蔡大娘叹了口气：“唉，多俊的一个小伙，穿得虽普通，站在比他个儿高的李公子旁边，也半点不逊色，可惜少了条胳膊。” “不过人看着倒挺老实，是个能过日子的，阿静你觉着怎么样啊？” 说着说着，果然又扯到这方面。 曾静无语。 且心想，这回蔡大娘可看错人了。 那哪是个过日子的老实人，分明是身怀不俗武功的江湖客。 就是不知，其扮作普通人，是真的想退出江湖呢，还是另有所图。 雷力双刀厉害，隐藏功夫却一般，被曾静轻易看破了。 …… 李信这边，三人这时已经走进了衣铺。 他觉得之前的衣裳都做得质量不错，就干脆又为自己和晴雯定制了几套。 并且，也买了两顶帽子，还有斗篷鞋子，都是成品。 见雷力身上略显单薄，同样为其也买了两套成衣，但材质就显得普通了。 买贵的给伙计穿，非但不合适，雷力也不会要。 便宜的嘛，就说以后每个伙计都有，后者也就轻声道谢、默默接受了。 离开衣铺后，没多久拐到北街，找到家具店，其实就是个木匠世家开的店铺。 向主事的老木匠说明来意，说要给大宅子添置物件，对方顿时就明白，大生意上门了。 坐下来详谈后，李信与其商量好要求和价钱，初步算是定下。 李信定制的家具不多，主要还是买成品。 和晴雯一起挑挑选选，当场就买了宅子里正房够用的家具。 另外，也给雷力买了一张床和一个木柜。 付了订钱，三人就离开了，让老木匠等会儿派人，将家具都送到怡红酒楼去就行。 话又说回来，李信不办酒楼，这名字似乎也该换一换了。 至少得把中间的“酒”字拿掉。 但那真就和贾宝玉的院名撞车了。 也不知贾府的大观园开始建了没有，似乎还未到时候。 对此不多想，暂时先搁置，反正只是旁枝末节，不用太上心。 “我们回去吧。” 李信正事办完，也无心多逛。 他还得回去，做每天的臂力锻炼呢。 于是三人往回走。 李信和晴雯回到同福客栈。 雷力则被他安排守在酒楼门口，等待送家具的人上门。 到时候来通知他就行。 咚咚咚！ 回到二楼房间不久，才刚进入空间内准备锻炼呢，房门就被敲响了。 感知到是白展堂，李信只好和晴雯重新出来，去开了门。 “白兄，什么事啊？” 他问道。 白展堂没有立刻开口，而是进来后将门关上，才压低声音道：“李兄弟，你可知道你招的那个伙计，不一般。” “雷力？他怎么了，身份有问题？” 李信猜到白展堂要说什么了。 “他会武功，而且不低。” 果然，后者说出意料中的话。 “真的？” 李信装作惊讶，然后道：“他已经残了只手臂，或许想退隐江湖了吧。比如白兄，你不也会武功嘛，还不是在这儿当一个跑堂。” “你说得也有道理，所以我只是知会你一声，让你小心提防着些，若那人安分守己，我们就当不知道他会武功。” 白展堂能理解隐姓埋名的人。 所以对雷力，他态度总体温和，只想着以后慢慢观察即可，不需要对其有过分举动。 “白兄，说起武功，我最近想再去一次黑市，不知你有没有空陪我走一趟？” 李信趁机问道。 “兄弟你既然想去，我肯定是奉陪呀，说啥有空没空的，不见外了嘛？” 白展堂故作责怪道。 “哈哈是小弟的不对，正好我这儿有些好吃的，想给白兄你尝尝，就当赔罪了。” 李信说着，又故意伸手进包袱，实则从空间里取出了三个油纸包。 第49章 再临黑市 三个油纸包，分别装着两只肉松面包、六块虎皮蛋糕、十几根“神仙肉”辣条。 前二者，李信拿出来，自然是为了在保质期内解决掉。 至于“神仙肉”，是白展堂时常念叨的，上次吃过后就一直惦记着。 他还在街上找过，可惜压根找不到哪里有卖。 “哎呀兄弟！这神仙肉你终于又买到了？另外两样是啥？” 油纸包被打开后，白展堂眼睛就亮了。 直接抓起两根辣条就往嘴里塞。 “保证是好吃的，白兄你都拿下去吧，也给佟掌柜他们尝尝。” 李信准备打发白展堂下楼去，自己好进空间锻炼了。 但这时，又听见楼下的郭芙蓉喊道：“李公子，你的伙计过来找你，说买的东西送来了。” 效率这么高？ 李信无奈，跟着白展堂一起下楼。 果然雷力等在那儿了。 往门口外看出去，确实有几个大件的家具都已经送达。 其它的陆陆续续还在送来。 送货的是老木匠的两个儿子和几个徒弟。 但老木匠本人也来了。 显然特别看重这笔大生意。 “走。” 李信对雷力招呼一声，出了客栈门口，过去检查送到的家具。 全部过眼一遍，又上手拍拍摸摸，初步确认质量没问题。 “那就帮我送进宅院里去吧，不用走旁边巷子，直接从酒楼进，后门出去正对的就是宅院大门。” 李信对老木匠说道。 酒楼如果未被搬空，那确实不方便扛着家具通过，但现在肯定不同。 李信晴雯随着他们进入宅子，雷力留在外边，继续候着剩余家具送来。 老木匠的人手忙活了半天，总算将宅子正房的家具放置整齐。 李信道：“等我用些时日，满意的话，再照顾你生意。” 这指的是宅子剩余地方，迟早都不能空着，也要购入一批家具的。 老木匠连连赔笑，打包票道：“李公子尽管用，若那么容易坏，我那招牌就摘了，从此不做这门手艺。” “那就好。” 李信点点头，不多言。 付清剩余的钱款，老木匠等人离开了。 李信来到酒楼门口处，雷力还靠着墙、闷闷站在那呢。 “雷力，你去买两把扫帚，还有盆碗什么的，另外……” 掏出几两银子，李信吩咐他去买些日常用品。 一次性买齐了，东西多，可以叫卖家送货上门，也就免得雷力为难，一只手拿东西来回跑了。 最后李信还让他用剩下的钱，去买些被褥等私人用品。 否则光秃秃的木床，晚上也没法睡。 当然，属于正房的床铺用品，也是让他去买了。 李信虽不用，但必须要有。 他又取出两大串钥匙，交到雷力手中。 道：“这是酒楼和宅子的钥匙，你都收着，到时候看着办就行，除非有什么意外，否则不用来叫我了。” 雷力默默接过去办事了。 他一走，李信刚要动身去对面，就见几个苦力打扮，甚至有光着额头留辫子的人，带着讨好笑容跑过来。 “这位爷，您这里是在招人吗？” “我什么都可以干，一个月给一钱就行。” “我只要九十文！” “我八十文！” 场面又卷起来了。 李信昨天刚贴出招人告示，就有这样的人上门来了。 但他没看上，都打发走了。 这才等来了雷力。 现在，他就更瞧不上这些普通人手了。 虽然也可怜他们找工作困难，生存难，但也不会因为这一点而轻易收人。 “刚刚那人你们看见了吧？我这儿只收残疾的，因为不用付工钱，包吃包住他就干。” 李信扯谎说道。 作出煞有其事的样子。 一听没工钱，果然这些人都露出一脸便秘之色，失望地散开了。 晴雯则被逗乐了，掩嘴偷笑。 李信耸耸肩，与她进入客栈。 “李公子，你这些东西哪里买的呀？挺稀奇的，不便宜吧？” 一进去，就见佟湘玉坐在水曲柳台面前，盯着台面上的三个油纸包。 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了。 店里正有几桌客人在吃饭，白展堂等几个都在干活，因此闲着的只有她。 而油纸包里的食物，都已经消失大半，每样都剩下一小部分。 显然是给还没放学的莫小贝留的。 “价钱还好，就是那个小摊不好找。” 李信笑着敷衍一句，就立刻上楼去了。 免得佟湘玉刨根问底。 回房后进入空间，李信终于可以安心做锻炼。 …… 两天后，李信让雷力暂代同福客栈的跑堂，与白展堂一起出门了。 目的地自然是黑风林，黑市。 这次大嘴没跟着。 他去也没用，也买不起任何东西，还欠着李信十二两银子呢。 “大嘴那《将军拳法》练得如何了？” 路上，李信问起大嘴的练武进度。 毕竟大嘴不认识字，想要练下去，就必须请教白展堂的。 “别说，大嘴资质虽然差，毅力还是勉强够的，为了杨蕙兰他是真的拼了，练到现在都能一口气做七八个标准下蹲了。” 白展堂带着点刮目相看的意思说道。 “这么多天了，还在练下蹲呢？” 李信有些吃惊，心想再怎么慢，也该练到扎马步了吧。 他自己按照老猎人的方法练臂力，效率感觉挺高的。 力气有明显增长，体能也跟着上来了。 “这就不错了！他每天只练半个时辰不到，还想进步多块呀。” 白展堂摇头道。 “那你还说他有毅力？” 李信觉得他是在嘲讽。 “第一天他刚练就闪了腰，抽了筋，躺床上了。第二天他弯腰到一半又疼了，勉强没躺下，扶着腰缓了老半天。第三天……” 白展堂数着指头，讲述大嘴的一点点进步。 听到后面李信明白了，白展堂的确不是在嘲笑，因为大嘴能有到现在的地步，已经是坚持不懈的结果了。 “大嘴，为爱痴狂啊。” 白展堂最后总结道，甚至还颇有点佩服。 李信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不过李兄弟，你要真想练武，可不能拉低标准，向大嘴看齐啊，否则一辈子别想练出什么来。” 白展堂提醒道。 接着，又与李信讲了不少练武的常识，以及一些必须注意的要点。 全是他经验之谈，李信认真听着，默默记下。 如此，边说边走，两人在中午时到了黑风林入口。 取出些干粮当午餐，吃完后深入林中，直到抵达黑市。 第50章 有没有可能 黑风林的黑市，每月一大市，三天一小市。 两人今天过来，就只能逛小市了。 规模小，不代表东西就不好。 还是要看怎么淘。 李信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找武功秘籍。 但他也耐着性子，会看看其它。 万一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兄弟，你瞧这个。” 逛到某个摊位时，白展堂对着李信一示意，目光锁定在一本书册上。 封面四个大字：《连山鞭法》！ “这是一流武功！” 白展堂轻声道。 “嘶！” 李信难以置信，黑市会卖一流武功。 难道今天撞大运了？ 虽然是鞭法，但其实鞭子这种武器不算特别冷门，更冷门的多得是呢。 “别着急，你看这本鞭谱，明显是手抄本，而且太薄了。” 白展堂看出李信意动，轻声说着就蹲下身子，想伸手去翻看。 “停！” 摊主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妇，她喝止了白展堂的动作，道：“此秘籍除非确定买下，否则一概不得翻看。” 白展堂无所谓地收回手，笑着道：“这本秘籍，它不全吧？” 老妇冷笑一声：“看来你是认识这门鞭法的，你认为一流的武功，如果是全本，我会拿出来卖吗？” “缺多少？能保证不掺假？” 白展堂不废话，直奔主题。 “我不保证任何东西，全凭你的运气。” 老妇回答。 听到此话，白展堂摇摇头，起身走了。 李信自然是跟上。 “什么都不保证，必定坑人的，也就欺负些江湖菜鸟，喜欢幻想的年轻人。” 白展堂主动解释道。 李信点头表示明白，他虽然也是菜鸟，但和白展堂的看法一样。 因此并不留恋。 继续向前逛，许久后，两人将所有摊位逛完了，停留在了最后一个摊位前。 这摊位也不卖秘籍，只是些带泥的老物件而已。 “兄弟，今天看来就到这儿了。” 白展堂颇为可惜地道。 他当然是替李信可惜，难得出来一趟，目标是奔着淘一本完整的二流武功来的。 可惜并没有找到。 看完一圈下来，好多本武功秘籍，经过他的判断总结，靠谱的有三本。 二流掌法《烈风掌》，近半残本。 三流腿法《鸳鸯腿》，全本。 三流刀法《地躺刀》，全本。 首先是《烈风掌》，虽然是残本，但摊主保证不掺假，买了后自然会当场验证。 且它残的是后半本，对修炼并无大碍，最多是上限被砍。 其次是两本三流秘籍。 前者《鸳鸯腿》作为腿功非常合格，在三流武功里算品质高的。 而后者《地躺刀》则威力平平，是标准的用来打基础的武功。 但优势在于它厚！ 秘籍中包括了《地躺拳》。 因为要练好《地躺刀》，必须先练《地躺拳》。 买一送一了属于是。 当然，价钱不是单单买一的价，会贵些。 “时间还早，兄弟你尽管慢慢考虑，实在看不上的话，就等下次再来，总有你运气好的时候。” 白展堂为李信全部分析一遍后，安慰着说道。 李信听了缓缓点头，确实在心中纠结。 目前看来，二流武功或者更高的，想要买到完整本，那几乎得靠运气爆棚，甚至奇迹出现才行。 因为就算有人摆出来卖，也很难轮到他买。 别人必定是抢破头，争先恐后的。 除非他模仿穿越前某些电子产品的粉丝，在产品发售前一天就开始等候。 也就是说，为拔得头筹，在每次黑市开启前的晚上，他都抢先等候，在此过夜。 他当然是不愿的。 就算那么做，也只是博一个可能性而已，何必呢。 他反正不会如此。 而转念一想，虽然黑市有着相关规定，秘籍卖出去后，很长一段时日内不得再次售卖。 但想要绕开这规定，办法总是有的。 总会有人为赚更多钱，而重复售卖秘籍的。 可在黑市上却依旧难有二流秘籍出现，其中道道深得很啊。 还是说，自己小看了武人的敝帚自珍？ 亦或者这黑市背景真的强，足以震慑所有人守规矩？ “白兄，我有一问题不明白……” 想到此，李信直接就请教白展堂。 后者呵呵笑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基本都想到了，就是各种因素在一起，加上约定俗成的结果。偶尔有坏规矩的人，也都不会太过分，免得败了名声成为公敌。总体都维持着一个平衡呢。” “原来如此。” 李信点点头，疑惑解开的同时，他也下了决心。 “白兄，我准备买《鸳鸯腿》和《地躺刀》。” 两本都是三流秘籍，相对便宜，前者十四两，后者二十两。 而那本《烈风掌》就贵多了，要四十八两，还是残本，李信选择放弃。 因为他强迫症犯了，残缺的不要。 除非是一流的武功，他才考虑克服一下强迫症心理。 “好，这两本确实不错，单论打基础，《地躺拳》比大嘴那套《将军拳法》还要好。” 白展堂认为李信做出了聪明的选择。 不好高骛远，该决断就决断。 “还得靠白兄掌掌眼，做鉴定。” 李信笑道。 虽然摊主说是全本，白展堂也判断、推测是完整的。 但买来还是要当场检查一遍才安心。 “不急，我出来两趟，若不买点东西回去，掌柜的都不乐意了，今天特意在我面前晃悠，暗示我买点小礼物给她呢。” 白展堂说着，就上前两步，在最后那个摊位蹲下来了。 整个摊位的东西都带泥。 有铁器、有铜器，还有珍珠、玉镯啥的，都多少带着泥和灰。 就连摊主本身，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身上都脏脏乱乱的，脸上也黑黑的，像是刚从哪个墓里钻出来。 没错，这摊主一看就是盗墓的。 “这个玉镯怎么卖？” 白展堂随手拿起一只白玉镯子道。 “二百两。” 摊主报价更随意。 “你咋不去抢呢？这品质敢要二百两？而且还是赃物。” 白展堂也不客气，当场戳穿道。 “那也是我冒着性命危险挖出来的，一百两，你不愿买就放下东西吧。” 摊主知道遇到行家了，只好给出正经价。 “盗个墓还生命危险？我怎么就不信呢。” 白展堂哪有一百两啊，于是还想压价。 并且他做飞贼的，有点看不起挖土钻洞的。 “北边荒地里，有片大坟地你知道吧？” 摊主忽然挑起话头。 “知道，怎么了？” 白展堂挑眉。 “我东西就那里弄的，趁夜里活干到一半，不远处冷不丁闪过个白衣女鬼，要不是我跑得快，差点没命回来。” 摊主心有余悸道。 “哧！” 白展堂听完嗤笑一声，根本不信。 旁边李信却在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心头一跳，想起个人物来。 有没有可能是她？ 第51章 秀才讨债 李信根据摊主的描述，瞬间联想到一个人物。 但线索太少，想岔的可能性很高。 于是他问道：“那女鬼长什么样，漂亮吗？” 此话一出，白展堂和摊主同时看向他，目光带着某种审视。 “咳，我就是好奇，绝对没有那方面的特殊癖好。” 李信连忙解释。 “那女鬼速度奇快，突然间闪过，又是在夜里，我哪能看得清啊？当时都快吓死了，谁还会有心情去注意女鬼漂不漂亮。” 摊主说着，并未完全收起目光中的审视。 “李兄弟，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媳妇儿了，回去我跟掌柜的谈谈，让她帮你留意留意，找个门当户对的。” “实在不行，那蔡大娘你不也认识嘛，她专门替人说媒的，人脉不窄，低门户高门户，她都能牵上线。” 白展堂似乎彻底误会了。 “不用了吧，我还不急。” 李信汗颜，表示拒绝。 “急不急的，也先找找看再说嘛，抽空相个亲总没有损失，免得你对着个女鬼都要胡思乱想。” 白展堂拍拍李信肩膀，郑重道。 李信无语，也不多解释了。 说越多可能被误会越深，还是闭嘴为妙。 至于相亲说媒什么的，到时候总会有借口推脱的。 结束话题，白展堂又展开与摊主的讨价还价。 最后压低到六十两银子，却是再也压不下去了。 白展堂还是买不起。 他全部身家拿出来都差远了。 “白兄，要不我先借你点？” 李信道。 “别，借了我可还不起，还是算了吧。” 白展堂摇摇头，从一直蹲在摊位前的姿势起身，踢了踢两条腿就没事了。 换成李信的话，恐怕腿全麻了，站起来就要摔倒。 “那怎么办？你不是要给佟掌柜带礼物吗？不然就买个便宜点的玩意儿？” 李信提议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给掌柜的买真东西，她反正也不懂欣赏，还不如随便挑个假货糊弄她就完事儿了。” 白展堂笑笑，给自己找到了不用花钱的理由。 李信回想了下，佟湘玉确实不懂行，对各种首饰、珠宝分不清真假。 客栈里其他人也都不懂。 只要白展堂自己别露馅，确实很可能糊弄过去。 于是，两人先是回到之前记下的某两个摊位，买下了《鸳鸯腿》和《地躺刀》的秘籍，都验证无误。 又随便逛了会儿，白展堂挑中一个假货古董簪子，经过一顿砍价，还到八文钱买下。 “得了，差不多该回去了，走快点还能赶上吃晚饭。” 买完东西，虽然时间还早，白展堂也没有再逛的意愿了。 李信自然是同意。 虽然与最初的目标有差距，但他也算满载而归了。 两本秘籍，够他练很久了。 …… 如白展堂所料，二人回到七侠镇时，差不多就是平常吃晚饭的时间。 李信没有直接进同福客栈，而是又说去接晴雯，独自来到个无人的巷子，把她给召了出来。 主仆俩一同走回客栈，还没跨进门口呢，就听见有人在鬼哭狼嚎。 “娘啊啊啊啊！” “您不要怪孩儿，不是孩儿不孝顺，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您留给孩儿的最后一样东西，孩儿也没能保住，孩儿对不起您啊！” 一听声音就是吕秀才。 他在柜台那儿，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喊得嗓子都沙哑了。 或许是受不了这噪音，客栈里客人都没几个。 零散还坐着吃饭的，都是熟面孔，老顾客了，这才能容忍。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秀才了？” 李信进来后问道。 “还能是谁！小郭巧取豪夺，把人家簪子拿去了，还不好好珍惜，卖给掌柜的换成了钱。” 白展堂已经了解事情经过，瞪着郭芙蓉说道。 “又、又不是我想换成钱的，是秀才逼着我要钱，我身上哪有钱啊，只好把簪子卖了。” 郭芙蓉被他瞪得不自在，强行辩解道。 “你还敢说！谁让你欠钱不还的？秀才问你要债，还错了？” 白展堂语气显得很严厉。 李信往吕秀才身上一观察，就明白了。 原来是和原剧中一样，他的门牙被打掉了。 不用猜，下手的肯定是郭芙蓉。 难怪白展堂会生气。 郭芙蓉胳膊还没好利索，就又仗着会武功胡作非为了。 最主要的还是欺负自己人，就很让他看不惯。 “不就二钱吗？至于追着我要吗？还缠着我对我各种暗示，我哪看得懂啊，还以为他故意讨好我呢。那簪子也以为是他拿出来送给我的，哪知道误会了嘛。” 郭芙蓉也委屈。 她确实是把借钱的事忘了。 吕秀才就频繁找她说话，明里暗里地提示她，想让她回忆起这档子事。 后来弄清真相后，她有点恼羞成怒，纠缠间就力气用大了点，把秀才的门牙给不小心打掉了。 当然，在隐隐间，她是以为对方喜欢上自己了，哪知道是来要债的。 反差太强烈，就觉得自己女人的魅力受到侮辱了，才导致恼羞成怒。 “不就二钱？说得轻巧，这可是一个月工钱！话说你借钱干啥用去了？” 白展堂还没彻底问清源头。 “是小郭姐姐参加比武招亲的报名费。” 莫小贝在旁插话道。 两人是住同屋的，当时郭芙蓉干那点事，没瞒着她。 杨蕙兰比武招亲开那么勤快，也不光为了找男人，同样能赚钱的。 任何人上去必须交报名费二钱。 “杨蕙兰的比武招亲？你呀你……！” 白展堂可算找着上回那祸事的根了。 郭芙蓉这惹祸本事，他也是彻底服了。 居然还是一系列的、连贯性的。 “娘啊啊啊啊！” 秀才还在哭嚎个不停，甚至声音更大了。 “姑奶奶受不了了！把簪子还我！” 郭芙蓉对佟湘玉道。 “凭啥，这是我花钱买的。” 佟湘玉边记账边道。 秀才嚎了有一会儿了，记账只好由她来了。 “你可以再卖还给我嘛！” “不卖，这么好又这么便宜的首饰到哪买去。” “哎呀你开个价吧！” “十两！” “你不如去抢好了！” …… 众人眼睁睁看着她们讨价还价，最终郭芙蓉妥协，又欠佟湘玉五两银子。 “姑奶奶花钱买一清静，这破簪子还你！” 拿回簪子，郭芙蓉甩给了吕秀才。 后者欢天喜地接过。 事情告一段落。 第52章 又死一人 “雷力呢？” 吕秀才的事过去，李信问起他的伙计来。 “下午客人被秀才嚎走一大半，小郭一个人忙得过来，我就让小雷休息了，他应该在对面。” 佟湘玉嘴里回答着，起身把账本交给吕秀才。 既然都不嚎了，那是该工作了。 “大嘴还在厨房？” 李信又随意问道。 “是啊，客人的菜都上齐了，他还假装在厨房忙活，就为了明天我能放他一天假。” 佟湘玉说到这里摇摇头，补充道：“说是打听到杨姑娘在哪住了，他要去探望。” “哦，那既然雷力不在这儿，我就去对面了，晚饭就不在这儿吃了。” 李信准备要走。 他还想回去好好研究新买的武功秘籍呢。 等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好尽早请教白展堂。 “没关系嘛，把小雷也叫过来一块儿吃，人多热闹。” 佟湘玉笑道。 “中午雷力跟你们一起吃的？” 李信又问。 他可是事先给雷力留了个面包，还有两块小蛋糕当午餐的。 这些就是最后的存货了，终于把保质期最短的食物消耗完毕。 “这倒没有，我叫他坐下吃饭他不肯，不声不响到门口拿出东西吃了，是李公子你留下的吧。” 佟湘玉自然认得出，面包和蛋糕只有李信买到过。 也不知道其口中的流动小摊，到底在哪儿可以碰见。 莫小贝之前尝过后，特别是“神仙肉”，就吵着要买。 “呵呵，雷力的性子就是那样，等过几天大家混熟些，我再带他来一起吃饭，今天就算了，我先走了啊。” 李信提出告辞，带着晴雯离开了。 走到对面，酒楼门关着，但没锁上。 将门推开，就见雷力正默默坐在一处发呆呢。 “雷力，你饭吃了吗？” 进来后，李信重新将门关上，对其问道。 雷力摇摇头。 “那我们一起，你先取来几个碗盘和筷子，再去烧两壶热水，然后就等着吃好吃的吧。” 李信决定今天大出血。 为了庆祝买到两本武功秘籍，顺带也庆祝雷力加入手下，他将拿出三包方便面！ 对，是袋装的。 桶装太奢侈了，暂时省着。 外加三根火腿肠，三个卤蛋。 他、晴雯、雷力，一人一份正好。 雷力听到有好吃的，倒是神情微动。 他不贪吃，但李信拿出的食物，他的确好奇。 也没有问，就去厨房取了干净碗盘筷子过来，又返身去烧水。 李信趁机走到一张桌子边上，单手一挥，从空间里取出三包方便面。 全是红烧牛肉味的。 招呼晴雯帮忙一起拆开包装，火腿肠卤蛋，粉包菜包酱料包等都拆开。 反正塑料的都要收进空间，别让雷力瞧见。 不一会儿水烧好了，雷力单手提着两壶开水过来。 他看到桌上的果然是未曾见过的食物，只有卤蛋他能勉强认出，导致他好奇心上升了。 李信开始泡泡面。 数分钟后，面好了，揭开扣在碗上的盘子，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这香味，多少带点科技与狠活。 哪是这世界的人见识过的？ 直接把雷力给震住了。 饶是他对食物没有讲究，也不得不承认，这种香味太吸引人了。 “别客气，坐下吃吧。” 李信招呼一声，先和晴雯拉开座位坐下了。 雷力也依言坐到桌对面。 呼噜噜！ 李信做出表率，大口吃起来。 晴雯还是小口细细进食，她之前已经吃过一次方便面了。 雷力见状，同样开吃。 呼噜噜！ 一口下去，满口鲜香。 方便面的味道，回应了他的好奇和期待。 果然闻着香，吃着也美味。 他微微加快速度，一口接一口，很快吃完，连汤也喝光了。 “好吃。” 他看向李信，简短道。 虽然没道谢，但李信能看出他脸上的谢意。 在其角度看来，李信非但不歧视他断臂，给予正常薪资待遇，更是平等待他，同桌吃饭。 说好的包吃包住，也都是质量奇高。 住处不说了，他现在等于独占酒楼的二层，哪个做伙计的有他舒服。 吃的方面，李信连连拿出稀罕食物分享给他。 虽然看得出不是特别珍贵、高档的食材所做，但胜在稀奇、好吃。 别说是他闯荡江湖，名声鹊起受人追捧时，就算换成那些名声更高的大侠、前辈，也未必品尝过这些美味。 没想到，自己退隐江湖后，反而比以前过得更好了。 人生境遇当真是奇妙。 遇到贵人，就可能发生极大转折。 李信在雷力眼中，肯定未到“贵人”的程度，但遇到个好老板，是可以确定了的。 “哈哈，这东西虽然主料一般，但有些调味的东西可难弄了，我有的也不多，吃一次少一次了。” 李信说完，继续吃。 两三口后，他也吃光了。 正想再喝几口汤，忽然酒楼的门被拍响了。 啪啪啪！ “有人吗？李公子，你在不在里面？” 是邢捕头的声音。 他以前还叫过李信为“小李”。 但自从知道后者非常有钱，就坚持叫李公子了。 “是邢捕头吧，门没上锁，你进来吧。” 李信回道。 随之邢捕头推门而入。 只有他一个。 包拯、公孙策，甚至燕小六都没同来。 这让李信微微松口气，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 然而，邢捕头进来第一句就道：“出大事了！” “什么事？” 李信倒并没有紧张起来。 只要邢捕头是一个人来的，而不是很大阵仗，就说明再大事，也与他无关。 多半只是大范围找线索才上门的。 “贾家，又死人了！” 邢捕头神情凝重，刚要继续往下说，忽然抽了抽鼻子道：“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香啊？” 随即就目光移动，看到了桌面上，三人吃着的方便面。 当然，雷力的碗已经空了。 李信碗里只剩下汤，和些许葱花、人工合成的牛肉粒啥的。 晴雯的倒还没吃完，但邢捕头哪好意思盯着小姑娘吃的东西看啊。 “哦，晚饭和就伙计一起吃面条了，可惜没了，要不就请邢捕头你也来碗。” “对了，邢捕头你吃过了吗？” 李信笑着道。 “还没呢。” 邢捕头敷衍地说着，眼睛直勾勾看着李信的碗，嘴巴还一舔一舔的，尽显馋样。 “要不……等下次我们再吃这种面的时候，去通知您？” 邢捕头这模样，自己不尴尬，李信都替他尴尬。 “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现在正好饿着，你这汤让我尝尝。” 邢捕头说着，也不等李信同意，直接就过来把碗拿走。 先是小小地抿一口，然后双眼瞪大，连续大口将汤喝完了。 喝完还一抹嘴，高声道：“好！” 转而又道：“这汤是什么肉炖出来的？里面还有肉末呢。” 李信已经被他的操作惊呆了，只好敷衍了几句，快速揭过这个话题。 邢捕头就又恢复严肃表情，道：“又死了人，贾家大发雷霆啊，命令加大力度彻查，上面准备让铁飞花加入查案。” 第53章 高深武功 “上面准备让铁飞花加入查案。” 邢捕头面色严肃，并且还带着些焦虑。 “铁飞花？也是衙门的人？” 李信对这名字倒是毫无感觉。 “她也是七侠镇的捕快，近两年破了几个案子，其中还包括一个大案，有人开始叫她女神捕。” “她之前被派往西南边的城里协助办公，现在办完事正在返回路上，她一回来，咱镇上的捕快人手也要恢复齐了。” 邢捕头大概讲了铁飞花的身份。 李信听了心中微动。 女神捕？ 铁飞花这个名字，他没印象。 但女神捕他隐隐记得，是穿越前的某部影视剧。 可惜他没看过啊。 不过有点印象也不错了，比没有强。 “既然有女神捕加入查案，想必案件很快会有进展的，邢捕头你还一脸愁容做什么？话说，你上门来究竟是干啥的？” 李信心想不会是算着饭点，特意来蹭饭的吧。 所以刚刚连汤都不放过。 但是蹭饭为什么不去对面呢，同福客栈不都被他蹭习惯了吗。 李信等着邢捕头解释。 而后者脸色也愈发凝重，道：“李公子，你是知道的，我这个捕头是临时的。就是因为铁飞花在外办公，所以才轮到的我，不然凭她的名气，捕头位置肯定就给她了！” “咱七侠镇一直以来，都只设一个捕头，她回来后不就要跟我争了吗？我实在怕争不过她呀，所以就想，要是我能破掉贾家这件案子，她就被我比下去了。” “要拿到功劳，我就必须单独行动啊，那两个读书人，还有小六那个吃里扒外的，我都不能带着！” 李信听了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帮着接话道：“所以你单独行动，来一户户上门找线索？” “也不全是，线索哪有那么好找，我来主要是叫你们做好预防的。” 邢捕头似乎也有点清醒，知道单单挨门挨户走一圈是没用的。 贾家的案子这么多天了，要是靠常规办法能找到线索，早就找到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又出人命。 “预防？预防什么？” 李信问道。 “预防凶犯啊！” “这贾家死的第二人，就是在镇上他的私人别院里，被凶犯入室刺死的。” “现在虽然看着像针对贾家，但也不排除其它可能性啊。” “上回万利当铺失踪的伙计，说不定也已经遇害了，有概率是随机作案！” “所以任何人在家里都要关好门窗，仔细防着点。” “如有风吹草动，你记着先逃命要紧，逃出来后就去找我，有本捕头护着，量那凶犯也不敢现身逞凶。” 邢捕头一口气说完，总算把事情都说清楚。 李信听了，倒愈发觉得，必定是针对贾家的系列凶杀案了。 因为万利当铺的伙计是被他杀的。 “明白了，多谢邢捕头提醒啊，话说你徒弟怎么了？惹你生气了？” 李信略有疑惑。 邢捕头宁愿单独查案，故意不带燕小六，还说后者吃里扒外。 使他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 “他嫌我这个师傅没本事，傍上那俩读书人了，成天跟在两个人身后赔笑，说要学习办案经验。” “唉！别提他了，当初我就不该把他从村里带到镇上。” 邢捕头说到这里，显出些落寞之色。 最后摇摇头道：“李公子你记住我的话，有情况就先来找我，别去找那两个书生啊！千万记着！我先走了，还要去下一家呢。” 撂下话，邢捕头也不等李信客气，风风火火就走了。 看样子他是真的很想保住捕头这职位。 为了抢先破案争功劳也是拼了。 “可怜的邢捕头啊。” 李信却知道，有包拯公孙策，现在又要加上个铁飞花，邢捕头是绝不可能争得过的。 且哪怕无人与他争又如何，他自身根本没实力破案。 “雷力，你把桌子收拾好，门也关好，我和晴雯先回宅子了。” 无关的事不再多想，李信对雷力吩咐一声，就带着晴雯往酒楼后门走去。 三进的宅子太大，光他和晴雯两人住着，简直渗得慌。 还好他不是真的住在正房内，而是以正房为掩饰，进入玉坠空间中。 今天的锻炼还没做呢，现在补上。 他来到楼外锻炼，晴雯留在二楼客厅做女红。 “呼——！” “呼——！” 老猎人教的臂力锻炼方法，大部分需要借助重物，少部分则可以空手做。 做完几组动作，李信累得大口呼吸，但比最开始喘得像条狗要进步多了。 休息片刻，他换个动作继续。 每天同样的流程，越来越熟练流畅，也越来越轻松了。 如此，时间快速推移，两个多时辰后结束锻炼。 他洗了澡，让晴雯帮忙按摩肌肉，同时翻看那两本秘籍。 按摩好了，主仆俩又一起练会儿毛笔字，然后睡觉。 第二天，他早早起来，身上酸痛的程度很轻。 使他明白，再有三四天，他可以尝试加大锻炼幅度了，也到了再去找老猎人请教的时候。 “公子，这个……若不嫌弃，请您收下。” 洗漱完毕后，晴雯来到面前，红着脸递出了一块手帕。 “我怎么会嫌弃呢。” 李信笑着接过，仔细一看，手帕上面绣了只鸟，还有树枝树叶小花点缀。 做工很精细，晴雯果然这方面有天赋。 “是你这些天刺绣的成果？真好看，上面是什么鸟？” 李信夸赞一句，又问道。 “是……是随便绣的鸟，我也叫不上名字。” 晴雯脸色更红了，低着脑袋道。 “自己瞎编的鸟？想象力不错啊，你很有艺术天赋。” 李信暗想，要不干脆让晴雯往艺术方面自由发展？ 不行！这世界不太平，必须得学些更有用的。 以后还得去黑市，找一门适合女子的武功给她练。 “不是瞎编的。” 晴雯细若蚊吟地嘟囔一句。 李信并未听见。 收起手帕，和晴雯来到外界。 很快离开宅子到了酒楼，见雷力也已经起来，在默默扫地了。 “雷力，先别扫了，跟我到对面吃早饭去。” 李信招呼一声，带着他走向同福客栈。 刚准备进去呢，迎面就走来李大嘴。 “大嘴你走这么快，要哪儿去？” 李信道。 “我去找蕙兰，她住在镇子外北边的云来客栈。也不知道这两天她吃得惯吗，我做了点现成的给她带去。” 大嘴拍拍肩上背着的包袱说道。 “镇外北边？那挺巧，我也要去那儿呢，你等等我一起走呗。” 李信想起了黑市上得到的女鬼线索。 如果真是猜测中的那个她，可就关乎到一个大机缘了。 说不定可以弄到高深武功。 第54章 老婆婆 “哎呀，那感情好啊！你早饭想吃些啥，我给你做去。” 大嘴正担心一个人此行顺不顺利呢。 毕竟七侠镇外的北边，他从来没去过。 李信居然要一起，他当下安心许多。 瞬间也变聪明了，猜到李信带着晴雯、雷力一起来，是吃饭来了。 “呵呵，来三碗白粥，煮三个蛋，再来两碟酱瓜和咸菜。” 李信说着就朝客栈内走去。 与晴雯、雷力找了张边上的桌子坐下。 大嘴背着包袱朝厨房走，似乎很着紧包袱里的食物。 看来为了杨蕙兰，他是下了功夫，做了好吃的。 “大嘴，你怎么又回来了？” 郭芙蓉奇怪道。 大堂里现在只有她，还有两个零散坐着的客人。 白展堂在厨房为客人蒸馒头。 吕秀才起得非常早，天刚亮就去补牙了。 莫小贝还没起来，但也赖床不了多久，她还要去上学。 佟湘玉在楼上自己屋里，没人知道她起没起来。 “没你事儿。” 大嘴敷衍一句，走得很快。 他只有一天假，不能浪费时间。 “嘿！” 郭芙蓉不爽地叉起腰，却带动了胳膊伤势，微微一疼，也就顾不上怼大嘴了。 她的伤已经好了个大概，但在彻底痊愈前，还是不能有大动作的。 “郭姑娘，你不要紧吧？” 李信见她龇牙咧嘴，就关心一句。 “没事没事，我就是表情夸张了点。” 郭芙蓉立刻收起表情，装着淡然的样子。 “哦，如果伤势有异样可别一个人憋着，万一恶化，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信又道。 “没事的李公子，我可是习武之人，区区外伤算得了什么，闯江湖不都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嘛。” 郭芙蓉露出豪气道。 她虽然在客栈当杂役，但志向永远是去闯荡江湖当女侠。 而她这话，让在李信对面的雷力眼神微动，隐蔽地对其看了眼后，又收回目光，继续默不作声坐着。 “馒头来了！” 这时，白展堂端着蒸好的白馒头，分别送到两个客人桌上。 另有各自咸菜一碟。 这是普通客人的标准早餐了。 像李信经常吃白粥的，并不多见。 “李兄弟，听大嘴说你今天也要去北面？” 白展堂服务完客人，坐下说话。 “是啊，我要练弓箭，总要找个空旷的地方吧？南边我已经有些熟悉了，北边也要去走走嘛，正好大嘴也一起，结伴去挺好。” 李信没有事先找好理由。 但他思维反应并不慢，瞬间想到练弓箭的说法。 白展堂这么问，他总不能如实说啊。 说要去找女鬼？ 肯定是不行的。 用练习弓箭来当借口正好合适。 “也是，咱镇子大，人口又多又密，你总不能在镇上射箭。” 白展堂点头，并未怀疑李信的说辞。 “今天大嘴出去，白兄你可有的忙了。” 李信转移话题闲扯起来。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贾家案子。 昨天邢捕头是先来同福客栈，再去对面李信那儿的。 “这案子不简单啊，贾家那么大势力，大夏谁敢轻易与之为敌啊，恐怕不是普通敌人，而是另有内情。” 白展堂分析道。 “邢捕头说起的那个女神捕，究竟是什么人物？破案比那两个天鸿书院的书生还厉害？” 李信又问起铁飞花的详细情况。 “那个铁飞花，是个真的女神捕，绝非浪得虚名。” 白展堂先是予以肯定。 但似乎话中有话。 啥叫真的女神捕，难道还有假的？ 李信一思索，就想起来了，展红绫？ 白展堂果然对她念念不忘啊。 原剧情白展堂和佟湘玉两人修得正果，在这世界可未必啊。 佟湘玉，危！ “她是一年多前调到咱镇上的，当时是破了件大案被贾家看上，亲自运作把她调来。之后她主要就负责西街的巡逻，因为贾家在七侠镇的生意，大半都在西街……” 白展堂还在继续说。 李信仔细听着，片刻后，大嘴从厨房出来了，把吃的端到李信桌上。 白展堂适时止住话题，与大堂里另外两个客人闲聊起来。 李信三人则开始吃早餐。 期间又有客人光顾，白展堂再次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李信吃完早餐，对雷力作出吩咐。 “雷力，你把酒楼大门锁了，主要从后门看着我那宅子，别让不相干的人靠近，如果有你就报官，咱不怕事。” “酒楼有人敲门的话，多半是来应聘伙计的，你不用开门直接打发走。要是邢捕头或者别的官差来，你就配合一下。” 李信说完，又取出钱袋，摸出几文钱给他，让他中午随便买点什么当午餐。 “李公子你别见外啊，中午就让小雷跟我们一起吃嘛。” 郭芙蓉见状说道。 说着，还不自然地瞥了雷力两眼，又快速收回目光。 这！ 李信恰巧注意到了。 雷力长得的确英俊，仅看那张脸的话，比李信和白展堂都要强一分。 当然，总体还是各有千秋的，具体要看人的审美喜好偏向了。 难不成郭芙蓉她…… 吕轻侯，危！ 李信暗自摇头，不去多想别人的感情发展。 敷衍道：“看雷力自己的意思吧，我就先走了。” 说着和晴雯往外走去。 不多时又返回来，晴雯已经不见了，已经被他送入空间。 “好了大嘴，我们出发吧。” 李信自然又是借口，说把晴雯送去某个大娘那儿学女红了。 众人也从来不细问，毕竟这种事没什么可好奇的。 真要问的话，反正李信也会敷衍糊弄过去。 “哎呀兄弟，你这也太墨迹了，再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 大嘴早就等急了。 站在那儿抱着鼓鼓囊囊的包袱，急得直抖腿。 “这不才过去一会儿吗，小贝都还没起床去上学呢，你也太夸张了。” 李信不跟他抬杠，说着就走。 大嘴连忙跟上。 两人并排，沿着东街往上，拐到北街走出一段路后，再右拐，很快出了镇子。 镇北口外也有大路，走着的也不止李信和大嘴，总有各种讨生活的平民匆忙而过。 但其中一个路人，引起了李信注意。 看衣着和身型像个老婆婆，带着黑纱斗笠遮掩面容。 她背着比大嘴还要鼓的包袱，一直在李信二人前面走着。 走出很长一段路，大嘴都气喘吁吁了，速度降了下来，那老婆婆却还在稳步向前。 更重要的是，大嘴的目的地，云来客栈就在眼前了。 再往北就是百里荒地了，看那老婆婆的样子，似乎正是要往荒地走。 第55章 跟丢 李信对那老婆婆的身份起了疑。 再联系到大坟地、白衣女鬼两个线索，心中对之前的猜测又多了一份确信。 古墓派的孙婆婆！ 如果真猜中，真的是她，那今天这趟出来，可是运气太好了。 不过，终究还只是猜测而已。 他多么想叫住对方，直接开口询问确认，快捷又省事。 却也只能想想而已，不敢冒然行动。 太冒险不行，什么都不做，又浪费机会。 于是决定折中，便对身旁的大嘴道：“大嘴，我们先分头行动吧，我去荒地练弓术，你进云来客栈找你的蕙兰。” “啥？要分开啊？不是，说好的一起行动呢？” 大嘴很纳闷，又左右看了看道：“这周围不都是空地嘛，你在这儿射箭也可以啊。” “不行不行。” 李信却摇头，指了指前方尚未走远的老婆婆道：“这里附近还是有路人的，万一射箭伤了别人，我可是要赔银子吃官司的，严重点出人命，我还得坐牢呢。” “那、那你啥时候回来啊。” 大嘴觉得有道理，挠挠脸说道。 “至少练二三个时辰吧，最迟下午就回来。” 李信对着大嘴说话，余光看向那老婆婆，见她已经渐渐远离，自己再不走要跟不上了。 刚刚几句话，都是故意大声说的，对方应该也听到了。 只要对方相信自己是练弓箭的，那警惕应该会少些，免得极端情况发生。 比如那老婆婆又会武功，又性格激烈，怀疑自己跟踪她，就返身发动攻击。 这不是没可能的。 李信尽量避免它发生。 “半天后？那不啥事都赶不上了呀？” 大嘴又表现出急切的样子。 “啥意思？你要我赶上什么事？” 这回轮到李信不懂了。 “我是说云来客栈啊，听说这家店风评不咋地，我一个人进去，万一出点啥事，等不及你来救我啊！我命没了不要紧，但我李家就绝后了呀！” 大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现在才知道怕。 起初他都准备一个人来的，现在李信与其同来，他反倒怕这陌生地方了。 “什么李家绝后，你会不会说话！” 而李信也被他说得面部一抽。 大家都姓李，你要么说自家绝后，何必扩大到整个李家呢。 至于说什么客栈风评的，他现在无心细想。 “是我说错话，但这不仅是绝后的问题啊，我乡下还有一个老娘呢，我要是没了，谁来照顾她呀？” 大嘴说得都开始激动了。 似乎是非常在意他的娘亲。 的确，原剧中他就很孝顺。 “行吧，你要是怕，就先跟我一起行动，等我练完弓箭再回来，陪你进那客栈找杨姑娘，现在我没工夫陪你瞎扯了。” 李信说着，抬脚就走。 前方那老婆婆已经走出二百米开外了，再不追就晚了。 “那我包袱里吃的不都得凉了啊？现在还有余温，给蕙兰送去，她还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呢。” 大嘴试图劝说。 但李信已经不理睬他了，只顾往前走。 没办法，大嘴无奈只好跟上。 李信为了与前方老婆婆保持距离，起先是控制了脚步速度的。 大嘴虽然已经走累，但也能跟着。 他毕竟也练了好多天的下蹲了，体力和腿脚多少是有些进步的。 而实际上也不止下蹲。 白展堂让他先练基础，他却不信邪，在晚上偷偷按照拳谱练招式呢。 还警告吕秀才别说出去。 可惜偷练多次，毫无进展，也就练了个假把式，连莫小贝都唬不住。 “兄弟，你到底要往哪儿走啊？这里也够远了吧，练弓箭没必要走出中原地界呀。” 走着走着，大嘴发现李信没有停的意思，甚至还在隐隐间加快了脚步。 其实并非李信要加快，而是前面那老婆婆走快了。 他就不得不调整步子，否则要被甩开。 难道自己还是被怀疑了？ 也正常。 这种地方，后边跟两个不认识的男人，换成是李信，也要提防的。 “怎么就够远了，你没看见前面还有个路人吗，有一个，就说明可能还有第二第三个，万一射中他们，我还是要惹上事，不行不行，必须再走远些。” 李信显然是强说歪理。 大嘴明明感到不对劲，却无法反驳。 且他心里也纳闷，怎么这么反常，都走到荒地里了，还有这么个老太婆路人呢。 难道是去上坟的？ 好像大坟地就在那个方向。 “哎，不是，你走慢点啊。” 正想着呢，大嘴忽然发现李信脚步又加快了。 几乎脱离了步行的范围，差点就是小跑了。 李信也不想啊。 谁叫那老婆婆又加速了呢。 但嘴上还是理所当然道：“你不是急着见杨姑娘吗，我想想也对，这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还是抓紧时间比较好，我们路上走快点节省时间。” “那、那也不用这么快啊，按照这方向，前面是大坟地啊，走太快弄得像赶去投胎似的，不吉利啊。” 大嘴虽然这样说，但脚下还是加快了。 这种荒凉地方，他也不想被一个人落下。 “说笑了不是，谁投胎是在坟地里投的，大嘴你可真逗。” 李信嘴上说着，脚下根本没有缓下的意思。 “谁有心思逗你啊！兄弟倒是停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啊，我快走不动了。” 大嘴走到现在，是用上吃奶的劲儿了。 都不能用气喘吁吁来形容，而是像狗一样张嘴伸舌地狂喘了。 反观李信，体力已经今非昔比。 进步不算特别大，却很显著。 他也累了，但还能再坚持。 不过见大嘴确实很狼狈，他也不忍心。 便转头道：“你先原地休息会儿，我去前面探探路，等会儿返回来跟你汇合。” “行。” 大嘴如释重负，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李信则想继续。 可刚一转回头，看向前方，他傻眼了。 那老婆婆不见了。 得，功亏一篑。 全程跟着走是不行了，有点失望。 但也松了口气，毕竟一直吊在人家后边走，总归是有风险的。 事已至此，也干脆休息会儿，恢复体力吧。 于是他停下来，面带愧色道：“算了大嘴，我想想还是陪你一起行动吧，不然把你单独留这儿，万一出啥事情，我过意不去。” “哎呀！兄弟我没看错你，仗义！” 大嘴露出感激的笑容。 第56章 古墓 说是休息，李信并不坐下。 主要也没地方坐。 这里已经初入荒芜之地了，气温比七侠镇还低。 地面都是冻土，除了些许顽强的、叫不上名儿的杂草外，几乎是都是光秃秃的。 想找块大点的石头坐都难。 要是学大嘴坐地上，李信有点心疼自己的衣服。 所以还是站着休息吧。 “兄弟，听老白说，你在黑市买了两本武功秘籍？这么快就练出效果了？不然你体力咋这么好呢。” “我知道了，你是花了大价钱，买了更上档次的秘籍吧？有钱就是好啊。” 大嘴这会儿已经不喘了，但还坐在地上。 他问出了最好奇的问题。 他可是比李信先练武的，现在单从体力上比较，他居然远远比不上。 明明上回一起去黑市时，还没那么大差距的。 而他早就从白展堂口中了解到，武功是分档次的。 最差的是不入流的武功，比如大多数人的家传拳脚。 往上是三流武功，比如他的《将军拳法》。 再上去是二流，如钱夫人的《夺命剪刀脚》、《七十二路小擒拿》都是。 此三个档次，被归为下乘武功。 但修炼下乘武功的人，自己一般不会这么叫。 与下乘武功相对的，自然是上乘武功。 也分三个档次。 一流、神功绝学、以及传说中的武学。 他怀疑李信是买了二流武功秘籍，才练得起效这么快。 “呵呵，我哪那么好运气，买的两本都是三流武功，和你的《将军拳法》一个档次。” 李信则摇头否认。 说起这个，他也多少觉得不是滋味。 这世界想学稍微高明点的武功，咋就那么难呢。 所以！ 他才不惜冒险，也要跟着那老婆婆，看看那所谓的大坟地中，有没有古墓派。 毕竟七侠镇的位置、贾府的位置都混乱了。 古墓派出现在哪，他也不会奇怪。 最近他也想通了一件事。 这所谓的混乱，也是有规律的。 他可还记得呢，自己穿越的是个游戏世界。 游戏是不可能把整个中原的所有山川地貌，各种城市景点都做出来的。 都会压缩地图，只做那么十几二十个特定地点，把所有人物、事件都分批集中在这些地点中。 李信穿越过来，世界是真实的，地理肯定是全貌。 但那些特定地点，应该是继承了游戏中的特性，会集中许多不同影视剧人物。 比如七侠镇！ 就是其中一个特定地点！ 换言之，其余还有十来个类似的，也集中了许多人物的地方。 而古墓派！ 它也许在另外那十几个地方，却也可能就在前方的大坟地里！ 当然，现在不是游戏，而是真实世界。 人物是会流动的，必然会逐渐从那些特定的十多个地方分散开。 但古墓派这种据点，挪不了窝。 小龙女也不是喜欢走动的人。 古墓派意味着机缘，它的某处应该刻着部分《九阴真经》。 按照李信的理解，《九阴真经》肯定不止一流档次，而是更强的品质，属于神功绝学！ 他必须尝试得到。 “也是三流？那你咋体力这么好？怎么练的？” 大嘴根本不知道，短短瞬间，李信就转过那么多念头。 “我不是提起过吗，我在南一村找了个老猎人学射箭，他先教我练臂力啊，那一套动作确实有用，坚持做下来，体能自然也会加强。” 李信对于这些是不会隐瞒的，也乐得与大嘴分享。 甚至若大嘴现在提出，要得到那一套练臂力的高效动作，他也会给出来。 毕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他给老猎人的也才五两银子，且还没付清。 但他又劝道：“大嘴啊，其实你只要每天多练些时间，坚持下来，也能有这种成果的，你就是练得少了。” “这我也没办法啊，练多了身体吃不消啊，我还得给客人做菜呢，做不动了掌柜的又不会给我放假，还会扣工钱。” 大嘴也是有充足理由的。 他能有一点点进步，已经不错了。 “行吧，按你这样练下去，也只是慢点而已，迟早会追上我的嘛，我又不能无限把体能练上去。” 李信说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起来吧，再休息下去，时间可不够分配了。” 大嘴依言起身，结束休息。 两人继续前进。 偶尔闲聊，主要还是闷头赶路，不多时，大坟地近在眼前。 幸亏它不是在荒芜之地的深处，否则两人光靠脚力是走不到的。 一座座坟头，密密麻麻，看上去还挺整齐。 “这大坟地，有点渗人……” 大嘴也是头一次来这儿。 “废话，坟地能不渗人嘛。” 李信说着，又迈出脚步，彻底走入坟地中，穿梭于一个个坟堆间。 “兄弟，你干啥呀？不是说练弓箭吗，咋变成上坟了呢？这儿有你熟人埋着啊？” 大嘴也是发散思维。 不然他也想不通，李信来干什么。 反正到现在，他是打死也不相信，李信真的是来练弓箭的了。 “瞎说什么呢，我只是故意来练练胆量！” “咱们既然要练武功，就算江湖中人了，免不了要有争斗厮杀，临战时要是胆气先弱三分，武功练再好也发挥不出来啊。” 李信说着现编的理由，将背着的那张良弓给拿到手中，装装样子。 他现在用全力，勉强能拉开大半，还是拉不满。 所以只能装样子给大嘴瞧。 “行、行吧，那你练着吧，我就算了啊。” 大嘴依旧躲在边上，不肯跨进来。 李信不再理他。 他一点点走在坟地中，每一寸地都不放过，都要走过。 实际上，他正在使用玉坠能力。 通过玉坠，他可以将感知力延伸出五米。 且还能“看见”、“听见”。 大坟地表面上只有大量坟头，不见任何古墓的影子。 那么他就要寻找地底下，有没有空心的地方。 说不定古墓就在地底呢。 他不会放弃这种可能性。 那老婆婆都不见了，能去哪？ 地下古墓的存在，概率很大！ 一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 李信还是更习惯穿越前的计时方法。 在大嘴焦急的催促下，李信无视他，坚持自己的行动，终于在将近一个多小时，即半个时辰后，有了发现。 古墓！正在地下！ 第57章 彻夜未归 地底下真的有古墓！ 李信欣喜不已。 这一趟没白忙活。 此刻他站立的地方，约两米多深的泥层下，是空的！ 有石室！ 基本确定是古墓派了！ 李信能“看”清楚石室内部景象，甚至石壁的细缝纹路都一清二楚。 他边走边“看”，意念始终运用着玉坠能力，感知探查着地下的古墓环境。 而在地面上的大嘴眼中，李信就是呆呆走着，什么都没干。 《九阴真经》！在哪儿呢？ 李信哪还会顾及大嘴这么想。 他压制着心中火热，保持住冷静。 持续探查了一刻多钟，地底下的环境始终差不多，都是阴森森的石廊、石室等。 连个人影都不见。 有点像迷宫，有岔路时他只能选择其一沿着走。 也是，这座地下古墓肯定非常大，他目前只探查了很小一部分而已。 而古墓派的人却只有两个，小龙女和孙婆婆。 至于李莫愁？ 通过孙婆婆身型推测其年纪，恐怕李莫愁已经离开古墓了，小龙女至少也十好几岁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九阴真经》在哪儿？ 李信现在不关心人，关心的是神功。 他记得原著中，王重阳是将部分神功口诀，刻在一间石室顶部的。 泥层两米多，往下就是石层，反面就是石室顶部了。 完全在李信的五米感知范围内。 按理说他人在地面上，就可以“看”见神功口诀，将《九阴真经》弄到手的。 等等！ 好像不对！ 他忽然脚步一顿。 细细想来，原著中刻有《九阴真经》的石室，是在隐藏的地下第二层的！ 他感知到现在，全是第一层，是在做无用功啊！ 难道要指望奇迹发生，这世界的神功位置变到第一层了吗。 这种变动，想想都不会发生。 “这要怎么搞？” 他傻眼了。 他感知范围约为五米，稍微超过些，算它五米一，也不够去感知第二层的啊。 他只是勉强能“看”到第一层的地板而已。 再往下，就超出他感知极限了。 怎么办？大声叫喊小龙女孙婆婆出来迎客，请自己下去喝茶吗？ 这种事简直是做梦才有。 孙婆婆或许在各种套近乎后，还有一丝可能，小龙女却是性子清冷，不欢迎外人的。 可套近乎也要有机会啊。 而且在古墓派做主的，也不是孙婆婆，而是小龙女。 “怎么办、怎么办……” 李信眉头紧锁，来回踱步。 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得到那《九阴真经》！ 虽说是综武世界，各种机缘能想到不少，其中甚至有强于《九阴真经》的，但谁知道有没有被人取走。 且李信也没地方找啊。 再退一万步讲，哪怕告诉他机缘在哪，他也没勇气离开七侠镇去取。 路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他还不会武功呢。 仅凭玉坠能力，是不够安全的，很多情况都没办法应对。 所以，古墓派中的部分《九阴真经》，是目前最安全，最可能得到的神功。 “太难了！太难了！” “怎么办、怎么办……” 李信继续踱步，调动所有脑细胞思索。 “兄、兄弟，你干干、干啥呢？” 大嘴却忍不住出声了。 他说话都结巴了。 脸上还微微泛白，显出一丝惧怕。 “哦，我忽然想起个难题，正在想办法解题呢。” 李信随口道。 “呼！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鬼上身了呢。” 大嘴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气。 又道：“啥难题啊，回去再想不行吗？搁这儿坟地里解题，兄弟你这嗜好也太……” 说到一半，大嘴没说下去。 李信懂他意思。 正好，他也差不多想到了思路。 该如何克服感知范围不够的困难，他有办法了。 但今天无法实施，得明日再来。 于是点点头，对大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回去吧。” “哎呀！我其实也不急，要不咱再待会儿，我等得了。” 大嘴忽然客气起来。 “真的？那我就再待会儿。” 李信露出笑容道。 “别呀，我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咋还当真了呢。” 大嘴又急了。 李信不再逗他，两人结伴原路返回，离开了大坟地。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地底下古墓中的某间石室内，孙婆婆走进来，站到一名白衣胜雪的美丽少女跟前。 正是小龙女。 “姑娘，那两个外来者已经走了。” 孙婆婆道。 “我知道了。” 小龙女正在调配着蜂蜜水，头也不抬，冷清地回道。 …… 夜里，同福客栈大堂。 佟湘玉、吕秀才、郭芙蓉、莫小贝，四人围坐在一起沉默不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某一刻，门口外传来动静，四人同时转头看去。 是白展堂回来了。 “怎么样？” 佟湘玉立即问道。 “邢捕头帮着查过了，确定有不少人看见，李兄弟和大嘴白天出了镇子北口。” 白展堂坐下来说道。 伸手倒了杯茶水。 “那就是在云来客栈了？那地方风评可不好啊，甚至暗传它可能是黑店！说不定两人都被扣下了！” 郭芙蓉凝重道。 “那李大哥和大嘴叔不就危险了？” 莫小贝也显出急色道。 啪！ “可恶的杨蕙兰，住到那种地方干什么！” 郭芙蓉趁机赖到杨蕙兰头上。 她在后者手上吃了亏，肯定是记恨的。 “展堂，要不……” 佟湘无视她，对白展堂玉欲言又止。 她想让白展堂去云来客栈探探虚实，又担心他也遇到不测。 “我明白，我这就去走一趟！放心吧，我盗圣名号，也非浪得虚名，一般小毛小贼我不放在眼里。” 白展堂语气严肃，却还是对佟湘玉露出笑容。 “那、那要不是一般的小毛贼呢？” 吕秀才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 遭来三个女人的白眼狠狠一瞪。 他只好缩了缩脑袋，闭上嘴巴了。 “再不一般，我只要真心想逃，还能被追上不成？” 白展堂自信一笑，又安慰了佟湘玉几句，就重新走出客栈，前往北边了。 而他这么一去，硬是没能回来。 佟湘玉几个整整熬了一夜，天刚亮就去报官了。 第58章 需要人手 报官后，佟湘玉等人被告知，由于女神捕铁飞花等几名捕快还在路上，七侠镇人手不够。 重点还要放在贾家的案子上，因此勉强让燕小六负责查一查。 燕小六虽然也胆小，但仗着是捕快身份，还是拿出勇气出发了。 他自身不会骑马，又申请不到经费雇佣马车和车夫，最后还是佟湘玉出钱帮他雇了车。 同福客栈，佟湘玉几个焦急等待。 莫小贝都不上学了。 客人上门也都不做生意了。 几人边赔罪边劝走客人。 对面酒楼门口，雷力也坐在门槛上沉默发呆。 他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知等了多久。 燕小六终于回来了。 “小六，到底怎么样？展堂他们不会有事吧？” 佟湘玉赶忙迎上去问道。 吕秀才、郭芙蓉、莫小贝，也同时将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而对面的雷力，看似没有任何动作，实际也在等着燕小六说话。 “这个、那个……” 燕小六面露难色，吞吞吐吐。 “哎呀你倒是快说呀！是不是出大事了！” 佟湘玉见其如此，就觉得事情肯定很大，否则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不要！白大哥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不要他们出事！” 莫小贝带上了哭腔。 “不会吧，以老白的轻功都没能逃回来？” 郭芙蓉则眼神怔怔，难以接受事实，觉得怎么随随便便都能冒出来一个高手。 她再次认知到，自己好像真的算江湖底层，是武功最差的那一批。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燕小六见场面要失控，赶紧解释，可说到一半，依旧难以启齿。 “说！” 佟湘玉忍不住了，暴喝一声。 燕小六吓得差点摔倒，勉强扶住了桌子。 将歪掉的捕快帽子扶正，他终于道：“我坐着车离开镇子以后，一路直奔云来客栈，到了那儿发现有蹊跷，我下了车绕到后面一点点逼近过去……” “废话少说！直接切入正题！” 郭芙蓉同样受不了他的磨叽，眼神逼视道。 “老白、大嘴、李公子他们三个，安然无恙。什么案子都没有发生，是你们误会了。” 燕小六只好放弃讲述他英勇的行动过程，直接说出结果。 “啥？安然无恙？” 佟湘玉有点懵。 “那他们为什么不回来？” 郭芙蓉搞不懂了。 “喝得神志不清，怎么回来啊。” 燕小六摇头叹气。 “谁喝醉了？” 佟湘玉道。 “老白呗！” 燕小六详细说道：“我刚一进云来客栈，就见他对着一妙龄女子，边傻笑边和她划拳，划几次输几次，他还乐得挨罚喝酒，喝完还当众翻了好几个空心跟头，引得在场的十几个客人满堂喝彩啊。” “这……不至于吧？” 郭芙蓉反应过来了，原来是这种事。 她下意识看向佟湘玉，后者果然整张脸都变黑了，脸色难看至极。 “那、李公子和大嘴两个呢？” 郭芙蓉暗道不妙，赶紧转移话题目标。 “我进去时，大嘴早就醉得不醒人事了，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睡得跟死猪似的，嘴里还不停喊着蕙兰、蕙兰。” 燕小六嫌弃道。 “李大哥呢？” 莫小贝追问。 “李公子倒跟没事人似的，据在场其余客人所说，他简直是千杯不醉啊，虽然划拳也输，酒也照喝，但他硬是喝到那妙龄女子不敢和他玩儿了，转头专门对付老白了。” 燕小六说到这里，脸上也是露出一副佩服之色。 男人能喝，也被认为是一种本事。 越能喝，代表本事越大。 之前燕小六对李信的印象，就是个有钱人家公子。 整天无所事事的那种。 比他最近接触的公孙策和包拯要差多了。 但现在改观了。 至少在酒桌上，是个有本事的人。 “说了半天，那妙龄女子是谁呀？” 这时，吕秀才没忍住好奇，问了出来。 “嗯？” 郭芙蓉和莫小贝对其怒视。 佟湘玉则对他瞥去冷漠一眼，令其如坠冰窖，不敢多言。 “嘿嘿，我就知道你们忍不住要问。” 燕小六却得意起来，他早等着呢。 只见他忽然神神秘秘，压低声音道：“那妙龄女子就是云来客栈的老板娘，名字说出来吓你们一跳，跟佟掌柜就差一个字，人家叫金镶玉！一个金，一个铜，你们说巧不巧，正好人家长得漂亮，还更年轻，哈哈哈哈呃……” 说道后面，燕小六以为自己很幽默，大笑起来。 但一见佟湘玉杀人般的眼神，他笑声戛然而止，差点岔了气。 然而，他没岔气，佟湘玉倒是背过气了。 她前一秒还瞪着燕小六要吃人，后一秒就两眼上翻，晕厥摔倒。 “掌柜的！” “嫂子！” 郭芙蓉和莫小贝连忙扶住她。 “看你干的好事！” 郭芙蓉狠狠剐了燕小六一眼，连同莫小贝，合力将佟湘玉扶上楼了。 大堂就只剩下吕秀才和燕小六。 后者道：“行了，这事儿就算了结了，我还得回去复命，先走一步。” 吕秀才问道：“那老白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很快就回来了，我临走时，李公子正在雇马车呢，要不是我的车容不下那么多人，早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燕小六说完，跨出了门口。 吕秀才看看楼上，又看看门口，注意到对面的雷力，似乎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没动过，心道真是个怪人。 然后他走到算账柜台，从底下抽出本书来，开始读书。 …… 李信这边，他是真的捏了把汗。 事情哪有燕小六说得那么轻巧。 金镶玉！ 新龙门客栈！ 标准的黑店啊。 在这儿居然叫云来客栈，也不知道又关联到哪儿了。 他和大嘴在昨天下午进去后，直接就要找杨蕙兰。 开头挺顺利，杨蕙兰下来了，大嘴的心意也送到了。 李信等大嘴说完腻歪话，终于要走了，哪知金镶玉出现了。 她见李信外貌出众，穿得衣服也是好料子，就热情招呼起来。 也不知道看上人还是看上钱。 李信想要推脱，却出来一个伙计，手中一把剔骨刀，当场就威胁必须与老板娘喝一杯，不然就是不给面子。 这不是原剧中剔骨刀法强绝的刁不遇吗？ 李信秒认怂，只能奉陪。 他运用玉坠能力，把酒全部送入空间，千杯不醉。 大嘴却不行，他倒了，李信也不能放着他不管。 正着急呢，不久白展堂就来了。 救星降临！ 可惜白展堂也中了招，本想赢过金镶玉两局，体面离开，谁知他划拳比不过人家。 万幸他内力深厚，虽然越喝越醉，却没有倒下。 撑到了燕小六出现。 捕快身份，还是有用的。 李信顺利脱身，雇了辆马车，将白展堂和大嘴弄上车，一路赶回。 “不容易啊！” 坐车回到酒楼门前，李信跳下车，发出感叹。 瞧见雷力在门口，就道：“你继续守着，今天如果有人上门应聘伙计，你就把人全留下，等我回来再说！” 李信为了《九阴真经》，需要一些人手。 第59章 挖坑 李信对雷力说完，转头看向同福客栈里面。 见只有吕秀才在，便喊道：“秀才，快出来抬人！” 吕秀才正认真看书呢，听到喊声抬头，才知道李信三个回来了。 他放下书走出门，与李信合力，把醉得不醒人事的白展堂和大嘴抬进去。 “再……再来……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蕙兰、蕙兰……蕙兰、蕙兰……” 两人醉得迷糊入睡了，但都在讲梦话。 他们都被抬进秀才和大嘴合住的屋里了。 大嘴用他自己的床。 白展堂先安排到吕秀才的床上。 “老白输得那么惨吗？” 吕秀才听着白展堂的梦话，很容易猜到发生了什么。 “一局都没赢过，我和那金镶玉划拳，至少还偶尔赢两局呢。” 李信微微摇头，对白展堂这方面的运气表示默哀。 “那大嘴见到杨姑娘，把她劝回来了吗？” 吕秀才又道。 “劝回什么？” 李信道。 “把杨姑娘劝回我们客栈啊。” 吕秀才奇怪道。 但立刻，他反应过来了。 这事大嘴应该只与他这同屋住的人说过。 “没有，见到杨蕙兰他就把什么事都忘了，甚至将他灌醉的就是杨蕙兰。” 李信耸耸肩道。 金镶玉显然只对他和白展堂有兴趣，对大嘴根本爱搭不理。 是杨蕙兰受不了大嘴婆婆妈妈，不想再和他继续多聊，才故意陪他喝酒划拳。 灌醉大嘴后，她就上楼回房了，直到李信带着两人离开，她也没再现身过。 这相比起来，白展堂划拳屡战屡败的小倒霉，明显大嘴才是真正需要被怜悯的。 “行了，我还得去接晴雯，就先走一步了。” 李信把人送到客栈，算是完成任务了。 剩余的照顾，就交给客栈的几人了。 他离开客栈后往别处走，不多时就带着晴雯回到酒楼。 又对雷力叮嘱一句，让他把来找活计的人都留下，或者说好下午再来。 李信自己就与晴雯穿过酒楼回到大宅里，进入空间睡觉了。 一整夜，他没喝酒，却也没睡觉，现在需要补眠。 …… 中午，李信神清气爽地从大宅门口走出，进入酒楼的后门。 他这一觉睡的不长，但够了。 他是独自出来的，因为准备办事，带着晴雯不方便，把她留在空间内了。 对外可以说她在宅子里，反正也没人会去确认的。 “人不少嘛。” 来到酒楼的大堂，李信见除了雷力外，另有五人。 其中三个是金国的辫子头发型。 这些人估计全是去年逃难过来的，如果来的年份更长，应该早就换发型，融入大夏这边了。 “您就是当家的吧？” 李信出现，雷力默不作声，反而五人中一个最年长的低头笑着开口。 这种是讨生活的人最常见的姿态。 “今天时间有点不够了，我就不废话，只雇两个人，工钱算一天十文，不包吃不包住，肯干的留下不肯干的就走人。” 李信给出酬劳标准，也不说干什么活，他知道有的是人会干。 他最开始也想得是多雇佣几个人，后来想想不对，万一雇到歹人，对自己起了恶念怎么办？ 所以就只雇两人。 在对方武功比较低的情况下，李信有玉坠能力傍身，以一对二是能保证安全的。 更何况这些底层讨生活的人，几乎不可能懂武功。 “一天十文！？我干！” “我也干！” “选我吧！” 几人听到工钱这么高，立刻开始争前恐后举手大喊。 他们也不蠢，工钱是日结的，说明这份工作不会长久。 但一天十文钱，绝对是高薪水了。 反正他们都没工作，能干一天挣一天钱也挺好。 “我只要两个人！就你……还有你吧，另外三个可以走了。” 李信伸出手指，点了一个大夏的，一个金国的。 非是随意选择，而是看此二人是最瘦弱的。 哪怕不用玉坠能力，直接正面打斗，李信感觉也能同时赢他们。 这才安全嘛。 至于办事时二人瘦弱会导致效率不高，那也没办法了。 万事岂会两全其美。 “谢谢老板！” “谢谢当家的！” 被选中的两人顿时狂喜。 另外三个虽然不甘，也只能无奈离开。 “好了，现在跟我出去干活，不过今天只剩下半天了，我只给五文钱，没问题吧？” 李信又道。 “当然没问题！” “应该的应该的！” 两个临时伙计都点头哈腰赔笑道。 “嗯。” 李信满意点头。 随后对雷力说了声，让他留下照看酒楼的宅子，就带着两人离开了。 三人沿着东街往上来到北街，很快在当时买家具的老木匠那儿，要了一些粗糙木板。 几乎都是废料了，李信挑挑拣拣，把所有长条状的都拿走了。 老木匠也不收钱，直接送给李信了。 反正本来就不值钱，当个小小的人情也好。 李信雇了辆马车把木板全部装上，和两个临时伙计都坐上车，朝着镇子北口外驶离。 在加钱的情况下，车夫卖力赶车，很快略过云来客栈附近，进入了百里荒芜之地。 又不久后，抵达了那片大坟地。 “开始吧，先在这儿挖！” 李信跳下车，走进坟地中，指了指一处特定地点。 正是地下古墓最边缘的位置。 两个伙计带着铲子下车了，铲子也是在北街某店铺里买的。 “嘿！” “喝！” 两人一人一下，开始挖地。 这是在路上就说清了的。 李信雇佣他们，就是挖坑。 当然，不是挖坟，这种事缺德，哪怕饿肚子的人，也不一定肯干。 李信只会挑选坟头与坟头之间的空地，来叫两个伙计挖掘。 说是挖坑后，埋入那些木板，等于给这些无名坟头立碑立牌子，做功德呢。 理由虽然牵强，却也合理。 在俩临时伙计，以及等在边上的车夫眼中，这种事可以理解。 李信这种衣着光鲜，一看就是有钱人的，肯定做了什么缺德事，才需要刻意赚功德来弥补。 李信本人呢，只管达到目的，随旁人怎么想。 借口过得去，挑不出毛病就够了，不用太完美。 “嘿！” “喝！” 等了许久，俩伙计终于挖出一个坑，约半米深。 李信叫停他们，在他们奇怪的目光下，直接跳进了坑里。 第60章 江阿生 跳下坑，感知能力展开，穿过泥层和古墓石室，触及石室地面继续往下。 依旧是石层。 坑不够深！ “继续挖。” 李信跳出来，命令道。 两个伙计自然乖乖听话，又一人一下挖起来。 直到坑有一米多深了，李信再次喊停，跳入其中。 他向下感知，终于完整穿过了那石层，“看”到了更下方的……泥土。 显然，隐藏的地底第二层石室并不在此。 虽然略有失望，却也早有所料。 哪可能一上来就找到的。 这必定是场持久战。 “扔一块木板过来！” 李信爬出坑洞，也不顾衣服弄脏，对边上的车夫喊道。 后者一听，就从车上取了块木板丢过来。 李信并不接住，任由木板掉落在地。 他命令两个伙计把木板埋好，泥土重新填上。 后两者很是纳闷，木板才多长？你却让我们挖那么深的坑？ 现在只能先填上大部分泥土，再把木板埋进去。 “嘿！” “喝！” 不得不说，两个伙计，一个来自大夏一个来自金国，却很快形成默契了，干活节奏很是和谐融洽。 填坑可比挖坑快多了，不一会儿泥土全部填好，木板也被立起来了。 两个伙计在上面蹦跶，脚踩了好几下，将泥土踩实了，就算完成。 李信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只毛笔，且是沾上了墨水的。 俩伙计还有那车夫，都没看懂怎么回事，毛笔怎么揣在衣服里？还沾了墨汁？ 有钱人这么不把好衣服当回事吗？ 实则，这毛笔是空间内晴雯准备好的，沾了现磨的墨，李信直接调取出来用就行。 他抓着毛笔上前，在木板上写下：无名氏埋葬于此。 写了七个字。 就完毕了。 非常的敷衍。 且练了这些日子，他的毛笔字虽然有进步，却依旧算是丑的。 哪怕两个伙计都不认识字，却也能看懂美丑，都暗暗吐槽这个雇主看起来一表人才，实际却是个草包。 难怪会想出大坟地立牌赚功德的法子。 异想天开，纯粹浪费时间浪费钱。 信这个，还不如把钱用来给穷人施粥、施饭。 可惜，伙计的想法是永远改变不了雇主的。 “嗯，还不错。” 李信写完字退开几步看了看，装作满意点头，一副完成功德好事的模样。 其实，这块木牌立的位置也很尴尬，夹在两座坟头之间，就很难说木牌是给哪座坟立的。 还好从字写在哪一面，可以做出最终判断。 “你们过来，接下来挖这里。” 李信走出数米远，停在一处，用脚点了点地面说道。 两个伙计依言走过去，开挖。 在李信的要求下，用了差不多的时间，这坑也挖了一米多深。 李信叫停，跳入，感知。 无所得，爬出。 接着又是一套重复流程，立好木牌后，他再次掏出毛笔写下七个大字。 无名氏埋葬于此。 这操作让另外三人无语，却也想不出不对的地方。 毕竟李信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埋在坟里啊。 大坟地里本来就有一大半是无名坟头。 这些人死后能被掩埋就不错了。 也就这一大片都是贾家的势力范围，讲究体面。 换成别的地儿，恐怕连埋都不管埋，而是任由着暴尸荒野。 “继续挖！” 这时，李信又指了一个地点。 两个伙计再次开挖，但明显速度降下来了。 果然，看着瘦弱，两人都明显的营养不良，体力不够也正常。 “稍微慢点不要紧，但不许偷懒，挖完这个给你们休息会儿。” 李信并不紧逼。 “谢谢老板！” “谢谢当家的！” 两个伙计一听还有休息时间，都感激地道谢，手上动作反而快了些。 如此，时间一点点推移。 直到夜间戌时，也就是20点左右，三人坐上马车开始返回。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明日再来。 古墓那么大，才探索了小部分而已。 既然是持久战，也不必熬夜太深，这个点收工正好。 回到七侠镇北街，与车夫、两名伙计结了钱，定好明早再集合，就各自散开了。 虽说是夜里，但镇上依旧行人颇多。 七侠镇是很安全的。 若非这阵子出了贾家的人命案子，可以说配得上安居乐业四个字。 至于现在，也没有影响太多。 传言都说是针对贾家的行凶，不涉及旁人。 所以老百姓经过最初的恐慌后，都基本不妨在心上了。 “咦？” 从北街走到东街，李信很快看见一个熟人。 蔡大娘。 她这么晚居然还在外头，旁边还并排走着个男子。 约三十岁上下，嘴唇上方和下巴都留着些胡子，看起来略微落魄，却掩不住一张帅脸。 江阿生！ 李信视力还是不错的，也没有某些古代人的夜盲症。 他离得还远就看清了男子面容，将其认了出来。 这也是个高手啊。 且同样是需要隐藏身份的那种类型。 江阿生本名叫张人凤，因全家被灭门，唯独他异于常人，心脏长在偏右边，才侥幸苟活下来。 找到神医换脸，改名为现在的江阿生。 他找的神医，也正是曾静找的那个，绰号李鬼手，最善于剥皮削骨，改头换面的技术。 “这江阿生，好像是个使双剑的，还真是巧……” 李信轻声嘀咕一句。 他的伙计雷力是使双刀的，江阿生用双剑。 甚至算上那杨蕙兰，也是用双刀的。 看来这江湖上，双持武器的高手不少啊。 正想着呢，因为距离拉近，蔡大娘看到了他。 热情地打招呼道：“李公子，你从北边回来啦？” 由于白天路上经过，聊了两句，李信也没隐瞒，蔡大娘就知道他去做善事了。 毕竟动静这么大，也瞒不过有心人，干脆大方说出来。 蔡大娘听了后，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至少表面上是对此事夸了又夸，直说李信是个大善人。 比那些个为富不仁的，高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是啊，刚回来，这位是大娘的亲戚？” 李信装作随意地问道。 “不是，他呀叫江阿生，今天刚来咱们镇上，要长住，就打听到我，让我帮忙找租房呢。” 蔡大娘笑着介绍道。 她不仅当媒人，还当中介。 收费比较低，所以很多人不找专门的牙人，而是找她。 “江兄你好，我叫李信，也住在镇上，以后多来往啊，时间不早我先走一步。” 李信客气一句，不多交流，直接走了。 第61章 被赶出门 接下来两天，李信的精力全都扑在了大坟地上。 早出晚归，旁的事情都不关心了。 连锻炼臂力都暂停了。 笑话，要是拿到《九阴真经》，运气好点里面有内功的话，他直接起飞了，还用计较一段时间的锻炼缺失吗。 那两个伙计得了每天结算的工钱，终于能吃饱饭，渐渐有了力气，工作更麻利了。 但动作快那么些，对整体进展没太大作用。 相对于古墓的庞大，三日加起来的推进速度，也只占到整体的一部分而已。 不过，李信的心境很平和。 慢慢来，只要不发生意外，或者他太过倒霉，《九阴真经》入手是迟早的事。 其实在两个伙计挖坑时，他大可以在旁锻炼臂力，两不误。 可他始终防着各种情况发生，保持体力全满才能更好的应对。 车夫是他花二十文一天雇的，很高的价，主要是那些木板都寄存在车上，每天晚上都让其拉回去了。 总要给些保管费不是。 时间来到第三天夜里，依旧是平稳的一天，还是没有收获。 李信独自走回东街，来到酒楼时，却见有一人正背靠外墙壁睡着了。 不是小米，他虽然经常出现在附近，但很多时候在哪也是不固定的，毕竟是丐帮成员，而不是单纯的乞丐。 眼前之人是另一张熟悉的脸，柴九。 李信的脚步声吵醒了他，睁开眼看过来，立刻双眼一亮，换上笑容站起来。 他靠近李信两步，但在合适的距离停下，点头哈腰道：“看您俊朗非凡，富贵逼人，一定就是传闻中的李公子吧？小的名叫柴九，想在您手下讨份工作。” 显然，柴九并不知道李信的容貌，只是从高档的衣服材质上猜出来的。 “你知道我？” 李信略微挑眉道。 “是从一个老乡那儿听说的，他说您是个大善人，不但肯出钱为那些无名坟头立牌，还对我们这些逃难来的一视同仁，大夏的给十文钱，大金的也给十文！” 柴九始终弯腰弓背，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说道。 “原来如此。” 李信微微点头，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上下看了看柴九，其比初次见到时要脸色好多了，果然吃饱了饭就是不同。 “你既然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我，那难道没听到另一条吗？我只收两个人，现在已经满了。” 李信淡淡道。 “听说了，但是我想试试！我、我只要他们一半工钱就行！” 柴九最开始为了不被饿死、填饱肚子，一卷到底，只要有饭吃没工钱就做。 现在饿肚子的窘迫解开了，就想往前迈一步。 在米铺的工作又累又苦，别人每月至少能拿工钱，能有一天是快乐的。 只有他没钱拿，干瞪眼。 最可恨的是，他都不要工钱了，每顿想多吃一碗饭都不行，都要被那该死的蒋家少爷训斥羞辱。 他受够了。 因此只要有哪怕一丝机会从那脱离，到更好的地方干活，他就要拼命抓住。 “一半？也就是每天五文钱，说实话这也是个高价啊。” 李信笑了笑。 听到此话，果然那柴九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就道：“我可以再低些！李公子，您收下我吧！” 当机立断，能屈能伸。 果然是原剧中的柴九性格，没有变。 李信暗自点头。 柴九此人内心有底线，记仇也记恩，最重要的是有些小聪明，是个可用之人。 可以收下他。 李信便开口：“我说了，去大坟地干活的只要二人足矣，不收第三人了。” “李公子，我可以再……” 柴九急了，直接就想继续降工钱。 “听我把话说完。” 李信一抬手，对方乖乖闭嘴，才继续道：“坟地的人手够了，我这酒楼却还只有一个伙计呢，你要是愿意做的话……” “愿意！我愿意！” 柴九喜出望外，连连低首拜谢，都不问具体条件。 万一李信也不给工钱呢？ 其实这也是他小聪明的体现。 哪怕存在这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可能性，他也不会追问清楚，免得惹新东家不高兴。 最主要的是，李信能给别人开一天十文的工钱，还是临时工性质的。 轮到酒楼的常驻伙计，怎么也不会一文都不给啊。 “我这酒楼以后不办了，要做其它生意，暂时也没开张，所以你的活是不固定的，但不会比你之前干的累，每月二钱，包吃包住！” 李信还是给出了与雷力同样的待遇。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表面上还是一碗水端平比较好。 毕竟雷力还是个残疾呢。 “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柴九听到能每月拿二钱，还包吃包住，简直幸福的要晕过去。 他难以置信，这么好的条件会轮到他头上。 当即，他脚下一软，一个没站稳就跪了下来。 他其实膝盖没那么贱，真的是情绪太激烈而脚软了而已。 但，跪都跪了，再站起来也已经来不及。 嘭！嘭！嘭！ 他一咬牙，干脆顺势就磕头算了。 跪下是意外，磕头是加大投入。 “行了，起来吧，我另一个伙计叫我当家的，你也这么叫吧。” 李信将其拉起。 然后走向酒楼敲了敲门。 还没喊人呢，雷力就把门打开了。 或许他早就注意到外面动静了。 “柴九，这就是我第一个伙计雷力，他和你工钱待遇都一样，但毕竟先来后到，以后任何事你都要听他的，明白吗？” 李信自然还是更看重雷力。 一百个柴九，也及不上雷力一个。 “明白明白！” 柴九连连点头。 “嗯，你们自己认识一下吧，我就先走了。” 李信也没对柴九多说住处的安排，想必雷力会解决好的。 说完这句，他朝着酒楼后门走去。 却忽然，啪啪啪！啪啪啪！ 刚关上的大门被拍响。 “李兄弟，你在吗？小雷，快开门！” 一听就是白展堂的声音。 李信亲自返身开门。 看见白展堂居然抱着被褥就过来了。 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啊？” “掌柜的把我赶出来了，我今晚到你这儿过一夜。” 白展堂进来后无奈地说道。 第62章 见过 “都三天了，你还没跟佟掌柜和好啊？” 李信明白怎么回事了。 佟湘玉因为敌视那素未谋面的金镶玉，这两天脾气很不好。 特别是对白展堂、李大嘴、燕小六。 前二者是因为都去了云来客栈，最后的小六是因为说错话。 而三人中，又以白展堂面对的火力最多最猛。 佟湘玉的火气大半都撒在他身上了。 值得一提的是，李信虽然也是当事人之一，却被她笑脸相迎。 理由是李信喝酒赢过了金镶玉，压了其威风。 “兄弟，你是不知道我这三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呀！湘玉那小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动！我都说了那天是为了救你和大嘴，才和那金镶玉逢场作戏，来回解释好几遍，她就是不肯相信啊！” 白展堂一听李信的话，就是满脸的苦涩。 他也不怕丢人，直接当着雷力和陌生的柴九面，就把自家的事说出来了。 “那你都忍了三天，佟掌柜都没赶你出来，今天怎么就赶人了呢？” 李信对着被褥努了努嘴。 “啥呀，是今天晚饭后不久，那铁飞花女神捕上门来调查，我就正常看了人家一眼，湘玉就打翻醋坛，把我被褥都给扔地上了，你看，全都弄脏了！” 白展堂翻过被褥的某几片地方展示开来，果然都沾上了灰黑色。 “这……” 李信想说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但还是选择不开口。 人家男女间的事，哪轮得到外人评判多嘴呢。 于是只好转移话题：“白兄，你是说那女神捕已经来镇上了？” 白展堂道：“是啊，就今天下午回来的，立刻就开始查案了，本来也要来你这边的，可惜你人不在，她就作罢了。” 李信听了点点头，心中放松。 既然女神捕都作罢了，说明来查他，真的就只是顺便而已。 他心里倒也希望那贾家的案子快点破，免得时不时被上门打扰。 全因案件牵连者中，有个杨蕙兰。 而她之前又住在同福客栈，李信当时也住那。 否则肯定是连顺便都不会来查他的。 “既然如此，白兄，你今晚就在我这儿住。” “我宅子里只有正房有床，其它地儿都还空着，你就跟雷力一起上去睡吧。” 李信向上指了指。 正好二楼有两张床，除了雷力住的，还额外收拾了一间事先准备。 因为他原本就打算雇两个伙计的。 说着，又转而对柴九道：“床不够了，今晚你还是回原本的地方住吧，正好你也先解决上一份工的尾巴，全搞定了再来我这儿。” “我知道了，当家的！” 柴九其实在米铺干活，根本没有签过任何的契书。 谁叫他没有工钱就肯干呢。 所以他是随时都可以走人的状态。 但面对李信他没说出来，就当作真的回去处理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酒楼。 李信也不和白展堂多聊，回到宅子睡觉了。 …… 翌日清早，李信照常早早出门，穿过酒楼大堂时见雷力已经在扫地了。 白展堂可能还在睡觉吧。 他如此想着，推门而出，却正好见对面门口，白展堂抱着被褥快步走出来。 什么情况？ 李信一时间没看懂，懵了。 白展堂却道：“兄弟，快快快！让我进去！” 李信下意识让开身。 白展堂冲进酒楼，把被褥放到桌上，鼻子重重一通气，深呼吸道：“呼！可憋死我了！” “怎么回事啊？你一大早回去，然后又被佟掌柜赶出来？” 李信也重新跨进门来，问道。 “不是，我才刚过去，还没见到掌柜的面呢，就被一顿熏啊，我人还可以憋气，被褥不行啊！只好返回来！” 白展堂郁闷得不行。 他特意起早，想显得有诚意些，给佟湘玉再道歉一次。 没想到刚进入同福客栈，就被里面一个客人给臭得逃出来了。 “那你在我这儿缓缓吧，我就不陪你了，还得去办正事儿。” 李信见没有大事，也就不多问。 离开酒楼去北街了。 “这李兄弟，做的虽然是好事，但怎么就有点蹊跷呢……” 白展堂已经逐渐起疑了。 但他也不想探究，没心思放到李信身上，他的重心是先把佟湘玉给哄好。 他缓了片刻，对雷力说了声，把被褥暂时留在桌上，又走到对面去了。 这回他事先闭了气。 见大堂里，那个全身恶臭的客人还站着，与郭芙蓉理论呢。 “我来你们客栈，就是客人了，洗个澡都不行？” 客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身上脏脏乱乱，头发像鸡窝似的，灰头土脸。 身上背着鼓鼓的袋子，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客官，我们店真的不提供洗澡服务，澡堂子在东街末尾呢，您去那儿吧。” 郭芙蓉是捏着鼻子说话的。 客栈最多给盆水让人擦擦身，当初李信初来时就是如此。 而眼前这客人，要求的是大木盆，大量的热水。 “我不想走那么远了，真的不行？” 客人道。 “您这要求，确实难为我们了。” 郭芙蓉眼中满是嫌弃，她盼望这人快点走，根本不想服务他。 啪！ 哪知这客人随手就丢出一只玉扳指，落到最近的桌子上。 郭芙蓉两眼瞬间睁大，快步上前就要拿走玉扳指。 嗖！ 却见一个更快的人影掠过，抢先把玉扳指抓在手中。 正是白展堂。 “老白，你……快还给我！这是客人给我的！” 郭芙蓉可太缺钱了，眼睛都红了，说着两只手就去抢。 她胳膊这两天还装着没好，躲过了佟湘玉这两天的迁怒。 其实已经完全好了，现在暴露出来。 “这东西是真货，虽然品相差了点，但别说洗一次澡，就是把澡堂子包下来洗七天七夜都行。” 白展堂高高抬起手，让郭芙蓉够不着，无视了她的话。 同时他双眼仔细瞧了几下，就辨别出了东西真假。 他看向那客人，忽然觉得面熟。 稍微一回想，就问道：“朋友，咱们是不是在黑市上见过？” “呵呵，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你是这客栈的老板？” 那客人笑了笑，也认出了白展堂。 去黑市有的人会乔装打扮蒙面，白展堂和李信只是买两本三流秘籍，就不用那么谨慎。 如果当时碰巧有上乘武功秘籍，他肯定会提醒李信暂时离开，乔装后再回黑市的。 当然，最主要是因为那个黑市被管控的严，背景深，不怕当场出事。 “我只是个跑堂的。” 白展堂微微笑了笑，实则暗自警惕。 他知道这客人是盗墓贼，不是正道人，所以要留个心眼。 “你一身好本事，只是个跑堂？” 那客人挑眉，随后也不多说，直接就上楼了。 这回郭芙蓉没拦着他，毕竟玉扳指都收了。 第63章 盗圣玉牌 夜里，李信又独自回到酒楼。 “兄弟！” 还没进去呢，就听到背后白展堂的声音。 李信转过身，见其掩好客栈大门才走过来。 便笑道：“白兄，你不会又被赶出来了吧？” 看样子应该不是，毕竟都没带着被褥。 果然，白展堂凑近来后，一副认真严肃的口气，低声道：“我来是叫你小心一个人。” 李信道：“谁啊？” 白展堂朝着客栈二楼指了指：“今早那个全身臭熏熏的客人，原来就是咱俩在黑市上碰见过的，那个盗墓贼。” “哪个啊？” 李信心道黑市的盗墓贼多了去了，哪记得具体谁是谁啊。 “啧，就咱俩逛到最后那个，被女鬼吓跑那个。” 白展堂连说带比划。 “噢就他呀，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李信知道白展堂意思了，黑市上照过面的，忽然上门来当客人了，虽然大概率是碰巧，但总要防着万一。 “没别的事我睡觉去了，白兄你也早点睡吧，这夜里是越来越冷了。” 李信现在是穿着厚袄，戴着棉帽，全是相对便宜的货色。 是为了去大坟地办事而特地新买的，弄脏也不心疼。 “兄弟，你要睡就早些睡，别临睡前看那些乱七八糟神神怪怪的书，什么狐狸精变美娇娘啊，纳个女鬼当小妾啊之类的。” “实在不行，我豁出去陪你到南街的百花楼，或者西街的凤来楼，你去解解渴，别老胡思乱想。” 白展堂苦口婆心劝起来。 李信去大坟地做功德的事，算是小范围传开了。 东街的人几乎都知道，怡红酒楼的新东家，接手酒楼后不立刻张开做生意，反而去做善事了。 普通善事也就罢了，非要跟坟地挂钩。 大多数人倒也认同，毕竟这世界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给无名坟头立牌子，确实功德一件。 但也有部分人嘲笑他傻，吃力不讨好。 还不如在酒楼门口施施粥，送送粮什么的，起码是给活人恩惠，人家还能记得你的好，偶尔帮着宣传几句，名声不就起来了？ 给死人立牌子，当事人都死了，无法帮忙传播名声，只能靠间接的，效果就差了许多。 而同福客栈里，佟湘玉听说此事后，是非常赞同李信的做法，甚至还特意过来问过，需不需要她帮忙，并且大加赞扬。 李信心中略微有愧，表面则坦然受之了。 论迹不论心。 他至少还是做了好事的，虽然办得糙了点。 吕秀才、李大嘴、郭芙蓉、莫小贝，都和佟湘玉态度差不多。 唯有白展堂起疑，因为他和李信，是同时知道坟地有女鬼出没的线索。 “白兄，你老扯那女鬼干啥呀，你对我误会太深了！而且真要去逛青楼，佟掌柜那边你怎么交代，恐怕不是赶你出门过一夜了，而是彻底扫地出门。” 李信心想白展堂的嗅觉果然敏锐，知道他去大坟地的动机不纯。 但古墓派和《九阴真经》事关重大，关系到他以后习武生涯是否顺利，因此绝不能透露半分，免得引起变数、节外生枝。 所以话说着，就故意转移话题了。 “什么交代！我需要给她交代？之前我那是没动真格的，今天我小小送了件礼物，就把她哄得神魂颠倒，乖乖听话了。” 白展堂一撩头发说道。 他果然被牵扯了话题方向。 主要也是他不太重视坟地的事，仅仅为了提醒李信两句而已。 所以他注意力很容易放回到佟湘玉的事上。 “小礼物？黑市上买的簪子，不是当天回来就送出去了吗？你又从哪买了新东西？” 李信暗想，估计又是买了件便宜假货，唬住了佟湘玉。 老送假货也不行啊，感觉是在埋雷，越埋越多，总有积满爆发的一天。 “不是买的，是早前别人给我定做的一块玉牌，具体就不说了，反正一块玉牌能让掌柜的消停，算大大的值了。” 白展堂对玉牌一笔带过，没有详细多说的意思。 但听在李信耳中就不同了。 不会是那块盗圣玉牌吧？ “来人呐！展堂，救命啊！” 正想着呢，同福客栈二楼就传出佟湘玉的呼喊声。 白展堂面色一变，脚下微动，整个人“嗖”的一下，就从地面斜斜蹿上了二楼，从某间屋的窗户翻入其中。 李信只觉面上一道冷风刮过，刚刚还在身旁的白展堂就不见了，勉强才看见其进入窗户的背影。 “好快。” 李信暗叹一声，也朝着客栈大门走入。 有白展堂在，料想也不会有危险。 进去后不久，他就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佟湘玉的房间某个角落，墙壁上居然被无声无息钻出了一个洞。 同时发现白展堂送给她的玉牌不见了。 虽然她很想隐瞒玉牌弄丢的事实，但睡觉的屋都被不知不觉打了洞，实在太吓人了。 要知道，贾家第二个死的人，就是被入室刺杀的。 她哪还能冷静啊，所以有了刚刚的大喊呼救。 还好虚惊一场，佟湘玉人没事，完好无损。 打洞的贼人也未见着，估计已经离开了。 众人聚到一楼大堂说事。 “那个洞只比我脑袋大一圈，人怎么可能钻的过啊？” 郭芙蓉提出了她的疑问。 “所以是虚惊一场嘛，可能那贼打洞到一半放弃咧。” 佟湘玉这时候想极力掩饰玉牌丢失。 “那不一定，万一贼人是个小孩儿呢？” 吕秀才道。 惹来佟湘玉一瞪，他顿感莫名其妙。 “是缩骨功夫一类，只要是盗墓的，从小就练这个。” 白展堂此时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就对郭芙蓉道：“小郭你上去看看新来那客人，还在不在客房。” “啊？那人会缩骨功啊？他看着不像会武功啊。” 郭芙蓉嘴里这样说，倒是乖乖起身跑去二楼确认了。 很快她返回来，朝众人点头。 “就、就算那客人是盗墓贼，那他尽管盗墓挖坟去啊，来咱客栈显摆啥呀？” 大嘴没想通。 “就是嘛，我看他就是臭显摆一下，反正也没丢啥东西，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佟湘玉还在努力。 “没丢东西？我给你的那块玉牌呢？” 白展堂却已看出她的不自然。 并且，把玉牌送给她后，她就臭美地一直挂在胸前，现在她那里可不见什么玉牌了。 第64章 坟地宝物 白展堂严重怀疑，就是因为佟湘玉太显摆玉牌，才被那盗墓贼客人看了去。 玉牌上的盗圣二字，必然也被瞧见了，所以惹出了此次祸端。 “玉牌，当然还在，你看。” 佟湘玉勉强笑笑，右手里果然抓着块玉，对白展堂亮了亮，又快速拿开。 她这是事先找了块玉佩冒充的，想糊弄过去。 可惜哪能骗过白展堂的眼神，直接就看破了。 一把从其手中抢过玉佩，亮出来道：“这是我的玉牌吗？” “你们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你们做去啊。” 佟湘玉继续装傻充愣，强行转移话题。 “你做？” 白展堂斜眼看她。 “我让大嘴做去，我打下手。” 佟湘玉不敢看他的眼神，转而去看大嘴。 “厨房门我都锁了，现在还开火啊？” 大嘴有点看不清状况。 “啊呀，叫你去就去！” 佟湘玉上前，强行把大嘴从座位拽起来。 当即就要拖着大嘴去厨房。 “佟湘玉！” 白展堂大喝一声。 佟湘玉只得乖乖停下脚步，转身走回来，哭唧唧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嘛，对不起嘛。” “那可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啊！” 白展堂这样说，故意显得很严重，其实是为了趁此给佟湘玉一个教训。 实际他对那玉牌，说看重也看重，但还没到“最”的份上。 看重的主要原因，还是怕弄丢了，暴露他真实身份。 “噢……呵呵呵呵！” 郭芙蓉多少带点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特别是这几天，白展堂一直因为金镶玉的事，被佟湘玉给拿捏。 现在忽然反转过来，她就觉得太有趣了，顿时没多想，没心没肺就笑了。 “你笑啥！” 果然引得白展堂一声暴呵，教训她道：“你也是，怎么什么人都往店里领啊？” “是我领进来的吗？再说了，你不是号称贼祖宗的吗，贼祖宗你还怕贼偷啊？” 郭芙蓉感觉被冤枉了。 那客人明明是自己找上门的，关她什么事。 于是脱口而出就与白展堂互怼，直接说漏了嘴。 “咳！闭嘴！” 白展堂连忙咳嗽一声，喝止她继续往下说。 郭芙蓉这才意识道李信也在。 在众人眼里，李信还不知道白展堂的盗圣身份呢。 “李公子，刚刚是我叫太大声，把你引过来，让你操心了，实在对不住，现在时间也不早，不如你先回去吧？” 佟湘玉赶忙补救。 “呃……行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我先走了。” 李信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很在意刚刚郭芙蓉的话，但没有追问，就告辞离开了。 等他走后，莫小贝道：“我们总是瞒着李大哥，我觉得不大好。” “傻孩子，展堂的盗圣身份是被通缉的，让李公子知道才是难为他呢。” 佟湘玉拍拍莫小贝的脑袋，又道：“时间是不早了，你明天还得上学呢，走，嫂子送你回屋睡觉去。” 说完，不由分说就要拉着莫小贝走。 “我让你走了吗？帐还没跟你算完呢，别想糊弄过去！” 可惜她的小伎俩压根不起作用，白展堂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扬眉吐气，不好好教育她一番，让她改掉些臭毛病，是绝不会罢休的。 …… 接下来又过去两天。 佟湘玉丢失玉牌，也不敢报官，而那盗墓贼也始终不现身。 同福客栈虽然照常开门做生意，却始终萦绕着不好的气氛。 李信对此爱莫能助。 他还是以自己的正事为主，天天去北边大坟地。 这第二天干到下午，依旧没有收获。 他面不改色，让两名临时伙计继续挖坑。 时间慢慢推移，本以为今天也会平淡过去，没想到将近傍晚时，来了个不速之客。 正是那盗墓贼。 最先发现他的，是边上的马车车夫。 车夫也机灵，看见陌生人就立刻大喊，提醒李信和两个伙计。 “原来是你，你是叫雷老五吧？” 李信看向那盗墓贼，叫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认为八九不离十。 “不愧是盗圣，这么快就查到我身份了？” 雷老五默认了名字，笑了笑说道。 他的名字被盗圣知道，甚至还颇为自豪的。 “盗圣？什么盗圣？” 李信装傻道。 “就是上次和你一起来黑市的那个啊，呵呵。” 雷老五最开始是怀疑过，佟湘玉就是盗圣的，毕竟玉牌戴在她身上。 还纳闷呢，名气那么大的盗圣，居然是个女的。 并且当他轻易钻洞潜入佟湘玉房内，趁她熟睡顺走玉牌后，还以为盗圣浪得虚名，怎么警惕心那么低。 但经过两天的暗中观察，他终于搞明白了，把目标锁定在了白展堂身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李信还是装傻充愣。 在场还有三个人呢，他不想白展堂的身份暴露。 于是接着转移话题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又来挖坟？这大坟地有什么好挖的，你不如去别处掘墓，也更符合你的身份啊。” 在这世界，坟和墓是有区别的。 坟是土包，是凸出来的。 墓是地穴，是凹下去的。 当然，后者会用泥土填平。 通常前者是底层人标配，后者是有点钱才搞得起。 因此才叫盗墓贼，因为墓比坟挖出值钱物件的概率大多了。 “这坟地够大，全挖一遍总能出好东西不是，像我上次就搞到好几件。” 雷老五说着，注意到那两个伙计手中的铲子，嘿嘿笑道：“你们不也是来做这种事吗？” “说什么呢？东家是在做功德善事！” “对，我们不做那种缺德事！” 两个伙计仗着这边人多，就敢和雷老五叫板。 “好，你们做你们的功德，我挖我的坟，我们互不干涉。” 雷老五继续带着一丝笑容道。 他其实就是在东街听人闲聊提起，说有钱的李公子在北边大坟地做善事。 当时他就敏锐地察觉不对劲。 于是深入调查一下，果然得知李信是白展堂的朋友。 他就猜到，当时逛黑市的另一人就是李信了。 再联系到自己给出女鬼线索时，李信的不自然表现，他就严重怀疑，是不是坟地里埋着什么好东西？埋着宝物? 而那女鬼也不是女鬼，只是个轻功很好的女江湖客，也冲着坟地宝物来的。 所以当时扮鬼吓跑他，想独占？ 如此一来，就全想通了！ 雷老五哪会错过这种事，所以跑了过来。 第65章 孙婆婆现身 雷老五是单独过来的。 他是贼，生性谨慎，宁愿靠自身脚力，也不会像李信这样雇车。 他也没带长柄的铲子，而是别在后腰的一把小铁铲。 他将小铲拔出握在手中，朝着李信和两名伙计的所在靠近过去。 “停！不是说各管各的，互不干涉吗？你再靠近，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信想要喝止对方。 “这坟地又不是你家的，你还管我走到哪？放心，你们挖的坑我不抢，我就到旁边挖。” 雷老五无视李信的警告，继续走近。 李信也没办法阻止。 他不会武功，但这个雷老五是会的。 自己这边总共四个人，看似数量占优，可真要打起来，首先那车夫多半会跑。 而两个临时伙计不好说，因为离得近，面临意外时，心态上与距离远些的车夫定然不同。 在雷老五没拿出压倒性武力的情况下，他们俩应该会仗着手中长柄铁铲反抗。 但总归，李信不能把希望寄于旁人身上。 随着雷老五靠近，他不动声色慢慢后退，绕到了两个伙计后面。 如此一来，雷老五想要攻击他，也必须先绕过两人的阻碍，以及一个坑洞。 相比起李信的谨慎，那俩伙计倒是并不害怕。 “嘿！” “喝！” 他们继续挖着土，最多就是抽空转头，用眼神对雷老五警告一下。 他们还是以为人数占优，不用怕后者。 更主要的是，雷老五尚未显露武功，两人也都没瞧出他像是会武功的。 幸好雷老五暂时并没有攻击人的意思。 他来到二人的边上，伸长脖子一探，朝着坑下面瞅了瞅。 “让开让开，别来碍事！” 其中一个伙计皱眉，开口驱赶。 雷老五呵呵一笑，见坑内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只有泥土，就退开了两步。 他在一旁的坟头土包蹲下，二话不说就用手中小铲开挖。 他是真的嚣张，大白天的，当着几个外人面，就敢做挖坟这种缺德事。 不仅缺德，若有人报官，是可以直接把他抓起来的。 可他偏偏这么做了。 一是他看得出来，在场的李信等人全都不会武功。 二是偷到了盗圣玉牌后，他连续两日安然无恙，就觉得盗圣也没传闻的那么厉害，他膨胀了。 “你这人，怎么真干这缺德事啊？” “当心遭报应！” 两个伙计见了，纷纷鄙夷地说道。 “雷老五，你平常干活都挑大白天的吗？当真半点名声都不顾了？” 李信现在总算体会到白展堂的心情了。 难怪他对盗墓的看不上，实在是太缺德了。 “名声？我们盗墓的，哪还剩下什么名声！” 雷老五停下手上动作，看向李信冷笑道：“同样是偷鸡摸狗，凭什么好名头全给了那些爬楼钻窗的？什么盗圣盗神，什么盗王盗帅，全都是飞贼！” “等轮到我们，就没什么好的了，什么滚地龙钻地鼠刨地虎，一听都是只配在泥地里打滚过活的！” “也不打听打听，伍子胥、项羽、程咬金，他们都是靠挖祖坟发的家！怎么没人骂他们去啊？” 雷老五是越说越来劲，这番话像是他憋了好久的，也像是说过好几次的，所以才这么熟练。 李信被说的无言以对。 倒不是认同了对方的话，或者找不到理由来回怼。 实在是他不清楚，对方口中那三个人，在此世界都是历史人物呢，还是至少有一个还活着呢？ 这世界混乱啊，李信还没补上历史常识呢。 谁叫他重心放在习武上。 总之怕说错话，干脆不说了。 雷老五见其闭口不言，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致，重新转回视线，开始挖坟了。 他怀疑李信知道坟地宝物的大概位置。 李信挖坑的点，肯定有讲究。 他就照着来，直接挖旁边最近的坟包。 你要面子要名声，不敢直接挖坟，故意在边上挖坑，拐着弯迂回着来？ 我可没这毛病，直接挖坟！ 到时候宝物我先挖到，你小子后悔就来不及了！ 雷老五认为值钱宝物肯定埋在坟里。 李信不挖坟，反而在坟边挖坑，是伪君子做法。 如此想着，他面带冷笑，手上动作频率升高，一把小铲被他灵活运用，挖土的速度，竟比那俩伙计合力还快。 他旁若无人，小铲子起起落落，泥土飞溅，都溅到俩伙计身上了。 “小心点！没长眼睛啊？” “偷鸡摸狗的缺德玩意儿。” 二人先后开骂。 却也没有说什么要报官。 两人都是底层讨生活之人，往往自己吃喝都没有保障呢，对他人之事，哪有闲心瞎管。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普遍做法。 “哼！” 雷老五被骂，冷冷一哼，手中铲子忽然加大力气，甩出的泥土精准地打在两人脸上。 “哎哟！” “疼！” 两人顿时撒开手中铁铲，捂面痛呼。 等将手拿开，摊开至眼前一看，竟然沾上了血。 他们的脸，都被泥土给甩出伤口了！ 万幸都是皮外伤，伤口并不深。 “你们别惹他，停下来处理伤势吧。” 李信让他们用各自带来的清水洗伤口，并嘱咐二人别招惹雷老五。 二人自然是连连点头答应。 不用李信说，他们也不敢了啊。 他们总算看出来了，这盗墓贼竟然会武功。 惹不起，惹不起啊。 “呵呵。” 雷老五见李信和俩伙计都选择忍气吞声，嘲讽一笑，继续挖坟大业。 但就在此时，一个苍老声音忽然响起。 “光天化日，刨土挖坟，你三番两次来此，做这等肮脏下作之事，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想必是不会悔改了。” 声音听着是个老妇。 众人寻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比那架马车和车夫更远处，正缓缓走来一头戴斗笠之人。 斗笠上附着黑纱，罩住了来者面庞。 但从其身型来看，是名老婆婆无疑了。 她脚下看似步履缓慢，实则速度很快，几个呼吸间就到了近前。 高手！ 雷老五面容一肃，站起身来，手中小铲紧紧攥住，做出了迎敌戒备之势。 李信倒是心头一松。 来者必是孙婆婆。 有她在，雷老五是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第66章 找到 “你是哪条道上的？” 雷老五看不透孙婆婆的虚实，沉声问道。 “凭你还不配知道。” 孙婆婆冷声说着，根本没有多说废话的意思，直接运起轻功，欺近到雷老五身前，一掌飞快击出。 雷老五双瞳猛缩，抬手用小铲格挡。 啪！ 却哪知，孙婆婆的这一掌是虚招，仅仅力道极轻地与小铲一触。 同时她另一只手却后发而至，出掌更快更狠，结结实实印在了雷老五的胸口。 噗！ 后者被拍飞倒地，口吐鲜血。 并且伴随着些微的硬物碎裂声，半截碎玉片，从其怀中落出。 正是白展堂的盗圣玉牌！ 它被雷老五看重，贴身保管在怀中，却不料，被孙婆婆这一掌给打碎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有、有能耐……你报上名来！” 雷老五已经重伤，说话都艰难。 他挣扎着爬起身，眼睛死死盯着孙婆婆。 他没直接求饶或逃窜，还敢让敌人报名字，这表现算有骨气的了。 但又有点变通。 否则应该先说句“见不得人”之类的挤兑，让孙婆婆把蒙面的黑纱揭开。 他没这样说，明显知道哪句更拉仇恨。 “我姓孙，只是个无名的老婆子罢了，你记住也无用，难道还想有朝一日来报仇？” 孙婆婆冷笑，继续道：“我打你一掌，是叫你记住教训，以后别来此地做龌龊事，弄脏了这片地方，若你敢再来，我可不会再留手了。” 原来如此。 一旁的李信听了她的话，暗自点头。 知道孙婆婆出手的理由，是为了古墓所在的这片土地，不被弄脏。 何为弄脏？ 雷老五挖坟找财物，肯定会把尸体也翻动，说不定他还管挖不管埋呢，尸体留在外面，的确是污了这地方。 毕竟是大坟地，不是弃尸场。 再回想上次雷老五所说的，夜间遇到女鬼吓退他，估计也是同样原因。 只不过那次是小龙女亲自出来的。 她武功肯定比孙婆婆强，轻功也是。 在雷老五眼中行动如鬼魅，就更容易误会。 小龙女多半也是有意令其误会，主要为了隐藏坟地有生人出没的事实。 “好，今日……是我栽了！我认……我走！” 雷老五一手捂着剧烈疼痛的胸口，另一手还紧紧攥着那把小铲，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等他背影完全不见，李信几人也依旧不动。 因为孙婆婆还站着没走呢。 而她也正好发话了，且是看向李信说话的：“这位公子，我观你这几日都在给无名坟头立牌，却又不是给每个坟头都立，这是为何？” 如孙婆婆所说，在这古墓所在地，她肯定要监视观察每个来者的。 初时，她也强烈怀疑过，古墓派的存在是不是暴露了，才引来李信挖掘，是在找地下古墓位置呢。 但多日观察后，见他每次都命人只挖一米多深，然后给坟头竖牌，似乎真的在做好事，也就渐渐放下疑虑。 此刻疑虑虽然还在，但也比初时降了许多。 对李信说话，也不像刚刚对雷老五那般带着漠然冷意，而是较为平和。 李信对她语气态度，自然也有所察觉，心中微喜。 便抱拳，先介绍自己道：“这位孙婆婆，我姓李，单名一个信誉的信，是家中遭难才来到七侠镇定居的。我有感于世道无常，自己也是侥幸逃难出来，就想做些功德好事谢谢老天爷。” 顿了顿，接着回答对方问题：“我立的牌都很糙，但也是镇上能买到的全部了，肯定不够整片坟地的，所以就散开着立了。” “等这些木牌全用完，我就想再去买些，若没有了，哪怕多花钱买好的木料，我也要把这档子好事全做到底！” 说到这儿，李信也是给自己挖坑了。 但为了取信眼前的孙婆婆，必须把这件事完全圆过去。 毕竟能否继续来此挖坑，还得看对方脸色。 若一个不好惹怒了她，直接驱赶并勒令不准再来，李信哭都来不及。 “嗯，你倒是有善心，既然如此，老身不在这儿打搅你们了……” 孙婆婆听了缓缓点头，作势就要转身而走。 古墓显然有隐蔽的出入口，也肯定不止一个。 孙婆婆应该是从远处的通道入口而来的。 这通道多半挖得更深，李信都没感知到。 “孙婆婆！刚刚多谢您打退那盗墓恶贼，若非有您出手，我们这几人说不定要遭他毒手，这是晚辈一点心意，请您务必要收下。” 李信见她要走，却是临时起意，从包袱里取出了两包零食。 都用黄纸包了，细绳扎紧着。 其中一包是蜜饯，什么九制话梅、盐津陈皮、水晶橄榄之类，都放了些。 另一包是糖果，水果硬糖、软糖、巧克力夹心糖等。 这些都是李信在这儿无聊时，备着自己吃的。 正好，现在用来讨好孙婆婆，不求拉近多少关系，只求以后他的挖坑行动能得到默许，多一份保险。 “李公子你不要误会了，我刚刚出手，不是为了帮你。” 孙婆婆以为李信要给银钱呢，她看不上。 “只是两包小零食，其中有几种很难买到的，孙婆婆您家里若有什么孙子孙女的，带回去他们肯定喜欢。” 李信却捧着两包零食，笑着走到了孙婆婆跟前，递了出去。 “是零食？” 孙婆婆心头微动，略有迟疑。 她哪有什么家人啊，只有一个小龙女从小照顾到大。 但也确实把后者看作孙女一样了。 “就是这些，您看看，小孩子或者少年人，都是喜欢吃的。” 李信说着把两包东西打开，让孙婆婆过眼。 这也就是孙婆婆的斗笠带着黑纱，否则他这样打开纸包，疑心重的，就要应激后退了。 心肠狠的，就抢先发动攻击了。 不过具体情况要具体说，孙婆婆并不是那种人。 而她瞧见两包零食中，确实有不少未曾见过的稀奇货，也就点了点头。 道：“那老身就收下了，但我不白拿你的东西，明日你过来，我给你还礼。” 李信连忙摇手：“不必了，这是我给您的谢礼，不用……” 还想说客气话，却见孙婆婆接过两包东西就走了。 李信只好闭嘴。 但脸上露出了笑容。 孙婆婆的身影很快不见，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地面。 目光一扫，就找到了那碎裂的半截盗圣玉牌。 弯腰拾起仔细一瞧，可以看见正反面的“盗”和“圣”字都留有一半，能够清楚辨认。 “也该和白兄关系更进一步了。” 李信将玉牌揣入怀中，随之念头一动，把它收入了空间。 万无一失。 随后他抬头看向在场另外三人，主要对那俩伙计道：“继续干活！” 老板都发话了，伙计自然得照办。 虽然刚刚目睹了一场武林厮杀，他们还处于震撼中。 震撼的是武林中人果然一言不合就开打，且眨眼间就能分生死，实在太残酷了。 还是踏踏实实做普通人，攒钱成家过日子好啊。 俩伙计还有那车夫，不约而同均是这般想法。 手上则继续干活。 时间很快，太阳落山，月亮升起。 进入夜里后，李信估摸着差不多，也该收工回去了。 今天最后一个坑也正好挖完。 他走过去跳入其中，习惯性地感知能力发动，向下散发。 突然！ 他心头猛然跳动。 砰砰！砰砰！ 跳得越来越快！ 他太激动了，因为隐藏石室，找到了！ 《九阴真经》，此刻尽在他“眼”中！ 第67章 抄录 密密麻麻的字迹符号，刻写在隐藏石室的顶部。 这石室内没有光源，漆黑一片，常人肉眼伸手不见五指。 但李信用的是玉坠能力，而非肉眼，因此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室顶刻着的自然就是《九阴真经》，但非全本，只是其中一部分。 在西南角，绘着一幅图，却不是真经的内容，而是古墓的一条最隐秘的通道。 连小龙女和孙婆婆都不知晓的通道。 李信对此没兴趣，他更关心《九阴真经》的内容。 他表面只是普通站着，眼神呆滞，实则心神几乎全放在室顶的字迹符号了。 “东家，您这是在……” 而在两个伙计看来，他就是跳入坑中后，一动不动，像傻了似的。 联系到这坟地环境，又已夜幕降临，总归是有点吓人。 其中一个伙计就忍不住出声试探了。 “哦，本公子忽然对着夜色来了诗兴，正在苦思合适的句子呢，这种时候切勿打扰我，免得断掉我思路，葬送可能的千古绝句！” “到那时候，你们就是文坛罪人！将遭到世世代代的后人所唾骂，遗臭万年！” 李信随便胡扯了个借口，把事情说得非常严重。 料想在场的三人，哪怕不信，也想不出别的可能来。 “那、您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作出诗来啊？” 两个伙计，还有那车夫，早就认定李信是个草包了。 字写得那么丑，还敢说要作诗，还千古绝句。 简直笑掉大牙。 但他们肯定不会和李信对着杠，就顺着话头问出了最关键的。 他们最关心什么时候能回去睡觉。 “从现在开始，每多待半个时辰，我给你们三个每人加五文钱！” 李信不废话，直接用钱解决问题。 果然，听到这么高的加班工资，三人全都露出惊喜之色，也无人再开口了。 哪怕天越黑气温越低，他们也愿意忍。 李信则趁他们不注意，从空间里取出一本空白笔记本，一支黑色水笔。 唰唰唰！ 他奋笔疾书起来。 对着那《九阴真经》疯狂抄录。 比起毛笔字，显然用现代的笔更适合他。 从中学时代就练出来的手速，此刻发挥到淋漓尽致。 甚至在他全神贯注下超水平发挥。 不但快，而且准，全程只写错几个笔画。 他都快速涂抹掉重写，不影响速度发挥。 石室顶部的《九阴真经》全加起来，也就数千字，绝不会过万。 等到全部抄写完毕后，他再重头到尾细心认真对照三遍，时间也才用去一个时辰不到。 鉴于此，他干脆再抄写一遍，核对两遍，方才心满意足，停笔收工。 将本子和笔送入空间，他扭了扭脖子，伸展了下四肢，爬出了坑洞。 “填坑吧。” 他道。 声音平淡，没有刻意提高。 但在这环境，就显得足够响亮。 两个伙计早就走到马车那边，和车夫一起靠着，在轻声聊天呢。 此刻一听，见李信终于动了，也就重新拿起扔在一旁的铲子，过来干活。 他们也不问李信作诗作的怎么样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没戏。 问了平白惹雇主生气，何必呢。 于是都默默干活。 等到又一块牌子立起后，几人坐上马车开始返回。 车夫驾车，俩伙计聊天，李信眼睛直勾勾发呆。 在另外三人眼中，就是没作出诗来，觉得丢人和懊恼了。 其实他心神沉入空间，看着抄写的笔记呢。 粗略扫完一面，就叫晴雯帮着翻页，很快大致了解完毕。 他抄下的《九阴真经》，包括了多个篇章。 分别是：《易筋锻骨篇》、《疗伤篇》、《点穴篇》、《解穴篇》、《闭气要诀》、《飞絮劲》、《蛇行狸翻》、《螺旋九影》、《移魂大法》。 内功！ 轻功！ 多种辅助秘诀，全有了！ 李信狂喜。 但唯独缺少应用招式的外功。 他暗暗思索，也很快想通。 古墓派创始人是林朝英，天资傲人，创出《玉女心经》尽破全真派武功。 其当时的中意之人王重阳，正是全真派掌教。 林朝英的《玉女心经》虽然针对全真武学，却以招式灵敏轻快为主，并不会下重手。 只因她不想在与王重阳比斗时，伤到意中人。 王重阳天资不如她，却又不肯服输，就在隐藏石室内刻上《九阴真经》，想让古墓派后人发现时，知晓他王重阳没输。 可惜这终究是自欺欺人罢了。 《玉女心经》是林朝英自创。 《九阴真经》却非王重阳自行领悟所创。 他带着羞愧，也知道《九阴真经》里各种外功，如《九阴白骨爪》、《摧心掌》等都太过狠辣，不适合用来与喜欢的女子比斗，且与全真派武功路数有着明显区别，所以并未刻写出来。 他选择刻下的，基本是对标《玉女心经》以及其它古墓派武功的。 《玉女心经》是神功绝学级别的内功，他就选择留下《易筋锻骨篇》，同样是这一级别的内功，且更胜一筹。 古墓派擅长轻功，他就留下《蛇行狸翻》、《螺旋九影》。 古墓派也有点穴技巧，他就留下《点穴篇》、《解穴篇》。 …… 以此类推。 只要在各方面都靠《九阴真经》压过古墓派武学，外功招式就没有必要了。 轻功内力等都胜了，还需要什么招式呢。 这时候哪怕硬使被针对的全真派外功，也足以克服针对，发挥出正常威力了。 “《九阴真经》里面，或至少还有一门更注重威力的内功，但《易筋锻骨篇》更加中正平和，更适合我这种菜鸟。” 李信最最满意的，就是此次得到了一门完整内功。 且是神功绝学级别的。 若除去它，此次虽也算满载而归，却有了大大缺憾，会导致他武学之路难走百倍以上。 他想去黑市买本低等内功，都不知要等多久，甚至永远等不到，只能另寻他法。 《易筋锻骨篇》与同级别的内功比，练出的内气威力或许略有逊色，但它拥有两个稀有的特性。 第一，就是提升修炼者根骨资质。 第二，是它不但是静功，也可以是动功，不仅坐着练可以，站着跑着练也行，完全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此二者绝对是初学者，或者资质低下者的福音。 李信不知道自己的资质如何，但他的确是个菜鸟。 这门内功太合适他了。 第68章 承认 “谢谢东家！” “多谢老板，多谢老板！” “您真是大善人呐！” 回到七侠镇，李信按照约定的，给出半个时辰五文钱的加班费。 总共每人多给了十五文。 三个打工人千恩万谢，在欢天喜地中散开了。 李信也是嘴角噙着笑意，心情极好地走回东街。 他不急着回家，而是先来到对面同福客栈，轻拍大门。 啪啪啪！ “白兄，你睡了吗？” 他低声道。 “李兄弟，你刚回来啊？” 白展堂果然很快开门了。 看他穿着衣服，显然还没睡。 不但是他，大堂里还坐着佟湘玉等人，唯有莫小贝不在。 恐怕几人都还担心着雷老五、盗圣玉牌的事，所以这两天每晚都坐到一起商量办法。 而莫小贝是要上学的，肯定被佟湘玉勒令去睡觉了。 “大家都还没睡啊？” 李信笑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是为了盗圣玉牌的事情吧？” 话音一落，众人均是色变。 尤其是佟湘玉脸色最难看。 她显得比白展堂还紧张，连忙装傻道：“李公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丢了玉牌，但跟什么盗不盗的没关系。” “呵呵，你们果然都知道白兄的身份。” 李信却露出一副如其所料，推理成功的模样。 说着就假装右手往怀里一伸，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了那半截碎裂的盗圣玉牌。 “你们看这是什么？” 他亮了亮玉牌，笑道。 “这、这是……” 佟湘玉语塞了。 半截玉牌上的字只有一半，却不妨碍辨认。 白展堂盗圣的身份，是瞒不过李信了。 “哇！李公子，你从哪里弄到的啊？” 郭芙蓉则瞬间接受现状。 她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此时完全不纠结，而是直接问起半截玉牌来历。 吕秀才、李大嘴也都投来惊讶疑惑的目光。 李信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先看向了白展堂，装作责怪道：“白兄，你可瞒得我好苦啊！” 白展堂则是露出微笑，承认道：“没错，我就是盗圣白玉汤。不是我要故意瞒你，实在是这身份不光彩，你知道了也没好处。” “真是的，怪不得我想呢，以白兄显露的武功来推算，怎么可能以前只是个小混混呢，现在一切都想通了。” 李信摇头失笑，走近过去把半截玉牌递给了白展堂。 后者接过，看着碎裂的只剩一半的玉牌，双眼露出复杂的神色。 虽然这玉的品质并不高，但却是一群同行对他的承认，合力给他打造的身份牌子。 他哪怕退出江湖了，发誓不再变回盗贼，却也一直保管着。 现在玉牌碎了，他心情复杂。 其中却也有一股轻松，代表着他将彻底抛弃过去见不得光的身份。 “那个盗墓贼叫雷老五，他今天又去大坟地想挖坟盗窃，却忽然被另一个江湖中人找上，一掌把他打伤，玉牌也是那时候打碎的，从他衣服里掉出半截来，才被我捡走。” 李信简短地说出了过程。 孙婆婆的身份，他肯定是要隐去的。 他自己也在大坟地，才目睹这个过程，但没有提及自己，故意降低存在感。 “原来是这样！盗墓贼，挖坟挖到咱们七侠镇的地界来，真是缺德，活该被人打伤！活该遭报应！” 佟湘玉恨雷老五恨得牙痒痒，恶狠狠说道。 “啊？他怎么也姓雷啊？真是给这个姓抹黑，他干脆被打死算了！” 郭芙蓉也是很不爽地说道。 但话里内容就值得玩味了，引来几人的目光注视。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吗？” 郭芙蓉也意识到自己话有问题，但选择强撑着。 “那人没被打死，只是负伤逃走了，另外半截玉牌还在他身上呢。” 李信收回目光，继续说道。 “这么说，展堂身份暴露的隐患还在？” 佟湘玉的心又提起来。 “哼！他受了伤肯定逃不远，不如我们展开搜索，逮住他后抢回玉牌，再杀人灭口！” 郭芙蓉阴笑着说道。 她时不时会显出阴暗面来。 不过众人都不会当真，知道她只是说说而已，真要做，是下不去手的。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 吕秀才道。 “不残忍！一点都不残忍，谁叫他把我牌牌偷走的！” 佟湘玉耿耿于怀，十分不甘。 本来这块白展堂最重视的玉牌，她可以一直挂在脖子里，当成两人间的信物的。 却被雷老五盗走，现在又碎成两半，她再也不能挂脖子里，再也没了信物。 她感觉和白展堂的感情，又变得空荡荡的，很虚，没有实际的东西支撑。 “好了！既然他都被人狠狠教训了，重伤之下也不会来找我们麻烦，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白展堂给此事一锤定音。 “啥？那另外半块玉牌怎么办？他要是用玉牌指认你的身份呢？” 佟湘玉紧张道。 “首先他也是个贼，他不敢报官！” “其次只剩一半的玉牌，肯定像这半块一样全是裂痕缺口，就证明不了是真货！” “他奈何不了我。” 白展堂露出自信的笑容，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 “真的？” 佟湘玉确认道。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白展堂道。 佟湘玉这才完全放松。 她站起身来，笑道：“李公子，多谢你把玉牌带回来，还带来好消息，你饿不饿，我让大嘴做点吃的去？” “不用了，今天我也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你们也早点睡吧，大家这两天都不容易嘛。” 李信笑着拒绝，又对众人告辞一声，出了客栈去了对面。 他走后，客栈门重新关好。 佟湘玉道：“李公子果然是个好人。” 李大嘴不屑，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道：“切，那可不，他可是我本家好兄弟，你们还老是藏着掖着，到头来还得靠人家帮忙。” 郭芙蓉点头，难得附和道：“这一点上，我支持大嘴，李公子对人仗义，这是早就看得出来的，他还对雷大哥一视同仁，不歧视残疾，绝对可以说是表里如一的君子。” “雷大哥？” 吕秀才纳闷，他也没见郭芙蓉和那雷力多接触啊，怎么连大哥都叫上了。 “要你管？你这种酸秀才，别说跟李公子比，跟雷大哥你也比不上。” 郭芙蓉鄙夷地斜眼看他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 吕秀才不服气了，站了起来。 “你不但穷酸，还小气，迂腐，只会傻读书……” 郭芙蓉细数对吕秀才看不惯的地方。 “你们要吵换地方，我可要睡了。” 白展堂打断了两人，开始铺他的被褥了。 郭芙蓉闭嘴，瞥了吕秀才一眼，离开了大堂。 后者非常郁闷，只得愤愤离开，也和大嘴一起回屋。 只有佟湘玉留下，她想和白展堂说说话。 …… 李信这边，回到酒楼后，看见雷力和柴九都在一楼。 这是这两天的惯例，两人都等着给他开门。 他回来，这俩伙计才会睡。 “好了，把门锁好，大家休息吧。你们心里做好准备，咱的生意也差不多该开始做了。” 李信留下一句，从后门去了宅子。 等到进到正房反锁好门后，他迫不及待进入了空间。 “公子。” 晴雯欠身行礼。 李信摆摆手，都不想说话。 急切地在沙发坐下，翻看起在茶几上的，抄满了真经的笔记本。 第69章 烈火 数日后傍晚。 西街，凤来楼门前。 “白兄，你确定要选这地方吃饭？要是被佟掌柜知道了，你回去可不好交代呀。” 李信今天特意从坟地那边早点回来，就是为了请白展堂吃饭。 这阵子他继续给无名坟头立牌，时不时还会来一次“诗兴大发”，有时在坑里，有时在地面上，用来掩盖第一次的异样。 那孙婆婆呢，得了李信两包零食的第二日，就送了一小瓶玉蜂浆给他。 玉蜂浆可是好东西啊，不但甜蜜可口营养足，还能解玉蜂之毒，对其它很多弱些的毒也有治疗作用。 李信自然是欣喜收下，随后再次取出零食送给孙婆婆。 后者本不想再收了，这样送来送去就没完没了。 却见这回李信拿出的零食又有不同，她依然从未见过。 第一次的两包东西，她经过谨慎试探知道没问题，这第二次就信任得多，她不做推辞便收下了。 当然，拿回去后，该有的试探环节，肯定还是要有。 此后数天，李信和孙婆婆每隔两三天会有交流，互换食品。 前者拿出各种现代零食，后者就用玉蜂浆回赠。 期间李信装作不经意地问起，问孙婆婆家中小孩吃了可喜欢，后者笑答哪有什么小孩，是个十五岁大的姑娘罢了，而这姑娘对零食很喜欢。 至此，李信获知了小龙女现在的年龄。 而孙婆婆说小龙女很喜欢他送的零食，他觉得是客气话居多。 小龙女肯尝尝就不错了，估计是孙婆婆好一番劝说才行的，她吃了会不会喜欢，就很难料了。 坟地这边诸事平稳，李信修炼武功也同样顺利。 别的武功先放一放，他选择以内功为上，先练《易筋锻骨篇》。 由于此功的特性，完全没有走火入魔练岔的风险，李信无人指点，也可自行摸索，慢慢入门。 但他为了更保险，也为了更快入门，还是找了白展堂。 对后者“坦白”，说自己在坟地挖出了一本内功，想要在修炼之前，先请教些需要注意的要点、经验。 当然，只是问些通用的东西。 毕竟他不可能拿出《易筋锻骨篇》来直接具体的请教。 《九阴真经》事关重大，他不想泄露。 白展堂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早怀疑李信去坟地，不单单是做好事，肯定有其它目的。 对于“挖出内功”这种事，似乎也不罕见，白展堂并不深究，也不问是什么内功。 他毫无保留，把该说的都说了，非常详细，李信获益匪浅。 之后就是修炼。 白天在坟地站着修炼，晚上回去睡觉前坐着修炼。 唯独可惜的是，《易筋锻骨篇》没有睡觉时自行运转修炼的特性。 否则他全天都会处于练功状态。 但他也知足，现在这状态，已经超越绝大多数习武之人。 数日下来他进展神速，早已正式入门。 为了感谢白展堂，以及兑现早就说好的请客，就让其随便挑个地方，吃再贵都行。 哪知，白展堂带着李信来到了西街，来到了他念念不忘的凤来楼。 而对于李信的提醒，他则显得毫不在意。 “交代？我还用给她交代？要不是她太得瑟，能把我的玉牌弄丢，最后被人打碎吗？” “况且我来这儿又不是非得干啥事，不过想见识见识，那吹得天花乱坠，貌若天仙的如烟姑娘嘛！” 白展堂作出略微不耐的姿态，说着就拉起李信的胳膊，往凤来楼的门口里跨。 李信只能随他，任由着被他拉进去。 可是，二人才刚进到门里，后面就传来一个尖锐女声。 “让开让开！给烈火奶奶让出条路来！” 白展堂和李信下意识就往旁边退让。 随后就见一帮三四十岁以上的女人，从门口气势汹汹挤进来。 为首的一个气场极强，脸盘子极大。 烈火奶奶？这张脸，好像是…… 李信惊讶无比，想起某部影视剧的情节来了。 啪！ 烈火奶奶进门后，走到最近的一张桌子边，重重往下一拍。 她拉开大嗓门吼道：“快叫你们老板娘出来！否则我就骂臭她十八代祖宗！” 这一吼，把四周所有的客人、姑娘们，全都震住了。 众人鸦雀无声。 不过，此场面只维持了两息时间，旁边一处的门就被推开，同样走出几名凶悍女子。 为首的正是凤来楼的老鸨，兼明面上的总管理者，三姑。 “烈火奶奶，什么事火气这么大呀？” 比起对方的火爆怒吼，三姑说话显得风轻云淡，她手里还摇着扇子。 “你的姑娘又把我客人全都抢光了，这帐怎么算！” 烈火奶奶见正主来了，就说出缘由。 “客人自来自去，男人本来就花心，没什么谁抢谁的呀。” “你百花楼的姑娘总是抢不过我们，要问问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才对，你三番五次来这里撒野捣乱，只会让客人更嫌弃你那边。” 三姑口气淡淡，面上露出明显的嘲讽。 从她话中可以得知，烈火奶奶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闹事了。 “不行！我要你赔钱，再奉茶认错！不然我就烧你本数簿！” 烈火奶奶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百花楼没生意做，她就要闹到这边凤来楼也没生意。 “你这是专程来吵架的？” 三姑双眼眯起，嘴唇颤动，做出了战斗姿态。 当然，是嘴炮战斗。 在旁的李信已经彻底看明白了，也想起来了。 三姑、烈火奶奶，还有那如烟姑娘，全是同一部电影中的人物。 既然她们都在，那这凤来楼中应该还有个更重要的人。 李信东张西望，扫过周围每一个男人的面庞。 “李兄弟，这么精彩的骂战你都不看，你在找什么呢？” 场中，三姑已经和烈火奶奶开始骂战了，白展堂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他也注意到身边李信的异样。 “看两个老鸨对骂，我不如看看周围年轻姑娘，白兄你继续，不用管我。” 李信随口应着，继续寻找。 白展堂却不是滋味了。 刚刚看得起劲的，现在听了李信的话，好像非常有道理。 年轻姑娘不看，他去看两个上了年纪的老鸨干什么？ 说出去都会降低他盗圣的英明。 不过，虽然有了膈应，他还是被骂战吸引了。 年轻姑娘随时可以看，这种高手级别的嘴斗，可是罕见啊。 李信可不知道自己随便一句话，就膈应到了白展堂。 他目光四处移动，没多久，果然找到了目标。 包龙星！ 第70章 二楼 发现了包龙星，李信眉头微皱。 对方正在端茶送水，显然应该如原剧情中那般，吃了霸王餐干活抵债呢。 但其形象，似乎又与原剧中略有不同啊。 应该是辫子头形象的，怎么是披头散发的呢？ 不过头发也没有完全散开，还是在后边扎了一下的，否则就像街上的乞丐发型了，不适合在凤来楼干活。 虽然抱着疑惑，李信却没有接触对方的想法。 他收回目光，看向了场中的骂战。 经过几轮激烈的嘴斗，此时烈火奶奶已经全面落入下风了。 她崩溃吼道：“我、我抓死你！” 说着就伸出两只手，成爪状。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练过某某龙爪手呢。 “你有本事抓，我就敢享受！” 三姑挺起胸膛说道。 “我……” 烈火奶奶实在没招了。 “你又老又丑，做人不精做鬼不灵，投胎不清，生来就是个菠萝钉！” 三姑持续输出，嘴巴不带停。 “什么意思啊？” 旁边几个女的配合道。 “用来被扔的货！不死也是个废物！” 三姑发出最后一击。 烈火奶奶脚下一软，倒在地上。 同来的几个女的想扶住都来不及。 她又败了。 她的骂功不弱，在南街叱咤风云掌控雷电。 可惜每次来到西街，总会矮三姑一头。 她从未赢过。 只能感慨，既生瑜何生亮。 “回去再练几年吧。” 在三姑最后的嘲讽声中，烈火奶奶被搀扶着离开了凤来楼。 “客人们继续吃喝，继续玩啊！别被那个丑八怪坏了心情。” 三姑收起刚刚的霸气姿态，换上一副笑脸，对着四周客人招呼道。 而她也十分眼尖，立刻发现了人群中两颗耀眼的明星。 正是李信和白展堂。 “哟！两位公子真是相貌堂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 三姑双眼放光地迎了过来。 李信和白展堂的相貌确实不用多说，非常的出众。 前者衣着富贵，后者穿的也不差。 白展堂特意为了来这一趟，去衣铺买了身好料子的。 否则他也没脸过来玩啊。 “两位都是第一次来这儿吧？有没有想见的姑娘啊？要是没有，我可以给你们推荐几个，保证都是年轻白嫩的。” 三姑使劲摇着扇子，用着最热情的笑容，最讨好的口气说道。 “我们是来见如烟姑娘的。” 白展堂可是老江湖，并不虚这种场面。 李信同样面不改色，半点不露怯。 不像那些第一次来青楼的年轻公子，面嫩的会脸色涨红，说话都结巴，让人看了笑话。 “哎呀，瞧我这脑子，像两位公子这等气质身份，哪瞧得上平常的庸脂俗粉啊！当然只有这儿的镇山之宝如烟，才能入得法眼了！” “正巧如烟正在接客呢，我领二位过去吧。” 三姑保持着笑容，转过身子，一扭一扭地就走向楼梯处。 白展堂被她这样扭来扭去，忍不住视线就跟着往下瞧去。 她绝对是故意的。 扭得幅度那么大！ 比平常白展堂看的佟湘玉那里，左右来回的幅度，要夸张两三倍。 李信则是没这种烦恼，他是落后白展堂一步走的。 且他视线发散开去，还在四处看着大堂里所有客人、姑娘。 并时不时瞥向那包龙星。 同时还暗道，来这凤来楼玩，倒是没有想象中的繁琐步骤。 大堂里的客人，至少有一大半，都是气质平平，甚至不像读过书的。 可能还是地理位置原因吧，优质客人比例不高。 谁叫七侠镇在中原最边上，最冷的地方呢。 人口不流失就不错了，别说汇聚人才过来了。 也是因为有贾家镇着，一直以来治安都很好，才维持人口稳定。 李信正想着，与白展堂跟随三姑脚步，来到了二楼某一处独立包间。 包间较大，分里外间，当中用屏风隔开。 外间有十几名客人坐着，里间则自然是如烟姑娘坐着。 由于屏风的设计，外面看不透里面，而里面的如烟姑娘，却可以凑得近些，透过屏风看到外面。 “李公子、白公子，如烟姑娘就在这屏风后面，你们要是想在这里坐坐，就点杯茶水吃吃喝喝，若是改主意想去别处，我也可以领你们离开。” 三姑在路上，已经问了两人的姓氏称呼。 对于白展堂，她没反应。 但对李信，她可是联想到了，最近买下怡红酒楼的年轻老板。 试探性地问过后，得到了李信肯定的回答。 于是她更热情了。 但生意还是要算清楚的。 这不，刚将两人带来，就暗示该付钱了，否则没资格坐下。 随着三姑的话，旁边候着的两个女婢之一，就端着个盘子走过来。 当啷！ 白展堂将一锭银元宝丢入其中，豪气道：“够了吗？” 李信在旁嘴角微抽。 这不是他当初给白展堂的银元宝吗？ 到现在拿出来，说明什么？ 说明白展堂这段日子里，是真没有额外收入啊。 去除掉他身上的一套好衣裳，估计这锭元宝，就是他最后的银两了。 “够了够了！” 三姑笑道，随后看向李信。 这动作让白展堂不高兴了，道：“这么大一锭银子，不够两人的？” “哟，对不住啊白公子，我们凤来楼二楼的消费，规定只能各付各的，都怪我没事先说清楚，对不住对不住。” 三姑连连赔罪。 “哧！没钱就滚下楼去，不要再耽误我们的时间。” 这时，先前就在座的十多名客人中，有一人耻笑起来，声音毫不掩饰。 “这有你什么事儿啊？” 白展堂哪能受这气，当即就回怼过去。 李信也同样跟着将目光移动过去。 只见刚刚发出嘲笑的，居然是在座中唯一的辫子头，二十来岁的模样。 且对方似乎认识李信，无视了白展堂，反而朝李信逼视过来。 他道：“李老板，听说柴九去你那里当伙计了？临走他可是把我臭骂了一顿，你怎么管手底下的人的？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哦，你是蒋家的大公子，蒋必文吧？谁骂你的你找谁去，别跟孩童告状似的来找我。” 李信同样认出了对方，轻笑一声，完全不给面子。 第71章 邪魅 李信听蔡大娘提起过，这蒋家大公子，因为这两年负责米铺与金国的生意，每年需要去金国办事，所以才剃了个辫子头。 当然，他只是明面上的负责人，实际还是跟着几个米铺老人办事。 在原剧情中，蒋必文就没什么才能，还贪婪好色，刻薄成性。 经常无能狂怒，纯粹的一个小人。 李信对其就懒得客气，半点不给好脸色。 “你！” 蒋必文没想到李信态度如此直接，气得站起身来，对李信怒目而视。 “啊呀蒋公子、李公子，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呀！看在如烟姑娘的面上，都消消气、消消气啊。” 三姑见两人气氛很不对，立刻赔笑相劝。 还聪明地搬出如烟姑娘说事。 果然，蒋必文听她如此说，就想到如烟姑娘正在屏风后看着呢。 被看到自己和人吵起架来，确实对树立潇洒形象很不利。 于是他狠狠地瞪了李信一眼，忍下怒意，坐了回去。 李信则无视他，随手掏出一张十两面额的银票，放到了女婢端着的盘子中。 见此，三姑笑着就要说两句好话。 却在此时，这包间的门被推开，又进来两名年轻男子。 “哟！西门大官人，您最近可不常来啊，今天终于想起来光顾了？” 三姑转头，看清来者二人后，自动忽略其中一个，视线完全聚焦在为首者身上，脸上焕发出极为灿烂的笑容。 而一听“西门大官人”五个字，包间里其余人都是一震，显然都知道这么个人物。 哪怕白展堂，也是对其早有耳闻，甚至远远见过几面。 只是同福客栈对西门大官人来说，太过低端了，所以从未光顾过。 西门庆！ 李信对此人自然也是如雷贯耳。 没想到居然在凤来楼碰面了。 如此想着，李信也移动视线，目光投向进来的二人。 这一看，就是心头猛然一跳。 邪魅！ 妖异！ 眼前的西门庆，居然如此邪魅慑人，妖异夺目！ 相貌不用说，自然是英俊的，接近李信和白展堂的档次。 真要比的话，西门庆自然是逊色一筹。 但是！ 他气质太突出了！ 完全压过了在场所有人。 哪怕白展堂这个盗圣，在其面前也仿佛只是个小虾米。 当然，白展堂本身就因为刻意隐藏身份，多年下来成了又怂又穷的真正跑堂。 他若是拿出以前盗圣的气势来，说不定能扳回一城。 到时候孰强孰弱不好说，毕竟李信也未见过白展堂气势全开的时候。 总之靠着独特的气场优势，西门庆的综合魅力，完全盖过李信、白展堂，以及在场所有男子。 当然，并非全部女子，都喜欢这种妖魅型男人的，这就要另说了。 “呵呵呵，我最近在忙些琐碎之事，就少了空闲来此看望三姑，你可不要怪我啊。” 西门庆连笑容、笑声都是他气场的一部分。 说着还伸手抚了抚三姑的头发。 后者被撩得瞬间双眼迷离，陶醉其中，露出痴笑。 但这时西门庆将手拿开了，维持着笑容，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对同行之人道：“花贤弟，坐啊。” 这显然就是西门庆的结义兄弟花子虚了，他依言坐到旁边空位。 在前者的衬托下，花子虚可太普通了，没人对他有过多关注。 二人落座后，女婢端着盘子走过去。 西门庆掏出两张银票，一张大面额的放到盘子上，另一张小的塞到女婢手中，顺便抓着女婢的手摩挲了好几下才放开。 女婢脸色通红，非但半点不抗拒，还低头浅笑，暗送秋波。 旁边花子虚的则默默也给了张银票，但女婢连看都不看他，全程盯着西门庆的脸。 啪啪！ 这时候，三姑则用力拍手两声，朝门外喊道：“阿灿，上两壶好茶来！” 很快，就有人端着茶壶和茶杯进来了。 而这人正是李信认出的包龙星。 但为什么三姑称其为“阿灿”呢？ 李信心中疑惑。 想问又觉得突兀，因此选择不开口。 但巧的是，有人帮他问了。 “三姑，你什么时候招了个新的龟公啊。” 问的人居然是西门庆。 他已经环视周围人一圈，甚至目光落在李信和白展堂身上时，还友好地笑着点了点头。 李信和白展堂都“受宠若惊”，也是点头还礼。 现在，对方居然还帮了李信一个忙。 “哦，你是说阿灿啊！他姓苏，是今年才从金国过来的，在我凤来楼吃霸王餐，我就留他干活抵债喽。” 三姑对西门庆的问话，是毫无抵抗力，问什么就说什么。 何况这些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在她看来，苏灿就只是个落魄难民罢了。 可听在李信耳朵里，就令他惊讶。 不是包龙星吗？ 改苏灿了？ 虽然是同一张脸，但也算跳戏了吧？ 这世界果然混乱啊。 李信的惊讶只是短短一瞬间，很快就平静了。 对此世界的特殊，他早已习惯。 又随意朝苏灿看去。 其本人完全沉默，对于自己被人谈论，似乎半点都不关心，面色毫无波澜。 他分别将两壶茶端给李信、白展堂一桌，以及西门庆、花子虚一桌。 然后又默默离开。 可就在他经过一张桌子时，被人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没长眼睛啊？把本公子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是蒋必文。 明眼人都看见是他故意伸脚绊人。 现在却恶人先告状。 他的心理很容易猜到，无非就是刚刚在李信那里受了点气，后又被西门庆完全盖过风头，让他成了陪衬。 来此讨如烟姑娘欢心的目的，怕是达不成了。 就拿龟公出气。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阿灿还不给客人道歉！” 三姑可不管谁对谁错，总之不能得罪金主。 蒋必文在凤来楼可是常客。 苏灿木讷地爬起来，对着蒋必文无声鞠躬，捡起摔飞掉的木盘，默默离开了。 蒋必文也不好继续发作，只好冷哼一声，不再追究。 白展堂则对着苏灿背影眉头微皱，凑近到李信耳边道：“此人好像练过武，可又脚步虚浮，就仿佛是原本会武之人被废掉了一样。” 李信点点头，没有多说。 他知道苏灿原剧中确实被废掉过。 没想到白展堂连这都看得出。 转而又想到，说不定西门庆也看出来了，所以才会有刚才一问。 也不知道这个西门庆，武功多高。 第72章 胜利者 经过短暂的插曲后，包间内的客人算是定下。 三姑走时亲自关上门，也表示后面不会放新到的客人进来了。 很快，屏风后面的如烟说话了。 “小女子能得到公子们的青睐，实在无以为报，就先为公子们抚琴一曲。” 声音温柔动听，令人浮想联翩。 她说完，屏风后就弹起了悦耳的琴声。 “美、太美了。” 白展堂闭上眼睛，已经陷入了发散想象中。 李信则非常淡定。 他不用见，就知道如烟姑娘长啥样，所以来此纯粹是陪白展堂的。 他喝着茶，品尝着女婢陆续奉上的小糕点，时间倒也快。 中间各种节目，都是如烟出题，让在座公子们应答。 比如猜字谜、对对联等，还有让当场作诗的。 白展堂踊跃参与，可惜他文采不行，作诗接对联都是弱项，猜字谜也比别人慢。 谁叫其余人大多是书生呢，有几个是穿着天鸿书院的制式衣服来的，还有两个自我介绍是秀才功名。 这些读书人，成天都在斗文解题，是占据优势的。 期间李信倒是运气不错，比较快地猜出一个字谜。 他不想出风头，就转告白展堂。 可当他转告完后，就已经慢人一拍了。 气得白展堂懊恼无比，连拍大腿。 “呵呵呵，这位白兄是第一次来吧？现在的环节不用着急，等到最后一局才是定胜负的关键。” 西门庆坐在斜对面，对白展堂友好地说道。 他全程都轻摇折扇，风轻云淡，对出了两个下联后，就没怎么参与了。 这份从容居然还挺令人心折。 李信也是暗叹，这个西门庆还颇有文采？ 相较之下，那蒋必文简直让人鄙夷，坐在那脸红脖子粗，硬憋出来的诗句也是狗屁不通，徒增笑料。 “各位公子，接下来是最后一个环节，只要献出一件能打动如烟姑娘的东西，无论诗词歌赋，奇珍异宝都可以，重要的在于心意。” “只要被如烟姑娘选中，那么就可以与她共处一室，当面谈心。” 时间过得很快，一名女婢出来宣布。 难以想象这多人来青楼，只是听听琴曲，做做题目，偶尔与屏风后不见容貌的姑娘聊聊天，就可以坐到现在。 李信当然也理解他们，但换做是他单独一人，肯定不愿意来。 头牌清倌人，可望不可及啊，白白浪费时间不值得。 今天陪过白展堂后，或许他以后都不会踏足这凤来楼了。 “如烟姑娘，我有妙诗一首！是专你量身而作！” “如烟姑娘，我特地为你画了画像！虽然我尚未见过你容貌，但我是凭着想象画出来的！” “如烟姑娘，我有珍稀东海珊瑚一块！它可以装点你的闺房啊！” 李信正想着呢，其余人都开始争先恐后攀比了。 “兄弟，这回你得帮帮我！” 旁边座位，白展堂面色尴尬，带着急色对李信轻声求助。 “帮你什么？哦，白兄你没准备礼物吧？” 李信反应过来。 白展堂哪来的钱买体面礼物啊。 今天怕是见不到如烟姑娘了。 “礼物我带了，可拿不出手啊。” 白展堂左右一瞧，见没人注意他，就凑近李信，伸手摊开。 只见他手心中有着一枚玉扳指。 “你不会又去偷了吧？” 李信故意调笑说道。 “啧！怎么会呢。这玩意儿是从那雷老五手里得的，他当时用来付客栈的花销，掌柜的不知道，被我扣下了。” 白展堂解释一句。 李信恍然。 雷老五盗走玉牌，所以佟湘玉就误以为他住客栈没付钱。 哪知道对方一上来就用玉扳指付账了。 “那你就用这个送给如烟姑娘啊，我瞧着它挺值钱，不差呀。” 李信纳闷。 你玉扳指都认为不行了，反而找我帮忙？ “这东西品质很一般，反正比那家伙的东海珊瑚差远了。” 白展堂对着其中一人指了指。 却忽然见另一边的蒋必文，都拿出了一对玉镯，要比玉扳指值钱多了。 “李兄弟！我被谁比下去，都不能被那小崽子比下去，你帮帮我吧？哪怕没好东西，你好歹拿两张银票出来，就当我借的。” 白展堂看不惯蒋必文，却也不至于如此上头。 主要是因为，对方取出玉镯后，往这边瞄了一眼，面带嘲讽。 李信都分不清，是瞄他还是白展堂。 但白展堂可不管，他觉得李信都不参与，肯定就是针对自己的。 所以恶狠狠朝蒋必文瞪了回去，然后又低声向李信求助。 “这、银票也行？不会吧？” 李信杂货店里好东西有，但不想在这种场合拿出来。 不过，只是用银票的话，白展堂这个请求，他还是要帮的。 “相信我，银票最直接，只要给的够多就行。” 白展堂又是经验之谈的口气。 李信还能说什么呢，假装从怀里掏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 实则他哪会在身上带这么多钱，都是在空间里取出的。 他凝重地递给白展堂，带着劝诫的口气道：“白兄，我只能帮到这些了，再多，以咱俩的情分，我肯定也帮，但为了见个青楼姑娘，不值得啊。” “不愧是好兄弟！你说的我都明白，一千两够了。” 白展堂接过银票，面露喜色。 他将银票攥在手中，底气就十足，也轻松地对蒋必文嘲讽起来：“哎呀，某些人真是瞎了眼了，以为用一对玉镯子就能取胜？你连人家那块东海珊瑚都比不过，还是趁早回家吧。” “你胡说什么！” 蒋必文怒了。 他本来就在忐忑，暗自估算玉镯的价值，是不是低于珊瑚。 现在被白展堂直接戳破，他就受不住，“噌”地站起身来。 他对白展堂咬牙切齿。 起先他主要是看不惯李信的，现在仇恨全转移到白展堂身上了。 “两位公子，可否给如烟一份薄面，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坐下来听我唱一曲可好？” 屏风后的如烟姑娘，忽然说话了。 她显然懂得如何化解此种场面，说完也不等回应，自顾自就弹琴唱曲起来。 搞得蒋必文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坐下去。 白展堂给出一个讥讽表情，也就撇过脑袋，不再看对方。 很快，一曲完毕，也到了最后环节的评估阶段了。 两个女婢端着盘子轮下来一圈。 有的献出写好的诗词，有的献画，蒋必文还是给出了玉镯。 白展堂直接拍出两张银票，合计一千两。 按他估计，价值肯定高于那块东海珊瑚。 毕竟后者的品相虽好，却是残缺的一块而已，并不完整。 他觉得自己稳了。 可惜。 轮到西门大官人时，他笑了笑，给出了二千两银票。 完爆白展堂。 “恭喜西门大官人，接下来一个时辰，可以和如烟姑娘共处一室。” “剩下各位公子也不必失落，可以在本楼另找一位姑娘陪伴。” 随着女婢的话语，最后环节尘埃落定。 所有人给出的东西，未被如烟姑娘看上，自然可以收回来。 “唉！” 白展堂把银票还给李信，嘴里却是唉声叹气。 他还以为稳操胜券了，哪知道那西门庆财力雄厚，横插一脚。 “白兄，事已至此就算了吧，反正你瞧，如烟姑娘不还是出来了嘛。” 李信对着屏风那边一指，果然屏风已经被两名女婢合力撤去。 临了，如烟姑娘还是露面了，给所有人都看一眼。 第73章 麦乳茶 从凤来楼出来，白展堂还在唉声叹气，但脸上带着红润和笑意。 他叹的是没能赢得与如烟姑娘共处一室的资格。 笑的是总算如愿以偿，一睹红颜。 “传闻不假，此行不虚啊！如烟姑娘果然美若天仙，那眼睛那鼻子那小嘴，单单看上她一眼，我骨头都能酥掉。” 白展堂说着又闭上眼，似乎在回味如烟姑娘的美貌。 “确实漂亮，难怪那西门大官人豪掷二千两，只为与她近距离聊天谈心。这么一大笔钱，哪怕给别的头牌级姑娘赎身，都差不多够了。” 李信因为有杂货店，所以将来是不差钱的。 这“将来”指的是武功有成后。 现在他依旧需要低调，花的还是最初的一万两。 所以青楼这种大把撒钱的地方，暂时不适合他来。 至于杀死陈家兄弟搜刮到的，那都是些小钱了，不值一提。 “头牌跟头牌也是有很大差距的！在我看来，如烟姑娘的美貌，比那名满天下的李师师，也不会差到哪去！” 白展堂睁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 “白兄见过李师师？” 李信看向他。 “没有。” 白展堂即答。 “那你说的这么肯定？” 李信无语，还以为盗圣和李师师有瓜葛呢。 看来与盗帅比起来，男女方面，盗圣要显得薄弱许多呀。 “李兄弟，你还是经验少啊！女子漂亮到了一定程度后，就很难从容貌上分出高低了，都是凭咱们这些欣赏者的喜好和偏向了。” 白展堂拍拍李信肩膀，给出经验之谈。 “有道理。” 李信嘴上认同，心里则吐槽，这点还用你说？ 美女到最后，比的都不是容貌，而是气质了。 男人也一样。 就如今天见到的西门庆，是最好的例子。 “唉，如烟姑娘是见到了，我这肚子却还饿着呢，遭罪啊。” 这时白展堂也缓过劲来了。 他又不是大嘴那种花痴，见见美女也是满足一下好奇心居多，不会真的沉迷。 他回过神，就关心起自己的肚子了。 “不是有茶有糕点吗？白兄你没吃啊？那要不咱换个地方，正经撮一顿？” 李信看看天色，也不是特别晚。 街道两边各种店铺也都还开着。 还有那些小摊位，吆喝声依旧热闹。 路上行人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是有很多的。 “这……” 白展堂露出意动之色，但还是摇头拒绝道：“今天就算了，回去太晚，掌柜的指不定又要耍小脾气了。” 李信奇怪道：“白兄，你不是说这两天借着玉牌之事，要好好帮佟掌柜纠正一下坏脾气吗，怎么……” “嗨！别提了，真有那么容易倒好了，我还是把女人想简单了。” 白展堂摆摆手，不想多谈的样子。 似乎是受了挫。 也对，佟湘玉那脾气，真要作起来，整个客栈都不够她折腾的。 李信深表同情，也默默拍了拍白展堂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展堂见李信这么懂他，心中感动，想着女人作一点就罢了，至少兄弟是知己。 两人就顺势勾肩搭背起来，保持哥俩好的状态，走回了同福客栈。 如白展堂所料，由于回来的不算太晚，又有李信当挡箭牌，佟湘玉没有说些什么。 主要是她当两人是去吃普通大餐了，并未想到，居然是去逛青楼。 “大嘴，去煮两碗面条来，我和李兄弟一人一碗。” 坐下后，白展堂立刻吩咐起李大嘴来。 后者因为修炼《将军拳法》都要靠其指点，最近都比较听话，依言去了厨房。 “喂？你们不是去吃大餐了吗？怎么还饿啊？” 郭芙蓉有些奇怪。 “我和李兄弟逛了一路回来的，又饿了呗，这有啥不合理的吗？” 白展堂镇定道。 “吃大餐也不带我，白大哥，我恨你！” 莫小贝则散发她的怨念。 李信是愿意带上她的，甚至别人想加入他都会带，可惜这次是去凤来楼，白展堂把几人都挡下了。 “你一小孩儿吃那么好干啥？做你的作业去。” 白展堂现在懒得和莫小贝说话。 他想趁着记忆还新鲜，多回忆回忆如烟姑娘的面容呢。 “你凭什么说我作业没做啊？” 莫小贝虚了。 “嗯？” 白展堂一个眼神过去，不用多说。 莫小贝只好憋着气不说话了。 “没关系小贝，下回我一定带上你。” 李信做出承诺。 他请了白展堂两次，都是为了感谢。 但一二不过三，下次是该请所有人吃一顿了。 否则总让其余几个人馋着，他心里都过意不去。 “谢谢李大哥。” 莫小贝露出笑容。 不一会儿，大嘴将两碗面端了过来。 李信吃完后就去了对面。 …… 翌日清晨，怡红酒楼终于重新开张了。 但拿掉了中间的“酒”字，变成怡红楼。 李信还是没花心思想个新名字，干脆就这么用着了。 说不定还能顺带恶心恶心素未谋面的贾宝玉。 他也没搞什么仪式，也不请人敲锣打鼓，安安静静地就开张了。 他是真的不需要做生意赚钱，只是需要一份事业做遮掩。 所以有没有客人上门，他都完全是无所谓的。 “李兄弟，你这儿卖的是啥呀？” 不过白展堂还是第一个来捧场了。 在怡红楼大堂，随便选了个空位坐下，等着东西被端上来。 “是喝的东西，你尝过后就知道了。” 李信笑着答道。 正好，柴九从后厨端着木盘，上面一个大碗，走出来了。 “这是什么奶？这么香？” 柴九把大碗端到白展堂跟前，后者首先闻到香味，而后看向大碗里面，居然是乳白色的。 很像是某种动物的奶水。 牛奶？羊奶？ 白展堂觉得都不挨着。 “这叫麦乳茶！五文钱一大碗。” 李信给出饮料的名字。 实际就是他杂货店里的麦乳精，半勺就可以泡出一碗，这很浓郁的麦乳茶了。 给白展堂的这碗算特供。 额外还加了些许白砂糖进去，喝着就有明显甜味。 轮到普通客人自然没这待遇，麦乳精也要少放。 卖五文钱，似乎很贵，但别处喝不到啊，就是稀罕。 这生意肯定做不长久，杂货店里麦乳精是有限的，也无所谓，到那时候可以再换样东西卖。 第74章 火云邪神 “嗯好喝！香！甜！” 白展堂尝了一口，眼睛一亮，立刻连续几大口将麦乳茶喝光。 顿时满口生香，甜到心坎。 “李兄弟，你这茶到底是什么名堂，怎么这么好喝？” 他用手背一擦嘴问道。 “我家中以前传下的配方。” 李信笑笑，不多说，点到即止。 “白大爷，您要零食不？花生、瓜子，别的客人要另点，您来了可以随便用，当家的早就吩咐过了。” 柴九站在边上说好话。 白展堂在他眼里就是个普通跑堂，比他也高贵不到哪去。 但谁叫人家和自己的老板称兄道弟呢，他就很能认清现实，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上。 相比起他的献殷勤，雷力就一直靠在门口附近，默不作声。 他的目光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兄弟，你这个伙计挺机灵啊。” 白展堂被称为“大爷”，自然心中舒坦，对柴九道：“给我抓两把瓜子过来，我装上回对面吃，我还得跑堂呢，就不久留了。” “是是！白大爷稍等。” 柴九回到后厨，用盘子装了满满一小堆的瓜子。 这瓜子不是李信空间杂货店里的，而是街上就近买的。 怡红楼主要是卖麦乳茶，花生瓜子是附带的，总不能让所有客人都干喝茶水。 “你抓的太多了。” 白展堂责怪道，伸手抓了两把装进衣服口袋，对李信告辞一声就到了对面。 而片刻后，兴许是受到了白展堂的宣传，李大嘴、吕秀才、郭芙蓉、莫小贝，都先后来这儿光顾。 李信都让柴九给免费端上一碗麦乳茶。 几人也都连喝带拿，抓了两把花生或瓜子才走。 其中，郭芙蓉临走时还特意和雷力搭话。 “雷大哥，你们这儿的麦乳茶真好喝，我以后天天过来喝好不好？” 她显得很忸怩，一副小女儿姿态，缩起嘴巴维持着笑容。 “你能付钱，自然欢迎。” 相对的，雷力则是反应淡淡。 “那……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郭芙蓉笑容一滞，她哪有钱天天喝五文钱一碗的茶水呀。 必须搞钱！ 她脑袋被此想法填满，回到了对面客栈。 “嘿嘿老雷啊，那郭姑娘好像对你很有意思嘛，你不考虑考虑？我敢打包票，只要你对她稍稍露几个笑脸，她就恨不得把全部都给你。” 柴九目睹一切，凑近来带着羡慕和一丝取笑说道。 他年纪比雷力大，却叫对方老雷。 主要是白展堂、大嘴他们都叫雷力为小雷，他才刻意区分开，把自己降了一档。 “……” 对于柴九的话，雷力并不回应，只是淡淡看了其一眼。 柴九撇撇嘴，习以为常，转身去抹桌子收拾了。 可怜的郭芙蓉啊。 李信则在心里暗叹。 他看出雷力对她毫无兴趣。 而她如何看上雷力的，则在昨日闲聊中，问过白展堂了。 原来最初的时候，白展堂对客栈里唯一会武功的郭芙蓉，提醒过雷力是个江湖客，武功不低。 郭芙蓉就对雷力另眼相看了。 她最向往江湖的刀光剑影。 雷力少了条胳膊，在她看来是光荣的记号。 她脑补雷力一定是经过惨烈的厮杀，最终获胜后索然无味，才来到七侠镇退隐江湖的。 如此江湖豪杰，又相貌英俊，她不免就心动了。 可惜看这情况，她完全是一厢情愿，后面必然会黯然收场的。 但愿她别陷太深吧。 李信只能心里同情下了，实际去劝她是不可能的。 “你们忙着，我先走了。” 如此想着，他对两人说了声，离开怡红楼。 他还是要去镇子北边的大坟地。 但是按照进度，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为了遮掩最开始的异样，把好事做到底，为每个无名坟头都立了块牌子，添了一分小小的死后体面。 这工程终于要圆满结束了。 而期间，谁也没发觉的是，李信在某次借口调开车夫、和两个临时伙计后，把陈家兄弟的尸体，埋入了坑洞内。 还有那些带血的脏物件，也用同样手法给掩埋了。 至此，玉坠空间里堆下的垃圾终于处理完毕。 神功得手，一切首尾处理干净，以后他就不必每天出镇子，只需窝在宅子里练功即可。 抱着此想法，李信来到北街，与车夫三人汇合了。 一路顺利，来到坟地刚要干活，孙婆婆却出现了。 刚来，她就出现？ 是在等我？ 李信如此想着，上前几步就要询问。 却见孙婆婆先开口了，是压低声音说的：“李公子，让你这三个伙计先去别处吧，我家姑娘要见见你，但不想见他们。” 李信闻言，心头一跳。 这最后一天，竟然可以见到小龙女了？ 也不知这世界的小龙女，长成什么样。 “我忘记带午饭干粮了，正好我今天胃口大，你们三个都回镇子一趟，帮我多买些东西来……” 李信立刻就扯了个瞎话，对两个伙计和车夫吩咐道。 …… 与此同时，南街，西门大官人府上。 在一处隐秘的地下密室内，西门庆负手而立，一名英气女子单膝而跪。 “贾府传来信号，时机成熟了，正好皇帝的行踪也已经确定，除了二百禁军外，随身保护的只有四个大内密探，你可有信心取走皇帝的脑袋？” 西门庆的声音带着独特的邪异，在密室响起。 “我会尽力。” 单膝跪着的女子，面无表情，口气没有起伏地说道。 “呵呵呵呵，放心，我不会让你单枪匹马去执行任务，也不会让你正面去跟二百禁军、四大密探拼命的。” 西门庆说着转过身来，弯腰伸出一只手，托起女子的下巴。 对着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不存在情绪波动的女子道：“你可是我从小培养的最强杀手，我怎么舍得你去做那种送死的事呢？” “皇帝的行踪我掌握得十分清楚，他此次就是奔着凤来楼的头牌来的，我已经在那如烟姑娘的闺房里，埋下了一件小东西，再配合这瓶粉末，足以毒杀整间屋子里的所有人。” 说到这里，西门庆邪邪笑着，摸出一个小瓷瓶，塞到了女子的怀中。 还帮她轻拍了两下，才直起腰来。 收敛笑容，冷声道：“这个任务，不容失败，我想你作为火云邪神，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第75章 上架了 比较突然，求一下订阅吧。 感谢！ 第76章 小龙女 李信这边，在支开车夫和两个伙计后，孙婆婆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容。 她将斗笠的黑纱往上掀起，显出的是一张苍老、偏丑陋的脸庞。 “李公子，老身外貌丑陋，不会吓到你吧。” 孙婆婆道。 “不会。” 李信面色平静，带着丝礼貌的微笑说道。 “老身是丑陋，但我家姑娘可漂亮极了，她并非我孙辈，却是我从小照顾到大的，她总是一个人待在家中，我真怕我死后，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孙婆婆的话中透着担忧。 她年纪确实大了，除了小龙女外，也没什么关心惦记的。 近段日子观察下来，觉得李信相貌堂堂，又仁善有礼，且经过来往，交换食品，确定他可以信任。 所以才想着，让他与小龙女接触认识一下。 “孙婆婆您这话就夸张了，您是习武之人，且看样子并非习得粗浅武功，而是有内功加身的，延年益寿不在话下。” 李信知道世上各种内功，无论品质高低，都有其各自的不同特性。 有的会伤身，有的能养身。 古墓派内功，无疑是后者。 孙婆婆虽非古墓派真传，却也学到不少，内功是必定有的。 否则也不可能一掌就重伤那雷老五。 “呵呵，李公子果然会说话，不过今天与老身就不必多说了，还是跟我家姑娘说吧。” 孙婆婆笑着，微微抬了抬下巴，对着李信身后示意。 正好在同时，李信后方出现了脚步声。 很轻柔的脚步声。 一定是小龙女！ 脚步声，也明显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 否则以小龙女的武功，想无声无息的接近，是再简单不过。 李信闻声后，面色微动，缓缓转过身去。 顿时，绝美的少女倩影映入眼帘。 白衣胜雪、清雅脱俗、容姿近仙。 “我家姑娘叫小龙女，你可以称她为龙姑娘。如何，李公子觉得她漂亮吗？” 孙婆婆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 “何止漂亮，貌若天仙都不足以形容，龙姑娘本身就是仙人之资，是我见过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李信真心诚意说出此话。 小龙女的容貌不用多说，就是美。 再加上独特的出尘气质，与她本人契合完美，加起来就是天仙二字。 “李公子，今日是你最后一日来此，我出来便是与你道个谢，你送的那些小食，都非常可口，有几样我颇为喜欢。” 这时，小龙女开口了。 声音柔和动听，又带着丝丝清冷。 她未对李信夸她的话发表任何看法，只是说了道谢的话。 李信这一听，就明白了。 多半是孙婆婆推算他今天是最后一趟来，所以劝动了小龙女，让她出来见一面。 小龙女虽然看上去性子冷。 实际上她内心是偏柔的。 孙婆婆劝几句，而且说得有道理，她就听了。 “龙姑娘不必多礼，些许零食，我还得了你们的玉蜂浆呢，那是能解毒的宝贝，说起来是我该感谢你们才对。” 李信此刻也完全明白了。 今天的这场见面，就真的只是单纯见面而已。 是孙婆婆促成的，让他和小龙女认识一下的小小会面。 “不，玉蜂浆可以持续采集，你那些东西却世所罕见，二者无法比较。” 小龙女是不会占人便宜的性格。 她虽然对世俗了解不深，但通过孙婆婆给她的解释，也知道李信的东西更珍贵。 李信听了，笑道：“龙姑娘的玉蜂浆不也是别处难寻吗？对你来说可以经常采集，对我来说却也是重金难求的。” “不必如此，我不喜欢说这些客道话，今日我带了自制的蜜茶，你若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小龙女说着，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单手可握的小瓶，走近过来，将之递出。 二人距离只隔两步，李信顿觉一阵轻微又干净的香风迎面吹来，身心好似被瞬间洗涤，整个人都感觉说不出的清爽舒心。 他不敢怠慢佳人，伸手接过小瓶，注意不去触碰小龙女的手。 “这密茶不但加入玉蜂浆，还有多种精选花蜜调合，我家姑娘研究多年才试出的最佳配比。” 孙婆婆的声音又适时响起。 “多谢龙姑娘！也巧，我在镇上的店今日开张，卖的也是茶，我正好带来了，也请龙姑娘和孙婆婆尝尝味道。” 李信珍重地将装有蜜茶的小瓶放入包袱中。 随后又从包袱里取出了一个牛皮水袋。 说是水袋，有人更喜欢用来装酒，那么李信用来装麦乳茶，也自然可以。 这是他事先就准备好的。 泡得很浓郁的麦乳茶。 他将牛皮水袋递给小龙女，道：“这是我特意新买的水袋，里面装着麦乳茶，你们若喝得惯，以后也可以来镇上我那店里，只需对伙计说一声，我必会亲自迎接。” “……” 小龙女没有立刻说话，看着李信递出的牛皮水袋，仿佛在想要不要接。 而她也非优柔寡断之人，只是略微一顿的时间，她就开口了。 “李公子请收回去吧……” 她准备拒绝。 “姑娘，李公子一片好意，只是交换的小礼物，一袋子茶水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孙婆婆又开口劝说。 “那好吧，我收下了。” 小龙女接过了牛皮水袋，接着道：“今日就到此吧。” 说着，她转过身去，朝着来时方向离开了。 连背影都飘逸非常。 她应该是从远处某条秘密通道走出来的。 按照孙婆婆的说法，她和小龙女是住在荒地某个方向的边缘处，具体方位不方便说，因为她们喜欢隐居。 偶尔需要买些生活必需品，都是她独自进镇里购买。 李信和大嘴那一天碰见她的情况，就是如此。 “我家姑娘就是这般性子，有环境原因，也有内功特殊的影响。” 待小龙女身影彻底不见，孙婆婆才说道。 李信转回身去，见孙婆婆面上带着笑容，似乎对这次安排的见面颇为满意。 只听她又道：“李公子，老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 “孙婆婆哪里话，你有什么要用到晚辈帮忙的，尽管说就是，若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李信这回倒是真猜不准孙婆婆想说什么。 但以对其的了解，应该不会说出什么过份的要求。 因此也就无压力地应下了。 “李公子今日就是最后来此地了，可算是功德圆满，按理说这种荒凉地方，以后都不会再来，但老身想请你每隔几日过来一趟。” 孙婆婆对着这片大坟地环视一圈，原本大部分的坟包都没有树立牌子，但现在全都插着参差不齐的木牌。 每张木牌上，又都写着“无名氏埋葬于此”七个字。 格式全一样，显得十分敷衍。 但哪怕如此，能多一块牌子，就是给每个死人坟头多添一分体面。 只立一块牌子，事小，功德也小。 但整片坟地全部做下来，积少成多，就可以算是一件大功德，大好事了。 孙婆婆不知道古墓有《九阴真经》的存在。 她也不可能知道李信有玉坠能力，可以隔着厚厚土地层，穿过坚硬的石层，找到密室，偷走神功。 因此在这阵子的接触和试探下，她已经完全相信，李信就是个纯粹做善事的有钱公子。 所以才愿意让小龙女和他接触、认识。 最好以后成为朋友，可以说说话。 她抱着此想法，接着道：“我家姑娘的性子越来越冷，再过几年，我怕自己都和她说不上话了，就想让你和她多多接触，做个朋友。” “原来是这样。” 李信点头，道：“我自然是愿意和龙姑娘交朋友，可她若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啊。我每隔几日过来，她会愿意见我？” “这正是老身的不情之请，李公子你以后经常过来，初始必定难以见到我家姑娘，但老身会尽力劝说她的。” 孙婆婆说到这里，面上也是显出愧色。 她让李信每隔几天过来，但要是小龙女都不出面，李信岂不是很尴尬，还白走一趟。 这不是消遣人嘛。 “这……行吧，我答应了。那我每次过来，都还带点小零食。” 李信想了想，应下了此事。 “对，我会劝姑娘也再出来，给李公子还礼的。” 孙婆婆一听露出笑容。 礼尚往来，是最好的接触借口了，她今天就是用这个理由，劝动的小龙女。 “这倒不必，玉蜂浆虽然能持续采集，但此地全年大半处于寒冷天气，只有夏季三个月还算暖和，蜜蜂也很难活动吧？” 李信倒是考虑到气温问题。 “李公子不必担心，玉蜂与普通蜜蜂有着区别，它们更能耐寒，在这儿每年也有半年左右时间，是出来活动采蜜的。” “况且我和姑娘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玉蜂浆，每年都有许多剩余存下来，送你一些并无影响，只是用掉一小部分罢了。” 孙婆婆笑着解释道。 她也愈发觉得李信人品好，能为她们着想。 “既然如此，倒是我多虑了。” 李信点点头。 心中也是满意。 他肯应下孙婆婆的请求。 一来是小龙女确实天仙之姿，让人见之难忘。 二来也是冲着玉蜂浆，能解毒的好宝贝，自然是不嫌多。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公子，老身不打搅你做正事，先走一步。” 孙婆婆今日要说的都说完，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李信一人。 他也不嫌无聊，不做它事，干脆就这么站着，运行起《易筋锻骨篇》来了。 不但能站着修炼，甚至还能跑动中修炼，完全不怕练出岔子，这特性没得说，太安全了。 这阵子修炼下来，李信只觉得越练越顺利，半点不存在阻碍。 丹田中的内气，也渐渐修炼出来了。 按照功法中的运气路线，控制着内气在全身游走，简直说不出的舒坦。 重点还在于骨头和经脉，运功时都酥酥痒痒，似乎被潜移默化改善着。 当然，李信对于这种感觉，能确定它不是“似乎”，而是真正的在改善。 要不怎么叫《易筋锻骨篇》呢。 的确名副其实。 “我才修炼这阵子，内气就能练出这么些，算多的了吧？是神功都这般厉害，还是我本身资质好？亦或是二者都有？” 李信没有名师指点，全靠自己摸索，外加白展堂的一些内功通用的经验。 居然就练到这种程度，他实在难以确定是什么原因。 换个人练同样这门神功，速度会更快呢？还是会变慢？ 很难说。 李信终究是不确定自己的资质。 “看来还是得问问白兄，等完全确定后，我再练一阵子，对此功有了自己的心得和经验，就开始传授给晴雯。” 李信有了决定。 晴雯是他贴身丫鬟，至今为止，因为主仆俩都不会武功，为了安全起见，都不让她轻易出来的，大多时候都在空间内。 但等以后练了武功就不同了，她可以作为一个好帮手。 李信可以让她多出来外界，主仆俩一起行动。 虽然，目前她本人也更愿意待在空间里，因为空间里的空气更纯净，环境更好。 “她倒比我这个主人更享受。” 李信失笑。 若有得选，他自己也更愿意呼吸空间内的空气啊。 脑中念头发散着，身上功法继续练着。 三心二意之下，练功依旧顺利。 许久后，被打发走的车夫和两个伙计，坐着马车回来了。 车上还买了许多的干粮食物。 李信自然是吃不了这么多的。 等到一天活干完，牌子终于立满后，马车驶回七侠镇。 李信给三人结了钱，把剩余的干粮食物都分给了他们。 反正都是些平常东西，不值钱，只是量多而已。 但对车夫三人来说，也是额外的福利。 “老板，您真是我见过最大的善人了。” “东家，我还想跟着你干。” “我也是！请收下我们吧！” 显然，三人都舍不得高工资高福利。 车夫还好些，有马有车并不缺活干。 但那两个临时伙计几乎都哭出来了。 他们原本都吃不上饭了，瘦弱的很。 现在却被养壮实了，全都亏了李信给的高日薪。 对于他们两个，李信也是比较满意的，主要是不多嘴、本份。 于是他想了想，道：“临时雇你们去坟地干活，算是辛苦工作，所以我才给那么多工钱，你们要是想以后还跟着我，就得变一变待遇了。” “应该的应该的！” “低一点没关系，我愿意做，东家！” 两人见李信松口，忙不迭地低头哈腰。 “那就每月二钱，做我家护院，包吃包住。” 李信的宅子缺人看守，目前都是让雷力注意着的。 因此决定收下二人，待遇还是和雷力、柴九一样。 “谢谢老板！” “谢谢东家！” 两人还以为待遇会减到哪种地步呢，一听原来是非常标准的待遇，就喜不自胜。 李信之后就纠正了他们称呼，以后都叫他当家的。 至于二人本身，一个大夏的叫黑子，另一个金国来的叫阿水。 李信又问了车夫愿不愿意跟着他干，对方倒是拒绝了。 每月二钱，对其来说是低了的。 遭到拒绝，李信也无所谓，本来就是顺带问问而已。 他都打算自己去购入马和车了。 与车夫告别，李信带着两个不再是临时的伙计，从北街回到东街。 怡红楼的门还开着，还处于做生意的状态，但客人却不见一个，大堂内只有雷力和柴九。 前者沉默坐着，后者无精打采。 见李信回来了，柴九才精神起来，站起身低头笑道：“当家的！” “嗯，他们是黑子和阿水，以后也住二楼，不过他们干的活是看守后面的宅子。” 李信随手介绍了下。 又宣布道：“雷力是我第一个伙计，现在和你们三个待遇都一样，有点说不过去，我决定给他每月涨二十文钱。” “谢谢当家的。” 雷力听了略微一愣，而后开口道谢。 而比他更愣的是其他三人。 当家的竟然如此重情，只因为是第一个收下的伙计，哪怕是残疾，也这样看重？ 愣神过后，三人则都缓过劲来。 最先反应的是柴九，他立刻对雷力表示恭喜。 黑子和阿水也不甘落后，使劲对雷力说好话。 李信自然懒得看下去，独自回到了宅院。 …… 两日后，李信领着晴雯一起上街，目的地是北街的牙行。 因为昨天有牙行的人来怡红楼找他，说来了一批新人，可供他挑选。 牙行居然派人上门通知，可见对李信的重视了。 最开始李信还托牙行找宅子呢，可惜迟迟没有合适的，最后买了怡红楼和后面的三进大宅。 这让牙行的人看到了李信的财力，就一直上心了。 知道他还想买几个家丁和丫鬟回去，只是之前没看中的。 此次来了新货色，第一时间就派人通知了。 “李公子，您瞧瞧这些，都是新到的。” “这几个都是姑娘，最小的十四岁。这几个年纪虽然大，但烧饭洗衣针线活，都能做。” 来到牙行买人的地方，一个中年人放低姿态地为李信介绍。 而李信一进来，其实就注意到了两个熟面孔。 她们居然在这儿？ 第77章 苏灿的威吓 赛貂蝉和小翠。 她们怎么在这儿？ 竟然还是没能逃过原剧中的遭遇，被卖掉，失去了自由身。 李信看见她们两个时，她们也认出了李信。 只不过，当初骄傲、尖酸的赛貂蝉和小翠，此时却紧靠在一起，瑟瑟发抖着。 虽然看向李信的眼神中带着期盼，却不敢表露出来，不敢吱声。 应该是吃过不少苦头了，才让她们变成这样吧。 李信对赛貂蝉和小翠指了指：“她们怎么回事？” 中年人立刻解答起来。 不出所料，赛貂蝉还是因为债务问题，才沦落至此。 当初她还清大部分债，却没有完全还清，还有二三百两缺口。 但在她看来不要紧，因为欠钱的对象是她交情颇深的一人，说好的慢慢还就成。 哪知道，交情是假的，说慢慢还也是假的。 风光时是朋友，落魄时却不但不拉一把，还要踩上一脚。 赛貂蝉被逼债，只能变卖剩余所有财产后，再通过官府把自己和小翠卖了，辗转两次，来到这牙行中。 “就要她们吧。” 李信还是出手相助了。 他买下，总比以后被不知善恶的人买下好。 也算相识一场。 而且看样子她们也因为受苦，而心态转变了，不复以前的骄横性格，买来做做粗使丫鬟，干干活是没问题的。 而两人虽然都有些姿色，却不算多高，年龄也相对大些了，否则也轮不到李信来买下。 更年轻更漂亮的好苗子，早就在最开始被抽走了。 李信能看到的，都是被挑剩下的。 “再要她……和她吧。” 看了一圈在场的女子，李信又选了两个，较为年轻容貌不差的，综合下来是这里最好的了，也是最贵的两个，加起来花了六十四两银子。 比赛貂蝉和小翠贵不少。 李信当场给取了名字，十六岁嘴角有颗痣的叫玉容，十八岁额头略高的叫明月。 四女都当粗使丫鬟用，但玉容和明月年纪小些，会分配相对轻松的活。 至于年纪大的婆子，虽然便宜，李信却不需要。 他家就他一个主子，买那么多人伺候干什么。 人越多越杂，越不好管。 家丁他也不买，已经雇了黑子和阿水，看个门够用了。 当场付了钱，拿到四女的卖身契，李信领着她们一起离开。 没有走出牙行，而是拐到别处，挑选马和车。 对于马这方面他不懂，就提出要求，要买最温顺的两匹马。 这才彻底离开牙行。 让四女都坐上车，李信和晴雯在外牵着马逛回去。 李信不会骑马，也不会赶马，但牵着两匹训练好的性格温顺的马走，还是可以的。 “当家的，您回来啦。” 回到怡红楼，柴九出门迎接。 “嗯，跟我到后面去。” 李信把牵马绳递到他手中，与其一起从旁边的巷子饶到宅院的后门。 四个新买的丫鬟走下来，各自手里都有一个包袱，是她们的衣物，些许不值钱的私人用品。 柴九看到她们，眼睛都直了，但很快移开视线。 “晴雯，你是大丫鬟，带着她们去安排房间和活计。” “柴九，马车你牵着，交接给阿水，他懂怎么照顾。” 晴雯年龄小，但地位肯定最高，这个不用说。 她在赖家被培养过如何当大丫鬟，所以管理几个手下是没问题的。 宅子里的家具基本都购置齐全了，是这阵子陆续购入的，四个丫鬟可以直接住进来。 无视了赛貂蝉和小翠的复杂目光，以及她们欲言又止的表情，李信独自回到正房去了。 不多久后，晴雯也安排好四女，回到正房来。 李信就带着她去对面同福客栈窜门了。 …… 三日后，李信准备去大坟地，履行与孙婆婆的约定，看看能否见到小龙女。 按照他的预想，最初几次肯定没那么容易见到，后边次数多了，同样不确定她愿意不愿意出来。 只能说，李信基本抱着用零食换玉蜂浆的想法，才有动力过去的。 小龙女美则美矣，若三番两次热脸贴冷屁股的话，就实在没必要了。 “老爷。” “老爷。” 与晴雯从空间里出来，走出正房，就见院子里玉容和明月在扫地了。 赛貂蝉和小翠，应该在厨房忙着。 她们只用做四个丫鬟，四个伙计的饭菜。 李信和晴雯不用她们管。 四个丫鬟全都叫他老爷，也是晴雯定下的。 当初她叫李信为公子，那时候还没买宅子呢。 现在李信作为一家之主，下人当然要叫他老爷。 只有晴雯可以搞特殊，继续叫公子。 “嗯。” 李信略微应了声，和晴雯继续往前走。 到了前院，是黑子在扫地，他负责看前门。 阿水则是看后门的。 走出宅子来到怡红楼，大堂里居然已经有客人了。 还是名女子，穿着暗红衣服，背对着这边，身材偏娇小。 雷力在默默擦桌子，没有招呼女子，或者已经招呼过了。 柴九应该正在后厨忙活，冲泡着麦乳茶。 “当家的。” 雷力见李信和晴雯过来，打了招呼，然后又闷头干活。 而听到雷力声音，那名女子也转过头来。 李信一见其面容，心中就有了波动。 试探着问道：“请问是万家少夫人吗？” “你认识我？” 女子明显变得惊讶，从座位起身。 她本来只是下意识闻声转头看看，见到怡红楼的老板居然是名英俊男子，也不觉得如何。 因为她的丈夫万圭同样相貌俊秀。 更别说她本身就不是特别注重外貌的女子。 然而，对方居然能一眼认出她，就令她感到讶异了。 “呵呵，北街的万府孰人不知？万家少奶奶貌美如花，我也是早有耳闻的，并且有幸远远见过一面。” 李信心道果然是戚长发的女儿，戚芳。 他说到后面自然是扯谎了，压根就没见过她。 但北街有万震山的府邸，他是老早就知道的。 且得知此事时并不稀奇。 连铁锁横江戚长发都在七侠镇，万震山的万府也在，就是意料之中。 戚长发就喜欢搞这一套，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灯下黑。 “过奖了。” 戚芳心里则把李信归到了登徒子的范围。 略微一欠身，就重新坐下，脸撇过一边不再看李信。 对此李信也不放在心上，去对面客栈让大嘴下了两碗面，吃过后返回来，让阿水驾车送他去大坟地。 当然，期间他把晴雯又收回空间里了。 阿水会驾车，但不熟练，会驾得慢些。 等到一路出了镇子，抵达目的地后，他才渐渐掌握诀窍。 “你去云来客栈吧，到那里好好喂马，你也可以待一天，傍晚时分再过来。” 李信找了个借口把他支开了。 等阿水走后，才用略高的声音道：“孙婆婆、龙姑娘，我来了。” 他知道对方可以听到。 连喊两声后，他就原地等着。 不出片刻，果然从身后传来脚步声。 等等！ 这脚步声不对啊。 李信转过身，惊喜地发现，来者竟然是小龙女。 怎么会呢？ 第一次她就出来相见了，不合理啊。 疑惑不解，但心情不由地变好了。 李信挂上笑容，迎上去。 “龙姑娘，孙婆婆呢？” 接近后他说道。 “你更想见孙婆婆吗，那我去叫她来。” 小龙女语气淡淡，说着就要转身返回。 “龙姑娘！” 李信连忙叫住她。 “还有何事？” 小龙女问道。 “不，我是说不用去叫孙婆婆了，我刚刚只是问问而已，不是让你去叫她。” 李信暗道自己应该注意点，和小龙女说话要直截了当，不需要半点的弯弯绕绕。 “问问而已？” 小龙女看了李信一眼，从袖口里取出一小瓶玉蜂浆，道：“你的。” “哦，谢谢龙姑娘。” 李信接过，同时他也没犯蠢，立刻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纸包，递给了小龙女。 这里面自然是零食了。 好多种类都有一点，混着包在一起的。 小龙女接过，道：“我说过我不喜欢客道话，你谢我，我又谢你，何必呢？以后只管交换东西便是。” “龙姑娘说的是。” 李信笑着认同。 “事情已了，我走了。” 小龙女拿着纸包转身，衣袂飘飘地离去。 李信目送她离开，心中思索，终于想到个解释。 此时小龙女才十五岁，古墓派内功还差些火候，所以心思更活一些，也更能听孙婆婆的劝。 可也仅此而已了。 她出来就为交换下东西。 还有整个白天，李信得自己渡过。 幸好他早有准备，取出那本《鸳鸯腿》照着就修炼起来。 他之前尝试过几次，直接就成功了，《易筋断骨篇》和《鸳鸯腿》一起练。 内功外功两不耽误。 虽然心分二用，但注意力更多侧重《鸳鸯腿》一些。 因为《易筋锻骨篇》他已经练成习惯，身体已经记住了运功路线。 等到以后越来越熟练，或许只需稍稍分出一丝念头，就可以带动全身的内功运转。 “昨夜我传授晴雯修炼，她摸到窍门的速度比我慢些，看来我资质确实还可以，具体如何依然不好说。” “晴雯或许也不算慢的，需要更多人参照才好判断，但这是不可能的。” 李信已经又去找白展堂问过。 自己的进度究竟算快算慢。 可惜他不能把详细情况，如实地告诉白展堂。 所以得到的结论只能当个参考。 “罢了，能确定的是，整体而言我绝对属于进境勇猛的，比起那些练下乘内功的武者，我拥有极大优势。至于和同样练神功的比，我是快是慢，知道了又有何意义呢，我只管练自己的！” 李信定下心来，不再心有旁骛。 他内外功同时修炼，但表面上看来，就只是在练一门三流腿法而已。 所以压根不怕被人看去。 何况这里几乎只有小龙女、孙婆婆，被她们看到自己在练腿功，根本不算什么。 《鸳鸯腿》在三流武功中，属于品质很高的，何况还是腿功。 凡是习武之人，哪怕不专门练腿功，也需要练腿。 因为腿有力了，才能练好轻功。 单纯用内力灌输腿部经脉，催动轻功，自然也是可以。 但那是内功练到一定程度才能办到。 而且，若双腿本就强韧，双管齐下，轻功岂不是效果更强？ 所以李信才把《地躺刀》搁置，先练《鸳鸯腿》。 腿练好了，跑起来都快，更能保命啊。 “喝！哈！” 李信将《鸳鸯腿》练了一遍又一遍，体力消耗完就站着休息，但内功运转不停，持续修炼。 内与外是相辅相成的，修炼内功后他体力也增长变快了，只是他以前底子薄，还需要时间成长。 腿练酸了，他还会切换成老猎人教的臂力锻炼技巧，尽量做到四肢平衡。 “老猎人那边，他见我迟迟不去第二趟，或许以为我放弃练弓箭了。” 李信轻笑。 练弓箭已经被他排到很后面了。 不过最近，他还是要抽空去一趟南一村的。 并不单单为了找老猎人，也为了买点东西。 “喝！哈！” 中午吃了些东西，休息过后，又练起《鸳鸯腿》。 总体练得顺利，有些许动作别扭之处，多试几次也就自动纠正过来了。 这还是《易筋锻骨篇》起了作用。 让他筋骨变得柔韧强壮，适应力强，也就有容错空间。 换成大嘴来练，肯定没有试几次的机会，第一次就能练抽筋了。 不过，李信也并不因此沾沾自喜。 有的神功特性强大，练成之后，对其它各种低等武学形成血脉压制，都是看一遍就会，信手拈来。 《易筋锻骨篇》没有此种逆天特性，李信只能靠自己慢慢练。 保持上午的节奏，从中午练到傍晚，直到阿水驾着马车过来，他才停下。 “当家的，云来客栈的老板娘，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阿水牵着赶着马车过来。 “什么话？” 李信最近已经搞清楚，云来客栈的性质。 风评不好，有传言它是黑店。 但又无人能拿出真凭实据来，外加北边只有这一家客栈，所以生意很不错。 “她问您什么时候再去运来客栈喝酒，最好还带上白大爷。” 阿水的脸色带着倾佩。 他没想到那么漂亮的老板娘，居然对自家雇主念念不忘，像是老情人一样。 “哈哈，白兄倒是被惦记上了。” 李信认为金镶玉的目标还是白展堂。 自己那天千杯不醉的表现，显然已经超过她的狩猎范围了。 不过若非必要，李信大概是不会再去云来客栈的。 或许哪怕再去那凤来楼，都不会选择云来客栈。 “走吧，回镇上。” 李信不与阿水闲聊，他跳上车后就闭目养神了。 当然，内功还在练。 但主要精力是放在对《鸳鸯腿》的研究上了。 今天练下来，他还是总结了不少经验和感悟的。 相信这样静静梳理一遍，等明日再练，会动作更标准，效率更高。 “驾！” 阿水认真赶车，路上李信不开口，他也不敢主动说话。 但是，在马车逐渐接近七侠镇后，他发现了镇上的异样，立刻就提醒了李信。 “当家的，镇上好像失火了！在西街方向！” 他伸出手，指着镇子某处冒起的浓烟说道。 “嗯？” 李信睁开眼，顺着方向看去，果然如其所说，西街的某一处建筑物着火了。 “贾府在七侠镇的产业，大多都在西街啊，难道又是针对贾家的案子？” 李信轻声自语。 贾家至今死了两个公子，虽听说都是相对边缘的人物，但也情况恶劣，是对国公府的严重挑衅。 而如今西街起火，保不准又是想趁火杀人。 当然，这纯属李信的随意猜测，毫无根据。 他也懒得细想，反正不关他的事。 “不用管它，火再大也烧不到咱们东街，继续赶路。” 李信重新回到闭目养神状态。 阿水见他如此，自然是听命行事，继续赶车。 很快靠近了镇子北口，还有不到百米就要驶入其中。 却在这时，异变突生！ “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啊——！” 阿水忽然惊叫起来。 后只听“嘭”的一声，他的惊叫戛然而止。 李信第一时间被惊动。 朝阿水看去，正巧见他被一名年轻男子用石头打中后颈，击昏摔落马车。 而男子的面容李信瞬间认出。 苏灿！ 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背着个披头散发的、身型偏小的男子，衣着倒是考究无比，只是头发遮住大半面容，无法看清。 只勉强看到他嘴唇乌黑，似乎中了剧毒。 当李信看向苏灿时，对方也正好转头看向他。 “我控制了力道，他只是昏过去了，你最好别出声，否则我也给你来一下！” 苏灿扬了扬手中石头，做出威吓状。 但刚威吓完，他就“哇”的一下吐出口血来。 原来不仅他背着的男子中毒，他自己也受伤了。 而吐完这口血，苏灿两眼往上一翻，昏迷倒地。 连带着，他背着的中毒男子也滚落到地上。 这一滚，头发散开些，让李信看清了其模样。 “不会吧？！” 李信一惊，认出此人来，但不敢确定其身份。 “血迹在那里！” “快追！” 正在这时候，从镇子方向传来了喊声。 第78章 默契 “血迹在那儿！” “快追！他们跑不远！” 镇子方向传来喊声。 李信皱起眉头，看了看地上昏过去的三人，瞬间做出决定，也跳下马车，用手去逐一触碰。 同时发动玉坠能力，将他们全部收到空间内的泥地上。 失去意识之人，没有任何主动反抗的念头，是可以随意收入空间的。 收了人后，李信跳回马车上，一屁股坐在了刚刚苏灿吐血染红的地方。 而这时，从镇子里也正好跑出了三个人来。 他们都穿着同样的制式衣服，手持长刀，不像官差，倒像是哪里的私兵。 “小子，你马车里是什么人？” 三人第一时间就看见了李信，跑近过来，其中一个用凶狠的语气问道。 “你、你们是谁？我身上只有几两银子，车里也是空的，不信你们瞧。” 李信装作害怕的模样，侧开身位，好让对方看清车厢内部。 这第一辆马车，他是选了比较便宜的。 所以车厢就只有分叉的厚帘子挡着，此刻还是固定在打开状态的，对内轻易就能一览无遗。 三人全都确认无误，车里没有人，就准备略过李信，向前继续追击。 “慢着！这血迹怎么回事？” 然而，其中一人眼尖，发现了地面的血迹。 苏灿吐的血，大半在马车上，被李信压在身下遮住了。 可另有一部分，是吐在了地上，根本来不及处理。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肯定是一开始就有的，我马车刚好赶到这块地方了。” 李信只好装傻。 “哼，我看你很有问题！” “没错，先把他抓起来再说！” “抓起来再严刑拷问！” 三人显然都不是好糊弄的，看向李信的眼神，都带上了浓浓的怀疑。 “你们凭什么抓人？不怕我报官吗！” 李信大声道。 “哈哈哈哈，凭什么？就凭这个牌子！” 三人大笑，其中一个亮出块巴掌大的铁牌子，上面一个“贾”字。 原来他们都是贾府的私兵。 亮完牌子，他们中分出一人，伸出手对着李信的胳膊抓来。 “槽！” 李信哪会任由自己被抓，一个翻滚就下了马车，避开对方的手。 而如此一来，被他压住的更多血迹，就显露出来，映入三人眼中。 果然有问题！ 三人精神一震，抓不到正主，抓住李信这个关联者，同样有功劳。 噗哧！ 然而就在此时，李信猛然冲向最近之人，原本空手状态，忽然变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入对方腹部。 “你！” 此人双眼瞪大，满是难以置信。 完全想不到李信胆敢反抗贾府，且先发制人，上来就下死手。 噗！噗！ 李信却趁他还没反应时，又快速连捅两下，才抽身后退。 被捅之人则捂着肚子痛苦倒地。 “你敢！” “砍了他两手两脚！” 剩余二人目眦欲裂，提刀朝李信砍去。 李信却不与他们正面对抗，转身就逃，直接饶到了马车背后。 “人呢？不见了？” “怎么可能！” 二人包夹而至，却见马车后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们全都懵了。 再一观察，都发现地上居然有一块月牙形的玉坠。 怎么回事？ 他们还没想通，其中一人下意识就去捡起玉坠。 却在这时，李信身形忽然闪现在另一人背后，抡起熨斗狠狠砸在其后脑部位。 砰！ 随着重击声，那人后脑开花，倒地身亡。 空间里也有木柄榔头，但与熨斗比起来，份量差多了。 加上李信使用了内力，一下砸死一个毫无压力。 “混账！” 最后那人目睹同伴死去，哪还有心情去捡玉坠，怒吼着挥刀砍来。 李信面无表情，手中熨斗消失，忽然切换成一把金属椅子。 叮！ 长刀被硕大的椅子挡住，溅起明显火花。 李信撒开手，脚下发力猛踏，带起身子向上腾起，对准敌人下巴就是连环出脚。 嘭嘭！ 先左脚后右脚，鸳鸯二击叠加，瞬间踢碎下颚骨头，将对方踢得倒飞出去，重重倒地。 落地后的李信大步上前，一脚将其喉咙踩烂，将其杀死。 这还没完，李信捡起地上长刀，转身返回到那被匕首捅伤之人跟前，不顾其挣扎恐惧哀求，连续补刀数下，彻底收割其性命。 至此，三人全部毙命。 李信来不及多想，又发动玉坠能力，将三具尸体全部收入空间。 地上的打斗痕迹他管不了。 但马车上血迹，他取出一块布遮盖了。 自己衣服上染血，也是用空间里干净衣服，给快速替换掉。 随后牵着虽然受惊，却依旧待在原地的两匹马，平静地朝镇子走去。 来到北街，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了，李信不管，闷头赶路。 “李公子！” 可是他被叫住了。 邢捕头的声音。 李信转身看去，果然是邢育森，正大步走向自己这边。 “邢捕头，叫我有什么事啊？你又是单独行动？” 李信适当地露出一丝疑惑道。 “对不起了李公子，上头有命令，严查来路不明和形迹可疑的任何人！” “由于今天出了大案子，要彻查镇上每一处，人手分散了，所以我单独行动。” 邢捕头面色严肃，公事公办的模样。 “邢捕头，我的身份来路你还不清楚吗，前不久我才落户七侠镇啊，户籍全都办好了的。” 李信无奈，这邢育森有时候真的难缠。 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去，不想在外晃荡，偏偏被其给叫住了。 就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你的来路我当然清楚，但是刚刚说了，严查来路不明和形迹可疑的任何人！你现在形迹就很可疑！” 邢捕头说着，还从头到尾看了李信两遍，露出一副笃定的笑容。 似乎他真的有什么发现。 “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可疑了？” 李信两手一摊，无辜地道。 “嘿嘿嘿，你想不到吧！今天早上你出镇子的时候，我远远看到了你一眼，那时候你穿的衣服，和现在不一样！” 邢捕头得意笑道。 他认为抓住了李信的痛脚。 “这很正常嘛，我衣服弄脏了就换一身呐，咱这种有钱人就喜欢保持身上干净。” 李信拍拍胸口，傲气道。 故意显摆自己有钱。 “那你换下的衣服呢！呵呵，拿不出来了吧？” 邢捕头观察了李信身上，没地方藏东西，还有马车内除了一个瘪瘪的包袱，都没有其它东西了。 一身衣服能藏在哪儿？ 他虽然也深想不到，一身衣服不见了，能代表什么。 但总归是可疑就对了。 “我还以为有什么呢，就这个啊，您等着。” 李信恍然地笑了笑，就忽然跳上了马车。 “哎！你干什么！不要胡来啊！” 邢捕头被他的动作吓一跳，还以为其被抓住破绽后，想要用激烈手段反抗呢。 却见李信站到马车上，伸手在车厢顶上一捞，就取下来了一身衣服。 “邢捕头，您瞧瞧，早上我是穿得这一身没错吧？” 李信轻松地笑道。 车厢顶部自然是没东西的，他是从空间里取出的。 衣服被胡乱团成了一团，有血迹的部分在里面，表面上正好看不到。 “嗯……好像是这一身。” 邢捕头面色一滞。 他都把手握到刀柄上了，现在只好尴尬地松开手。 他也不够英明，会想到把衣服彻底展开检查。 所以他吃瘪了。 本以为可以抓到个形迹可疑的人，报上去也是一笔功劳，没想到还是空欢喜一场。 至于和李信的交情，在他看来公事公办，按照上头的指示办事，永远没错。 哪怕大义灭亲，也会受到嘉奖称赞。 他的做法一定是对的。 “李公子，你好好的，把衣服放车顶上干什么？” 邢捕头郁闷，知道没理由抓李信了，所以称呼又变回李公子，语气也客气了些。 但他还是要问一句。 “弄脏了，还有汗臭，不想放在车厢里闻味儿。” 李信耸耸肩，又道：“邢捕头，你没别的事了吧？我可要回家洗澡睡觉去了。” “没事了，你走吧，遇到可疑分子记得来找我报告。” 邢捕头摆摆手，表示放行。 “行，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一定第一时间想到您。” “那我先告辞了，您慢慢巡街吧。” 李信笑着牵着马车离开。 “有钱人，这么娇惯。” 邢捕头看着李信背影，摇摇头，转身去挑其他路人的毛病了。 “呼！” 李信走出一段路后，呼出口气来。 暗自侥幸道：“还好遇到的是邢育森，换成别人我还真糊弄不过去。” 如此想着，他一挥手，把尚处于昏迷状态的阿水，从空间里召了出来，直接出现在车厢中。 邢捕头只顾着挑衣服的毛病了，居然没发现少了个赶车的伙计。 这么大的漏洞，反而被疏忽，只能说他这个临时捕头，肯定当不长了。 当然，哪怕邢捕头发现这一点，李信也有得是说辞忽悠他。 “捕快，还有贾府私兵，都被调动起来了，事情果然大条了！看来那个人的身份，我猜得八九不离十！” 李信露出一丝笑意，感觉自己救下的两个人，应该会带来不少回报。 不久后，他从北街到东街，顺利回到怡红楼。 “当家的。” 大堂里没有客人，雷力靠在门口附近，看见李信回来轻声打了招呼。 “当家的，您回来就好，听说西街出事了！” 柴九则满面笑容迎上来。 忽然看见马车上昏迷的阿水，他感到惊讶，但聪明地没多问。 这时对面客栈的白展堂也走了出来。 “是凤来楼着火了，据说有人还见到武功高手在打斗，动静闹得很大。” “有人甚至说，着火的地方，是那如烟姑娘的闺房，也不知道现在火灭了没有，如烟姑娘有没有受伤。” 他接着柴九的话往下说，面上显出一丝担忧来。 “真的？我倒是看见西边有浓烟冒起，没想到是凤来楼出事。” “如烟姑娘那么漂亮，身上受点轻伤也就算了，要是脸蛋受伤可就毁了啊！” 李信听了，显出惊讶和惋惜。 又指了指昏迷的阿水，摇头叹气道：“唉！镇上越来越不太平了，阿水在路上就被袭击了，不知道严不严重。” “被袭击了？李兄弟有没有看清对方相貌？说不定就和凤来楼的事有关联。” 白展堂见李信没事，倒没有紧张，只是好奇问道。 “那人披头散发的，又是夜里，我实在看不清，当时光顾着逃了，我武功还没练成呢，哪敢跟那种歹徒对上啊。” “现在看来我见势不妙就逃是对的，万一遇到的就是白兄所说的高手，我可能都无法安然回来了。” 李信装作有些后怕地道。 “那是，该怂咱就得怂，不然总有碰上硬茬子翻船的时候。” 白展堂认同地点点头。 “柴九，你去北街的青天药庐跑一趟，把包大娘请过来给阿水看看，就说花多少钱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快！” “万一阿水受了什么严重内伤，我们可拖不得，那是要出人命的！” 这时李信取出一锭银元宝，交到柴九手上吩咐道。 “是！当家的！” 柴九接过元宝，面色略带激动。 难得可以为李信办事，他显得非常兴奋认真。 撒开两条腿就全力跑远了。 “白兄，我得把阿水安置到宅子里去，就不多聊了，先走一步。” 李信说完，牵着马车就从旁边巷子里走了进去。 而默默靠在门口的雷力，以及白展堂，眼中都有一丝异样闪过。 因为他们都敏锐地闻到了血腥味。 还是那马车上的血。 用布盖住了，时间却不够长，还算新鲜的血迹。 就逃不过他们两个，曾经过刀口舔血日子的高手的嗅觉。 虽然阿水被袭击了，但那血迹很可能不是他的。 无法确定，但两人就是怀疑。 这是同为高手的直觉。 两人在不经意间对视一眼，都默然收回目光。 白展堂返回客栈，雷力继续发呆。 前者从第一次见面，就发现后者身怀武功。 后者初时虽因断臂而隐退，但锋芒尚未收敛。 这段日子渐渐沉淀后，现在也更懂得隐藏武功了。 同时，他也发觉了白展堂的不简单。 但双方都不说，保持默契。 第79章 薛神医 李信回到宅院，唤来赛貂蝉和小翠，让她们把马车的血迹清洗一遍。 又让玉容和明月，帮忙把阿水抬进还空着，没人住的厢房中。 接着把她们打发出去，让她们候着包大娘的到来。 房内就只剩李信和昏迷的阿水了。 李信当即发动能力，进入到玉坠空间中。 来到空地上，苏灿和那名中毒男子，也还昏迷不醒。 前者倒还好，呼吸虽紊乱，但不算微弱。 后者就差多了，气若游丝，简直是大半条命都没了的状态。 “这样下去可不行。” 李信想了想，随手一招，空着的右手中就出现一个小瓶。 正是玉蜂浆。 打开瓶塞，浓郁的蜜香就飘散出来。 李信弯下腰去，扒开中毒男子的嘴巴，将瓶口塞入其中，玉蜂浆缓缓流淌进去。 “咳！咳！” 很快，中毒男子咳嗽起来，像是被玉蜂浆呛到了。 但他气息也明显变强了些。 李信这才停止喂他。 一看瓶子，消耗了三分之一左右。 真是好宝贝啊！ 虽然没有解毒，但那明显是非常厉害的剧毒。 玉蜂浆竟然还能起作用。 哪怕整体来看，作用不算大，时间推移下去，此人该被毒死，还是要被毒死。 但能延缓些许时间，已经体现出价值。 “嗯？” 这时候，李信发现外界的阿水，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他立即就念头一动，身形出现在空间外。 来到床前一看，阿水果然幽幽地在床上睁开眼睛。 “当、当家的……” 他看见李信，迷迷糊糊地起身，摸了摸后脑勺，感觉还有点疼。 但是基本无大碍。 “你醒了？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不？” 李信微微笑着问道。 “好像是冲出来一个人，用石头砸了我。” 阿水观察屋子环境，倒是猜到自己身处哪里。 嘴上则回答李信的问题。 “嗯，确实我们遭到歹人袭击了，不过应该是冲着钱财来的，我逃得快，你身上呢又没什么钱，所以歹人只好放弃了。” 李信把之前对白展堂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阿水自然是选择相信了。 至少他不会对李信的话发出异议。 “身体感觉怎么样？我已经叫柴九去请大夫了，等会儿给你瞧瞧。放心，药费我全包了，再放你几天假，直到你完全恢复为止。” 李信大方地说道。 “多、多谢当家的。” 阿水感激地道谢。 他实在太庆幸自己被李信给雇佣了。 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更好的雇主了。 “老爷！” 这时，门外想起玉容的声音：“大夫已经到了。” 柴九速度到挺快。 而且也懂得分寸，没有进宅子。 只是让包大娘单独进来了。 “包大娘，快请进。” 李信亲自过去开门，果然见包大娘背着行医用的工具木箱子，在外头等着。 “李公子，病人情况怎么样？” 包大娘边问边跨入门中，显得很急。 她是一点都不想浪费救人时间。 “已经醒了，就是他。” 李信都不用指人，反正屋里除了他，就是阿水。 包大娘来到床边，一看阿水整个人的气色，就知道问题不大。 再经过几个检查步骤后，就得出结论，不用开药，随便休息两天就好。 “既然如此，阿水，你先回怡红楼，你自己的屋里去休息，我和包大娘还有事情要谈。” 这结果李信早有所料，就打发阿水走人。 后者也拎得清，且听包大娘说自己没事，就生龙活虎地下床离开了。 “李公子，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包大娘疑惑道。 今天夜里镇上不太平，她本不想出诊的。 她紧赶慢赶过来，是因为柴九把话说得严重。 在他嘴里，简直要把阿水给说没了。 哪知道现在一瞧，压根没毛病，后脑挨一下，被打的部位和力道也恰到好处，没伤到他。 病人都自己下床走了，还能有什么事吗？ “我还有两个真正严重的病人，请您随我来。” 李信面色变得严肃，说着就朝对面另一间厢房走去。 包大娘看他说得认真，自然也是跟上。 来到对面厢房的门外，李信道：“包大娘在外面稍等，两个病人可能有点不方便，我先进去准备准备。” 包大娘表示理解，客气道：“李公子请便。” 李信就先进屋里，把苏灿和中毒男子都放出外界，两人并排放在床上。 这才朝外喊道：“包大娘，请进来吧，再把门关好。” 包大娘推门而入，又依言转身关紧房门。 随后走到床前。 “这是？！” 她一看床上两人的状态，特别是中毒男子，就明白真的遇到紧急病情了。 “我只知道他中了剧毒，具体一概不知。” 李信自然清楚哪个更急，就单单说了中毒男子的情况。 包大娘快速为其检查一遍，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他中的毒我认不出来，但可以确定，再过不久他就要毒发身亡了。” “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 “甚至于，这种程度的剧毒，他能撑到现在，还留有两个时辰的余地，已经是奇迹发生了。” 包大娘说到最后，摇摇头道：“李公子，这位病人的毒，请恕我无能为力。你若真想救他性命，最好还是把薛神医给请过来吧。” “薛神医？” 李信心中一动，确实想起有这么个人物存在。 按理说，在原剧情中是郭芙蓉的受害者之一。 但在此世界，他常常听白展堂和李大嘴，说起郭芙蓉的光荣事迹，受害者颇多，却从未提起过薛神医一次。 难道这世界，像画画老头一样，薛神医不在七侠镇，或者干脆不存在这号人物？ 李信本来是这么猜测的。 没想到，此刻包大娘居然提起来。 就说明有这样个人物。 他急忙问道：“在哪可以找到薛神医？” “薛慕华薛神医，医术高超，多年前就被贾家看中，请去当客卿医师了。” 包大娘提起薛神医名号，也是颇有崇敬，道：“李公子想请他出诊，就要去西边的贾府，但能否成功请到他，就难以保证了。” 第80章 皇帝 “薛神医，全名叫薛慕华？” 李信听到这名字，微微一愣感觉非常熟悉。 “是啊，人称阎王敌，传闻只剩一口气的将死病人，他也有办法抢救回来，从阎王手里抢人，就有了这个称号。” 包大娘以为李信完全没听过薛神医名号，就为其解释起来。 “原来是他！” 李信听到阎王敌三个字，再加上薛慕华这名字本来就熟，立刻就想起是谁了。 这一位可是逍遥派的弟子，医术确实不可否认的厉害。 但是！ 居然成为贾府的客卿？ 那必然不能去找他了。 眼下这情况，苏灿和中毒男子，显然是被贾府的人在追杀。 李信怎么可能会自投罗网呢。 “包大娘，贾府的人可不好打交道啊，咱这一片，除了薛神医以外还有没有神医？或者对解毒擅长的大夫呢？” 神医不能找，李信退而求其次。 “没有了，七侠镇附近，能出一个阎王敌已经很难得了，同一片地界，怎么可能容得下两位神医呢？” 包大娘直摇头。 她说的也算是常识。 同一个地区内，同时存在两个神医级别的医师，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山怎容二虎呢。 “那，我就只能请包大娘尽力施救了！” 李信虽然没意识到这个常识，却体会出包大娘的隐藏意思了。 薛神医之外的其余医师，她似乎并不认为有比她强的。 “李公子，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此人所中之毒太过霸道，也极为罕见，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包大娘面露遗憾，苦笑说道。 “若是有这个辅助呢？” 李信却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瓶，正是玉蜂浆。 当着包大娘的面打开瓶塞，使其中香味散出。 递出后，口中说道：“我刚刚给他喂过此蜂浆，发现他气息变强了一些，还能咳嗽呢。” “这是……？” 包大娘接过小瓶，使劲闻了闻，眼睛一亮：“你所言当真？” “绝无虚假。” 李信点头。 “好，且让我试试它的效果。” 包大娘干脆也用蜂浆去喂那中毒男子。 边喂边仔细观察，喂了几口后，果然见男子的状态变好了。 虽然不明显，但逃不过她的眼睛。 “这一定不是普通蜜蜂产出的，应该是异种蜜蜂，李公子你从哪得到的蜂浆？” 包大娘有些见猎心喜，忍不住问道。 “一个朋友所赠。” 李信自然不会透露玉蜂浆来历。 甚至也不会顺势说送包大娘一些。 万一有人从玉蜂浆能联想到古墓派，那可就节外生枝了。 “有了它，再配合我施针，倒是可以大大延缓此人毒发身亡的时间，但最多也不过几天，还是不够我找出解毒办法的。” 包大娘见李信不说，也就不多问。 她也更关心如何解毒，眉头深锁，非常惋惜地说道。 “几天……” 李信轻声自语，想了想便道：“那能否把此人唤醒呢？至少让他留下临终遗言，走得安心吧。” 说是这么说，实际李信在想，倘若猜测的不错，中毒男子的身份，就是大夏皇帝。 结合西街凤来楼的动静，以及白展堂给出的如烟姑娘的情报，这皇帝显然是隐藏身份，寻花问柳来了。 荒唐！ 却符合这张脸啊。 原剧情中这位皇帝，在女人的事情上，也是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来。 没想到，这次他是栽了，身中剧毒，濒临死亡。 不过李信对他倒也非常理解。 原剧情中，这个皇帝的后宫三千佳丽，简直都是非人生物，也不知道他如何纳入宫中的。 是太后做主的？还是各位大臣强塞给他的？ 或者他想励精图治，故意纳了这些丑女，只为把精力放在治理国事上？ 只不过偶尔也想尝尝鲜，这才出来一趟吧。 若真是如此，他倒是个好皇帝了，现在竟落得如此下场，作孽呀！ 李信既然救下他了，自然要尝试救到底的。 皇帝出行，再怎么样也必定随身带着御医。 只要唤醒他，问问具体情况，有没有可能找来御医，一试便知。 实在不行就没办法了。 李信已经尽力了。 “唤醒病人，可以办到。” 包大娘不知道李信想法，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看她说得平静，似乎唤醒并不难。 “那请包大娘赶紧出手吧！时间不等人啊。” 李信急道。 包大娘点点头，从她带来的木箱中，取出了一包银针。 同时道：“李公子，你叫人打一盆热水来。” “玉容！打盆热水过来！” 李信立刻朝外一喊。 “知道了，老爷。” 门外玉容行动起来。 …… 约半个时辰后，包大娘气喘吁吁地收起银针，而床上的皇帝，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包大娘，我这位朋友生平最为抠门，斤斤计较，对钱的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他的临终遗言，肯定要说出钱财所藏之地的，外人如果在场，恐怕他开不了口……” 李信见皇帝醒来，就说出刚刚准备好的借口。 皇帝落得如此下场，贾家必然参与其中，事关重大，少一个人知道皇帝身份，就多一份安全。 为此，李信只好厚颜说出此话来了。 “明白，明白。” 包大娘倒没放在心上，起身往门外走去。 “玉容，你招待好包大娘。” 李信又提高声音，对门外吩咐。 得到玉容应答后，包大娘也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李信朝皇帝看去，见他已经逐渐恢复神志了，正在打量所处环境。 也打量着李信。 “是、是你……救了朕？” 他虚弱地说道。 而听其口气，身份是确定无疑了。 “是的皇上，我把您从贾府的私兵手中救下，但是您所中的剧毒，我解不了。” “您最多还能活六天时间。” 李信说的六天，正是刚刚包大娘给出的预估时间。 “什么？六……六天？你快、快想办法……救朕，朕还……不想死。” 皇帝说话困难，断断续续，但显然是急了、怕了。 “皇上，您随行人员中，应该有御医的吧？如何才能联系上？不过不能大张旗鼓，这七侠镇可是贾府的地盘啊，必须隐蔽行事。” 李信自然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御医是最后的希望了。 但若要他冒太大险肯定不行，在七侠镇与贾府作对更是找死。 而隐蔽些的动作，他还是愿意出手的。 毕竟救个皇帝，回报一定很大。 第81章 信物 “御医、对，御医！还有……二百禁军，全在……洛城……” 皇帝说着，吃力地抬手抓住李信的袖子，道：“快……快去洛城！” “洛城？有点远啊，六天时间正常来回骑马都不够，必须快马加鞭，中途换乘才行。” 李信皱眉。 洛城是位于七侠镇西南方向的大城。 那女神捕铁飞花，之前就是在那边办事的。 皇帝居然把二百禁军和御医都留在那儿，心也太大了吧。 还是说，身边有几个特别强的高手，令他很放心？ 想到此，李信直接问了出来：“皇上，您来七侠镇就没多带几个高手陪同吗？” 皇帝摇摇头，失望道：“我带了……四大密探，哪知道连些许刺客，都拦不住……” “若他们还有人生还，你可在显眼处，留下记号……” “他们看到，会来找朕的……” 四大密探？ 保龙一族，恭喜发财。 李信瞬间想到这个，嘴上追问道：“什么记号？” 皇帝道：“你拿纸笔来。” 李信假装离开两步，立刻从空间里取出纸笔，返身交给他。 事关自身性命，皇帝强撑着精神，认真把一个特殊符号画出。 并告知李信，这符号只有他本身和大内密探知道，且看似很不起眼，任何外人都不会注意到的。 “皇上，这记号我会画在宅子外墙，还有我开的怡红楼外面，能不能等到大内密探，就看运气了。” “另外我也会找可靠之人，帮您传话去洛城，不过空口无凭，还需您给出一件足够证明的信物才可以。” 李信觉得禁军在洛城的情报，贾家一定是知道的。 从七侠镇前往洛城的路上，必然危机重重。 以他的能力是不可能安然前去的。 何况他还没学会骑马呢。 他现在能想到的可靠之人，就只有白展堂和雷力。 而前者轻功高强，比后者更加适合。 硬要托付给雷力去的话，实际危险，可能不比拥有玉坠能力的李信自己要低。 “信物……有，在我身上的东西，你全、全拿走……” 皇帝这种时候，哪还会真的纠结于给一件两件信物，他恨不得把自己扒光了，东西全部当成信物，做到万无一失才好。 他也没力气自己拿东西出来，而是示意李信来拿。 “请恕小民失礼了。” 李信胆子也大，直接伸手在皇帝身上摸索起来，还往衣服里面掏。 一身原味衣服，李信并不想真的扒下来当信物。 因此他得到的东西，都是身上的小物件。 皇帝私印一个，龙形玉佩一块，黄色手绢一方，精美香囊一只，粉色肚兜一件。 共有五样东西，李信认为能当作信物的，应该只有前两样。 手绢和香囊就很不好说，估计只有皇帝最亲近的内臣才能认出来。 “皇上，肚兜就给您留下了，另外四件东西我全拿走。” “您安心在此休息，为您医治的包大娘，她还不知道您的身份，您自己决定要不要透露。” 说是还有六天时间，那只是预估的罢了。 且需要每隔几个时辰，给皇帝服下玉蜂浆，还有包大娘施针。 两相配合，才能起到最大的拖延毒发的作用。 “全靠你了，你……” 皇帝露出感动之色。 这种时候他等于孤家寡人，能依靠的只有眼前的陌生庶民了。 “皇上，我叫李信，信誉的信！我答应您的事，一定会去办的！” 李信报上姓名。 “好！好……” 皇帝点头称好，接着就眼睛一闭，重新陷入昏迷了。 李信不敢耽误时间，把东西全收入空间，走出房门去叫包大娘进来。 苏灿还需要医治呢。 他的情况就是受了内伤，严重程度居中。 不过包大娘还检查出苏灿的全身筋骨，各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旧伤。 他等于被废掉了，四肢很难用出力气来。 对此，包大娘同样无能为力。 她只管治疗苏灿的现有内伤，但也需要长时间的喝药休养，才能彻底治好。 李信唤来玉容和明月，在旁给包大娘打下手，端端水擦擦汗什么的。 自己则离开宅子，穿过怡红楼，到了对面客栈。 啪啪啪！ “白兄，我有事情找你。” 客栈已经关门，李信轻声拍门。 “李兄弟，什么事？” 白展堂打开门，见李信面色严肃，就知道事情不小。 结合之前他闻到的血腥味，他敏锐地联系到西街的起火、武功高手等线索。 “事关重大，福祸相依，白兄请跟我来。” 李信没有立刻多说，示意白展堂跟他走。 白展堂点头，关好门就跟着李信回到了宅子。 来到皇帝、苏灿所在的厢房，包大娘还在为苏灿医治，玉容明月在旁候着，随时听她吩咐。 “他们是？” 白展堂看到两个病人，当即被惊到了。 一个身中剧毒，看样子时日无多。 另一个相对好很多，只是受了内伤，但那张脸他认得，不就是凤来楼的龟公吗？ 果然，李兄弟与西街发生的事牵连上了。 白展堂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李信带他来，就是看一眼皇帝的。 没打扰包大娘，两人退出厢房，来到正房谈事。 李信亮出了皇帝私印、玉佩两件信物，同时把来龙去脉都说与白展堂听了。 后者听完，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猜到是大事，却万万想不到如此之大！ 居然是当今皇上遇刺！ 且听李信分析，刺杀者的背后，绝对有贾家。 “前段时间，贾家先后有两名公子遇害，我怀疑是他们自己做的，就是为了刺杀皇帝做准备。” “一旦刺杀成功，皇帝死在贾家势力范围的七侠镇，他们嫌疑就太大了，难逃天下悠悠之口，还会被多方势力集火攻击。” “而提前牺牲两个贾家公子的性命，就可以把嫌疑转嫁出去，减少大部分压力。” “此事贾家或许还不是唯一参与者，说不定与哪位皇亲国戚有关呢，这些咱就不用管，只需救回皇帝性命，你我好处大大的！” 李信分析完整件事情，最后做出总结。 但他也不勉强白展堂，又道：“此事参不参与，白兄你自己决定，你我兄弟一场，我总不会强逼你去跳火坑，路上危险程度，我没经验无法预测，需你自己考量！” “好兄弟，你能把此等秘密分享给我，我又怎会让你失望呢？” 白展堂露出自信之色，道：“我虽然发誓退出江湖，但这种天大功劳送到嘴边，我不吃下去，不就是傻子吗！” “路上的危险算什么，当年我在六扇门多名高手同时包抄追捕下，都能安然脱身，还怕走这一趟路？” “区区送个信跑个腿，还难不倒我盗圣白玉汤！” “此事我干了！” 白展堂的豪气完全被激发出来。 正如他所说，救皇帝是天大的功劳，只要做成，他以前的案底必然可以一笔勾销。 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 想到这里，白展堂也不耽搁，当即就道：“兄弟你把信物给我，我即刻动身！湘玉那边，你帮我找个借口忽悠过去，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白兄尽管放心！” 李信点头。 把两件信物交到白展堂手中。 后者郑重收起，道别一声，走出房门运起轻功，直接跳上了院墙。 再脚尖一点，就飘到了数米远房顶上。 连续几下后，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方向，正是西南！ 第82章 巴蕉 翌日清早，同福客栈。 “啥？展堂连夜走了？” 佟湘玉正好起得比较早，发现白展堂失踪了。 差点闹腾起来。 还好李信及时过来，才阻止了一场客栈可能发生的浩劫。 “唉！佟掌柜你也知道，我当初就是因为家里遭难，才辗转来到七侠镇的。” “昨日我忽然收到一份口信，说疑似我的一个家人，出现在东南边的城市，我怕耽搁久了事情生变，就拜托白兄走一趟了。” “他连夜动身是为了帮我，临走时也让我转告你一声的，并非不告而别，佟掌柜你别怪白兄了，要怪就怪我吧。” 李信装模作样地演戏，适当地露出一丝惭愧表情。 果然，佟湘玉见他如此，就消了气。 最后抱怨一句：“展堂也真是，再怎么急，临走前亲自跟我说一声，又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怪我怪我。” 李信赔笑。 “李公子你也不要自责了，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是个苦命的人、儿！” 佟湘玉不知怎的，又多愁善感起来。 李信吃不消她这样，找了个借口回对面了。 来到怡红楼，随便坐下，柴九赶忙过来讨好地擦桌子。 隔壁另一张桌边，郭芙蓉正坐着，慢条斯理地喝着麦乳茶，并频频地与雷力套近乎，找各种话题搭话。 然而她再怎么努力，后者总是惜字如金。 可怜她好不容易凑到的五文钱啊。 李信这儿开门做生意，也不好总给同福客栈的人免费，所以除了第一天，后面都是正常收费的。 郭芙蓉本来想天天过来喝麦乳茶，趁机与雷力多接触，培养感情。 但她压根没钱。 今天的五文钱，其实是威逼敲诈莫小贝，抢走了后者攒下的全部零用钱的。 而更深挖一点真相的话，莫小贝哪会攒钱啊，一有零花钱就买零食吃。 她这五文钱，号称是积攒下来，实则是抢劫了邱小冬的。 “雷大哥，你一天到晚都在怡红楼，也不去外面走走，哪怕来我们对面窜门也好啊，你不怕闷吗？” “你要是愿意的话，哪天有空，我可以随时陪你到街上逛逛的。” 郭芙蓉喝得再慢，麦乳茶也快见底了。 她急了，加快了搭讪说话的频率。 “我不喜欢逛街。” 雷力并不吃她这一套。 依旧平淡回应。 用的是一视同仁的态度。 除了对李信会认真温和，他似乎对所有人都这样淡然，带着一丝冷意。 “可、可是……” 郭芙蓉想说，你这样过日子还有什么乐趣吗，还不如不要退隐江湖呢。 但她也不敢说出来。 知道这些话是不能说的。 她就更急了，转动脑筋，想着还有什么话题可以提起，究竟说些什么，才会引起雷力的兴趣。 而就在此时，一名身姿婀娜的年轻女子，挎着个竹篮来到了怡红楼门口。 “雷大哥，请给我打十文钱的麦乳茶。” 女子容貌不俗，一身蓝黑布衣，年纪在十八岁上下。 她对雷力露出微笑，说着从竹篮里取出一个罐子，递了出去。 “嗯。” 雷力点头一应，接过罐子，走向了后厨。 这场面，郭芙蓉看得心中一凉。 表面上看雷力似乎没变化，但她时刻关注着雷力呢，就明显感觉不同。 雷力对新来这名女子，要比她态度好多了。 虽然也是淡淡，可却少了那一丝冰冷。 啪！ 她非常不甘心，一把拍在桌子上，狠狠瞪向那女子道：“凭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 “这位姐姐，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女子被吓退半步，面上满是不解。 “嘿嘿巴蕉姑娘，你别理她，她脾气就是这样的。” 柴九还在擦桌子呢，此时出声，明显向着新来的女子。 原来是她！ 巴蕉姑娘，原剧情中就与雷力是一对。 李信本就有些认出她了，现在名字被柴九叫出，他百分百确定了。 “巴蕉姑娘不是第一次光顾了吧？” 李信问道。 “你是……？” 巴蕉疑惑。 怎么先是遭到不认识的女子吼叫，接着又被陌生男子搭话。 “这位是我们当家的。” 柴九赶紧介绍。 “哦，原来是这里的老板，李公子！” 巴蕉恍然，微笑道：“我听说这里麦乳茶好喝，今天是第三次来了。我还听过一些传闻，您的名声很好呢，雷大哥也说您是个好老板。” 她和她爹巴铁匠，是住在南街的。 也偶尔听过东街怡红楼老板，做善事的传闻闲话。 褒贬都有。 但现在当面，她肯定挑拣好听的说。 可她这话，听在郭芙蓉耳朵里，又令她浑身被寒意笼罩。 雷大哥才认识这个巴蕉多久？ 才见面三次？ 居然会和她聊天，还谈论起雇主的好坏。 怎么会这样啊！ 难道雷大哥也如此浮浅，喜欢更漂亮更年轻的女孩吗？ 可我也不差呀？还会武功呢！ 凭什么一个不懂武功的普通女子，会被雷大哥另眼相待！ 郭芙蓉完全被打击到了。 她越想越气，很快就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郭姑娘，你怎么了？” 李信察觉到她的异样，摇摇晃晃，几乎要晕倒一样。 情敌刚出现，就一败涂地，被打击成这样？ 不至于吧。 正想着呢，果然见郭芙蓉甩甩脑袋，稳住身子，冷静下来了。 “咱们走着瞧！” 她对巴蕉放下狠话，将五文钱拍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巴蕉一脸的莫名其妙。 对李信道：“李公子，这位姑娘是谁呀，我究竟哪里得罪她了？她会不会认错人了？” “她喜欢雷力，但是雷力不喜欢她，而是喜欢你，所以她才这样子。” 李信是不喜欢掺合别人感情事的。 不过雷力作为自己最看重的伙计，他还是要帮一把。 帮他快刀斩乱麻，免得老被郭芙蓉骚扰。 “啊？” 果然巴蕉听了，脸色一红，结巴道：“雷、雷大哥他……李公子你不要瞎说了，我才和雷大哥认识不久，他怎么会、怎么会……” “哦，我也不确定，我只是猜的。” 李信不负责任地耸耸肩道。 “巴蕉姑娘，我赞同当家的，老雷一定是看上你了，否则我从没见他对一个女子，这么好说话过……” 柴九嘻嘻笑着附和道。 他还想说下去，却见雷力从后厨出来了。 走过柴九身边时，淡漠地瞥了一眼。 显然是听到了柴九的话。 这使得柴九赶紧闭嘴。 “好了。” 他走到巴蕉跟前，把装满麦乳茶的罐子递出。 巴蕉脸色更红了。 本来她还很自然的，现在看见雷力，就觉得害羞了，不免会往男女感情的方向乱想。 “谢谢雷大哥，这是十文钱。” 她接过罐子放到竹篮里，将早准备的铜钱递给雷力。 由于害羞的原因，动作不小心偏移了，她的手就不小心碰到了雷力的手。 肌肤触碰，她刚忙移开，装作若无其事。 雷力倒没有异样，还是平静地接过了铜钱。 “雷大哥，我下次再来。” 巴蕉忍住羞意，挥手告别，正要走出怡红楼。 可是，几个穿着制式衣服的男子，还有一名捕快打扮的女子，正好来到门口，堵住了巴蕉的出路。 下意识地，巴蕉后退回来，站到了雷力身旁。 贾府私兵！ 还有这女捕快…… 李信心底一惊，面上不动声色，上前道：“你们是？” 第83章 搜查 “铁飞花。” 来者一群人，显然以女捕快为首。 她二十岁出头些，年轻美丽，扎着马尾，英姿飒爽。 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那种气质。 她面对李信的问题，毫无废话，直接报上了姓名三个字。 果然是她。 李信心中微动，想起铁飞花来七侠镇，本就是贾家看重其能力，把她调过来的。 所以表面上，她算是贾家的人。 但李信知道，她是女神捕剧中的主角。 阵营多半还是正义一方的。 她应该不知道贾家暗地里干的事。 此刻，她和贾府私兵一起上门，肯定是与皇帝之事有关。 “原来是传说中的女神捕，久仰大名！” 李信瞬间想到许多，表面则若无其事。 “李信、李公子！” 铁飞花显然事先调查了李信，问道：“昨天夜里戌时左右，你在哪里？” 上来就盘问？ 李信装作回忆道：“戌时，我应该还在镇子外边呢，或许已经进镇子北口了，具体我记不清了。” 又笑着试探道：“铁姑娘，难道是昨天西街的火灾，你们正在寻找纵火者，所以挨门挨户查线索？” “不，不是挨门挨户，我们是单单来找你的。” 铁飞花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盯着李信的眼睛说道。 这猝不及防，令李信双瞳微微一缩，被铁飞花看在眼中。 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李信依旧不紧张，道：“单单找我？如果是因为我昨日正好外出，回来时又撞上了纵火时间，怀疑我可能看见犯人那也正常，不过很可惜，我真的没有看见任何可疑之人。” “也不是。” 铁飞花却摇摇头，道：“我不是怀疑你和纵火案有关，而是怀疑贾府的三名家丁失踪，与你有关。” 国公府养小规模的私兵，是正常情况，是光明正大的。 对外都说是家丁，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因此铁飞花用很平常的口气说出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信没想到这铁飞花如此直截了当。 且她说话时，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 难道就想用突然袭击的计策，来试探自己最真实的第一反应吗？ 那可就小看我了！ 李信作为穿越者，在这里安定下来后，心态本就越来越稳。 再加上杀过好几个人了，心理素质更是直线上升。 铁飞花的这一招，对心理防线越低的越有用，但高到一定程度，就失效了。 “听闻李公子与邢捕快交情颇深？” 铁飞花反问道。 她称邢育森为捕快，而非捕头。 显然衙门内部，都不承认邢育森的临时捕头身份。 真就只是临时缺人手，拿他填一填空位罢了。 “还算认识。” 李信听到邢育森名字，则知道怎么回事了。 昨夜缠住我还不够，回去又把我给卖了？ 那还谈什么交情啊，屁！ “他昨晚看见你进镇子，那时候，贾府三名失踪的家丁，与你相遇了。” 铁飞花没用“可能”、“应该”等字眼，而是直接阐述事实。 仿佛她当场看见了似的。 李信想不明白，她凭什么如此肯定。 就连他这个当事人，都没注意当时的具体时间。 铁飞花又通过什么推断的呢？ “不知道，不清楚，我没看见。” 李信摊开手，否认三连。 反正量对方也拿不出证据来。 光靠推测的有什么用。 铁飞花却严肃起来：“李公子，你可能不知道，当时那三名贾府家丁，正在追击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凶手在凤来楼再次作案，想要刺杀贾家的第三人，被埋伏的高手打伤后，他放火逃走，逃的方向正是镇子的北口。” 说到这里，铁飞花上前一步，提高声音：“我现在怀疑，你有窝藏凶犯的可能性！请你配合调查，也是自证清白！” “配合？我不是一直在配合你吗？你问什么，我都如实回答了啊。” 李信意识到对方想干什么了。 “李公子，你应该知道我话里的意思，我已经获得上面的手令，对你的酒楼和宅院，进行全面搜查！” 铁飞花说着，亮出了一张搜捕令，和一块令牌来。 搜捕令是一张纸。 令牌上面就是一个“令”字。 “我这儿已经不是酒楼了。” 李信压根不知道，这两样东西怎么分辨真假。 不过，对方亮出来，本就不是让他看懂的，而是走个程序罢了。 “不管你开的是什么店，我们都要搜查。” 收起搜捕令和令牌，铁飞花一挥手，身后的几名贾府私兵，就分开两拨。 一拨开始搜怡红楼，另一拨人直接往后门穿过，冲去后边的宅院里搜查。 他们腰间全部带着刀，动作粗俗蛮横。 雷力护住了巴蕉，但身在原位不动，并不选择躲避。 柴九见这阵仗，则咽下口唾沫，脚步慢慢移动，靠近李信。 “等等！我宅子里还有女眷呢！岂容你们擅自冲撞！” 李信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往宅子里搜。 苏灿和皇帝，可都在厢房里躺着呢。 前者倒还好，李信问过他了，他除了三个死去的私兵外，没人知道他背走了皇帝。 但后者可是正主啊！ 被看见可就糟了。 就是逼着他杀人灭口。 到时候事情就有点不可控了。 李信不想那样，于是高喊着，直接就追了上去。 铁飞花见此，眉头微皱，也是紧跟而上。 她认为自己已经掌控全局了。 只要全院搜查一遍，李信再怎么做小动作，都藏不住人的。 李信用的是正常跑动速度，没有显露武功。 几个贾府私兵闯入宅院大门后，他才正好追上来。 “当家的，他们是谁啊？凭什么闯进来？” 黑子这时摔倒在地上，是被其中一个私兵推到的。 他爬起来，面色担忧地对李信道。 李信没功夫回答他，直接跑向安置皇帝的厢房。 推门进入，跑至床边，能力发动，将整张床收走！ 至于苏灿，早已经被分开安置，躺到另一张床了，就在边上。 他此时没有昏迷，但正在熟睡，李信想了想，也发动能力，把他收入空间了。 苏灿和皇帝，两人两床，全都收在一楼仓库。 本来仓库大半是纸箱子堆积，里面是各种商品。 余下些许的空地，现在一下子被全部占去，显得极为拥挤。 “晴雯，你把一楼仓库的门从外面锁紧了，里面两个人，千万别放出来。” 李信对晴雯传音道。 “知道了公子。” 晴雯行动起来。 一楼杂货店有卖那种粗铁链锁的。 她就用这个加固仓库。 两个病人，无论如何出不来了。 就免去了他们获知空间秘密的可能性。 “你刚刚藏了什么？” 这时，厢房里，一名私兵跟了进来。 他见李信这么急，第一时间跑到这里，以为这儿就是窝藏的地点。 哪知进来什么都没有，只看到李信单独站在那里。 “李公子，你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急着跑进这间屋子？” 铁飞花也紧随而至。 李信转过身来，笑了笑正要回话，却突然听见外面尖叫声。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 是明月的声音。 第84章 怪异 听到明月的呼喊声，李信面色一变，直接朝门外冲去。 “等等！你不准走！” 那名私兵伸手就要阻拦。 “滚尼玛的！” 李信直接一甩手臂，推在其胸口上。 后者压根想不到，有人敢对贾府的人动手，因此毫无反应之下，被推的踉跄倒地。 李信看也不看他，冲出房门。 就见在正房的门外，玉容和明月挡着，不让一个贾府私兵闯入。 后者则抓住明月的手腕，试图强行把她拽开。 明月被拽疼了，才发出的喊叫。 “好胆！” 李信大喝一声，快速跑上前去。 那私兵听见身后动静，就要转过身。 嘭！ 但来不及，被李信一脚踹在腿弯处，“噗通”一声直接跪倒下来，抓着明月的手也就撒开了。 对方哪想过会受此辱，嘴里怒骂：“狗娘养的！” 同时拔刀，就想返身朝李信挥砍。 嘭！ 李信则又是一脚，踹到他另一条腿的腘窝，使其顿时变为双膝跪地，手上拔刀动作也是一阻。 手脱开刀柄，刀未能拔出。 “敢反抗贾府！你找死！” 可这私兵仍不死心，还要去拔刀。 “够了！” 却传来铁飞花的声音。 声音传至，人也用上轻功，快速靠近过来。 一手点在私兵的肩头，令其瞬间脱力，再也无法拔刀。 “铁神捕，我可是贾府的人，他敢对我出手，你不拿下他，为何反而帮他？” 私兵不服气，冲铁飞花大吼。 这时候，不仅这名私兵，另外几个也都被惊动，来到院里。 “哼！你们只是因为衙门人手不够，才被派来协助我搜查的，谁给你的权力，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 铁飞花面带怒意，指着明月说道。 明月的手腕处，都被抓得发青了，她双眼含泪，显然是疼得紧了。 私兵面色微变，他对铁飞花有所了解，知道这位女神捕不会因为他是贾家人，而偏向与他。 他忍下怒气，起身对铁飞花道：“两个奴婢丫头，阻在门外不让我进去搜，里面一定有猫腻！所以我才动作急了些。” 铁飞花皱眉，看向李信道：“李公子，这间屋子，能否让我们进去搜查？” 她虽然问了，像是在请示，但李信若不肯，必然也是无用。 “铁姑娘，搜房间等会儿再说，事情得一件件解决不是？” 李信冷笑一声，也指了指那私兵，道：“他们不过是贾府的家丁，都是下人！说难听点，去牙行买他们这样一个，再壮实都不会超过十两银子！” “可我这俩丫鬟，每个都值三十两银子以上，一命抵他们三条命！这种下贱东西，竟敢对我的丫鬟动粗？” “他们可不是什么衙役官差，你给他们搜查的权力也就罢了，却连事先管教约束都未做到。女神捕大人，你说这笔帐该怎么算？” 李信说完，所有人都色变。 玉容和明月听到他的话，并不会觉得主子拿银钱衡量她们，有任何不妥。 反而觉得李信非常看重她们。 她们内心也都认同，觉得自己虽然并非细养的金贵丫鬟，但相对来说也是贵的那一批，哪是随随便便的下人可以比较。 不过，眼前的可是贾府的家丁啊。 老爷为了我们，竟然和贾府的人对上了，真的没事吗？ 她们都非常担心。 其实不止她们，赛貂蝉和小翠也都在较远处看着，面露不安之色。 相较之下，几个贾府私兵反应就十分激烈，都对李信怒目而视，有两个甚至破口大骂。 “都给我闭嘴！” 铁飞花喝止了他们。 她也是心累。 不是她给这几名家丁搜查权力，而是贾府给的啊。 贾府施压，衙门听从，进而下令给她的。 理由是人手太缺，事情又太急太重，只好先用这些人了。 铁飞花当时就提出异议，可惜她人微言轻，无法左右上头决定。 现在，她也不因此而推卸责任，看向李信道：“李公子，他们行事确有不妥之处，我向你道歉，你若还不解气，事后也可以去衙门告状，我愿意亲自当你的证人。” “告他们？” 李信嗤笑出声：“他们可都是贾府的人，我告他们，万一被贾府管事的人误认为我在挑衅，我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说不定不久后，我也要成为连环杀人案的其中一个受害者了。” “这……！” 铁飞花闻言，瞳孔猛然一缩。 她瞬间听出李信的话中，有着好几层意思。 最深的那一层，以她的敏锐直觉，竟然也有了一丝隐约的触及。 “女神捕大人，我相信你的名声，应该会公正处理此事的吧？只要你答应，我就打开房门任由你随便搜查。” 李信指了指正房的大门。 对方都有搜查令了，李信这番话就是屁话。 不过，他要试试铁飞花，看她是哪种人。 “我明白了。” 铁飞花凝重点头，指着动粗的那名贾府私兵，道：“李公子不用出面，我会处理此事，让他得到应有惩罚。” 此话一出，几个私兵勃然色变，特别是被指的当事者。 “好！玉容，你把门打开，让铁神捕进去随便搜。” 李信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是，老爷。” 玉容依言将正房的门给打开了。 铁飞花命令几个私兵不得闯入，在外等着，她单独走了进去。 干净、整洁、单调！ 这是房内环境，给她的第一印象。 她眉头紧锁，总觉得这房间有种怪异。 刚才那间厢房也有怪异感，但却是两种不同的怪异。 是什么呢？ 她慢慢走动，脑中思索着。 忽然灵光一闪。 她想到了。 那间厢房里，居然没有床！ 明显的有一块空地，没有摆放任何家具，应该是放床的位置。 却是空的。 有人活动的痕迹，却没有床？ 太反常了！ 而眼下这间正房，按理说应该是那李公子居住的。 床也在，非常整洁，就像没用过似的。 没错！ 房内各种家具都是新的，这很正常。 床上的被褥也是新的，叠得整整齐齐。 这代表不了什么，只能说使用者爱干净，爱护这些东西。 铁飞花却偏偏有种直觉，觉得这房间没人用过。 与那间厢房，相反的怪异感。 第85章 案情 不多时，铁飞花从房间走了出来。 “如何？没有问题吧？我只是个安分做生意的人，哪会窝藏什么罪犯呢。” 李信站在原地淡然笑道。 “确实没有发现。” 铁飞花看了他一眼，表面平静毫无异样。 又看向那几个贾府私兵。 他们全都露出不甘之色，显然搜查的别处，也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既如此，我就不留铁姑娘吃饭了，小翠，帮忙送客。” 李信把站得稍远的小翠喊来。 “是，老爷。” 小翠已经适应新身份了。 反正之前她也是赛貂蝉的侍女。 现在成为李信的下人也差不多。 且经过刚刚目睹的事，她觉得李信肯为了她们下人，而硬杠贾府的人，实在太可靠了。 她决定以后更加积极地，融入这大宅的集体中。 说是送客，其实小翠就拉开几步远，和铁飞花他们同时往外走而已。 铁飞花一行人默默走出宅院，与搜查怡红楼的几人汇合，随后彻底离开。 全程再未说过任何话。 小翠也是全程没给好脸色，返回后才从板着脸变为笑容，对李信道：“老爷，他们走了。” “嗯，你们把被搜过的房间都收拾收拾，该洗的都洗了。” 李信留下吩咐，也重新走到怡红楼。 雷力、柴九都站着呢，就连巴蕉也还在。 “当家的！没事吧？” 柴九迎了上来。 雷力也看向李信。 “当然没事！我哪会和什么案子有瓜葛？他们能查到半点线索才怪了！” “我想啊，肯定是贾府的前两件案子拖太久了，现在又新出案，他们查不到凶犯，怕上面怪罪，就病急乱投医了。” 李信显得非常轻松，随后问道：“他们搜查时，有没有动粗？” 一听这话，柴九气愤道：“当家的，我正要说呢！那些人把我们的床铺都弄乱，被褥也扔到了地上！后厨也有不少东西被摔了！装麦乳精的罐头也被打翻了，洒出好多来！” “东西被摔就被摔吧，谁叫他们是贾府的人呢，咱们只能忍了。我问的是人，你们三个没吃亏吧？” 李信摆摆手，表示对物品的损失不关心。 他宅子里被贾府私兵搜的几个房间，也是被搞得乱乱的，家具被打翻不少。 但基本都没坏。 对方不是冲着搞破坏来的，而是真的为了搜查而来。 李信主要关心的是人，他问这话时，目光看向巴蕉。 雷力和柴九还好，主要是她这个姑娘。 要是也像明月那样被无礼触碰了，可就算是吃亏了。 “多谢李公子关心，雷大哥一直护着我，那些人也没冲着我们人来，所以没事。” 巴蕉欠身道谢。 她现在很认同雷力的话了，觉得李公子真是个好老板。 “谢什么，你要是吃了亏，就是被我给连累到的，你现在也受了惊，能不怪我就好了。” 李信笑笑，转而对柴九道：“那罐麦乳精还剩多少？” 罐子，自然指的是陶罐。 “还有一半。” 柴九回答。 他不知道李信问这个干什么。 “一半，也不少了，把它拿来送给巴蕉姑娘，算是我的赔礼。” 李信大手一挥，豪爽道。 “啊？” 柴九嘴巴张大，满脸不可思议。 他知道李信大方，却没想到大方到如此程度。 半罐子麦乳精，不知道能泡多少碗出来了，一碗五文钱，他都算不过来，半罐子值多少。 就这么送出去了？ 不会是当家的，也对巴蕉姑娘有意思吧？ 他偷偷看向雷力。 后者倒是面无波澜。 雷力虽然也吃惊，但不会想柴九这样表现在脸上。 “李公子，我真的不怪你，而且我也没事啊，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巴蕉同样震惊于李信的大方。 她连连摇手拒绝。 “嗯，是我不对，麦乳精确实不能送。” 李信忽然想到什么，对巴蕉笑道：“要是送了你这个，以后你不来买麦乳茶喝，你还怎么来见你雷大哥？” “李公子，你、你别取笑我了。” 巴蕉不免又是脸色一红。 偷眼看向身旁的雷力。 可惜后者就是木讷站着，丝毫没表示。 “这样吧，以后巴蕉姑娘来买麦乳茶，一律打六折！今天已经收了你十文钱，就算了，从下次再开始算吧，哈哈哈。” 李信说到后面笑了起来，也更加冲淡了被上门搜查的压抑氛围。 “这怎么行呢？李公子，你是做生意的，我……” 巴蕉还是觉得太贵重，不能接受。 “就这么定了！巴蕉姑娘，你现在要回家去吧？让雷力送送你。” 李信打断她。 不给她继续拒绝的机会。 “走吧，我送你。” 雷力已经熟悉李信的风格，知道他说的六折，是真的不会改了。 就出声，示意要送巴蕉。 “啊？哦，谢谢雷大哥。李公子，我们先走了。” 巴蕉再也无法拒绝。 红着脸与雷力一起走了出去。 这一幕，完全被对面客栈的郭芙蓉给看在眼里。 咯咯咯咯！ 她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本来因为怡红楼被搜查，动静太大，才引得她时刻关注。 哪想到看到雷力一直护着巴蕉，两人就差贴到一起了。 甚至好几次，雷力的胳膊，都揽住了巴蕉的肩膀。 这让郭芙蓉心都碎了，怒气也在层层积攒。 直到现在，雷力居然和巴蕉一起上街了！ 不是说不喜欢逛街吗？ 现在怎么回事！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敷衍我的！” 郭芙蓉终于想通了。 雷力或许真的不喜欢逛街，但肯定也不讨厌。 但他就是不愿意和她逛。 而选择和巴蕉一起上街。 咯咯咯咯！ 她越想越气，又磨起牙齿来。 同时，眼睛也红了，渗出了泪水。 “小郭，算了吧，人家小雷已经心有所属了。” 佟湘玉也在大堂里，目睹一切。 还有吕秀才和李大嘴。 都是因为担心李信，才关注着对面的。 看到铁飞花一行人离开，他们才放心。 “我不管！我才没那么容易放弃呢！” 郭芙蓉是不服输的性子。 强硬说了句，擦了擦快掉下来的泪水。 挤出笑容，对佟湘玉软下来求道：“掌柜的，光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了，要不然你帮帮我吧？” “帮你，怎么帮？” 佟湘玉很想拒绝，又不忍心。 “就普通的帮啊，你去跟雷大哥说说嘛，把我的心意都传达给他，多说些好话啊，让他知道我都有什么优点，尽量往夸张了说。” 郭芙蓉摇晃着佟湘玉胳膊，撒娇式央求。 “夸张？你要怎么夸张？这不是骗人嘛！” 佟湘玉用力把胳膊抽回来。 “不是骗人，是把我本身就有的优点，再美化一下啦。比如我相貌很不错啊，性格多活泼啊，还有我擅长掌法，很有江湖经验啊，这些都是优点嘛！” 郭芙蓉数着手指头道。 “咦！” 一旁的吕秀才和李大嘴，听了浑身打冷颤。 干脆各干各的活去了。 大堂里还有客人呢。 佟湘玉也听得嘴角抽搐：“你把自己夸成这样，害不害臊啊？” “都是实话实说，我害什么臊。” 郭芙蓉一副认真的表情，说的话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就算是真的，那我光说优点啊，缺点怎么办？” 佟湘玉只好随她，接着问道。 “缺点？我有什么缺点吗？呃……只要雷大哥不问，你就别提起，他问了，你就挑几个不重要的说。” 郭芙蓉嬉皮笑脸。 佟湘玉无语，叹气道：“好咧好咧，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办吧。” “耶！我就知道掌柜的你对我最好了！” 郭芙蓉见她答应帮忙，立刻高兴起来。 …… 夜里，青天药庐。 铁飞花、包拯、公孙策，汇聚一堂，准备讨论案情。 三人都是被贾府点名的，镇上办案能力最强的，负责贾家公子被害的连环杀人案。 其中只有包拯家开着个医馆，三人夜间聚到在这儿，也就不怕人说闲话。 当然，主要因为铁飞花是女性，否则不必如此讲究。 “包大娘不在吗？” 三人才刚落座，还没谈正事，公孙策问道。 “哦，我娘她出诊了，说是有个重病的，她这几天都要忙，每隔几个时辰就得去一趟。” 包拯自然地回道。 他并不清楚，也没问起过，包大娘所说的病人具体情况。 “夜里还出诊，可要当心点安全，西街凤来楼出事后，我总觉得很不对劲。” 公孙策皱眉道。 “是啊，这第三件案子，把我们对之前两件案子的判断，全都推翻了。整件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包拯异常严肃道。 整张脸显得更黑了。 “两位，我今天倒是有点新发现。” 铁飞花忽然开口。 第86章 怀疑 “什么发现？是你今天搜查的那几个人中，谁身上有线索吗？” 公孙策问道。 包拯也看过去。 “是的。” 铁飞花点头，道：“我今天搜的几个可疑对象中，有一个叫李信，他本来不是最突出的，但对他家里搜查下来，他让我觉得最为怪异。” 今天面对李信，其实铁飞花是撒谎了。 她并非单独只怀疑李信，只搜查了李信的家中。 她虽然被部分人称为神捕，也确实破过许多案子，其中还有一件是特大案件。 但她也没有那么神，破案并非信手拈来。 当天夜里，李信只不过被邢捕头看见在街上行走而已。 同样时间还在街上的行人，可不止他一个。 邢捕头把他报上去，还是因为他念念不忘，重点关注的衣服换掉这件事。 铁飞花也是因为这点，才把李信列入可调查对象的列表中。 这列表的人可不少，今天她才搜查了其中一部分。 后面几天还要接着搜的。 不过，单独搜查这个谎，打草惊蛇这一招，到后面就没法用了。 “这个李信我们也接触过，他今天如何怪异法？” 公孙策继续问。 他和包拯，今天也是带人查了些地方、查了些人的，只不过因为身份问题，他们没有搜查令。 他们只是查，而不能搜。 “那李公子的宅子里，有两间房很怪，一间厢房像是住过人却没有床，另一间正房却反过来，不像有人生活过的样子。” 铁飞花说出她的发现。 她说着，表情就显出疑惑来。 她想了一天也没想通。 不是这两个怪异点，有什么想不通的，而是结合当时的情况，李信明显没机会搞小动作。 那说明两间房早就是如此怪异状态。 这点才是最难想通的。 铁飞花也不藏着掖着，把这个想法，也说与包拯、公孙策听了。 三人商量一阵，最终得出一个可能。 “难道，是衙门里有内奸？提前通知了他？” 包拯总结道。 另两人点点头，都认同这个结论。 “若真是如此，我们接下来查案就更需要谨慎了，而且，我有种预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包拯神色凝重道。 他办案风格，基本是靠线索层层推理，大胆预测，小心论证。 这些和公孙策相差不大。 但真正让他略胜公孙策一筹的，是他总有偶尔的灵光闪过。 这种灵光，有时候是突然开悟，有时候是直觉预感。 而眼下，就是这种预感又来了。 “我在凤来楼出事地点查过，我觉得那里不是案发现场。” 铁飞花又忽然给出一个看法。 “不可能！着火地点是凤来楼，那几个武林高手，也是从凤来楼里面边打斗，边蹿出来的，这些都有目击者可以证明。” 公孙策立刻反驳道。 “案发地确实是在凤来楼，这一点我认同，但我要说的是，贾府指出的那一个房间，不是遇刺的具体地点。” 铁飞花看了看两人，斟酌着道：“我办案通常是凭一种能力，或是说技巧，我会在案发地点根据凶犯留下的各种痕迹，以凶犯的角度模拟案发情况，最后推测出凶犯的性情、习惯、甚至身形和容貌。” “而在那一间房间里，我这个能力失效了。” 铁飞花将她的本事说出来。 她屡屡破案，势如破竹，就是靠这个能力，以及她相对准的女人直觉。 她只说能力，却没说直觉，是因为前者还算有逻辑，后者就纯粹是玄乎的玩意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包拯也是靠直觉的。 “铁姑娘，你说的这个能力技巧，我相信，但按你这么推测的话，岂不是贾家在撒谎？这是为什么呢？没有理由啊？” 公孙策感觉之前查案的功夫，完全在白忙活。 这第三件案子，贾家第三人被行刺，虽然没成功，被刺者未伤到，但更加恶劣了。 也推翻他们对前两件案子的所有努力。 “难怪，我总觉得在调查前两件案子时，有种被暗中之手戏耍，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如果这暗中之手就是贾家人自己，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包拯缓缓点头。 他早就感觉不对劲了。 只是未对公孙策提起过，因为他也不是很确定。 “如果贾家的人都在撒谎，是为了什么呢，指出那间房间的，正是被刺的当事人啊……” 铁飞花沉默下来。 她有些话没说，有一个惊人猜测也没说。 一切都源于今天李信的一句话。 让她怀疑，这连环杀人案的背后，甚至是贾家人自己策划的。 为的是什么呢？ 她想不通。 但她能确定，凤来楼的这第三件案子，一定是最关键的。 可惜案发时她不在。 一切线索，都是从贾家人口中得知，以及西街的路人中获知的。 “明天我们加紧时间，把剩余要查的对象全部问一遍，或许能得到新的线索。” 公孙策提议道。 “只能如此了。” 包拯同意。 铁飞花也没有反对。 于是，三人谈话结束，包拯将两人送出去。 铁飞花边沉思、边走回住处。 “小姐，你回来啦？” 回家后，丫鬟柳儿迎了上来。 “柳儿，你帮我准备一套深色衣服，我还要出去走一趟。” 铁飞花经过路上的考虑，做出一个决定。 她要趁夜潜入李信的宅子，再探！ 那种怪异感挥之不去，她不能安心。 …… 与此同时，李信宅中。 苏灿和皇帝又被他放出来了。 包大娘已经喂过皇帝适量玉蜂浆，也为其施针完毕。 现在，又检查了苏灿的状况后，表示伤情安稳，她提出告辞了。 “多谢包大娘，夜里还要劳烦您跑一趟，您辛苦了！” 李信递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后者客气两句，笑着接过了。 包大娘并不是贪财的人，但明年包拯就要考试了，她要给儿子攒些盘缠。 她也不蠢，一个重伤、一个中剧毒，两个病人的遭遇肯定不简单。 但她选择什么都不问。 是医师的操守，也是她依照看人经验，认为李信和苏灿都不是坏人。 至于皇帝嘛，基本都处于昏迷中，她想靠经验看都没得看。 “小翠，送送包大娘。” 李信喊来小翠吩咐道。 然后关上门，看向醒着的苏灿，后者也看向他。 第87章 交手 “阿灿，你感觉身体如何？” 李信找了张椅子坐下，随口问道。 他和苏灿已经聊过两次，眼下同为一条船上的人，说话就显得很随意。 “好多了，你现在去找十个八个姑娘来，我都能把她们全部干趴下！不过先说好，丑的不要。” 苏灿坐在床上，胳膊伸展了两下说道。 “哈哈哈那就好，叫姑娘的事，等你伤完全好了再说。” “这回你救下皇上，可是天大功劳啊，让御医顺便帮你恢复筋骨旧伤，应该也不是难事。” 李信已经观察过，苏灿四肢使不上很大力气，但生活自理是没问题的。 在凤来楼都能当龟公打杂，端茶倒水什么的。 还有那天用石头砸晕阿水。 都证明苏灿并不是完全废了。 若再有御医医治，很大概率能治好旧伤。 “再怎么治，也无法恢复如初，我的一身武艺已经施展不出，没了武功，跟废人又有什么区别，治与不治也没差。” “只要最后能捞个闲官当当，随便赏我个十几万两金银，也就值了。” 苏灿却自嘲地说道。 他从小不喜文，只擅武。 虽然在金国，很难请到名师教武，他家也没相关路子。 但哪怕只是一些三流拳法，他也练得炉火纯青。 实际战力，在金国同龄人中可算佼佼者。 然而经过一场大难，全都毁了。 家被抄、人被废，流落至此连填饱肚子都成问题。 于是大胆的他去凤来楼吃霸王餐，爽了一顿，被扣下来当龟公抵债。 他其实是故意的，就是赌一把，要么被打死，要么从此有吃有住。 原以为就这么混日子过下去了，没想到碰见大夏皇帝遇刺，东山再起的机会来了，瞅准机会他就在几个高手混战下，把皇帝给背着逃了出来。 “倒也不用如此悲观，中原大夏人杰地灵，说不定就轮到你撞见机缘，搞到门神功绝学，直接逆天改命呢。” 李信笑笑，心里想到不少方法，可以让苏灿武功更胜从前的。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具体连他都不知道哪里去找，更别说金国来的苏灿了。 全凭他以后自己的命运造化了。 “算了吧……” 苏灿摆摆手，认为自己太过倒霉，所谓的机缘奇遇万万轮不到他。 因此，他对此话题意兴阑珊，不想再多说。 反而摸摸肚子道：“老李啊，你不介意弄点东西给我吃吧？我全要荤菜！凤来楼那个三姑太抠门了，给下人吃的东西没半点油腥。” 苏灿应该比李信大个两三岁，具体他没说。 但他称呼李信为老李。 “包大娘说你不能吃得太油腻，你忘了？” 李信道。 “唉！” 苏灿躺下去，生无可恋道：“那多少给弄几块肉尝尝吧……玉容姑娘！你家老爷让你给我买只烧鸡来！” 说道后面，他是朝门外玉容喊的。 “这大晚上，你让玉容去哪买烧鸡给你吃？想吃肉是吧，等会儿给你送来。” 李信说着起身，结束对话。 这间厢房里，只有玉容和明月进来过，也看见了苏灿和皇帝。 不过她们都和包大娘一样，不知道两人的身份。 李信也明确告诉她们，让她们不准泄露。 两人还是很听乖巧的，在白天铁飞花带人来搜查时，她们就没乱说话。 哪怕见厢房里的床没了，人不见了，她们虽然疑惑，也都谨记李信的命令，全闷在心里不多嘴。 “你先休息吧，我去吩咐下人给你做东西吃。” 李信最后说道，走出厢房，关紧门。 刚要转身过来，却忽然感应到身后有人疾速靠近！ 这不是他练武后反应力提高太多，而是靠的玉坠能力。 约五米范围内，他感应力强过任何人。 且不光是感应，而是能“看见”背后究竟是谁。 一名深色衣服的蒙面女子！ 铁飞花！ 李信直接认出了她。 她以轻功快速靠近李信背后，伸手就是擒拿之法，对准李信肩膀抓来。 李信来不及转身，当即身形向下一沉，躲过了身后的擒拿。 铁飞花一击不中，迅速变招，右手改为手刀，朝下劈落。 李信依旧是靠玉坠能力“看”到她的变招，身子向旁一翻滚，虽略显狼狈，却顺利躲过攻击，并且终于正面对上了来者。 “铁姑娘，你深夜擅闯民宅，无缘无故对我发动攻击，知法犯法，可配不上你女神捕的威名啊。” 李信站起身来拍拍尘土，冷笑说道。 “李信，你果然会武功。” 铁飞花说着将蒙面的黑巾拉下。 她对自己被一眼认出来，也不觉得奇怪。 她只做蒙面，并未刻意乔装，防的只是被更多人记住脸，少点节外生枝而已。 李信白天才接触过她，印象深刻，瞒不过他很正常。 而此刻，她对李信的话也避之不谈，只是笑吟吟看向对方。 白天李信对付那个贾府私兵时，没有使用武功，但那两脚却都恰到好处，普通人是绝难做到的。 她当时就怀疑李信会武功了。 现在果然证实。 “谁说我会武功的？我天生反应力强，不行吗？” 李信直接否认。 又紧接着道：“况且，就算我会武功又如何？我这种有钱人，闲着没事情干，随便请个师傅教教拳脚很正常嘛！这犯不着让你深夜来访，特意试探我吧？” “哼，我深夜来此，不是来试探你的！而是这间屋子！” 铁飞花说着，直接不管李信，朝厢房紧闭的门冲去。 李信见状，哪会让她轻易得逞。 脚下猛一踏步，借力移动，一脚对准铁飞花面门狠狠踢出。 铁飞花早料到他会出招，单手五指张开，擒拿手再次施展，一把抓住了李信的小腿。 李信面色微变，单手朝地面一拍，另一条腿也发力踢出。 啪！ 但没用，他有两条腿可以连环出脚，铁飞花也有两只手，双手擒拿。 两手抓两脚，她嘴里轻吐一声：“去！” 抡起李信的身体就往旁边甩飞出去。 李信勉强做到在半空卸力，没摔个七荤八素，但也没好看到哪去。 且他被甩开，已经无力阻止铁飞花。 后者此刻，已经将厢房门推开。 第88章 雷力出手 铁飞花刚把门推开，迎面而来就是一个痰盂。 腥臭味扑面而来，使她面色大变，仓惶间施展轻功全力后退。 她防着屋里有人会攻击她，却没料到是用痰盂扔她。 而扔出痰盂的，自然就是苏灿。 他听到外面动静，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武功尽失，却也不会坐以待毙，扔出痰盂，总算对敌人阻了一阻。 “你是什么人？凤来楼的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铁飞花看清屋内环境，见苏灿居然是个半躺在床上的伤者，且应该是较重的内伤，难怪痰盂里那么臭。 再看旁边近处，还有另一张床，躺着一个昏迷的男人，显然伤情更重。 以这两人的情况来看，与她对凶犯形象的推测，有着极大出入。 果然，此案另有隐情！ 铁飞花心中确定。 “我？哈哈哈哈哈哈！” 而苏灿被问到，猖狂大笑起来：“我是什么身份，说出来吓死你，念在你年轻漂亮，我留你一命，就不报名号了，你识相的就快走吧。” 铁飞花闻言皱起眉头，看出苏灿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就又要闯进屋去。 苏灿见状大喊道：“老李，你行不行啊？我可挡不住她！” 说着，又抄起床边柜子上的东西，扔向铁飞花。 后者解下腰间的长剑，也不拔出，就带着剑鞘将扔向自己的杂物全部击飞。 她一步步走向门口，眼看就要跨入房中。 李信却在被吓坏的玉容的搀扶下，神色轻松地起身了。 他也不去阻止铁飞花，因为有人会帮忙的。 他看向屋顶。 果然，在上面有个人影，此刻也正好跳下，手中是一截竹竿，对准铁飞花的肩头向下削去。 啪！ 铁飞花用带鞘长剑一横，挡住了竹竿攻击。 屋顶之人也完全落地。 他一身普通黑衣，中等身材，面容英俊，左手握着一截普通竹竿，右手边袖子空荡荡。 正是雷力！ 在铁飞花悄悄潜入宅子的时候，经过了怡红楼，就被雷力给警觉发现了。 他略有犹豫，还是决定跟过来看看。 目睹全程后，他选择帮助李信，选择出手。 “李公子，想不到你的伙计里面卧虎藏龙，竟有如此武功高手！” 铁飞花眼光是不差的。 雷力只出了一招，她就判断出对方很强。 她表情凝重起来。 没有了刚刚对李信时候的轻松。 “……” 雷力却不开口，默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李信。 李信朝他点点头。 他也轻轻一点头，算是完成了无声的交流。 唰！ 于是他再次出手了，手中竹竿化作幻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挥向铁飞花。 后者双瞳骤然收缩，她几乎看不见雷力的攻击，猜不到竹竿攻向她身上哪里。 她选择暂避锋芒，抽身后退，想要将长剑拔出。 却不知道，她再也没机会拔剑了。 雷力同样施展轻功，如影随形紧追而去，且恰到好处，更快一分，在铁飞花身上连击数下。 全部劈砍在她双肩和双膝处。 铁飞花四肢麻痹，长剑脱手，摔倒在地。 “李信，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如果你窝藏之人与贾家案子有关，你总有扛不下的时候，若其中还有曲折，让你不得不如此，你大可以把内情说与我听……” 铁飞花知道自己栽了。 她的武艺在同龄人中也算高的，却清楚，与真正那些天才相比，差得远。 突然冒出来的雷力，她认为就是那种天才。 武力她是比不过了，就只好用言语来劝说。 雷力一看就是个闷葫芦，她劝说的对象，自然还是李信。 “铁姑娘，你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何用呢？我虽然听过你的名声，但今天才认识你，与你也不熟，我可能把秘密分享给你吗？” 李信摇摇头，表示拒绝。 他选择相信的人，比如晴雯、白展堂，还有雷力、苏灿。 都是熟知原剧情中，他们的品质。 换成铁飞花，他可不知道啊，仅仅对女神捕这影视剧有印象罢了，压根没看过。 自然也就没有对她的信任基础。 “铁姑娘，你放心吧，鉴于你名声确实不错，你今晚擅闯进来也是为了查案，我就暂时不追究了，也不会对你下杀手，杀人灭口啥的。” 李信笑着道。 随之目光移动，左右一看，果然见明月、赛貂蝉、小翠都各自躲在或近或远些的地方，偷偷看着这边呢。 宅子里住的只有这几个丫鬟，黑子和阿水都是睡在怡红楼二楼的。 这倒省去不少事。 毕竟四个丫鬟是他买来的，打杀都随意，她们命运都绑在李信身上。 李信要是完蛋，她们的下场基本不会好。 因此相比起雇来的黑子和阿水，她们还要可靠很多。 “赛貂蝉、小翠，你们去找些粗绳索来，把铁姑娘牢牢绑住，动作快点！” 李信对躲得较远的两人命令道。 “知道了！老爷。” 小翠领命，立刻行动起来。 见赛貂蝉还在发愣，立刻扯了扯她的衣服，使其回神过来。 也慌忙回道：“是，老爷。” 没多久，由于铁飞花被雷力打得丧失行动力，只能毫无反抗的，被两个丫鬟用好多粗绳，一圈又一圈地绑住。 小翠还提出要堵嘴，免得铁飞花大喊大叫。 李信自然是同意，小翠乐呵呵地，在铁飞花怒目而视下，用手帕塞住了她的嘴。 “把她关到这间屋里，你们看紧她。” 李信又随便指了间屋子，对赛貂蝉、小翠吩咐道。 等她们带着铁飞花离开，李信才看向雷力：“你跟我来。” 雷力扔掉竹竿，默默跟着进了苏灿、皇帝所在的厢房。 “这位兄弟，你武功很厉害啊，若我猜得没错，你使的是刀法！” 苏灿对雷力颇感兴趣道。 “……” 雷力却不理他。 李信这时关好了门，为雷力介绍苏灿、皇帝的身份。 也把整件事来龙去脉简单说了遍。 雷力听了后，心中的些许疙瘩也没了。 他选择出手，完全是为了帮李信。 他都不知道李信立场如何，就选择帮忙了。 他甚至做好了被迫离开此地，放弃逐渐稳定的生活的准备。 但现在经过李信的解释，他明白只要保住皇帝的性命，他在怡红楼的普通生活，不但不会失去，还会变得更加安稳。 这是他关心的。 没问题就好。 “当家的，如果后面你有需要，可以再来找我，我会出手。” 雷力放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返回了怡红楼。 李信满意点头，雷力能表态，一句话就够了。 “真是没有情趣的人。” 苏灿对雷力评价道。 “老爷，饭菜做好了。” 这时门外传来玉容的声音。 “你端进来吧。” 李信起身走出去，他要去搞定铁飞花了。 第89章 人群中 翌日一大早，李信客气地将包大娘送走后，返回正房，将晴雯唤了出来。 主仆俩准备去对面客栈吃粥。 从怡红楼后面进到大堂，雷力毫无异样地在扫地了，柴九在旁擦桌子。 后者压根不知道，昨晚睡他隔壁的雷力，居然离开过一阵子，还把颇有名声的女神捕给轻易制服了。 “当家的。” “当家的您早啊！晴雯姑娘早啊！” 两人看见李信，分别打招呼。 雷力话少，柴九却恨不得跟李信多说两句。 他对晴雯也同样殷勤。 在他看来，晴雯过几年长大了，迟早是李信的房中人，必须得重视。 “嗯。” 李信随意地应了声。 晴雯则撇过脸，都不去看柴九，显得有些骄傲。 主要她也是知道李信更看重雷力的，柴九相对来说可有可无。 有点惨，但就是这么现实。 走出怡红楼，来到对面，今天一个客人都还没上门。 郭芙蓉在扫地，边扫还边看向对面。 李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略感无语，这是在故意和雷力同步吗？ 他扫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也要一直扫？ 同步扫着地，连李信和晴雯走进来，郭芙蓉都没反应，完全沉浸在她的世界里了。 李信也不管她，而是对吕秀才道：“大嘴呢？让他给我们煮两碗粥。” “大嘴在练功呢，我去叫他啊。” 吕秀才放下书，走向后院去了。 很快，大嘴和他一起返回来。 “哎呀兄弟，你今天来得可巧了，我昨天刚想出一种新式的南瓜粥，本来想做好给蕙兰送去的，但镇上的出入口都被封住了，我出不去啊！” “别人欣赏不来我的新粥，兄弟你一定懂我，等着，给你们做两碗去啊。” 大嘴额上、脸上，都有微微细汗，刚才似乎真的在练功。 但从其出汗程度来看，又没练多深的样子。 李信也不问他练功进度，而是道：“镇子被封住了？啥时候的事？” “不知道，我从昨天的一个客人嘴里打听到的。” 大嘴摇头。 “行吧，给我煮两碗白粥过来，老样子，再加两个蛋，来两碟酱菜。” 李信对镇子被封也不奇怪。 反正影响不到他。 皇帝那状态，镇子不封他也走不了啊。 只能等着救援上门。 等白展堂带着御医回来。 “还、还要白粥啊？我新研究的南瓜粥呢？” 大嘴有些不甘心，继续推销。 “你给谁尝过？ 李信道。 “掌柜的尝过啊，咋了？她那是不懂欣赏！一直叫我研究新菜，好不容易做出来了她就挑三拣四，一点也不懂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兄弟你可一定要细细品尝，我保管你吃了一碗还想再吃第二碗！” 大嘴拍拍胸口道。 “算了吧，我们就不用了，还是白粥好，快去做吧。” 李信听佟掌柜都不喜欢吃，瞬间就失去了兴趣。 大嘴无奈，只好去厨房做白粥了。 李信随便挑了张桌子，打算拉开座位坐下。 可这时，却听见街上一阵嘈杂声。 “狼女！狼女来了！” “听说贾家两个公子，都是她咬死的！” “扫把星，吃人魔，打死她！” 李信眉头皱起，走出客栈大门，往声音传来的南边方向一看。 果然是小艾，她正在被街边的人咒骂，另有几个小孩儿在拿石子丢她。 她一手挎着个篮子，另一手抬起来护住脑袋，试图逃走。 但逃到哪儿，哪儿的人都会骂她。 而那几个小孩则穷追不舍地丢石子打她。 她身上被频频丢中，石子可硬得很，丢中就疼，重些的还会起乌青。 她显露在外的手腕上，已经被石子给砸伤，流出了血。 “姑娘，过来这边。” 李信当即对小艾喊道。 小艾看向他，见他面带和善微笑，略微犹豫就依言跑了过来。 “打死她！” “别让她跑了！” 后面小孩仍旧不罢休，好似不把手中攥着的满满一把石子丢光，是不会考虑停手的。 而他们往这边扔，等于也扔向了李信和晴雯。 “姑娘你先进去。” 李信让小艾跑进客栈，同时右手伸出一抓，正好将丢来的一块石子接在手心。 几个小孩见状，有点不知所措。 “他敢帮狼女，是狼女的帮凶，丢他！” 但其中为首的一个男孩，则露出对李信的仇视，并带起另外几个孩子的节奏。 李信认识这个男孩。 正是根宝和根宝嫂的儿子小宝。 之前就因为在街上乱冲乱撞，差点撞上晴雯，被李信踹倒过一次。 显然这小宝还记着仇呢。 “你要丢我？那就别怪我反击了。” 李信朝他淡淡一笑，抢先把接住的石子丢回去。 由于距离较近，他丢得非常准，直接打中了小宝大腿。 “啊！” 他疼得捂住大腿，倒地叫喊起来。 其余几个孩子见状，往地上扔掉手中石子，四散逃走了。 “哇啊啊啊啊！好疼啊！疼死我了！” 小宝叫着叫着就哭了出来。 吸引了街上不少人注意。 再加上本来就因为小艾，很多人看见了过程。 所以围观者都知道，是李信用石子把小宝给打伤了。 不少人指指点点，认为最近做善事，有点小名声的李信，此次是做错了。 他帮狼女是大错，打小孩是小错，总之就是错。 李信可懒得管地上哇哇大哭的小宝，打算直接返身回客栈。 “小宝！我的小宝啊！是哪个没良心的，连小孩儿都欺负啊！天杀的，不得好死啊！” 却在这时，小宝的娘根宝嫂，听见动静跑了过来。 她一来，没先去看她儿子的伤势，先把周围人环视一遍，并立即将目光锁定在李信身上。 “好哇！又是你！你个杀千刀的，昨天官府的人上门，怎么就没把你抓走呢！留着你这个祸害，来欺负我家小宝啊！” 根宝嫂说出的话，等于在告诉李信，她时刻有关注李信怡红楼的动静。 实际也确实如此。 怡红楼的麦乳茶，生意逐渐好起来，可把根宝茶馆的部分客人给抢走了。 都是卖茶的，不就是同行嘛。 同行是冤家，更何况本来就结下仇怨了呢。 “你嘴巴放干净点，是你家孩子先……嗯？” 李信正打算说说道理。 不是给根宝嫂听，而是给街坊邻居听。 虽然不很在乎旁人看法，但若几句话就能扭转部分人看法，说说也不白费，名声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然而，他正说到一半，忽然就从围观人群中，瞥见了一个身影。 那人身材高壮，头戴斗笠，微微压低着遮住半张脸。 但光是从身形，以及下半张脸来看，李信就已经有点眼熟了。 此人，似乎就是大内密探零零恭。 第90章 帮助 在李信注意到那疑似零零恭的高壮男子时，对方也察觉了他的目光。 高壮男子立刻低头，使得整张脸都被斗笠掩盖，接着从围观人群中离开了。 李信眼看此人离开，也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他并不能百分百确定对方身份，那么就不该多有动作。 更何况，哪怕真的确定了是大内密探零零恭，也不能排除各种复杂情况，不宜主动与其接触。 反正，实际最可靠的还是白展堂那边，只管安定等着其回来即可。 “你个狼心狗肺的！知道理亏了吧，怎么不说话了？你打伤我家小宝，不赔个十两银子，你别想了结！” 这时，见李信说到一半突然闭口，站着不发声，根宝嫂就来劲了。 她将还在哭着的小宝扶起，不顾天气多冷，就把小宝的裤子拉下来，露出了被打出一块青色的大腿。 众人一见果然是伤着了孩子，又纷纷指责起李信来。 李信无奈，虽不胜其烦，但为了挽回名声，还想开口解释。 不过，有人抢先于他出来说话了。 正是郭芙蓉。 她以前也多多少少听过狼女的传闻。 也对狼女有着偏见。 但跟多数人不同的是，真正见到小艾的人时，她那种偏见就消去了大半。 特别见小艾被欺负成这样，被小孩打伤，都默默忍受半点不回击。 郭芙蓉果断主观认定，小艾不是坏人！ 她心中的侠义精神也被激发出来了。 她先对小艾安慰两句，随后又出来帮着李信说话。 “你们讲不讲道理啊！那位姑娘的手也被打伤了，还流血了呢，要说赔偿也是先给她呀！” 她手里还握着扫把呢，仿佛是侠客手中长剑似的，走出门来往那一站，还真有几分女侠的气质。 “什么姑娘，你当她是寻常姑娘啊，那是狼女！狼女就该被打死，省的她再出来害人！贾家两个公子都被害死，一定就是她干的，不然为什么她被捕快抓走过？” 根宝嫂也是泼辣的，完全不怵郭芙蓉，反而说得“有理有据”。 旁人竟然还都认同她的话，很多人都在那儿点头附和。 “哼，说不定啊，西街那把火也是狼女放的呢！想趁乱叼走一两个人，叼回去吃了填肚子呢。” 根宝嫂见这么多人支持她，就更起劲了，两手叉腰继续说道。 可怜旁边的小宝，冷得只能自己把裤子给重新提上。 但也晚了，受了寒，鼻涕都流出来了。 “你这样说话是没根据的，那天邢捕头把狼女抓了，也只是带回衙门问话，并不是确定了她是凶犯，否则干嘛把人又放回去了呢。” 这时吕秀才也走出来了。 他说话一般都是站在道理这边的。 他同样对狼女有偏见，程度跟此刻围观群众都差不多。 但他不认为贾府的连环命案，能怪在狼女身上，至少在找到有利证据前不能。 “嘿！我就奇了怪了，你们一个个都帮着狼女说话，是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不成？还是你们都被她的妖法给迷惑了？” “她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就跟书里那些狐狸精似的，你们不会都中了她的邪，成她的帮凶了吧？” 根宝嫂压根不吃吕秀才这一套。 根本不和他讲道理。 她的策略就是各说各的。 你讲道理，我就说你们中邪，看你们还敢不敢帮狼女说话。 而果然，她的话一说出口，那威力是真的大。 不但围观众人都被惊到，连郭芙蓉和吕秀才本人，也都闻之色变。 要真被落实了中邪的名声，两人估计也要被街坊邻居排斥了。 “你说什么呢？说谁中邪？再敢血口喷人，别怪姑奶奶动武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狼女是狼女，狐狸精是狐狸精，二者不可混为一谈的。要说区别的话，狼女只是生性残暴会吃人，狐狸精才是会妖法的，这点你要搞清楚。” 郭芙蓉当即呵斥。 吕秀才则继续讲他的道理。 “喂！你什么意思嘛，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说话的？” 郭芙蓉不高兴了，对后者怒目而视。 “我当然是站在道理这一边了。” 吕秀才理所当然道。 “秀才，子不语怪力乱神，那你还说那么多？” 李信看向他。 “子只是不语，他不是不信呐。眼下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多说几句，否则就要被冤枉我中邪了。” 吕秀才一本正经道。 “好吧，你有你的道理，继续保持。” 李信没心思多说话了，带着晴雯就要走回客栈。 “姓李的！说你中邪，你就心虚想逃了？还想赖账？把小宝伤成这样，你必须赔银子！” 根宝嫂哪会放过李信，用尖锐的声音叫道。 “银子的事你去报官吧，到时候县太爷怎么判，我就照着办。” 李信摆摆手，随意地做出驱赶的动作。 关于中邪，他是一个字都懒得说。 “姓李的，你个挨千刀的！中了邪还敢走？连着欺负我家小宝两回，真以为我不敢报官吗？真等我报了官，到时候你别回过头来求我，你就算跪下磕头叫我奶奶，我也懒得理你！” 根宝嫂有些急了。 她其实更想私了，那得到的赔银才多。 本来她以为李信肯定会怕名声受损，而最终同意私了的。 哪知道对方这么硬气，敢让她去报官。 “……” 李信淡漠看她一眼，不说话，与晴雯进到客栈。 围观众人也都不傻，虽然很多人信中邪这一套，但这事关重大，不是根宝嫂动动嘴皮就能定论的，还得看后续有没有其它证据。 大堂里，小艾正在里面坐立不安。 见李信进来，便担忧道：“这位公子，谢谢你能帮我，但犯不着为了我连累到你，不然还是让我出去求求她，让她打骂几下，事情也就过去了。” 小艾逆来顺受已经习惯了，现在还是想用这种方法解决事端。 “没用的姑娘，别人或许还有可能，那个根宝嫂骨子里已经坏透，不会因为拿你出气一顿，就会大事化小的。” 李信摇头，同时看向小艾挎着的篮子里。 里面不是什么值钱物件，都是些采摘的野果子罢了。 这气温越来越低，采集到这半篮子野果，显然是费去她很多力气的。 但，现在有大半都烂掉了。 看得出是被砸烂的。 应该是那几个小孩丢的石子造成的。 “我、我是想拿这些果子换点钱。” “若公子不嫌弃的话，我挑些好的给洗洗干净，除了这个我也无以为报了。” 小艾察觉李信在看她的篮子，轻声道。 “换钱？” 李信皱眉。 看了看小艾身上，她穿得衣服也不够厚，等天再冷些，她该如何过冬？ “我被捕快拷走过，倒夜香的活不能做了……” 小艾低头，不敢去看李信的眼睛。 她愿意和李信说这么多，是她孤独太久了，周围没人把她当正常人。 李信相貌堂堂，却对她这么和善，她感到难得温暖。 很想多说说话，却又自惭形秽不敢多说。 非常矛盾。 “你是被牵连了。” 李信暗想，还是那天邢捕头做错了。 明明是请人去提供线索，是证人性质的。 邢捕头却会错意，把小艾当犯人对待，直接戴上镣铐给逮捕押走了。 这落在旁人眼中，就让小艾的名声雪上加霜。 倒夜香的工作，她唯一微薄的收入来源也断了。 “不、不怪别人，是我命苦，我是狼女，活该如此的。” 小艾一直觉得，她不该被生下来。 甚至她经常迷茫，要不要找个地方默默死去算了，免得病发后她真的咬伤别人。 但她又有求生欲，想活下去，所以坚持到现在。 “这样吧，每个月二钱，包吃包住，我雇你！” 李信选择出手帮助。 上次碰见时，他就有心帮忙的。 可惜小艾当时被邢捕头押着呢，他有心无力。 现在则正好。 第91章 走一趟 “啊！” 小艾明显被李信的话给吓了一跳。 她连连摆手拒绝：“不、不行的，公子，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李信见她这样，心里更可怜她了。 “公子给出的条件太好了，我……我不配的，而且我是个不祥之人，公子还是远离我比较好……” 小艾说到这里，又深深埋下头去。 这回是因为她哭了。 不想让李信看到她眼中打转的泪水。 “什么配不配，什么不祥之人，都是屁话！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你娘的那种咬人的病，很可能不会传给你的，一切都是世人偏见。” 李信自然知道，狂犬病没有遗传性。 但在这里，他选择不用最确定的口气，而是用“可能”这种字眼。 这种不确定的说法，反而会让小艾相信几分。 否则她会认为李信纯粹是安慰她罢了。 “真的？公子你没骗我？” 果然，小艾抬起头来，也不顾眼中泪水了，面上生出一丝希冀之色。 “我只是说有可能，到时候我请镇上最可靠的医师给你把把脉，才能知道你有没有咬人的病。” 李信故意凝重地说道。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小艾眼中的泪还是流了下来，同时跪下就要磕头。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对她来说也是照亮心头的一束光明了。 单单为了这个，她就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起来吧，不必如此。” 李信去搀她起来。 但她还是强行完成了一个磕头才肯起来。 “大嘴，你去帮小艾姑娘打盆水来，让她洗洗脸，还有手上的伤口，完了再多做一份早餐给她。” 李信看向大堂后门，大嘴在那端着他和晴雯的早餐，已经站了会儿了。 是看见李信在和小艾走那么近说话，他误会了，才刻意站着没进来。 “不用了公子，我不饿的。” 小艾又要拒绝。 “说了给你包吃包住，我的话不会收回。” 李信强硬道。 小艾其实还没答应接受雇佣呢，但已经由不得她了。 这可怜人，李信帮定了。 “还不快去？” 他又对大嘴道。 “哦，哦！” 大嘴其实已经看呆了。 听李信刚刚话里的意思，狼女其实不咬人？ 难道是误传？ 那这么漂亮的女子，可要变成抢手货呀。 直接就被李信拿下了，真是羡慕死大嘴。 我的蕙兰啊，你啥时候能够接受我，和我更进一步啊。 大嘴心中叹息，走过来放下早餐，就返回后院去打水了。 “公子，外面那个女人，越说越难听了。” 这时，晴雯忽然道。 她眉头皱起，脸上带着明显的不高兴。 李信和她走进来后，外面根宝嫂就没停过咒骂。 虽然也有郭芙蓉和吕秀才和她争论几句，但也没吸引太多火力。 根宝嫂主要还是在骂李信。 用的词汇是越来越难听。 “确实不能让她继续骂下去，是该给她点教训了……” 李信脸色微沉。 他如果和根宝嫂对骂，那就是掉价。 不理吧，她又越来越起劲，几乎要骂到李信十八代祖宗了。 这还得了？ “你们俩别出去。” 对晴雯、小艾吩咐一声，李信走向门口。 还没跨出去呢。 只听“啪”的响亮一声！ 根宝嫂的咒骂戛然而止。 李信走到外面，看明白怎么回事了。 是柴九出手了，一巴掌重重呼在了根宝嫂的脸上。 “你个老娘们，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你还越骂越起劲了是吧？我们当家的贵人事多，懒得理你，我柴九可闲得很！” “你要是再敢嘴里不干不净，多说一句，我就扇你一耳光！” 柴九面上带着几分狞笑，一副泼皮混混的口气说道。 他这一下可没收着，能用多少力就用了多少。 “你、你……！” 根宝嫂直接就被打懵了，但她也挺抗打，很快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哭喊起来：“哎呀，没天理啦！当街打人啦！一大男人欺负我们娘俩啊，大伙给我评评理啊！” “娘，我有屁眼，我有！” 旁边小宝也是大声叫嚷。 他居然很在意柴九的话，叫嚷着，就要去脱裤子证明给所有人看。 “傻孩子，你都流鼻涕了还脱什么，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笨东西。” 根宝嫂哭喊被自己儿子打断了。 她都无奈，认为自己那么聪明一人，怎么生出这么个货。 只怪嫁了个蠢货！ 根宝是个蠢蛋，他的种也是蠢笨的。 正想着呢，她的丈夫还真就跑过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们娘俩了？” 根宝一副老实人模样，呆呆问道。 也不知道去把老婆扶起来。 “是他，这个叫柴九的，他打了我一巴掌！还有这个姓李的，刚刚打伤了我们小宝，你快让他们赔银子！” 根宝嫂眼尖，已经发现李信重新走出来了。 “李公子、李老板，你们干什么欺负我老婆孩子？就算再大的理，也不能打人啊？” 根宝一见李信站在那儿，那脸上漠然的冷意，就让他打退堂鼓。 但为了给老婆儿子出头，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李信不说话，看向柴九。 后者立刻会意，冷笑一声，走到根宝身前，挡住其看向李信的视线。 “你干什么，难道还想打人？” 根宝后退一步。 “说对了，你识相的就带着那娘们和小崽子滚，不识相的，就别怪老子把你打趴下！” 柴九亮了亮他的拳头说道。 他由于吃好睡好，体能是不错的。 身材高度上虽然不大行，但根宝也半斤八两，因此柴九底气很足。 特别是有了李信在背后支持。 “这这、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根宝没办法，他哪怕面对柴九，也硬不起来。 只能嘴里说着，目光投向周边的围观者。 然而，虽然很多人认为李信和柴九一方不对，但无人肯站出来帮根宝。 “散开散开！大清早的你们聚众想干什么？” 这时候，让根宝心里一松的人来了。 邢捕头。 或许真的人手不足，他又是单独巡街。 他威风凛凛走过来，分开群众，看见又是根宝嫂，就一阵头痛。 “邢捕头，您来得正好！这个姓李的不是好货呀！他又欺负我们娘儿俩，把我家小宝打了还不够，又叫他伙计来打我，您瞧瞧我这半边脸被打的！大伙儿都可以作证啊！” 根宝嫂指着半边脸，还真是通红的，隐约可见五指印子。 “李公子，怎么又是你惹她？这回边上都是人证，你怎么说？” 邢捕头听了，先看周围人反应，似乎都认同根宝嫂的话。 他心里有数了。 这才看向李信，面色古怪说道。 “呵呵，我无话可说。” 李信淡笑。 “无话可说？那就是承认了？很好，跟我走一趟吧。” 邢捕头说着就要上前去抓李信。 第92章 井底 “慢着，邢捕头，你要用什么罪名抓我？” 李信依旧镇定。 “罪名，打人啊。” 邢捕头道。 “我打谁了？” 李信笑道。 “咦，不是说清楚了吗，打她们娘儿俩啊。” 邢捕头莫名其妙道。 “邢捕头，你是糊涂了吧？这娘们的一巴掌，可不关当家的什么事，是我柴九打的。” 柴九在边上笑嘻嘻说道。 “听到没有邢捕头，你可不能胡乱抓人呐，不能因为你想坐稳捕头位置，想捞功劳，就三番两次恶意为难针对我！” 李信忽然提高声音。 “我针对你？我怎么针对你了？李公子，我平常没得罪你吧，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呢？” 邢捕头像是被踩中了尾巴。 他可一向标榜自己公平公正的，这名声可不能毁在李信手里。 “还没针对我？那天夜里，你就因为一件衣服的事，把我给拦住了，我都拿出衣服来证明了，你也说没事放我走了，怎么转眼又把我给报了上去？” 李信朝他逼视过去。 “这、李公子，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邢捕头瞬间弱了气势。 他这事确实办的不地道。 “哼！当然是那女神捕铁飞花告诉我的，要不是你多嘴把我卖了，她也不用白跑我这儿一趟，搜了半天也没搜出东西来。” “当时她就说你老邢办事不行，扯了她后腿呢！” “她还当场帮我分析，说我一定是哪里得罪你了，才遭到你打击报复，刻意针对！” 李信冷哼一声，显得十分不满，好似把对邢捕头的怨念全说出来了。 “放她娘的屁！” 邢捕头急了，辩解道：“我那是公事公办，有嫌疑就往上报，既然没搜到东西，不正好证明李公子你清白吗？我这是帮了你啊，哪能算针对你呢。” “不用多说了邢捕头，你这种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我算是看清楚了，就当我认错你这个朋友！” “反正你就是想抓我对吧，来来来，把我拷走！等到了衙门，再来个屈打成招！” 李信伸出两手来，似乎放弃任何辩解了。 郭芙蓉在旁听明白了，也对邢捕头冷笑起来：“邢育森，平日里你在我们这儿偷点拿点也就罢了，我还当你是个好捕快，没想到为了功劳，你如此是非不分，不顾道义！” “误会，真的误会了！什么偷什么拿的，别说那么难听嘛。” 邢捕头听他在客栈占便宜的事，都被郭芙蓉给抖出来了，就有点发怂。 苦笑着对李信道：“根宝老婆不是你打的，是我弄错了，不过她小孩儿是你打的呀，你还是得负责的嘛，要么跟我去衙门说清楚情况，要么你赔她点银子就算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根宝嫂。 后者连忙道：“对，让他赔银子，十两银子就行！” “嘶！” 邢捕头吸了口凉气，心想难怪今天李公子这么不配合，话也那么难听。 原来又是这婆娘狮子大开口。 “李公子，你看？”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在他看来，十两银子对李信也只是九牛一毛。 “要赔银子，也是她赔，是她儿子先打伤的人，而且更严重！” 李信看出邢捕头态度彻底软了。 也明白对方是不再可能拷走自己，心中就稳了。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他刚刚只要肯给根宝嫂银子，早就解决了。 但他哪会让根宝嫂占便宜。 宁愿多费些口舌，更好的解决此事。 “那小孩儿先打人？打的谁？” 邢捕头一听原来这么复杂，他头都大了。 “就在里面，你进去看看吧。” 李信说着，先返回了客栈。 邢捕头只好跟上。 不多久，他把事情搞清楚了。 这居然又牵扯到狼女，他可是在狼女身上栽过一次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办错事。 小艾手腕伤的程度，明显比小宝的大。 要赔也是后者吃亏，因此根宝嫂知难而退，表示不追究李信了。 但柴九打她，必须要赔钱。 几番拉扯下，李信出了二十文钱，算是私了，完全结束。 根宝嫂是不甘心拿这么少的，可是她也不蠢，看出邢捕头的态度，对李信有点软。 她怕邢捕头偏袒，闹到后面半个子儿都拿不到，还不如见好就收，一巴掌换二十文也不少了。 到街上去问的话，十个人里有九个人愿意的。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就先走一步，今儿还有的忙呢，偏偏那铁飞花不知道去哪儿了，贾府的人还在找她呢。” 邢捕头咕噜噜喝完一碗粥，急匆匆离开了。 他是在问话中，见李信和晴雯都有粥吃，连小艾也有一份。 他就馋了，也让大嘴弄了碗。 “哎，老邢，你还没付钱呢！” 佟湘玉是中途下来的，此刻冲邢捕头背后喊了句，但叫不回来了。 邢捕头这种时候跑得特别快。 “秀才，记到他账上，下回他来问他要。” 佟湘玉只能放弃道。 “佟掌柜，那我们就不久留了，我还得带小艾回去安置呢。” 李信起身告辞。 与晴雯、小艾回到对面去了。 “李公子真是心善，连狼女都愿意收留。” 佟湘玉感概道。 “啥呀，他那是因为狼女不一定会咬人，还看人家漂亮才收留的。” 大嘴酸溜溜地说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 郭芙蓉瞪他一眼，然后又对佟湘玉露出笑容来：“掌柜的，你昨天答应帮我的事呢？这种事拖不起的，迟则生变啊，万一又被那个巴蕉抢先，可就来不及了！” “急成这样，你怎么不知道害臊？” 佟湘玉白她一眼，道：“等会儿我就过去，只能尽力而为，你别抱太大希望啊。” “知道了，掌柜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郭芙蓉捏拳，为佟湘玉打气道。 …… 李信带着小艾回到宅子，把她交给明月安排了。 随后回到厢房，看了看精神不错的苏灿，以及还在昏睡的皇帝。 看过，确认没什么情况发生，他和晴雯回到正房。 进入空间里面，来到井口边朝下看去，女神捕铁飞花正五花大绑，被蒙住眼睛，在井底处待着呢。 她是斜靠井壁坐着的，井水没到她腰间位置，并无危险。 “李信，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她察觉了李信的到来。 她只知道自己在一口井内，具体地点并不知晓。 昨晚夜里，她也是先被蒙上眼睛，再被李信拖动了一段距离，再一扔，就不知怎么的来到井里了。 她被绳子绑得很严实，以她的武功是挣不开的。 只能指望包拯、公孙策这两个她也认同的聪明人，能发现她失踪，并推测出这口井的位置，再来救她了。 “你好好呆着吧。” 李信不跟她多说，反正食物和水，到时间了会给她的。 具体只需把她从井里瞬移出来，喂她吃喝后，再瞬移回去就行。 这片空间内，李信就是主宰，移动人或物品，都是他动动念头的事。 “开始练功！” 检查完铁飞花的状态，李信直接在空地上练起《鸳鸯腿》来。 同时还让晴雯在旁看着。 《鸳鸯腿》女子也能练，只不过更偏向巧劲运用的打法了。 晴雯的《易筋锻骨篇》进展还行，虽不如李信的越来越熟练，但也平稳进步着。 等过阵子，也打算让她练腿功了。 “喝！” “哈！” 这个白天，李信基本在修炼中渡过。 井底下的铁飞花听到李信的动静，也知道他练武刻苦，倒是生出几分异样来。 晚上，李信和晴雯离开空间，准备去同福客栈吃晚饭。 但刚走出宅院大门，就感应到了那疑似零零恭的高壮男子。 对方隐藏在旁边巷子的拐角处，以为李信看不到他，可惜他不知道，完全暴露在李信的玉坠感应能力下。 发现此人后，李信打消了出门吃饭的想法。 罢了，还是守在屋里吧。 皇帝不容有失啊。 李信感觉为了救人，自己的自由都被限制了，有点不爽。 但还是和晴雯转身，返回宅院。 可是，就在他这一转身的时机，那高壮男子如风般蹿出，张开大手，对准李信后颈狠狠抓来。 第93章 姓郑的病人 李信时刻提防着高壮男子，自然不会被偷袭到。 他及时转身，手里已经握上了沉甸甸的熨斗，使足内力就是狠狠一抡。 嗙！ 熨斗直接砸上了对方半边脸，却发出金属交击声。 果然是零零恭！ 李信瞬间确定对方身份。 零零恭擅长铁布衫，这种功夫练成后，全身筋骨皮肉在内力加持下，会如金属般坚硬，就像眼前之人。 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 零零恭原本是偷袭，想用单手抓住李信的后颈的。 现在被熨斗这么一砸，他整个人完全僵住不动了。 咋回事？ 李信没搞清楚状况，但他可不会放过绝佳的攻击机会。 右脚一抬，对准零零恭的腹部就是狠狠一踹。 嘭！ 顺利无比，对方完全受了这一脚，被踹得倒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但经过这么一摔，他还是一动不动。 “不会吧，难道是……” 这下李信彻底明白，是对方身体出了问题。 他小心翼翼走近过去，手里武器切换成长刀，保持警惕，慢慢地去挑开零零恭头上戴着的斗笠。 啪嗒！ 斗笠挑飞，完全露出对方那张脸。 就是这张脸没错。 但此刻状况很糟糕。 被李信用熨斗狠砸的半边脸，居然有了微微凹陷，眼睛和耳朵也都已经出血。 最重要的是，他嘴唇的颜色明显不对。 和皇帝中剧毒的症状相似！ 但相对好些。 李信皱起眉头，回想起白天见到此人的情景。 那时候看到其嘴唇，似乎还不是如此状态的。 难道是一直用内功压制着毒性？ 怪不得这么弱，一个照面就被打昏了，铁布衫也没发挥真实威力。 “黑子，把他抬进去。” 李信叫喊一声。 黑子是负责看守宅院前门的，门口这么近的地方发生动静，自然早已经听到了。 随着李信一喊，黑子果然立刻跑了出来。 他什么都不问不说，聪明地默默执行命令。 一个人抬是没法抬了，他选择把昏倒的零零恭给背到身上，走进院中。 …… 青天药庐。 包大娘、包拯、公孙策，面带担忧之色分别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还有一年轻女子，则更显得焦虑心急，在三人面前来回转悠兜圈子。 “柳儿姑娘，你能不能别再这么绕来绕去，我都快被你饶晕了。” 包拯脸色无奈地说道。 柳儿正是铁飞花最亲密的丫鬟。 铁飞花失踪一个白天，起初衙门的人，以及包拯公孙策，都以为她只是忽然有新发现，独自出去查案了。 直到柳儿找上门来说明情况。 说她家小姐昨夜就出去了，说要趁夜查探一个地方，至今未归。 这情况就一下子变得危急。 铁飞花极有可能出事了。 几人就集合在青天药庐，共商对策。 “好你个包黑炭，没良心的，我家小姐出事，不是你出事，你当然不着急了！” “我来找你们帮忙，真是个大大的错误！非但没派上用场，还在那里说风凉话，哼！” 柳儿瞪了包拯一眼，忿忿说道。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坐下来，冷静一点，这样才能更好的想办法嘛。” 包拯显得很无辜。 他可不是柳儿说得那样，他也是在为铁飞花着急的。 只不过他表现得更理性一点，却被柳儿给误会。 “坐？都什么时候了还坐？你们坐可以，我反正是坐不下来！” 柳儿气鼓鼓说着，一屁股就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哎你这不是坐了吗？” 包拯指着她身下椅子说道。 “我、我这是被你气糊涂了。” 柳儿立刻反应过来，重新跳了起来。 “好了黑炭头！人家是女孩子，你就让着她点嘛，对女孩这副态度，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 包大娘看不惯了，也瞪了包拯一眼说道。 “娘，我可是你儿子，你怎么也叫我黑炭头，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不是你亲生的呢。” 包拯不满地发出抱怨。 “你爹死得早，别人光看我和你，当然以为你不是亲生的了，谁叫你长这么黑。” 包大娘显然也很在意，包拯的长相一点都不随她。 “又不是我愿意长这么黑的，还不是你把我生成这副样子。” 包拯不乐意道。 “那你还怪我了？我只负责把你生下来，你长了张黑脸，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包大娘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这么说，到头来还得怪我自己？” 包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道。 “本来就是嘛。” 包大娘瞥他一眼，懒得再说下去，端起茶杯喝了口。 这对母子间如此说话，倒把柳儿给逗乐了，面上的焦急略有减轻。 旁边公孙策也是在偷笑。 他平常也拿包拯的黑脸取笑，但在包大娘面前，他还是有礼的，不会说这些开玩笑。 哪知他不说，包大娘自己就说了。 “公孙策！” 包拯拿一大一小两个女的没办法，只好对公孙策发难。 “干什么？我可一句话都没说，你难道要迁怒于我，这非是君子所为啊。” 公孙策收敛笑容，故作一本正经道。 “你……” 包拯无话可说。 而这时，正好也有人走了进来。 是一名捕快。 之前铁飞花去西南边的洛城办事，带着几个捕快一起，此人就是其中一个。 他来向包拯和公孙策报告状况。 他负责寻找的区域，并没有发现铁飞花。 报告完，包拯就让其继续找，不能放弃。 “包拯，铁姑娘基本确定是出事了，我们不如收回人手，别再继续盲目寻找了，这样只会浪费时间。” 公孙策严肃起来，看向包拯道。 “不，铁姑娘是个谨慎的人，她未必真的陷入危局了，用少许人手找她还是有必要的。” 包拯也同样板起面孔。 “公孙公子，包黑炭，你们为铁姑娘的事多费心，我得先出去一趟了。” 包大娘将茶水喝完，放下杯子，将旁边的箱子背好，准备出门了。 “又是那个姓郑的病人啊？他病情这么危险吗？” 公孙策道。 他也听包拯提起一两句，说包大娘天天出诊几次，就为了一个病情危急的姓郑的患者。 “是啊，他的情况太重了，我也只是尽份绵力而已。” 包大娘只是笼统说了句。 对病人具体情况并不透露。 是医师本份，也是李信特意要求的。 说完这句，她走出了青天药庐。 第94章 绕回 “包拯，你娘为了给你攒考试用的盘缠，也是辛苦。我记得去年的时候，她因为病人不多，收入太少，还在街上摆面摊呢。” 眼看包大娘背着那么一只大木箱子离开，公孙策发出感慨道。 “是啊，虽然这么说不好，但要多亏了最近这个病人，给的诊金很多，我娘虽然每隔几个时辰要出诊，但也不用摆摊卖面条了。” 包拯自然是心疼自己娘亲的。 七侠镇这么冷，在街上摆摊，一碗面能挣的又少，实在太苦了。 总算来个重病的，而且有钱，包大娘相对来说赚钱轻松多了。 “包黑炭，你娘对你可真好。” 柳儿羡慕道。 她身为丫鬟，从小跟在铁飞花身边，基本就没享受过什么母爱温情。 “别说这些了，我们再分析分析，铁姑娘有可能去哪里吧。” 包拯还是想靠推理，把铁飞花的位置找出来。 “都怪我，昨天要是多问一句，小姐说不定就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柳儿自责道。 “别这样了柳儿姑娘，你现在还是需要冷静，仔细回想昨晚铁姑娘和你说过的话，还有她有什么异样没有，从中好找出有用的线索来。” 公孙策劝道。 “嗯……我、我再想想。” 柳儿闻言，只好强迫自己冷静，去回想昨晚的细节。 但是，她越是急，就越没办法冷静。 陷入了恶性循环。 她都快急哭了。 见她这样，包拯和公孙策也不逼她，给她时间。 两人则各自低头沉思。 不久，青天药庐又有人到来。 是燕小六。 他同样是来报告自己搜寻的区域情况。 结果自然还是没找到铁飞花的半点影子。 “继续找吧。” 公孙策摆摆手，想打发他走。 燕小六却挠挠脸，苦笑道：“包公子、公孙公子，你们能不能别总让我做这些活啊？人家铁神捕可是会武功的，她要是用上轻功，就是神出鬼没的，我哪找得到她呀？” “让你找人就找人，你听从便是，不然你还想做什么？” 公孙策瞥他一眼道。 “当然是调查连环凶杀案了，这才是本镇最重要的案子！跟铁神捕失踪比起来，可重要多了！” 燕小六挺起胸膛说道。 他认为失踪个把人，根本就是小事，说不定过两天，铁飞花自己就回来了。 浪费人手去找她，还不如把所有人力全投入到凶杀案子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小姐是死是活都没关系啦？” 柳儿对燕小六怒目而视，大声呵道。 “你、你是谁啊？” 燕小六见柳儿年纪轻轻，相貌漂亮，但是，腰间居然有把带鞘长剑。 看来又是个会武功的女子，他就有点露怯。 “她是铁神捕的丫鬟。” 公孙策随口介绍一句，又道：“铁神捕失踪，其实就是与连环凶杀案有关，你只要找到她的行踪，或有任何线索，我都算你立了一功，到时候我会帮你报上去的。” “真的？嘿嘿嘿，那就好，那就好……” 燕小六一听找个人也有功劳，就笑了起来。 这时他有想起什么来，对公孙策请示道：“我能不能也把我师傅叫上？让他一起立功。他最近为了赚功劳，四处奔波累得很呢，今天还被那李公子给当面骂了一顿，心情好像更坏了，见到我又发脾气了。” “邢育森？呵呵，你还没想通他为什么对你发脾气？” 公孙策笑了。 他觉得眼前这个燕小六也太笨了。 他和包拯可是一下子就看出来，邢育森是对他俩有意见，不服他俩指挥，所以总是找借口不听从调度，反而单独行动了。 而燕小六一直跟在他和包拯屁股后头，一副很佩服的样子，邢育森自然看不惯，就总是对其发脾气了。 “这有嘛想不通的，我师傅想坐稳捕头的位子，想要立功啊，所以急嘛，脾气才变坏了点。” 燕小六觉得自己看得很通透。 “找人的功劳给你一个人还算可以，要是分给两个人，可就小多了，而且他还是你师傅，到时候把功劳的大头给拿走，你愿意吗？” 公孙策颇为诛心地问道。 “啊？那、那还是算了吧……等我得了功劳，师傅他老人家也会为我高兴的！” 燕小六略微迟疑后说道。 “既然如此，你还不快行动起来？功劳可不是你站在这儿，就能得到的。” 公孙策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是！我这就去把镇上里里外外都找一遍！” 燕小六放下大话，撒开腿就跑了出去。 “这个燕小六……” 公孙策摇摇头，脸上带着丝轻视和嘲讽。 他看向包拯，却见后者正眉头紧锁，似乎有所得的样子。 便眉头一挑问道：“包拯，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包拯微微点头：“李公子……铁姑娘昨晚去的地方，去查的人，可能就是这个李公子。” 他是刚刚听燕小六提起“李公子”三个字，忽然想到的。 “李信？我们不是已经暂时排除他了吗？” 公孙策也皱眉道。 两人都是聪明人，之前铁飞花提起过李信，所以她失踪后，就很快想到了。 但鉴于铁飞花武功很好，李信表面上又只是个普通有钱人，查过他家里一次也无所得，不见任何可疑人物，所以暂时排除了他。 两人都把注意力、猜测的方向，放在更能威胁铁飞花的地方和人物上。 却没想到，包拯又绕回到李信身上来了。 “我们把他排除的理由，其实并不严谨，我觉得应该分点人手，再去查那个李信。” 包拯完全抬起头，做出决定道。 …… 另一边。 包大娘施针完毕，玉容端水过来，她洗了洗手，又擦了把脸，呼出一口气。 对旁边的李信道：“这位病人中毒也深，但他学过武功，比郑公子的情况好很多，他应该能多活半个月以上。” “半个月？看来他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啊。” 李信看向躺在床上的零零恭，微微摇头。 算上他，这厢房里，已经是三张床三个病人了。 包大娘口中的郑公子，自然就是皇帝。 后者在偶尔清醒时，并没有把真实身份告知包大娘。 而包大娘呢，听到皇帝昏迷期间说胡话，最多说的是“朕”，就误以为他姓郑了。 起初，她也没确定是姓郑，但见李信没有纠正她，才确定了的。 “辛苦了包大娘，这是今天的诊费。” 李信把包大娘送出厢房后，取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她。 “李公子，你不用每次都给这么多的。” 包大娘推辞道。 “这不是又有新病人了嘛，您今天出力更多了，这银票是您应得的。” 李信硬是将银票塞给她。 其实给这么多，也是默认的封口费了。 虽然相信包大娘的医德和操守，但拿人手短，多给钱多一道保险就更好了。 实际上也确实起作用了。 包大娘连包拯都没告诉，她出诊的具体是哪户人家。 “那我就收下了，病人刚刚被我唤醒，但很快又会昏迷的，李公子快回屋和他说话吧，不用送我了。” 包大娘笑了笑，将银票收起。 然后在玉容一路相送下，离开了宅子。 李信则返身回屋，走到那零零恭的床边。 后者此刻确实醒着。 和皇帝当时的情况一样，很虚弱，但能睁眼瞧人，也能勉强说话。 第95章 反常的燕小六 “说说吧，怎么回事。” 李信坐到零零恭的床边，示意对方把来龙去脉说一遍。 苏灿在旁边床上吃着水果，当旁听观众。 “那天，皇上来此镇上……” 零零恭开始讲述起来。 他看见皇帝在这儿，就明白李信是救驾之人。 其实在被李信打伤前，他就猜到，皇帝被救到这宅院内了。 毕竟外墙上画着联络符号呢。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从背后偷袭李信，想要再逼问出更详细情报。 没想到栽了。 李信砸他那一下，看似严重，其实对他来说只是小伤。 主要还是中了剧毒，毒性入体已深，外加被人打出内伤了，所以他武功难以发挥，连李信都能一个照面撂倒他。 剧毒，是在凤来楼如烟姑娘的闺房里中的。 本来只有皇帝一人搂着如烟姑娘进屋，后来听其大呼救驾，恭喜发财四个大内密探，就第一时间全部闯入进去。 看到的是如烟姑娘行刺皇帝的一幕。 她用匕首企图刺杀皇帝，但她运气不好，被皇帝给躲过了。 原来，那个如烟姑娘是假的。 是被人事先掉包，易容乔装后的女刺客。 而说是刺客，却完全不懂武功，是为了不让皇帝身边的高手察觉出异样。 也正因为如此，她没行刺成功，皇帝躲过一劫。 可惜这只是表面的行刺，真正的杀招是闺房内的毒！ 一种混毒。 闺房内只有一部分，单独是测不出毒的，果然又瞒过四大密探。 假如烟行刺失败，被密探之一当场格杀后，窗外就闯进来十数名蒙面杀手。 其中一人身姿像女的，她手里握着个小瓷瓶，里面是混毒的另一部分。 她当场就将瓶子摔碎，闺房内剧毒陷阱被启动。 所有人都要在剧毒环境下、逼仄的闺房中厮杀。 那是一场混战。 零零恭亲眼目睹零零发、零零财被杀死，零零喜因为轻功较强，当时闯出了屋子，不知身死和去向。 多半还是凶多吉少的。 他肯定还是中了毒的，闯出屋子时，也有两个刺客跟着追出去了。 零零恭自己，则是四大密探中武功最强，凭借着大成的铁布衫，拼杀打死了几个蒙面杀手。 但最后对上那放毒的蒙面女子，就不敌了。 对方内功比他强，还会借着一种粉末，施展威力奇大的火焰功夫。 火云邪神！ 零零恭多少听说过这样一个杀手的名号。 在毒与火的夹攻下，哪怕铁布衫也扛得极为吃力，内功又略逊对方，零零恭被击败。 不过，对方放火太过，引燃整件屋子遮蔽了视线，也给了偷偷靠近而来的苏灿，救走皇帝的可能性。 火云邪神和零零恭，当时都察觉了苏灿的靠近。 前者想杀苏灿，阻止他碍事，后者就拼命阻挡，给苏灿争取空档把皇帝背走。 最后还是后者成功了。 铁布衫大成后，确实很抗打，不要命的情况下，更是能抗很久。 不过也撑到了油尽灯枯，他才靠着完全被火淹没，烧到坍塌的房子获得一线生机。 火云邪神没有铁布衫这等武功，自身也不抗火，就被零零恭利用优势逃走了。 “听你这么说的，还真是惊险万分啊。” 李信面上嘘唏不已，内心也是同样震动。 火云邪神！ 女子！ 用不知名粉末，施展出的火焰功夫！ 这几条全加起来，他就想到是谁了。 零零恭对上她，败了也情有可原。 更何况还是中毒情况下。 想必火云邪神和十几个杀手，都是事先有准备解毒药的，才不惧那种环境。 “还有阿灿，你不是说当时没人看见你吗？” 李信又对苏灿问道。 “是啊，我救人虽然被看见，但我也蒙面了，放宽心放宽心。” 苏灿继续吃着水果。 一盘子都快被他吃完了。 七侠镇水果可是很贵的，很多种类都是别处的商人行商过来卖的。 “放什么心啊，没听见火云邪神都出来了吗？我武功低微，你呢被废了武功，这位零零恭大人又中毒又受伤的，万一火云邪神找上门来，咱们怎么抵挡啊？” 李信觉得苏灿这家伙，好似已经完全不但责任了，把压力都丢给了他。 “你不是有个少条胳膊的刀手伙计吗？他武功挺厉害啊，未必比不过火云邪神。” 苏灿道。 “我看悬的很，雷力全盛时期，名头都还没闯出来，人家火云邪神可是杀手界的顶尖人物。” 李信不敢赌，他也不会把雷力单独推出来，硬抗火云邪神。 这种时候，还是得选择苟一点，更为保险。 李信做出了决定，看向苏灿道：“阿灿，等会儿得麻烦你挪挪地方了。” 既然苏灿容貌不怕人看见，就让其和皇帝、零零恭分开。 李信只需把后两者藏好就行。 藏的地方，最保险最安全的，自然是空间内。 两个病人两张床，就还是移动到一楼的仓库里。 这具体实施起来，就不必让苏灿知道了，所以先要让他搬走。 “早就该这样了，让我跟两个大男人挤在同一间房里，说出去有损我的英明。” 苏灿乐得如此。 “那最好。” 李信淡笑。 …… 夜晚过去，来到白展堂离开的第三日清早。 包大娘来了一趟，为皇帝和零零恭施针、喂适量玉蜂浆，继续拖延毒发速度。 对苏灿则只是去看了眼，就道已经完全无碍，以后只管按时喝药就行，接着的就靠时间慢慢恢复了。 李信送走包大娘。 立刻就把皇帝和零零恭收入空间了。 如此一来，也就不会限制到他自己的自由，不用一直守着他们。 神清气爽地，带着晴雯走出宅子，准备去街上买几个肉包子当早餐。 来到怡红楼大堂时，却见来了个稀客，燕小六。 他正坐在那儿喝麦乳茶呢。 “小六啊，今儿怎么想到，来光顾我这儿的生意了？” 李信随意地笑道。 真的只是很随意的一问。 但没想到，燕小六的反应却很反常。 “我、我想来就来，这有嘛奇怪的？反正我不是特地为你来的。” 说完这句，燕小六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妥，连忙低下头去喝麦乳茶，以作掩饰。 第96章 监视 “小六，你是不是遇到啥困难了？想来找我帮忙，又不好意思开口啊？” 李信故意这样说，略作试探。 对于燕小六，他感觉不必给太多重视的。 但眼下是非常时刻，燕小六又是捕快，所以才让他有所警惕。 “别跟我套近乎，叫我燕捕快！” 燕小六镇定下来，抬起头略带官腔道：“我能有嘛困难，非要找你帮忙？就算有，我找别的捕快帮忙，不比你强多了？” “好吧，算我说错话，燕捕快继续啊，觉得好喝就多喝点。” 李信笑了笑，也不跟他继续扯了。 说完就要和晴雯往街上走去。 “等等！” 燕小六却紧张地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燕捕快？” 李信奇怪道。 “你要去哪儿？” 燕小六一口气将麦乳茶喝完，用手背擦擦嘴，人都站起来了。 这架势，就好像李信往哪走，他就要一起跟上一样。 “我上街溜达一下啊，主要是买几个包子当早餐吃。” 李信耸耸肩膀，显得莫名其妙道。 而其实，他现在已经完全确定，燕小六有问题。 难道是来盯梢我的？ 铁飞花失踪，怀疑到我了？ 李信觉得这是最可能的。 但燕小六表现的也太低能了，或者说太不职业。 到底是谁派他来的？ 选燕小六来执行这项任务，难道是看在我和燕小六比较熟悉？ 李信想到这里，觉得还是不对。 再一细想，顿时想通了，觉得燕小六只是表面迷惑他用的，暗中必有其他人在监视自己。 不过就算如此，李信也无所谓。 皇帝和零零恭都在空间里呢，诸葛再世也别想找到人。 于是轻松地对燕小六道：“跟你聊这几句，我肚子都饿了，不多说了啊，我上街去。” “那你啥时候回来？” 燕小六急忙道。 “很快就回来。” 李信已经和晴雯走出去了，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道。 燕小六看着他走远，面上挣扎犹豫几下，还是没跟上去。 他重新坐下来，见碗里的麦乳茶已经喝完，也觉得干坐着好像太奇怪了，会让人起疑的，从而猜出他身怀监视李信的任务，那就不好了。 于是他一招手，喊道：“再给我来一碗！” 边上的柴九连忙回应：“谢谢客官，您稍等！” 说着就去后厨了。 雷力则靠在稍远些的地方，用余光打量燕小六。 他已经从李信和燕小六的对话中，猜出些什么了。 不过他认为当家的是完全能处理好的，就收回了目光，继续默默站着，似乎在发呆。 他这模样，被对面的郭芙蓉尽收眼底。 “臭雷力！坏雷力！一定又在想那个巴蕉！” “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嘛！” “凭什么三番两次拒绝我，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郭芙蓉使劲扫着地，嘴里连连嘀咕，面上满是怨念之色。 昨天，在她多次催促下，佟湘玉已经出马，走到怡红楼里和雷力聊过了。 也按照郭芙蓉要求的，为她多说好话，最后问雷力，要不要和郭芙蓉相处试试看。 然后，就遭到了雷力十分果断的拒绝。 拒绝的话语也是其一贯风格，惜字如金，但意思明确无比，毫无余地可讲。 佟湘玉也无能为力，只得返回来将结果转告郭芙蓉。 后者一时间难以接受，表示不信。 佟湘玉就把雷力的原话复述一遍，字少，却字字如刀，差点把郭芙蓉的心都割裂了。 她用了一晚上才缓过劲来。 现在大清早，又忍不住去偷瞄观察对面的雷力。 “强扭的瓜是不甜的。” 忽然，柜台后的吕秀才说道。 郭芙蓉嘀咕声，压根就没怎么收敛，他都听见了。 “要你管！” 郭芙蓉瞪他一眼。 却没有往日里的气势，因为她眼眶居然红了。 是刚刚越想越难过，觉得争不过巴蕉姑娘，要失去雷力这个好男人，所以悲从心来。 “别别别、别哭嘛，万事不到最后，都还留有变数余地的。” 现在大堂里正好没客人，只有吕秀才和郭芙蓉两人。 他可受不了单独面对女人哭，就赶忙安慰道。 “什么余地，难道你有办法？” 郭芙蓉病急乱投医，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眨巴着眼看向吕秀才。 后者被看得受不了，只好硬着头皮为其想办法。 略微思索后，还真想到些东西，道：“我有一个可以提高你吸引力的方法，能不能用来吸引小雷，我就不保证了。” “吸引？什么意思？” 郭芙蓉见他真有干货，就揉揉眼睛，认真起来。 “我觉得吧，你目前为止的思路都是错的，不应该由你去追求人家，而是让人家来追求你！只要你自己提升吸引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你，就等于先成功一半了！” 吕秀才自己都没有男女方面的经验，说出来的话居然挺有道理。 至少郭芙蓉听了，非常的认同，连连点头：“然后呢？我该怎么做，才能吸引到雷大哥？” “首先是最天然的吸引，比如容貌、声音、气质等。当然了，这些你都没有，就只能……” 吕秀才自己，也是越说越自信，觉得说出来的都是真理了，话都收不住了。 平常他哪敢这么当面揭郭芙蓉的短啊。 “你说什么！” 郭芙蓉怒喝。 “你还要不要听下去了？” 吕秀才现在可不怕她，宛若教书先生一般，气势十足地看她一眼。 “算我错了嘛，好秀才，快把吸引人的办法告诉我。” 郭芙蓉光速变脸，换上讨好的笑容。 “其实很简单，哪怕容貌再普通的人，只要发自内心地笑出来，露出最灿烂的笑容，那总能打动别人的。” “你只需要让小雷，看到你的这种笑容，说不定他就对你心动了。” 吕秀才也不卖关子，说出了他的办法。 “啊？那要怎么笑，才算是最灿烂啊？呵呵、呵呵，这样行吗？” 郭芙蓉当场试着笑了几下。 看着像傻笑。 “不行，你这样干笑不自然的，得加点什么东西，把内心的笑给引出来，看我的……” 吕秀才说着，把扎头发的头带往后一甩，颇为耍帅地摇头晃脑起来。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97章 太监 李信和晴雯在街上随便逛了逛，没走出很远就返回了。 在白展堂回来前，他是不会离开自家太远的。 而当他回到怡红楼时，燕小六果然还在那坐着呢。 除此外，还有大嘴居然也来了，他坐在另一张桌边，正独自喝着闷酒。 怡红楼是不卖酒的，显然酒是大嘴自带而来。 “燕捕快，你还没走啊？” 李信先朝燕小六道。 “我今天正好放假，就打算在这儿坐一整天了，干嘛？不行啊？” 燕小六见李信回来，暗自松了口气，任务能继续了。 表面上，他则用有点横的口气说道。 他面前的麦乳茶还是第二碗，他故意喝得极慢，基本都是在嗑瓜子消磨时间。 实在是一碗五文钱卖得太贵了。 相对而言瓜子就便宜得很，他就不心疼。 “行，当然行，反正我这儿也没啥客人，空位多得是，燕捕快尽管坐。” 李信笑笑，不再和他多说。 略过他，到大嘴的桌子边，拉开座位和晴雯一起坐下。 问道：“大嘴，你怎么有空来这儿啊？对面生意不做了？” 啪！ 大嘴早憋着劲了，就等李信过来问呢，他一巴掌拍在桌上，吼道：“凭啥看不起我呀！” “不是，谁看不起你了？” 李信挖了挖耳朵道。 “吕秀才和郭芙蓉。” 大嘴即答。 “不至于吧，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信只好继续问。 “老白不是不在嘛，我那本《将军拳法》没人给我读啊，我刚刚找秀才帮忙，哪知道他和郭芙蓉对着我一顿嘲笑！” “我不就书念得少点嘛，他俩念书多，就可以看不起人啊？” 大嘴说着，又闷头倒酒喝。 “啥念得少啊，你压根就没念过书。” 李信脱口而出。 “嗯？” 大嘴不爽了，道：“兄弟，你也嫌我不认字，埋汰我是不是？” “当然不是！不认字咋了，历史上不认字的牛人多了去了，比如六祖慧能，那是人人膜拜的真大佬啊，谁敢看不起他？” 李信立刻安慰道。 同时心想，可能是大嘴误会了，秀才和郭芙蓉不至于那么嘲笑他。 “什、什么能？谁呀？” 大嘴又懵了，显然没听过六祖这号人物。 不过他也不想搞清楚，转而道：“算了，反正这一回，兄弟你必须得帮帮我！” “怎么帮你啊？” 李信忽然有种即视感。 回想起来，似乎在原剧情里有过这么一段。 “你帮我弄几本书，要吕秀才和郭芙蓉两个都没看过的！” 大嘴显然早就自己想好了主意。 而他这话一出，李信基本就确定了，的确是与某段原剧情对上了。 李信身上都是正事、要紧事，哪有闲功夫搀和这种鸡毛蒜皮。 便道：“你说的这种书，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啊，要不你自个儿去书店问问，人家卖书的肯定比我更清楚。” 大嘴一听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还是兄弟你靠谱，这办法好，直接去书店问，买几本最难懂最罕见的书，让他们两个也干瞪眼！” “我就指出个地方，算什么办法呀，我就不陪你去了，只能祝你好运。” 李信结束对话起身。 大嘴也没再多说，心情变好，嘻嘻笑着将酒壶和酒杯揣进怀里，走出怡红楼也不回对面，直接往北街方向跑了。 看样子是选择去那发发书店了。 李信收回目光，和晴雯往后门走，准备回宅子里去。 “等等，你又要去哪？” 燕小六忙道。 “回家呀，不然呢？” 李信转身，奇怪道。 “回家？对、回家……” 燕小六抓耳挠腮，显然有点整不会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李公子，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怎么，燕捕快想来我家做客？” 李信哪里不知道其想法，但这么直接了当，也太蠢了吧。 “对对对，做客、做客。” 燕小六赔笑点头。 “不行！” 李信自然是拒绝，胡扯道：“我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呢，回去得读书练字，没工夫招待你，还是改日再说吧。” “你还做功课？还读书练字？” 燕小六露出怀疑之色。 “当然了，我年纪还轻，读书读好了，还有机会考个功名光宗耀祖呢！” “不跟你多说了燕捕快，我可得抓紧时间了，读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说完，李信不给燕小六反应机会，直接走人了。 燕小六跟上去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最后只能面色一苦直直坐下来，继续在这怡红楼大堂里干耗着。 李信回到宅院，并没有立刻闷到房里，进入空间里练武功。 而是来到苏灿的房间，把他请到院里，看自己练《鸳鸯腿》。 玉容、明月、赛貂蝉、小翠，还有新来的小艾，听到动静也来围观。 练完两趟《鸳鸯腿》后，李信开始请教苏灿，哪里练得不对。 “你这腿功已经练得有些火候了，用不着问我。” 苏灿磕着瓜子，懒懒散散地靠在一处墙壁上说道。 “那就好，不过我还有最后几个动作招式没练，你给我讲讲呗。” 李信掏出《鸳鸯腿》秘籍，翻到最后几页，开始虚心请教。 苏灿修炼拳脚功夫的天赋和经验，不用白不用。 后者将嘴里瓜子壳一吐，吃下最后一颗后，也带上些认真，为李信讲解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李信把该问的全问完，就来到正房进入空间，开始今天的正式修炼。 …… 一天平稳过去。 翌日，李信来到怡红楼时，见燕小六还坐在那。 不过是趴在桌上的状态，正呼呼大睡呢。 难道真的在这儿过夜了？ 昨晚柴九是来向李信请示过的，说都关门了，燕小六还不肯走，扬言要在店里过夜。 “当家的，这燕捕快最后还是没顶住，回家去睡觉了，今天是我们刚开门不久，他才进来的，一坐下就睡着了。” 柴九解释道。 “原来如此，是我高估他了，你们别管他，就让他睡。” 李信说完就去了对面客栈。 发现大嘴和吕秀才、郭芙蓉还处于敌对状态呢，佟湘玉在旁劝都没用。 主要是大嘴不肯听，他独自去后院练他的《将军拳法》了。 也不知道他昨天去书店，买到想要的书没有。 郭芙蓉更奇怪，自顾自在那傻笑呢。 笑得那叫一个渗人，难怪今早又没有客人。 问吕秀才怎么回事，就说她是在练习什么笑容。 李信也不问具体原因，打消了在客栈吃早餐的想法，还是选择买肉包子吃。 并且今天多买了好多，准备带给几个伙计、还有丫鬟们吃。 平常都是给出伙食费，让赛貂蝉、小翠烧饭做菜，负责所有丫鬟、伙计的三餐的。 今天是偶尔加餐了。 并且还额外给了雷力一包“神仙肉”，他自己吃可以，用来给巴蕉也随意。 也算是上回雷力出手的奖励。 当然了，雷力不是为奖励出手的，而是为情义。 李信记在心里就行了，其实不用过多表示。 所以硬要给东西的话，给值钱物件肯定不好，给点这种新奇的零食就比较合适。 “走，回去练功。” 之后，李信带晴雯进入空间。 晴雯也开始练《鸳鸯腿》了，但修炼幅度不大，每天断断续续，加起来练大半个时辰就足以。 她年纪小，身体还没长成呢，不宜练外功太多。 她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易筋锻骨篇》上。 至于李信，从今天开始则要缩减练《鸳鸯腿》的时间，转而开练《螺旋九影》这门轻功。 腿部力量已经打好基础，现在练轻功正合适。 只要全心投入，修炼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就来到下午。 一天气温最高的时候，依旧是冷飕飕的。 几个丫鬟做完活，闲着无事聚在一间屋里聊天。 主要是这种时候，李信明确说了不需要人在正房外候着。 而苏灿那边呢，有事情只需他喊一嗓子，这边也能听见。 所以她们聚在这里没事。 “你们说，老爷一天到晚和晴雯闷在屋里，到底在干什么啊？不会是那种事情吧？” 小翠挑起话头，并且带着某种兴奋。 “别胡说，晴雯年纪还小呢，老爷再怎么……也总该怜惜她，等个几年再说啊。” 赛貂蝉瞪她一眼。 “对啊，实在不行先用玉容解解渴，也是可以的嘛。” 明月在只有女人的时候，居然发言甚是大胆。 “别、别这样说，老爷是正人君子，才不是那种人呢。” 玉容红着脸道。 最后只有小艾没发言，她尚未融入群体中，总是带着自惭形秽。 “小艾，你也说说话呀。” 赛貂蝉注意到她这样，发出鼓励道。 吃过苦的赛貂蝉，已经彻底改掉以前的性子，变得温柔很多。 “我、我……” 小艾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就在这时，在屋外院子里，一个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人呢？来个能说话的人出来。” 声音似男似女，吓了屋内丫鬟们一跳。 明月和小翠赶忙来到窗口边，从里面看出去。 只见院里有个银发披肩的老者，正背负双手，笔直站在那儿。 也不知何时出现的。 前门、后门的黑子和阿水，居然没来通知，难道是没发现有人闯入？ 而从老者的服饰、头戴的帽子来看，似乎是宫里来的。 “那个好像……是太监。” 小翠不确定地道。 第98章 归来 “那个人，好像是个太监。” 小翠不确定地道。 “太监不是皇宫里的吗，怎么会来我们镇上？” 明月疑惑道。 “让我看看。” 赛貂蝉也挤过来，想要看看院子里的闯入者。 哪知道，她们在屋里的动静，好似被那老者尽收眼底，背后长眼一般。 用那尖锐的嗓音道：“哼，一群没礼貌的小丫头，都喜欢隔着窗户看人吗？还不快叫你们的主子出来。” “啊！他怎么……” 吓得小翠和明月脸色都变了。 她们面面相觑，都看出各自脸上的紧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出去应付他，你们快去通知老爷！” 最后还是赛貂蝉最先镇定下来，挺身而出。 毕竟是做过大生意，做过老板娘的。 “对，通知老爷。” 另外几人纷纷同意。 小艾这时虽不说话，但也急得连连点头。 于是她们都准备走出去。 “还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也出来吧。” 但那老者的声音又响起。 “哈哈哈哈哈，前辈真是功力高深，隔着门都知道我在哪里。” 随之，就是苏灿大笑着走出屋子，来到院里，与老者面对面。 他内心警惕无比，暗道眼前这个老东西，可不像之前的敌人了，哪怕是雷力过来，也绝无可能抵挡得住。 “你就是此地主人？我问你，你可知道一个非常尊贵的人，被藏在了哪里？” 老者上下看了看苏灿。 由于苏灿现在穿的衣服，是李信帮忙购置的一套比较贵的，所以老者就问他的身份。 “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没藏过什么人。” 苏灿心中一突。 老者口中所问之人，肯定就是指皇帝。 但苏灿实在难以判断，对方是敌是友，就装傻否认。 同时他也在心里大喊：老李啊我可拖延不了多久，你到底在屋里搞什么名堂。 “这位尊贵的客人，我们老爷正在屋里午睡呢，您要是没什么急事找他，不如先回去，等……” 赛貂蝉这时出来了，她脸上带着还算自然的笑容，试图把老者给劝走。 哪怕知道不可能，也要尽量拖延。 小翠几个也已经出来，玉容更是偷偷地，想趁赛貂蝉吸引老者注意时，去正房通知李信。 “回去？我今天赶来，是一定要见到人的，怎么可能回去。” 老者则打断了赛貂蝉的话。 他声音还是尖锐，不过语调不紧不慢，甚至还挺礼貌。 明明对着的赛貂蝉只是个丫鬟下人，他脸上却也带着淡淡微笑，竟显得和蔼可亲。 他也注意到了玉容的小动作，但完全不在意。 “可是……” 赛貂蝉知道的内情可不多，她其实已经懵了，不知道老者在说些什么。 难道说的人是指苏公子以外的，那另一个病人吗？ 那病人有什么特殊的？ 她缺少必要信息，所以想不通。 但她绞尽脑汁，想要说些场面话，把老者稳住。 毕竟瞧旁边苏灿的脸色，以及老者的表现，就知道他非常不简单，可能是那种武功高手。 “赛貂蝉，你退下吧。” 而就在她心急如焚时，背后却传来令她全身放松的声音。 是李信。 终于出来了。 不是玉容叫出来的，是他自己，早就察觉了有闯入者。 他凭借玉坠能力，感应约五米范围，还能“看”和“听”。 其实真正强的是“听”。 因为声音可以传播很远。 院子里老者说话的声音，自然是传到正房中，玉坠的范围内了。 他的《螺旋九影》正好练到比较关键处，他就决定干脆练完再出来。 反正也才短短的片刻罢了。 当然，最主要是因为眼前老者的声音，他听着很熟，想起了某个人物。 此刻走出来，一见到对方形象容貌，果然就是猜测中的那个人。 曹正淳！ 不过，李信认出对方，对方好似也认识李信。 “这位公子仪表堂堂，应该就是李信、李公子吧？” 曹正淳笑眯眯地说道。 竟然叫出李信的名字来。 “没错，我就是李信。” 李信心中一动，点头承认，而后也笑着道：“那么您一定就是曹督主，曹大人了！” “哦？李公子知道我？” 曹正淳眉毛一挑。 “当然知道，我是在那一位口中听到的。” 李信谎话张口就来。 “那一位，提起过我？” 听在曹正淳耳中，则令其惊喜，赶忙追问。 “醒着时没提，不过在昏迷时，梦话里，念过您的名字。” 李信笑道。 反正这么说，事后也无法验证。 “梦话？” 曹正淳脸色微变，看向李信的眼中，果然带上狐疑。 不过也没深究，而是道：“那一位，现在人在何处？是否安全？” “绝对安全！不过曹督主，我去报信的朋友呢？还有医师带来了吗？” 李信故意不说御医，免得惊到赛貂蝉等几个丫鬟。 “放心，他们随后就到……这不就来了吗？” 曹正淳笑着回答，说到一半时，他忽然察觉到什么，稍稍地转过身去，目光投向某处半空。 李信也随之看去。 不仅是他，还有苏灿和几个丫鬟，也都同时扭头看向那边。 但，并没有什么人出现。 这使得几个丫鬟心中嘀咕，特别是小翠和明月，她们觉得那个曹什么督主的，说话很不靠谱。 当然，主要是因为她们不知道，督主是什么意思。 否则也不会有这样怀疑的想法了。 李信和苏灿自然不会有怀疑，一直看着那处方向。 果然，几息时间过后，一个身影忽然从远处建筑物的房顶，快速接近这边。 随着那身影的急速靠近，众人发现并不是只有一人。 而是一个男子，身后还背着另一个男人。 负重的情况下，竟还能保持在房顶上腾挪移动，如此高速。 来者，自然就是白展堂！ 其身后背着的，也正是御医。 李信看到白展堂时，脸上露出笑容来。 可那曹正淳，却忽然眉头一皱，道：“有两只老鼠跟过来了，你的朋友还不够谨慎啊。不过也不能怪他，那两只老鼠的功力都比他高。” 第99章 火云掌 曹正淳此话，显然是在说白展堂后头有尾巴。 并且是两个高手。 白展堂本人似乎也有察觉，脚下速度更快一分，几个呼吸间，他就落到了近处墙头，脚尖再轻轻一点，身形飘落到了院中。 他将背着的长须中年人，也就是御医放下来，捏了把汗道：“哎呀妈呀，可累死我了！这一趟走的，我是马不停蹄，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赶路啊！” “白兄你没事吧？一来一回才用了四天时间，你身体还顶得住？” 李信也是没想到，白展堂能跑这么快。 在皇帝毒发时限的六天内，还提前了两天回来。 “顶得住才怪！要不是吃了曹督主给我那颗药丸，我早就累死在半路上了。” 白展堂心有余悸道。 “那是少林小还丹，补内气的灵药。你小子内功太差，浪费了一身好轻功。” 曹正淳瞥了他一眼。 白展堂落后一段路才到，不是轻功比曹正淳差，而是内力扯了后退。 “原来是小还丹！您咋不早说呀，要早知道，我就吃慢点细细品了，以后可能没机会尝到了。” 白展堂砸吧着嘴，似乎在努力回想当时的味道。 而对方说他内功差，他也懒得反驳，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想他年纪轻轻，内功有这程度就不错了，能算同辈中出色的档次了。 又要轻功好，又要内功高，他哪练得过来啊，以后修炼时间长了自然会补上短板的。 “穷酸样，别废话了，两只老鼠来了，先解决掉再说。” 曹正淳说着，还是看向刚刚白展堂来时的方向，面色带有一丝认真。 显然他所说的“老鼠”，并不能真的小瞧。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方向果然出现两道身影，不比白展堂慢多少，一前一后从各个建筑物房顶起落，呈直线接近着这边。 “这大白天的，我光是注意不让镇上人发现，已经费了全部心神了，哪知道还是被俩高手给盯上了。” 白展堂见此略微尴尬道。 他躲过了普通镇民、贾府私兵、还有巡街捕快的注意。 但对于两个功力高过他的人，他自己反而没发现对方。 是直到最后接近这边宅院时，才察觉被人跟踪的。 “白天，事情很容易闹大呀。” 李信则轻声自语一句。 随后看向几个丫鬟、苏灿、以及刚来御医，让他们都躲到旁边厢房内，免得被即将发生的战斗波及。 又高喊一声提醒前后门看守的黑子、阿水，让他们全都躲好。 最后才边后退拉开距离，边凝重地看向两个“老鼠”。 对方距离这边已经很近。 从身形来看，是一男一女，但都蒙着面。 男的李信不知道，女的他有理由怀疑，正是火云邪神。 “兄弟，你不躲房里面？” 白展堂见李信只是拉开距离，并没有和苏灿他们一样躲进房中，就提醒一句。 “我躲远点也一样。” 李信想清楚地看看高水平战斗。 且如他所说，只要拉开距离，和躲在房间也差不多。 而在两人对话的功夫，那两个不速之客，也正好来到了近前，纷纷落到院中。 “把皇帝交出来。” 其中的蒙面男子直接说道。 嗓音带着丝丝不协调，似乎是刻意变声后发出的。 但他口气不容置疑，像是当惯了上位者。 “呵呵呵，连相貌都不敢显露的无胆鼠辈，口气倒是挺大。” 曹正淳尖声轻笑，嘲弄说道。 “哼，不肯交人，那我们自己找。” 蒙面男子抽出随身长剑，轻轻一抖，便如毒蛇吐信，脚步移动之下，对着曹正淳凶猛攻去。 同时，旁边的蒙面女子同样运起轻功，却无视白展堂和李信，直接朝着一间厢房而去。 正是躲着苏灿等人的房间。 显然蒙面女子误会了，认为人都集中在里面，皇帝也应该在其中。 客观来讲并不错，因为其它房间里也没人了。 但她万万想不到，皇帝压根就是被收进玉坠空间了。 而玉坠本身，则收入了李信的体内。 “想绕过我，没门！” 白展堂哪会白白看她得逞。 皇帝绝不容有失，否则他累死累活就白忙一场了。 他身形一移动，就精准地拦截在了蒙面女子跟前，右手两指并拢抬起，作出《葵花点穴手》的起手式。 “让开！” 蒙面女子抽刀而出，刀身出鞘的同时，就附上了炙热火焰，对准白展堂的腰间横向斩去。 这一刀凌厉狠辣，出手就要人命。 而刀身燃火的特征，也证实了她就是火云邪神。 “我的妈呀！” 白展堂只觉得对方一拔刀，就是吃人般的热气扑面而来。 又是利器又是火焰的，叫他空手怎么应对？ 当即脚下猛踏借力起跳，一个空翻躲过刀斩，绕到了火云邪神背后。 “葵花点穴手！” 趁机，他大喊一声，右手闪电般点出。 只要点住对方，战斗就结束了。 但并没有这么容易。 火云邪神反手就是一掌，掌心迸发火焰，与白展堂的手指硬碰。 白展堂练的就是指力，如此碰撞一下并未折了手指，但他内力落入下风，整个人就被推得向后，“哒哒哒哒”退出好几步。 火云邪神将白展堂击退后，也不追击，又是朝着那间厢房冲去。 却见白展堂强行稳住脚步，一咬牙，轻功全力施展，身形划出一道肉眼难辨的弧线，后发而至，又拦在了火云邪神身前，一指头点出。 “你找死！” 火云邪神被激怒，左手袖子里漏出金光闪闪的粉末，被她抓到手中狠狠一捏，对准白展堂点来的手指，又是一掌打出：“火云掌！” 嘭！ 这一招两人都是全力施为，内力完全灌注硬拼之下，碰撞出明显的闷响声。 同时也伴随着轻微“咔嚓”一声。 白展堂的手指，断了。 对方那一掌却仍有余力，结结实实印在了白展堂的胸口。 “噗！” 白展堂吐血倒飞，胸口衣服还燃烧起熊熊火焰。 火云邪神没再管他，目光一转，又看向那间厢房，脚步刚要迈出，却见另一人挡在她身前。 正是李信。 第100章 退敌 “死！” 看见李信拦在眼前，火云邪神一刀斩出。 刀速极快，却被李信后退躲过。 这不是李信轻功练成了，而是他本就没想硬拼，早就想着躲闪。 因此对方稍有动作，他就已经在后退了。 躲过一刀，李信双手猛地向前一撒，大量红色粉末笼罩过去。 并非是什么毒，而是辣椒粉。 不求起到阻敌作用，只需干扰对方视线足以。 但并没有如此简单。 火云邪神只是袖子甩动，就吹开了大半辣椒粉，紧接着踏步向前逼近李信，又是一刀挥出。 李信仍是提前后退，两手连续动作，不断撒出粉末，好似他手里的粉末用不完似的。 先是辣椒粉，后面是纯粹的白色面粉。 他边撒粉末边后退，退的地方正是那间厢房位置。 短短片刻内，他双手翻飞，不知撒出了多少把粉末，漫天飞舞着，足以遮蔽所有人的视线。 他自己呢，却早已闭上双眼，放弃了视力观察。 因为他可以依靠玉坠能力。 而火云邪神，也没那么容易成为“瞎子”。 她内功深厚，找到李信的位置，以及苏灿等人房间的位置不要太简单。 更何况她早就认准了方位，怎么可能会搞错。 李信在她判断下，武功还远不如刚刚的白展堂，只会用些下三滥障眼法，不足为虑。 她依旧目标明确，直冲厢房而去。 却忽然，她身形一转，又挥砍出刀。 叮！ 金属交接声响起，李信用椅子挡住了她的刀。 李信过来偷袭，却反而要被动抵挡对方的斩击。 双方差距太大，刚接近就被发觉了。 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挡下这一刀的同时，李信反击。 他一个念头，从空间里召出电冰箱来，在火云邪神的头顶直直落下。 后者双瞳缩起，想也不想，朝上一掌打出。 火云掌！ 冰箱瞬间凹进去一大块，被巨力掀飞出去。 “哈哈再来！” 李信大笑，不给其喘息机会，念头再一动，从空间里召出第二样重物，又是凭空出现在对方头顶上。 那是一个金属大罐子，外观颜色看着比白色的冰箱还重。 火云邪神只得再次运功，打出她最强的武功火云掌。 轰！ 但这回情况不同了。 手掌与罐子碰撞下，迸发出剧烈的爆炸。 因为那是煤气罐！ 火云邪神整个人被炸飞出去，重重落在远处地面，生死不知。 她因为有内功护体，近距离承受爆炸，居然没有被炸得缺胳膊断腿，仅仅是大片烧伤加吐血昏迷。 而李信，自然是毫发无损。 他虽然也是近距离，但可以瞬间躲进玉坠空间，等爆炸完毕后再出来。 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个一木盆，盆里装满水。 他全速跑到白展堂身前，将木盆倾倒而下，帮助灭火。 “兄弟，谢了。” 白展堂脸上带着惊喜，虽然他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结果似乎是李信赢了？ 难以置信，但赢了就好。 他被击倒在地上，火云掌炙热内气侵入体内，难受至极，但短时间内还不算重伤。 所以他是有余力，在原地翻滚身体灭火的。 只是他中的火云掌，是用那不知名粉末加持过威力的，他衣服也沾上了，火势难以完全扑灭。 使得他衣服烧掉了部分，胸口皮肉也有轻微烧伤。 但总体还好。 且火遇水总算被灭了，他放下心来。 “谢啥。” 李信笑笑，不等白展堂再多说，就先走到另一处，把冰箱给收入空间了。 至于四分五裂的煤气罐就算了，看着已经是黑乎乎的金属块，就没必要多做遮掩。 总体而言他的能力并未暴露。 只有那火云邪神亲身体会了，旁人则都没看清。 这就是他放出大量粉末的第二个原因。 “混账！” 另一边，由于爆炸的动静太大，与曹正淳对上的蒙面男子，见火云邪神被击败，发出一声怒吼。 他知道大势已去，快速来到火云邪神身边，一把将其抓起，逃之夭夭了。 就是逃！ 蒙面男子并不是曹正淳的对手，武功明显是差了一档的。 但其只求短暂拖住曹正淳，让火云邪神完成任务即可，这点他还是能办到的。 可惜火云邪神失败，还被打得重伤昏迷。 他再如何发怒，也只能选择逃了。 “这种高手，从哪冒出来的。” 曹正淳看着其远去的背影，面色凝重。 他武功强过对方，却硬是被拖住片刻，可见对方的手段了。 刚刚两人的交手，甚至偶尔还能用惊险来形容。 这让曹正淳警惕起来。 收回目光，他又皱起眉头，看向尚未完全散去的漫天面粉。 挥了挥袖子，捂住嘴巴，颇为嫌弃地走近过去，看了眼地上受伤的白展堂，又看了眼生龙活虎、丝毫无损的李信。 他有点吃惊。 但不露声色，而是道：“敌人已去，快带我去找那一位吧，要是耽误了医治，把你我全赔上都难以挽回。” “督主请在此稍等。” 李信朝他点头，独自走向了另一间空房。 进入房内，念头微动，把空间里的皇帝、零零恭，还有那铁飞花都给放了出来。 前二者都是昏迷状态，后者则是醒着的。 只是被蒙着眼睛罢了。 “李信，你又把我扔到哪了？” 铁飞花只感觉被李信提起来一扔，就从湿漉漉的井底，到了硬梆梆的地面。 她到现在早已混乱，判断不出自己在哪。 李信没理她。 这个女神捕大小也算个烫手山芋，现在有曹正淳主持大局，就让他来决定如何处置铁飞花好了。 放出三人，李信走出门外道：“人就在里面，督主可以进去了。” “哦？” 曹正淳心中又是惊疑。 最开始，他发现几个丫鬟和苏灿，却没发现李信，就以为其修炼了某种隐蔽气息的功夫。 比如《龟息功》之类的。 现在，房里居然又凭空出现三个人，且皇帝也在其中？ 他还以为皇帝被藏在别处呢，怎么忽然出现了呢，难道此屋内有什么地下密室？ 想不通。 曹正淳对报信的白展堂是高看一眼的。 认为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可表面较弱的李信，却给他一股怪异感，似乎危险程度更高。 第101章 包围 哗啦啦。 御医在木盆里洗了洗手，呼出一口气，浑身终于放松下来。 “皇上洪福齐天，体内毒性已经控制住了。” 他对曹正淳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曹正淳也露出一丝轻松，接着问道：“毒性彻底拔除，需多少时日？” “若有督主内力配合，只需半个月，可完全将毒素清除干净。” 御医给出一个保守估计。 “半个月？” 曹正淳眉头一皱。 “加紧的话，可缩短为五日以内，但对皇上龙体有损。” 御医赶紧解释。 “嗯。” 曹正淳缓缓点头，随之微笑道：“刘御医辛苦了，不若先作休息，等恢复精神后再为白少侠和零零恭医治。” “也好。” 御医自然是同意。 白展堂的伤，他瞧了一眼，知道并不急。 零零恭的状态，他也已经检查过，不愧是练武之人，比皇帝是要稳定很多的。 因此对二人延后点时间再医治，也并不耽误什么。 反而他自己需要休息，否则疲劳状态下为两人医治，可能会出错。 到那时就得不偿失。 “刘御医，我叫人为你安排房间休息吧，如果肚子饿，可以随时跟下人说。” 李信作为此地主人，这时候自然要出来表示。 “那就多谢李公子了。” 御医对李信很客气。 虽然当时他躲在屋里，却也知道是白展堂和李信，帮忙挡住了火云邪神。 否则他的命可能要交代了。 “应该的。” 李信笑笑，叫来了明月，让她带御医去休息。 房内就剩下皇帝、零零恭、白展堂、李信、曹正淳五人。 其中白展堂也如前两者，躺在了床上。 他受的伤主要来自火云掌的炙热内气，正逐渐在体内折磨着他。 不过御医暂时还没轮到医他，他就只能靠自己的内力去压制。 而右手手指的骨头断裂，相对而言就比较轻了，等御医为其治疗内伤时，自会一并处理。 “李兄弟，我这副样子，实在是见不了湘玉，你再帮我压几天吧，别让她知道我回来了。” 白展堂这种时候，居然还抖起偶像包袱来了。 “行，我尽量吧。” 这种小事，李信就随口应下，做得到做不到另说，反正无所谓。 “真是不像话。” 旁边曹正淳却摇头，用失望的语气说道。 “嗯？” 李信和白展堂同时看向他。 “不是说你们，我是说四大密探。” 曹正淳非常嫌弃地看着昏迷中的零零恭，道：“皇上厌弃老奴跟着，仅带上四大密探前来此镇玩耍，结果就差点遇刺，真是太不像话！” “皇上可以贪玩，保龙一族不能失职！” “不过经此一事，恭喜发财四脉彻底断掉其中二脉，也算得到教训了。” 保龙一族，向来是世代承袭，可惜当代的零零发、零零财是单传独苗，且尚未有后。 既然确认二者已死，也就等于此二脉彻底断绝了。 “曹督主，那女神捕铁飞花，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置？” 李信问道。 虽然接触时间短，还是敌对状态，但他觉得铁飞花确实不是坏人。 若被重罚甚至丢命，就有点可怜了。 当然，他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要求情的意思。 “根据李少侠你提供的信息来看，这小女娃并不知情，她只是按上头命令行事罢了，不用多做追究。” 曹正淳口气平常地道。 说出的话却让李信略感疑惑。 曹正淳再怎么好说话，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 “她爹是铁苍龙，虽是个小小捕头，却颇有能力，早年与我有旧。” 或是看出李信所想，曹正淳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这才对嘛。 李信暗自点头，没有疑惑了。 “兄弟，你那神仙肉还有没有？之前在连夜赶路途中，我吃的那些干粮简直难以下咽，时不时就想到神仙肉的味道了。” 白展堂显然对铁飞花的话题不感兴趣。 他忽然扯到吃的上面了。 并且眼巴巴地看向李信。 “等晚点再说。” 李信无语，又不能当场拿出来，只好敷衍一句。 “我可记着了！” 白展堂见李信这态度，就知道他能弄到神仙肉，面色一喜。 “老爷！包大娘来了！” 这时，门外的玉容传话道。 “快请！” 李信说着，起身亲自去迎接。 对于这个七侠镇上，除了薛神医外医术最好的大夫，肯定要保持尊敬的。 毕竟他自己定居在此镇上，以后遇到什么伤病，也好找包大娘解决。 而现在，皇帝和零零恭已经用不上她，但白展堂可以让她治啊。 也算正好解了燃眉之急，减轻那刘御医的工作。 “包大娘请进！” 李信开了门，包大娘果然站在门外了，便笑着让她进屋。 包大娘也客气一句，走了进来。 随后她就是一惊。 看见白展堂和曹正淳两人，特别是前者，心想怎么又多了个病人？ 这李公子家也太奇怪了。 同时，她反而心中更加放松了。 因为包拯经常分析案件都不避着她。 说最近的连环凶杀案，凶手可能只有一人。 而李信家里不知来历的伤病者越来越多，就不符合包拯的分析了。 包大娘心中隐约的一丝担忧也消除掉了。 “咦？” 正想着呢，她看到曹正淳身上时，发现了后者的异样。 她不知这种异样是什么，其实是普通老者与太监的区别。 而曹正淳早听李信说过了包大娘，因此对其礼貌一笑。 包大娘立刻回以尴尬的笑容。 “包大娘，我这两位朋友已经找到解毒办法了，您就先帮他看看吧。” 李信指了指白展堂道。 “有办法了？” 包大娘脸上又露出惊讶，看向皇帝和零零恭，果然前者状态稳定许多。 她点点头，不多问。 转而看向白展堂，开始为其诊治。 她没认出白展堂身份来。 因为她从未光顾过同福客栈，就不知道这么一个跑堂的存在，很正常。 白展堂也不多说话，就是配合她的诊断。 “老爷！老爷！不好了，外面好多官兵把我们家包围了！” 忽然，外面传来玉容的叫喊声，她显得非常的慌张。 第102章 去找娄知县 “老爷，不好了！官兵把我们家包围了！” 外面传来玉容慌张的喊声。 虽然这丫头刚见过武者间的厮杀，但却是在漫天面粉的遮挡下，并未看得清楚。 而作为旁观者，她也无法真正体会其中惊险与残酷。 相比起来，套着身虎皮的官兵，才是她天然就害怕的。 “镇定点，别喊了，老爷我听见了。” 李信回了一声。 然后看向曹正淳道：“督主，我可是普通百姓，挡不住官兵啊，这种情况还得您亲自出马才行。” “哼，真是麻烦。” 曹正淳冷哼一声，走出房间去。 李信作为此地主人，自然也要跟上，不能真的全交给曹正淳处理。 至少要在场，否则太无礼。 而两人走到院中时，正好有几个捕快、以及十数名贾府私兵闯了进来。 这群人来势汹汹，且从宅院外的动静来看，还有更多人手包围着四面八方。 对方领头走在前面的，则是两个熟面孔。 包拯和公孙策。 “李信，你的事发了！” 不过，率先说话的却是邢捕头。 邢育森。 他是一起来的，此刻忽然走出来，抢在包拯、公孙策前面开口。 他的口气十分不善，盯在李信脸上，完全用的是看犯人的目光。 几个捕快中同来的还有燕小六，也是冷冷地点头笑着，看向李信。 “当家的，我、我拦不住他们。” 黑子也跟进来了，脸色惊慌。 李信没看他，只是微微抬手，让他退下别多说。 随后对包拯、公孙策道：“包公子、公孙公子，今日来我家动用这么大阵仗，所为何事啊？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吧。” “咦！李信你怎么回事？我跟你说，你的事发了，为什么不理我啊！” 邢捕头遭到李信的无视，非常的抓狂，跳着脚提高声音叫道。 哪知李信还是看都不看他，仅仅将目光放在为首的包拯二人身上。 “邢育森，退下！” 公孙策这时命令道。 “叫我退下干什么？不是要抓人吗？” 邢捕头非常不理解，也很不爽公孙策对他命令的口吻。 “退下！” 公孙策朝他逼视过去。 邢捕头只好认怂，偃旗息鼓地走回到几个捕快中。 “李信，我们现在怀疑你与连环凶杀案有关，窝藏罪犯，绑架捕快，你有何话说？” 公孙策这才重新看向李信，眼神凌厉语气严肃。 “都是误会，你们大大的误会我了！我可是守法良民，有这位大人可以作证！” 李信可懒得与他们废话扯淡。 也不玩扮猪吃虎这一套，直接就搬出了曹正淳来。 “哦？你有证人？” 随着李信的动作示意，公孙策也将目光投向其身边的曹正淳。 其实公孙策早就注意到了，这服饰疑似宫中高品太监的银发老者。 但他来此主要为了抓李信，救出铁飞花，所以刚刚就压下了疑惑。 “没礼貌。” 曹正淳对公孙策探究性的目光，有些不喜。 “公孙策，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一直沉默的包拯忽然开口了。 “哪里不对？是他们太镇定吗？这一点不用管，我们只要找出铁姑娘，到时候由她出面指证，一部分真相就揭开了。” 公孙策皱眉道。 “不、不是这个，而是……” 包拯想要解释，却忽然闭嘴了。 他眼睛瞪大，露出吃惊之色。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包大娘。 她走了出来，和事佬般地劝道：“啊呀包黑炭啊，公孙公子，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李公子可是好人呐。他只是有几个外地朋友在这儿治病，不是窝藏犯人啊。” “包大娘，你怎么在这儿？” 公孙策也是极为吃惊。 “娘，你怎么不早说，你……” 包拯本就觉得事情很不对劲，现在包大娘一出现，更是令他脑中灵光闪现。 他一下子串联起很多不起眼、也不确定的线索来。 连环案件的违和感、贾府暗中的阻挠、凤来楼第一案发地的误导、贾府突然加多的人手、贾府即将与抚远将军府联姻的传闻…… 眼前的老太监、以及自己娘亲口中，那姓郑的病人！ 包拯将所有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后，得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这令他双瞳骤然收缩，整个人都震住了。 他定定站在原地，人显得痴痴呆呆。 “包拯，你怎么了？” 公孙策察觉到他异样，紧张地问道。 “呵呵呵，这个黑脸皮的书生，倒是有点意思。” 曹正淳这时笑了起来。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证明他东厂督主的身份，道：“让此地长官过来一趟吧，你们两个小书生，还不配与本督主说话。” “这是！？” 公孙策见到令牌，终于也明白事情大条了。 他只猜到这老者可能是高品太监，哪知道是东厂督主啊。 虽然他也没能力辨认身份令牌的真实性，但这种身份谁敢冒充啊，是要抄家灭族的！ 这冲击太大了，公孙策惊得一时没了方寸。 “我们走，去找娄知县。” 包拯却恢复过来，对着曹正淳一作揖，拉起公孙策转身就走。 他们一走，跟随而来的捕快、贾府私兵自然也都离去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不抓人了？” 邢捕头反应最慢，或者说他压根没反应过来。 他也看不懂发生了什么。 “师傅，走吧！” 燕小六也差不多，甚至更笨。 笨就有好处，他会随大流，跟着包拯两人走就是。 “怎么了邢捕头、燕捕快，难道你们俩还想留下来吃饭？” 李信朝他们露齿一笑。 “不、不吃饭，我们先走了，李公子您不用送了。” 燕小六有点怕李信了。 因为他至少能看懂一点，就是包拯和公孙策，带来这么多人手包围了李信家，都没能奈何李信，反而灰溜溜地退走了。 看来两个聪明读书人，也没奈何得了李信这个有钱人啊。 燕小六脑回路有点歪，得出的结论也有点偏了，读书不如有钱。 “师傅，咱们快走吧，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他最后对邢捕头劝道。 邢捕头很尴尬，也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跟着离开了。 第103章 九龙日月樽 包拯等一大群人离开，让几个丫鬟、俩伙计都松了口气。 他们也都多少看出来了，曹正淳是个大人物！ 应该是宫里的大太监吧？ 老爷的人脉背景也太深了吧，怎么和宫里牵扯上关系的？ 其中几人暗自猜测，但不敢在面上表露。 包大娘也看出曹正淳身份很高了，她怕包拯与此等人物对上，要吃亏。 所以她斟酌着想说些什么，也犹豫要不要开口。 “呵呵，包大夫不必多说，还请入内继续医治白少侠吧。” 曹正淳看出包大娘想法，阻止了她开口。 因为她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 她可是救驾功臣之一啊。 她儿子包拯必不可能被牵连。 且包拯与铁飞花一样，也只是贾家的棋子罢了。 甚至于贾家选择包拯、公孙策、铁飞花三个有名气的聪明人查案，是早就存了事后当弃子的打算的。 从这方面说的话，他们还是被害者呢。 “督主，火云邪神与那蒙面男子，说不定还在镇上藏着，或也可能直接藏到贾府里去了。” 李信见包大娘进屋，就屏退所有人，对曹正淳分析道。 “哦，那李少侠认为该如何处理呢？” 曹正淳颇有玩味地笑道。 “什么我认为？这又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好心提醒督主罢了，当然，以督主您的聪明肯定早想到了，是我多嘴了。” 李信耸耸肩，说完就走。 他要去前边怡红楼瞧瞧状况，看有没有被这边的动静影响。 曹正淳见他说走就走，略感错愕。 随之一笑，觉得李信是他目前为止，接触过的年轻人中，最有意思的一个。 …… 接下来两天，发生了许多事。 皇帝苏醒时间变长，零零恭则恢复得更快。 娄知县来见过皇帝、曹正淳。 贾家的贾敬、贾赦、贾政，也诚惶诚恐地来见皇帝。 都没有大张旗鼓，而是隐着身份来的。 李信听皇帝说，连那贾老太太都想过来呢，但被皇帝阻止了，后面他也不想再见别人。 理由是想安心养病。 而皇帝也因为遇刺事件，给了贾府惩罚，勒令贾府收回对七侠镇的实际掌控。 再也不得干涉娄知县对镇子的治理权。 贾府因此撤走了在镇上的私兵，不再封锁镇子出入口。 随后还推出了一个替罪羊，说是抓到了杀死贾家两名公子的元凶。 而第三件凤来楼的案子，表面还是说连环凶杀案，实际是皇帝遇刺，太过严重了。 贾府明显参与其中，却完全推到了火云邪神、以及那蒙面男子身上。 不但官府通缉，贾府也额外增加悬赏。 皇帝和曹正淳自然没那么蠢，会相信贾府的说辞，但碍于各种复杂形势，选择小施惩戒，暂不追究。 除了把七侠镇从贾府势力范围中剥离外，皇帝给出最大的惩罚，是索要贾府的一件东西。 或者说，是抚远将军府，与贾府联姻下聘的其中一样聘礼。 九龙日月樽！ 传说中，此宝物中隐藏着可令人长生不老的秘密！ 从古至今，哪个皇帝不想长生？ 这个皇帝也是如此！ 他倒也不瞒着李信，开玩笑似地，就把九龙日月樽的秘密说了出来。 或许他对传说并不抱希望吧。 索取此樽，也只是给他自己和贾府双方一个台阶下。 “九龙日月樽？没错就是它，江湖上有人恶意吹捧，说我盗走过这玩意儿。” 李信对白展堂问起时，后者表示很无辜，摇着头道：“抚远将军是什么人物，他府上是那么好潜入的吗？” “那两年我名气抵至巅峰，有不少同行眼红我，故意捧杀，害我老长一段时间没敢作案，后面也是以此为契机，慢慢想要退出江湖了。” 白展堂回忆往事，唏嘘不已。 “那这九龙日月樽，真的关系到长生不老的秘密？” 李信又问道。 “李兄弟，你也想长生不老？” 白展堂看向他。 “你不想？” 李信反问。 “哈哈哈哈，谁不想啊。” 白展堂笑了起来。 他可是最惜命的了，否则岂会越来越怂。 而长生不老的秘密，可以把命无限延长，他自然也想要了。 “那就等贾府送来后，我们都去瞧上一眼，想必皇帝不会介意的，说不定他还要主动给我们看呢，让咱帮忙寻找其中秘密。” 李信同样笑道。 “没错，到时候咱俩好好研究一番，一起得到长生之秘！” 白展堂眼中显出期待之色。 李信同样期待，不过比较克制，他认为传说的真实性很不可靠。 连皇帝都不怎么在乎，他也就平常心对待，就当买彩票了。 有最好，没有也不失望。 武侠世界，延长寿命和永驻青春的办法还是有的，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实力不够就不多想。 从白展堂房里出来，李信看了看天色，准备去南一村跑一趟。 他需要买点东西进进货了。 顺便见见老猎人，补上第二节课。 叫上阿水，坐上马车，出了镇子后一路朝南边而去。 …… 夜里，南街。 西门大官人府上，地下密室中，正有着一男二女。 男的自然就是西门庆，他其实就是当天的蒙面男子。 女的，其中躺在床上昏迷的，正是被煤气罐炸成重伤的火云邪神。 而另一名黑衣女子，此刻站在西门庆身旁，举止亲密，是西门庆从小训练的另一名杀手。 “火云邪神从此废掉了，映雪，你说该如何处理？” 西门庆冷漠的声音响起。 他已经带火云邪神，去薛慕华薛神医那儿医治过，结果非常糟糕。 内伤可慢慢医治，但武功难以回到巅峰，连脑袋都受到爆炸冲击，失去了记忆。 哪怕薛神医付出些代价，完全医好她身体，武功也恢复，但脑袋是治不好了。 “她失去记忆，就等于没有了忠诚，这样的杀手，留着还有何用？不如就让她解脱吧。” 黑衣女子冷然说道。 “呵呵呵说得好，不过废物也是有用处的，外面不是在通缉火云邪神吗？就把她扔出去自生自灭，相信会有人认出她的，就当转移一些人的注意力。” 西门庆邪笑起来。 第104章 补充 南一村，老猎人对李信的到来，显得十分意外。 如李信所料，老猎人把他看成那种三分钟热度的有钱公子哥儿，吃不了苦就放弃练弓箭了。 “我家中有些事耽搁了，且近段日子我把时间都花在读书上，直到今天才抽出空过来。” 李信给出解释，谎话随口就来。 “读书？读书好，读书好啊。” 老猎人听了连连点头，似乎还颇有感慨。 随后，他检查了李信的臂力锻炼程度。 后者当场就用单手举起了八十斤重的大石锁，且轻松异常。 这惊得老猎人目瞪口呆，合不拢嘴。 因为进展太快了！ 快到不可思议！ “李公子，你、你怎么练的？” 老猎人没忍住，问了出来。 “呵呵，可能我天生神力吧。” 李信笑了笑，直接就是敷衍，连合理性都不讲了。 老猎人也是嘴角抽搐，摇摇头不再多问。 他自然是不信的，他还没老糊涂呢。 屁的天生神力。 第一次来他这儿的时候，明明就连个四十斤的石锁，提起来都费力，现在何止强了一倍？ 再怎么加紧锻炼，也不至于成长如此迅速啊？ 不过老猎人也有点见识，猜测李信是修炼了内功，才会有如此效果。 事实上，他猜对了，又没猜对。 李信双臂力量提升，确实是靠内功《易筋锻骨篇》的。 但现在他并未施展内力，全靠的筋骨肌肉身体力量，而且还没用全力呢，可惜这儿没有更重的石锁让他测试了。 当然了，就算有，他也不会当着老猎人的面测。 老猎人误会他是用上了内力。 实际是他靠《易筋锻骨篇》的特性，改善筋骨后，永久增强的身体素质。 这么说回来，他号称自己“天生神力”，反倒不算是在说谎了。 “李公子如此臂力，已经完全满足拉弓的需求，今天我就跟你讲讲其中技巧吧。” 老猎人开始传授拉弓射箭的经验。 李信是背着弓来的，边学边实践，一个多时辰后，老猎人停止了教授。 不是时间问题，太阳还没落山呢。 是教无可教了。 射箭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真正的技巧，其实就是那么些。 别说一个多时辰，就是一刻钟都能说完。 李信边学边实践，让老猎人纠正，才用了这么久的。 最后结果也很令他满意，他已经能射得有模有样了。 对于初学者来说，他简直不像是刚刚才上手第一天的样子，反而像练了十天半个月，已经入门的那种程度。 这其实是李信练了《鸳鸯腿》后带来的好处。 或者说，是他练成了一门外功后，对力量把控足够熟练，触类旁通带来的效果。 “李公子真是聪明绝顶，技巧已经全都记住，以后就是多练习积累经验，养出手感了。” 老猎人面色复杂地道。 他不知其中原因，只以为李信悟性高，或者天生适合弓术。 他还以为能多教几次，收全那五两银子呢。 没想到最难的练力气的部分，李信直接跳过了，那只能把最后那点技巧教出来了。 “绝顶就免了，不必如此客气，这是剩余的四两银子，你收下吧。” 李信也不过河拆桥，最开始说好的五两，他就给五两。 “这、李公子以后绝非池中之物！” 老猎人没想到峰回路转，教学费还是收全了，惊喜地接过后，又拍了一记马屁。 “客气客气，不过我现在倒有件小事，想要麻烦你帮忙。” 李信说着，在老猎人疑惑的目光下，把等在不远处的阿水给叫了过来。 阿水把马车赶过来，李信就指着马车，对老猎人解释。 说他想在村里买点东西，用马车拉回去。 具体是买些鸡鸭鹅、蔬菜种子之类，老猎人跟村里人熟，带着阿水去问人购买就行。 而李信自己，则单独想四处逛逛，让阿水买完东西在村口等他汇合。 “这是三两银子，应该够用了，注意都挑些品质好的。” 李信交给阿水银子。 “知道了当家的。” 阿水双手接过。 他面色显得十分郑重。 李信在他眼里可是越来越神秘，背景越来越强大了。 能在这样的老板手下当伙计，他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旁边老猎人看了，也是再次在心里感叹，随手就给伙计这么多钱，果然是有钱人不在乎啊。 “好，你们办事去吧，我先走一步。” 李信转身，随便找了个方向，往村外走去。 他打算在野外无人处，把空间里三具贾府私兵的尸体，先给丢弃掉。 那是救下皇帝和苏灿时，杀死的三个人。 到现在也有好几天了，一直放着太膈应。 更何况，他让阿水买的鸡鸭鹅、蔬菜水果种子，都是打算在空间里用的呢。 他的玉坠每夜可吸收月光精华，转化成特殊能量，净化空间内的空气，并且也有很大一部分能量，是作用于土地的。 空间里的杂草，都长得那么好，李信觉得不能浪费那惊人的肥力，种些蔬菜水果，或许会有喜人的结果。 七侠镇的位置又居于北边，别说冬季，在春秋季节也是气温低下。 很多东西都是靠行商人流通过来的，很难自给自足。 而李信空间内四季如春，种植东西不用看天气，他若有心，甚至可以靠此发大财。 不过他的精力，暂时只会放在提升自身战力上。 “我能打败火云邪神，全靠空间能力和煤气罐，外加她的火属性掌法配合，但煤气罐只有一个，用完就没了，再对上她一次，我是没办法了。” “冰箱也报废了，好几千块钱买的呢，不过本来就没用了，只能当普通储物柜，报废就报废吧。” 李信空间里没有电力，电冰箱自然无用，报废也不心疼。 他唯一能产出电力的，是一块太阳能充电板，那玩意儿本来就支持不了电冰箱的功率。 “煤气罐没了，电冰箱也没了，是该补充点大件了。” 李信去野外的另一个目的，是想找些大块的岩石，收入空间以后对敌使用。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新年到来，祝各位: 气运冲天！机缘连降！ 勘破尘世！得道永生！ 第105章 抓兔子 李信兜兜转转，越走越偏。 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岩石几乎都不放过，全部卷走收入空间。 还有零星见到的植物花草，他也每种挑几株收走，吩咐晴雯栽种到空间土地上。 总共也就十种不到，晴雯只在较为边缘处，划出一小块地方种下它们。 李信还运气不错地，发现了一只雪兔子。 这种兔子生存在北方寒冷地区，在此七侠镇地界找到，也不算特别稀奇。 李信并不打算去逮它，眼睁睁看它溜走。 养着它不如鸡鸭鹅有收益，抓来吃呢又没必要。 挺可爱一动物，就放走它吧。 主要是李信并不馋这一口。 他杂货店里还有好多包麻辣兔头，没拿出来吃过呢，开袋即食的那种。 因为保质期够长，写着六个月呢，所以暂时不急着吃。 “差不多该回去了。” 李信兜了快两个时辰了。 那三具尸体已经找合适的地方丢弃，埋都懒得埋，以后被人发现也无所谓。 岩石他也收了足够多，对敌绝对够用，这一趟出来的主要目的都完成了。 “嗯？” 李信正要往回走，忽然发现那只雪兔子，居然跑了回来。 它似乎被什么惊动了，有人在追它。 李信之所以知道是人，而不是其它动物，是因为听见了谈话声。 “快快快，在那边！哎呀你快点呀！” “我、我跑不动了，你要实在想吃兔子肉，改天我买给你吃还不行吗？” “谁说我要吃兔肉了，我是要抓住它养着，养肥了……再吃。” 一男一女的声音，都很稚嫩。 李信瞬间就听出来了，是莫小贝和邱小冬。 俩孩子也很快跑近这边，并发现了李信。 “李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莫小贝看见李信，明显的惊讶。 “李公子好。” 邱小冬倒是镇定的很，还整理了下衣服，正了正帽子，行了个书生礼。 “我出来随便逛逛，你们呢？怎么到这儿来了，我记得白马书院是在东边吧？跑到南边来可要不少时间，你们该不会是翘课了吧？” 李信淡笑说道。 “没有翘课！今天只上半天学！李大哥你可别告诉我嫂子啊！” “我们放学后就跑来这儿抓兔子了，东边竹林里被别人抢先占了，我们只能到这儿来了。” 莫小贝边说着，脑袋左右转动，显然还在找呢。 但无所得，便伸出两手比划了一下问道：“李大哥，你刚刚看见这么大一只雪兔子过去没有？” “看见了。” 李信点头。 “啊？那你怎么也不抓住它呀！咱们前后夹击，多好的机会呀！” 莫小贝有些沮丧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在抓它啊，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回镇上我给你们买冰糖葫芦吃。” 李信笑了笑说道。 “好呀好呀！” 莫小贝跳着拍手。 “这么冷的天，我可没那牙口。” 邱小冬傲娇地拒绝。 “哼，你不吃，那把你的份给我好了，我一人吃两串更好！” 莫小贝冷哼一声，实则面上喜色藏不住。 “那就买了糖葫芦后来我怡红楼里，请你们喝碗麦乳茶，暖暖身子，再嗑嗑瓜子吃吃花生，怎么样啊？” 李信依旧对邱小冬和善道。 “那、那也好，多谢李公子了。” 邱小冬倒是听莫小贝提起过，说麦乳茶有多好喝，但还没尝试过。 现在正好满足好奇心，就不再拒绝，还礼貌道谢。 “耶！” 莫小贝则是听到又有免费麦乳茶喝，十分高兴。 又忽然想到什么，弱弱道：“李大哥，别告诉我嫂子啊。” “没问题。” 李信点头。 对莫小贝，李信可是从不收费，随便她来喝的。 但也就最初的两天，莫小贝喝爽了，后面被佟湘玉发现，就勒令她不准再去对面占李信的便宜。 李信无所谓一点茶钱，但也不好干涉佟湘玉教育她小姑子。 于是后来莫小贝就没来喝了。 期间好不容易抢劫了邱小冬的五文钱，终于可以再尝尝麦乳茶了，却被郭芙蓉给敲诈勒索去了。 让她赌气了整整两天，不肯与郭芙蓉说话。 后者则搬出终身大事来解释，说那五文钱关系到她和雷力的感情进展。 好说歹说，才得到莫小贝原谅。 李信自然不知道这些内情，此刻见俩小孩都同意一起回去了，就率先转身，朝着大路的方向走去。 莫小贝和邱小冬也乖乖跟上。 回程肯定按最短的路线走，半个多时辰后，就来到南一村的村口，与阿水汇合。 “哇，李大哥，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呀？离过年还有好些天呢。” 莫小贝见马车里装着好几只鸡鸭鹅，都是绑住连在一起的，还有几包东西不知何物，她以为全是年货呢。 “天气冷，杀好了可以储存很久，提前买也很正常。而且最近因为连环凶杀案，来七侠镇的商人变少了，晚点买可能就抢不到货了。” 邱小冬认真分析道。 李信没有解释，让俩孩子坐进马车，车厢空间也算够。 他自己则坐到赶车位置，阿水的旁边。 “当家的，这是余下的钱。” 阿水把用剩下的钱递给李信。 三两银子，只用去一小部分而已。 “嗯，走吧，速度快点。” 李信随手接过，也不清点，装进钱袋子里完事。 “驾！” 阿水觉得自己被信任，心中感动，卖力地赶起车来。 …… 回到镇上，李信没忘记给莫小贝买两串冰糖葫芦。 又带她和邱小冬到怡红楼大堂，挑了个角落位置坐下，好避开对面可能的佟湘玉视线。 叫柴九招呼好两人，李信自己则回宅子里去了。 来到中间院子里，苏灿正坐在一处，升起炉火烤着鸡翅膀呢。 旁边小翠在帮忙端着些油、盐、辣椒粉，好让他随时取用添加。 这苏灿也是会搞事，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了。 李信走过去，苏灿就发现他了，道：“老李，要不要来一个？” “行啊，我要老一点的，给我剩着啊。” 李信点头，略过他，走进皇帝所在的厢房。 现在几个伤员全都散开住了，各自一个房间。 进去一看，皇帝正醒着呢，曹正淳也在旁边。 第106章 晴雯学医 “小李来啦，快快快！朕嘴巴里苦，你那神仙肉还有没有了？再给朕弄两根！” 李信一进屋，皇帝就两眼放光。 苏灿叫李信老李，皇帝就选择叫小李。 昨天李信拿出神仙肉给白展堂解馋，被皇帝给撞见了，尝了尝，就当场上瘾了。 他精细食物吃惯了，头一次接触这种现代垃圾食品，那刺激绝对强烈。 一根吃下去，又辣又上头。 他问李信讨要更多，后者自然不吝啬，整了两包给他。 当然，都是去掉包装后，重新用油纸包起的。 哪知道才一天过去，就没了？吃完了？ “皇上，刘御医不是说过，让您别一次性吃太多辛辣食物吗，而且我存货也不多了。” 李信略感无奈，用随意的口气说道。 这是皇帝特意要求的。 主要苏灿那家伙老是没规没矩，在皇帝面前嬉皮笑脸，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皇帝就让李信也别搞得太拘束。 至于白展堂，给他这种特权他都不要，他会浑身不自在。 且他也是故意如此，说是把皇恩用到这上面不值得，还不如攒下来，用来消除他以前的案底呢。 对于这些，相关的赏赐等，皇帝暂时没有表示，说是等他精神些再细细考虑。 显得很重视几位救驾功臣的样子。 “刘御医大，还是朕大？快，再来一根，只要一根就好！” 皇帝先是板起脸，后面则用讨好的语气央求道。 “咳！皇上，请注意点分寸。” 旁边曹正淳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提醒道。 “注意什么呀，这房间里又没有别人。” 皇帝并没有听进去。 随后又对李信软磨硬泡起来。 “我剩下的真不多了，唉，罢了，等会儿让玉容给您送来吧。” 李信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好叫皇帝知道，这东西有多么稀罕。 “甚好，甚好！” 皇帝这才满意地笑了。 “皇上，我过来主要是想让您帮个小小的忙。” 李信趁机提出要求。 虽然正式的赏赐还没影呢，但额外的羊毛可以先薅一下。 “朕准了，说吧。” 皇帝爽快地一抬手说道。 “我有个贴身丫鬟叫晴雯的，想要学点医术，但不得其法，想让刘御医指点她几句，只需入门即可！” 李信也不绕弯，直接开门见山。 并且提的要求也不过分，不是说让刘御医传授真本事，那样估计太难为人家了。 而是让他教会初级的医术入门方法，给出一个大概的方向脉络即可。 如此一来，晴雯以后自学也有了方向，无需再求旁人领路。 “嗯……” 皇帝一听这个，倒是认真点了点头，道：“只是带着入门的话，朕一句话绝对没问题，等会儿朕跟他说说。” 显然，皇帝也很尊重刘御医，是不好随便强迫他，将真本事传授外人的。 医术这东西普遍敝扫自珍，还基本传男不传女，包大娘都算是少数个例了。 “多谢皇上。” 李信露出喜色。 他暗道还好自己要求不高，只求带晴雯入门，否则大概要遭拒绝。 “嗯，没别的事的话你退下吧，朕乏了，先睡一觉。” 皇帝说着说着就没精神了。 也正常，他才治疗了两天而已，按照刘御医的说法，完全拔除毒素可要半个月呢。 李信来此目的达成，本就没别的话说了，正好告退。 等他推门要出去时，身后又传来皇帝声音：“别忘了神仙肉！” “忘不了！” 李信走出去，趁没人注意，掏出一包黄纸包着的辣条。 招来玉容，对她吩咐两句。 玉容还不知道皇帝身份呢，她们丫鬟间私下里猜测过，说什么的都有，最大都猜到王爷了，愣是没一个猜是皇帝的。 实在是她们没这格局往上想啊。 但不管什么身份，总归是贵客就对了。 玉容按照李信的吩咐，取来盘子，把辣条从纸包里拆出来，一根根摆盘得像朵菊花，才送进皇帝屋里去。 李信则走到苏灿这边，后者还在烤鸡翅膀呢，还加了点其它的。 鸡肠、鸡胗、鸡脖子、鸡头、鸡屁股等。 这还烤上瘾了？ 苏灿十分认真投入的样子，都没和靠近过来的李信说话。 “老爷，这是苏大爷给您留的。” 小翠端着个盘子，递到李信面前。 她自己嘴角都泛着油光，显然没少吃。 对于苏灿的称呼，几个丫鬟各有不同，有叫他公子的，有叫大爷的。 “嘿，让你们留一个，还真只给我留一个？小翠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爷？” 李信抓起鸡翅膀啃了一口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老爷，是小翠太笨了，没想到多给您留几个。” 小翠连连弯腰低头。 “不是给我，是给晴雯，哎算了，她也不缺这一口，你们继续，我得回屋读书练字了。” 李信几口将鸡翅膀啃完，骨头丢回到小翠手中的盘子里。 说完就走了。 小翠见李信不是真的怪罪，就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李信很好说话，但她还是免不了紧张，因为不想显得自己很没用。 她们几个丫鬟间，可是都有暗暗较劲的。 李信这边，他进屋后把门一关，将玉坠丢到床上，一个念头进入空间中。 没有直接出现在楼房中，而是来到空间的土地上。 晴雯正在播撒着一些种子呢，只是先试着种种看，没有把买来的种子全用掉。 她不远处则有一群鸡鸭，两对大鹅。 是李信刚回到宅院时，支开阿水，趁机收进来的。 事后随便找个理由糊弄阿水就行了，一个看门的伙计，让他去想不通吧。 “嗯，还得选块地方挖个池塘，或者去定做几个大木盆。” 李信想了想，鸡最好养，鸭子和鹅是需要水塘的。 略微斟酌后，还是不想破坏空间土地结构，选择用大木盆来代替池塘。 目前空间里储水的，只有两个他以前买的水缸。 他准备这次多做几个木盆。 粗糙点的用来养家禽，木料好的也做俩，用来以后泡澡享受。 “晴雯，不用一下子全做完，可以休息一会儿的。” 李信点了一句后，就在旁边空地练起轻功。 …… 翌日，他再次出门。 坐着马车去北边，该见见小龙女了。 第107章 藏污纳垢 来到大坟地，李信照例打发阿水离开。 片刻后，小龙女果然出来了。 隔了几日，李信再见她，还是觉得十分养眼，忍不住想多多看她。 “龙姑娘，最近气温又低了些，你不冷吗？” 李信表面上还是收敛了目光的，且用比较随意的口气说话。 “不冷。” 小龙女依旧穿得白衣飘飘，仅仅是略微加厚了点料子。 她也确实不冷。 在古墓里，每晚睡觉她甚至都用寒玉床，换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来，都能一觉睡成冰雕。 “咳，行吧，这是我带来的零食，龙姑娘请收下。” 李信也不想没话找话，那种尴尬，他也不喜欢。 他直接将一包零食取出，上前两步递出。 “……” 小龙女也默默靠近，将零食接过，又交给李信一瓶玉蜂浆。 “事情已了，我走了。” 她说道。 直接转身离开。 “这就走了？” 李信看着她背影，微微摇头轻叹。 又忽然想到，她上次离开时，也是说的这一句、这几个字。 一模一样。 “嘿，我倒要等下次看看，你是不是还说这句，半个字都不改。” 李信轻笑一声。 随后收起杂念，开始练功。 先打了两趟《鸳鸯腿》，觉得越来越熟，基本已经小成。 接着练起《螺旋九影》，由于双腿坚实强力，又有小成的腿功打底，发力掌控就更为细腻随心，李信本身还悟性不弱，修炼这轻功简直进步神速。 《九阴真经》里的武功，大部分都是神功绝学级别，小部分是高品质的一流武学。 《易筋锻骨篇》是神功，那《螺旋九影》就是绝学。 它是囊括了身法、步法、提纵、腾挪等全方位的上乘轻功。 小成后可横空挪移，大成后可分身残影。 理论上练至巅峰，可同时分出九个近乎实质的残影分身，极大程度的迷惑敌人。 练了两个多时辰，李信停下休息进食。 等吃完后，阿水也正好驾驶着马车而来。 上回让阿水在云来客栈待了一整个白天，才过来接自己。 此次就让其只等半天。 主要气温真的比上次更冷了，且家中还有皇帝、苏灿、白展堂、曹正淳。 他这个宅院主人，也不好把客人留下，自己在外耍一整天才回去。 “阿水，把纸钱拿出来烧了吧，记住撒得分散点。” 李信又吩咐道。 “是，当家的。” 阿水依言，从马车上搬下厚厚一大摞的纸钱。 都是巴掌大的、圆形中空的、铜钱式样的纸钱。 取出火折子，阿水开始点燃。 点着一把撒一把，绕着坟地的一个个坟包，尽量全都兼顾到。 这是李信为防有心人起疑，又在办好事，赚功德了。 否则他一趟趟过来坟地没事干，也太奇怪了。 古墓派和小龙女、孙婆婆的存在，肯定不能泄露。 自己会武功的事，也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因此不能说找幽静地方练功之类的话了。 而借口来寻找诗兴？ 算了吧，这大冷天的，简直奇葩。 谁信谁傻缺。 所以说是之前立牌子的后续，开始帮无名死者们烧纸钱，就顺理成章多了。 甚至这谎话是愈发圆满了，多来几次，估计之前部分人对他的非议也会变少。 “当家的，纸钱烧完了。” 不多久，阿水将任务完成，走到李信跟前说道。 “嗯，干的不错，这功德也有你一份。” 李信满意点头，拍拍他的肩膀。 “多谢当家的！” 阿水心情激动。 他可是真的相信，自己当家的来此就是为了赚功德。 毕竟之前挖坑立牌子，他也是全程参与的。 压根就没瞧见李信干旁的什么事，直到牌子立满整个坟地，也没有做任何额外动作。 阿水是直接见证人，他可以证明，当家的绝对是纯粹的大善人！ 这回他是唯一参与者，黑子只有羡慕的份了。 阿水觉得，自己在李信心里的份量肯定更高。 “呵呵，咱们回去吧。” 李信瞧出这伙计的心情，就笑笑不多说。 “是！” 阿水神情认真，跨上马车。 李信也进了车厢。 开始返程。 …… 多日后。 白展堂伤情恢复得差不多，回到了同福客栈。 李信可是帮他压了好久的消息，跟佟湘玉撒谎他有事耽搁了，无法尽快回来。 佟湘玉都快急死了，但因为相信李信，才一直忍住没有别的动作。 现在白展堂终于回归，她的心放下了。 接着是皇帝和零零恭。 后者已经完全恢复，前者也只差小部分毒素未清除，活动基本无碍，表面上已经是个正常人了。 鉴于此，曹正淳这两日经常这么劝：“皇上，既然您已无大碍，二百禁军也快抵达此地，是时候该离开了，回去还有许多国事要处理呢。” 但皇帝一直拒绝，就说必须等痊愈了再走。 实际上呢，是贪恋李信的神仙肉。 外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居然全程躺在床上，最后几天必须弥补上来。 有此心态，他干脆来了招微服私访。 打扮成普通富家公子，昨日在外逛了一天。 而今天早上，他又去西边镇外的天鸿书院了。 西边可还是贾家的地盘，贾家只是失去七侠镇的掌控而已，其它并未有损。 不过皇帝身边带着曹正淳，就不怕任何意外。 当然，也带着零零恭。 但他基本算可有可无了。 “这皇帝可真是，把我的神仙肉都给造完了，还好他能出门了，否则躺在床上，就只会惦记我的存货。” 旁晚，在空间里，李信泡在大木盆中洗澡，闭着眼睛十分享受。 他去北街老木匠那，订做几只大号的木盆，目前已经完工两只，先送来了。 晴雯坐在后面一只凳子上为他搓背。 “晴雯，昨天刘御医讲的病理和药理，你都理解了吗？” 李信这时问道。 他是和晴雯，一起听刘御医教授的。 等于他自己也在学。 “还有些不懂之处。” 晴雯手上不停，嘴里答道。 “嗯，没关系，以后我再跟你好好讲。” 李信随意应答，不给晴雯压力。 现在主要是记，等刘御医走了，再慢慢去理解、慢慢学。 泡完澡，李信神清气爽离开空间。 走到院子里，被玉容提醒，皇帝已经回来了，似乎有些异样。 李信眉头微挑，走到厢房门前敲门。 “进来吧。” 皇帝的声音，确实略带沉闷的样子。 有什么事发生？ 李信带着疑惑推门而入。 “唉，小李啊，这七侠镇地界，怎么总藏污纳垢呢？” 还没问什么呢，皇帝自己就抱怨起来：“今天在天鸿书院，朕好好的在看两个书生比斗，中途居然就裂开一堵墙，里面掉出来一具尸体，真是差点吓到朕！” “两个书生比斗？不会是包拯和公孙策吧？” 李信反应也是快。 听到尸体，就直接想到那两个家伙。 第108章 杨蕙兰离开 “就是他们，一黑一白两个书生，确实都是聪明人，察觉到了朕的身份。” 皇帝点点头。 他知道包拯的母亲包大娘，也在此次救驾中出力，所以如李信料想的，轻飘飘就放过了包拯，公孙策也算是沾了光。 当然了，主要皇帝本就不愿意扩大此事，认为算账的时机远远未到。 朝堂上目前党派林立，拉帮结伙的形势太复杂了，有不少还在暗中图谋不轨呢。 不止贾家一个。 况且皇帝隐约猜到了，贾家背后还牵连着哪些势力。 那些才是真正难对付的。 只有贾家的话，哪怕现在证据不足，皇帝也能强硬地治其谋反之罪。 贾家的实力对皇帝来说，是很不够看的。 这才导致皇帝掉以轻心，没想到贾家敢参与行刺。 以后就不可能给贾家机会了，必定要派人时刻盯着。 “他们两个都没见过皇上吧？估计是通过曹督主来确定您身份的。” 李信看向曹正淳。 皇帝也斜眼看了看后者，撇嘴道：“就是如此，所以我才不喜欢带着他。” “皇上，此地太过危险，老奴必须寸步不离，护您左右。” 曹正淳感受到被嫌弃，却不为所动说道。 “唉！朕知道了，你不用反复多说，光是今天就说了十几遍，朕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皇帝叹了口气，只好接受现实的样子。 他确实也不敢脱离曹正淳行动了。 反之，有曹正淳保护，就可以随便到处玩耍。 “话说今天从墙里掉出来那具尸体，倒让朕很感兴趣，从尸体的衣着服饰来看，居然是侉依族的人。” “从陈年旧案记录来看，确有一件相关的案子，当年疑犯在没有尸体的情况下，就被定罪砍头了。” “现在看来，当年很有可能是件冤案！” 皇帝扯开话题，又显出些玩兴来。 他显然已经初步做过调查了。 侉依族？ 李信心中微动，觉得有些熟悉。 仔细一回想，似乎又是与包拯、公孙策有关的案件了。 “皇上，您对尸体感兴趣，该不会是想查此案吧？” 李信觉得这皇帝也太正经了。 还是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敢去青楼玩耍，改玩查案了。 “对，朕要在离开此镇之前，将这桩冤案给查清楚！” 皇帝带着微笑，做出了决定。 “那就祝您一切顺利了。” 李信可不会奉陪。 …… 翌日，李信照常早早起来后，听玉容说皇帝起得更早，带着曹正淳和零零恭外出了。 且他不知从哪弄了把折扇，打开后上边写着“状王宋世杰”几个字。 应该是他自己写上去的。 据说是想冒充金国那边，风头正盛的一个状师，借其身份查案。 什么玩意儿？ 李信无语了，这都扯上了？ 不过也只是稍稍惊讶，就平静接受了，他已经习惯了。 包龙星都能变苏灿。 皇帝咋就不能变宋世杰呢。 不多想，李信和晴雯一起离开宅子，走到怡红楼大堂。 见苏灿正坐在最显眼处，喝着麦乳茶，吃着从街上买的肉包子呢。 不仅手里拿着个，面前桌上还有一张油纸摊开，上面叠着七八个肉包。 你吃得完吗？ 昨晚刚问我要钱，今天就开始过上奢侈日子了？ 李信自己也是经常吃肉包子当早餐的，却也知道普通人是吃不起的。 “老李，你这麦乳茶是真不错，要是配合神仙肉再喝，就更不错了。” 苏灿看见李信，直接疯狂暗示。 “没了，神仙肉真没了，都被郑……被宋公子给吃完了。” 李信犹豫了一秒，确定了在公共场合对皇帝的称呼。 “哪个宋公子？” 苏灿没听懂。 “就是你背来那个。” 李信说着，上前抓了两个肉包，自己一个，分给身旁晴雯一个。 “这几个是给玉容明月她们的。” 苏灿道。 “你在我院里，对我丫鬟玩怜香惜玉呢？真要玩的话，到后面可别不认账啊。” “还有我拿俩包子怎么了，你不够再去买啊，我昨儿给了你一百两银子，难道还不够你花的？” 说完，李信也不跟他闲聊，带着晴雯去对面客栈了。 看了看白展堂状况，从外表基本就是手指包着，能瞧出伤到过。 他身上的内伤还在养，但看不出来了，果然瞒过了佟湘玉。 而光是手指受伤，也够他当一阵子少爷了，佟湘玉心疼他，不让他再干活，说等他养好手指的伤再说。 “白兄，你怎么解释手指这伤的？” 白展堂正惬意地坐在那儿嗑瓜子呢，瓜子好像还是在怡红楼拿的。 李信和晴雯在旁边坐下来，朝他问道。 “我就说路上遇到一头牛，我心情不好跟牛较上劲，最后被牛给撞倒了，我一发狠，反手对准它的涌泉穴，使出了葵花点穴手！” 白展堂声情并茂讲起来。 “牛有涌泉穴吗？” 站在算账柜台后的吕秀才抬头道。 白展堂说话没刻意压低声音，吕秀才就给清楚听见了。 反正后者也不知道这是在撒谎，编故事呢。 “废话，牛要有涌泉穴，我这手指头能折吗？” 白展堂瞪了他一眼。 “别废不废话了，兄弟，趁着你们俩都在，快给我出出主意啊，我昨晚打听到，蕙兰她要走了！” 大嘴这时正好从后院跑出来。 他和吕秀才、郭芙蓉因为不认字的矛盾，似乎已经过去了。 或者说，他注意力全转移到更重要的事上面了。 “怎么着？那杨蕙兰原来还没走啊？” 白展堂笑起来，继续嗑瓜子，显然没把这当回事。 “先前又是放火、又是凶杀的，蕙兰还是嫌疑人之一呢，哪走得了啊，现在官府宣布案子了解，她不就要走了嘛！” “肯定是想去别的地儿，继续摆擂台比武招亲了！我那套《将军拳法》还没练成呢，这可怎么办呀？” 大嘴急得团团转，脸上带着苦色。 “还能怎么办，凉拌！别说你没练武天赋，哪怕把拳法练成，也不过是三流功夫，你以为凭这三脚猫，就能打败杨蕙兰？得了吧！” 白展堂无情打击道。 “嘁！老白你不肯帮我就算了，用不着这么损我，我还不求你了呢！” 大嘴看出白展堂态度，硬气回怼，而后嬉皮笑脸对李信道：“本家兄弟，咱俩可是真兄弟啊，你主意也多，快给哥想个办法呗？怎么才能留住蕙兰啊？” 第109章 买猪脚 “我怎么就主意多了？白兄都没办法，我更没辙了。” 李信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那可怎么办呀！你们都不行，我这脑子就更不行了！” 大嘴抓耳挠腮，愈发显得痛苦。 “说谁不行呢？你这没出息的货，为了杨蕙兰都成啥样了？” 白展堂太看不惯大嘴这样了，气呼呼说着，撇过头去自顾自嗑瓜子。 一副完全不再理睬此事的模样。 李信则心想，应该是杨蕙兰待在七侠镇的时间，比原剧情中拉长许多，让大嘴陷进去更深了。 见不得他如此痛苦面具，李信只好道：“论头脑聪明，咱镇上不还有三个人吗，除了名气最大的女神捕铁飞花，还有包拯和公孙策两个天鸿书院的，你可以去找他们想办法嘛！” 贾家的案子了结，是推出了一个替死鬼，说是什么杀手组织的。 跟火云邪神同个组织，完全的同伙。 总之编得挺像样，替死鬼的身份别人也查不到，估计是从哪随便拉了个。 而表面上的功劳，还是给了包拯三人。 虽然他们自己并不承认，但在有心人暗中宣扬下，很多人都相信了，是他们破的案。 “对呀！特别是那个黑脸的，说是咱七侠镇第一聪明人，他一定能想到办法，帮我留住蕙兰！” 大嘴脸上又恢复了希望。 想到就做，他留下一句“帮我给掌柜的请假”，就匆匆走出了客栈。 估计真的是要去天鸿书院了。 “唉！” 白展堂看着大嘴背影，直叹气。 “话说郭姑娘人呢？大早上的怎么不见她？” 李信早就注意到大堂里缺了郭芙蓉。 平常她可都在积极地假装扫地，特别是靠近门口的地方扫。 主要为了方便偷窥对面的雷力。 “小郭她闷在房里伤心呢，听小贝说，她昨晚还哭了。别管她，过两天她就好了。” 白展堂随口说道。 依旧磕着瓜子，明显没放在心上。 “是我给她出的主意没管用，可也不能怪我啊，谁叫她笑那么吓人的。” 吕秀才主动补充道。 李信不知内情，也不多问。 …… 下午，李信正在空间里练功呢，听见房门外玉容喊他。 李信离开空间，正要去开门，就听“啪啪啪”门被敲响了。 “小李，快出来帮个忙！” 是皇帝的声音。 “什么忙啊？” 李信开门一瞥，原来是零零恭拍的门，怪不得那么响，差点把门拆散架。 嘴上没说，又看向皇帝身后，居然跟着个陌生人。 准确一点，是既陌生又熟悉。 熟悉是因为那张脸。 这不是力王吗？ 当然，此世界不可能是力王了。 这副打扮，还留着金国的辫子头，应该是金国人的身份。 “哦，他是阿星，就是那个被冤枉的犯人之子。他出生在大夏，本该早就融入本国，却因为犯人之子的身份，被村里人强迫他留着金国鞭子。” 皇帝叹着气介绍了下。 接着又道：“我已经查明当初案件相关证人之一，就是那南街卖肉的郑屠户，去找他问话吧，他还挺横，一点都不肯配合。所以呀，就需要小李你出面帮忙了！” “查得这么快？您……宋公子，你是一个人查出来的？” 李信有点怀疑道。 “包拯和公孙策也出了一点点力，主要还是本公子自己查的。” 皇帝倒没有心虚，是说的实话。 他去找娄知县帮忙查，后者肯定全力配合啊，查出来可太简单了。 “那你要我怎么帮？” 李信不拒绝，听着明显是小事，帮就帮了。 “我们这一伙人，全都被那郑屠户给记住脸了，就需要你出马。” 皇帝又解释了下，才进入正题：“你去故意找他麻烦，逼他出手打你，到时候把他反制住，押到衙门去告他，剩余的就交给本公子！” “好，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了。” 李信对那郑屠户早就有些在意。 很怀疑他是不是跟“镇关西”有点联系，或就是同个人。 现在奉旨去找麻烦，他倒觉得有点意思了。 “事不宜迟，快走吧！” 皇帝等不急催促道。 显然是想要一起去看情况的。 李信不拖沓，与皇帝一行人离开宅子。 到了街上往南走，一拐弯来到南街。 走到快接近郑屠户的卖肉摊时，皇帝等人就不动了，示意李信单独过去。 郑屠户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留着粗犷胡子，手中切猪肉的刀看着就凶。 除非真的是买肉来的，否则行人经过他的肉摊时，基本都下意识加快脚步。 李信自然不怕他。 表情平静地走到肉摊前。 “这位是怡红楼的李公子吧，您可是第一次来光顾我这儿，想买什么肉，我给您优惠！” 郑屠户看见李信过来，居然一眼就认出。 倒也不奇怪，毕竟李信在镇上，也算小有名气了。 而他竟然还显得很客气，到让李信略感为难。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考虑了万分之一秒后，李信还是只能按照原计划，来故意寻衅滋事。 谁叫那是皇帝的要求呢。 “我来买个猪脚。” 李信淡淡道。 “就买一个？呵呵，不如凑一对吧，我只收一个的钱，若李公子瞧得起我，就当交个朋友！” 郑屠户笑呵呵道，依旧显得客气。 “不用了，我食量小，就买一个。” 李信表情不变，并不给对方面子。 “好，我给您挑一个。” 郑屠户见李信如此，知道朋友交不成了，但也没生气。 “等等！你给我挑的猪脚，保证干净吗？” 李信开始挑衅了。 “我开猪肉摊的，能卖给你脏肉？” 郑屠户说着，就在架子上挂着的猪脚中，挑了个最白最干净的，道：“您瞧这个怎么样？” “啧啧啧，你还说干净，这上面全都是毛啊，你怎么说？” 李信鸡蛋里挑骨头。 “是猪么都有毛，李公子，你到底买不买？” 郑屠户总算有点不高兴了。 “我当然买啊，但是我买脚爪，又不买毛！有毛叫做毛脚爪，没毛叫做光脚爪，我要买的是干净没毛的光脚爪，不要你脏兮兮有毛的毛脚爪！” 李信一口气说完，一副道理在他这边的样子。 第110章 证人之死 李信这挑猪脚毛病的刁钻法子，可不是他原创的。 而是从某个得道高僧那学的。 想必一定能管用。 “李公子，你是故意来找茬的是不是？你要不要吧！” 果然，郑屠户开始被激怒了。 “你这脚爪要是干净，我肯定要啊。” 李信耸耸肩，似乎完全没看见对方脸上的怒意。 “干净？好！” 郑屠户一手抓起猪脚，一手拿起剁肉刀，开始把上边的毛给剔除。 他也不愧是干这行的，熟能生巧，没多少功夫，就真把猪毛给刮干净了。 “李公子，这下你满意了吧？” 郑屠户道。 “哪里干净了？你这刀功有问题啊，猪脚皮下面还有毛根呢。” 李信一脸的嫌弃。 “毛根？难道李公子要我一根根挑出来？你这还不是故意找茬！” 郑屠户完全怒了，对李信再也没有半点客气。 “郑屠户，你这态度可不像做生意的，算了我不要了，这光脚爪留着你自个儿熬汤喝吧。” 李信说着转身就要走人。 “等等！” 郑屠户在背后怒喝：“这猪脚你今天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李信回过身，冷笑道：“我说不要就不要，你一小小卖猪肉的能奈我何？还敢逼我不成！” “好哇，我客气点叫你一声李公子，不客气点，你这种小白脸，我一拳能打死十个！” 郑屠户同样满面冷意，说着就从摊位后饶了出来，手里那把剁肉刀还握着。 他一步步走近，面上带起狞笑，似乎认为这样就能吓住李信。 也的确，普通文弱青年，在膀大腰圆的郑屠户面前，基本是不敢大声说话的。 更何况被如此步步紧逼，手里还有刀呢。 “嘿，拿把小小的刮毛刀还想吓住我？本公子是吓大的，有本事来砍我，来！朝这儿砍，不砍你就是一王八怂货！” 李信任由其接近，依旧镇定站在原地，还不断嘲讽，右手对着自己脖子比划。 示意对方来砍脖子。 “小龟孙！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都不知道爷爷是谁！” 郑屠户哪受过如此挑衅，直接就动手了。 但他还是有理智，右手里的刀没动，只是抡起左手拳头，朝着李信鼻子打去。 这一拳，力气大速度快，普通人多半接不住，也反应不过来。 可惜李信是练过武的，早已今非昔比。 对方出拳在其眼中，就如蜗牛般慢到没边。 他只是身子稍稍一挪，就轻松避开，同时一甩胳膊，“啪”的就送出一记耳光。 所谓打人不打脸。 李信目的就是彻底激怒对方，自然打耳光最奏效了。 果然，郑屠户受这一下，微微一愣，而后暴怒！ 实在太丢脸了，这可是街上啊！ 两人间的动静，早就吸引不少人看过来了。 他平常无人敢惹，现在被一小白脸当众打耳光，如何能忍！ 他面色涨红，抡起手里的刀，就朝李信直直砍去。 不过，他终究还是留有理智，并非对准要害，而是砍向李信的胳膊，且是收了力的。 但旁人不知啊！ 真以为他要行凶呢。 于是街上有几人吓得大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成了。 李信则明白时机成熟，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面对郑屠户看似凶狠的攻击，他仅仅脚步一动，就错开角度，避开对方的一刀。 同时一撩腿，用出合适的力道，将对方给绊倒。 当啷！ 郑屠户摔了个狗吃屎，手中的刀也脱手落地，发出清脆响声。 “郑屠户！我只不过不肯买你的猪脚，你就要强买强卖，还当街行凶！若非本公子天生反应力快些，说不定真要命丧你手！” “大伙都看见了吧？我现在就要把他送去见官，到时候大伙给我作证啊！” 李信先发制人，高声说明情况的同时，也吸引更多人关注。 “郑屠户居然栽了？” “李公子厉害！” “好！姓郑的活该！” 路人纷纷叫好。 显然郑屠户那些坏名声，都是真事。 李信没多说场面话，对着众人一抱拳，就要去把郑屠户给逮起来。 后者正想反抗呢，刚爬起身想要去把刀捡起，两条腿就腘窝一痛，被李信快速踢了两脚。 他只能被迫跪倒在地，且两条腿都痛得厉害，暂时站不起身了。 李信伸手从怀里一摸，掏出了一根麻绳，去将郑屠户给反手绑住。 后者自然是挣扎，但在李信的力气下，也只是徒劳。 完全绑好人后，李信就强拉着他去衙门报官了。 皇帝一行人全程在不远处看着，都对李信的手段有了新的认识。 不是武功，那点拳脚看不出什么。 而是指的李信挑衅的方法，简直绝了，或多或少都为几人打开了新思路。 “宋公子，人也绑来了，报官也报了，我的任务完成，先走一步。” 衙门外，李信对皇帝提出告辞。 “小李啊，我虽然选你干这事，但没想到，你竟如此熟练，平常没少欺负人吧？” 皇帝用新眼光看向他。 “这你可冤枉我了，你应该也听过我在街上的名声，我一向只做善人善事，从未欺负过他人。” “今天这个，只是我学了一个得道高僧的方法，东施效颦罢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李信连连摆手，谦虚说道。 “小李啊，你骗我也编个好理由啊，哪个得道高僧，会像你那样戏耍别人？” 皇帝表示完全不信。 “这……算了，你继续误会我吧，我也说不清了。” 李信也不好解释，这世界应该是没有道济和尚的。 叹了口气他就走了。 具体如何翻案，就交给皇帝吧，他可没那闲功夫留下观摩。 还是回去练功，一点点提升实力更香。 …… 旁晚，皇帝回来后似乎心情不错，说是案子进展很快，明天再把另一个证人带到公堂上，基本可以真相大白。 那个犯人之子阿星，也被他带回来了。 主要是皇帝起了恻隐之心，不想让阿星回村里继续被欺负。 李信作为宅子主人，表示没问题，让明月帮忙带阿星去怡红楼，在二楼安排了个房间。 时间来到第二日。 意外却发生了，皇帝口中的另一个证人，其实就是天鸿书院的院长，他死了！ 第111章 沉冤得雪 清早，天鸿书院的院长，被发现死在其卧房。 中午，天鸿书院的学生展俊，被发现死在书院一口井中。 又是连环凶杀案！ 情况一下子复杂起来。 性质也变了。 原本只是想推翻二十五年前的旧案，还阿星被冤砍头的父亲一个公道。 现在居然演变出新的杀人案，时间跨度如此之久，真相简直扑朔迷离。 皇帝在七侠镇可待不了多久，必须尽快找出凶手，于是就将包拯、公孙策叫来，共同商讨案件。 至于同样善于破案的铁飞花，她如今被正式认命为捕头了，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皇帝也不用这么多智囊，压根就没想起要叫她。 七侠镇只设一个捕头，铁飞花上来了，邢育森就下去了。 后者心心念念的想把临时捕头，变为正式的，现在可好，临时都没得当了。 估计他这阵子心情不会好。 “呼噜噜！” 中午，皇帝在厢房内，半靠在床榻上，正大口吸着碗里的香辣牛肉方便面。 冷天吃辣味的，自然是最合适。 他把神仙肉给造完了，再追着讨要也实在没了，李信只好拿出点新鲜的货色来。 各种零食要省着，去小龙女那边换玉蜂浆。 所以就拿出了方便面。 让玉容去煮了，额外加入了足量的牛肉，给皇帝端上来，果然他吃得津津有味。 把旁边站着的零零恭给馋坏了。 坐在对面的包拯和公孙策，也是闻着满屋子的香味，暗暗咽着口水。 只有曹正淳面不改色。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馋，还是定力太足，才强忍着面上半点不显。 当然，李信也在这屋里，闻着熟悉的泡面味，他是最淡然的。 “那什么，要不我叫玉容再去煮点面，你们一人一碗？” 李信也不想多待，感觉这里没自己什么事，就想找借口离开。 “不用了李公子，我们是吃过了才来的。” 包拯替公孙策一起拒绝道。 惹来后者一个白眼。 “呵呵，李少侠不必客气。” 曹正淳笑了笑，还是不为所动。 只有零零恭欲言又止，喉结上下动了动，刚想开口，却被曹正淳瞥了眼，他只好闭嘴了。 “去吩咐吧，朕还要一碗。” 皇帝倒是摆摆手，示意让李信去安排。 叫我来干嘛的？ 难道就是等着让我给续一碗？ 李信腹诽着起身，走出屋去。 却见苏灿正靠在门外一旁的墙边呢。 “给我也来一碗。” 他抱胸微微低头，一副酷酷的样子说道。 “行。” 李信说着，叫来玉容，从怀里掏出了两包晴雯处理好的方便面，交给她去煮。 “老李，你的怀里怎么什么东西都有？” 苏灿突然道。 他有点疑惑，明明外表看不出来鼓鼓的，却能掏出那么大两包面。 难道李信其实身板很瘦？ “阿灿你的观察力很强啊，那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会变戏法，又学过一门无名机关术，两相结合之下，就精通障眼之术，熟能生巧，已经融入我举手投足中了。” “这是我压箱底的秘密，可不要告诉第二人啊！” 李信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把你当兄弟才告诉你的表情。 “切！” 苏灿拍掉他的手，显得不大相信。 不过他还是记在心里了，这秘密自然不会泄露给别人。 …… 夜晚过去，皇帝与包拯、公孙策对案情的商讨分析，似乎很有成果。 再根据衙门里提供的案卷记录，从中找出了另外两个当时最可疑的证人。 一个是万利当铺的中年人伙计。 一个是西边道观的老道。 特别是后者，二十五年前可不是道人，却在指认阿星的父亲后不久，去道观出了家。 其中必有隐情！ 抱着此想法，皇帝依旧以状王宋世杰的名头，带着一行人，包括了包拯和公孙策，前往那道观查案。 而那道观，坐落于贾府的更西边，它名叫玄真观，观主正是贾敬。 贾府现在的主事者，掌管内事最大的，是贾母。 主管外事的，表面上为贾赦、贾政、贾珍。 实际上，背后还有贾敬。 他此时就在道观中，发着脾气。 啪！ 一记掌掴，狠狠扇在一名老道脸上。 直接打落两颗牙齿。 “你个蠢笨的东西！如此重要之事，为何现在才讲？那皇帝都在往这边来了！你告诉我你与那件旧案有关？” 贾敬面色狰狞，完全不复之前面见皇帝时的惶恐。 他如此暴戾的一面，甚至同为一家的贾母、贾政都不曾见到过。 其实参与行刺皇帝，真正做出决定的也只是贾敬，知情的则只有贾赦。 只有这二人在谋逆，其余人都被蒙在鼓里。 “是我错了，观主！我该死，我该死！” 老道将两颗牙，连同一口血水吐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他瑟瑟发抖，相当惧怕贾敬的样子。 “哼！” 贾敬冷眼瞥他一眼，顿了很久才又道：“抚远将军那边怎么说？可回信了？” 老道急忙回话：“是、是的，那边也加急回信了，说同意将九龙日月樽单独先送过来。” “嗯。” 贾敬点点头，语气平缓道：“念你这多年来办事勤恳，你的族人我会照拂一二。” “谢谢观主！谢谢观主大恩大德！” 老道心生悲意，知道自己被放弃了，不过面上还是感激地磕头。 否则他族人也不会好过的。 “前有因后有果，若当初你不与他人合伙杀人嫁祸，也不会有今日下场，一切是你咎由自取。” 贾敬摇摇头，不再看老道。 转身盘坐到蒲团上，闭起双目，嘴里默念起什么来。 …… 又过去一日，再出人命。 牵扯案件的当铺伙计被杀了。 但也到此为止。 皇帝在包拯、公孙策的帮助下，找到了凶手。 居然是天鸿书院的乐理先生。 他名叫蒙放。 从墙里掉出来的侉依族尸体身份，乃是蒙放的父亲。 父亲当年被当铺伙计、玄真观老道、书院院长、郑屠户四人所害，他作为儿子当然要报仇。 此前他也以为杀父仇人，是那被冤枉而判斩首的人，也就是阿星的父亲。 但尸体突然被找到，他就发现不对劲，且当时他正好目睹，看见了院长眼中的惊惧，就知道其中有内情。 一番试探后，早就良心不安的院长约蒙放到他房中，坦白了真相。 蒙放怒而杀之。 这动静被正巧来请教功课的展俊听到，也就被牵连，灭口抛尸。 后来的当铺伙计，自然也是他杀的。 而老道和郑屠户，则都被关进牢里了，也已经被判秋后问斩。 蒙放显然也对此结果能够接受，被揭穿凶手身份时也不反抗、不辩解，承认后含笑自尽。 案子了结。 阿星的父亲沉冤得雪。 皇帝也差不多该走了。 而在走之前，他把救驾的主要功臣召到近前，把赏赐给说了。 第112章 当乞丐 房间内，只有李信、皇帝、苏灿、白展堂四人。 围坐在一起吃着晚饭。 “呼、呼！烫，好烫！” 皇帝从火锅里夹起一片牛肉，在蘸酱里滚了滚，一口咬上去，直接被烫到吐舌头。 “丝溜溜！” 苏灿唆着面条，不亦乐乎。 白展堂则用筷子串起几个鱼丸，也蘸了酱料在啃。 唯有李信吃得相对最斯文，细嚼慢咽。 寒冷天最最常吃的，自然就是火锅了。 这世界是非常流行吃火锅的。 眼下这一顿的食材，也几乎是上街就能买到的东西。 唯有火锅蘸酱、鱼丸，这两样是李信从杂货店拿出来的。 实际上还有不少好东西，保质期也就几个月，该用还是要用。 趁着皇帝在，多拿出来还能博取隆恩呢。 可一下子拿太多吧，也太可疑了，少拿点还能说别处托人买的。 “小李啊，你这酱料是真的有味道，也不知何种配方配出来的，又麻又辣，还带着丝丝甜味，当真好吃又上瘾。” 皇帝吃完一片牛肉，紧接着又去烫几片。 越吃越欢。 苏灿和白展堂也差不多，火锅别处都差不多，他们早吃腻了，偏偏李信拿出的酱料，实在味道独特。 明明也是麻辣，却总觉得比别处的鲜香美味多了。 他们哪里知道，这小小的火锅蘸酱里，浓缩着多少科技精华呀。 在李信穿越前那个地方，连卖蘸料的公司都在卷，不好吃能卖得出去吗。 “皇上，您喜欢吃就多吃点，这蘸酱我买了不少，您吃完了还有呢。” 李信笑着道。 心想反正也是最后一顿晚餐了，明早皇帝就得走人，再造能耗掉多少。 “不用了，朕的毒刚刚痊愈，刘御医让我别贪吃贪酒贪色，这三样朕都得做到才行啊，不然等回京后又病倒了怎么办，都没力气处理堆积成山的国事。” 皇帝摇摇头，显出一副无奈表情。 他再贪玩，也得回去了。 得从这几天扮演的状王宋世杰，变回大夏皇帝，他得支棱起来啊。 “嘿嘿，那就太好了，皇上您少吃点，我们就多吃点。” 苏灿笑嘻嘻说道，竟然伸出筷子，去抢了皇帝盘中烫好的牛肉。 “阿发，你刚被朕封为保龙一族，就敢从朕的盘子里夺食！” 皇帝立刻反应过来，也伸出筷子要去夹回来。 但他哪斗得过苏灿，后者速度极快缩回筷子，将牛肉给吃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还露出很是欠揍的沉浸享受的表情。 “大内密探零零发！听着就霸气，苏兄弟，你可是赚到了！” 白展堂露出羡慕的表情说道。 “赚到，那你怎么不去当？” 苏灿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的确，白展堂自己得到的赏赐也半点不差。 他和苏灿的功劳，基本属于同一档，仅次于李信之后。 苏灿被封为大内密探，接过保龙一族零零发的称号，他的后代也可以承袭下去，金饭碗了属于是。 甚至皇帝现在都已经改口叫阿发了。 等其回京后，赏赐还有别的。 还会安排赐予“免罪金牌”一块，大宅一座，黄金千两。 苏灿跟着回去，直接可以躺平享福了。 因为他的身体状况特殊，武功被废了，都不用履行大内密探的职责。 只顾着享受权力和福利就可以了。 实在太爽了。 白展堂都不仅仅是羡慕了，甚至恨不得取而代之。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否则皇帝最开始提出，让他成为新的零零财，他就不会拒绝了。 他和苏灿情况太不同了，考虑的因素有很多。 他喜欢隐退江湖的生活，也在意七侠镇的佟湘玉，所以不可能选择跟随皇帝回京。 最终他得到的赏赐，是“免罪金牌”一块，上乘武功秘籍一本，以及天机卫副指挥使的从三品官职。 这天机卫，是新设的。 是皇帝为李信、白展堂量身打造。 只负责搜集情报即可，额外的任务也偶尔会发下来，但他们可以选择拒绝。 是兼顾了当官和普通生活的灵活组织。 白展堂是副指挥使，李信当然就是总指挥使，正三品官职。 李信作为此次救驾出力最大最多，又最得皇帝欢心之人，赏赐也是更高一级。 除了官职，也有上乘武功秘籍一本，“免死金牌”一块。 字面上可以理解。 “免死金牌”大于“免罪金牌”。 免死是可免一切重罪的死刑！ 这么说还包括谋反弑君在内？ 免罪则只包含了常规重罪。 但其实也差不多。 李信得了这块牌子后，难道还真的会图谋造反不成。 真要那样，诛九族还是免不了的，也只是他自己一人免死。 没多大意义，不处死可以关入监牢，还有各种酷刑等着。 免死与免罪，实质仅有细微区别罢了，只是听起来高一档。 真正的作用，是金牌在手后，不用怕皇帝以外的任何人。 哪怕来个王爷将军什么的，他都可以选择不给面子。 可惜金牌还得等皇帝回去后，再派人送过来。 一来一回，又不知要等多久。 三人现在得到的赏赐，都还只是口头上的而已。 并且，哪怕口头上的，似乎也要有所变化了。 “阿发，你的行程可能要改一改了。” 皇帝筷子不停，嘴上随意说道：“朕刚刚得到消息，朕的一位皇叔有点不安分，他似乎与贾家有点背地里的瓜葛，说不定行刺有他一份。” “贾家背后牵扯的势力，可能比朕之前预想的还要复杂，光是小李的天机卫，还需要时间壮大，人手不够啊。” “所以经过考虑，朕准备让你也留在七侠镇，负责从另一条线路，暗中监视查探贾家，一旦有风吹草动，就用秘密渠道通知京城密探总部！” 皇帝边吃边说，吃得满嘴流油，欢快得不得了。 苏灿却是越听越不对劲了。 合着他准备这辈子躺平享受的，现在完全泡汤了？ “皇上，您之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苏灿表示十分不满，又去抢皇帝盘子里蘸好蘸料的食物。 后者则端起盘子试图闪躲，可惜失败。 就不爽道：“你还年轻，不要总想着偷懒嘛，作为保龙一族，就该为朕分担些烦恼，反正就这么定下了！” “那、那所谓的另一条线路，是什么路？” 苏灿妥协问道。 “当乞丐！” 皇帝道。 第113章 颓废的老邢 “乞丐？” 苏灿傻眼了。 “就是乞丐！” 皇帝开始为其解释。 由于贾家知道皇帝住在李信这儿，以及火云邪神来袭时，是李信出手击退的。 那么李信是不是救驾最大功臣，贾家或许不知，但至少这个名字，在他们那儿已经是重点关注的了。 同样的，白展堂也是抵抗火云邪神的战力之一，必然也在贾家眼中了。 三大功臣中，唯有苏灿没出现在别人视线里过。 就最适合隐藏身份，在暗中探查。 “那为什么要我当乞丐？我也开个店铺不行吗？或者继续回凤来楼做个龟公！” “要不然就装成是个大夫，不瞒你们说，我曾经偶尔有想过，当个专为妇女看病受人尊敬的大夫。” 苏灿对于当乞丐是非常抗拒的。 否则他当初肚子饿，就可能选择讨饭了，而不是直接去吃霸王餐，宁愿被人暴揍一顿，还冒着被打死的危险。 “哎呀，同道中人呐！我以前也想过学医，济世救人！” 白展堂插嘴道。 皇帝无视他，继续对苏灿道：“因为朕不但要你当乞丐，还要混入丐帮！” “丐帮在近年来，规模扩大速度太快了，已经形成一股不小的力量，朕要你作为一颗钉子打入其中！必要时起到关键作用！” 说到此处，皇帝的神情已经变得认真。 “也就是说，让我做卧底？内奸？” 苏灿指了指自己。 “……” 皇帝无声地点点头，表示确认。 “皇上，我不当大内密探了行不行？我也想进天机卫。” 苏灿企图做最后的抢救。 “晚了。” 皇帝摇头，并严肃道：“阿发，你就当帮帮朕！这个任务你是最适合的，你武功已废，更容易混入丐帮得到信任。” “那就是我没得选咯？不过这功劳必须算多点。” 苏灿也光棍，耸耸肩膀，说答应就答应。 “只要你办得好，朕就把你的品级也提到三品！与小李平起平坐！” 皇帝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 “再赐给我十个漂亮侍女！” 苏灿讨价还价。 “这……朕同意了！” 皇帝想说，他自己后宫三千佳丽，都是些奇形怪物呢，漂亮的根本进不了宫，都会被强势的太后给筛除掉，让他趁着年轻，多用功国事。 但想了想，这事不能说，太丢人了。 况且还是先稳住苏灿再说。 “看在十个漂亮侍女的份上，这个任务我就接了。” 苏灿其实还是有上进心的。 能把官职品级提一提也好。 “老李，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他又转头故意对李信道。 “我当然没意见，都是兄弟嘛，你当的官越大我越高兴。” 李信笑着道，非常真诚，完全是实话实说。 至此，事情算是定下。 …… 第二日天还没亮，皇帝、曹正淳、零零恭、刘御医，就从李信家大宅悄悄离去了。 走的是西南方向，与二百禁军汇合后，就要先抵洛城，再按当初的原路线返回京城。 “好个小李，最后几天朕问他讨要神仙肉，总是说没有，朕还真信了他的鬼话！原来还有阎王筋，这等更上头的好东西！” 路途中，皇帝打开李信在送别时递给他的纸包，里面一股刺激的辣味扑面而来。 似乎只要闻上一口，就能把人给辣得生疼。 “不愧是敢取阎王筋这名字的，小李还说比神仙肉辣好多倍，朕可得好好试一试！” 皇帝没有被这刺鼻的辣味，以及李信的话给吓退，反而更跃跃欲试。 “皇上，您身体才刚好不久，刘御医也说过，叫您别吃太辣的……” 贴身保护在旁的曹正淳，又开始劝说了。 “就吃一根，能有什么事？” 皇帝打断他的话，抽出一根来，直接就咬了上去。 “嗯！确实是筋！看着通红的一条，跟那神仙肉区别不大，没想到咬起来如此劲道！” “不过，辣味也就稀松平常，似乎言过其实啊。” 皇帝嘴里嚼着，面上笑了起来。 一口还没咽下还在嚼呢，又去咬第二口。 于是悲剧出现了。 很多高强度的辣味食物，往往都要等上一会儿才会发挥的，是后劲发力的。 阎王筋就是如此。 皇帝吃了第二口后，正嚼得欢呢，一股极其强烈的热辣刺痛，终于从口腔里爆发开来。 并且一路从食道里延伸，进入肠胃，散发至全身。 皇帝整个人就像要爆炸，面色通红，大汗淋漓。 简直像中暑一样。 “不好！” 曹正淳赶忙掌心抵上皇帝后背，用内力为其疏通全身毛孔，帮助皇帝排除热气。 “御医！宣御医！” 并且他嘴里大喊，将刘御医叫来。 后者本就走得不远，很快急匆匆过来为皇帝医治。 结果自然是虚惊一场。 是曹正淳太紧张了。 皇帝真的就只是吃太辣而已，没别的，缓过劲来就好了。 “阎、阎王筋，朕算是领教了，差点真的送朕去见阎王，悔不该不听小李的劝说，不能吃太快啊。” 皇帝心有余悸。 “那个李信，真是胆大包天，竟然给皇上送这种食物，差点还以为是毒药。” 曹正淳算是看出来了。 三个救驾功臣，三个年轻人里面，表面上苏灿最胆大妄为，实际非常聪明，拿捏好了分寸。 反而是李信那小子，看起来较为守礼懂事，肚皮之下却是熊心豹子胆，真正的没大没小，是真敢把皇帝当朋友来看待。 最后白展堂就不用提了，怂货一个。 “阎王筋，嘿嘿，好东西啊！” 这时皇帝彻底缓过劲了。 阎王筋他没有扔掉的想法，反而想到，这东西不但可以自己吃，也能用来捉弄别人。 他脑海里很快闪过几个身影。 比如他的某两个比较调皮，经常对他恶作剧的妹妹。 …… 李信这边，送走皇帝后，宅子里总算是清静了。 因为不但皇帝几人走了，连苏灿也已经进入身份，化身蓬头垢面的乞丐，到了街上溜达。 唯独留下的，是那个阿星。 是李信主动让他留下的，开了二钱的月钱，让他当个看大门的。 主要感觉只有黑子一个，确实有点不够用。 阿星身强力壮，还学过一点不入流的拳脚，对付些泼皮要相对管用多了。 当李信提出要雇佣他时，阿星那叫一个激动，立刻就答应了。 在其看来，李信是状王宋世杰的朋友，就是恩人的朋友。 且李信也出力对付过郑屠户，算是半个间接的恩人。 能在李信手底下做事，当个看家护院的，他一百个愿意。 更别提待遇那么高了。 “嗯，以后就在我这儿好好干，我再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就叫阿力！” 李信和晴雯出门吃早饭去，走出大门时，对他拍拍肩膀说道。 “谢谢当家的，我以后就叫阿力了！” 阿力非常乐意被取新名字。 改姓或许要犹豫，改名而已，就平常得很。 “很好！” 李信很满意他如此听话。 就算冲着阿力这张脸，以及原剧情中他的忠厚，哪怕才刚刚收为伙计，他在李信心中份量，也直接超越了黑子和阿水。 又多了个可靠的手下。 李信心情不错地离开宅院，进入怡红楼，难得见到这大早上，居然有三个客人光临了。 一个是有点眼熟的路人熟客。 一个是巴蕉姑娘。 另一个是万家少奶奶戚芳。 “万少夫人，早啊。” 李信首先和巴蕉互相打了招呼，接着朝戚芳笑道。 “李公子早。” 戚芳也回了一声。 虽然初次见面时，两人间有点小误会，但随着时间也就解开了。 毕竟戚芳也来这里好几次了，都是和巴蕉一样，买了茶带走的。 巴蕉是带回去和她爹一起用，戚芳是买了几份，带回去给他丈夫、公公、女儿喝。 当然，也有她自己一份。 五文钱一碗对万家来说不算什么。 或者说这定价，本来就是面向有钱顾客的。 戚芳来光顾得多了，就听到东街李信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又有柴九一直夸当家的多好多好，她就慢慢改观了。 “柴九！以后万少夫人过来，一律打八折！” 这时李信忽然想到什么，对柴九吩咐道。 没有喊雷力，因为雷力正和巴蕉说着话呢。 “是！当家的！” 柴九立刻应到。 同时眼珠子微动，暗暗瞟了一眼戚芳。 心想这万少奶奶确实美丽动人，那脸蛋看着还像二八少女似的，一点都看不出早为人妇，还生了个千金的样子。 难道当家的喜好这一口？ 不说柴九开始想歪，连戚芳本人也是暗有薄怒。 她才刚通过时间逐渐消磨，解开了初次时候的误会，现在又来？ 难不成，这李公子真的对我…… 她不敢想下去，嘴上开口道：“不用了李公子，五文钱一碗的茶，我万家还付得起。” 她生性善良，平常从不用万家的名头仗势欺人，现在如此说话，是真的有点气李信。 “误会！误会了！万少夫人，我们这怡红楼是有规矩的，每隔一段时间会挑选熟客，给予永久优惠的待遇。” “不信你问问这位巴蕉姑娘，她享受的折扣比你还多呢，六折！我可从未对巴蕉姑娘有非分之想啊，她都能证明的！” 李信当然不会说，我要给你优惠让你多来光顾，就有更多机会混脸熟。 以期将来你那个师兄找上你时，这边可以及时发现，也有更多操作空间，从而谋取点东西。 表面上肯定是要说假话的。 恰巧巴蕉也在，这谎正好能圆过去。 “真的吗？” 戚芳以前是单纯，现在是依旧善良，但从来都不算蠢。 她哪会这么容易相信呢，李信的说法也太少见了。 “是真的，李公子他给了我优惠，我在这儿买一碗麦乳茶只要三文钱。” 旁边巴蕉适当开口，为李信作证。 同时她心里也暗恼：什么“非分之想”，这李公子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怎么样万少夫人，我没说谎吧？你这样的熟客，我欢迎都来不及，怎么会出言轻薄无礼呢？真是误会！” 李信还是笑着说道，面色带着些无辜和坦然。 “对不起，李公子，是我想差了。” 戚芳心中仍旧半信半疑，但至少面上大家都过得去了。 “没事，也怪我没提前说清楚，你慢慢坐，我先失陪了。” 李信笑了笑，准备与晴雯到对面去吃早餐。 好几天没吃大嘴做的面了，也不知道杨蕙兰离开后，他从失落中走出来没有。 如此想着，来到对面，客栈似乎又有状况发生。 是那邢捕头，不，现在只能叫邢育森，或者老邢了。 他正醉醺醺地趴在某张桌子上，眼睛半睁，手上还抓着酒壶在倒酒喝。 “老邢，够了够了，别再喝了。” “再喝下去，你今天还巡不巡街了？” “不就丢了个捕头职位嘛，了不起以后再用功劳抢回来，多大点事儿啊。” “子曾经曰过……” “去！” 客栈众人，除了莫小贝不知在睡懒觉，还是已经去上学了，其余人都在劝。 “别废话，拿、拿酒来！” 邢育森却完全听不进去，只管喝酒，但酒壶见底了。 听他话，郭芙蓉就真要去拿，却被佟湘玉阻止：“不准再给他喝了。” “怎么？你们也瞧不起我是不是？酒钱我有！” 邢育森看向佟湘玉，从怀里摸出几个铜钱来，丢到了桌上。 根本就不够付酒钱的，估计今天又只能记账了。 但他已经醉了，大喊：“给我拿酒来！” “我们这儿不欢迎你，不会卖给你酒的。” 佟湘玉也板起面孔说道。 她念在老相识一场，不想见到邢育森如此狼狈样，想看他重新振作。 “不欢迎我？好！那里不欢迎我，这里也不欢迎我，我走！” 邢育森这次显然被打击很深，没那么容易清醒。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又跌跌撞撞走出了客栈。 李信看着他从身边经过，也没有打招呼。 来到另一处坐下，道：“大嘴，来两碗素面，再煮俩鸡蛋。” “好，稍等啊。” 大嘴走去后厨。 果然精神恢复许多了。 李信朝白展堂问道：“白兄，你们怎么劝大嘴的，他居然这么快就好了？” 第114章 偷袭 “还能怎么劝，人都走了，大嘴还能跟着一起走不成？” 白展堂也拉开一张凳子坐下，接着道：“掌柜的见大嘴意志消沉，就说帮他找媒婆，介绍更合适的对象。” “这能成吗？大嘴答应了？” 李信觉得不靠谱，大嘴是不可能轻易放下杨蕙兰的。 “半推半就答应了呗，就当转换下心情也好啊，万一碰上更心动的人呢。” 白展堂说着，又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道：“小郭也答应了。” “啥？她也要相亲？” 李信微微一愣，感觉这不大符合郭芙蓉性格啊。 “她对小雷彻底死心了，不想继续伤心下去，就听了掌柜的劝，试试找个新对象。” 白展堂偷偷瞥了眼不远处的郭芙蓉，摇了摇头：“小郭这性子不改一改，想找个好人家，我看是悬。” 李信点点头，同意他这观点。 郭芙蓉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偏偏还学过武功爱动用暴力。 平常百姓人家，是接受不了这种姑娘当媳妇的。 除非也找个会武功的，最好比她强能压制她的，才有点戏。 “那掌柜的找了哪个媒婆啊？” 李信又问。 “蔡大娘呗，咱东街上口碑最好的，正巧你也熟，要不趁此机会，也跟着一块儿去瞅瞅？就在后天晚上，蔡大娘会安排个地方，让相亲男女见个面的。” 白展堂又开始怂恿李信来了。 “我就不必了。” 李信自然是拒绝。 “也对，咱哥俩以后身份都不同了，你正三品我从三品，普通人家哪配得上咱啊，早知道皇……宋公子离开前，问问他有没有适龄待嫁的妹妹，也好安排安排。” 白展堂虽然是压低这声音说话，但提起皇帝时，还是更为谨慎的改口叫其假身份。 “怎么，白兄你还想当驸马？那佟掌柜怎么办？” 李信笑着看向他。 “啧，我不就想想而已嘛？哪个懵懂少年没想过娶个公主当老婆？” “我只能想，李兄弟你可以做呀，当了驸马爷，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不尽了。” 白展堂说着说着，就闭眼陶醉起来。 他想象力是真的丰富，代入能力也是真的强，好似随时能进入白日梦状态。 “得了吧，我现在还不急这种事。” 李信对此并不感冒。 收起话题，不多久大嘴就端着面和白煮蛋上来了，还附赠了一叠酱瓜。 “两位兄弟，后天跟我一起去相亲呗？我第一次去，还真有点紧张，你们得替我撑腰啊。” 放下托盘后，大嘴也坐下来，有点畏缩地笑道。 他这表现，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相亲的事。 李信却百分百肯定，这完全是假象，估计大嘴连自己都骗过了，以为真的能放下杨蕙兰。 但只要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发现，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了。 “我还得读书练字呢，功课不能落下呀，你叫白兄和秀才去吧，他们俩帮你把关肯定够了。” 李信当然是拒绝。 白展堂听了撇撇嘴，已经全然不信他说的读书练字了，一定是在练武功！ 否则李信才接触练武多久？哪有提升那么快的！ 当时虽然没看清，但李信既然能重伤火云邪神，绝对是有真本事的。 哪怕不全靠武功，也必须得有一定程度，否则光是反应力就不够，想利用任何外力都来不及出手，难以对付火云邪神那种高手。 白展堂不信，却也不揭穿，他非常能理解李信低调的做法。 而大嘴听李信拒绝也不强求，的确只要有白展堂和吕秀才陪着，他就有些底气了，到时候不会太紧张。 …… 吃了早餐，李信没在外乱逛，又回宅子闷进房里进入空间，开始练武。 一天时间平稳过去，翌日清早走到怡红楼，发现大门旁边的外墙边，靠着两个乞丐。 苏灿和小米。 两人正有说有笑，在那里互相吹着牛呢。 什么情况？ 苏灿业务能力这么强？一下子就打入丐帮内部了？ 至少短时间就能和小米混到一起，也挺不错了。 “李公子，早啊！我给你介绍一下小苏，他是去年从金国那边流浪过来的，以前还是个小地主呢，现在是落魄了，只能吃一顿饿一顿了。” 小米主动打招呼，并介绍起苏灿来。 话语里还带着明显暗示，在讨要东西吃呢。 “是小米啊，怎么这阵子没见到你啊，还以为你挪窝了呢。” 李信笑了笑，先故作陌生地朝苏灿微微点头，后对小米问道。 “挪啥窝呀，我的窝一直就在东边破庙里啊，前阵子镇上不安稳，我就一直在破庙里待着呢，今天算是重新开张了。” 小米身为丐帮中人，消息相对灵通，察觉危险的嗅觉也准。 他不知详情，却能看出大概方向，知道镇上不太平了，就躲在镇子东面的一个破庙。 那儿也是附近丐帮中人的集合据点之一。 “那为了庆贺你开张，我让柴九给你们一人泡一碗麦乳茶暖暖身子，千万别跟我客气啊！” 李信说着，也不等对方回答，就高声叫来柴九，为两人冲泡麦乳茶去。 柴九其实早就看见俩乞丐了，只是他鄙视乞丐，压根不想搭理。 没想到当家的居然对乞丐这么客气，他就只好更加客气了。 而显然，他也没认出苏灿来。 后者一张脸故意弄脏，头发完全披散在肩，穿的衣服虽然不算太脏，料子却是很普通的。 半点没有柴九见过的样了。 “好喝！早就听说李公子你这儿的茶又香又甜，真尝过了才知道，传闻一点都不虚啊。” 柴九端来两碗麦乳茶后，小米接过去就闷了两大口，似乎都不怕烫。 他喝了后笑着给出大拇指，不停夸赞。 旁边苏灿也是装作第一次喝的模样，赞叹了几句。 “柴九，再给两位抓点花生瓜子来，干坐着那太无聊了。” 李信又吩咐。 柴九自然依命去做，给了苏灿小米一人一把混着花生和瓜子的零食。 “哎呀太讲究了，李公子果然是讲究人！” 小米又奉承一句，嗑起瓜子来。 旁边苏灿有样学样，一副做派真的跟乞丐无二了。 阿灿果然有天赋。 李信暗道，正要打算上街去买包子吃，却见燕小六急匆匆走了过来。 燕小六不是来怡红楼，而是一头扎进了同福客栈。 进去后与白展堂等人说了几句后，低着头抓耳挠腮地就出来了。 “燕捕快，你是碰上什么烦心事了？” 李信随口问了句。 却将对方微微吓到。 “李、李公子，你以后叫我小六就可以了，我正在找我师傅，他连着好几次擅离职守去喝酒，已经被铁捕头发现，让我把师傅叫过去问话呢。” 经过上次的铩羽而归，燕小六瞧出李信不好惹，已经不敢对其摆任何谱了。 “是吗，老邢可能在哪儿买酒喝吧，你把所有卖酒的地方转一遍，估计就能找到他。” 李信心想邢育森这捕快的饭碗，可能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我已经都找过一遍了，我师傅没当上捕头一直借酒消愁，钱都用来买酒喝，都花光了！已经没有地方肯赊账给他了，所以我才来同福客栈碰碰运气。” 燕小六倒也有点行动力。 并且也知道，邢育森没钱能喝酒的地方，只剩下了同福客栈。 只有佟湘玉会那般心软，给老熟人一直赊账。 “嘿嘿，以老邢的能力，本来就当不上捕头，现在只是回归原位，怎么还不高兴了呢？人家铁神捕才叫实至名归呢，老邢连她半根毛都比不上。” 小米的麦乳茶已经喝完，此刻就靠在那嗑瓜子，说起风凉话。 “怎么说话呢，什么毛不毛的，人家铁捕头可是个姑娘。” 李信责怪一句。 “是我说错话。” 小米轻拍了一下自己嘴巴。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师傅，我师傅那叫怀才不遇！” 燕小六则大声反驳起来。 他作为徒弟，师傅受辱就等于他自己被辱，无论从哪点讲，肯定是要站出来说话的。 “一个连刀都拿不稳，上擂台比武被一女的当猴耍的捕快，能有啥才啊？你跟着他能有啥前途，还不如来我丐帮呢。” 小米嘲讽起来。 并且还提到邢育森的光荣事迹。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师傅！” 燕小六急了。 “我没说他呀，我又没指名道姓。嘿嘿，你也知道他武功不咋地？” 小米笑了起来，讥讽的意味越发浓厚。 “谁说的，我师傅武功高得很呢！” 燕小六强行嘴硬道。 “嗯，高！实在是高，连马步都扎不稳，下盘那么软乎，难怪被那杨蕙兰三两下就踢飞出去。” 小米说得跟亲眼看见似的。 实际他当时并不在场，但架不住那场面太搞笑，邢育森太丢人了。 所以传播得比较广。 如果说最近李信是名气越来越好，那邢育森就是越来越差。 不是恶名的那种，而是丢丑、让人取笑的那种。 “那、那他是懒得扎。” 燕小六继续狡辩。 “他倒是懒得扎，没事老让你扎？” 小米说的是之前的常态了。 不过自从连环杀人案发生后，燕小六跟在包拯、公孙策身边的时间多，就与邢育森暂时疏远了。 “哈哈哈，他能教你些啥？拜了这样一个师傅，你也算倒了八辈子霉，永远不会有出息了。” 小米哈哈大笑着起身，说着嘲讽的话渐渐走远。 苏灿见其离开，倒没跟上，很懂得过犹不及、循序渐进的道理。 “当捕快，靠的不是武功高，是智慧！是智慧！” 燕小六被嘲得满脸涨红，对着小米背后大吼。 他虽然笨，在跟了包拯、公孙策一阵子后，也知道什么才叫有能力，有真材实料。 一对比，就清楚自己拜的师傅是个草包了。 可惜师徒关系一旦确立，就比夫妻和离还难，几乎是一辈子绑住了。 所以他没得选，无论自愿还是被迫，他都只能维护邢育森。 “小六，你说得没错，捕快最重要的还是智慧，否则那包公子、公孙公子，都只是普通读书人，能因为破案一下子涨了那么大名气吗？” “听说特别是那包公子，还因为第一聪明人的名头，上门说媒的人都踩破了门槛呢。可见聪明比武功有用多了。” 佟湘玉这时走了出来，用她的逻辑对燕小六安慰道。 白展堂、大嘴等几个，也都出来一个个拍他的肩膀，或出言安抚。 直到燕小六消气走人，继续去找邢育森，佟湘玉他们才都露出复杂表情。 显然几人都知道小米的话虽然难听，却没有乱说。 邢育森就是没能力。 李信对这一幕有些熟，左右张望观察了下，并没发现邢育森躲在哪偷听。 这倒避免了被直接打击。 但不久后听到风声是免不了的。 李信对此并不关心，与众人打了招呼，就上街溜达了。 …… 数日后，李信从北边坟地回到镇上。 来到家中时，玉容递给他一封信，说是今天铁飞花上门送来的。 铁飞花送信？ 李信接过后一看，信封还封着蜡，将其打开，里面只有一张信纸。 短短二十多个字而已，写得倒是很好看，内容是让他尽快去娄知县府上一趟，有要事详谈。 再看署名，果然信就是娄知县所写。 “多半是九龙日月樽的事。” 皇帝临走前，特意交代的就只有这么一件事。 娄知县并不知道，李信已经被封为天机卫的总指挥使。 但皇帝向他提过，九龙日月樽要交到李信手上。 在娄知县看来，李信就是皇帝的使者了。 还疑似是之前的救驾功臣，信里的遣词用句就比较客气。 李信默默将信收起来，准备明日就去镇中心区见娄知县。 咻！ 然而，就在李信做收信的动作，最放松的时候，一支飞镖从某个方向斜斜射下，对准着他的脖颈要害。 “嗯！？” 李信瞬间寒毛炸立，想也不想，腰身向后发力，以一个后侧翻的翻滚动作，避开了飞镖偷袭。 咻咻！ 尚未站定，紧接着又是两支飞镖射来。 这回少了些突然性，李信更为从容，全力施展轻功闪躲。 第115章 翻脸 李信躲开第二波飞镖攻击。 咻咻！ 却迎来第三波，又是连续两镖，分为不同方向。 一镖飞向他，另一镖射向玉容。 “啊——！” 玉容此时惊叫着，完全不知道飞镖即将命中自己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李信脚步猛踏，全力催动内气施展轻功，抱住玉容做出翻滚。 叮！ 飞镖落空，射在地面弹起，发出清脆响声。 李信动作不停，翻滚后反而加速，抱着玉容撞开一间屋子的门躲了进去。 “别出声。” 李信放开玉容后对她道。 而后安静下来听着任何风吹草动。 片刻间，他精神高度集中，却并未察觉来自敌人的后续攻击。 反而，很快传来了几个丫鬟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我好像听见玉容的叫声。” “老爷呢？” 李信走了出去。 没有理会赛貂蝉几个，而是皱着眉头看向四处房顶和院墙上。 敌人似乎退去了？ 应该只有一个敌人，打了几镖就退走，目的是什么？ 是试探吗？ 多半是。 试探什么呢？ 李信思索着，视线移动，看向地面的某几处，掉落飞镖的地方。 “老爷，这些……要捡起来吗？” 小艾虽然不是卖身在此，只是被李信雇佣，却也和其余丫鬟一样，叫李信老爷。 “别用手直接拿，说不定上面有毒，收集起来等我回来再说。” 李信给出提醒后，朝着宅院大门走去。 现在夜还未深，阿力和黑子还在守着门。 李信略过他们，来到怡红楼。 “当家的，有什么吩咐吗？” 怡红楼虽然关门了，但雷力和柴九都还在大堂里坐着呢。 两人坐在一张桌上，吃着花生米闲聊打发时间。 主要是柴九说话，后者应几声。 现在李信忽然到来，柴九立刻站起身来，拍拍身上落到的花生壳，微微低头说道。 他察言观色，能看出李信有事。 雷力则还坐着，但也看过来，等着李信说话。 “把前门开了，我要去对面。” 李信朝雷力微微点头，而后对柴九吩咐道。 “是。” 柴九连忙去开门。 他看见李信和雷力的互动，知道二人间存在非常的默契和情义。 已经远超老板和伙计的关系了。 而他柴九却依旧只是个伙计。 虽然不知道为何如此，但想来也是自己被雇佣前，雷力就已经得到当家的信任，羡慕不来的。 柴九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很满意了。 他偶尔也幻想爬更高，可哪来的机遇啊，能有李信这么个好老板，知足常乐吧。 而他哪里能想到，残疾独臂的雷力身怀高明武功呢。 在那天雷力不惜暴露一身高明刀法，帮李信击败铁飞花后，两人间情分就一下子攀升至此了。 而雷力虽然没实质参与救驾，得不到皇帝赏赐，但李信已经决定，等自己天机卫总指挥使的身份落实后，会给雷力也安排一个位置。 现在就暂时不说，等到时候再问他，以天机卫的性质，想必其会同意的。 咔、咔咔！ 正想着，柴九已经将门打开了。 李信走出去，来到同福客栈“啪啪啪”拍门。 “白兄，你睡了吗？” 他用平常的声音道。 “还没呢，正要睡，有什么事？” 屋内白展堂反问，很快开了门。 “我刚刚在自家院子里，遭到了暗器偷袭。不过对方打了几枚飞镖就退走了，估计是来试探什么。” 李信直接说道。 “什么！” 白展堂一惊，左右瞧了瞧，确定视野内街上无人。 但还是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难道又是贾家在搞什么幺蛾子？” “说不准，从那些飞镖或许能看出什么来，我经验不够，这还得靠白兄你了。” 李信看向他。 “我尽力。” 白展堂点头。 于是他关好门，跟着李信来到怡红楼。 让柴九在大堂看着，李信又叫上雷力一起，三人回到了宅子里。 …… 第二天，下起了大雨。 李信虽然很不喜欢雨天出门，但正事要紧，还是撑着伞去了镇中心区域的娄知县府上。 一路上他都走得比较小心。 因为昨晚白展堂和雷力，都没有认出那些飞镖的来历。 虽然飞镖的样式确实有些特别，但二人在以前都没有见过。 这让李信行动更为小心。 他总觉得被人在暗处盯上了。 不管是贾家也好，还是别的敌人也好，谨慎些总没错。 他一路来到娄知县家，倒是没有出什么波折。 顺利见到了娄知县，受到其热情款待。 喝着其珍藏的好茶，谈完九龙日月樽的正事后，还被留下吃了午饭才走。 娄知县比较清廉，午饭并不豪华，都是家常菜，且味道偏清淡，倒也合李信口味。 李信喜欢偏清淡或偏重口的，味道居中的则一般。 总体并不挑食。 吃完饭后雨也停了，李信提出告辞，返回到东街。 先走进了同福客栈，见白展堂正在吃着零食呢。 仔细一瞧，他面前摊开许多一条条的，居然是地瓜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晒的存货，现在才拿出来吃。 “李兄弟，路上顺利吗？” 看见李信走进来，白展堂嚼着地瓜干打招呼道。 “顺利。” 李信点头，同时看向桌上那一摊地瓜干，露出询问之色。 “这是地瓜干，来！吃两根！” 白展堂笑道，又看见郭芙蓉正好从后面走出来，也豪爽道：“妹儿啊，来两根地瓜干尝尝！” “哎老白，你从哪弄来的啊？” 郭芙蓉立刻过来拿起来吃。 “我赢的。” 白展堂笑得更欢了，并提高声音，让大堂里的几个客人听到：“诸位啊，大嘴又输给我了，这可是大嘴他娘亲手晒的哟！” “来来来，给大家伙发发，别抠门儿。” 后面一句说着，就抓起一大把地瓜干，塞给郭芙蓉，示意她帮着发给各个客人。 “发什么发，你缺德的吧你，我鄙视你！” 郭芙蓉可没那么好心情，给人发东西。 自从对雷力的感情彻底失落后，以及之前的相亲也不顺利，她的心情就没变好过。 “白兄，你说这些都是大嘴他娘晒的？我记得大嘴提起过，他娘不是瞎子吗？” 李信这时也过来，拿了一根尝尝，味道带点咸味，但不重，当零食正好。 “对呀，大嘴那瞎子老娘，怎么晒的地瓜干？” 郭芙蓉也被点醒了。 李信只是听过，而她和白展堂等几个，则是和大嘴娘都见过面的。 那时候，李信还没来七侠镇呢。 大嘴在他娘面前撒谎，说成了武状元，被封官了，然后让所有人帮忙圆谎呢。 闹到最后，他娘原来早就知道是骗她的。 她只是眼瞎，不是心瞎。 对自己的儿子什么货色，有没有能耐当上武状元，能心里没数嘛。 只是故意被骗，趁机教育大嘴而已。 总之大嘴的娘挺聪明的，比她儿子强。 “你管人家怎么晒的呢，人家那么大岁数了，就算每年晒一次也晒熟练了，瞎眼睛不影响。” 白展堂说着，又拿起一根啃起来。 “那大嘴输给你这么多地瓜干，他自己还够吃吗？” 郭芙蓉也被带的又拿了根吃，并好奇问道。 “他都差点把底裤输给我了，还能剩下啥呀！总共输给我两百多根地瓜干，三斤无花果和五斤柴鸡蛋，他人都跑回乡下去取东西了。” 白展堂话中带着得意。 “啊？那这么多客人，菜是谁做的啊？” 郭芙蓉看了看周围。 “菜是我炒的，虽然味道差点，但每桌给点折扣优惠不就行了嘛。” 白展堂轻松地说道，忽然眼睛一亮，看见大嘴回来了。 不过，是带着他娘一起来的。 “娘，您慢点儿。” 大嘴扶着他娘一点点走进来。 “哟！老太太，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白展堂打招呼。 “我儿子是跟你赌的？” 大嘴娘反问道。 “是我。” 白展堂随口回答，同时拍了拍大嘴肩膀，道：“我地瓜干、无花果、柴鸡蛋呢？” “在门外头呢，等着啊，进来吧。” 大嘴娘在搀扶下坐到凳子上说道。 “对，快拿进来！” 白展堂还以为是送东西的人呢。 哪知，随着他声音落下，走进来的是邢育森。 “老邢？” 郭芙蓉没想到，颓废了几日的邢育森，似乎精神好些了，起码不是醉醺醺的了。 她哪知道，其实是邢育森实在没钱喝酒了，没的喝，自然就不会醉了。 而他这次过来，是为了抓人，为了业绩。 “老白，对不住了，跟我走一趟吧。” 他拿出镣铐，就要往白展堂手腕上拷去。 “干什么，老邢！” 白展堂直接挣开了，带得老邢踉跄后退了两步。 看来连日的醉酒，让本就体能一般的老邢，身体状态更差了。 而这一幕看在李信眼中，也是暗自点头。 他光是从地瓜干，就猜到什么事了，大嘴娘一出现，就更肯定了。 只不过，原剧情中白展堂要与邢育森拉拉扯扯，好几下后还是被抓走，到衙门挨板子的，这里不存在了。 白展堂现在底气太足，压根就不怕邢育森，不会甘愿被拷走的。 更何况，这里可不禁赌。 南街就有一家赌坊日夜开着呢。 “干什么，人家老太太告你通过耍诈手段，骗走了大嘴的东西，现在你还拒捕？罪加一等，牢饭你是吃定了！走！” 邢育森被白展堂抗拒，更加来劲了。 越是拒捕，罪越大呀，他把人抓起来业绩就越大。 他现在是想证明自己想疯了。 最近有传闻，说他怎么怎么没用、无能，还耽误了徒弟小六，让他老脸实在挂不住，憋着最后一口气，想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呢。 “耍诈？骗走？我可是正正当当从大嘴手里赢的东西，不信你问大嘴！” 白展堂再次甩开邢育森拷过来的镣铐。 目光投向李大嘴。 “确、确实是从我手里赢的，可除了最开始两把，后面都是你赢，你这也太顺了！” 大嘴倒是起码没说谎，只是提出了质疑。 “对啊，全是你赢就过分了吧老白？” 邢育森冷笑，转而问大嘴他娘道：“老太太，你们被赢去的东西加起来，一共值多少钱？” “至少五十文！” 大嘴娘回道。 “听见了吧，至少……才五十文啊？” 邢育森无语了，还以为是有点规模的欺诈案子，没想到涉案金额这么小。 “不、绝对不止啊，光那些地瓜干卖出去，都得值五百文啊！” 大嘴跳出来道。 “你咋不说五百两银子呢？” 白展堂狠狠刮了大嘴一眼，感觉这家伙又背后捅刀子，就不该拿他当自己人。 白展堂都被封从三品官了，哪还看得上这点东西？ 就是赌着玩而已，享受用赌术耍人的成就感。 郭芙蓉和莫小贝都被他这样耍了，只是赌得少，她们输得少。 轮到大嘴赢得多了，其实只要他开口求几句，全还给他也都没问题。 现在却闹成这样。 “还有无花果、柴鸡蛋加起来，差不多是大嘴说的这个数。” 郭芙蓉忽然在旁补充道。 “郭芙蓉！” 白展堂瞪向她。 后者顿时闭嘴了。 “白展堂，你等着挨板子吧，跟你的屁股说再见！走！” 邢育森第三次企图上前把人拷走。 “邢育森！你再这样毫无证据抓我，别怪我不客气！” 白展堂再好脾气也怒了。 “不客气？你一小小跑堂，难道还敢对我这个捕快出手？” 邢育森冷笑，也不拿着镣铐了，而是直接丢到地上，右手去拔刀。 明晃晃的官刀一出鞘，配合他冷然的面孔，性质直接就变了。 如此下去，两人怕是要彻底翻脸。 “老邢、老白，你们有话好好说嘛！干嘛非要闹到这种地步呢，真是的，偏偏这时候掌柜的逛街去了。” 郭芙蓉急了，她不想看到两个熟人反目。 “老邢，要不咱就算了吧？我和我娘都不告老白了。” 大嘴也差不多心情，而且事情还是他挑起的。 闹成这样，他心里不安啊。 “你们啥都别说了！” 邢育森大吼一声，阻止旁人劝说。 而后对白展堂冷冷道：“老白，平时你看到我，就像老鼠看见猫似的，现在都不怕我了？我捕头职位丢了，你就看不起我了，不用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可你要记住，我不是捕头，还是捕快！你不认我这个人，也得认我这身衣服，认这把刀！” 邢育森说得咄咄逼人，握着刀一步步走向白展堂，打算把刀架到后者脖子上。 第116章 断指轩辕 邢育面色森然，一步步走至白展堂跟前，把刀架到后者脖子上。 过程中，他不发一语。 白展堂也同样。 竟沉默着，身上半点没动作，任由邢育森得逞。 “呵呵，看来你还有点理智。” 邢育森见此，得意的冷笑，只当白展堂屈服，终究不敢反抗他。 “干、干啥呀老邢！快把刀放下，我们不告了还不行吗？” “那些东西不值钱，我刚是瞎说的，哪能卖出去五百文啊，白送都没人要。” 李大嘴慌张起来，生怕邢育森手上不稳，随便抖一抖，一个不巧，刀就要划破白展堂的脖子。 他是真后悔听他娘的了。 之前如白展堂所说，他是回去想办法凑输掉的东西的，也算愿赌服输。 可被他娘知道了，为了教育他不准赌博，顺带也想帮白展堂戒赌，就想了个告状的法子。 最好让两人都挨一顿板子，长长记性，远离赌博。 大嘴娘之所以如此，是她隐藏的身份特殊。 她号称断指轩辕，赌术极强，后来棋差一招被人砍去一指。 从此她明白赌场如战场，一个不好就要赔上性命。 她想用一顿板子，让大嘴和白展堂戒赌，出发点是为二人好。 可惜，方法上还是用差了，人也选错了。 找了邢育森过来，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大堂里所有吃饭的客人，都已经停下进食，看着这边的事态发展。 “想告就告，想不告就不告，衙门是你家开的呀？再敢擅自篡改口供，当心我把你也给逮起来！” 邢育森对大嘴恐吓道。 大嘴一听，只好乖乖闭嘴。 “大嘴，你姑父不是娄知县吗，说衙门是你家开的，倒也沾点边，你怎么不说出来反驳老邢啊？” 李信凑近大嘴，淡笑着低声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兄弟你还没心没肺的，还开这种玩笑，你快也说两句劝劝人啊。” 大嘴没想到李信还有心思逗乐。 “他那状态，我劝有用吗？咱还是看白兄自己怎么办吧，我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李信是在场除了白展堂外，最从容的一个了。 以白展堂的武功，怎么可能吃亏呢。 双方差距太大了，哪怕被刀架着脖子，结果也是丝毫悬念都没有的。 “老邢，按照大夏律例，这种涉案金额极小的，原告都撤诉了，你是没有权力抓捕老白的，更何况你还拿不出充足证据。” 而这时候，吕秀才也从柜台走出来说话。 郭芙蓉则难得聪明一次，趁着没人注意她，就跑出客栈，去外面找佟湘玉了。 只要佟湘玉来劝，想必会起到作用的。 “证据？哼哼，证据没有，但是你们所有人都是目击证人，老白三番两次拒捕，刚刚还说要对我不客气，这是在威胁我呀！还不够抓他的吗！” 邢育森也耍起花招，不谈大嘴告白展堂赌博耍诈，只谈其拒捕和威胁。 乍一听刚刚还真是那么回事。 但在场没有一个傻子，都明白他在胡搅蛮缠。 “老白刚刚那是气话，你没证据抓他，他当然生气了，才说要不客气的。” 吕秀才据理力争道。 这让李信暗自点头，关键时刻，吕秀才还是挺讲义气，挺可靠的嘛。 “哼！你跟老白是同一家客栈的伙计，当然替他说话了，我告诉你，没用！所有的话等到公堂上再说吧，今天老白是必须跟我走一趟了！” 邢育森说完，不再理睬吕秀才，转回头来看向白展堂，却忽然一惊。 因为，他对上后者的眼睛时，顿时感到一股漠然冷意。 “干、干什么？你这眼神什么意思？还想拒捕啊？那你得问问这把刀答不答应！” 邢育森心中一紧，但还是镇定，因为刀都架到白展堂的脖子上了，等于命都攥在他手里了，还敢反抗不成？ 可惜，他根本不知道，他印象中平常会些野路子武功，又怂又软的小跑堂，竟是天下有数的顶尖飞贼之一，盗圣白玉汤。 “老邢，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刀拿开，我就当今天这件事没发生过。” 白展堂终于开口。 他念在两人认识这么久了，给出最后一个台阶下。 “你给我机会？你是和那老太太一样，眼睛瞎了吗？这把刀没看见？” 可惜邢育森并不要这个台阶，他说着就想抖抖手中的刀，吓唬一下白展堂。 哪知对方身子忽然动了。 脚步侧移，脖子挪开，同时闪电般出手，一指头点在邢育森拿刀的手腕上。 叮啷！ 邢育森只觉的手腕一麻，刀就脱手掉落在地。 “你、你敢动手！” 他惊恐地叫起来。 他完全没想到，白展堂真的敢对他动武。 而且真正身临其境，亲自感受，他才醒悟了，原来一直被他轻视的小跑堂，武功这么高！ 他以为刀贴住了脖子，就是万无一失，任他宰割的，可在武功高手面前，是如此可笑。 “我已经动手了，你能奈我何？” 白展堂既已出手，就是决定撕破脸了，压根不会再给对方留面子。 他冷冷笑道，面色充满嘲讽意味。 “好好好！你不但拒捕，出口威胁，还敢袭击本捕快！你等着，我去叫增员过来，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耍横！” 邢育森欺软怕硬，见白展堂忽然硬起来了，他自己就软下去了。 弯腰用另一只手捡起官刀，放下狠话，狼狈地逃出了客栈门口。 静！ 场面一时变得极为安静。 几乎所有人目瞪口呆，特别是大堂里的客人，对白展堂不够了解的，多数甚至不知道他会武功。 却忽然目睹其爆发，一招打跑邢育森，简直就出乎意料。 可以预见，不久之后整条街的人，都会知道同福客栈的跑堂深藏不露，是会武功的了。 当然，这不算稀奇。 因为郭芙蓉也会武功，且经常在客人面前也不掩饰。 真正的重点，还是在于白展堂敢对捕快动武。 颠覆了旁人对他胆小怕事的印象。 “都傻看着我干啥呀？一点小误会而已，大家继续吃继续喝，呵呵。” 安静的场面，还是由白展堂自己打破了。 他露出往日里的笑容对客人们说道。 他都如此说了，戏也暂时落幕，客人们也就真的继续吃喝了。 只不过交头接耳间，免不了要谈论刚刚发生的事。 而其中几个本来快要吃完离开的客人，听那邢育森要叫增员来，那就是还有第二场戏可以看，他们干脆不走了，又点了几道菜继续吃。 “大嘴，还傻愣着干啥？没见客人点菜了吗？还不快去厨房！” 白展堂朝大嘴瞪了眼说道。 比起邢育森的不可理喻，大嘴还算好的，所以白展堂不追究他了。 只不过这笔帐还是要记下的，以后有机会该算还得算。 “呃、对对，我去做菜，我去做菜！我娘就先在这儿，你们照顾一下啊。” 大嘴见自己被原谅，心中松了口气。 赔笑了几句，就迈开脚步跑去后厨了。 “老太太，您口渴不，要不我给您倒杯茶？” 白展堂对一上年纪的老妇人，就更不会追究了，还是比较客气地说道。 “不用了，年轻人，你的功夫挺不错呀。” 大嘴娘露出微笑说道。 “哦？您看见我刚刚动手了？” 白展堂心中忽然警惕，在“看见”一词上咬了重音。 “我只是眼睛瞎，耳朵还没聋。” 大嘴娘保持微笑，又道：“你赢了我儿子那么多东西，你敢保证其中没使诈？” 这就说到重点了。 赌博在表面上看得就是运气。 可按照大嘴的说法，除了最开始的两局，后面白展堂全胜，就太反常。 “呵呵，赌桌上嘛，用上一点点赌术技巧，只要不被当场抓住揭穿，就合乎规矩。” 白展堂算是默认道。 “说的好，可是我们拿不出那些东西给你，你说怎么办？” 大嘴娘自然知道赌桌规矩，出老千不被抓，就不算出过千。 “没事，慢慢还呗，我又不急着要。” 白展堂这里完全可以说不要了，放弃掉赢的东西。 但他也有脾气，都被大嘴给告了，听其中意思，还是大嘴娘促使的，他就不打算松口。 也当给自己出出气。 “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也玩两把，就当给老身一个机会，把输掉的东西赢回来。” 大嘴娘依旧平静地说道。 这看在李信眼中，却是她终于露出了獠牙。 “咋的，大娘对此也有兴趣？” 白展堂却浑然不觉。 “兴趣不敢说，就是想有个交代，你们一般都玩什么？” 大嘴娘很自然地问道。 “也就是叶子、牌九、麻将啥的。” 白展堂也来兴趣了，他倒要看看，眼前的老太太想搞什么名堂。 难道是年轻时也玩过，就以为技术不错了？ 等会儿输了可别背过气去。 白展堂如此想着，打算赢个十几把，适当地吓吓这老太太，也算给自己消气了。 事后再把赢到的，包括先前那些，全还给她和大嘴，就算揭过去了。 “那就麻将吧，李公子，能陪我们玩两局吗？” 大嘴娘忽然对李信道。 “老太太，您知道我？” 李信诧异了。 “哪能不知道李公子啊，我那没出息的儿子，是不是问你借了十二两银子，买了一本拳谱？他到现在，一文钱都没还给你呢吧？” 大嘴娘不知何时，居然得知此事了。 李信分明记得，大嘴对借钱买秘籍的事，最想瞒住的就是他娘。 “是有这么回事，我跟大嘴关系不错，我也不急着用钱，他慢慢还就是了，不用老惦记着。” 李信已经把这笔钱当救济大嘴的了。 料想三年五载内，大嘴是没机会还上的。 “我儿子不懂事，我这当娘的不能也不懂事，十二两不是小数目，虽然现在还不上，可总得表示表示，显出我们家还记得这笔帐不是？” “所以我叫秀莲带了点地瓜干，想要送给李公子尝尝味道，哪知这不争气的东西，玩什么不好，偏偏跟人家玩赌博，把地瓜干输得一干二净！” 大嘴娘说到这里，手指一伸，居然“巧合”地指向了白展堂。 不过这巧合没什么，并未被后者察觉不对劲，毕竟刚刚他说过话，被记住位置很正常。 李信则恍然大悟，原来地瓜干是带给他的。 怪不得输光后，这对娘儿俩这么重视，还找来了捕快。 原来不只是为了帮儿子戒赌啊。 “没关系的老太太，您那地瓜干我也尝过一根了，味道不错，我挺喜欢的。” 李信自然不会在乎一点土特产。 “难得李公子能喜欢我们乡下的零食，那老身就更要把它赢回来了！” 大嘴娘一听李信喜欢，就露出笑容来。 “不用了、不用了，地瓜干都被白兄赢去，我可以问他要来吃的，都一样。” 李信连忙说道。 合着他说喜欢，还激起这断指轩辕的斗志了？ 那等会儿白展堂不得输惨了啊。 作为好兄弟，能帮就帮一把，试图阻止他这场劫难。 “这怎么能一样呢，人家的终究是人家的，拿了就像欠别人一样，要是全赢回来就不同了，你想再送给别人，反而是别人欠你啊。” 大嘴娘自有她的一套道理。 “呃……那就随你们吧。” 李信也不多劝了，反正就是玩两把而已，料想身份底气都不同的白展堂，不会像原剧中那样输了还硬刚，结果越输越上头。 若真要发展到那种地步，李信自会出面再劝，帮其及时止损的。 “那就拿麻将来。” 大嘴娘一挥手说道。 “我们这儿是客栈，不是赌坊，严禁赌博！” 却在这时，佟湘玉和郭芙蓉回来了。 前者说着，先走近白展堂身前，略带紧张地上下检查了遍，特别是脖子的地方。 见没有受伤，连红印都没有才放心。 “看啥呀，就老邢那点能耐，还能伤到我不成？” 白展堂先是微微冷笑，而后又转而道：“今天难得老太太有兴致，就玩两把，反正又不赌钱，所谓小赌怡情，大赌才伤身呢，咱陪陪老人家，图个开心有啥的。” “那不许在大堂里玩，要玩去后院玩。” 佟湘玉多数情况，对白展堂还是有求必应的。 这都还在做生意呢，就肯让他去玩麻将。 “去后院也行，咱玩麻将，从来不看地方，不信风水。” 白展堂说出了一句他等会儿要自扇巴掌的话。 第117章 通宵赌局 “四筒！” “胡了，珍珠翡翠大三元，承让，承让。” “一万！” “胡！” “二条！” “又胡了！” “红中！” “不好意思，又胡牌了。” “幺……鸡！” “赢得我都不想赢了，呵呵，又胡了。” …… 后院，摆出一张四方桌子，分别坐上大嘴娘、白展堂、佟湘玉、李信。 四人打麻将，主要是前两者对赌，后两者是凑数的。 白展堂刚落座时信心满满，可惜第一局开始，断指轩辕就不跟他客气，一路赢到底，把前者杀得片甲不留，自信心奔溃。 白展堂在赌术上颇有钻研，因兴趣而投入精力，实力是很不错的，远超常人。 现在却惨败至此，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哇塞，想不到大嘴娘打麻将这么厉害。” 郭芙蓉在旁惊叹不已。 “嘿、嘿嘿，我娘竟然有这么大本事，我这当儿子的今天才知道。” 大嘴则是惊喜无比。 由于麻将打了很久了，已经过了晚饭的饭点，基本不会来客人了，佟湘玉鉴于今天比较特殊，就吩咐提前关门了。 期间，老邢所谓的增员也没来，他自己也没再露面。 所以郭芙蓉、李大嘴才能在后院站着围观。 吕秀才则没兴趣看麻将，独自闷在房里看书呢。 莫小贝也已经放学回来了，她倒是很稀奇地想看麻将，但被佟湘玉勒令回房做作业，不准接触赌博。 而佟湘玉自己，此刻见白展堂输得这么惨，就有点心疼。 她在最开始，是担心大嘴娘输了受不了，现在则反过来担忧白展堂了。 “二饼。” 于是她偷偷看了眼白展堂的牌，点了个炮给他。 白展堂还在溃败的愣神中，没听见。 “展堂，二饼。” 佟湘玉再次提醒。 “二饼？我、我胡了！” 白展堂眼睛恢复神采，此刻佟湘玉简直是他的救世主。 “慢着，不好意思，地胡。” 大嘴娘却又把牌推倒下来，抢胡。 “再、再来……再来！” 白展堂果然还是上头了。 若是输给那些赌坊里的坐镇高手，他会服气，知难而退。 可输给一个乡下无名老太太，还是大嘴他娘，还是瞎眼睛的！ 他就很难咽下这口气，觉得太丢人，自尊心上面有点过不去了。 “慢！我儿子欠你的地瓜干，无花果，还有柴鸡蛋……” 大嘴娘露出笑容。 “两清了，现在我和大嘴谁也不欠谁，来来来，再来！” 白展堂庆幸一开始定的筹码不大。 被连赢这么多副大牌，才把之前那点不值钱的东西输回去。 “清都清了，还来什么？” 大嘴娘起身就要散场。 “哎，小赌怡情，大赌才伤身呢，咱不就图一乐吗不是，来，走着！” 白展堂笑着招呼大嘴娘坐下。 他已经接受自己麻将不如对方的事实，但就是不信连一把都赢不到。 他此刻想的，就是无论如何，不择手段也要胡牌一次。 “那要是输了，你拿什么给？” 大嘴娘笑眯眯道。 “小郭还得给我洗半年衣裳，咱就赌这个，如果您要是赢了，我就还她自由。” 白展堂立刻想到了筹码。 “真的啊老白？” 郭芙蓉一听还有这种好事，立刻对大嘴娘央求道：“老太太，您就帮帮我吧，我给您捏肩膀。” 说着，还真走到大嘴娘身后，轻柔的捏起来。 “呵呵，秀莲，你说呢？” 大嘴娘乐呵呵地问她儿子。 “咱就帮小郭这个忙呗。” 大嘴这种时候，自然是顺着说了。 何况还有郭芙蓉瞪向他的眼神呢，他也不敢说反对的话啊。 “好吧，那就洗牌。” 大嘴娘主要是趁机考验下大嘴品性。 是不是见到自己娘很厉害，就立刻飘大发了。 现在看来还行，至少还能帮朋友。 “等一下，我家里还有点事，想先回去了，大嘴、郭姑娘，你们俩谁来坐这儿？” 李信说着就起身了。 “兄弟，咱正玩得高兴呢，走啥走呀？就留下多玩会儿，等会更晚些再让大嘴做点宵夜，咱大伙儿一块儿吃，多热闹啊，气氛多好。” 白展堂挽留道。 “我还是算了，我还得回去读书练字呢。” 李信已经陪着不少时间了，就选择拒绝，并委婉道：“白兄，我看你今天赌运不旺，把小郭那半年输回去后，你要不就收手吧。” “说啥呢，我再惨，还能把六个月全输掉？我就不信了！” 白展堂早就计算过了，由于每局的赌资小，他除非真的一把都不赢，连输整个晚上。 直到天亮，才可能把筹码全输光。 他的退路空间可太广了，一点都不怕。 “好吧，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 李信笑了笑，对剩余几人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走人。 “李公子慢点，把那些地瓜干带上再走。” 大嘴娘客气地提醒道。 “嘿嘿，兄弟拿好。” 大嘴配合着他娘的话，去把白展堂放在一边的那包地瓜干，拿起来转交给李信。 “呃、那就多谢了，我收下回去慢慢吃。” 李信看了眼郁闷的白展堂，略微尴尬地接过。 “谢什么，李公子以后还想吃，就告诉大嘴，让他转告我就行。” 大嘴娘笑道。 “好，我记下了，你们继续、继续。” 李信说完离开。 他一走，大嘴就代替他，坐上了赌桌。 这回他娘倒没有骂他。 因为除了大嘴就是郭芙蓉了。 后者正给她捏肩膀按摩呢，当然就只有大嘴能做李信的替补了。 “嘿嘿再来！” 白展堂心想换了人也好，风水可能就变一变了，他运道不就来了嘛。 就打起精神，笑着洗牌。 麻将继续。 …… 第二天早上，李信又过来客栈。 大堂里只有吕秀才和郭芙蓉。 “大嘴呢，让他给我做碗面。” 李信今天是一个人来的。 晴雯在空间里吃了点蔬菜饼干当早餐，然后就在照料种下的花草蔬菜，以及喂那些鸡鸭鹅了，她倒是乐在其中。 主要是，李信来找白展堂谈正事，关于九龙日月樽的。 两大男人谈正事，就不带晴雯出来了。 “大嘴还在后院呢。” 郭芙蓉回道。 “他们不会是打了个通宵的麻将吧？” 李信略微装作惊讶。 “老白输得好惨呐。” 吕秀才道。 算是间接回答了问题。 李信点头，实际他早有所料。 谁叫几人把赌注定得太小呢，玩一通宵，白展堂才能把郭芙蓉那半年给输完。 现在一回想，定赌注的时候，似乎还是大嘴娘刻意定那么小的。 估计想用大量局数，持续打击白展堂对赌术的自信心，来帮他戒赌吧。 用心良苦啊。 “我去后面看看。” 李信对秀才两人说一声，走去了后院。 果然，四人还在桌上打麻将呢。 佟湘玉和李大嘴早就哈欠连连了，白展堂和大嘴娘还精神得很，一点都看不出熬了夜的。 李信自然知道，两人都身怀内功，熬一夜根本不算什么。 “李公子来啦？” 佟湘玉看见李信，先打招呼。 “嗯，你们还没结束呢？” 李信道。 “快结束了，老白没啥可输的了。兄弟是来吃早饭的吧？等这局打完，我给你做去。” 大嘴整晚都乐开了花，所以精神也不错。 “闭嘴！” 白展堂瞪他一眼，拿起个麻将牌，对大嘴娘道：“老太太，你想要八筒是吧？” 实际拿的是六筒。 这就是他的不择手段。 终于在最后一局使出来了。 欺负大嘴娘眼瞎。 “对。” 大嘴娘回道。 “那好，那我就给您这个八筒。” 白展堂笑着，“啪”的一声将手里麻将牌，清脆地拍在桌面上。 “胡了。” 大嘴娘道。 “哈，呵呵呵呵呵！老太太，我打的是六筒。” 白展堂大笑，心想你可别怪我耍阴的，都最后一局了，该让我赢一下挽回点面子了。 却哪知，大嘴娘伸出手，精准地抓起了那张六筒。 接着放入自己的手牌，一并推倒。 “我胡的就是六筒。” 大嘴娘淡淡说道，面色十分平静。 “哎呀妈呀，还真是卡张胡六筒！你看到没有！” 大嘴看了看，欣喜地说道。 白展堂这时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试探，用手在大嘴娘面前，疯狂甩动，想看看她眼睛眨不眨。 “干干、干啥呀！” 大嘴拍开他的手，不满道。 “你娘她真的瞎了吗？” 白展堂已经心知肚明，大嘴娘绝对不简单，可对于眼睛瞎不瞎他还存疑。 “废话。” 大嘴觉得白展堂输不起了。 但也只说了俩字，不多加嘲讽。 毕竟昨天报官叫老邢过来，也是他理亏在先。 “行了行了，不要再废话了，算账吧。” 佟湘玉也算着呢，知道刚刚是最后一把。 “算啥账啊，这就不玩了？接着玩。” 白展堂试图蒙混过关。 他还想再试探大嘴娘一次。 “小郭那六个月已经输给我了，你还拿什么玩？” 大嘴娘颇具玩味道。 “就是，走走走，散场了。” 大嘴准备起身做早饭去了。 “走什么走？” 白展堂拦住他，对大嘴娘道：“还有我那六个月呢，你要是把我赢了，接下来六个月里，我给大嘴免费教拳法，一招一式详细讲解，教到他会为止。” 此话一出，别人尚未反应，李信明白，果然是与原剧不同了。 白展堂从三品的身份，不可能再提出像原剧中那样，给李大嘴端茶送水的条件了。 并且正好，李大嘴练的《将军拳法》，之前就是一直靠白展堂教才能练的。 否则他连字都不认得，压根看不懂拳谱。 开出这赌注，哪怕输了，对白展堂来说不算什么损失。 “这……娘，要不您再受累，把老白赢了？之前他虽然也教我，但都不用心啊。” 大嘴听到这条件，心动了。 他不久前参加蔡大娘安排的相亲会，和郭芙蓉一样，都不顺利。 后者是性格问题，多聊几句后，男的就退却了，而她也眼光挑剔，瞧不上那些弱鸡普通百姓男子。 大嘴就更惨了，没一个女的瞧得上。 谁叫他条件太差呢。 外形和经济条件都差。 特别是经济方面，都还欠着外债呢，哪家姑娘愿意嫁他呀。 他倒是看上其中一个年纪大点，但气质突出的，就是被蔡大娘强拉去的曾静。 可惜人家同别的姑娘一样看不上他。 不过虽然失败，大嘴却醒悟了，自己是从曾静身上，隐约感受到杨蕙兰的影子，才会觉得看上她的。 其实，他始终忘不掉杨蕙兰，喜欢的只有杨蕙兰。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隐约感觉曾静与杨蕙兰相似，却想不通具体哪点相似的，就是她俯视般的淡漠感，不把常人的命当命的冷意。 按理说以大嘴的水平是看不出，发现不了这点的。 可他眼里只有杨蕙兰，观察杨蕙兰太多了，也就在不知不觉中，记下了那点气质。 总之，他认清自己心意，就想重新好好练那《将军拳法》，以后找到杨蕙兰赢过她，所以想让他娘把白展堂给赢了。 “呵呵，你好好当你的厨子就好，平常多练练做菜，学什么武功。” 大嘴娘却笑着拒绝了。 没人更比她清楚，大嘴的练武资质有多低了。 她生下儿子没多久，就已经摸过骨，测过根骨资质了。 长大后，又见大嘴偏愚笨，就彻底绝了教他武功的想法。 练个三脚猫，整天寻衅滋事好勇斗狠，比赌博还危险呢，还不如不教他武功。 “娘！” 大嘴哪知道他娘的用心良苦啊，他更不知道真要学武，跟他娘学才是最直接的。 反正他有点急了，却又不想说出杨蕙兰的存在，怕她娘反对。 因为他娘一直希望他找个乡下老实媳妇。 万一不喜欢会武功的江湖女武者，他就难办了。 反正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先瞒着。 “大嘴，你娘都通宵一整夜了，你还让她玩下去？她可是为了帮你赢回东西，才熬夜的！还不快扶着她去休息？” 李信这时插嘴进来。 他有心打断后面可能的赌局。 到此为止就够了。 “对啊大嘴，你扶着老太太去开一间客房吧，睡得舒服点，快去！” 佟湘玉也配合李信说道。 她也想把赌局结束掉。 “好、好吧，娘，我扶您去休息。” 大嘴还是孝顺的。 稍稍一想，就做出了选择。 比起他娘的身体，拳法大不了以后再每天求白展堂教呗。 “那李公子、佟掌柜，老身就失陪了。” 大嘴娘面上闪过满意，她对儿子要求也不高，百善孝为先，能做到这点就是好儿子。 “哎，这就走了？” 白展堂有些不甘，还想再说些什么挽留。 但遭到佟湘玉的白眼。 李信也给他递去一个眼神，表示将要谈正事了。 他也就放弃再赌，眼睁睁看着大嘴娘儿俩离开后院。 第118章 展昭 同福客栈后院，麻将散场后，只剩李信和白展堂留下。 “不应该、不应该啊……” 白展堂嘴里喃喃，还在想不通惨败给大嘴娘的事实。 “白兄，回神了，咱该谈正事了。” 李信一拍他肩头道。 “啥正事啊？哦对，你昨儿从娄知县那回来，是得知什么消息了吧？” 白展堂也知道事情轻重，暂时抛开杂念，认真起来。 “是那九龙日月樽出了点问题，它的消息被泄露了，江湖上开始传言这件宝物，要被运出抚远将军府，送来贾府。” “有关它本身，也被传出其内藏有绝世神功、无边财宝、长生不老的秘密。有此名头，各阶层的江湖客，总有人会眼红，想要图谋抢夺的。” “咱受皇上信任，负责收取此宝物，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夺走，落入旁人手中。” “按照娄知县的计算，抚远将军派出护送宝物的队伍，在大约十日后，会抵达西北边的双旗镇，那里龙蛇混杂，最适合歹人浑水摸鱼，出手夺宝。” 李信说的这些消息，都是从娄知县口中得知。 由于从七侠镇到双旗镇，骑马只需三日路程，时间充裕得很。 因此他昨天见白展堂沉迷赌博，也就干脆没说，放到今天才讲出来。 “那九龙日月樽里的秘密，不是长生不老吗？怎么还有传绝世神功的？这些江湖人真的是，总喜欢玩这一套。” 白展堂听了后颇为不屑。 浑然忘记他以前也是江湖人一员。 “呵呵，说不定真就是一门修炼成功后，可以长生不老的神功呢？” 李信笑道，但也是随便说说而已，并不认为会这么巧，概率太低太低了。 “那按兄弟你的意思，是让我再跑一趟，把宝贝接回来咯？” 白展堂轻松笑道。 “白兄你伤势可痊愈了？” 李信反问道。 “啧，你前些天不问过一次了嘛，还怕我逞强啊？伤早都好了，你看。” 白展堂拍拍胸口，又亮出自己手指头。 内伤外伤全都恢复了。 “那就好，不过这次没那么简单。” 李信却严肃摇头，道：“首先各路想要夺宝的江湖人士，就比贾府和火云邪神等杀手加起来，还要难对付，更别说最难的一点是护宝之人本身！” “抚远将军派出来护送的队伍，大概率是敌非友，光你一人去就很难取回宝物。” “甚至于宝物消息泄露，也可能是抚远将军自己做的。” 这个结论，是李信和娄知县共同商讨得出的。 贾家和抚远将军勾结在一起，皇帝想要九龙日月樽，他们表面虽然答应，但暗地里搞点手段是难免。 “要真是这样，倒确实难办了，兄弟你可有办法？” 白展堂皱眉，显出难色。 “具体办法没有，到时候变数很大，预先制定计划没有意义。” 李信先是摇头，而后又淡笑：“所以我决定，此次与白兄一道去！” “一起去？那感情好！咱俩联手，可是把那名气不低的火云邪神，都给打得半死。这回去取个宝贝，肯定也手到擒来！” 白展堂眼睛一亮。 李信打败火云邪神的手段，他到现在都没想通呢。 若去双旗镇需要动手，他正好近距离观察下，也看看李信武功进度如何。 多日过去，他很好奇李信的实力提升有多快。 “那咱就两日后启程如何？等再回来时也差不多过年了，时间正好。” 李信定下两日，而不是即刻、或明天就走，是想临走前把各种事都安排好。 且其中一天，他要用来学会骑马。 料想以他现在的腿功、轻功、身体平衡力、反应力，学个骑马是很轻松的事。 “好，咱出门的借口，就用你上次编的，还说是去找你亲戚！” 白展堂到了现在，还是要瞒着佟湘玉。 两人商量过，救驾皇帝、被封官的事，还得尽量少让人知道。 “就按这么办，具体怎么说，白兄你自个儿定。” 李信同意，并提出告辞：“我得抓紧时间去准备准备，先回去了。” …… 李信走出客栈大门，正要进入怡红楼，忽然脚步顿住。 他看向怡红楼的墙边，靠坐着三个人。 首先是小米和苏灿。 前者还是老样子，后者则越来越脏了，越来越接近小米，变成真正的乞丐了。 且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时不时还手伸进衣服里抓挠。 好像是被传染了虱子。 “小米，阿灿，又来这儿开张啊？” 李信先给两人打招呼。 “嘿嘿，李公子，我就喜欢你这里，有人情味。” 小米嘻嘻笑道。 他所谓的人情味，自然是会给吃的。 自从上次后，柴九哪怕不用李信吩咐，每次看见小米、阿灿，都会给点花生米、瓜子吃。 量虽然少点，总比没有强。 何况对面就是同福客栈呢，佟湘玉也会给饭吃的。 所以这块地方，讨吃的是不用愁的。 经过的路人给不给钱，就看运气了。 “呵呵，这个小和尚是怎么回事？又是你新认识的？” 李信终于把话题移到第三人身上。 那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 剃着光头，背着一根棍子。 这一般就是和尚了，否则正常人不会选择落发。 当然，李信主要是认出这小和尚的脸了。 不就是展昭吗！ “不是，虽然我们乔帮主和少林寺一个大师学过武功，但是不代表丐帮和佛门有关系，我不认识他。” 小米摇头否认，撇清和展昭的关系。 似乎他对佛门有点不待见。 而听到两人谈论自己，那原本背靠墙壁坐着，抱着膝盖，脑袋低着的小展昭，忽然就抬起头来。 “你是李公子，是叫李信吗？你就是怡红楼的老板？” 他对李信问道，语气颇为急切。 “就是我，你找我有何事？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李信嘴上这么说，心里大概猜到什么事了。 “我叫展昭，我哥哥是展俊，他在天鸿书院里读书，我刚来七侠镇，就听说他被害死了！我还听说，是一个叫宋世杰的状师，还有什么七侠镇第一聪明人，合力找到了凶手，这些是不是真的？” 展昭站起身来，目光死死盯住李信问道。 他打听出宋世杰，也就知道宋世杰曾经住在李信这儿，所以才找了过来。 柴九说李信不在，他就等在这里，想要当面问李信，一切事情的真假。 他早去天鸿书院跑了一趟，被打击到了。 但还抱着侥幸，希望从李信口中听到，那些消息都是假的。 “确实如此，是有个叫展俊的书生被害，也的确是你所说那两人破案，找出了凶手。不过凶手被揭穿后，已经当众自尽，你哥哥的仇也算报了。” 李信自然是说出实情。 “真、真的？我哥哥他真的死了……” 展昭后退两步，后背又贴到墙壁。 他表情痛苦哀伤，不过没有流泪，他早在天鸿书院听到噩耗时，就已经哭过了。 “按理说，你哥哥去世，书院会寄一封信给家属的，你没有收到吗？” 李信皱眉问道。 “没有。” 展昭摇摇头，道：“我哥被害的时候，我本来就在路上了，就是想过来和他汇合，以后一起生活的。” “哦？” 李信看出其中有内情，在街上说并不合适，就道：“展昭，若你不嫌弃的话，就来我宅子里，好好跟我讲讲？我也会把你哥的案情，我所知道的都跟你讲一遍。” “也好。” 展昭缓缓点头。 于是，两人穿过怡红楼，来到李信的宅子。 在会客厅坐下。 叫明月上了茶后，两人开始谈话。 先是李信把所知的案情说了遍。 然后轮到展昭，他江湖经验少，竟把自身情况和盘托出。 原来，他所在的相国寺，在前阵子被不明来历的一伙强大敌人，给灭了！ 放火烧成了灰烬！ 展昭的师傅护着他逃走，并让他来七侠镇，以后就跟他哥哥好好生活，还俗蓄发，忘记曾经僧人的身份。 展昭不想师傅的苦心白费，痛苦地独自逃离，路上受了不少罪，才赶到七侠镇。 哪知，又是得到亲生哥哥死去的噩耗。 他现在很迷茫，已经无处可去，连肚子也饿了两天了。 “饿这么久了，你怎么不早说呀……明月！” 李信唤来明月，让她去准备食物送过来。 然后道：“展昭兄弟，我与你哥哥展俊年龄相仿，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声李大哥，在你想好以后干什么之前，尽管留在这里！” “李、李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杀我哥哥的仇人已经死了，我的仇就只剩屠杀相国寺的强敌，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 展昭很痛苦地道。 他现在是孤苦无依的状态，心中的哀伤很需要宣泄。 正好，李信充当了这个聆听者。 否则再这么憋下去，他迟早要憋出精神毛病来。 “没关系的，仇肯定要报，但仇人的身份可以慢慢调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年纪尚小，正好蛰伏下来慢慢精修武艺，等仇人查到了，你武功也提升了，岂不正好？” 李信开始劝解安慰。 基本是真的为了展昭着想，但不可否认，也是带着一点私心。 展昭练武资质挺高，哪怕眼下的他，应该也有远超大多同龄人的武功了。 若能把他留下来，对宅子的安全就有了提升。 自从上次被飞镖偷袭后，李信可是想了好几天了，正想收些可靠人手看宅子呢。 免得自家老窝都不安全。 虽然他睡觉是进入空间的，但玉容他们的安危，也不能摆烂啊。 哪怕是下人丫鬟，相处久了也是有感情的。 总之，他以后的长期目标，就是慢慢武装自己的宅院、怡红楼。 固若金汤太奢求，至少不能是筛子竹篓，谁想来都能来的程度。 “谢谢李大哥，我明白该怎么做了，那、那我就留下来！如果有什么打水、洗衣的活，就都交给我吧！” 展昭也不是婆婆妈妈的性格。 他年龄小，做事却较为果断，听了李信的话，让他对今后该怎么做，有了清晰思路。 对！ 找仇人，练武功！ 就是这么简单！ 他喜欢这种简单的人生安排。 若李信说得绕绕弯弯的，他反而不自在，很可能就不会选择留下了。 “呵呵，打水洗衣？你在相国寺当小和尚，是不是就干这些啊？在我这儿，这些活已经有人干了，你要是抢了她们的活，她们干什么？” 李信见他同意，心中高兴，继续道：“我家中缺少会武功的，前不久还遭到歹人潜入偷袭，差点用暗器伤到我，所以我想让你当护院，主要是保护我和明月她们不受伤害，怎么样？” 李信也不瞒着，自家会有敌人上门的事实。 他选择对展昭坦诚对待。 “当护院？好啊，正好是我擅长的！我会保护这里所有人的。” 对展昭来说，护院这种用武功的工作，比打水洗衣更好，更合他胃口。 “那待遇先说好，给你每个月三钱，包吃包住，平常没事你可以自己安排。” 李信给出“高工资”。 而敌人也不是天天有的，大量空闲时间，展昭等于不用干活，完全可以用来练功。 “谢谢李大哥！” 展昭一路上，是深深体会到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了。 所以李信上来就把待遇说清楚的风格，让他觉得李信一点都不玩虚的，非常实在。 “老爷，饭来了。” 这时候，明月端着食物过来了。 不仅她，还有小翠也端着盘子跟来。 共三道菜一大碗米饭，短时间来说，做得挺丰盛了。 不过，都是素食。 这倒是提醒了李信，对展昭问道：“你戒荤腥吗？” “我们相国寺，武僧都吃肉的。” 展昭道。 “还有这种事？” 李信有点惊讶，关于佛门的戒律，他确实了解的很少。 比如说荤戒，他就听过两种版本，有的说戒肉食，有的说戒的是葱姜蒜等几样。 具体如何他也懒得问了，至少展昭的相国寺，似乎挺灵活，武僧允许吃肉。 “那你们再去做两个荤菜过来。” 李信对两个丫鬟吩咐道。 “是，老爷。” 明月和小翠退去。 展昭则已经吃上了。 他是不挑食的，作为和尚，素菜自然也吃得津津有味。 “那你先吃着吧，不够的话尽管对明月她们说，等会儿我再叫她们给你安排住处，我有点事先去安排。” 李信起身道。 “李大哥不用陪我的，我一个人吃就行了。” 展昭扒着饭，嘴里含糊说道。 “好，慢慢吃别噎着。” 李信说着就要走出去，却见玉容匆匆过来。 “老爷，有人上门来找您。” “谁啊？” “他说他姓李，是您的亲戚。” 第119章 李元芳 “卑职李元芳，参见总指挥使大人！” 屋内，一名二十五岁上下的青年，单膝跪在李信跟前行礼。 “起来吧。” 李信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则满是惊喜。 他恨不得给皇帝大大的点赞！ 居然想到给他送个手下过来，而且是李元芳。 这不巧了吗！ “是，大人！” 李元芳起身，解下背在身上的包裹，层层打开后，露出一个长方形锦盒。 “这是皇上派卑职送来的。” 李元芳先前只是个七品游击将军，根本没资格见皇帝。 却因被上级选中，在层层筛选中、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才赢得此次千载难逢、平步青云的机会。 他不但觐见了皇帝，还得到重任，让他进入从未听说过的天机卫。 他今后的具体职位，则需要把秘密锦盒送来总指挥使跟前，让后者自行任命。 唯一令他意外的，是总指挥使竟然如此年轻，与自己是同龄人。 当然，这份意外早在出发前就感受过了。 他是先得到了李信身份资料，以及具体画像的，否则来七侠镇认错人，可就闹笑话了。 至于送来的秘密锦盒中有什么东西，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别说锦盒上有封条，就是没有，以他的人格品性、职业操守，都不会去擅自打开来查看。 “嗯，你一路辛苦了。” 李信上前一步，接过锦盒。 撕开封条后打开盒盖，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 六块牌子、四本书、一封信。 牌子有三块是金的，式样几乎相同，比巴掌小些，一手可握。 分别是免死金牌一块、免罪金牌两块。 背后都刻着金牌主人名字，李信、白展堂、苏灿。 还有三块则是身份令牌，黑色金属质感。 分别是天机卫总指挥使李信、天机卫副指挥使白展堂、大内密探零零发苏灿。 “皇上也真是，阿灿的两块牌子又不能带身上，发过来干什么？” 李信嘀咕一句，只能选择帮苏灿先保管起来。 边上李元芳听李信敢在背后发皇帝的牢骚，倒是没感觉有不妥。 越是皇上眼中的红人，越是说话随意，他这点还是知道的。 李信这时又翻看起四本书册。 两本武功秘籍、两本医书。 武功秘籍是《如影随形腿》和《多罗叶指》。 医书分别是《神农本草经》和《金匮要略》。 全是抄写本。 李信没有细看，打开那封信先默默阅读了一遍。 信是皇帝写的，先是问候三大救驾功臣近况，又说了些九龙日月樽相关的事，然后对赏赐的物品作了点说明。 根据李信和白展堂提出的要求，分别给了腿法和指法秘籍。 《如影随形腿》为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曹正淳评其为一流武功中的上品。 《多罗叶指》同样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被评为一流武功中的极品。 皇帝其实想给更好的，也就是一流武功之上，神功绝学级别的武功。 可惜那种级别的秘籍，看守者资历极高，背后还有太后撑腰，其反对神功绝学流出，皇帝也不得不给面子。 更何况，皇宫内藏有的神功绝学也不多，里面并没有腿功和指法。 皇帝为了做出弥补，想到李信曾在刘御医那学医，就命人抄写了两本医书送过来。 信的最后，则是皇帝用阎王筋戏耍了好几人的趣事，又说用得差不多了，想再问李信讨要些。 说一段时间后，会派特使来收回九龙日月樽，那时候把阎王筋，一并交给特使带回京城就行。 “那么大一包魔鬼辣度的辣条，差不多用完了？” 李信读完后，微微摇头，感觉自己是不是间接害了不少人？ 比如皇帝重点提到的两个公主，都是人精，并没有被骗吃下阎王筋，反而在知道它的辣度后，硬生生从皇帝手里要去了一大半，到别处整治其他人了。 这东西在京城贵族圈子里，似乎恶名鹊起啊。 “算了，反正我又不住京城，不关我的事。” 将信合上重新塞进信封，又把牌子、书册都放回锦盒，盖上盖子。 李信这才对李元芳道：“元芳啊，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你既然是层层筛选上来的，足以说明你的能力，我就先封你个千户当当，你意下如何啊？” “谢大人恩典！” 李元芳叩谢。 千户是五品，他原先的游击将军是七品，这一下子升的够快了。 “嗯，咱天机卫可是隐藏在暗处的，比那锦衣卫还要隐蔽，最好每个人都要有个代号，以防泄露身份，你的代号就叫双鹰吧！” 李信这纯粹是临时起意了。 因为看着李元芳的脸，这代号名称“双鹰”就是脱口而出啊。 至于他自己还有白展堂的代号，慢慢再想吧。 “你既然是以我亲戚身份上门的，又正好与我是本家，以后在明面上，你就是我的族兄，是特意来投奔我的，在我宅院里当个大管家。” 李信心中满意，今天连收展昭、李元芳二人，他家的防卫战力，一下子充足了许多。 “是，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李元芳被派过来，本来就是充当李信左右手的，住下来当管家，自然更方便行事。 且与李信离得近了，也更好得到重用，以后再往上升并非难事。 “你舟车劳顿，先在宅子里选个合适房间住下吧，生活上的需求，可以对任意一个丫鬟说……玉容！去叫明月过来！” 李信说着，对外面高喊。 他正房外基本都是玉容候着，那就暂时安排明月去辅助李元芳。 至于赛貂蝉和小翠，工作大半还是在厨房，负责外出采购食材和烧火做饭的。 小艾现在是负责浣洗晾晒被褥、床单等大件，并没有从事她以前的脏活，倒夜香。 因为李信这个主子不需要，在空间里自有排水系统。 而丫鬟们、伙计们的夜香，李信明确指出让自己负责自己的。 如果不想自己倒，也可以在外雇佣个人帮着倒，只要雇佣的人不进宅子就行，具体李信不会管。 “老爷！有什么吩咐？” 明月很快被叫过来，在外问道。 “你进来。” 李信将明月叫进来，介绍了以后作为大管家的族兄李元芳。 让明月归其所管。 另外除了玉容，李元芳对其余几个丫鬟，也有调动的权力。 当然，这都是暂时的，李信已经准备在北街牙行下一次添新人后，再去物色几个丫鬟买下。 到时候各种安排就再变一变。 此时，明月见李元芳外形优秀、气宇轩昂，心道老爷长得英俊好看，连族兄都这般潇洒。 她不免脸色一红，欠身道：“管家好，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李元芳点头，看向李信：“老爷若无别的事，元芳就先告退了。” “嗯。” 李信微微摆手示意。 于是李元芳和明月退了出去。 “玉容，你去给阿力传话，让他叫柴九把对面白兄请过来。” 李信又对玉容道。 “是，老爷。” …… 不久后，白展堂来到此屋。 “兄弟你突然有啥事啊？我刚睡下正做美梦呢，在梦里我以赌术大杀四方，最后赢得大嘴娘在我面前跪地求饶，我正要说她几句，就被吵醒了，唉！” 白展堂一来就坐下，自顾自倒了茶，喝了口说道。 “大嘴娘给你跪地求饶？” 李信没有往下想，直接进入正题道：“我找你，是有东西要给你，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说着，指了指旁边桌上，那个长方形的锦盒。 “哦？” 白展堂仔细看了两眼，露出喜色道：“是宫里的东西？皇上把咱的金牌送来了？” “不愧是盗圣，眼光就是准！” 李信笑着给出大拇指。 “准啥呀，猜到这还不容易吗。” 白展堂走到桌边，将盒子打开，里面正是他的那一块免罪金牌，还有身份令牌和秘籍一本。 属于李信和苏灿的那一份，自然是被收走了，存入了空间。 晴雯现在就坐在沙发上，捧着《金匮要略》在看呢。 “《多罗叶指》？妈呀，这可是少林绝技啊！” 白展堂看见封面上四个字，喜上眉梢，忍不住就翻看起来。 翻了两页后，他才重新抬头问道：“兄弟，你得了什么武功？” “这一本。” 李信假装伸手入怀，摸出了《如影随形腿》秘籍。 “又是少林绝技？少林寺啥时候投靠朝廷了？” 白展堂接过来，翻开第一页随便扫了两行，又合起来递还给李信。 再好的兄弟朋友间，武功方面，特别是压箱底的武功本领，最好是不能分享的，属于是江湖惯例了。 就像李信没有趁着空档，抄写《多罗叶指》一样。 反正他已经定下，除了内功外，就主修腿功和轻功了。 也没精力多钻研指法。 “少林寺名头大，树大招风嘛，被各种江湖人朝廷人盯着，威逼利诱阴谋诡计之下，或抢或盗，总会流失几门绝学的。” 李信无所谓地说道。 他拿到《如影随形腿》，肯定是要练的，正好《鸳鸯腿》已经小成，可以无缝衔接转练前者。 至于以后碰上少林寺的人，用这腿法被认出来，会不会遭到敌意，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那是！真能得到少林绝学的，肯定选择藏着掖着，面子上大家都还过得去，否则若敢明目张胆太过嚣张，肯定就要被少林寺屠魔了。” 白展堂笑道，他想起了那钱夫人娘家开的武馆，号称能教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 其实就是拿借《金钟罩》名头唬人。 真正教的只是十三太保横练，且只教第一层。 当时和李信提起时，他就预估钱夫人娘家，最多只有前三层口诀。 这是必然的，否则哪敢公开教授。 估计早被少林寺派人查个底朝天了，只有前几层的话，人家也不追究了。 少林武学太多，零零碎碎的散落在外，一般都不会追究。 “这《多罗叶指》也太讲究内力了吧？以我现在的功力，想要施展发挥，有点勉强啊。” 嘴上说着，白展堂继续翻看秘籍，越看面色越差。 “失策了！早知道问皇上要一门内功了！我现在练的内功，只能算一流里面较平庸的那一档，要是换本神功来练，我不得起飞了啊！失策失策！” 白展堂有点懊恼起来。 “白兄，神功绝学你就别想了，其实皇上写了封信，里面就说清了，你看看吧。” 李信又把皇帝的信给白展堂看一遍。 主要是为了给后者看奖励物品的那一块内容。 好让其知道，自己并没有吞下额外的奖励，就真的只是这些而已。 两人虽然情义够深，但必要的证明还是要有。 “什么？按照曹督主的评价，我这门《多罗叶指》还不算绝学？只是一流武功？” 果然，白展堂先是看到皇帝说神功绝学不能给，就消去了刚刚的懊恼。 接着读到曹正淳对两门武功的评价时，他又不爽起来。 “七十二绝技，说得好听，我早该想到的！神功绝学级别的，能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余下的都是一流，甚至二流都可能有。” 白展堂说到这儿，又释然了。 他的好歹是一流极品，李信那门就还要逊色点，只能算一流上品。 “兄弟，这回是我占便宜了。” 白展堂笑道。 “没关系，谁叫我从《鸳鸯腿》入门呢，就继续练腿功呗。” 李信倒是没感觉比白展堂的差。 腿功和指法，按理说江湖上是前者多后者少，但那是囊括所有武功计算的。 只限上乘武功的话，就反过来了，腿功反而稀少，指法就相对多了。 “腿功练好了，多多少少是有助于修炼轻功的，轻功可是逃命必备，你这也不算亏。” 显然，白展堂也是清楚其中道理，又道：“等你以后弄到门轻功，就知道练腿功的好处了，我以前是没机会，葵花派里没有好的腿功可练，后来内力修炼上来，够支持我轻功了，也就消去了练腿功的念头。” 白展堂说的是常识，腿功有助轻功是前期，后期轻功主要靠内力，腿功就显得不重要了。 而他自然还不知道，李信早就拥有了一门绝学轻功在练了，且每日大量时间专门修炼，进步极快。 普通人想每日多练点时间，都难以做到，主要是双腿筋骨不允许，强练会伤到。 李信有《易筋锻骨篇》支持，双腿筋骨强度远超寻常武者，持续不断地练腿功、轻功，都不会有问题。 “白兄，信中内容你也看到了，皇上还给了两本医书，你若有兴趣，可以抄一份拿回去，或者我抄写一遍，也是一样。” 李信对于医书，很是乐得分享，以后也好有个互相探讨医术的人。 “算了吧，学医当大夫是我以前的梦想，现在已经晚了，我都已经定型了，练个武功还行，看医书我是看不进去的。” 白展堂略有意动，但还是摇摇头拒绝了。 “反正医书在我这儿，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可以问我要。” 李信耸耸肩道。 “行，那东西我都收着了，锦盒你留着吧，太张扬了怕人认出来，我得回去继续补觉了。” 白展堂将两块牌子和秘籍都收起，提出告辞。 李信将他送出去，然后转而去看了眼展昭。 顺便带他去和李元芳认识了下。 最后，李信询问后者懂不懂马，得到肯定的回答，就带着其一起去牙行了。 一去一回，李信和李元芳就总共牵了八匹马回来。 都是牙行里最好最壮的那一档，其中一匹给李元芳用，另一匹给白展堂备着，免得到时候出发去双旗镇，他都忘了买坐骑。 而李元芳上门时，本就带着一匹马，属于他的就有了两匹。 除去这些，李信为自己准备的，是六匹马。 在马厩支开所有人后，他趁机将其中五匹收进空间，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行。 “别人抢时间赶路时，中途能把马给活活跑累死。我有空间，可以随时换乘，五匹马轮流赶路应该够了，等以后遇到好马再买！” 李信露出笑容。 凭着玉坠空间，他又多了一种保障。 遇到特定情况时，他不靠自身轻功，光靠骑马，都能跑得够快够持久。 “接着就是学习骑术……” 李信又唤人把李元芳叫来，让后者教骑马的技巧要领。 学了片刻后，李信很快就上手了。 但由于场地所限，只是骑着马来回小跑两段后，就结束。 “老爷，您已经掌握基础技巧，只要再多跑几次，就会越来越熟的。” 李元芳在旁观察，基本看出李信下盘功夫很稳，轻功应该也不弱。 他暗自点头，心想大人虽然年轻，但果然武功不俗。 虽不清楚与自己比孰强孰弱，料想也不会差太多。 “我今天练到这儿就足以，你等会儿去问问展昭，他想不想学骑马，要学的话你也教教他。” 李信是准备好好培养展昭的。 其实还有阿力也在培养名单上，不过阿力没什么基础，就干脆等以后有空再说。 回到房间后，李信自然是进入空间，选了匹马继续练习。 空间里能跑的地儿就大多了。 几圈过后他自认完全没问题了才停下。 …… 翌日清早，李信去了躺北边，准备临行前见见小龙女。 第120章 狼女吃人 “龙姑娘，我这一趟出门办事，大概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到时候差不多就过年了。” “为免弄得不巧回来晚了，我就先给你拜个早年，这些东西就当给你的新年礼物。” 大坟地旁边，李信见到小龙女后，将整整装了半麻袋的零食，给拎到她跟前。 “……” 小龙看到这普通百姓装东西的麻袋，一时间没说话。 也不知是被李信的操作给搞无语了，还是单纯在想，这麻袋她要怎么扛回去。 “哦，这些零食只是附带，真正的新年礼物是这个发卡。” 李信从怀里掏出个小物件，在小龙女面前伸手摊开。 只见其手掌中，是一枚精致的蝶形发卡。 整体像是由深邃的蓝宝石打磨而成，周边则是镶嵌了些零星的透明水晶、或是钻石。 然而，李信杂货店里哪可能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其实就是塑料制品。 只不过做工比较精细，算是其中精品罢了。 这么一个发卡，穿越前卖再贵也不会超过五十块钱。 小龙女总是一身白衣，换来换去都是白色，虽说没什么不好，但要是多一分点缀，就更让她的美丽形象多些变化。 李信觉得，些许的蓝色或紫色，就挺配她的清冷气质。 “发卡？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小龙女对塑料发卡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淡淡道。 “龙姑娘，我知道你视钱财如无物，再值钱的物件也不会放在眼中，那既是如此，又何必拒绝我这份礼物呢？” “礼物或贵重或轻贱，都只是我的一份心意罢了，根本无关它本身的价值，我觉得它适合你佩戴，就选择了它，仅此而已。” 李信劝说起来。 他是真的想看看小龙女身上，多出一点别的颜色点缀后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也不等小龙女反应，又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磨砂质地的保温杯。 穿越前售价三十九点九块钱。 “这叫保温杯，是给孙婆婆的礼物，它可以为茶水长时间保温，哪怕在外长途跋涉，也可以随时喝到一口热茶，价值不比这个发卡低。” 李信嘴里介绍着，手上将保温杯的盖子转开，又重新扭上。 算是给小龙女示范一遍。 而他故意点出保温杯的价值，等同于塑料发卡，就是从侧面说服小龙女，让她把两件礼物都收下。 给孙婆婆的礼物，她总不好一口拒绝。 那么连带着，再收下塑料发卡，似乎也就不算什么了。 “好，我替孙婆婆收下它。” 小龙女上前一步，从李信手中接过保温杯。 同时她眼中有一丝疑惑，这么大一个杯子，之前是如何收在李信怀中的？ “还有发卡也收下吧，它用起来很简单，就这么开合，固定头发使用。” 李信又演示了发卡的结构，然后将其递到小龙女跟前。 “……” 小龙女嘴唇微抿，伸手从李信掌心接过。 李信见状露出笑容。 “你刚刚说要出远门，去别处办事？” 小龙女将发卡轻轻攥在手中，忽然问道。 “是的。” 李信面色一动。 “这是六枚玉蜂针，都用玉蜂尾刺的毒液炼过，若不通暗器技巧，也可在短距离施展，中毒后会全身奇痒难当、痛苦欲绝，只有服下玉峰浆方可解毒。” 小龙女取出六枚细小的玉蜂针，连同一小瓶玉蜂浆交给李信。 “多谢龙姑娘。” 后者郑重接过道谢。 玉蜂针细如毛发，却因材质不俗，也有点份量，不会有轻如无物之感。 且如此细小，只要发射力量够足，可将针完全打入敌人体内，令其痛苦更甚。 “事情已了，我走了。” 小龙女说出了一惯的告别句子。 在李信的目光下，长袖一挥，从中飞出一条雪白绸带，将地上那半麻袋零食一圈圈绕住，最后变成了一个白色绸团。 小龙女再轻轻一收，白色绸团就轻如鸿毛般，被她托在手中。 就像个气球一样。 如此托着“气球”离开，看得李信目瞪口呆。 “不愧是小龙女，我还带着点捉弄的心思，想看她如何带着麻袋走，最后还是这般飘逸如仙，我服了！” 回过神后，李信摇着头赞叹不已。 接着，左右无人，他又修炼起武功来。 练的是《如影随形腿》。 它是绝对的攻击性腿法，讲究以攻代守，甚至有攻无守。 一腿既出，第二腿便如影随形，紧接着第三第四腿等等就连绵不断、倾泻而出。 实际上李信先前所练的《鸳鸯腿》，走的也大约是这个路子，只不过才三流，招式就弱很多。 但有它打底，再练更强的《如影随形腿》就相对容易了。 “明天就要出发去双旗镇，今天就当临时抱佛脚吧。” 虽说如此，李信依旧踏踏实实，从头开始练。 两个时辰过后，他意犹未尽的收功，心里则顺畅无比。 只因练得太顺利了，他甚至感觉这门一流武功，他花个二三十天，就能练到小成。 比起《鸳鸯腿》也不难太多。 “应该是我基础越发牢固了，无论是身体筋骨，还是本就练了门腿功的原因，都帮助极大。” “当然，我本身资质也不错。” 李信满意点头。 他和晴雯都练了《鸳鸯腿》。 后者的进度就一直赶不上他，慢了二三倍还有余。 其中包含多个因素，资质悟性也必占其一。 …… 练功完毕后不久，阿水赶车过来，李信坐车回到镇上。 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街上采购了一番。 买了些吃的用的，等会儿回去后将它们收入空间，为出行做准备。 期间，在北街遇到了正要出诊的包大娘。 李信先看见的她，从其背后打招呼道：“包大娘，都快过年了还出诊啊？” 包大娘闻身转过头来，看到李信后笑道：“病人要看病，又不会挑时间，过年不过年的都要出诊啊。李公子，你这是又去北边做功德了？” “是啊，刚回来。” 李信笑了笑，问道：“包拯呢，听说您家里最近被好多媒婆找上门？好多姑娘都想嫁给咱镇上的第一聪明人啊。” “他在书院里呢，他算什么聪明人啊，我看就一头笨猪！那么多好人家，好姑娘，他一个都不肯去看看，偏偏说要先考取功名，回来再说！” “你听听这是什么话！人家别的读书人，可都是先成家后立业的！真要等到考完试回来啊，那时他第一聪明人的名头，估计都不响亮、不管用喽！” 包大娘趁机发起牢骚来。 不过，牢骚过后又带起笑容：“幸好啊，老天保佑我们包家，还是有一个姑娘心甘情愿留下，等着包拯考完试回来的，她又温柔又体贴，我反正是认定她这个媳妇了！” “哪家姑娘啊？这么钟情包拯？” 李信原本只是寒暄，随便聊两句，现在是真的好奇了。 “她呀，叫常雨！就是那个蒙放的妹妹，也是个可怜人。她先前孤身一个住在东边的临河村，平常靠卖香料为生。” 包大娘对李信倒是颇为信任的，常雨信息就这么说出来了。 “原来是她。” 李信微微吃惊。 他之前在皇帝微服办案期间，并未听过常雨这个人，还以为此世界她不存在呢。 原来不是不存在，而是出现了变数。 她没有和哥哥一起死亡，而是活下来了，似乎与那案子也没有粘连，维持了清白。 “包大娘，听你这意思，那常雨姑娘是在您家住下了？” 李信又问道。 他实在好奇其中的变数啊。 “是我劝她住下的，包黑炭那脑袋，就是榆木做的，人家姑娘的心意都看不出来。” 包大娘叹气道：“不过还算他有良心，蒙放还在的时候，跟他感情多好啊，留下个妹妹，当然要负责好好照顾了。” “那挺好、挺好！什么时候包拯成亲了，可别忘了叫我啊！” 李信笑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封红包，递给包大娘道：“包大娘，我明日要出躺远门，不一定能在过年时回来，就先给您拜个早年了，这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包大娘有些想拿，又有些迟疑。 “嗨，您就拿着吧！上回您出手施救的那个郑公子，哦，也就是宋公子，您大概也知道他身份不简单，我这份心意啊，其实大半是他让我转交的。” 李信撒谎了，他这红包就是他个人给的。 目前看来包拯信守承诺，按照皇帝的嘱咐，没有把皇帝身份告诉包大娘。 包拯人品肯定是没问题的。 而当时救皇帝包大娘出了力，李信在诊费银两中已经给了很多，外加后来皇帝免去了包拯、公孙策的罪责，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毕竟能拖延皇帝的毒发，真正起关键作用的，是李信的玉蜂浆。 医师的话，哪怕没有包大娘，也可以换镇上另外的郎中。 就找名气仅次于包大娘的，哪怕医术稍差些也不会差很多。 当然，这一切不是李信推测的。 他医术才刚接触呢，没资格去评测包大娘、或者其余医师间的差距有多少。 将玉蜂浆定为关键，说医师是次要因素的人，正是那刘御医。 有此权威说话，事情就定性了。 这样算来，李信的救驾大功里面，一部分还是靠小龙女、孙婆婆的。 所以今天他给二者的礼物，也是她们应得的。 “那我就收下啦。” 不提李信的心中想法，包大娘在面上迟疑后，还是接过了红包。 她暗暗一捏，红包很薄，里面应该是银票吧？ 她猜测可能与之前一样，装的是一张十两、或二十两的银票。 有钱人真是慷慨大方啊。 “大娘收好，我就不跟您多聊了，先走一步。” 李信则笑着与其道别。 从北街来到东街，经过蔡大娘和曾静的摊位时，正巧见到江阿生，正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那儿喝着艾茶，与蔡大娘聊天呢。 两人聊得气氛不错，但蔡大娘总会有意无意，把话题引到曾静身上。 江阿生也是会偷偷看向后者，似乎对曾静有些在意，多半看上她了。 李信只是坐在马车中，倒是没有观察到这么多，但熟知剧情的他，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还是选择跳下马车，过去和三人打了招呼，又在蔡大娘摊位买了些花生再走。 回到宅院后，支开阿水，把该收的东西都收入空间，就去了同福客栈。 他要去和白展堂定下，明日几时启程。 来到客栈大堂，见李元芳正在和客栈几人聊天呢。 这是李信给的第一个“任务”，让这位“族兄”出现，圆一圆之前的谎。 也为明日出行，去找另一个亲戚作合理解释。 主要是帮助白展堂，让佟湘玉放心。 “哟，李公子来啦，快过来坐，小郭倒茶！” 佟湘玉看见李信过来，笑着招呼。 李信随意在空位坐下，郭芙蓉过来倒茶。 “各位都认识元芳了吧？他现在是我家中大管家，明日也要跟着我和白兄一起走的。” 李信喝了口茶说道。 “去找亲戚嘛，小李他已经说过了，让展堂保护你们过去，有事尽管让展堂出手！” 佟湘玉知道李信在练武，不过才刚练没多久，比大嘴还晚。 在她想来李信也不会比大嘴强太多的。 而才来的李元芳，她并不知道其会武功，所以她很容易接受，白展堂是负责保护两人的说法。 她一直叫李信为公子。 对李元芳就选择叫小李。 毕竟前者是老爷，后者是管家。 “嗯，一切都麻烦白兄了！咱明早天亮就出发，如何啊？” 李信道。 “就这么定了。” 白展堂同意。 …… 然而第二天的天气，变得十分恶劣。 哗啦啦！ 哗啦啦！ 瓢泼大雨，寒风凛冽。 雨是从半夜就开始下的，大风更是从未间断过，无论谁睡在家中，都能听见那呼啸的风声。 “老爷，这天气……” 玉容脸上很是担忧。 老爷要出远门，对于她们这些丫鬟下人，也是第一次。 “行程不变，你去吩咐赛貂蝉和小翠，早饭多做两份。” 李信打算在家吃早餐。 “是，老爷。” 玉容退下了。 她一走，李元芳正好过来。 “计划照旧。” 李信直接道。 李元芳点头，他就是来问这个的。 天气对出行的影响的确很大。 他们时间又充裕，晚两天启程也不耽误。 不过既然李信坚持要走，他自然是听从。 反正大风大雨，对他们练武之人，特别是身怀内功的来说也不算什么。 “大人，我昨天搜集到一个情报，说镇子东边的竹林里，疑似出现狼女吃人的情况。” 李元芳道。 “狼女吃人？” 李信一惊。 狼女就是小艾，她现在是这里的丫鬟，不可能出现在东边竹林啊。 第121章 出发 “怎么回事？具体情况你可查到了？” 李信皱眉问道。 “此消息，是属下昨晚在与柴九的闲聊中得知，具体尚未查明。” 天机卫的主要职责就是收集情报，李元芳已经开始进入角色。 李信手下的伙计、丫鬟们，本身每个人都是情报来源。 从他们口中得到的各种消息、传言，最可能与宅院、怡红楼周边区域安全度息息相关，自然不能漏过。 而除此之外，李元芳也打算在镇上发展些眼线，最好再挑几个层层考察后，纳入天机卫，扩充人手。 毕竟现在整个天机卫，就只有李信、白展堂、李元芳，三个人而已。 三个全是头头，连个小卒都没有。 李信也早就想要把雷力吸纳进来，但尚未与其商量，而是打算忙完双旗镇这一趟再说。 “未查明就算了，我们人手不够啊。” 李信暂时将此情报搁置。 反正小艾在这儿，吃人的又不是她，关系不大，不用太过重视。 小艾本身，之前以为母亲的咬人疯病会遗传，就形成自卑软弱的性格，逆来顺受。 但又保有求生欲，坚强存活。 只是来到宅院后，一直融入不到丫鬟们中间。 直到李信找包大娘和刘御医分别帮她证明，说那疯病不会遗传，她才彻底相信。 终于从懂事以来一直背负的魔咒中解脱。 逐渐开始对宅院里其余人展开心扉了。 李元芳已经认识小艾，知道她身世和之前的遭遇，才特意把眼下这个情报提出来，报告给李信的。 “一切等我们回来再说。” 李信一挥手道：“你去安排，请白兄过来一起吃早饭，吃完后我们就出发了。” “是。” 李元芳领命。 不一会儿，白展堂穿着簑衣就过来了。 “哎呀，这鬼天气，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选今天下，尽跟咱们作对呢。” 他在小翠帮助下解开蓑衣，嘴里不爽地抱怨道。 “白先生，你这么怨老天爷，可当心这雨下更大了。” 小翠在旁忍不住插嘴道。 按理说身份不同了，她该学玉容、明月她们，叫白大爷的。 但她带着点小心思，就故意照以前用过的叫法称呼，叫白先生或白大哥。 “啧，你这丫头，咋老爱抬杠呢？在李兄弟这儿都没改改性子。” 白展堂语气似乎是责怪，其实压根没那意思。 小翠撅起嘴不说话，但脸上是撒娇得逞的笑容。 她就是明摆着套近乎讲旧情呢。 “好了，先进屋吃饭吧。” 李信对此也不制止，招呼白展堂入屋。 吃饭选择了之前皇帝住的厢房。 皇帝在此屋内吃过方便面、辣条，又多人多次吃过火锅，干脆就选这儿摆桌吃饭了。 李信、白展堂、李元芳落座。 玉容、明月在旁候着。 “明月，你再去把展昭叫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李信又道。 他料想展昭已经起床了。 要不是因为下雨天，估计已经在前院练功了。 “是，老爷。” 明月出门，打伞去叫人。 不多时展昭过来了，三个大男人，一个小和尚，就开始吃饭。 期间李信叮嘱展昭，把自己离开后，宅院的安全交给他。 展昭自然是连连保证，自信满满说绝不会出问题。 而他还以为就光靠他一个呢，其实负责保护宅子、怡红楼的是雷力。 雷力在暗处盯着就好，他会武功的事，展昭还不知道。 …… 用完早餐，风雨天气果然还在持续，半点没有减弱的趋势。 三人不再拖拉，全都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当即就出发了。 白展堂早和佟湘玉几个道过别。 李信则无人需要多打招呼，想走就走。 李元芳更是毫无牵挂，只管跟随李信左右。 “比起上次去洛城，来回都在拼命用轻功赶路，咱这次出去，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白展堂没有提前去买马，现在骑的是李信马厩里挑的一匹。 “白兄，虽然皇上对咱们天机卫没有强制任务，但九龙日月樽还是得尽量收回来的，它关乎朝廷脸面啊，真要享受就等任务完成后吧。” 李信在旁提醒。 九龙日月樽此次并非必须拿到手，他们天机卫是不用接受强制任务的。 但既然皇上在信中特意提了，他们还是要尽量争取。 更何况，不看皇帝面上，也得看在九龙日月樽本身的秘密上。 长生不老的秘密！ 几率再小也得争一争，不争就什么都没有。 “明白、明白！” 白展堂笑着道，又朝李元芳看了眼。 李信秒懂他意思，道：“元芳对九龙樽的秘密也知晓一二。” “那就行。” 白展堂点头，李信都这么说了，就等于完全是自己人。 心里对李元芳的一丝戒备也基本放下。 “两位大人，我们出镇子后，半日内会进入一片较大的山林地形，那里野兽颇多，有虎、熊出没，最好还是趁着白天完全穿过，若被迫过夜就有些危险。” 李元芳这时说道。 “好，今天再怎么样，也要走出那片山林。” 李信也不想在风雨天的林地中过夜。 七侠镇北边的大雪山很出名，但别处也大多是山地，有高有矮。 李元芳口中所说的，他们的必经之地，就是片较矮的山林，马匹勉强可以通过。 他们此行要去西北方向，可以选择从七侠镇的西口走，也可以从北口走。 也就初时路线略有不同，从那山林地开始，都是走同一条路的。 鉴于西边是贾府范围，三人自然还是选择北边。 风大雨大，马也受不了，速度就不能太快，要断断续续停下来休息。 想在今日内走出那片山林地，时间会有点紧。 而整体方面，按照原先估计，若全程骑马赶路，路上不多耽搁，约三日可至双旗镇。 可现在这天气情况，得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若风雨一直持续，行程将被大大拖慢。 …… 就在李信三人渐渐远离七侠镇时。 镇子东边的竹林里，再次发生了狼女吃人事件。 不，具体应该说是咬人致死事件。 那个狼女并不吃人。 受害者是附近村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没有读书，而是在自家帮工的那种。 空闲时间经常会去竹林里捉兔子。 今天少年与另一同龄人结伴进入竹林，不久就遭遇狼女袭击，他被咬住脖子死去，另一人惊惧地逃窜出来。 很快整个临河村的人都知道了此事。 “我的儿啊！这大风大雨的天，你还进竹林干什么去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死去少年的母亲大哭。 “又是狼女，我早就说过那是个祸害，早几年前就该直接沉河里淹死！” 一老妇咬牙说道。 “唉！我原本还可怜她，现在看来就该打死她！” 另一村民说道。 “对，打死她！” “不等再拖了，否则我们所有人都有危险啊！” “村长，决定吧！” “村长？” “村长！” “好吧，我们集合些人手，一起进竹林。” 见所有人都赞成打死狼女，村长最后点头表态。 …… 三日后。 风雨依旧不见停。 不过李信三人骑着马，至少走上了大路。 “我说咱这也太倒霉了，离开七侠镇后，咱就没见过太阳。” 白展堂无精打采地抱怨着。 “算了白兄，反正再有一日路程，就到双旗镇了，可以有正经地方歇歇脚了。” 李信也有点不爽。 他在此世界也是头一回出远门，天气就如此不给力，实在有点坏人心情。 “兄弟，我实在有点不得劲儿，没精神啊，要不你再给我两根阎王筋？好让我提提神？” 白展堂图穷匕见道。 他自从看了皇帝的来信后，就知道了有阎王筋这东西，这三天在路上，天天问李信讨要。 而他耐辣能力提升飞快，比皇帝更能吃辣。 “白兄，真没了！我本来就没搞到多少，最后那点存货还得给皇上留着呢。” 李信很无奈，白展堂是越来越不相信，辣条是他从流动的小摊小贩那买的了。 已经开始怀疑他有配方，能自个儿做了。 就像那麦乳茶一样。 李信某次给出的借口，是说家传配方，所以他以前家里有钱，是富家子弟。 然后白展堂就自动脑补，认为是配方引来祸端，这才让李信家里遭难的。 李信自己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说多错多，反正就让白展堂或任何人自己发挥想象吧。 真要向他确认，他就只管否定。 “真没了？那算了。” 白展堂虽然怀疑，但大家一人一匹马，带着的随身物品也不多，确实没余地多放阎王筋了。 都是装着必要的水和干粮。 “唉，我这儿还有点花生，要不白兄都拿去吧。” 李信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纸包，递出他。 “总比没有好，谢啦兄弟。” 白展堂接过，打开纸包吃起来。 刚将一粒丢进嘴里咀嚼，就眼睛一亮，惊喜道：“这是辣味的呀？兄弟你哪买的？” “不是买的，就是镇上常见的普通花生，我让丫鬟用大量辣椒重新炒出来的。” 李信说的轻松，其实是比较奢侈的吃法。 大夏虽然有辣椒了，但种的地方不多，产量也低，七侠镇这边都是靠商人流通的。 反正辣椒不便宜，有钱人家看不上，穷苦人家用不起。 “我这是被神仙肉和阎王筋带歪了口味啊。” 白展堂又吃了两粒，也就品出来，味道比那两种辣条差远了。 且他也知道，辣味刺激的食物，在有钱人阶层并不流行，而是都吃更精细、金贵的食物。 “两位大人，后方有马队靠近。”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元芳忽然开口。 他基本不参与聊天，就是在一心一意负责警戒。 李信、白展堂一听，都立刻安静下来。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只剩马蹄踩在泥泞路上的声音。 最开始只有三人身下的马蹄声，片刻后，后方果然有一群人骑马而来。 “让开！” “前面的，把路让开！” 共有十多骑，全是男子。 其中有几人对着李信三人大吼。 李信与白展堂、李元芳眼神交流后，准备把路让出。 “慢！” 却听一个年轻声音，似乎是那群人中的领头者，他也冲着李信三人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此次来双旗镇，都是为了保住国宝而来，前面的三位若不嫌弃，不妨加入我们，大家一道同行？” “少庄主果然胸襟广阔！” “少庄主有容人之量！” 随之，就有人更大声的拍马屁。 什么玩意儿？ 这就有胸襟有容人之量了？ 李信忍不住转过头去，正好后面马跑得快，也已经到了近前。 那十多人，特别是为首青年的容貌，就尽收眼底。 “你是……？” 李信眼神微变，将马停下。 白展堂和李元芳也跟着一停。 见状，那为首青年也将手一抬，十多骑全部都陆续停下。 “名剑山庄，易继风！” 为首青年报上身份，脸上带着一丝自傲。 “原来是易继风、易少侠，久仰！久仰啊！” 李信十分客气道。 不为对方身份，光为那张脸，就得客气一分啊。 与易继风比容貌，不论是李信还是白展堂，或者李元芳，统统都是处在下风。 至少也要逊色半筹。 “兄弟，你认识他？” 白展堂凑近过来，轻声道。 他和李信的想法可是不同的。 李信认为容貌逊于对方，白展堂并不认为，而是觉得大家都在同一档次。 同时他也疑惑，名剑山庄他知道，但这易继风嘛，压根就听过没这号人物啊。 “不认识，我就是说说客气话嘛，大家和和气气多好。” 李信摇头道。 他当然认识易继风，可惜对方不认识他呀。 “易某初出茅庐，确实名声不显，请问三位尊姓大名？” 易继风颇为有礼道。 “李信。” “白展堂。” “李元芳。” 三人都没有遮掩，报上姓名。 听在对方一群人耳中，果然都是无名之辈。 有几人就显出轻视之色。 不过，易继风身旁一人却忽然发现什么，凑近后耳语道：“少庄主请仔细看这三人的佩刀，他们是贾家的人。” 闻言，易继面色有了变化，不动声色朝李信三人腰间看去，果然三人都佩着同样制式的长刀。 刀首上刻着一个贾字。 第122章 草亭 “贾家的人？” 易继风眉头一皱。 “没错，我们三个来自贾府，专门来七侠镇接收九龙日月樽。” 李信微笑道。 九龙日月樽是抚远将军与贾府联姻，给出的其中一件聘礼。 贾府的人来接收宝贝，合情合理。 三把贾府的刀，都是真货，不是假冒的。 李信当初杀了三个贾府私兵，刚好得了三把。 现在用出来，假冒身份也好便宜行事。 “既然三位是贾府的使者，还请务必加入我们队伍！九龙日月樽的秘密已经四处传开，到时候会有许多心术不正之徒前来夺宝，三位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易继风虽然初走江湖，缺少历练，却也不会立刻相信李信三人的身份。 但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加入他队伍中，就能在旁监视掌控。 他作为名剑山庄的少庄主，自然是武林正道，说是来保护国宝，那就是来保护的。 当然，顺便也为了扬名而来。 “求之不得啊，多谢易少侠相助！” 李信抱拳道谢。 “不必多礼，这是我等武林正道都应该做的。” 易继风微笑道。 于是，三人并入了易继风的马队。 不前不后，就被夹在中间。 显然也是被防范着。 “兄弟，咱冒充贾府的人，靠不靠普啊？” 继续启程后，白展堂凑近李信悄悄问道。 由于还在刮风下雨，他又收敛着声音，完全不怕旁人听见。 “不是你说的嘛，有夺宝的必然就有护宝的，有人为利有人为名，咱假冒贾府名义借一借正道义士的力量，不挺好吗？” “况且这是咱出发前就定下的，怎么了白兄，难道你想到更好的法子了？” 李信同样将声音压倒最低说道。 “我就是看着那姓易的不大靠谱，他武功不大行啊。” 白展堂其实是有点嫌弃。 “不行就不行呗，到了关键时刻咱又不靠他。” 李信心想你以盗圣的视角来看人，当然很多人都不行了。 说完这句，李信摇摇头结束了对话，心思沉入空间继续指点晴雯武功。 白展堂见他不说话了，无聊得只好继续吃花生。 小半日后，天色渐暗，恰巧前方出现一个草亭子，易继风下令在此过夜，众人纷纷从马上跳下。 然而草亭只有一个，面积又不大，将近二十人的队伍，显然无法全都进入亭子里。 平常也就罢了，现在是风雨天气，能否进亭子休息，就明显代表着地位高低。 易继风作为领头者，必然是优先进入草亭的。 而队伍中的其他人，气氛变得一下子微妙起来。 “三位兄台，还请入亭休息。” 易继风却比较果断，邀请李信三人入内。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信笑着走进去。 他还以为要比武功才能争夺名额呢，也太那啥了。 还好，易继风靠着名剑山庄的名头，还算压得住其他人。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带来的这群人武功都不咋地，白展堂都叫李信不用放心上。 没本事，自然就听话。 虽然免不了会有人嘀咕几句，但依旧眼睁睁看着李信三人进入草亭。 随后易继峰又挑了两人，总共就变成六人在亭子里。 再多一个，就要显得拥挤了，易继风就没再叫第七人。 另外，天气也终于给了面子，风雨开始变小了。 未能进入草亭的十多人，怨言也就消掉很多。 滴答、滴答、滴答！ 一刻钟后，雨彻底停了，点点雨水从草亭滴落。 没了雨声的嘈杂，环境显得安静许多。 不过风声还在，稍稍减弱而已，还是“呼呼”刮着。 “近段时日内，应当不会再下雨了。” 李元芳望天观察片刻后说道。 他坐在李信旁边，说着就解下了蓑衣，抓着往亭子外边一甩，直接就扔掉了。 显然是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 不会再下雨，就用不着蓑衣。 李信看了暗自点头，不愧是双鹰，就是帅气。 于是也跟着解下蓑衣，同样甩出去扔掉。 白展堂本来还在一颗颗吃着花生呢，见两人接连如此，就有点愣。 最后他没得选啊，只能也有样学样。 “这位兄台对气象有研究？” 易继风还穿着蓑衣呢，他不可能学着三人一样扔掉。 否则就显得他这个领导者无主见了。 “略懂，不多。” 李元芳回道。 易继风微微点头，没有多攀谈。 不过，在他心里暂时把李元芳，当成了这“贾家三人”中最需要注意的一个。 滴答、滴答、滴答！ 草亭上的雨水还在滴落，四周风声也没有间断，时间一点点过去。 由于都是武人，穿得也够厚，夜逐渐变深还吹着寒风，也能忍受。 亭子里六人，都可以坐在相对比较干燥的地面，算是最舒服。 亭子外的十多人，或找石头，或找干净树枝，在地上一铺，也勉强坐上去休息。 马匹则基本都集中在一起拴好固定，让马群互相取暖挡风。 有人从包袱里取出干粮开始进食了，也有的先用干粮喂马。 还有人比较疲累，选择先闭目养神。 李信这边，他也取出了干粮出来吃。 不过相对比较豪华，都是上品肉干，还有精细馒头和馕饼。 牛皮水袋里，装的也不是水，而是麦乳茶。 不仅是他，白展堂和李元芳也都是这配置，吃肉喝茶，享受得很。 出于谨慎，李信白展堂在吃喝时，李元芳就没动。 前二者吃完，他才会吃。 易继风自然不会馋三人的肉干，他带的干粮也不会太差，也默默在那吃着。 人吃完，就喂马。 大家操作基本差不多。 全部做完后，就都进入休息状态。 旁人李信不知，他们三个是选择轮流休息的，总有一人负责警戒。 如此，直到深夜，周围变得很安静，除了雨滴和风声，许多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猛地，清晰的马蹄声出现，由远及近，但速度不快。 所有人从休息状态退出，闭目养神的都睁开双眼，朝马蹄声来源方向看去。 没多久，总共两匹马出现在众人视野。 两名骑手一人青衣、一人白衣。 前者佩刀、后者佩剑。 来到草亭近处时，两匹马停下，两人先后下马。 第123章 来者二人下了马，一青衣、一白衣。 虽然是深夜，但离得近了也能大约看出来，他们均为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请问阁下，是否就是名剑山庄少庄主易继风？” 白衣年轻人抱拳说道。 “正是易某，两位是？” 易继风对于自己身份被陌生人叫出，并没有多少惊讶。 他此次出来，从未掩饰过来历和姓名，就是为了扬名，被更多人记住正合他意。 “我乃天下第一庄庄主，上官海棠！” “他是年轻一辈刀法第一，归海一刀！” 白衣年轻人报出身份，并介绍了身边的同伴。 而他话音刚落下，所有人都面色一变。 天下第一庄，他们从未听过，但居然有人敢号称刀法第一？ 虽然只说年轻一辈，却也过于嚣张。 天下英雄不知凡几，武林新秀层出不穷，未挑遍所有同龄高手，谁有资格称第一？ “请恕易某孤陋寡闻，从未听过什么天下第一庄。” 易继风也觉得这上官海棠在胡吹大气，不自量力。 他出自名剑山庄，对方却来个天下第一庄，更是令他不喜，语气就带上些轻视。 又看向归海一刀，接着道：“这位朋友或许对刀法很有自信，但就如此轻言第一，未免太过儿戏了。” “哈哈哈少庄主说得没错，江湖不是过家家的地方，不是什么娘娘腔都能进来耍的。” “什么天下第一庄，别是在哪个乡下盖个茅草屋，找几个阿猫阿狗撑场面，就敢自封了吧？” “茅草屋？我看就是一个茅房。”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继风的态度很明显了，周围人就纷纷附和，嘲讽取笑起来。 连白展堂都乐了。 虽然这些人说得并不好笑，但他喜欢这种氛围，好似回到他盗圣驰骋江湖的那些年了。 只有李信和李元芳没笑。 后者是性格如此，面色平淡。 前者是脸上带着丝丝古怪。 毕竟归海一刀和上官海棠也是剧情人物。 此二人分别是地字第一号密探，和玄字第一号密探，隶属于铁胆神侯创立的护龙山庄。 既然是密探，表面上自然还有其它身份。 上官海棠就是天下第一庄庄主，归海一刀似乎成了天下第一庄的客卿。 后者外形与李信记忆中差不多。 前者则经过了乔装易容，衣领隐藏了喉结，女扮成男，与本身面容有了几分出入，嗓音也刻意变过。 又有夜色掩护，旁人就分辨不出她是女的，她就成了一娘娘腔的年轻男子。 而她被众人取笑，也并不着恼，而是微笑道：“天下第一庄刚在京城创立，各位以前不知道也无妨，从今日起开始知道，也不晚！” “哦？你想让我们如何知道？” 易继风看出对方在挑衅了，口气也愈发更为嘲弄。 “很简单，就按江湖规矩来，你们认为我的同伴不配为年轻一辈刀法第一，大可以过来试试！” 上官海棠说着，也不等人回应，就向后退开两步。 相对的，归海一刀则上前一步，直接将刀拔出，漠然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还是锁定在易继风身上。 从一开始，两人的目标就只有易继风。 就是想拿名剑山庄少庄主来开刀，踩着上位。 草亭中的李信算看明白了。 天下第一庄才刚创立，那么护龙山庄是否也才刚建起呢？ 皇帝说过一位皇叔有异心，是否就是指铁胆神侯？ 说不定贾家背后就有其影子呢。 当然，李信没有更多线索，也懒得往下猜。 “这姓易的要吃亏了。” 这时白展堂凑过来低声道。 李信点点头，没有回应。 易继风已经从草亭中走出，与归海一刀相对而立，相距不到五米。 不出所料，他选择应战了。 “我用的是剑，你用的是刀，我其实对你没有兴趣，这是一场无谓的比斗，但你们既然想踩着我名剑山庄扬名，我易继风也不会退缩！” 易继风放出话，引来不少叫好声。 他将长剑缓缓拔出，剑尖稳稳指向对面。 此剑出自名剑山庄的铸剑师，比普通精品兵器还要强许多，几乎接近了宝兵的程度。 一般武器经不住它的劈砍。 但归海一刀的长刀也不弱，朱无视看重的地字一号密探，武器怎么可能差呢。 叮！叮！叮！ 两人很快战在一起，刀剑激烈相击，不断撞出火花。 归海一刀的刀法狠辣霸道，相对而言易继风的剑法就偏向轻灵路子。 这本没有高下之分，可惜前者刀法圆满内力不俗，后者就显得差了不止一筹。 于是数招过后，胜负决出，两人身形骤停。 只见归海一刀将刀尖抵在易继风喉间，后者长剑在手正要做前刺攻击，却再也不敢有丝毫动作。 场面一瞬间安静下来。 那些不断嘲笑上官海棠两人的，都纷纷闭嘴，不敢相信易继风竟然输了。 其本人也是难以置信，但为了不堕名剑山庄的威名，强行稳住心态，冷声道：“是我学艺不精，这一场我败了。” 归海一刀这才将刀收回。 “承让了，少庄主。” 上官海棠再次上前笑道。 她故意说“少庄主”，就是想把此战从个人比试，提升到势力间的较量。 “名剑山庄人才济济，我既然败在你们手里，就没有资格当少庄主。” 易继风不上当，直接将话挑明。 “也对，一场普通切磋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上官海棠没有步步紧逼，挂着笑容提出告辞，随后和归海一刀二人重新上马，朝着双旗镇方向离去。 从此地到双旗镇，至少还有一日路程，两人连夜骑马也赶不到目的地。 无非是因为草亭附近这片地方被占了，才选择略过此地去别处休息。 随着马蹄声渐远，两人彻底离开，这边气氛却依旧冷到冰点。 易继风带来的十多人，可都不是名剑山庄的。 而是他一路上召集到的。 他纯粹是想单独出来闯荡扬名，故而没带半个帮手。 现在弊端就显出来了。 他一败，这些冲着他背景名头的江湖客，都纷纷有了异心。 甚至有几个不光在心里想，还在口头上说出来了。 “什么少庄主，不会是自封的吧？” “嘘，难说，但他的剑法路数确实出自名剑山庄，佩剑上也有标记。” “身份假倒是不假，就是缺了点真材实料。” “武功是比咱好点，但几招就输给一个无名之辈，也太……” 议论声最开始很小，后来慢慢变大，几乎都不给易继风留面子了。 且说得最大声的几个人，正是刚刚嘲笑上官海棠最多的。 易继风依旧站在那里，输掉比试后一步都还没动过。 周围的质疑声、讥讽声听在他耳中，令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都要开始考虑，要不要就此单独离开算了。 再待下去，恐怕只会丢人现眼。 “易少侠，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便是，不必放在心上！我这儿有袋好酒，过来赏脸喝一杯，如何？” 但这时，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响起。 正是李信。 他又从包袱里取出了一个牛皮水袋，里面装的是穿越前的品牌酒，价位一百五十九块钱一瓶。 “好！” 易继风没想到，这种时候李信会抛来善意。 他略微迟疑，返回了草亭。 虽然其他十多人都质疑他，觉得他不过如此，但单独与他们比武，肯定还是易继风轻松胜出的。 所以没人在这时冒出头，说些叫他让出草亭之类的话。 李信又摸出两个小杯子，倒了一杯，示意易继风过来接。 后者靠近来接过酒杯。 这种时候他也不顾什么试毒，也不想做任何防范了，直接一饮而尽。 “好酒！我从未喝过如此干净、如此有劲道的酒！” 易继风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重新焕发活力。 实在是这酒太给力了，一下子将他的注意力，从刚刚的失落中，强行分离出一部分来。 “呵呵，那就再来一杯。” 李信又给倒上。 “兄弟，我的呢？” 白展堂在旁眼巴巴道。 “忘不了你。” 李信也给他倒一杯。 这回，易继风是慢慢细品，轮到白展堂一口闷下。 “嘶！够劲！” 他眼睛亮了，随之幽怨地看向李信：“李兄弟，你也太不厚道了，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 “这是我在别人那得的，总共就一瓶，全装在这里面了，本来想省着点慢慢喝的，最好是回程途中再喝，不过今天认识了易少侠，就提前拿出来了。” 李信晃了晃牛皮水袋后，干脆把它交给了白展堂。 “兄弟你这啥意思，全给我了？” 白展堂没看懂这操作。 “我对喝酒兴趣一般，元芳肯定也不喝，就交给你了，你陪易少侠喝吧。” 李信在外绝对是不会喝酒的。 相信白展堂也会有分寸，他也不多说。 “李兄，我……” 易继峰听了，露出一丝感激。 他没想到，自己召集的一帮人那么势利眼，半途加入的李信三人却不在乎他输那么惨。 “唉，多说什么，咱喝酒！” 白展堂抢先打断他的话，给自己倒满后，与他碰杯。 易继风只好顺着其节奏来。 很快，两个人就着辣味花生喝酒划拳，草亭子一下有了气氛。 直到双方都喝得微微上头才停下，各自运功用内力压下酒劲。 “多谢李兄、白兄，元芳兄，我好多了。” 运功完毕，易继风真诚抱拳道谢。 这一下子就混熟了。 看得周围十多人面色古怪。 酒喝了几杯，失落感也消退许多，易继峰回到原处休息。 白展堂脸上带着喜色，将还剩大半的酒都据为己有，抱着它就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推移。 天蒙蒙亮后，所有人陆续起身。 方便、进食、喂马，一系列操作后，众人重新出发。 只不过骑马的位置有了变动。 易继风和李信三人跑在了一起，其余人都刻意拉开距离。 “易少侠，不如咱们甩开后面那些人，省的他们时不时像苍蝇一样烦人。” 骑马跑了一会儿，李信突然提议道。 “这……” 易继风从未想过这么做。 他的思维有些定势了。 他的身份背景，所受的教育等等，都是培养他成为领袖人物。 换个角度说，就是他需要和团队，和多数人在一起。 现在，李信居然让他抛弃团队？ “还考虑啥呀！那些都是累赘，你真想要人手，去双旗镇再招募不就行了？” 白展堂加了把火说道。 “也好！” 易继风心想，自己败给归海一刀的战斗，都被那些人亲眼目睹了，确实无法再轻易驱使他们，还不如依白展堂所言，重新换一批人。 因此他答应下来。 “哈哈这就对了嘛！驾！” 白展堂大笑，率先加速，骑马冲了出去。 李信与李元芳紧跟而上，易继风见此，再无迟疑，同样加速跟随。 “你们看前面，他们怎么突然加速跑了？” “要跟吗？” “还跟着他们干什么，此去双旗镇，必有更强的英雄豪杰值得我们追随，一个小小的易继风，武功平平，不配我们跟着！” “没错，他竟然和三个贾家的人搞好了关系，怕是想当朝廷鹰犬啊！” “哼！保护那国宝九龙樽没问题，但他直接做朝廷的狗，太无耻了！” “那就随他们去把，我们落后些，别与他们一道。” 一番交流商讨后，十多人决定放弃跟随。 …… 一日后，再次入夜时，李信四人终于抵达双旗镇。 他们需要找个地方落脚。 “快找家客栈吧，再不好好睡一觉，我都腰酸背痛，快落下病根了。” 四人下了马，牵着马慢慢走，其中白展堂夸张地道。 “白兄你不至于吧？你不是说只要有酒喝，别的都无所谓吗？你酒喝完了？” 李信看向他。 “哪能啊，就是因为太心疼酒想省着喝，所以大半天没碰它了，我身子都不舒服了。” 白展堂郁闷道。 他如果没尝过那好酒就算了，喝过后，路上就一直惦记，不喝心里痒痒，浑身不舒服。 “不跟你扯了，那儿有家客栈，咱去敲门。” 李信朝某处指了指道。 第124章 喜妹子 “豪苑客栈？” 李信率先走向客栈，看了眼招牌后拍门。 啪啪啪！ 很快门被打开，出现一名十六七岁的红衣少女。 在门口灯笼的映照下，她靓丽的脸蛋，清楚地落入李信眼中。 直接就令他一愣。 白飞飞？ 不对啊，这形象不对。 晴格格？ 更不对了。 李信懵住了，头一次见到熟悉的脸，却猜不出对方身份的情况。 “你看什么呢？” 红衣少女被李信盯着瞧，脸色唰的就红了，娇嗔道。 主要是李信外貌英俊，她才没有真的责怪。 反而心想：难道这人一眼就看上我了？可表现也太直接了。 “姑娘，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李信其实也就微微愣了下，立刻就恢复自然神色，并胡扯了一句，试图套话。 “呸，谁跟你见过，登徒子！” 红衣少女说着，看向李信身后，白展堂三人正走近过来。 这一看，轮到少女有点懵了，怎么一来来四个全是年轻英俊的？ “我们是来住店的。” 李信这时又道。 “客房都已经满了。” 少女道。 “这镇上还有别家客栈吗？” 白展堂在后面插嘴道。 “有的，可是这两天镇上来太多人了，只要是客栈都住满了。” 少女回道。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去寻常人家问问，出点钱住下吧？” 易继风说道。 其实对眼下情况，几人心中都早有所料。 “哪个寻常人家，住得下咱四个？我看就这家客栈了，只要有两张桌子一拼，就能睡个人。” 白展堂睡桌子都睡习惯了，这办法脱口而出。 “啊？你们要睡桌子啊？” 少女一听，有点为难了，这种情况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收费。 “姑娘，瞧你的意思，至少你们这儿桌子还没人用？那我们四个人就包了。” 李信拍板做出决定。 他这么一说，白展堂和李元芳肯定是同意。 毕竟李信的官最大呀。 易继风见此也没有异议。 “真要睡桌子啊？那就请进吧。” 少女让开身，并朝里边喊道：“爷爷，来客人了！” 很快一名老者走出来，看了眼李信四人：“嚯，好俊的四位少侠，把马交给我吧，你们请先入内。” 李信仔细看了老者两眼，认不出，不像剧情人物。 或者是他没看过的。 四人走入店内大堂，格局与同福客栈不同，地方小些，没有那一张水曲柳台面，全部都是摆着给客人坐的桌凳。 粗略一数，有超过十张桌子。 够他们四人睡的了。 “喜妹，又有客人了？” 这时候，从后厨走出来一名中年人，是个瘸子，手里还握着把剔骨刀。 他看了眼李信四人，见三人佩刀，一人持剑，眉头微皱。 又瞧清楚四人容貌外形，松开眉头。 “他们要睡桌子，这钱怎么算呀？” 少女，也就是喜妹说道。 “六公呢？” 瘸子反问。 “爷爷牵马去马厩了。” 喜妹道。 “等六公拿主意吧。” 瘸子说着，又看向李信四人道：“四位可要吃些什么？我们这里有上好的马肉，还有陈年老酒。” “那就先来几斤马肉，还有别的吗？” 李信道。 “我们店只卖马肉。” 瘸子说完，转身离开大堂。 “再来两壶酒。” 白展堂冲着其后背大喊。 “喊什么呢？楼上还有客人在睡觉呢。” 喜妹略带恼意说道。 白展堂冲她笑了笑，算是告罪。 这时李信已经选了张靠角落的桌子，拉开凳子坐下。 见此，白展堂三人明白他意思了，也各自选了桌子分开坐。 主要这桌子确实不大，四个人凑一桌太委屈，两人两人坐就还不如单人一桌呢。 “姑娘，你是叫喜妹？” 李信落座后又开口。 “是啊。” 喜妹回道，等他后面的话。 同时心想，这登徒子果然对我有意思，不然打听我名字做什么。 “这是大名？你姓什么？” 李信继续问。 “我就这个名字，女孩子家还要什么大名，你打听这么细干什么。” 喜妹歪头看向他。 “哦，没什么，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便问问。” 李信表面很随意，心中却嘀咕，果然是没看过的作品，这回两眼一抓瞎了。 “哼！闲着就打听人家名字玩儿？果然是登徒子。” 喜妹瞥他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理睬的样子。 李信耸耸肩，也不再多问。 他看向白展堂三人，见除了李元芳外，白展堂和易继风脸上都有异色。 特别是白展堂，李信看过去时，他还笑着比出一个大拇指。 显然是误会了。 李信也没法解释，就随他去了。 “马肉来了。” 而这时，又一个更稚嫩些的声音传来，一名十三四岁、也穿着红袄子的少女，端着大盘的马肉来到大堂。 “哎，这给哪桌？” 她看四人分散坐着，就对喜妹问道。 “先给他！填上他的嘴巴，省的他满嘴花花。” 喜妹朝李信一指。 红袄少女奇怪地看了喜妹一眼，走向李信所在的桌子。 将马肉端上桌，还有一壶酒也放到桌上。 “就这样的，再来三份。” 李信朝她道。 “知道了。” 红袄少女跑回后厨去。 看了眼她的背影，李信若有所思，觉得这少女有点熟。 她年龄虽比喜妹小，却也很漂亮，能给李信熟悉感的，肯定是某部作品的人物了。 但有点想不起来。 “兄弟，你还想大小通吃啊？” 这时，白展堂走过来说道，并伸手抓了块冒热气的马肉，直接大口咬上去。 他显然注意到李信刚刚在瞧人家小姑娘了。 “别说那么难听，不就看两眼嘛，人家长得漂亮还不准我看啊？” 李信说着，也抓起另一块吃起来。 “别光看啊，相中了就得行动！这点大嘴比你强，至少他敢主动出击啊，虽然没作用吧，至少尝试过了。” “可换成兄弟你的条件，再加上我从旁协助，我敢保证，一出手就手到擒来！” 白展堂吃得一嘴油，用手背抹了抹说道。 “白兄，你可别乱来啊，咱这次来是有正事的……” 李信说到一半，忽然“啪”的一声，客栈门被强行打开了。 一阵寒风直接吹进来，并闯入一伙手持兵刃的江湖中人。 第125章 吓退 一伙人共八九个，服装各异，兵器刀剑斧均有。 明明是客栈，他们却不叫门，直接暴力踹开门进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爷爷！快过来呀！有人来闹事了！” 喜妹直接就大喊。 这客栈不大，在大堂这么喊，马厩里的人也能听见。 “黄毛丫头，你喊什么呢！还不快招呼大爷们！” “长得真水灵啊，以后就跟着哥哥我怎么样啊？” “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有脸当人家哥哥，小丫头别怕他，你跟我，我给你撑腰！” “哟，还真是个俏丽丫头，这一趟远门算是没白走。” 闯入的几人则一个个有恃无恐，见喜妹年轻漂亮，纷纷出言调戏起来。 “哼！一群不要脸的东西！有胆子就别走，等我爷爷过来打死你们！” 喜妹却不怕，顶着他们对骂。 “嘿嘿，真新鲜，这小破地方的妞儿还挺辣！” 一持刀的光头男子说着，直接就要上前，伸手去摸喜妹的脸蛋。 见状，喜妹两眼一瞪，脚下就准备发力。 这看在李信眼中就明白了，她是会武功的，只是瞧这姿态，武功不大高明的样子。 而隔开两桌的地方，坐着的是易继风，他不等喜妹动手，就忽然将带鞘长剑一横，拦住了那光头男子。 “嗯？小白脸，你想出头？充英雄？” 光头男子刚进来时，早就对李信四人扫过一眼了，看着都是年轻小白脸，就没有重视。 “我当是谁怎么张狂呢，原来是虎翼帮的人，区区一个三流帮派，到处为非作歹，明知这双旗镇即将群雄汇聚，还半点不懂收敛，此乃取死之道啊。” 易继风嘴角带着淡然笑容，故意看了一眼光头男子的腰带。 那不是普通腰带，而是混着一条银色细带，正是虎翼帮帮众的标志。 这一伙八九人，衣服虽然各异，却统统都是同样的腰带。 “你敢说我们虎翼帮是三流？你可敢报出来历！” 光头男子见易继风明知自己是虎翼帮的，还敢用这般口气说话，就重新审视了他一遍。 这一看，就着重盯在易继风的佩剑上。 绝非凡品！ 有此判断，光头男子脸上就有了凝重。 而他这样表现，也传染了同来的另外几人，目光全都盯在易继风身上，等着他报出身份背景。 “我姓易，来自名剑山庄。” 易继风也不让对方失望，报出身份的同时，还特意将自己的长剑抽出一小截，露出名剑山庄的刻字。 “真、真是名剑山庄所铸！” 光头男子大惊，后退半步。 他身后另外几人也同样惊讶。 “名剑山庄不好惹啊，我们换地方吧？” “更不好惹的是他们和神剑山庄有紧密联系！” “什么？神剑山庄！撤吧？” 某几人窃窃私语起来，他们以为声音够低了，却没逃过在场两人的耳朵。 白展堂和李元芳。 “原来是名剑山庄的人在此，那这客栈就让你们了，我们走！” 这时候，光头男子已经回过神，放下一句场面话，扭头就走。 他虽然说“我们走”，其实他并非这群人的带队者，他只管自己走人便是，其余人管不了。 不过，名剑山庄的名头能吓退他，自然也能吓退另外几人。 转眼间，这群原本蛮横闯入的江湖人，就走得一干二净。 “走就走了，连门都不关，真是粗鄙。” 喜妹过去关门。 转身后对易继风露出笑容：“多谢这位易少侠出手相助。” “不必客气。” 易继风微微抱拳，轻描淡写，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姑娘，你眼神没毛病吧？他压根就没出手。” 白展堂忽然插进话来。 他是存着故意捣乱的意思。 因为他已经把喜妹归给李信了，不想让喜妹对别人产生好感。 哪怕这个“别人”，是前不久还和他举杯共饮、相谈盛欢的易继风。 “易少侠是没出手，但是他只说了两句话，亮了亮剑，就把那群恶人给赶走了。” 喜妹不知白展堂的意图，还老实地解释道。 “喜妹子啊，是哪位易少侠帮了你啊？” 正说着呢，那位牵马去马厩的六公，从后厨方向就走出来了。 显然两面路都是通的，也是常识。 “爷爷你来的也太慢了，喏，易少侠就是这位了。” 喜妹对着易继峰示意了下。 “易少侠一表人才，老夫还隐约听到，你来自名剑山庄？不愧是名门之后，侠者仁心啊。” 六公和善地笑道。 “哪里，我初入江湖，不过是借着家中威名罢了。” 易继风谦逊地说道。 从他嘴角的笑意，还有全身的姿态，可以看出来，他在对归海一刀的失败打击中，重新站起了。 或许他从刚刚那群人身上找回自信了，也想通了，那次落败不过是运气太差，刚好遇到一个超级新人，同辈中的用刀高手罢了。 他自身只要不和顶尖的那一撮人比较，在同年龄段里能算强的。 “呵呵易少侠太谦虚了，你帮了我们是事实，这样吧，四位在本店的住宿伙食费全免了，就当老夫一点心意，千万不要推辞。” 六公有点魄力，大手一挥，直接不收四个人的钱了。 李信觉得他可太大方了。 从刚刚喜妹的反应来看，明显认为这六公能对付刚刚那群恶客的，这老者武功应该不弱。 所以即便没有易继风出头，他们也能自己应对麻烦。 却偏偏给了免单。 只能说大气了。 也让李信心中微微有了点怀疑，怀疑这个店，或者说，至少这个六公身份并不简单。 “那我们就厚颜接受了。” 易继风这时候，也没有与李信三人交流，直接就答应下来。 在他想来，这种事又不是坏事，他替三人答应也没什么。 却不知道，这让李信三人全都有了点微微的不舒服。 只是轻微的程度，所以也没计较。 于是马肉照吃，酒照喝。 四人的份全上齐后，都各自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聊。 由于夜深了，喜妹子不在大堂逗留，回她屋睡觉去了。 六公却留下来，抽着烟杆子，与四人搭话。 第126章 双鹰出手 翌日，天还未亮，李信就在桌子拼成的临时床铺上醒来。 他只睡了一个多时辰而已。 但也够了。 他看向其余三人。 白展堂呼呼大睡，表面上睡得最沉。 易继风则是因为李信起来的动静，也睁开了眼睛。 最后是李元芳，他压根没睡，就抱着长刀，闭目靠墙坐在凳子上，时刻坐着警戒呢。 “元芳，趁着天还没亮你睡会儿吧，警戒交给我。” 李信下了地，指了指他睡的“床铺”，示意李元芳就用这个。 毕竟是铺了几层衣服，还睡暖了的。 李元芳点点头，没有拒绝，起身走过来睡了上去。 见此，易继风重新闭上眼睛继续睡。 李信看他一眼，心中明白是他还不够信任自己三人。 即便有李元芳守夜，易继风也没睡好。 不是说怀疑三人有恶意，之前喝过李信的酒，这方面暂时没必要防着了。 而是还未见识三人的能力，对李元芳的警戒工作不放心。 李信能理解他。 收回目光，他坐到了李元芳刚刚的位置上，同样闭目养神作警戒。 同时，他《易筋断骨篇》也暗自不断地运转修炼，内力时刻壮大着。 天色渐渐亮起，不知附近哪户人家养了鸡，只听“喔喔喔”的打鸣声，代表新的一天正式到来。 李元芳与易继风先后跳下桌子，白展堂也伸着懒腰起来。 “哎呀，这一夜睡得，爽！” 白展堂简直精神抖擞，不愧是常年睡桌子的，昨晚他仿佛跟睡在同福客栈里一样。 要是换成睡客房里的床，他可能还不会这么舒服呢。 当然，说是这么说，其实夜间但凡有点异状，他必定能第一时刻醒来的。 论这项本事，连李元芳都不及他。 “白兄，今天一整天，你都可以好好放松，之后就得按计划行事了。” 李信凑近后轻声道。 “明白。” 白展堂打了个“了解”的手势。 易继风见他俩低声交流，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自己也正打算做些事呢。 他对着李信三人抱拳道：“三位兄台，你们是贾家的人，是来接收九龙日月樽的，我与你们的目标一致，都是为了保住国宝不被旁人夺去，不如在双旗镇我们就一起行动，召集人手壮大队伍，等待抚远将军的护宝使团到来！” 从失败中走出，重拾信心后，易继风自然要继续他的扬名之旅。 否则他初出江湖就白走一趟了，回去也没脸见人。 而他现在提议一起行动，就有点以他为首，让李信三人当跟班的意思了。 毕竟他是名剑山庄少庄主啊。 李信三个在名面上，却只是贾家出来的小卒罢了。 “易少侠，咱反正都在镇上，非要挤在一块儿行动就不必了吧？有事随时可以互相帮忙嘛！况且我们三个来自贾府，反而会成为你的拖累啊！” 李信知道抚远将军的人大概还有四五天，才会抵达双旗镇。 这么长一段时间，让他跟着易继风行动，那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是什么身份？ 天机卫总指挥使，三品的官职。 跟在一个虽说名门之后，实质是江湖菜鸟的屁股后面，有好处也就罢了，问题是没有。 他自然是拒绝。 再者白展堂明日就要按计划动身离开了。 也没有特殊的事，就是去迎上那护宝队伍，准备在暗中跟着，以免被人提前劫道。 若有意外发生，他可以随时选择找机会横插一手。 “易少侠，江湖上就算是正道中人，也是对朝廷的人有偏见的，我们跟着你，不利于你召集人手啊。” 白展堂这时也说道。 “两位说得有理，既如此，接下来几天我们分开行动，我也会另寻住处，要分开就彻底撇清，等到关键时刻再暴露我们的关系，也算一个奇招。” 易继风缓缓点头，想得更深了。 “呵呵，易少侠想得真周到，那就这么定了！” 李信笑了笑，赞了一声。 随后交谈结束，因为几人都听见有人下楼了。 是这客栈的其他住客。 一个个陆续下到大堂来，见到李信四人，以及尚未收拾好的临时“床铺”，有几人露出讶色，多数人没什么表情。 李信四人快速收拾了一下，然后两两落座。 他和白展堂一桌，李元芳和易继风一桌，准备叫东西吃。 “客栈人呢？给大爷来一壶酒，两斤马肉！” 但刚走下来的那些人中，却有人先叫喊起来。 更多人则是默默坐下，掏出各自携带的干粮进食。 底层江湖人就是如此，大多手头拮据，能吃得好的只是少数。 不过在他们中间，除了脸皮特别厚的，就算吃自己干粮，也会几人合一桌，合叫一壶酒。 否则半点没有消费的人，都是选择在房间里吃完再出来的。 “易少侠，这是你们的酒和马肉，请慢用。” 豪苑客栈似乎就只有四人，客人的叫喊自然是听见了，喜妹子端着东西过来，先找到了李元芳、易继风的一桌，把东西放到桌上。 “哎！你这小丫头，明明是我们先叫的东西，你怎么先给他们了？别是看人家长得俊，就动春心了吧？” 某一桌的人发出不满，并调笑起来。 “哼，我爱给谁先上东西，你管得着吗？有本事去别家啊。” 喜妹说完也不磨叽，转身回后厨了。 “兄弟，你这下可让人抢了先了，要不要我帮忙插手？” 白展堂瞥了一眼易继风，对李信笑着说道。 “不必了。” 李信虽然觉得喜妹子很漂亮，但暂时没这个心。 世上漂亮女子多了去了，他目前还是更愿意把精力放在自身实力上。 白展堂见他这样，就觉得没劲了，这话题没法继续啊，于是想着变个话题聊。 坐一块儿不聊天他会难受。 “这是谁叫的马肉？” 很快那个比喜妹小些，十三四岁的红袄少女，也端着马肉出来。 “这边，先给我！” 白展堂立刻叫道。 于是那红袄少女就端了过来。 这回倒没人挑毛病或抱怨调笑，这群客人不像昨晚的虎翼帮众，都是比较收敛的。 亦或者，他们领教过那六公的武功？所以不敢生事？ 李信做出合理猜测。 “嗯，这马肉确实算上等的，要是能加点辣进去就更好了。” 白展堂已经吃了起来。 他口味彻底被辣条给养歪了。 李信怀疑再下去严重点，他要变成无辣不欢了。 “听说没有，秋山八友闹内讧，为了本内功秘籍死了三个。” “据可靠消息，贾府子弟接连遇刺，火云邪神现身七侠镇。” “青冥剑被金国一将军夺得。” “江南一带疑似出现欧阳锋的行踪。” “半具罗摩遗体重现江湖。” “相国寺被人灭了。” “虎翼帮的人分两批，也在赶往双旗镇。” “有传闻说峨眉派的倚天剑，实际隐藏着惊天秘密。” …… 正吃着呢，周边好几桌上都在说着各种传闻、消息，大多也没刻意压低声音，就容易被听见。 只有少数几条消息，是某两桌的人轻声交流的。 但也逃不过白展堂的耳朵。 他又转而告知李信。 “倚天剑的秘密？” 李信对这些消息基本无动于衷，只有其中有关峨嵋派倚天剑的，令他眉头微皱。 “咋了，这有何不妥？” 白展堂敏锐道。 “没事。” 李信摇摇头，没多说。 对此他不深想，反正跟他没关系。 他更关心的是，自己内力何时能追上白展堂，也能听清这些人的私语。 当然，所谓的私语其实也是相对而言的。 真正重要的东西，谁会在客栈大堂里谈论？ 都是关起门来在房间里说的。 “诸位！我名叫易继风，来自名剑山庄，目前身为山庄的少庄主，来双旗镇有一点就是交朋友，这一顿我易继风请客，大家尽管吃喝！” 突然，易继风在座位起身，对着大堂里所有人喝了一碗酒后，大声地自报家门并表示请客。 当然他也亮出了随身的佩剑，上面名剑山庄的记号，就是他身份最有力的证明。 对他这操作，李信一下子看呆了。 白展堂也差不多，无语地摇头，觉得这家伙太心急了。 但也不能说错。 简单直接地收拢人心，对大堂里这些大多是江湖老油条的人，效果大不大，得看后续如何了。 “原来是名剑山庄少庄主当面，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我自罚一碗！” 至少有人立即附和了。 其他人也都纷纷叫好，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啊。 他们部分人本来还吃不起呢。 别管是不是早餐，只要易继风敢出钱，他们就敢敞开肚子吃喝。 光是冲着这么一顿，原本住得比较近的人，赶来这双旗镇就不亏了。 “好！酒和肉，请尽管拿上来！” 在易继风的视角看来，他身上钱多得是，先用钱收买人心，能收到几个是几个。 有了最初跟随的人，后续再收人就会越来越容易。 而他展示了财力，还需要展示武力，于是他这一句话，已经用上了九成内力。 在客栈后院、后厨的人必然能听清。 大堂里众人，则是耳朵被震了震。 部分就露出或多或少的讶色，随后开始送上马屁。 “少庄主果然年轻有为，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浑厚内力，实在令我等汗颜。” “废话！没有这样的功力，人家能当上少庄主吗？” “少庄主，名剑山庄是正道领袖之一，你一定是来保护九龙日月樽的吧？若不嫌弃在下武功低微，请让我也出一份绵力如何？” “我也是！” “算我一个吧！” 形势居然很好，照着易继风所想的在发展。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有数人愿意暂时跟着他了。 易继风带上丝丝笑意与他们说着客气话。 白展堂却撇撇嘴，轻声道：“目前表态的，都是刚刚连马肉都吃不起的，估计是想在这几天，多蹭蹭那易小子的好处，吃饭肯定是不愁了。” 李信点头，这一点他也观察到了，便道：“咱不管他，他也不蠢，自有他的想法。” 于是两人只管吃自己的。 期间喜妹、红袄少女进进出出，为众人端上马肉和酒水，忙碌了好一会儿。 终于等到所有人吃饱喝足，易继风招呼一声，让决定跟着他的十来个人，一起出去行动，准备招收更多人，壮大队伍了。 其余人也不久留，同样全都出去，在镇子里或拉帮结伙、或打探消息、或趁机算账寻仇。 他们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身武功低微，最多拼一拼那一丝侥幸，看能不能趁乱得到九龙日月樽。 除此之外，来双旗镇就纯粹是重在参与，冲着大家都聚集起来了，能办更多事。 比如有人就想到了商机，在镇子上摆起了摊子，卖一些金创药、解毒水什么的。 同样想法的人一多，就凑在一块儿形成了规模，就更吸引人去逛、去买了。 “哎，你们俩怎么不出门活动？” 豪苑客栈大堂里一下子空荡荡，喜妹在扫地，扫到李信脚下时，就奇怪地问道。 主要是这儿只剩李信和李元芳两人了。 连白展堂都出去晃悠放松了，在外面好晒晒太阳，前几天可憋坏他了。 “出门？我正要出门呢。” 李信说着就搬起一张凳子，到了客栈门口外，靠着墙壁坐下。 也是晒太阳。 李元芳依样画葫芦，也搬了凳子在李信身旁坐下，抱着长刀闭目养神。 “跟你同来的易少侠都去做大事了，你怎么就会干坐着呀。” 喜妹走出来看见李信的慵懒动作，又瞧了瞧李元芳，她还是选择跟李信说话。 “什么干坐着？前几天都是风雨天气，今天终于可以晒太阳，我坐坐还不行啊？” 李信说完，也不睬她，同样闭目养神了。 “哼。” 喜妹嫌弃地轻哼一声，回身继续打扫。 “好妹！打盆水过来，有一桌弄得好脏啊！” 某一刻她高声喊道。 “知道了。” 那红袄少女回应了下，很快把水端来。 门外李信听到“好妹”两字，总算想起了她是谁了。 怪不得对她有些熟悉，这镇子的名称也熟。 只怪自己穿越前没完整看过，所以印象不深。 “喂，名剑山庄是个什么地方，在哪里啊？” 时间又过去一些，喜妹子忙活完，也搬了张凳子，坐到李信不远处问道。 “什么喂？我叫李信，你不得也叫我一声李少侠？” 李信睁开一只眼瞄向她，又重新合上。 “李、李少侠，你就说说嘛，名剑山庄是什么地方？” 喜妹继续打听。 “不清楚。” 李信都懒得睁眼了，随口敷衍。 “你不是跟易少侠一起的吗？怎么会不清楚？” 喜妹道。 “才认识一天，就是路上结伴同行而已，我们跟他不熟，你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去问他。” 李信依旧保持闭目状态，手上微微做出驱赶动作。 他看似晒太阳没事做，但一直在修炼内功，外加心神沉入玉坠空间，在看着晴雯收拾花草蔬菜、喂马喂鸡鸭鹅呢。 同时还跟晴雯交流着医术心得。 哪有闲功夫陪喜妹闲聊。 “不说就不说，跟谁稀罕你，非要问你似的！我问我爷爷去，他一定知道那么出名的山庄。” 喜妹说着将凳子搬回去了。 来到后院，好妹靠在井边，似乎正等喜妹回来呢，看见她就问道：“打听到了吗？” “没有，那个姓李的不肯说。” 喜妹微恼道。 “哪个姓李的？好像那两个都姓李啊。” 好妹微微皱眉，有些不确定道。 “就是那个讨厌的登徒子！” 喜妹说着就来气了：“昨天还盯着我看，问我名字呢，今天就对我爱搭不理了，果然是个花心的。” “花心的？那可不好，看来还是易少侠合适点。” 好妹认真道。 “合适归合适，但也要谨慎点啊，得了解清楚才行，万一也是表面长得人模人样，其实里边都是坏心思，那我嫁过去就没好日子过了。” 喜妹的语气神态更加认真。 认真地……在挑选夫婿。 “对！一定要把人看清了，不然小姐你嫁过去，还得带上我呢。你吃苦，我也没好日子过。” 好妹道。 “选个好夫婿嫁出去怎么这么难呀，我过了年都要十七岁了，再不抓紧要成老姑娘了！不行，我不跟你聊了，我去找爷爷去。” 喜妹风风火火，说着就离开了后院。 “哎……” 好妹想叫住她都来不及。 正巧这时，从大堂也传来了客人的声音：“来壶酒！再给爷爷来几个好菜！” 一听就是新客人。 否则早知道这店只卖马肉了。 好妹只好出去招呼。 果然，大堂里来了四个客人，全都带着兵器，又是江湖中人。 “咦？好俏的小丫头，你们客栈没别人了？” 见好妹走进大堂，四个客人都露出猥琐笑容来。 “我爹在厨房呢，这里只卖酒和马肉，吃不吃随便！” 好妹被调戏，也是习惯了。 对于这种客人，她和喜妹的态度一样，不能给好脸色。 “嘿嘿！怎么说话的？到大爷怀里你再说一遍！” 其中距离最近的一个，直接离开座位跨出一步，就要去抓好妹的胳膊。 “爹有人闹事！” 好妹吓得后退大叫。 “喊什么喊？你陪陪咱们四个，赏钱少不了你的！” 那人还是得逞了，一把抓住了好妹，将其往怀里带。 好妹被紧紧抱住，拼命挣扎，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那人埋下头去，就要强行亲吻好妹的脖子和脸蛋。 唰！ 却在这时，一阵破空声传来。 “啊——！” 那人痛呼惨叫，被迫松开了好妹。 好妹在地上连滚带爬逃到墙边，才回过头去看那人情况。 原来是一枚石子，击中了那人的手背，不仅击中，石子还嵌入肉中，鲜血直流。 “好妹！” 这时后院的瘸子中年人，也就是好妹她爹冲到大堂。 看见手背受伤的恶客，他当即就是一惊。 再看好妹身上衣物完整，则松了口气。 “爹！” 好妹扑入他怀中。 “没事，爹在。” 瘸子拍拍她后背，看向了门口处。 发出石子的人，正站在那里。 正是李元芳！ 不仅瘸子看向他，受伤者还有其三个同伴，统统都从座位起身，表情凝重地盯在他身上。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用下半身驱使行动呢，哦我知道了，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脑子。” 李元芳淡淡说道。 “你、你是谁？报上名来！” 对方一人问道。 “你们不配知道我是谁。” 李元芳依旧站在门口之外，没有走进来。 “你说什么！” 对方四个听了大怒。 一个手背被打伤，还有转圜余地。 但若是被完全藐视，他们就不得不面临选择，彻底认怂，或者手底下见真章。 “我通常不喜欢把话说第二遍，但念在你们的脑子不大好，我就再说一遍，你们不配知道我是谁。” 李元芳口气始终淡然。 “混蛋！你……” 对方想发怒，但看了受伤同伴的手背，那嵌入进去的石子，使劲扣挖才弄出来，他没敢再说下去。 “你们应该感到庆幸。” 李元芳看了眼掉落在地的带血石子，道：“这地方我还要用来睡觉，不想搞得血腥味满地都是，所以趁着我还没改变想法，滚吧。” “闭上嘴滚，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们任何人的犬吠。” 此话一出，等于是把对方逼到悬崖了。 认怂，还是死战，二选一。 几乎没有折中的余地。 四人，选择了认怂。 不留一句场面话，灰溜溜地跑了。 想保命就得扔掉尊严，底层江湖人，很大一部分都经历过这种情况。 武功低微还敢硬杠的，基本都死了，或者生不如死的残了。 “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恶客被赶跑了，瘸子和好妹一起上前连连道谢。 虽然瘸子也有能力赶跑那四人，但总归晚了一步。 李元芳及时出手，才让好妹没有吃亏。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如此。” 李元芳说完，走回了门外墙边，坐下继续晒太阳。 在护宝队伍来到镇上前，他和李信确实没什么可做的。 就只有等待而已。 真要经营些什么，基本也是白费功夫，还不如以逸待劳。 瘸子和好妹从门口探出身来，看了看两人慵懒状态，相视无语。 第127章 星宿 傍晚，太阳落山，李信两人重新搬凳子回到大堂中落座。 恰巧白展堂也回来了，他脸上明显带着喜色。 一走进来就神秘兮兮道：“你们猜我在镇上发现了啥？” “啥呀？” 李信配合地问道。 “赌坊！没想到这么小一个镇子，居然还有正经玩耍的地儿。” 白展堂在两人的桌子坐下。 “赌坊算正经地方？瞧你这样子，是没忍住手痒，玩了几把？” 李信暗想，由于变数出现，白展堂在大嘴娘手中，并没有输到崩溃。 也就没有戒掉赌博的兴趣。 直到大嘴娘离开七侠镇回村子，白展堂也没问她的真实身份。 断指轩辕的身份秘密，目前只有李信这个穿越者知道。 当然，或还有一个人知道，就是娄知县，但这不用多考虑。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跟湘玉保证过不多赌，就拿点小钱玩了一个多时辰，总共就赢了二两银子不到。” 白展堂笑着说道，还从怀里摸出钱袋子打开，让李信二人瞧呢。 果然变得鼓鼓的，多是铜钱。 “嗯，你要是赢太多，保不准又要惹出事来，节外生枝。” 李信点头，白展堂果然还是有分寸的。 在七侠镇，他甚至都能忍住，从来不去赌坊一次。 来到这双旗镇，就今天放松趁机玩玩，也无伤大雅。 “今儿晚饭、还有宵夜，都我包了！” 白展堂干脆把钱袋子往桌上一甩，非常豪气。 主要是他明天要动身，不骑马，就靠轻功。 那么重一个钱袋放身上，显得累赘，不如全花出去。 “那感情好，我终于可以省一笔了？” 李信开玩笑道。 这一路上吃的用的，还有昨天住宿吃饭的花费，都是他出的钱。 “对，今儿个我当爷！来人呐！上酒上肉！” 白展堂冲后厨方向大喊。 “来了！” 很快，喜妹、好妹分别端着两大盘的马肉，还有两壶酒走了出来。 “啥情况？上这么多？” 白展堂一看，两个盘子特别大号，马肉也堆成了小山。 仔细看的话，肉还是马身上部位最好的那些。 “今天多亏这位李大侠出手，才让好妹没有被坏人欺负，这一顿是感谢李大侠的！” 喜妹解释起来。 同时她身边的好妹，又对李元芳道谢了一次。 “不必如此，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 李元芳道。 “啥玩意儿啊？我难得请客一次，钱还花不出去了？” 白展堂有点郁闷，又道：“我在外面兜一圈回来，他都成大侠了，那我们俩呢？” 他指了指自己和李信。 “你们？叫一声少侠算客气了，知足吧。” 喜妹直接道。 说完还瞥了一眼李信，微微扬着下巴，和好妹回厨房去了。 “元芳，你这一出手显露武功，直接就升级为大侠了，我和白兄都借了你的光啊。你是李大侠，我是李少侠，这称呼上倒好区分了。” 李信笑道，又指了指两壶酒：“人家谢你的就尽管喝吧，今晚的警戒全交给我。” 这一路上，李元芳基本都没碰酒。 抵达双旗镇，在到这客栈后，他才适度喝了几杯。 其实再多喝些也没事，但他就是如此谨慎守职。 在他看来，九龙日月樽不容有失。 “那我就喝几杯。” 不过李信话都说了，李元芳肯定是接受，只是依旧没有多喝的意思。 马肉倒是可以敞开了吃。 三人大口吃着，两盘堆成小山的马肉逐渐被消灭。 他们都是练武之人，偶尔胡吃海塞一顿，完全能消受。 期间，那六公也过来对三人表达了感谢，特别是对李元芳。 而随着时间推移，外面天色渐暗后，白天出去的那些住客一个个都回来了。 看到大堂豪爽吃肉的李信三人，不少人都露出些许异色。 并且，也终于有人注意到三人腰间的长刀。 认出了刀首上的贾府标记。 “原来是贾府的人，怪不得。” “有一个好像早上和易少侠同桌啊，难道其中有内情？” “应该不会，易少侠已经另寻住处，多半没有瓜葛，只是凑巧在一桌。” “嘿嘿你们几个跟了那姓易的，就挑着好话说是吧？我怎么听说，他在路上就和三个贾府的人结伴了？” “路上就结伴了？此言当真？” “嘘，到楼上再说。” 陆续回来的住客，大多是直接上二楼回客房了。 只有零散几个，也选择在大堂里坐坐，叫壶酒来喝。 “是易小子最先那群手下泄露的消息吧。” 白展堂是听清了那些议论声的，转告李信后说道。 “应该是如此，但不妨事。” 李信无所谓，和易继风的关联本就很难保密，而且用处不大。 吃完肉喝完酒，喜妹过来收拾桌子。 她疑惑道：“易少侠人呢？他怎么还不回来啊？” “他不住这儿了。” 白展堂道。 “啊？他跟你们分开了呀？” 喜妹略带失望道。 “少他一个人，钱又不少你的，这大堂我们包下睡觉，还是付相同的钱。” 李信接过话。 “这又不是钱的事儿。” 喜妹嘟囔一句。 “那是什么事儿？我们仨又不比他差，我们留下来还不够吗？” 白展堂故意调笑道。 “哼，我算看出来了，你和他是一路的！还是李大侠最稳重。” 喜妹瞪了一眼白展堂，又瞄向李信，手上动作加速，收拾完桌子就走了。 “这小姑娘不识货呀，咱们仨哪个不比那易小子强。” 白展堂摇摇头，百无聊赖地左右看看，大堂里没几个其他客人，就显得不热闹。 他不喜欢这种气氛。 “白兄，要是你觉得无聊，不如就直接睡下，多睡会儿明天更精神。” 李信提议道。 “算了吧，等人走光我再睡。” 白展堂说完，走到一处靠墙位置，背贴墙壁坐下了。 李信和李元芳则还坐在一张桌子，偶尔说说话。 等进入深夜，大堂里只剩三人，他们就准备睡下。 却见喜妹、好妹抱着被褥过来了。 不用说，又是对李元芳的特殊待遇，李信白展堂再次沾光。 这一晚就睡得更加暖和、舒服。 平稳地等到天亮，白展堂起来，收拾了一番自身和行李，吃了点东西就出发了。 李信和李元芳继续待在客栈。 此后三天，两人只抽空在镇子上兜了几圈，了解了基本地形。 然后就一直在客栈窝着。 白天晒太阳，晚上在大堂吃喝休息等。 当然，洗漱方便等事就不用提，还有每天会去马厩看看三匹马状态，都被照顾得不错。 三天时间中，双旗镇汇聚而来的江湖中人越来越多。 易继风名气逐渐响亮，主要靠他背景身份，还有召集到的人手。 并且他还特意找机会，找了个身负恶名、身手尚可的江湖客，比斗后轻松获胜击败对方。 名气就这么稳固下来。 但在同一时刻，有人与他打起了对台戏。 正是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 两人以天下第一庄的名义，也在招人。 不但招各种“第一”名头的特长江湖客，也招寻常打手。 随着镇上一则传闻的散播，说易继风曾惨败于归海一刀手中，他们这一方的势头就渐渐压过了易继风。 可惜天下第一庄，实在是刚刚在京城创建，这边压根无人知晓。 反观名剑山庄就属于老牌的一流势力。 所以即便易继风武功上败了，也有人更愿意跟着他。 当然，其中必然有人故意选弱的一方跟着，想要在关键时刻动歪脑筋。 这种人绝对不在少数，短时间也很难筛选分辨出来。 总之，短短三天时间，双旗镇上就基本形成三股势力。 易继风为首的一股、上官海棠为首的一股、以及剩余的所有江湖客。 最后这些江湖客占比是最大的。 他们中有正有邪，更多是非正非邪，均处于灰色地带，成分复杂龙蛇混居，大量的滥竽充数武功低微之辈，却也必然藏着部分拥有真本事的。 三股势力逐渐形成后也没有安稳，经常发生摩擦碰撞，比武斗殴。 上官海棠对这些事处理得都不错。 易继风就相对显得焦头烂额。 “爷爷说镇上越来越危险了，说不定还会波及到我们呢，怎么办呀。” 第三日的下午，喜妹搬了张凳子，和李信、李元芳坐在一处晒太阳说道。 这其实是六公叫她过来，探探两人口风的。 贾府的刀，六公也认出来了，且两人是贾府中人的消息，也被传播开了。 有这层身份，外加李元芳展露过武功，比较可靠，所以六公想在这种危机气氛下，风雨欲来的形势中，得到两人的靠拢，大家一起渡过可能的危机。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要是觉得不安全，不如暂时退出镇子，到别处躲一躲，等这边风波过去再回来。” 李信在这三天，已经见到不少镇上的住民逃走了。 趋利避害，每个人都懂。 “我们客栈都在这儿，要是走了生意怎么办？” 喜妹有点烦，其实更纠结的是六公。 六公在平常足够对付无赖歹徒，甚至某种程度的武者。 但双旗镇汇聚来这么多江湖人，其中武功比他高的不在少数，他的武功就不够用了。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为难受。 “生意重要还是命重要？” 李信瞥她一眼，道：“你们要实在不想躲出去，就放亮眼睛盯着点，一个不对就跑，按你那爷爷的武功，应该也能护着你跑掉。” 六公的武功高低，白展堂是下过判断的，总体而言还不错。 硬要举例子，拿李信认识的人来比较，就相当于杨蕙兰，还再弱一些的程度。 只要关键时刻不被针对，护住两三个人逃命还是没问题的。 “我爷爷其实是心疼客栈呢，是他的心血，他说我们一旦走了，说不定再回来客栈就没了。” 喜妹说到这儿，心情有点低落。 “你爷爷糊涂啊，你还是多劝劝他，能走就走。” 李信无语了，原来是六公犯蠢。 不过也能理解，上年纪的人，总是很难离开待了很久的地方。 “你刚不是说不躲也没事吗？” 喜妹道。 “能走就走，你听不懂人话呀？” 李信白了她一眼。 “哼！” 喜妹轻哼一声撇过头去，又很快转回来，道：“听说易少侠召集了好多人，里面还有个姓秦的姑娘很漂亮，是不是？” “对，是有个叫秦思容的，她现在是易继风的左右手。” 李信在客栈里，可以听到住客的一些公开情报。 坐在客栈外，也可以注意路上经过的人，得到些消息。 “哦，那她是不是武功很好啊？” 喜妹又问。 “你自己去问吧，喏，他们不是正在过来嘛。” 李信对着道路东边示意了下。 喜妹看过去，果然是易继风、秦思容为首的一大伙人，正在朝西边进发。 走得步子都很快。 “不对劲啊，人有点多，好像是他召集的全部人手了，走的还是西边，难道护宝队伍到了？” 李信仔细扫了两眼易继风身后的人，数量大约五六十个，已经是很大规模了。 比一个普通小帮派的人数还多。 “哎，易少侠，你们这是去哪呀？” 李信正想问呢，喜妹倒是先开口了。 “是星宿派……” 易继风行色匆匆，但还是回答了。 不过，他刚说几个字就顿住了。 整个队伍也停了下来。 因为他口中的星宿派，正在前方出现，已经大摇大摆进了镇子。 “星宿老仙！” “法驾中原！” “神通广大！” “法力无边！” 来者不过十多人，大半还是做着苦力抬着轿子，轿子上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走在最前头的，则是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手中一把折扇，边摇边带头喊着口号。 这口号实在太过招摇霸道，且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 这令所有人都面色变幻。 “那是谁呀？” 喜妹也是被这场面震住了，她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星宿老怪都没听过？” 李信无语地看向她，同时从凳子上起身。 旁边李元芳也是紧握长刀，站起身来。 “嗯嗯。” 喜妹还坐着点头，等着李信解释。 “别嗯了，快跟我进去！” 李信一把抓住她胳膊，将她拽起来走进客栈，又对李元芳道：“元芳快进来，咱别掺合。” 李元芳其实不用他说，自然也是跟进来。 随后就是关门、上闩、桌子凳子抵住门，一系列快速操作。 都是李信和李元芳在动。 喜妹在边上是看懵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呀？” 等到两人停下后，她才呆呆问道。 “星宿老怪，还有他的整个星宿派，全都是用毒的，谁敢看热闹啊！一个不好人家撒把粉末，风吹到你脸上，直接就是毁容！” 李信吓唬道。 “啊？毁容！？” 喜妹果然被吓到，下意识两手就捂上了脸。 第128章 不开门 客栈里边，喜妹被李信两人的操作给搞懵。 客栈外面，易继风、秦思容为首的那群人也是微微侧目。 甚至其中不少人在羡慕能躲起来的李信他们。 毕竟迎面而来的是星宿派啊！ 危险程度远超普通江湖恶人，稍不留神就能丢掉这条命。 “星宿老仙！” “法驾中原！” “神通广大！” “法力无边！” 随着星宿派的人持续靠近，这口号声也显得愈发响亮了。 “易少侠，我们怎么办？” 有人忍不住问道。 易继风带领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慌了。 他们也是刚刚被召集起来而已，听到星宿派要来，就听从易继风的办法，抱团取暖的同时，凝聚所有人的力量，也就不用怕星宿派。 还要豪气地主动接触星宿派，堂堂正正地以势压人，逼退对方。 可是事到临头，星宿派真的出现在眼前，且星宿老怪亲自驾临，他们就感到害怕了。 让他们撑撑场面，或正常动动武，基本都不会拒绝。 但要是易继风大手一挥，这种时候让他们顶上去，和星宿派的人硬拼，几乎没有一个会愿意执行的。 “镇定！他们只有二十人不到，除了一个星宿老怪，其余人武功看不出有多高明，我们不用怕他们！” 易继风企图鼓舞士气。 但收效甚微。 什么叫除了一个星宿老怪？ 怕的就是星宿老怪啊！ “我早说了，你收到的只是一群废物，胆小鬼。” 秦思容在旁边嘲讽。 “你说什么！？” “秦姑娘，刚刚那句话，还请你收回去。” “没错，我们只是合作，不是你们的手下！” 一句话，就激起了额外的内讧。 “大家不要吵了，输人不输阵，我们暂且按兵不动，量那星宿派见我们人多，也不会主动来挑事。” 易继风又劝。 这回倒是好多了。 因为众人都想到，星宿老怪亲自过来，说明十成十是冲着九龙日月樽而来。 若没有他，到还保留其它可能。 总之，确定对方目的是夺宝，那么必然会在宝物出现前留力的。 所以主动跟这边几十号人斗起来的概率不大。 想通这一层，外加被秦思容的话一激，队伍总算稳定下来。 正好这时候星宿派的人，也差不多走到了近前。 啪！ 星宿派走在最前面，也是带头喊口号的那人，正是星宿老怪座下第一大弟子，摘星子。 他将手中折扇一收，发出脆亮响声，后对易继风道：“你们是何人？胆敢阻挡星宿老仙的去路，速速报上名来，若敢慢上一分对老仙不敬，休怪我不客气！” “我乃名剑山庄易继风！” 易继风亮明身份。 “哦？原来是名剑山庄的人，你们不是只喜欢铸剑炼剑吗？呵呵，原来也想夺取那九龙日月樽，想长生得道？” 摘星子尚未再开口，轿子上的星宿老怪就抚着长长的胡须，接过了话头。 他似乎对名剑山庄有一丝兴趣。 “不！我们名剑山庄绝没有夺宝的想法，反而要尽力护住国宝，免得落入奸邪之人手中！” 易继风知道自己武功远不如对方，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但该说的场面话是必须说的。 而他敢这么说出来，也赢得了身后一些人的叫好声。 不管这些人出于什么目的跟随易继风，此时此刻都觉得他不愧是名剑山庄里走出来的。 “你说什么！敢对星宿老仙不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 摘星子闻言，立刻叫了起来。 “哎，不必这样。” 星宿老怪却一副和蔼的样子，阻止摘星子继续叫嚣。 他摸着胡须，看了两眼秦思容，才把目光又投向易继风，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老夫我就是那奸邪之人咯？” “没错！星宿老怪，丁春秋！还请你退出此地，不要妄图染指国宝九龙樽！” 易继风掷地有声道。 “老夫刚来，你这个小辈就想让我走，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呵呵呵呵……” 星宿老怪，也就是丁春秋，他说到后面笑了起来，依旧那般慈祥和蔼。 不知道他身份的，还以为是哪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呢。 知道他身份，还知道其一贯作风的，这种时候就各个色变。 都下意识屏住呼吸，脚下急急退开几步，继而去观察他的双手。 果然，他的一只袖子里，正缓慢飘散出毫不起眼的白色粉末。 一言不合，他直接就放毒了！ 更有聪明者是去看摘星子等一概星宿派弟子。 他们显然提早都屏住呼吸了，甚至可能在更早时候，就吃了相应的解毒药。 “啊！毒、毒啊……” “不好！我中毒了！” “解药，谁有解药？易少侠！” 有聪明的，自然就有蠢笨的，反应慢一拍的。 易继风身后那群人中，有几人是纯粹的凑数。 不肯踏踏实实干活生存怕吃苦，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出来闯荡些时日就敢自称江湖中人，实则半点本事没有。 这两天完全是冲着可以吃饱饭，才跟着易继风的。 现在他们不慎中毒，只有惨呼求救的份。 非常不堪。 连带着，易继风的面子也下落了一些。 “我这里有一颗解毒药，你们碾碎了分分，每人服用一点也够解毒了。” 这种时候，易继风不能坐视不管，否则人心要散。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褐色小药丸，递给了身后一名未中毒的人，示意他将药丸传递下去。 作为少庄主，单独出来不带帮手是为了历练，为了证明自己。 但一些必须品是要准备好的。 他拿出的药丸，就是名剑山庄里最好的一种解毒药了。 药性很够，一颗弄碎后，帮三四人解毒是没问题的。 当然，主要还是眼下丁春秋用的毒，质勉强不算高，量也不大，仅仅是试探性的施毒而已。 易继风各种知识量，基础是很牢的，也学过辨毒本事。 所以判断出来了。 “呵呵呵，老夫我只是抖掉些衣服上的灰尘，你们何必如此紧张呢？” 丁春秋抚须而笑。 “丁春秋，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如此为非作歹……” 易继风又要说场面话。 没办法，武功不如对方。 碍于自己身份和心中侠义，又不能轻易逃离此地。 那剩下的选择，就只有打嘴炮了。 可是这回他连话都没能说下去。 他身后内讧了。 “给我药！给我解药！快给我！” “只有这么点，哪够分给你的！” 中毒那几人本来将药丸均分服下，即可安全解毒。 但有人心中惧怕毒接不干净会死，就多吃了。 最后一人就没分到解药，在哪里绝望尖叫。 他又忽然想到什么，砖头冲着易继风大喊：“易少侠，你瓶子里还有很多，再给我一颗！” “你没分到药？” 易继风皱起眉头回头看去。 “快给我，快给我！快……给我……” 那人喊着喊着就开始毒发了，情况急转直下。 “你撑住！” 易继风又要去掏那个小瓷瓶。 里面总共也就三颗药，已经用去一颗，他只能暗恼这些人分配不均，又要浪费他第二颗。 这药不便宜啊！ 每年山庄里产出的数量也不多。 如此想着，易继风就打算只抠出小半颗给出去。 却未想到已经晚了。 那人“扑通”一声倒地，口吐白沫而死。 “哗！” 这吓到周围所有人，令他们以死者为中心散开两步。 他们都有后怕，心想果然丁春秋释放的毒，哪怕在其手里算普通货色，仅仅拿来试探用的，但比起江湖上寻常之毒，还是霸道了几分。 一个不慎就要被毒死！ “呵呵，这可不是老夫的过错，其他人不死，偏偏就他死了，是易公子你动作太慢，没来得及喂给他解药。其实你第一次多拿一颗出来，人不就能活了吗，是你害死了他。” 丁春秋看见真有人死了，还是这种死法，就嘲笑起来。 “星宿老仙！” “法力无边！” 摘星子则趁机又带头喊了两句口号。 拍马屁就要见缝插针，他早就炉火纯青了。 “我刚刚那颗药救他们绰绰有余，并非是我吝啬故意不给。” 易继风立刻对身后所后人解释。 “易少侠，我们相信你！” “是啊少庄主，你的胆量我们佩服，你的人品我们都相信！” “没错，我们都有眼睛，都能看清是什么情况。” 还好，真正蠢人只是少数。 只要有大多数人出来力挺，丁春秋这波坏节奏就没能带起来。 易继风见此心里一松，紧张感就褪去了些。 “易公子，我们也相信你！” 而这时，忽然从旁边一条道又来了一群人。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为首。 前者依旧是女扮男装，同样扇着扇子走来，比起那摘星子明显更有气质。 她带着人走过来站定，一收扇子，动作也优雅得多。 只见她嘴角微微一勾道：“丁老怪，双旗镇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放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对老仙出言不逊？” 摘星子大声呵斥。 “你，又是谁啊？” 看了眼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丁春秋眉毛一挑说道。 “天下第一庄，上官海棠！” “他叫归海一刀，是……” 上官海棠报上身份，连带归海一刀的也一并说了。 …… 与此同时，这片剑拔弩张的区域旁边。 豪苑客栈内，李信、李元芳、喜妹子，正分别透过窗户缝看着外边情况。 “那个上官什么的，要和易少侠联手啊？那可太好了，可以把那些人赶跑了。” 喜妹在窗后高兴道。 “你想多了，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武功是不错，但要跟丁春秋比，应该还差很多。他们全联合起来，抵抗是没问题了，赶跑是不可能的。” 李信站在她旁边的窗户往外看，说出自己的预测。 当然也只是预测而已，没打过还真难以下结论。 毕竟本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几个人物。 “嗯，那个老怪物会放毒，易少侠他们可能还是会吃亏。” 喜妹心有余悸道。 她哪怕是躲在室内，在听见李信提醒说丁春秋放毒时，她也吓得后退到墙角了。 她是真怕毁容啊。 毁了容还怎么嫁出去。 她嫁个好郎君的心愿，就一辈子完不成了。 那太可怕了！ “哇，他们好像开始一对一比武了，没有全打起来。” 喜妹这时忽然又道。 “我们都长眼睛了，不用你来说。” 李信也时刻关注着事态发展呢。 这关系到他之后会对上哪些敌人。 如喜妹所说，易继风一伙，和上官海棠一伙联手后，对上星宿派就显得平衡不少。 每个人都顾及九龙樽尚未到来，不想提前就拼个你死我活，所以双方达成了比武切磋的结果。 胜负赌的也不是谁输谁退出双旗镇，而是败者要在此后时间内，见到胜者都绕道走。 直到护宝队伍的到来后，就再各凭本事。 第一场，星宿派摘星子出战。 对上的是上官海棠。 前者武功稀松平常，基本就靠暗器和毒。 偏偏上官海棠的本事学得也很杂，暗器她更强一些。 毒她平时较为少用，但真用起来，也不比摘星子的用毒功夫差。 摘星子两样最擅长的，斗不过上官海棠，就更别说其它了。 第一场上官海棠完胜。 “承让。” 她打开折扇，带着丝讥讽痞笑道。 让微微受了皮肉伤的摘星子很没面子。 但也知道，因丁春秋在旁压阵，上官海棠不敢太过分，就故意放水了，否则他还会输得更惨。 “那第二场就由我来吧。” 易继风站了出来。 上官海棠和他暂时联手对付星宿派。 前者出战了，第二场肯定是他这边出人。 算来算去，也只有他自己，和秦思容的武功拿得出手。 后者是姑娘。 外加易继风也想在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面前，重新证明自己，所以很果断地接下这第二战。 “既然如此，老夫来陪你玩玩，领教一下名剑山庄的剑法。”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丁春秋这个不要脸的，居然以大欺小，亲自出战。 “丁春秋，这不合规矩吧？” 上官海棠说道。 “欺负晚辈，真拉得下这张脸。” 秦思容也跟着冷笑道。 “胜之不武。” 归海一刀也蹦出一句道。 “呵呵，什么规矩？先前有定下不让老夫出手的规矩吗？要论江湖上的规矩，可从来都是强者发号施令，弱者乖乖听话的份。” 丁春秋还是那般笑着，从一只袖子里取出一把羽扇，缓缓扇着。 目光则盯在易继风脸上，等着他表态呢。 且还补上一句：“易公子若是害怕了，连与老夫切磋几招都不敢，大可以现在就认输。” 此话就有些诛心了。 易继风等于被逼到了悬崖。 …… “呸！都一把年纪了，练了几十年武功，欺负易少侠初出江湖，以大欺小，真不要脸！” 客栈窗户后，喜妹看得有些气愤。 “我要是易继风，就选择认输。” 李信在旁摇头道。 “哼，所以你比不上易少侠！” 喜妹似乎已经断定，易继风会应战。 “我也会认输。” 李信另一边挨着的李元芳说道。 “李大侠，你怎么也这样啊……” 喜妹这下没话说了。 “喜妹，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好好的把门堵了？” 这时，六公正好从马厩过来，看见客栈大门紧闭，还用桌子凳子顶住了，就奇怪道。 “爷爷，外面来了个什么老怪，很会放毒的，叫丁春秋。” 喜妹回道。 “星宿老怪？” 六公果然是知道丁春秋的。 他面色大惊，三步并作两步抢着走过来，也凑到窗户这边，从里往外看出去。 外边，易继风只微微迟疑了下，就一口答应与丁春秋比武。 他颇有些置生死于度外的意思，挺着胸膛走入场中，顺势拔出了长剑。 “哈哈哈，果然是名门之后，英雄出少年，胆色不错！” 丁春秋大笑，脚下轻点，直接从轿子上平移飞出，也到了场地中。 “不要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他作为老一辈，却压根不讲武德，此话说到半途就出手了。 以极为快速的轻功移动至易继风面前，一掌猛烈拍出。 后者面色狂变，只来得及用剑在身前勉强一格。 嘭！ 剑确实挡住了丁春秋的手掌，但掌力不减，推着剑继续向前，狠狠打在了易继风胸口。 “噗！” 易继风当即一口血喷出，身体向后抛飞，长剑脱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响声。 倒地后他强撑着没有昏厥，但也爬不起来了。 “易公子！” “易少侠！” 上官海棠、秦思容过去查看他伤势。 易继风收拢的那些人中，也有大半对他表示出关心。 “我、我没事……” 易继风缓了缓，还是在秦思容搀扶下站起身了。 并且，他又从身上取出另一个小瓷瓶来，倒出一粒药服下。 似是专门针对内伤的药。 见他能说话、能起身、还能吃药，众人也就放心了。 “哈哈哈，你们不用紧张，老夫这一掌只用了五成功力，是打不死他的。” 丁春秋此时已经回到了那顶轿子上。 “星宿老仙！” “法驾中原！” “神通广大！” “法力无边！” 摘星子又开始带领喊口号，集体拍马屁了。 他是真的半点溜须拍马的机会都不放过。 难怪武功平平，都能得到丁春秋看重，很为星宿派大师兄。 “还有最后一场，我来。” 这时候，归海一刀走进了场中。 由于事先定下的是三局两胜。 现在是各有胜负一场，所以还要比第三场。 归海一刀本来就打算第三场出来，领教丁春秋的武功的。 但没想到，丁春秋第二场就出来了。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他的想法，第三场他还是要比。 在他看来，眼前这星宿派二十人不到，就只有丁春秋威胁最大，其余人都能一刀解决。 “还要比第三场？呵呵，我们各赢了一场，不如就算平局如何？” 丁春秋显然看得出来，归海一刀武功不俗。 他这边没人能打得过对方的。 “平局？想得美！如果不敢跟他比，就让我来也行。” 秦思容亮了亮手中带鞘长剑。 “小美人，你这么漂亮，要是真想跟老夫耍耍，老夫也乐得奉陪。” 丁春秋用银色笑容说道。 “丁老怪！你什么意思？你出战了第二场，还想出第三场不成？” 秦思容被这一把年纪的老怪物调戏，脸上就露出明显的厌恶。 并且，见对方有耍赖的倾向，她就更加怒目而视。 “怪就怪你们没有事先说好，出战者不能再次比斗。” 丁春秋毫无廉耻地说道。 “无耻！” 秦思容拿这种人毫无办法，只能选择骂一句而已。 “连续出战，可以！来吧。” 归海一刀脸上则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丁春秋还要出战，正合他意。 “算了，一刀，回来吧。” 上官海棠不想他冒险。 丁春秋刚刚只展露了皮毛，却也够判断其大概的深浅了。 再加上传闻中的化功大法，归海一刀没有多少胜算。 若也像易继风那样被打伤，将大大折损她这边的战力，得不偿失。 “……” 归海一刀没说话，但选择了听从。 他默默走回到上官海棠身边。 “这就对了，年轻人不要太气盛，知进退才能活得长久，哈哈哈哈。” 丁春秋大笑。 摘星子则再次领导星宿派众人，开始呼喊口号。 刚刚分明是各有胜负，现在归海一刀退怯，就显得是他们赢了，士气就大振。 反观易继风、上官海棠两帮人，则选择了渐渐散去。 那被毒死之人的尸体，也被扛着走了。 “师傅，咱们现在是不是该选择落脚地了？” 摘星子这时候停下呼喊，对着丁春秋请示道。 “这是自然，你可有好去处？” 丁春秋在轿子上后仰，摇着羽扇说道。 “依弟子愚见，不如就选这一家，师傅您刚刚教训了一个不开眼的小辈，弄脏的手掌需要洗一洗。” 摘星子指了指豪苑客栈说道。 “嗯，那就这一家吧。” 丁春秋并无所谓，在哪落脚都一样。 反正这破镇子，也不像能找出什么好地方。 “请师傅在此稍等，弟子前去安排。” 摘星子带着微笑，走向了客栈大门，伸手拍门。 啪啪啪！ “开门！出来恭迎星宿老仙大驾！” 他大声道。 这让尚未走远得易继风、上官海棠等人，都皱眉转身看过来。 这家客栈要遭殃了。 他们如此想着。 特别是易继风，知道李信、李元芳在客栈内，就不能一走了之了。 可惜他现在受伤不轻，想帮忙都有心无力了。 当然，就算没受伤也没用。 “那两个贾府中人，在客栈里？” 上官海棠这边，也和归海一刀讨论着。 两人都觉得，贾府中人身份特殊，是来接收九龙日月樽的，如果提前被星宿派逮住或杀死，事情将更加复杂。 “那家客栈酒醇肉香，要是被星宿派强占，就可惜了。” “最可惜是还有俩漂亮姑娘，我看那丁春秋人老心不老，那俩姑娘恐怕……” “唉！此事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易继风和上官海棠手下的两帮人中，有知道豪苑客栈的，都觉得被糟蹋了，太过可惜。 零零碎碎地听在易继风耳中，使得他脸色更差一分。 秦思容眼神略带阴郁。 上官海棠、归海一刀则开始考虑真发生最惨的情况，他们要不要出手。 啪啪啪！ “客栈有人吗！你们是耳朵聋了？还不快开门！” 然而这时，在多数人惋惜的目光下，摘星子还在那拍门。 门里边一点回应都没有。 “再不开门，别怪我闯进去！到那时，你们哭着求饶也保不住小命！” 摘星子大怒道。 “本客栈已经关门了，不做任何人生意。” 终于，里边传出个男人声音。 是李信。 此时客栈内，不仅六公在大堂了，还有那瘸子和好妹父女俩，都被惊动来到了大堂。 加上李信、李元芳、喜妹三人。 就是客栈里的全部人了。 别的住客是一个都没有，本来就都在外面。 当听到摘星子向丁春秋提出，要来豪苑客栈落脚时，六公、喜妹是别提脸色多难看了。 特别是喜妹，直接就破口大骂。 再等门被摘星子拍响后，她就吓得连说不要毁容。 六公勉强镇定，但犹豫不决，该开门还是如何，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面对星宿派的强大，他毫无办法。 最后就是李信擅自做出的决定。 “反正我们是不会开门的，客官请去别处吧。” 他又道。 “不开门？这可由不得你！今天这生意，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要让我选择血洗此地！” 摘星子持续威胁。 “我说不开就不开！你若非要闯进来，到时候吃苦头可别怪我！” 李信继续对喊。 “这客栈的人，胆子也太大了！” 外面除星宿派之外的人，都看呆住了。 丁春秋刚刚立威，这小小一客栈里的人，就敢这么不给面子，还敢反过来威胁，简直就是在找死啊。 “是、是李信……” 易继风也觉得不可思议。 外面刚刚比武这么大动静，客栈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对星宿老怪，也必然有了认知。 居然还敢这么刚？ “贾府中有什么高手吗？” 上官海棠也在疑惑，怀疑她是否漏过了什么重要情报，其实贾府派出的人是高手。 “我数三声，你再不开门，可别后悔……” 摘星子则彻底怒了，但在众目睽睽下，又想有点脸面，就没有直接动武破门而入，选择给出三个数的时间。 “一二三，我替你数完了，还不快滚！” 李信知道不动武力是过不了这关了。 那嘴上就不用客气了。 “你！” 摘星子不再墨迹，直接运起功力，双掌对着客栈大门狠狠拍去。 嘭！ 客栈用的是普通的木门，自然是承受不住这一下的，门当即就四分五裂，一块块散落开来。 但门没了，还有桌子凳子填满了门口。 摘星子冷冷一笑，就要上前再度运功出手。 “算了。” 就在这时，丁春秋却阻止了他。 “人家不欢迎我们，我们就换个地方，不要强迫人，就是因为你们总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才害得我们星宿派名声变差。” 可能觉得在一家客栈门前耽搁了这么久，有点丢份，丁春秋居然选择离开。 说的话自然是无人会当真。 “是，师傅。” 摘星子被半途阻止，有点憋屈，但他无法忤逆丁春秋的话。 说着，他就要转身从客栈门前离开。 “等等！老仙！” “这客栈里可是有一大一小两个女菩萨！” “对对对，长得水灵极了！都是雏儿！” “这客栈的酒肉也是镇子上最好的！” 突然从一条巷子里，就窜出了四个人来。 镇子上最多的，既不是易继风的人、也不是归从上官海棠的江湖人。 这些人早就或远或近，暗中观察着星宿派带来的冲突。 此时出来的四人，显然就是其中偏向无底线的，连星宿派也敢去搭话，攀附？ 不怕得不了好，还被反咬致死吗？ 众人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他们。 而时刻关注着外界的李信、李元芳，还有瘸子、好妹，都认出了他们。 就是之前想强行占好妹便宜，被李元芳打跑的四个流氓。 其中一个最好认，他的手上还包扎了好几层，被李元芳打的，短时间肯定还没好。 没想到这四个选择在这种时机，出来恶心人。 “哦？这家客栈，是镇上酒肉味道最好的？” 四人的话起作用了，丁春秋面上露出笑容来。 他分明是惦记起两个女菩萨，嘴上却只说酒肉的好。 “是最好的！若有一句假话，叫我们四个全都乱箭穿心！五雷轰顶！” 其中一人代表着说道。 另外三个也紧跟着点头附和。 丁春秋大笑：“好好好，既然你们说得这么诚心，我就信你们一回，要是酒肉不好吃，可当心你们的小命……” 噗嗤！ 突然间，丁春秋话还没说完，在他轿子跟前点头哈腰的四人中，有一个就被一支箭矢给穿了个透心凉。 噗嗤！ 还不等人反应呢，又紧接着飞来一箭，射中了第二人的脖子。 第129章 门内门外 一箭带走一命，两人先后被弓箭射死。 咻咻！ 紧接着又是第三第四箭连发，对准的是那四人的剩余两个。 两人恐惧大叫，下意识抱头原地蹲下。 但急速飞来的第三第四箭，好似早就预测到他们的行动，射出的角度是斜斜向下的。 噗！噗！ 于是，那两人同样没躲过箭矢，几乎同时被射中了胸腹要害。 “啊啊啊啊！” 他们痛呼出声，一个被箭矢力道带得仰面倒地，另一个则向旁翻滚。 但都没死。 比起最先两箭，第三第四箭终究没有射中最致命的部位。 “呵呵，好内力。” 丁春秋眼睁睁看着四人死伤，没有出手。 他看向豪苑客栈的某处窗户，面色首次变得认真了些。 稍远些的易继风、上官海棠等两群人，也一个个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 “高手。” 上官海棠道。 身边的归海一刀认同点头。 “会是谁……” 易继风这边，则在猜测，出手的是李信还是李元芳。 他没想到自己看走眼，最开始结伴同行的三个贾府中人，里面居然藏着一个高手。 至于白展堂，易继风虽然没过多关注，却也知道其不在豪苑客栈了，可能在镇上别处潜藏下来了。 他认为贾府这三人一定有预先做好的计划。 再加上此刻显露的武功，倒是更加坐实了三人的身份。 起先他还怀疑，贾府只派出三人，有些不对劲。 现在既然三人中有高手，就合理多了。 “哇，李大侠，你好厉害！” 正当易继风在猜测时，客栈里的喜妹和好妹，都一脸崇拜地看向李元芳。 六公和瘸子，也是再次刷新对李元芳实力的认知。 弓术不俗，内力高深，的确当得上“大侠”二字。 反观李信呢，就只是刚刚与摘星子对喷嘴炮了两句。 至今没有显露什么武功。 明显被李元芳比了下去。 不过弓和箭倒是他拿出来的。 刚刚跑到后院一趟，一个来回后，他手里就多了把好弓，还有一个装得满满的箭袋。 “喂，你的弓箭到底时从哪拿出来的？为什么藏在我们后院？” 喜妹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 “我爱藏哪里就藏哪里，你管得着吗？” 李信瞥她一眼，自己这是连“少侠”都没得做，降级成“喂”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李元芳显露实力越多，李信就似乎显得越没用了。 他刚刚倒是想过自己来射箭，或者拿出两副弓箭来，和李元芳一人一副。 但想想自己精力一直放在腿功和轻功上，弓箭还没练好，准头打歪掉可就丢人了。 所以还是让元芳发挥吧。 刀枪棍棒、锁链弓箭，李元芳是都有涉及的，且都耍得不错。 任何武器都容易上手，也算是他的天赋了。 “不说就不说。” 喜妹见李信不肯说，撇过脑袋，继续从窗户缝往外看。 此时在外边，所有人都等着丁春秋的反应。 而丁春秋本人，其实也等着里面的弓箭手，看看会不会再发出第五箭，对星宿派发动攻击。 现在看来并没有。 于是他呵呵一笑：“原来这客栈已经有人占了，怎么不早说啊，老夫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你说一声，我自然就换个地方了。” 笑着抚了抚长须，又对摘星子道：“好徒儿，你把人家门给打坏了，就赔个罪，留下点银子再走吧。” “是，师傅。” 摘星子躬身领命，又再次走近客栈大门的地方。 那里桌子凳子还叠着满满当当，基本看不清里边情况。 “请恕在下刚刚鲁莽，弄坏了这扇大门，还请原谅在下这一次。” 摘星子抱拳弯腰，对着客栈里边方向，恭恭敬敬地赔罪道歉。 这几乎让所有人都看不懂了。 丁老怪和他徒弟，这么好说话？ 还是说从刚刚的四箭，看出里边的人不大好惹，为免在护宝队伍到来前树敌太多，才选择暂时息事宁人？ 很多人皱起眉头，觉得事情不该如此简单。 “这是赔偿砸坏门的银子，请务必收下。” 这时，摘星子从袖口里掏出一块较大的碎银，带着歉意笑容，轻轻地将其抛入了客栈内。 是从那些叠起的桌子凳子空隙中，准确丢进去的。 然而——嘭！ 银子刚抛入客栈内，就被更强的力道，以更快的速度打了回来。 是被李信一脚踢出来的。 “留着你自个儿用吧！” 他高声道。 摘星子见碎银飞回，却面色一变，急忙运功用袖子狠狠一接再一甩，把碎银甩到了半空。 “嘭”的一下，半空中的碎银爆开成一团银白粉末，摘星子捂住口鼻，两手袖子连连扇动，同时后退了两步才罢休。 “果然又是毒！” 上官海棠一副有所预料的表情。 摘星子看似是抛出银子赔罪，其实那根本不是银子，而是毒性不低的粉末压制成的块状，伪装成碎银子罢了。 若是不知情的人，或不认识摘星子身份的，很容易就会中招。 星宿派使毒的手段，果然防不胜防。 卑鄙、下作、肮脏！ 在场众人，又一次对星宿派提高了警惕。 “喂，你、你这么知道那银子是假的？” 客栈内，喜妹也是后怕，并对李信有点刮目相看了。 “我不知道啊，只是有点怀疑而已，就算不怀疑，那银子也不能要啊。” 李信看白痴一样看向她。 “你什么意思嘛？这么说，你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咯？” 喜妹脑子没转过弯来。 “喜妹子，对李公子客气点。” 六公在旁说道。 接着他对李信道了谢。 他一把年纪了，肯定不会像喜妹那样不懂事。 喜妹先前把李元芳叫做大侠，把李信叫成少侠。 六公自然知道其中有不妥之处，于是改称李信为李公子。 而此刻，他作为老江湖，也是能看明白刚刚的情况，李信处理得很对。 别说是怀疑银子不对劲，就是没想到怀疑，星宿派任何人抛进来的任何东西，也得马上排除出去啊。 他也就是正好位置站远了点，否则也会和李信一样反应，把碎银子打回去的。 “徒儿，既然人家不要你的赔偿，那我们就走吧。” 外边，丁春秋见摘星子的试探被反击回来，就确定里边的人的确不好对付。 虽然从射箭的内力判断，依旧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比起刚刚那易继风、甚至上官海棠，就明显强了。 有此一人在客栈内，外加那隐隐也有些威胁的归海一刀，丁春秋若是一对二就会难受了。 所以他选择退去。 “是！师傅！” 摘星子略带不甘地走回星宿派这边。 但他边走，边有些神情不对。 他不断挠着自己身上，挠了好几下还是难受，最后把手伸进了衣服里挠。 “你怎么了？” 丁春秋皱眉。 “师、师傅，我身上好痒，好像是……！” 摘星子说着，自己就反应过来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豪苑客栈，怒声道：“是毒！” 说着，他到处摸自己身上，快速检查，总算发现了小腿上，被扎入了一根细针。 他将细针拔出，又取出随身携带的解毒药服下。 星宿派的解毒药效果不错，很快有所好转。 但也只是压制或消去毒性的二三成，剩下大部分还在。 “星宿派的人中毒，哈哈，好笑好笑。” 上官海棠低声嘲讽。 别的人也差不多，都觉得此事有点滑稽。 当然，更多还是惊讶。 客栈里到底什么人？ 识破摘星子的伎俩后，反过来对摘星子用毒针！ 简直了！ 而且，是什么时候发针的？ 很多人想不通，但部分人能想到。 其实就是李信，在把那块假银子踢回去的同时，隐蔽地发射了毒针。 谁叫摘星子站得近呢，否则李信还不能保证射中，就不会选择用针了。 “贾府，果然派出了高手来收取九龙日月樽。” 除易继风外，在场很大一部分人，也是知道李信和李元芳的“真实身份”，也关注着两人的行踪的。 知道客栈里就是他们俩。 此刻两人表现出的手段，更加坐实了他们的假身份。 “你中了什么暗器？拿近些让为师瞧瞧。” 旁人就算嘲笑也是克制了声音的，丁春秋这时没有计较，而是将摘星子召回。 “是、是！” 摘星子忍着浑身难受，拖动脚步走到丁春秋轿子跟前，将细针放在手心，呈现给丁春秋查看。 “这种细针……” 丁春秋仔细看了看，面色微微沉下去。 因为他也没认出来细针来历。 “徒儿，你中毒后感觉如何？” 他看向摘星子。 后者明显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回师傅，我整条腿发麻，全身都发痒，好难过啊。” 摘星子一直在身上抓着，解毒药也吃下第二颗、第三颗了，也只是把毒性降到六成左右，就再也没效果了。 “里边的小友，还不把解药交出来？” 客栈里目前说话的就是李信，丁春秋从声音判断是个年轻人，就称呼其为小友。 “实在对不起，我这针也是别处捡来的，只有一根，用了就没了，解毒药肯定是没有的，要不然就让他忍个几天，说不定自己就好了呢？” 李信装着一丝歉意地说道。 他发出的自然就是小龙女给他的玉峰针。 他觉得摘星子的表现已经不错了。 不愧是星宿派的大师兄。 估计平常也练过抗毒本事，所以他毒性发作的时间慢了两拍。 并且借着解毒药也压制了不少毒性，否则早就受不了，该开口惨叫了。 “哼！” 丁春秋冷哼一声，窝在客栈里始终不肯露面的李信等人，让他感到有些棘手了。 特别是这细针暗器的出现，上面的未知之毒，都让他明白，李信等人不是他随意拿捏的那种。 “徒儿，把针收好，我们去别处落脚，为师亲自给你解毒。” 丁春秋看向摘星子说道。 他让后者收好细针，是想要研究一下上面的毒。 至于为摘星子解毒，他自有其它办法。 “多谢师傅！” 摘星子面上明显一松。 在他眼中，就没有丁春秋搞不定的毒。 于是，他拖着麻痹的一条腿，跟着丁春秋的轿子，以及其余星宿派的十多人，一瘸一拐地沿着大街走去了别处。 “老仙、老仙……请带上我，救救我……” 而那中箭未死的两人，受伤部位不同，一人终究还是活不成，陷入气若游丝的状态，躺在地上等死了。 另一人则已经爬起来，原本等着攀附星宿派，却没想到等来的是无视。 他有气无力地喊着，却没有一个星宿派的人肯回头看他一眼的。 他痛苦地跪到了地上，大喘气起来。 易继风、上官海滩等两帮人，以及或远或近躲在暗处观察的其他江湖人，对于中箭的两人同样都选择不管，懒得多看一眼。 他们都是把目光聚焦在星宿派，或者说丁春秋的身上。 见他真的离开了。 才终于彻底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而大多数人还都在心里念叨，希望星宿派的人最后选定的落脚地，别是他们目前的住处。 离得越远越好。 “我们走。” 上官海棠这时不再逗留，招呼着人离开。 易继风也是如此。 他还需要回去疗伤呢。 深深看了眼豪苑客栈，他们也离开。 片刻后，这段路面上的场地，人几乎全部走光了。 只留下了三具尸体，还有最后一个中箭的人活着。 他跪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恢复了些力气后，重新爬起身来。 他看向死去的三个同伴，眼中闪过兔死狐悲的感伤，但很快，被一丝贪婪所覆盖。 他捂着中箭的腹部，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弯腰伸手，竟然开始摸尸，搜刮财物！ 咻！ 忽然，一支箭矢飞来。 “噗嗤”一声狠狠扎进他的左腿，他愕然无比，抱着腿在地上惨叫。 咻！ 第二箭又射了过来，却微微射偏了，打在了旁边的地面。 “不要杀我！求求你！我再也不作恶了！我发誓退出江湖！” 这第四人感受到莫大恐惧，用出所有力气大声求饶。 他后悔刚刚为了攀上星宿派，而没有中途离开，明知道客栈里的人想杀他，居然还留下来摸尸。 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大声求饶。 咻！ 但是，回答他的是第三支箭。 噗嗤！ 这一箭总算射准了，直接射入他的一只眼睛，使他求饶声戛然而止。 第130章 盘下 “哇，李公子，你射箭也很准啊！” 客栈内，好妹对李信刮目相看。 “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 喜妹也是侧目，眼中带着丝讶异。 “废话，没半点本事，我敢来这镇上趟浑水嘛。” 李信微微扬起下巴，故意作出一丝傲然地收起弓箭。 外面那人，被连发三箭才杀死，自然不是李元芳的水平。 而是李信接过弓箭，想要练练准头。 没想到仅用了两箭调整，第三箭就上手了。 这里除了他本就记住了射箭的要领、技巧外，也有修炼内功、外功带来的好处。 《易筋锻骨篇》主练筋骨，却也能一定程度地使他耳聪目明。 外功则是加强了对力道的把控，触类旁通后，弓术也更好上手。 当然，现在只是短距离的，换更远的目标难度就上升了，李信还是需要勤加练习才行。 “才夸你两句就神气了，你比李大侠可差远了。” 喜妹不懂弓箭，但长了眼睛。 李元芳一箭一个，李信三箭一个，其中一箭还射偏了，没打中人。 高下立判。 “跟元芳我是没法比。” 李信耸耸肩，也不争辩，随口转移话题道：“话说你们俩小姑娘，看见这么多人死在眼前，一点不适感都没有，是习惯了吗？” “这有什么，坏人就该死。” 喜妹理所当然道。 “他们活该！” 好妹更是恨恨说道。 显然她对自己差点被占便宜的事耿耿于怀。 “呵呵，李公子不必奇怪，这俩小丫头从小在这客栈，见惯了恶人恶事，曾经也有好几次被人盯上，要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还会点拳脚，怕是早让她们吃亏了。” 六公在旁接过话，表情有些无力，道：“只是眼下的双旗镇，因为宝物的传言，引来了太多高手，连星宿老怪都来了，我那点武功实在是不够用了！怕保不住她们周全啊！” “早知道，我前两天就该把客栈盘出去，离开这里，去投奔我一个老弟兄。” 六公还是能看清形势的。 也终于肯放下对客栈、对双旗镇的留恋，蒙生要走的念头。 “爷爷，那些高手的眼睛都盯着什么九龙樽宝贝呢，哪有心情惦记别的呀，您别太担心了。” 喜妹安慰道。 “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和好妹她爹豁出两条老命不要紧，你们俩丫头吃一点亏，可就一辈子都毁了。” 六公面上愁容不减，说着环视了大堂一圈，最后看向门口。 桌子凳子还堆积在那，堵着出入位置，但大门已经被毁去，裂开成大大小小的碎木块，散落在地上。 看着被毁掉的门，六公下定了决心，道：“明天我们就走！今天剩下的时间，我们抓紧收拾好行李！必要的拿上，不必要的都舍弃掉！” “好！” 旁边，瘸子第一个回应。 他虽然也不舍得在双旗镇多年来的稳定生活，但现在不一样了，“稳定”二字已无从谈起。 他早就劝过六公提议要走，只是六公一直在犹豫。 现在终于有了决定，他立刻就表示支持。 “真要走啊？” 喜妹眨眨眼道。 她没想到六公忽然就作出决定了。 “对，走！离开双旗镇，去投奔一个老弟兄，也是你爹在世时，手底下的一个老人。” 从六公的表情和语气可以看出，他对那“老弟兄”应该很信任。 “那我们走了，客栈怎么办？” 喜妹又问。 “客栈只能想办法卖出去，时间紧迫手续也办不全，能换到多少银子就多少吧。实在不行就把客栈留下，以后有机会再回来。” 六公一旦作出决定后，倒是没有拖泥带水。 宁愿少换点银子，也决定要在明日走人。 “啊？就不能出去躲一阵子，再回来继续开客栈吗？那些江湖人争夺宝物分出结果后，总不会继续留在镇上的。” 喜妹有点心疼，也有些不解道。 “你不懂，江湖就是这样，一旦一个地方发现宝物引来高手，出了大事件，这地方很长时间就不会恢复平静，具体有多长也说不准，我们也别等了，干脆换个地方。” 六公说出经验之谈。 然后转而对李信、李元芳道：“两位若不嫌弃的话，客栈后院后厨的酒和肉，大可随意取用，反正我们也带不走。” “那就多谢了。” 李信笑着应道。 白送的酒和肉，他哪会客气。 换成别人，胡吃海喝也消耗不了多少，但他有玉坠空间，可以全部拿走。 “是我们该道谢才对，要不是两位出手赶跑星宿派，后果不堪设想。若有什么需求，请尽管提出，我这把老骨头一定尽力而为。” 六公抱拳说道。 面对李信两人，他完全没有以老一辈自居。 江湖以武为尊，李元芳显露的本事，已经胜过他许多，他自然要客气。 “不必多礼，我和元芳也在客栈里头，所以不想放星宿派进来，主要是为我们自己。” 李信没有居功。 或者说，他并无所谓对方的感恩。 六公则还是客道了两句，才告辞从后院方向匆匆离开，去奔波寻找肯买下客栈的下家了。 李信觉得他此去多半会失败。 双旗镇上还留下的原居民，已不足五成。 有钱人几乎走光了。 年龄上来说的话，年轻的男男女女能走的都走掉了，留存的大半都是老人。 这种情况下，想找到人接盘客栈，难啊。 “李大侠，还有……李公子，我们去收拾行李了。” 喜妹虽然略微恍惚，觉得这么突然就要走，心里完全没有准备。 但她也不会坏事，就抓紧时间要去收拾东西。 与李信两人打了招呼，她就朝后院走去。 瘸子和好妹也是如此。 “元芳，你在这儿看着点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我去后面看看。” 李信对元芳吩咐一声，也跟着走去。 “喂，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出了大堂进入后院，喜妹很快发现了李信也跟着过来了。 对其的称呼又变回去了。 李信也不跟这小丫头一般见识，道：“六公不是说酒肉随便取用吗？我肚子有点饿了，来拿吃喝的啊。” “哦，这边堆放的都是部位比较好的马肉，那一边是差些的，还有最里边的角落，那口大缸里，都是些下水，酒的话都一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喜妹分别对某几处指了指，作出说明后，转身快步走去了她的闺房。 好妹的闺房在她隔壁，也是跟着一起走。 “李公子，厨房还有些熟肉，或者你想吃新鲜的话，我现在可以帮你做。” 瘸子非常客气道。 “不必了，你忙你的吧，我想吃的话自己弄。” 李信摆摆手。 “那请恕我失陪，李公子请便。” 瘸子抱拳，走向他的卧房。 很快，后院里就只剩李信一个了。 那还客气什么？ 三下五除二，短短片刻后，他就将客栈所有的酒肉存货，搜刮了七八成。 且送入空间的都是好货，留下的都是边角。 “公子，你怎么买了这么多酒和生肉啊？” 晴雯正在空间楼房外照顾花草植物呢，却见好多酒坛子、大块的带骨生肉出现在楼房墙边，令她有些惊讶。 这些天下来，试种的植物长势都很不错，感觉比外界普通情况下，长得快多了，品相也好多了。 有的增幅为三四成，有小部分增幅还要更多些。 至于鸡鸭鹅等，也开始下蛋了，她和李信都煮了蛋尝过，倒是没感觉有何不同。 显然空间的土地直接作用于植物，效果明显。 鸡鸭鹅，还有马匹等动物，就和李信、晴雯两人一样，只是呼吸到新鲜空气，并没有其它好处。 所以总结下来，晴雯就对种植更加上心些，觉得现在积累经验，以后可以在空间里种植药草。 这就关系到她的医术了，明显更加有用。 “不是买的，都是别人白送的，酒坛子你不用管，生肉你注意点别让那些鸡鸭鹅给糟蹋了。” 李信嘱咐一句，就不管了。 晴雯自会处理的。 客栈后院不剩多少东西，李信又走向了厨房。 果然如瘸子所说，有不少熟肉正在一口大锅里煮着呢。 掀开锅盖后，肉香味弥漫开来。 这一锅肉都只是放了点盐，用水煮熟的，没有其它佐料添加，却也足以。 李信左右一瞧，没找到筷子，就干脆伸手想去抓一块来尝尝。 “喂！” 身后却突然传来喜妹的声音。 她之前穿着一身淡青色衣服，刚刚去了趟闺房，又换上了一身红衣。 时最初李信见到时，她穿的那身。 她红色的身影来到李信身旁，嫌弃道：“好好的一锅马肉，你怎么不洗手就直接抓呀！” 说着，她又转而去找来一双又长又粗的筷子，还有干净的盘子，为李信夹起马肉。 “你怎么知道我没洗手？还有你不是去收拾行李了吗，怎么就换身衣服出来了。” 李信道。 “反正爷爷说是明天走，等会儿我有得是时间收拾，喏！” 喜妹嘴上应着，已经为李信夹了四块较小的肉，将盘子递给他。 “哈哈谢啦。” 李信这几天吃马肉也吃出点经验了，知道喜妹给他选的是锅里最好的那几块。 果然人要走了，酒肉都随便送了，所以拿好货出来招待了。 “后院里那些酒坛和马肉呢？怎么只剩一点点了？” 这时喜妹问道。 果然那么明显，不可能不发现。 “不知道。” 李信懒得解释，也没法解释。 他直接糊弄一句，抓起一块肉咬了口道：“不错不错，虽然只是放了点盐，但恰到好处，这厨艺比大嘴强。” “什么大嘴？” 喜妹居然没有追问酒肉的事，跟着李信的话题问道。 “七侠镇上一家客栈的厨子，诨名叫李大嘴，曾经在黄鹤楼洗过碗，做菜时放盐放料总是没个轻重，多少年了都学不乖。” 李信这也算帮助大嘴扬名了。 “哦。” 喜妹觉得李信忽然扯到一个不认识的人身上，说话这么跳脱，明显是为了掩盖酒肉失踪的事。 那就肯定是他弄走的。 总不会趁刚刚那空挡，就招来些外人，把酒肉贱卖换钱了吧？ 应该不至于，他又不像缺钱的。 喜妹如此想着，也不深究。 她注意到“七侠镇”三个字，想起什么来，道：“贾府是不是就在七侠镇？你们是贾家的人，应该都住在那儿吧？” “没错，你问这个干啥？” 李信吃着肉看向她。 “随便问问嘛，不跟你说了，我去去看看爷爷回来没。” 喜妹果然只是随便问问的样子，说着就走出了厨房。 李信也没久留，用喜妹放下的筷子又夹起几块肉，放满了盘子，端着走去了大堂。 与李元芳一同分享。 …… 时间来到夜晚，六公这才刚刚回来。 由于门口依旧被堵着，他还是从后院绕进来的。 他没能如愿，把客栈给盘出去。 也不是一个人都没出价，而是出价的都太离谱，压得价太低了。 最高的，也只肯出几十两银子。 这他哪肯卖啊，怎么说也是多年的心血，宁愿就这么留在镇上，以后有机会回来再接收的。 不过这结果终究不够好，六公脸上多了一些郁闷。 喜妹、好妹就从旁安慰他。 “不如我出价把豪苑客栈买下，六公觉得怎么样？” 这时李信突然道。 “李公子，你愿意出价？” 六公抬头，脸上露出几分意外。 “我出一百五十两，并且保证不改招牌，这儿以后还是叫豪苑客栈。” 李信微笑说道。 这个价格在平常是很低的。 如果六公选择卖了，那就大大吃亏。 现在就完全不同。 “爷爷，我觉得还可以啊。” 喜妹道。 她似乎觉得客栈落入李信手中，是很能接收的结果。 虽然钱少了。 但招牌都留着，也算满足了他们的念想。 “好，多谢李公子了。” 六公点点头，答应了这笔买卖。 “这是银票，请收下吧。” 李信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出去。 六公则将地契房契取出给他。 有了这两样证明，其实就足以，官府那边的报备并非必须的。 而李信盘下这客栈，也不是完全没意义，有钱没处花。 他是为以后天机卫的发展，留下一个另外的据点。 算是备用吧。 “唉？咋回事儿啊，门呢？” 两人完成交易后不久，外边就响起一个熟悉声音。 竟是白展堂回来了。 第131章 消息 “门被星宿派的人打坏了。” 李信答道，去将桌子凳子搬离门口。 李元芳、六公、瘸子也上前帮忙。 很快腾出个空档，白展堂走进来。 他看着与离开时没什么不同，脸上毫无疲累之色。 “星宿派？咋回事？你们被星宿派盯上了？” 他随便坐上一张凳子说道。 星宿老怪那么有名，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发生一点小冲突，还不算被盯上。” 李信略显轻松地说道。 “哪里是小冲突啊，当时情况可怕极了，我们差点都毁容呢！” 喜妹插嘴道。 李信看了她一眼，感觉这丫头对“毁容”二字是真敏感了。 “具体说说呗？” 白展堂好奇道。 这时好妹给他倒了杯茶，他接过后见还冒着热气，就放到桌上道：“小姑娘，给我拿点酒来，我嘴里渴，热茶喝不下啊。” 好妹看向六公。 “给白公子拿酒。” 六公点头。 好妹便走去后院。 “白兄，那袋子好酒喝完了？” 李信笑道。 “早喝完了，啧啧，意犹未尽呐。” 白展堂嘴里砸吧两下，露出回味之色。 李信看他这副模样，外加其虽是突然回来，但没有很急切的样子，就说明并没有什么严重情况。 于是干脆由他先将星宿派的事说了遍。 “这么说，星宿老怪确实如传闻中那般，武功深不可测？” 白展堂此时已喝上了好妹拿来的酒。 也不倒杯子里，就对着酒壶直接吹着喝。 “深是深，不可测还不至于，主要还是怕他的化功大法，他尚未施展过，不知具体威力如何。” 李信对丁春秋的武功战力，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上限判断。 对方既然没有在双旗镇为所欲为，说明还是有顾忌。 武功的高低就不至于不可测。 “星宿派的用毒功夫，也需要仔细堤防。” 李元芳在旁补充道。 “那是，行走江湖最怕遇到用毒的。” 白展堂说着，看了看六公、喜妹等四个外人，对李信道：“说起用毒，我这儿正好带来一好一坏两个消息，要我当面讲出来吗？” “没关系，说吧。” 李信点头道。 显然不是特别机密的消息，否则也不会有此一问。 “好消息、坏消息，要我先说哪一个？” 白展堂卖起关子来。 “你怎么也玩这套？一并说了吧。” 李信道。 “好消息是，抚远将军派出的护宝队，行程比预计快了点，按他们那速度，估计明日中午就能抵达双旗镇。至于坏消息嘛……” 白展堂说到一半，故意顿了顿，见无人配合，只好索然无味道：“坏消息是，护宝队伍的后面跟着五毒教的人，而且人数超过一百，比护宝队还多一倍！” “五毒教？光听这名字，好像用毒功夫就比星宿派更强啊。” 李信皱眉，略微一沉吟，接着道：“人数那么多，他们为什么不出手夺宝？跟在后边，是故意赶着护宝队伍走快点？” “我也觉得五毒教是故意的，也不知是为什么。不过既然有五毒教跟着，护宝队至少不怕其他敌人了。我也不用紧盯着，就回来先好好休息一晚。” 白展堂说到后面，也等于解释了他提前回来的原因。 他想在明日护宝队和五毒教抵达前，先回来好好睡一晚，以最佳状态迎接可能的夺宝大战。 “既如此，你就好好休息，饿的话先吃点东西再睡。” 李信心中，还是认为星宿派比五毒教更危险，所以对白展堂带来的消息并没有触动。 而明天护宝队伍就要来双旗镇，九龙日月樽鹿死谁手，也终于要有结果了。 他早等着呢。 早点结束，早点回七侠镇好赶上过年。 “东西要吃，酒也还要喝，但是这睡觉的地儿……门都没了，这大冬天的，晚上咱们不得被风给吹死啊？少说也得落下个面瘫。” 白展堂指着门口说道。 “当然不能再睡大堂了，咱睡客房。” 李信早想好了。 不为白展堂也为自己啊。 “客房空了？不应该啊……” 白展堂露出疑惑，正要往下说，忽然听到外面有人的脚步声。 且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李信等人往外看去，很快就见到易继风、秦思容、上官海棠、归海一刀，以及十多个有点熟悉的面孔，都是这几天住在豪苑客栈的。 这些人大多跟了易继风，少数跟了上官海棠。 “两位李兄，还有白兄，我们夜间冒昧来访，是有事相商，还带来了一个紧急消息，不知可否入内一谈？” 这群人停在门外，由易继风代表着说话。 显然是因为他和李信三个最熟悉，才做了代表。 而他受了丁春秋一掌，现在表面上已看不出伤势轻重了。 痊愈想想都不可能，但至少是稳住了。 “呵呵原来是易少侠和秦姑娘，还有天下第一庄的两位，都请入内吧。其他人就别进来了，我这儿地方小，容不下太多人。” 李信大概知道对方的来意了。 正好，刚刚为白展堂腾出了点空档，对方几人也能逐一进入。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我们可都是住在这儿的，交的房钱还有三四天有余呢！” “就是！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那十多人听到李信的话，当即就不爽了，一个个闹腾起来表示反对。 易继风、上官海棠也都表情微变。 他们不能不为自己手下出头。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由易继风说道：“李兄，这些都是豪苑客栈的住客，都事先订了房付了钱的，理应让他们入店，就算有什么意外变动，也应该由客栈老板自行决定才是。” 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李信不该插手人家客栈的事，否则就太霸道。 “他现在就是客栈老板，想赶谁走我们管不着。” 喜妹忽然抢着道。 李信转头，诧异地瞥她一眼。 咋感觉她这说话语气，像是帮着自己，而不是向着外面的易继风？ “易少侠，我们刚刚把客栈盘给了李公子，现在这里他说了算，其余客人的钱我现在就双倍退还。” 六公也跟着说道。 从身上取出大约十两银子，走出去递给了易继风。 这就是体现老江湖聪明之处了。 若是真把银子交给那十几人的任何一人，对方很可能不会收，那就会形成僵持。 而给易继风，以他相对少的经验，和正直的人品，肯定会收下。 果然，微微犹豫后，易继风接过了银子。 六公歉意笑了笑，退回了大堂中。 “你把我们拒之门外，叫我们住哪儿？” “易少侠，这银子我们不要！” “对，我们不要钱，还给他们！” 见易继风拿了银子，那些人都不干了，大闹起来，声音比刚刚还嘈杂。 易继风有点不知所措，他实在没经验，不知如何处理这种状况。 他皱起眉头，快速思索着办法。 这时还是上官海棠站了出来，提高声音道：“这位李兄，冬天寒夜把人赶走，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你客栈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何必如此做绝呢？” “上官庄主说的没错，房间空着不让我们进去住，不是故意恶心人吗！” “就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们可都是为了保住九龙樽而来，你是贾家使者，这样做法令人寒心！” 身后众人先后附和道。 就连原本跟着易继风的人，也都觉得上官海棠比易继风靠谱。 他们之中大部分，当即准备改投阵营了。 “你们都没长眼睛吗？” 这时李信也开口了，带着丝丝嘲讽道：“我们几个本来是住客栈大堂的，现在大门被那摘星子毁去，还怎么睡人？我跟两位兄弟肯定要睡客房了，原先的客人就只能自便了。” “那也只占去三间房啊？” “对！你们挤挤，只用一间房就可以。” “我们这些人重新分配下，完全能全部住进去！” 那十多人又叫道。 “没错啊李兄，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我们都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挤挤睡一个房间，也不算什么。” 易继风顺势说道。 他觉得事情这么解决挺好的，压根不能算是问题。 “不必多费口舌！我现在是客栈老板，我不做任何人生意！” 李信冷笑一声，故意说道：“今天你们也看见了，星宿派一来，就有四个人想去攀附，那谁知道你们之中有没有人起了二心，或被星宿派收买了呢？放你们进来过夜，万一你们身上带着毒怎么办？岂不是要害我们全都死光！” “这……！？” 李信此话一出，易继风面色大变。 不止他，还有上官海棠等所有人，包括客栈里六公、喜妹等四人，以及白展堂、李元芳，统统都被他的话给说懵了。 只是懵逼的程度各有不同。 客栈里几人自然是最先缓过来。 白展堂给出一个大拇指，无声地摇头赞叹，满脸的佩服。 李元芳表情看着变化不大，心里则对这个顶头上司，又有了更进一步认识。 六公、瘸子两个，对李信都是用看“奇人”的眼神。 喜妹和好妹总体也差不多，但是眼中多了丝如白展堂的佩服。 佩服李信的思路。 实在太能扯了，偏偏还很有道理。 一般人也不是想不到，但基本不会如李信这般直接表现。 因为这种言行多少沾点奇葩。 “姓李的！你说谁有二心，谁被收买了？” “对，你不说清楚，今天就没完！” 短暂的安静后，那些人都嚷嚷起来。 明显带着气愤，声音更大了。 李信不管，当做没听到。 反正他坐在里边相对暖和，而对方众人在外边喝西北风，叫嚷闹腾都不会持久。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小家子气？” 这时秦思容开口道。 李信透过门口看出去，能看清她形象。 穿着上白下黑较厚的劲装，手持带鞘长剑，面容精致，一副飒爽的女侠形象。 现在看着似乎加入易继风的正义阵营，暗地里就不好说了。 毕竟原剧情中，她的真实身份是被从小训练的杀手。 她对名剑山庄是抱着歹意的，哪怕是奉命而为之，但作出的事都很难被原谅。 “我小气还是大气，随你怎么想，你们不是要来商量什么事吗？要么现在就说，要么你们四个进来再说。让你们坐一坐，喝杯热茶，我还是欢迎的。” 李信虽然知道秦思容的成分复杂，但又无法百分百确定此世界的她如何。 因此选择无视她，反正自己别跟她沾上边就行。 “既然这样，我们入内一谈吧。” 上官海棠发话了。 她先是转身对那十多人安抚一番，表示今晚一定为他们搞定避风过夜之处，让他们先退去，这才走进了客栈。 她一进来，一直沉默的归海一刀也跟着进来。 易继风暗道自身武功败给归海一刀，连领导力都不如上官海棠，就有些气馁。 但还是强行振作，和秦思容先后走入客栈。 “好妹，给四位少侠上茶。” 六公还没开口，李信倒是先吩咐上了。 好妹也听话，转身就去后厨泡茶。 随后就是谈正事。 又上官海棠代表开口。 “对于星宿派的实力，三位应该也很清楚，我已经打算与易少侠共同对抗那丁老怪，来此也想邀请三位加入！” “相信我们联手后，击败甚至完全留下丁老怪，也并非难事！” 说出此话，上官海棠面上带着强烈的自信。 因为只有她知道，她自己和归海一刀目前表现的武功，都还有不少的保留。 特别是后者，在与易继风的那场比武中，压根就只拿出了一半本事都不到。 真要动真格的，易继风一招都别想接住。 “联手对付丁老怪？倒是不错的提议，我同意！” 李信肯放四人进来商讨，早就对此有所预料。 也乐得与他们联手。 先除去丁老怪，九龙日月樽就各凭本事。 “好！既然李兄同意了，那还有一个消息，我们就共享给你。护宝队伍即将抵达，预计就在明天！队伍后方疑似有一股势力正在追击！” 上官海棠说到后面，露出一丝凝重。 “什么势力？” 李信挑眉道。 “不知。” 上官海棠摇头。 “哦，这样啊……” 李信笑了笑，感觉她可能是故意有所保留。 第132章 急转直下 送走了易继风四人后，李信等几个用四张小桌拼成大桌，坐在一起吃肉喝酒。 这几天相处也算认识了，明日六公、喜妹他们要走，就当吃一顿散伙饭。 “那些好肉怎么都不见了？” 瘸子去了厨房，好妹就负责来回端酒端肉。 她有点奇怪，明明在后院的存货很多的，一下子去了大半。 “这你就要问他了。” 喜妹白了一眼李信。 “剩下的也不差嘛，还有那些下水，弄好了吃起来更香。” 李信企图糊弄过去。 “别多嘴。” 六公对好妹发话了，显然他也注意到后院的变化。 在他看来，李信是不缺钱的主，肯定不是拿酒肉换钱了。 多半有什么别的，他想不到的用途。 “哦。” 好妹乖乖地不再多说。 没多久，酒肉上齐了，摆满了桌子，几人根本吃不完的程度。 平常时候就是浪费，现在则无所谓了。 瘸子和好妹忙完后也落座。 总共七人，就围坐在一块儿开始吃喝闲聊。 最开始主要是白展堂在引领话题，胡吹乱侃，真真假假的，配合他的口才，说出的故事有趣异常。 喜妹和好妹都听入迷了，不时地叫好。 而吃到后来，连瘸子也打开了话匣，说起往事来。 “年轻时我们一群兄弟，跟着老爷走南闯北，何等的威风，可惜后来……” 瘸子摇着头叹息，没再说下去。 他也不说清，所谓的“老爷”是谁。 旁边六公差点要打断他的话，但见他有分寸没有往下说，没透露关键信息，也就放下心来。 “爹，你这些话，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呀？你也闯荡过江湖？” 好妹有些惊喜地问道。 她十三四岁年纪，正是最向往外界，最有好奇心的时候。 “小孩子别瞎问！” 六公又呵斥一句。 “我不小了。” 好妹轻声嘟囔，但也不敢跟六公顶嘴。 “吃得也差不多了，明日一早就要启程，我们都早点睡，喜妹好妹，你们把行李都收拾好，别到临走还丢三落四。” 六公似乎怕话题继续，就干脆起身，把喜妹好妹赶走。 他自己也和瘸子对李信三人客气两声，离开大堂回屋睡了。 当然，他也提出过要帮忙守夜的话，李信哪放心他呀，直言不用他们如此。 晚上他和李元芳自会轮流在大堂看守。 白展堂在外奔波回来，今晚就不用他出力了。 “这六公和瘸子，应该有其它身份啊。” 待得对方都走了，大堂只剩己方三人后，白展堂随意地说道。 “一点江湖背景罢了，不关我们的事。” 李信同样随意，半点没放在心上。 “朝堂、江湖，没个干净的地方。” 李元芳则突然蹦出一句，但没往下说。 “所以我才退出江湖，安心当个客栈跑堂……唉，不提它了，咱现在不挺好吗？来来来，继续喝酒！” 白展堂也有感而发。 其实他哪怕退出江湖在同福客栈，也是会担惊受怕，怕哪天身份暴露引来灾祸。 特别是被六扇门的人给找上，抓住后关进监牢永不见天日。 但救驾成功后，有了免罪金牌和天机卫副指挥使的身份，朝廷方面，起码明面上的东西，他是再也不怕了。 有这程度就足以。 真想完全高枕无忧是不可能的。 无论朝堂还是江湖，阴谋诡计暗算陷害永远存在，防不胜防。 “对，喝酒！白兄，你再说些江湖见闻呗，我爱听。” 李信这不是奉承话，是真爱听。 这世界也没多少娱乐方式，听书就是其中一样。 他觉得白展堂的说故事本领，远超大多数说书先生。 因为说书先生基本只是说书，而没有亲身经历。 白展堂却是真正闯荡过江湖的，说出的故事才活灵活现，听者很容易被带入其中，说到精彩处，甚至闭上眼就有点身临其境的感觉。 “哈哈哈，既然兄弟爱听，我就再挑一个真人真事说说。” “合着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 “啧，你还要不要听了？” “听啊，你说吧，我不插嘴了。” “这就对了，说啥好呢……” 白展堂嘴巴里嚼着肉，面上略一思索，“啪”的一声拍了下大腿道：“就说我和小姬当初路过一座山，那山上尼姑庵里发生的事吧……” “谁是小姬？” 李信故意问道。 “就是跟我齐名，有段时间共同行走江湖那个。” 白展堂也不瞒着，但是拐着弯说道。 “哦，是他呀。” 李信作恍然大悟状，又凑近李元芳耳边，说了个名字。 后者也就点点头，知道是谁了。 “话说那尼姑庵，跟别的地儿有点不一样，里面的尼姑个个年轻貌美，最差的都比小郭强一倍，那里白天闭门，就每天夜里接待男香客……” 白展堂虽然号称是说真人真事，但不免还是用了夸张的修辞。 否则李信可不相信，真的整个尼姑庵里都是美女。 “当天夜里，我跟小姬分开行动，我进入一间房正在拿东西呢，突然听到声响，有人进屋！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把东西都归位，脚下一蹬，就蹿到了房梁上躲起来。” “本想等人走了或者睡着了，我再退出房间，没想到进来的是一尼姑一男香客，他们关上门后就急吼吼地互相抱着啃起来，接着衣服满屋子乱飞，一顶尼姑帽还丢上来到了我的手里……” 白展堂声情并茂，越说越投入，说得他自己都咽了好几次口水。 李元芳听着觉得有趣，却没有代入，平静地与白展堂碰杯喝酒。 李信就更没啥反应了。 他一穿越者，信息爆炸的时代过来的，啥学习资料没见识过？ 白展堂光用说的，哪比得上那些影像资料具体啊。 所以李信就纯粹当故事听着，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我说两位兄弟，你们咋都没反应呢？这故事我以前挑片段跟大嘴说过，他可是听得面红耳赤，差点就作出不堪的事儿来。” 白展堂直到将整个故事说完，站起身对着酒壶灌了一小半才坐下。 “差点？那就是没做喽，大嘴都能忍住，我跟元芳就更没事儿了。” 李信耸耸肩，又道：“白兄啊，你这故事吧，就最开始潜入的部分，还有后面趁那对男女办事，你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拿东西的过程，比较有趣，至于中间嘛……” “咋的？合着我说得最卖力的部分，你俩不爱听？” 白展堂有点泄气了。 又转而队李信道：“兄弟，我一直就怀疑你有点不对，说，你是不是对正常女人没兴趣？是不是还在看那些神神怪怪、女鬼啊狐狸精之类的书？” “白兄，这点绝对是你误会我了……元芳，你别听他的！我目前就是想把武功先练好了，别的事不想多费精力。” 李信说到一半，见李元芳也看向自己，便立刻解释。 “没错，练好本事才是一切的根基。” 李元芳点头表示认同。 白展堂见他们俩都如此，就没啥好说的了。 只好扯到别的话题。 吃吃喝喝之下，一桌子本来量很多的马肉被干掉了七七八八，酒壶也是空了一大半。 “得了，剩下也吃不完，留给你们俩守夜的时候再吃吧。” 白展堂起身，准备去二楼客房睡觉了。 李信和李元芳一商量，还是让后者先守上半夜。 来到二楼，李信随便挑了间房间进去，关好门后，将玉坠放到床上，“唰”的一下人就进入了空间内。 出现在楼房外的草地上。 “公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晴雯指着大木盆说道。 “嗯，好几天没洗澡了，浑身不舒服。” 李信这几天，也就在外面用热水擦身，没有进入过空间。 到底还是洗澡更爽。 很快，他除去衣物坐到了木盆中，晴雯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后边，为他擦背。 空间内气温稳定，在草地上洗澡也不怕受凉。 旁边偶尔有鸡鸭鹅在不远处路过，氛围就像在农村里似的，很是惬意。 洗完澡后不久，李信就睡到了卧室大床上，并设定了闹钟，可以准时去跟元芳接班。 ……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价值十块钱的塑料小闹钟，在一节五号电池的驱动下，发出吵闹铃声。 李信被闹醒，他睡了三个多小时，也够了。 穿好衣服喝了杯水，念头一动离开空间，走出房间下楼。 大堂里，李元芳果然抱着长刀，贴墙坐在两张桌子上。 他身上盖着两条厚被子，也不怕门口吹进的寒风。 听到李信下楼，他的视线转过来。 “元芳，你上楼睡觉，后半夜交给我。” 李信道。 李元芳点头，揭开被子下了桌。 他上楼后，李信就接着用他刚刚的被子，同样贴墙而坐，闭目养神。 呼——！ 呼——！ 外面风声不停，客栈缺了门，就有点吸风，大堂果然是没法睡人的。 即便身上有被子，但脸上还是会被吹到。 “普通人还真可能会被吹到面瘫。” 李信紧了紧被子，往上拉了拉，缩起脑袋，尽量也盖住脸部。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准备在和晴雯的医术交流中，慢慢度过黑夜。 李信看了看门外，明月高挂，显得很平静。 觉得这一晚上应该能平安度过了。 却忽然！ 远处一道红光亮起，隐约从那传来呼喊、厮杀声。 “着火了？” 李信跳下桌子，跑出门外仔细朝那方向瞧去。 果然浓烟滚滚，火光开始蔓延，似乎是一片民宅被烧着。 尚未细想，紧接着别处方向又传来了些许打斗声。 李信转头一看，这第二处并未着火，就观察不到什么，只是听声音肯定有事发生。 “难道是星宿派突然搞事？” 李信只能作出这个猜测。 正想着呢，他耳朵微微一动，又听见不同的地方传出嘈杂声。 眉头皱起，他果断返身回客栈，上楼去把白展堂和李元芳叫起来。 又去后院喊了一嗓子，把六公、喜妹等四人吵醒。 “到底怎么回事？李公子？” 众人又汇聚到大堂里，看着远处火光冲天，以及镇上各处越来越明显的打斗声，六公有点慌了。 毕竟他们都准备好天亮后走人，远离漩涡中心了。 哪想到提前就有事发生。 镇子好似逐渐陷入了混战当中，他们这时想走，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我也不知道。” 李信摇摇头，看向白展堂。 “交给我了。” 白展堂秒懂，走出门外脚尖一点，就蹿上了对面的屋顶，再跳跃几下后，他的身影快速远离。 “白公子好俊的轻功！” 六公这下看出名堂了，虽还只是管中窥豹，却也足以定论白展堂的轻功很强。 “你们都把收拾好的行李拿好，准备随时走人，镇上这情况发展下去，可能每拖一刻危险就加重一分。” 李信对六公等人说道。 “多谢李公子照拂。” 六公谢的是李信三人负责守夜，没让他们四个出力，还在形势突变下叫醒他们。 再加上之前帮忙驱赶星宿派，李信三个绝对可以算他们的恩人。 “不必多礼，接下来我们可能也顾不上你们了，你们自己把握时机，能走就走吧。” 李信微微摆手，没有放在心上。 六公却和瘸子、喜妹、好妹都又郑重道谢了一句，这才回去后院拿行李了。 他们刚离开大堂，白展堂就回来了。 简直神速。 “是护宝队伍提前抵达了！” 他面带凝重道。 “提前这么多？” 李信分明记得，白展堂之前估算过护宝队伍的行进速度，说是要等中午左右才到镇上。 可现在，别说到中午，就连夜晚都只过去了一半而已。 “可能是被五毒教压迫的，才不得不作出变化，突然加速了！这护宝队的领队也是个狠人呐，他让近五十人全部分散入镇，一时间谁也不知道九龙日月樽在哪个身上！” 白展堂作出了他的推测。 “五毒教呢？” 李信道。 “镇上都是之前就在的江湖散人，各种小势力在追杀分散的护宝队，易小子和那娘娘腔的手下，与那些人对上混战。星宿派的人还没出来活动，五毒教的人也没有，应该还没进镇子呢。” 白展堂只是快速绕了一圈，跑了个来回，看到的情况也不详细，把能说的都说了。 “星宿派没动，想搞黄雀在后？真是恶心……” 李信双眼微微眯起，道：“星宿派能这么玩，咱不能这么玩，得采取行动。” 第133章 搜寻 “星宿派除去丁老怪，还有摘星子等近二十个弟子，可以分散当做耳目。” “咱们只有三人，玩不了这一套，必须主动出击，抢先把携带九龙日月樽的人找出来。” 李信做出分析，也等于下了决定。 “那咱三个还得分散行动？” 白展堂问道。 “只能如此。” 李信点头。 “还是用贾府的身份，与护宝队的人接触？” 白展堂又问。 “对，这种环境下我们用贾府身份，护宝队的人会更容易相信我们，如果还是不行，就硬夺吧！” 李信早前就说过，抚远将军派出的护宝队，很可能是敌非友。 所以冒充贾府中人，或可骗过对方，少些猜忌拉扯或直接的战斗。 “若找不到九龙樽呢？” 李元芳道。 “半个时辰后，无论找到与否，我们再回到客栈集合！” “事不宜迟，走！” 既有决定，李信也不拖拉，对两人招呼一声，走出门去。 白展堂和李元芳跟着走出。 “李公子，你们要走？” 这时，六公、喜妹等四人已经拿好行李出来了。 其实经过观察，六公也看出来了，三人中似乎是以李信为首的。 因此现在他也是跟李信说话。 “不错，我们还有任务需要去完成，就在此与四位分别吧，你们好自为之！” 李信转头说了最后一句，而后脚下一踏，跳上了近处房顶，随意寻了个有战斗声的方向，一下下在各处房顶跳跃，快速远离了。 白展堂与李元芳对视一眼，也分别从两个不同方向远去。 “原来他的武功也这么厉害。” 喜妹见到李信显露轻功，惊讶地喃喃出声。 “他们好像都比易少侠强。” 好妹在旁补充道。 “这三人都是青年豪杰，不愧是国公府里出来的人！” 六公也发出感叹。 看着三人显露的轻功，他觉得自己与任何一个对上，都会轻易败下阵来。 …… 厮杀、惨叫、婴儿啼哭、老人哀嚎。 双旗镇不大，李信才行动不久，就在耳旁刮过的凛冽寒风中，分辨出了不同的声音。 原来不止护宝队和几方江湖人陷入混乱，还有普通镇民也被牵连其中。 入目的火光已不止一处，多个方向的民宅都被燃烧。 易继风和上官海棠收拢的人手，终究只占了来此镇上江湖人的少数。 最多只有三四成。 其余六七成中，则至少一半都心存恶念，在此混乱关头彻底显现。 越是混迹江湖底层、越是武功低微的人，就越容易对普通镇民伸出毒手。 反之，越有本事的人越有追求，越会把目光集中到护宝队，九龙日月樽上面。 基本放弃夺宝的人，才会趁乱攻击平民，抢夺财物，甚至将目光瞄准女眷，当场行那肮脏下作之事。 “大爷！求求你，放了我娘吧！” “我给您磕头，给您磕头了！” 李信经过一处小院时，停下脚步，止住了身形。 他听见了一个少年声音在求饶，伴随着“碰碰”磕地声。 同一屋内，则还有妇女的尖叫哭喊，以及另一男子的嚣张嘲弄，和撕扯衣物的声音。 李信高高跃起，从小院的墙外跳入其内，走进那间屋中。 果然，里面的情景与他听到的声音，所猜到发生的事完全相符。 那施暴男子左手持斧并按着妇女，右手用力撕着衣服。 由于其背对着门口，所以并未察觉李信的到来。 磕头的少年倒是看见李信后呆住，忘了继续动作。 “嗯？” 施暴男子发现磕头声、求饶声都没了，就想转过头来。 砰！ 却被李信一石头砸中脑袋。 直接脑袋开花，倒地而亡。 石头是空间里随便调取的一小块，沾了血李信也不要了，随手丢到了尸体身上。 在妇女和少年惊恐的道谢声中，他转身离开。 出了屋子，他脚下轻轻一点飘到屋顶，继续搜寻着护宝队的人。 片刻间，他在快速移动途中，发现了两处战团，是不同阵营的江湖人在拼杀。 李信认不出谁是哪边的，也就不考虑出手帮助。 但只要普通镇民受到侵害，他必定杀恶救人。 反正举手之劳的事，也不费多少功夫。 几乎都是两招内解决，《鸳鸯腿》大发神威，踢死好几人。 又一会儿后，他终于发现了护宝队的人，且一下就是两个。 可惜都死了，躺在地上眼睛都没闭，死不瞑目的样子。 两人都是受刀剑伤而死，穿着同款的布甲，想必是护宝队的没错。 李信不认为有人会多此一举，弄两具尸体换上布甲来迷惑人，这毫无益处。 “护宝队大概五十人，这儿就死了两个……” 李信微微沉吟，推测眼下时刻护宝队的人数，少说已经死了一半了。 剩余人数越少，自然是越不好找。 但他也没别的好办法，只能继续四处搜寻。 随着逐渐走远，他来到镇子接近偏僻区域，站在高点朝镇子边缘望去，果然镇子出入口附近有人影晃动，都是准备守株待兔的。 “一旦进了镇，想走就难了啊……” 李信微微叹息，感觉这护宝队伍也属于弃子了，是抚远将军推出来，九死一生的送死队。 这样的队伍，在各种因素钳制下，想生出二心，中途当逃兵都不行。 只能按照既定的计划，乖乖来到双旗镇。 或许带队者还想拼一拼，寻找一线生机，没有摆烂。 所以察觉五毒教在后面压迫后，就临时加速，分散队伍入镇。 可惜，后有恶狼，前有凶犬，进入双旗镇他们死得更快。 “咦？” 李信正想着呢，忽然耳朵微动，听见了些异样的声响。 巧的是，这隐隐约约几乎忽略的声响，就在他脚下的建筑物中，否则还真难让他听见。 李信当即施展了玉坠的感应能力。 隔着建筑物房顶，这感应就向下延伸，“看见”了一名布甲士兵，正在被一女子使用酷刑逼问的场景。 布甲士兵显然就是护宝队的。 他手脚均被折断，满脸鼻涕泪水，眼中充满绝望使劲摇头。 他脖子被长剑抵住，不敢大声说话，只能通过面部表情的哀求，来让女子放他一马。 而那女子，则还在逼问着九龙日月樽下落：“说，九龙樽在谁身上，现在位置在哪儿？” “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求女侠放过我吧。” 士兵用嘶哑的声音回道。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我给你一个痛快吧。” 女子失望地说道，手上就要发力，用长剑去割士兵的脖子。 砰！ 忽然在此时，房顶塌陷破开一个大洞，李信从房顶落下，稳稳站立。 他身上多加了一件黑色斗篷，以及一副黑猫警长的廉价塑料面具，就是给小孩子玩的那种便宜货。 他选择下来，是想要救下士兵，难得碰见个活口，想要问些东西。 改换装束遮掩面容，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份。 因为这屋里逼问护宝队士兵的女子，正是秦思容。 “你是何人？” 对于突然出现一个人，秦思容倒没多少惊讶。 她反而是被黑猫警长的面具，给搞得眉头皱起。 她在心中猜测，这人明显是救人来的，难道也是护宝队的？ 说不定就是队伍的头领，九龙樽就在其身上也不一定。 如此想着，她长剑一甩，挽出个剑花朝着李信直直攻去。 李信则不与其硬拼，脚步瞬间交替踩踏，整个人快速从旁闪避开去，并以一个弧线绕开秦思容，朝那士兵抓去。 只需救到人，以李信目前的轻功，甩掉秦思容还是比较轻松的。 但可惜——噗噗！ 两枚飞镖划出两点寒光，先后扎入那士兵的喉咙和胸口。 “啊啊啊！” 士兵在惨叫中脑袋一歪死去。 “姑娘，下手未免太狠了吧？” 李信救人失败，无奈转回身来说道。 他对秦思容另眼相看了。 原以为她没这么狠的，虽然从小被训练为杀手，但没有完全被洗脑，应该心存一些善良才对。 可眼前的她，不但用歹毒的方式用刑逼问，还为了不让李信救到人，而先出手杀死士兵。 看来她的确不是为了保护九龙樽，才加入易继风的队伍，而是带着任务来，也想谋夺宝物。 “狠？他都伤成这样了，留着命也是苟延残喘，不如死了痛快。” 秦思容嘴上冷冷说道。 但其实，她也是逼不得已。 她被训练为杀手的地方，是在西域。 此次来双旗镇谋取九龙日月樽，是她在中原的第一次任务，也是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 她尚未被完全信任，因此出发前服下了毒药。 若不能顺利达成任务，她就得不到解药，会毒发而亡。 跟她自己的性命相比，心中那点小小底线和善良，自然是先抛开到一边了。 “唉！” 李信听她如此说话，也知道话不投机，微叹口气不想再说。 为了抓紧时间，也懒得与她纠缠，就准备离去。 “哪里走！” 秦思容却又运起凌厉剑法，配合脚下轻功，全力对着李信攻去。 这剑法以快字为要诀，一剑刺出即生二剑，二剑又生四剑，最后变成八道剑影，交织成剑网笼罩住李信，封住他所有闪躲的角度。 李信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后退。 但只要选择退了，先手就完全落入秦思容手中，将处于大大劣势。 况且如此狭窄的房屋内，他又有几步可退呢？ “你这又是何苦。” 然而，李信依旧从容。 甚至从其刻意压低的嗓音中，发出丝丝嘲讽声。 因为他两手虽然空空，却忽然多出了一把金属椅子。 椅子的体积和形状，如蜘蛛结成的大网，顿时把秦思容八道剑影形成的小网给吞下了。 叮！ 只听一清脆交击声，长剑与椅子相撞，前者弹开，后者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兵器！？” 秦思容长剑被弹，脚下也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她一看李信手中的金属椅，一时间竟辨不出是何种物品。 她还以为是什么新式的奇门兵器呢。 “呵呵，此乃天机椅。” 李信随口胡扯了个名字道。 “天机椅？” 秦思容细细一看，还真是把椅子的形状。 竟然用金属制造椅子当兵器？ 不过，似乎并不如何坚硬的样子，椅子上都有凹痕了。 反观她手中的长剑，则完好无损，没有在刚刚被打出豁口。 “哼，看来这天机椅也不怎么样！” 她重拾信心，手中长剑一抖，挽出剑花再次朝李信攻去。 叮！ 李信自然还是用椅子挡住。 叮叮叮叮！ 快速交手数招，双方武器撞出火花四溅。 李信瞅准机会内力催动，将椅子往前一压，秦思容不得不后退。 见状李信趁势追击，终于用出腿功，一脚踢向秦思容的膝盖。 后者反应也快，同样出脚与李信硬拼。 嘭！ 结果可想而知，李信岿然不动，秦思容脚踝一折，身子也向后抛飞倒地。 “剑法不错，内力太差，教你武功的人对你严防死守，没拿好的内功给你啊。” 李信摇头叹息道。 看似为秦思容鸣不平，语气间还是带着嘲弄。 但也不是假话。 连他的内力都能小胜一筹，秦思容练的什么档次的内功，可想而知了。 剑法倒确实真材实料，若不是对上李信，而是换个人，结果会很不同。 “我不需要敌人的怜悯，想杀我就动手吧。” 秦思容还有一战之力，但心中已经有数，自己打不过眼前戴古怪面具的男人了。 脚踝又受了伤，打不过逃都不行，那下场唯有死了。 “杀你？这倒不必。” 李信说着，就在她诧异的目光下，重新从那屋顶的洞口跳上去，用轻功离开了。 真要杀，她肯定还会反抗，又会浪费时间。 且内心里，李信对秦思容还没有杀意。 “奇怪的人，应该不是护宝队的……” 秦思容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出屋子。 …… 继续搜寻、活动了近半个时辰后，李信一无所获。 除了又救下俩平民，杀了些趁乱作恶的江湖人，就没有找到过护宝队的活人了。 尸体倒是又见着几具。 而通过空间里晴雯的提醒，他知道到了三人约定集合的时间。 他二话不说，返身朝着豪苑客栈的方向赶回。 第134章 救人 李信接近豪苑客栈，发现客栈里传出打斗声。 “看样子他们没走成啊。” 他落到旁边建筑屋顶，向下仔细一看，见六公四人全都被逼到了后院，被十多人团团围住，陷入苦战。 若非六公武功还可以，恐怕早就支持不住了。 他一人手持两把短刀，成为战斗主力，左劈右砍下，迫使敌人不敢再收缩包围圈。 旁边瘸子也耍着一把剔骨刀，能同时挡住三个敌人。 剩下就是喜妹子，她手中虽然也握着把短刀，但似乎不怎么会用。 她多是以拳脚对敌，勉强支撑能与两名敌人周旋。 如此，六公、瘸子、喜妹，三人以三角阵势应对三方。 好妹不会武功，被护在三角阵的中间。 李信才看了两眼，喜妹就发出“啊”的一声痛呼，原来是被暗器打中了手臂。 受这一下，她阵脚大乱，立刻又被敌人踢中了肚子倒地。 她这儿缺口一开，六公和瘸子赶忙补救，好妹连忙将喜妹扶起。 “哈哈哈，这漂亮小妞中了我毒镖，若不尽快服下解药就会中毒而死，你们还不束手就擒，求大爷我赐药！” 发暗器之人大笑。 引得其余十多人也都笑起来。 按照惯例，一大一小两个漂亮女菩萨，他们每个人都能尝尝味儿。 “喜妹！喜妹你怎么样了喜妹！” 六公面上大急，左右手的短刀却不能停，甚至更为拼命。 他知道投降的后果。 真的束手就擒，指望对方给解药，那除非是脑子坏掉了。 “爷爷，别管我，我还能行！” 喜妹说着就爬起身来，在好妹帮助下拔出毒镖后，又去对敌。 她中的毒品质不高，算是江湖上常见的，起效毒发就慢，因此她还能动武。 若非四人的行李都散落在大堂，不在身边，她可以从中翻出自家备好的解毒药，哪怕解不干净，也能压制大半。 可惜现在办不到了。 “这小美人有性格，我喜欢，等会儿头汤必须留给我！我可是出力最多的！哈哈哈哈！” 发出毒镖之人大笑。 在场倒也没人反驳他，毕竟他不仅发出关键一镖，还是虎翼帮的小头目。 来豪苑客栈的这些人，来自两方。 一方就是虎翼帮，另一方是双旗镇附近的山贼。 两方合伙，冲着钱财和女人而来。 整个双旗镇，都找不出比喜妹和好妹漂亮的了。 现在毒镖打中喜妹，胜负基本就定了。 僵持下去，等喜妹毒发后，少掉一个战力，六公和瘸子就很难支撑太久。 “老爷！老奴没保住小姐，是老奴无能啊！” 六公也能看清形势，忽然就老泪纵横，边打边洒泪。 “爷爷，您别这么说。” 喜妹从小失去父母，被六公带大。 她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却也愿意叫六公爷爷。 眼下他们四人，或许都活不成了，她叫了声“爷爷”后，同样流下眼泪。 “哈哈小美人别哭，等会儿大爷会好好疼爱……呃！” 发毒镖之人继续笑着调戏，声音却戛然而止，并“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旁边几人惊恐发现，他脖子里居然被穿过了一支箭矢，被射死了。 “有人偷袭！” 这几人大叫着想要散开，却听耳边“咻”的一声传来，第二支箭矢飞来了。 噗嗤！ 一箭射中了其中一人的腰间，使其疼得哇哇叫，但不致命。 但这也够吓人了，在场虎翼帮和山贼的两伙人全都高度警惕起来，对六公、喜妹四人的围攻也散开了。 他们全都尽量贴墙而去，又用兵刃挡住身前，开始观察四周寻找射箭偷袭之人。 咻！咻！ 期间又有两箭射向他们，一箭被挡飞，一箭射偏轻伤了一人。 “是李大侠他们！” 好妹惊喜叫道。 她之前见过李元芳射箭，一射一个准，所以首先想到的是李元芳。 随后想到的则是李信，因为她想起那副弓箭是属于李信的。 喜妹也是眼睛闪烁起神采，与六公、瘸子两个，都露出和好妹相同的惊喜表情。 不管来者是谁，至少是来帮他们的。 “在那儿！” 这时，虎翼帮有人发现了李信，指着客栈隔壁高处的屋顶叫道。 这一下，引得所有人都看过去，见到的，却是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奇怪面具的人。 甚至此人手上连弓和箭都没有。 刚刚难道不是他？ 还是他把弓箭扔了？ 虎翼帮和山贼的众人心里都冒出疑惑。 六公、喜妹四人也同样没想到，出现的并非预想的李信三人中任何一个，而是个戴面具的怪人。 “弓术还是不行，以后再练吧。” 李信这边则是轻声自语一声。 他见弓箭杀人太慢，已经将之都收回空间了。 他脚下一踏，整个人如乌鸦般飞下，中途手中突然多出一把长刀，对准一人重重下劈。 “啊啊啊啊！” 对方见李信从高处跳下，借着俯冲之势劈向自己，当即吓破了胆，大吼着举刀想要格挡。 哧——！ 李信的刀却稍稍一偏，没有与其两刀相击，而是劈中他肩膀。 自上而下，带着斜斜角度，直接将人劈开两半。 红色血液当即如喷泉般迸发溅射。 溅到了李信，也喷了旁边两人一身。 也不等这两人恐惧尖叫，李信左右两刀，一刀带走一个。 全部砍中脖子，先后将两颗头颅劈飞滚落在地。 于是又造出了两道红色喷泉。 这一幕实在太有冲击力，其余人吓得肝胆俱裂，再也没有留下的勇气，开始拼命逃离客栈。 有的企图翻墙直接跳出后院，有的朝客栈前后门方向狂奔。 李信杀一个是一个，用刀追着近处人就砍。 他虽然没练刀法，但有轻功加内力的压制，这些底层喽啰毫无抵抗之力。 不过光他一人，也留不住所有人，瘸子见状也加入进来，砍死砍伤好几个。 六公则依旧保护喜妹和好妹。 短短片刻后，客栈多了十来具尸体，还是有零星二三人逃脱了。 主要李信没心思去追，他还得留在这儿等白展堂和李元芳呢。 “快去找解药！” 这时六公对瘸子吼道。 原来喜妹中的毒开始发作了。 她被好妹抱着，浑身难受道：“爷爷，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这毒我们的药能压住，再找个郎中，你就能完全没事了。” 六公在旁安慰道。 “我来吧。” 李信用着刻意压低的嗓音走过去，单手一翻，多出了一个小瓶。 里面正是玉峰浆。 他也算学了一阵子医术，大概知道喜妹服下多少可以解毒。 于是拔掉瓶塞后，亲自喂给喜妹。 后者也乖乖地对着小瓶的瓶口喝下。 “可以了，过会儿她就能痊愈。” 喂的量足够了，李信就收起玉峰浆，站起身道。 “谢谢恩公，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六公跪下磕头问道。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李信也懒得弯腰去阻止他，就受了他这一礼。 “大侠，你……” 喜妹也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只听“嗖”的一声，李信向上纵身一跃，离开客栈回到了刚刚隔壁的屋顶。 再连点两下，就跳到了更远处。 没能说上话，喜妹有点失落，但随之惊喜地发现，身上的毒似乎消散了，完全解掉了。 “我好了？” 她站起身跳了跳，身体难受感没了，活力恢复了。 “好快啊。” 好妹不可思议道。 “恩公用的一定是珍惜无比的神药！否则不会用那么小的瓶子装着，喜妹，我们要铭记恩公的大恩大德，以后有机会定要报答！” 六公凝重地说道。 他活了这么久，自然是知道起效如此快，还能把毒解干净的药，珍贵到何种程度。 那面具怪人不但从虎翼帮等人手中，救下他们四条命，还不惜消耗神药来给喜妹解毒。 事后不要半点回报，连名字都不说，实在能当“大德”二字。 大恩加大德，六公已经决定，以后每年都要为这位神秘的恩公上香祈福。 “我知道的，爷爷。” 喜妹面上这么说，内心却有点异样。 她刚刚是唯一注意到，李信喂玉峰浆给她时，露在外面的手。 那是一只年轻的手。 拥有者也一定还年轻。 要是这大侠尚未娶妻…… 喜妹觉得，她愿意以身相许来报答。 只是希望那面具下面的脸，不要太丑才好。 “这是恩公用的箭，果然没有特殊标记。” 瘸子这时从一具尸体上，拔出了李信射出的其中一支箭。 还是当初在黑市买的二手箭矢。 货色很普通，从上面自然找不到任何线索。 “那也收起来吧，万一以后有幸遇到了，或许恩公能从此箭认出我们来。” 六公觉得，神秘的恩公不要任何报答，估计以后会把此次出手救他们的事给忘了，所以留下一点东西也好。 “爷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喜妹这时重新露出担忧的表情道。 “照镇上这情况，我们想走太难了，不如躲进密室里去吧，多拿些吃的喝的，只求密室别被人找到了。” 六公在双旗镇开客栈多年，总也会留着一手的。 他在自己卧房地底下，挖了个密室。 瘸子也是知道此事的。 只是没告诉喜妹和好妹，怕她们年纪小容易说漏嘴。 “客栈里还有密室啊？爷爷你怎么不早说，一开始就躲进密室，我们也不用走啊？” 喜妹露出讶色，也有点不解。 “你当密室有多秘密？镇上有点家财的人，谁不会准备个密室密道？” 六公却摇摇头，开始教喜妹经验。 他指着地上尸体道：“这些帮派中人，做恶事做惯了，哪个会想不到密室的存在？别说他们闯进客栈时，我们来不及进密室，就是来得及，我们也不能躲进去等死！还不如像刚刚那样硬拼，起码等到了恩公，否则我们早就死了。” 躲进密室就等于完全放弃腾挪的余地，本来该有的抵抗力，也下降大半。 只要密室被找到，就成了瓮中之鳖，下场可想而知。 六公尽量简单地说明了其中道理，喜妹听得认真点头。 “现在就不同了！这么多尸体在此，等于多了一层最有力的迷惑性，外人看了就很容易以为此地经过厮杀后，该逃的人早逃走了，我们再藏入密室中，被找到的可能性就低了很多。” 六公摸着胡子，显出一丝自信来。 他说的这些，都是他以前经历过的，所以说的话一点都不虚。 喜妹和好妹听着，都被六公表现的底气感染，觉得此时藏入密室，确实比一开始就藏进去，要适合很多。 “好了，你们不要傻站着了，快点收拾东西吧。” 六公结束话头，解释这几句够了，更多的等进了密室里再说。 …… 与此同时，李信等在远处屋顶上，吹了一会儿寒风，等来了白展堂。 哒！ 白展堂由远及近，发现这边有人影后跳了过来。 他脚尖落到对面的屋顶，发出轻响。 “白兄，是我。” 李信见他有所警惕的样子，就主动说道。 并将面具往下一拉，露了露脸。 “哎呀！我刚刚看见就猜着是不是你，没想到还真是！” 白展堂明显就放松了，脚下再一点，来到李信近前。 看了眼重新戴好面具的李信，他奇怪道：“兄弟，你这面具好生古怪，是从哪儿弄来的？” 他也不问李信为什么戴面具，因为那是废话。 “以前买的。” 李信随口糊弄，右手从背后伸出，手中捏着另一幅面具，递给白展堂道：“我给你也准备了，咱天机卫真正出手时，还是尽量隐藏身份比较好。” “还是你想得最周到。” 白展堂嘻嘻一笑接过面具，一拿到手里他就感觉材质不一般，翻过来看到正面，却面色一垮：“兄弟，你戴的这个像是只猫，给我这个怎么就一老鼠？” “别老鼠老鼠的，它有名字，叫杰瑞。相信我，这面具最适合你！” 李信不多解释。 其实他还有一汤姆猫的面具呢，最适合的是吕秀才。 “最适合我？” 白展堂半信半疑，尝试戴了戴，又取下后放进怀里。 他毕竟衣服没换，有心人能认出他。 “你那边怎么样？” 李信道。 “没收获。” 白展堂摇头。 “元芳还不来？” 李信又道。 他是最准时的，白展堂则有一丢丢来晚，李元芳更是影子都没。 “可能出事了，咱去找他吧。” 白展堂道。 “走！” 李信立刻响应，脚下一点就蹿了除去。 “兄弟，你这轻功怎么练的？有点名堂啊！” 白展堂拉开一些距离，并排跟上。 “呵呵，比你的怎么样？” 李信反问。 “跟我比，那肯定还差个十几二十年啊。” 白展堂傲气道。 “试试？” 李信道。 “嘿！你不怕输就试试呗！” 白展堂反过来挑衅。 “那我不客气了。” 李信双腿内力一催，率先开始加速。 白展堂眉头一挑，嘴角勾起自信微笑，同样加速。 第135章 对峙 明月当空。 夜晚还在持续。 双旗镇陷入此起彼伏的厮杀声惨叫声，镇子四面八方亮起火光冒着浓烟。 李信与白展堂，就在此背景下比试着轻功。 两人当然不是纯粹因为玩心，而是担心李元芳出事，才需要加速，更快地找到他。 嗖！ 嗖！ 两人均化作模糊身影，游走于各个建筑物的顶部，在起起落落间向前移动，朝着三人分开时，李元芳走的方向高速挺进。 “不对劲，这片区域太安静了。” 一段路后，李信发现了异样。 比起镇子其它地方，他们现在走的这个方向，战斗厮杀的声音明显少了很多。 而此方向，正是朝西的。 镇子西口，五毒教还停留在外边才对，难道他们入镇了？ 李元芳遭遇五毒教的人，才出事？ 李信朝白展堂看去。 后者也看向他，面色同样变得严肃，想到了一块儿去。 但两人脚下速度不减，继续向前。 再经过一段完全安静的路段后，两人坚信前面一定有事。 果然，即将到了镇子西边的边缘时，前方终于出现一大片光亮。 李信和白展堂先后停下，悄悄接近过去。 这时候两人谁也没提刚刚的所谓比试了。 他们看似速度差不多，实则李信心里清楚，白展堂必然放水了，没拿出真本事呢。 两人落在一平房的屋顶，朝着那一大片光亮之处看去。 原来，这光亮是大量的火把形成的。 超过二百人全聚集在此，近一半人手里举着火把。 “原来都聚集到这儿了。” 白展堂轻声道。 李信点头，没做声。 星宿派的人包括丁春秋在此。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以及他们收拢的手下也在此。 易继风、秦思容一伙人同样在此。 不得不提的是，易继风先前被丁春秋打伤，秦思容也在和李信的战斗中脚踝受伤，显然他俩这一方，对比前二者，处于绝对劣势。 除了这三方外，更多的自然是些江湖小势力和散人。 而他们聚集到这里，层层围住的，有两人。 一个正是李元芳！ 另一个在其身旁，是个身穿甲胄的方脸大汉。 从这身甲胄可以看出大汉是护宝队的人，且应该就是领队者。 他似乎受了刀伤，捂着的腹部渗出丝丝红色，仔细看的话，其怀里有些鼓鼓的，应当是揣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九龙日月樽！ 任谁都能联想到这件宝物上。 此人怀中藏着的，很可能就是它！ “元芳找人能力比咱们强啊，运气也不错，很可能找准了人。但那人和元芳站在一块儿，九龙樽却还没有交出来，状况比较微妙。” 李信靠近白展堂轻声道。 “这么多人围着，我想以轻功带人走都难。” 白展堂点头后说道。 他因为轻功最擅长，所以第一想法就是带人走。 可惜现在想办到太难了。 哪怕他带走甲胄大汉，剩下李元芳一个，也很难从那么多人包围中脱身。 这还得是甲胄大汉配合的情况下。 “再看看。” 李信道。 两人停下交流，看向场中。 场中处于对峙状态，谁也没有动作。 但总要有人开口的。 此时说话的是易继风，只听他高声道：“这位将军，你就算不信任我们，但你的伤再拖下去，只会害你自己越来越严重，我这儿有金疮药，你先用着吧？” “哼哼，用不着你们假惺惺！老子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你们江湖中人，满口假仁假义，利益相关时就只会以武犯禁！” 甲胄大汉冷声拒绝。 他不但语气决绝，面上也是狰狞非常。 对江湖中人的痛恨，似乎是到了他骨子里。 难怪易继风等人没有靠近他和李元芳。 要知道易继风可是冲着护宝来的，没有夺取九龙樽的意思。 不过，即使那甲胄大汉没有对江湖人的偏见，这种时候拒绝易继风等人靠近，倒也不算错，谁知道这些人中谁有歹意呢。 靠近后突然出手怎么办？ 同样的，甲胄大汉拒绝金疮药，也可以理解为怕易继风在药中下毒。 他不敢用，非常合理。 至于其为何相对信任李元芳，应该是那柄来自贾府的长刀起了作用。 亦或者…… 李信想起李元芳之前的身份，是个七品的游击将军，应该也有身份令牌的。 若拿出来，更能证明他是贾府派遣出的使者。 “这位将军说得不错，他们所谓正道中人就只会假仁假义，哪像我们星宿派，不标榜正道也不走邪道，我们走的是仙道！” “只要将军肯把九龙日月樽交给我师傅星宿老仙，他老人家一定愿意带你入仙道，传你仙人武功！” 这时候，星宿派的摘星子适时上前一步说话。 他说得中气十足，傲气非常。 显然玉峰针的毒已经被解了，丁春秋果然是本事的。 “哈哈可笑可笑，既是仙人，又怎么还在练武功呢？难道不该是仙法吗？” 上官海棠嘲讽道。 “哼！这位将军初入我星宿派门下，当然要先打基础，先修习仙人武功，等练成后，我师傅自然会传授仙法！” 摘星子大言不惭，继续嘴硬。 “一派胡言！若丁老怪真会仙法，早就一统武林，成为武林盟主了，还用得着蜗居一方吗？” 上官海棠嗤之以鼻，完全不给星宿派面子。 在她看来，丁春秋的武功可称得上有数的高手，但绝不是顶尖的。 相比起来，她自己的师傅绝对强出许多。 “你……！” 摘星子被说得一时语塞，但立刻道：“我师傅悲天悯人，只是不想多做杀孽，否则区区武林盟主，唾手可得！况且他老人家志不在此，他要的是升仙成神，更进一步！” “咳咳，徒儿，不必和他们废话。” 兴许是丁春秋自己都听不下去了，脸皮再厚也有上限。 他坐在轿子上假装一咳嗽，打断了摘星子的话。 “是，师傅。” 摘星子纯粹是为了拍马屁，既然丁春秋听够了，他自然是闭嘴不说。 而恰巧在这时，场中情况忽然有变。 那甲胄大汉忽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腹部伤口渗出的血更多了，他满头大汗，似乎快要撑不住。 第136章 争夺 “呼……哈……” 甲胄大汉这一跪下，明显是不行了。 他满头大汗，重重喘气，似乎忍受着极大痛苦。 “你怎么样？” 李元芳蹲下来，皱眉问道。 “呵呵，我怕是不行了。” 甲胄大汉惨笑一声，随之死死盯住李元芳，道：“你告诉我，你对我说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告诉我！” “……” 李元芳略微迟疑，但见甲胄大汉越来越虚弱，便点头道：“我骗了你，我不是贾府的人，但我另一层身份是真的。” 另一层身份，指的就是七品游击将军。 李元芳为了取信甲胄大汉，先后亮出了贾府标记的长刀，以及他自身的游击将军的令牌。 只是这甲胄大汉不好糊弄，嘴上说着相信，却始终不肯交出九龙日月樽。 李元芳也不好硬夺。 因为甲胄大汉怀里鼓鼓的，谁知道是不是障眼法，故意伪装成这样的。 实际的九龙日月樽被他藏在别处了呢？ 因此，李元芳没有选择出手，而是继续等待时机。 而现在，这时机就来了。 这份耐心获得了回报。 “哈哈好！我相信你！我快死了，也只有相信你了！” 甲胄大汉大笑着，伸手入怀。 这动作，使得在场所有人心头一跳。 难道其身上带着的，真的是九龙日月樽？ 李元芳也是眼神微变，显出一丝期待来。 而在他眼中，在所有人注视下，甲胄大汉从怀里摸出的，是一块普通黑布所包裹的东西。 他并不打开，就这么塞到了李元芳手中。 “这是国宝！无论给贾府也好，哪个王爷也好，但决不能流落在外，被那些江湖中的猪狗所得！切记！” 甲胄大汉瞪着眼睛，咬着牙说道。 “放心！” 李元芳将东西抓在手中，郑重说道。 “好！好……” 甲胄大汉说到第二个“好”字，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他始终捂住腹部的一只手也随之撒开，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伤口。 手一离开，肠子和内脏就从这伤口中流了出来。 “难怪他不要金疮药。” 李元芳轻轻说道。 甲胄大汉不要易继风的药，可以说合理。 但李元芳身上也带着金疮药和解毒药，这些必备的药品。 之前就要给其抢救，却遭到拒绝。 现在明白了。 不是对方过于不信任李元芳，而是用不到了。 只要那只手一拿开，腹部的伤口就绷不住，内脏和肠子就立刻会冲出来。 “走好！” 李元芳说着，将黑布裹着的东西放入怀中，就要取出身上的火折子，打算点燃甲胄大汉的衣服，将其尸体火化。 免得事后被人侮辱。 但是，在场众人却连这点时间都不给他。 “交出九龙樽！” “刚刚你都承认了，你并非贾府中人，没资格收取宝贝！” “没错！宝贝见者有份，凭什么归你一个人？” “听说九龙樽里有神功秘籍，不如你先把它亮出来，大家每人抄录一份，别伤了和气。” “胡说八道！明明是藏有长生不老的秘密！” “不管如何，宝贝不能落到他手里！” 周围人一个个高喊起来。 在易继风和上官海棠的手下中，都有很多人在附和。 而别说这些手下了，就连领头者本人，也是对李元芳显示出了敌意。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不用说，他们明面上是代表天下第一庄，实则是奉了铁胆神侯的命令，要将九龙日月樽带回去，交给朱无视。 他们是为铁胆神侯做事，不是为皇帝做事的。 再来是易继风和秦思容。 后者也存了夺宝之心，前者则想要护宝扬名，本来和李元芳算一个阵营。 可贾府身份是冒充的，刚刚李元芳都亲口承认了，易继风也就站不到他一块儿去了。 先前商量好的一起对付丁春秋的计划，此刻完全失去意义。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宝贝已经到了李元芳手中。 “哼！” 李元芳起身后环视一圈，知道自己孤立无援，却丝毫不怯。 他低头看了看甲胄大汉的尸体，摇摇头暗叹自己保不住他尸体了。 随后，脚下一踏，直接用处轻功向斜上方蹿起，打算带着宝贝走人。 “想逃？” “把宝贝留下！” “哪里走！” 李元芳一动，顿时让场面整个炸开锅。 所有人都追着他而去。 但李元芳哪有那么好追？ 他的轻功在场上，少说也是前三的！ 且他真要走，连上官海棠、归海一刀也留不住他。 二百多号人同时追出，到头来，真正能拦下李元芳的只有一人。 那就是丁春秋！ “哈哈哈哈！宝贝是我的了！” 丁春秋在李元芳动身的同一刻，就猛然从轿子上飞出，用上了他的全力。 眨眼间就到了李元芳身后，一掌狠狠打向其后背。 李元芳察觉后方动静，无奈只能强行扭转腰身，转过来以正面应敌，同样出手硬拼一掌。 嘭！ 只一掌，他吐血不敌，从半空掉落下去。 丁春秋大笑着出手去抓他。 却忽然面色一变，全力运转内力催动轻功，在半空变向。 唰！ 同时，他刚刚所处的方位，闪过一道凌厉霸道的刀光，最终将不远处的房屋墙壁切开两半。 “小辈尔敢！” 丁春秋大怒，若非及时察觉，他差点被这一刀给劈死。 他看向刀光来源处，那里所站立的正是归海一刀。 丁春秋这才明白，这个表现得沉默不语的年轻人，刀法竟然如此霸道，威力如此之强。 哪怕是他功力明显强过对方，一个不慎也要栽在此人的刀法之下。 当然，正面认真对抗的话，丁春秋有自信十成十能赢。 可惜现在他要夺宝，精力不能分散。 归海一刀的存在，就让他觉得恶心异常。 “丁老怪，九龙日月樽不是你可以染指的。” 归海一刀用刀尖指着丁春秋，冷漠地说道。 他的任务就是拖住丁春秋。 再由上官海棠去收取九龙樽。 易继风、秦思容不足为惧，李元芳又在刚刚对掌时受伤，上官海棠似乎稳了。 事实也是，李元芳从半空掉落后，已经与上官海棠对上。 前者用刀，后者用扇子、暗器，数招内不分胜负。 但李元芳已经彻底被拖住，走不成了。 这时大量的江湖人也围上来，场面上开始陷入大混战。 “别挡道！给我死！” “九龙樽是我的，你们给我让开！” 能冲到李元芳近前的终究只有少数，地方就这么点大，后面的人就为了开路而争斗起来。 而即便能冲上前去，武功不行，还是会被李元芳或上官海棠打伤、击退。 易继风和秦思容也在混战中，两人相对武功不错，但都受了伤，就渐渐陷入苦战。 不说他们，时间再拖下去，所有人都会越来越吃力。 “不行，再下去要被人渔翁得利。” 上官海棠见迟迟拿不下李元芳，甚至自己还处于下风。 她暗自心惊对方武功高强的同时，也在担忧镇子外边的五毒教。 为何五毒教还不入镇？ 他们在等什么？ “海棠，小心！” 上官海棠正想着，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归海一刀的警示声。 她一转头，只见丁春秋出现在眼前，两手一甩，一大片的褐色粉末迎面笼罩而来。 她心中大惊，反应却慢了一拍，已经吸入了一些粉末。 顿时，她脑袋微沉，浑身力量难以发挥，手上动作也就僵硬起来。 正好背后有一小帮派的持刀者偷袭，她勉强移动脚步，才没有受重伤，只是被削中了肩头，被划出一道口子。 “你找死！” 归海一刀看得眼睛都红了。 他怪自己只拖住了丁春秋片刻，就被其脱离。 现在害得心爱的女人受伤。 更重要的是中了丁老怪的毒，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而事实上，上官海棠中的毒只是顺带。 丁春秋洒出的粉末，大半是对着李元芳而去的。 只是因为视觉角度原因，上官海棠被偷袭得逞，李元芳却察觉了丁春秋的突然出现。 他及时屏住呼吸没有中招。 但丁春秋也只是用此来钳制他的正常气息，干扰他内功运转罢了。 洒出粉末后，丁春秋连出两掌，一掌拍飞李元芳手中长刀，另一掌又与其对拼内力。 “噗！” 李元芳再次吐血，身体不受控地倒飞出去。 丁春秋趁势追上，伸出一只手探入李元芳怀中，就将那黑布包裹的东西抓出。 尚在半空中，丁春秋就忍不住，将黑布撕扯开，露出了其中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 黑色的？ 不是大部分人想象中的金光灿灿。 但的确是一口樽。 它形状奇特，樽的主体就是个盛酒的杯子，但握柄底座是一个向下衔着透明珠子的龙头。 另外在樽身一圈，均匀分布着另外八个较小的龙头，同样口衔透明珠子。 显然就是所谓的龙珠了。 九颗龙头，九枚龙珠，必是九龙樽没错！ “这就是九龙樽？” 丁春秋只一眼，看不出九龙樽的特别，但认为东西应该无误。 他大笑着就要落地。 却在这时，一道模糊影子忽然极速蹿向他身后。 他一惊，正有所察觉时，那影子已经欺近到背后咫尺。 葵花点穴手！ 这影子就是白展堂，戴上了杰瑞面具，他闪电般出手，从后方连点丁春秋肩膀、胳膊、小臂。 后者只觉微微一麻，紧紧抓着的九龙樽就脱手掉落下去。 嗖！ 而后一阵风掠过，白展堂抄起九龙樽就走。 “混账！” 丁春秋暴怒，却来不及追了。 他本就是在半空正要落下的时候，想要追上进入全速的白展堂，简直如痴人说梦。 “把九龙樽留下！” “那是什么人？” “没看清，好像戴着面具。” “藏头露尾，鼠辈一个，我们追！” 丁春秋能看清形势，在场大多数人却是盲目的。 他们觉得哪怕现在追不上，也要继续追上去，万一那种高速无法持久呢？ 李元芳则是隐约认出了白展堂。毕竟那种轻功，很难不联想到他。 他在心里叫好，任务完成了！ 现在他只要负责自己离开就行。 然而，就在众人眼睁睁看着白展堂背影远去时，一道好似来自天外的金光，忽然如闪电般射向了他。 “妈呀！” 白展堂惊恐大叫。 因为这道金光，真的就如闪电般快速，连他都躲不了。 而金光中蕴含的威力，他直觉自己中招后，会死！ 于是他下意识地，就用手中九龙樽去挡。 轰！ 金光击中九龙樽，瞬间迸发出轰然爆炸声。 白展堂被炸飞出去，九龙樽高高弹起到空中。 “到头来宝贝还是老夫的！” 丁春秋见状大喜，反应比所有人都快，向上跃起，一把将九龙樽接住。 失而复得，他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咻！ 忽然，那种金光不知从哪个方向，又射来了第二道。 丁春秋见此，面色狂变。 他刚刚只以为是什么奇门暗器，威力那么大，料想不会有第二击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来？ 白展堂都躲不开的金光，他如何能躲？ 只能有样学样，也用九龙樽去抵挡。 轰！ 金光与九龙樽相撞，再次发出轰然炸响。 丁春秋只觉得手上传来巨大力量，要将他震得脱手。 但他运转全身内力，就是不肯放开。 五指死死抓住，硬是抗住了那股巨大力量，没有被震脱开去。 只是，他的身体还是被爆炸带得倒飞，浑身内气也变得紊乱。 他暗恨刚刚戴面具的人偷袭点穴，害得他另一只手无法动弹，陷入麻痹。 否则他现在应对起来，还要有底气些。 “应该发不出第三次了吧？” 他勉强在远处屋顶稳住身形，退了十多步才停住。 他看向金光发射而来的位置。 因为太远，那儿又没有光源，所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或者是谁，在发出那种金光。 不只是他。 在场其他人也都被金光的威力震慑了，面色惊惧，久久不语。 同样看向那处黑暗，等着对方出现。 “呵呵哈哈哈哈哈！” 而潜藏于黑暗中发出金光的人，也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在大笑声中，以轻功飞速接近而来，现出了身影。 “那是什么兵器？” 没有人率先去看来者的容貌，所有人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其手中的武器。 一把黄金色，如多条金蛇缠绕而成的古怪长剑。 第137章 五毒教出场 古怪的长剑。 通体金光灿灿，由多条金色小蛇缠绕而成。 剑柄是小蛇组成，剑身也是小蛇组成，整把剑的表面，全都覆盖金色蛇鳞。 如此一把剑，连剑刃都没有，要如何用来杀敌？ 别人或许会疑惑，尚且藏在暗处的李信，却知道这把剑的厉害之处。 金蛇剑！ 刚刚的几道威力奇大的金光，正是由此剑折射月光发出。 更准确一点来说的话，这把金蛇剑可以吸收月光精华，并在瞬间凝炼后释放而出。 它已经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神兵利器范畴。 可称之为传说级别的武器！ 就如同上乘武功分为一流、神功绝学、传说中的武学，三个档次。 兵器也可分为精良兵器、神兵利器、以及常人难以确定是否真实存在的传说级。 至于普通兵器，显然是对应下乘武功的。 “金蛇剑，金蛇郎君！此世界居然有这个版本的金蛇郎君！” 李信认出了金蛇剑，也认出了那猖狂大笑而来的持剑者。 金蛇郎君夏雪宜。 不过，他认出来了，场中其余人却没有一个认出来的。 难道金蛇郎君才刚出江湖，所以名声不显？ 李信抱着此疑问，仔细朝金蛇郎君看去，果然其面容才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原剧情中他得了五毒教三宝后，隐居深山，练功十年，这年纪差不多。 “还真是功成后第二次踏足江湖不久。” 李信释然点头。 他是释然了，场中众人还处于惊疑不定中。 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刚刚的金光是他发出？ 那金光究竟是什么？ “你是何人？给老夫报上名来！” 丁春秋第一个没忍住开口了。 九龙日月樽到手，以他全场最高的武功，本可以想走就走，现在却因忌惮那种金光而无法如意。 “立刻交出九龙樽，我可以饶你一命。” 金蛇郎君却没有和他废话的意思。 淡漠的眼神看在丁春秋身上，仿佛鼎鼎大名的星宿老怪，完全不被他放在眼里。 “无名小辈，口气倒不小！你难道没听过我星宿老仙的名号？九龙樽现在就在老夫手上，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过来拿！” 丁春秋差点被气笑了，他紧了紧手中九龙樽，冷笑嘲讽道。 “你想求死，我就成全你。” 金蛇郎君毫不墨迹，说着就将手中金蛇剑抬高，让其完全暴露于月光照射之下。 金蛇剑吸收月光精华的过程，肉眼根本无法看到，但之后凝练形成金光，并瞬间发射而出，却在所有人眼皮底下被看得清清楚楚。 咻！ 而金光发射的方向，正是丁春秋所在位置。 丁春秋勃然变色，他总算知道金光从哪来的了。 竟然源自那古怪长剑！ 他嘴里“啊”的暴喝一声，内力灌注双腿，拼命运转轻功向旁腾挪，总算险之又险地避开。 轰！ 金光在他原本站立的房顶炸开，直接将整座房屋轰塌。 “混账东西！” 丁春秋心有余悸地大声喝骂。 要是他再慢个半拍，被金光击中的就是他了。 没办法，金光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前两次他躲都没法躲，这次因为眼睁睁看着金光在金蛇剑上凝聚而成，所以才勉强来得及应对。 “那是什么剑？” “仙人仙剑也不过如此了吧？” “难道那些传说中的兵器，全都是真的？” “可这是哪一把？” “应该是峨眉派的倚天剑！” “放屁！倚天剑哪有这么厉害！” 所有人都看呆了。 与丁春秋同样，在明白威力奇大的金光，正是由金蛇剑发出后，他们一个个震惊异常。 直到此时此刻，他们中大多数人才相信，原来传说中的武器是真实存在的！ 这么说来，与其相对应的传说级别的武学，也是真正存在？ 原本还以为九龙樽内隐藏的秘密，可能是一门神功绝学的秘籍。 现在看来，或许是神功绝学以上的，更强的传说级武学。 传说级兵器和传说级武学同时现身双旗镇，简直是百年都难得一见！ “场面已经不受控制。” 上官海棠已经与归海一刀汇合，并服了药压制毒性。 她现在顾不上自己身体情况，而是眉头紧锁地看向突然乱入的金蛇郎君。 连她的情报能力，都未曾听过这号人物，以及那古怪长剑，也是闻所未闻。 这样的巨大变数下，令她彻底明白，双旗镇的形势完全脱离最初预估范围，她和归海一刀能否完成任务，把九龙樽带回去，已经是希望渺茫了。 “此人凭其手中之剑，加上他刚刚显露的轻功，已经足以压制全场，九龙樽恐怕要落入他手中！除非那五毒教有办法对付那把剑。” 上官海棠作出最后的结论。 归海一刀听了，面色阴沉，却也不反驳。 他也有自知之明，面对那种金光，他躲不过。 很可能一次都接不下。 “完了完了，这种妖孽都出来了，宝贝抢不到手了。” 白展堂这边，他用九龙樽挡住了金光，本身只是受到爆炸的间接冲击力，因此没有受伤。 他偷偷摸摸又藏了起来，并看向李信所藏的方向，暗道：兄弟啊，这场面你还是继续躲着吧，出来也插不了手，反而平白涉险，没必要啊。 这样想，他也觉得李信不是那种蠢人，应该是能看清形势的，会选择全程躲起来旁观。 相较之下，他更担心李元芳。 后者被丁春秋打伤了，若继续陷入混战中，会非常危险。 幸亏金蛇郎君的出现，让所有人停止了混战，李元芳退到其中一个角落，暂时安全。 类似情况的还有易继风和秦思容。 两人暂时还是合作状态，相互配合下，也已经从混战人群中开出一条路来，退到了边上。 且他们之前收拢的手下，也有几个过来，终于跟两人汇合了。 他们不多说话，全都神色凝重地，看着金蛇郎君和丁春秋的对决。 “哈哈哈哈哈，让我看看你能躲几次？” 金蛇郎君这时大笑，手中金蛇剑又是金光一闪，对准丁春秋激射而去。 丁春秋面色大变，只得用轻功再次全力躲闪。 轰！ 丁春秋两脚刚离地，原处就被金光击中，炸开一个坑洞。 “哈哈哈，再来！” 金蛇郎君长剑再动，又一道金光射出，丝毫不给丁春秋喘息的机会。 而丁春秋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主。 他面上一发狠，朝着人群中蹿去。 “不好！快散开！” “好狠毒的丁老怪！” 场中观战的众人，原本还期待丁春秋和金蛇郎君两败俱伤呢，哪知道会被祸水东引，所有人尖叫着开始四散。 但人那么多，想在短时间散开是不可能的。 而丁春秋与金蛇郎君，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有怜悯心的，完全是杀人不眨眼。 轰！轰！轰！轰！ 于是，金蛇剑持续发出金光，追着丁春秋轰击。 丁春秋则专门挑人多的地方逃窜。 几番轰炸下来，头颅四肢内脏满天飞，白的红的液体胡乱喷溅，场面瞬间变为人间炼狱。 短短片刻，场上死伤近半，惨叫声此起彼伏。 李元芳、易继风、上官海棠等人，以及其余一些武功较强的，就或躲避或用别人当肉盾，总算是顺利散开，一个个借着周边建筑物，彻底躲了起来。 “呼……呼……” 但丁春秋没法躲远，金光是完全针对他的。 对于那些被他牵连重伤或死亡的人，他没有多看一眼。 他现在面上喘着粗气，心中则是惊惧不已。 他本想靠着拖字诀，消耗金蛇郎君所发出的金光，然后再做反击或从容退走。 哪知道一番逃窜下来，对方压根就没有消耗过多的迹象。 好似那把长剑，可以无休止地发出金光攻击。 难道传说级的兵器，都如此逆天吗！ 他哪里知道，金蛇剑只要在月光照射下，就能源源不断吸收月光。 月亮相对于人来说，近乎是永恒的存在，月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金蛇剑的金光攻击，也就等于无限。 当然，使用者本身也并非一点付出都没有。 是需要耗费精神力的。 但精神力只起到一个牵引作用，每次的消耗都是极少。 丁春秋想要拖垮金蛇郎君，纯粹是痴人说梦了。 把他自己累趴下，金蛇郎君都不会感到多少疲劳。 怎么办？ 怎么办！ 丁春秋心思乱转，脑袋疯狂想着对策。 再来几次，他可是逃不动了，必定会被金光击中。 到那时，他内力又已经消耗太多，无法护身，肯定会被一下炸成残肢烂身。 就如眼下的场地上，那一片片的残缺尸体一样。 “老家伙，你倒是有点本事，能逃到现在！” 金蛇郎君始终站在高处，脚步都没动一下，全程就是抬抬手，让金蛇剑更好地被月光照射。 他自身确实没有消耗，对比丁春秋的狼狈，孰胜孰负一眼就能看明白。 “哼！小辈，你不要得意！仗着一把兵器算什么本事，有胆子的下来与老夫决一死战！” 丁春秋嘴上强硬，但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用用激将法。 “哈哈哈哈！你当我不敢吗？可惜我还要防着别人，不能亲自跟你动手了，你要是不想死的话，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放下九龙樽，滚！” 金蛇郎君口中的“别人”，在场有好几人都听懂了，是指五毒教。 而最清楚其中原因的，依旧只有李信。 金蛇剑、金蛇锥、金蛇秘籍。 五毒教三宝，被金蛇郎君不择手段搞到手，对方自然要来夺回去。 且在五毒教高层眼中，区区一个无法确定的九龙樽，比起镇教三宝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前来双旗镇，只是知道一些秘密消息，料中金蛇郎君会来，所以才赶着过来，精锐尽出。 五毒教的目标只有金蛇郎君，九龙樽毫不放在眼中。 “也对，光一把金蛇剑已经是传说级的了，价值绝对在九龙樽之上。” 李信完全想通了五毒教的行为，这时暗道：既然金蛇郎君都来了，场面上丁春秋也快顶不住了，五毒教该出现了。 “让老夫滚？哈哈哈哈，你大可以试试！” 丁春秋急得满头大汗，嘴里却仍旧没有认怂。 他也在等。 等五毒教出现。 咻！ 金蛇郎君见他嘴硬，突然又是一道金光射来。 丁春秋向旁一蹿，再一个翻滚，才勉强躲开。 他站起来后大喊：“五毒教的，你们再不出来，老夫就只能把九龙樽交给他了，黄雀在后也要有限度，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 “哼哼哈哈哈！这老家伙说得不错，你们再不出来，我可要走了！别怪我夏雪宜不给你们机会！” 金蛇郎君终于报出姓名。 他也早就在等着五毒教出现，想要一次性清算掉总账。 免得以后他闯荡江湖，后头老是跟着五毒教这个尾巴，纠缠不清。 “夏雪宜，你盗取我五毒教镇教之宝，还有脸如此理直气壮，今日看你如何逃出这天罗地网！” 而金蛇郎君刚说完，天空中就响起了一个女声。 没错，就是在天空中。 这女声用上了内力，使得下方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同一时刻所有人都抬头望去。 乍一看，天空中除了一轮高高在上的明月，就是整片黑暗。 今天连星星都看不到。 但细细观察寻找之下，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逐渐瞪大眼睛，长大了嘴巴。 空中，居然有着一团团黑影，大约四五十个。 这些黑影都是大型的、蜘蛛形状的风筝。 每个风筝下都绑着一个人。 也都延伸出一条绳子向下，固定在远处的某个位置的地面。 其中有两个风筝合并在一起，上面蹲坐着一名女子，正是她刚刚发出的声音。 她名为何铁手，才二十多岁很年轻，却是现任五毒教的教主。 当然，她的身姿并没有被下方众人，包括丁春秋、金蛇郎君等高手发现。 众人只看到风筝，和绑在风筝之下的五毒教弟子，却看不到蹲坐在风筝上的何铁手。 “好大的阵仗！” 所有人都震撼于五毒教的出场方式。 金蛇郎君则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眉头皱起。 “动手！” 何铁手娇喝一声。 第138章 变化 “动手！” 随着何铁手一声令下，天空中的蜘蛛形风筝，有一部分开始快速布阵集结。 每只风筝下绑着的五毒教弟子，都可以很熟练地操控风筝移动。 十多只风筝聚拢到一块儿，如同一大片乌云，遮蔽了更上方的明月。 如此一来，金蛇剑吸收月光精华，用以释放金光攻击的能力，等于一下子被封印了。 “哼！休想！” 金蛇郎君的实力大半都在金蛇剑上，若此剑能力被封，他本身武功或都不及那星宿老怪。 因此他决不能眼睁睁看着月光被遮蔽。 他冷哼一声，一只手从袖口中滑出四枚金蛇锥，内力一催，向上直直打去。 他企图杀死遮蔽月光的，那十多只风筝下绑着的五毒教弟子。 可五毒教的这些精锐，早就演练过如何针对夏雪宜，早就防着他这一手。 空中分别就有十几人同时出手，打出暗器，每三四枚暗器，去拦截一枚金蛇锥。 叮叮叮叮叮！ 一阵火花四溅下，四枚金蛇锥全部被打落。 金蛇郎君面色微变，轻功一动，跃起身去分别将四枚金蛇锥接住、回收。 金蛇锥作为五毒教三宝之一，虽然远不如金蛇剑那样霸道无匹，却也有其独特价值。 它的形状设计，比普通的暗器复杂得多，同等力气下投掷发射，能飞出两倍多的速度！ 若是此设计被偷学，大量复制出来，就可以用极小的代价，打造出一个专精暗器的兵团。 只可惜其设计实在太复杂，不是想学就能学的。 特别是金蛇锥表面的一片片蛇鳞，都是有着讲究，哪怕偏差一点，都会减弱它的发射速度。 因此就连五毒教本身，也只是打造了二十四枚金蛇锥。 当然，之前全都被金蛇郎君盗走，而现在五毒教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抢回来。 金蛇郎君要回收四枚金蛇锥，五毒教同样出手抢夺。 于是空中又有十多人出手，向下发射毒镖、毒针等，这回是针对起跳在半空的金蛇郎君。 叮叮叮叮！ 后者挥动金蛇剑，将最先飞来的暗器挡住，同时另一只手解开背后背着的长方形盒子，将盒子当作盾牌一甩动，把后续暗器尽数拍飞。 这长方形盒子体积庞大，其实是金蛇剑的剑鞘，看似不匹配，其实它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兼顾收纳金蛇锥。 “夏雪宜！交出金蛇剑！” 暗器攻势之后，五毒教不给金蛇郎君喘息，一道黑影从空中直落而下，正是教主何铁手。 她脚踩风筝向下快速滑翔，到了金蛇郎君头顶不远时，她一跃而出向下俯冲，右手的铁钩对准金蛇郎君的头颅狠狠挥动。 不仅是她，同时出手的还有空中的五毒教众。 超过半数的人都携带着一副铁链钩锁，在此刻齐齐掷射而出，从空中四面八方形成一张大网，封锁金蛇郎君的所有躲避角度，令其只能选择硬拼。 “有本事就来拿！” 金蛇郎君深山练功十年，以他的资质，十年修炼《金蛇秘籍》不是白练的。 《金蛇秘籍》包括内功、轻功、剑法、暗器手法等等，综合来说也是神功绝学级别。 虽然是神功绝学中比较弱的那一档，但其中的《金蛇剑法》配合金蛇剑施展而出，就相辅相成，威力倍增。 就可算作神功绝学里的上等品质。 金蛇郎君依仗它，哪怕失去金蛇剑发射金光的最强能力，也完全不怵五毒教一波波连绵不绝的攻势。 此刻他大吼着挥动金蛇剑，迎面硬接何铁手，以及那一幅幅铁链钩锁的攻击。 “哈哈哈，不愧是五毒教！” 眼见金蛇郎君与五毒教大战，丁春秋幸灾乐祸。 虽然他也对那柄金蛇剑眼馋起来，但九龙樽已经到手，其中秘密未必比金蛇剑差。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走人！ 只要安全撤离，潜心把九龙樽秘密找出来，他认为最差也能将实力再提升一筹。 如此想着，他留下一串笑声，运起轻功选准一个方向就要离去。 可刚要动身，就有两人拦在了他跟前。 “丁老怪，放下九龙樽！” 是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 两人最忌惮的金蛇郎君，已经被五毒教拖住，相对来说丁春秋就没那么可怕。 “呵呵，就凭你们两个小辈，也想拦住老夫？” 丁春秋面色一沉，看了看两人，他主要感到威胁的还是归海一刀。 放在之前还不算什么。 但他被金蛇郎君针对后，内力消耗许多。 还有一部分内力，则是用来冲破被白展堂点住的手臂穴道了。 现在他想对付二人，就略有吃力。 赢肯定能赢，但就怕赢过后再次消耗内力，就很难从容退走了。 毕竟在场的不止上官海棠两个，还有已经分散藏到各处，虎视眈眈盯着九龙樽的其他江湖客。 蚁多咬死象。 丁春秋也怕自己被耗死。 “谁说只有我们两个？易少侠，秦姑娘！我们先前约定的可还作数？” 上官海棠能看出丁春秋的顾忌，她这边反而轻松了，手中折扇一开，高声喊道。 丁春秋见她还要叫人，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就要跑。 却见正好在此方向出来一人，将其去路阻拦。 正是李元芳。 “算我一个。” 他道。 “还有我！” 秦思容也从另一边现出身形。 “此前约定的，当然还作数！” 易继风也随之走出。 丁春秋脸色彻底变黑了下去。 他怒极反笑：“呵呵呵，就你们几个？若还有人想尝尝老夫的化功大法，可以一并出来！” 话音落下，并没有人再加入进来。 一个个都选择躲在周边暗处，想要渔翁得利。 易继风和上官海棠收拢的人手，显然不可能在刚刚几番混战中死光，却一个都没跟出来。 这种时候也不能怪他们。 实在是接连的变故，特别是金蛇郎君出来后，那把金蛇剑展现的威力太强了。 震慑力太大。 这些临时手下，还不可能跟着来卖命。 现在这种情况，金蛇郎君虽然被拖住，却已经回不去士气最高的时候了。 没有人愿意出来当炮灰，都开始为自己私欲着想。 “不要再啰嗦了，交出九龙樽，这种国宝不是你这种人配拥有的。” 李元芳手握长刀，刀尖指着丁春秋，漠然说道。 他虽然被打出内伤，但还不算严重，以内力压制住，短时间不会有问题。 同样的，易继风、秦思容、上官海棠身上都或轻或重受了伤，只有归海一刀几乎没多少消耗。 但足以了。 这几个人加在一起，围攻一个不在巅峰状态的丁春秋，胜算怎么看都很大。 “放下九龙樽！” 归海一刀率先出手了。 他双手握刀，脚下起跳，狠狠劈向丁春秋。 他一动，其余人跟着一起动。 前后左右，四人齐齐围攻，剩余的上官海棠在外等待时机，随时发射暗器。 “几个小辈，欺人太甚！” 丁春秋处于完全的被动。 面对的几人全都持有刀剑兵刃，他的化功大法很难发挥。 于是他能依仗的只有毒。 他右手大袖一甩，一片粉末朝着归海一刀挥洒而去。 后者只能收刀抵挡，丁春秋趁机向前冲出，与归海一刀交错而过。 他要趁着此缺口一举逃离。 咻咻咻咻！ 上官海棠哪会让他如愿，全力发出暗器飞镖，将丁春秋阻挡而下。 由于她发出飞镖太多，足有十多支，丁春秋只得身形一顿，脚步一变，朝旁边躲闪。 而他选择躲的这边，秦思容看准机会，及时变招挥剑刺来。 叮！ 丁春秋举起手中九龙樽，用此宝贝接下了剑招。 九龙樽连金蛇剑的金光攻击都能挡，更何况她的普通兵刃。 但至此，丁春秋脱逃的企图已经失败。 归海一刀重新出招，李元芳和易继风也紧追而至。 “啊啊啊啊！” 丁春秋没办法，只能内气爆发，孤注一掷。 他全身衣物瞬间充气般鼓起，以自身为中心内气剧烈震荡开来，将围攻的几人逼得后退。 趁此间隙，他全力运转轻功逃窜开去。 他真的是毫不保留了，轻功发挥到极致，让周围想要做渔翁的众人都可望不可及。 但唯独，有一人可以追上。 白展堂！ 他早等着呢。 从潜藏的角落突然飞出，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直线，眨眼间就追上了丁春秋。 “又是你！” 丁春秋看见那古怪的面具，瞬间怒极，一掌就要打出。 却来不及了。 出掌到一半，白展堂已经一指头精准点在他肩膀，令其胳膊一麻。 嘭！ 白展堂紧接着就是一脚，踢中其手腕，九龙日月樽脱手！ 一手接住九龙樽，白展堂另外一只脚在丁春秋身上一踩，以他身体为借力点，变向蹿离。 “混账啊！” 丁春秋被踩得下落，暴怒大吼。 “哈哈哈！” 反观白展堂，宝贝得手的他几乎得意忘形，大笑着就要逃离。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以他这种轻功速度，必然能带着宝贝逃走了。 毕竟金蛇郎君还在被五毒教拖着呢。 上空的月亮也还被遮蔽着。 再也不会有那种闪电般的金光，能留下这古怪面具男了。 “稳了。” 就连李信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 白展堂的背影即将远去时，忽然见几个人影自他前方跳出。 五毒教弟子。 共四人，合力抓着一张大网，每人负责抓住大网的一个角。 大网张开，如蜘蛛捕食般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而白展堂正处于全速运转轻功的状态，四人展开的大网又是突然出现的，他就算意识反应过来，动作上也已经晚了。 他身体重重撞在大网上，对方四人则熟练地开始收网，要将白展堂给完全捆绑、缠绕住。 “想要宝贝？去拿吧！” 这种时候，就体现白展堂的果断来。 宝贝哪有命重要。 要是被大网困住，小命就等于攥到别人手中了。 于是他大叫一声，直接将手中九龙樽用力丢出去。 丢的方向是原本来处。 丁春秋、李元芳、易继风等人，还有大量的江湖客都在那儿呢。 眼见峰回路转，九龙樽又丢回来了，所有人再也不等。 丁春秋明显处于强弩之末了，是该出手的时候了！ 一个个从各个潜藏的角落中跳出，朝着被丢在半空的九龙樽全速冲去。 五毒教的四人见此，只得放弃大网，同时去追九龙樽。 他们此行目的是夺回镇教三宝，但金蛇郎君实在太难对付，所以为了留一个后手，也需要争取拿到九龙樽，好有资本来引金蛇郎君上门。 四人舍弃大网，白展堂松了一口气，他开始撕扯大网想要脱离。 可他没有如愿，还无法顺利脱困而出。 “怎么黏糊糊的？” 因为他发现，大网真的如蜘蛛网一样，附带着粘性。 也不知何种东西制成的粘稠物，大网的每一处都被涂抹了。 “白兄，你那把长刀呢？” 这时李信赶了过来。 比起九龙樽，自然是先救好兄弟。 四个五毒教弟子跳出来的时候，他就暗道不妙，快速接近过来了。 此刻他还是那副黑色斗篷，黑猫警长面具的形象。 见到李信，白展堂更加放松下来，求救道：“那把刀被我藏好了，我要发挥轻功，身上东西能少带就少带啊，你见过几个轻功出名的人，是用兵器的？” “有道理。” 李信一想还真是，出名的飞贼都是空手，或者如楚留香那样，用轻便的扇子当武器的。 嘴上认同地说着，他手里变出一把剪刀来，帮白展堂剪开了大网。 “谢了兄弟，这五毒教是真难缠。” 白展堂总算自由，从大网里钻出。 但他身上，还粘着部分被剪断的大网，他用力向外撕扯，很费力才能从衣服上分离。 “你自己慢慢弄吧，那边好像有变化。” 李信把剪刀交给白展堂，一转身朝着场中接近过去。 白展堂扭头一看，形势还真的有变。 本来五毒教数十个精锐围攻金蛇郎君，已经大大占到上风了，眼看就真的要拿下他。 可人算不如天算，一股强风吹来，遮蔽月光的风筝被吹开了！ 第139章 九龙樽的秘密 “天助我也！” 遮蔽在头顶上空的风筝被吹开，重新显出明月，金蛇郎君大笑。 他都快被五毒教的人给拿下了，哪怕现在，他的双脚和一只手，都被锁链给捆绑住。 仅余持金蛇剑的右手还在负隅顽抗。 本来也快撑不住，可现在月光重现，他最大的王牌回归，霸道的底气又回到他身上。 “不好！快重筑阵型！” 何铁手大声下达命令。 可来不及了。 这命令根本不用她来说，上空操控着风筝的精锐，第一时间就想归位重新摆阵。 可空中刮起的大风，他们根本就克服不了，甚至风筝开始被吹乱，一个个变成无头苍蝇般乱舞起来。 只要这阵大风不停，他们休想再重新用风筝来摆阵。 叮！叮！叮！ 这时，金蛇郎君则已经用金蛇剑，将缠住他手脚的锁链劈断。 何铁手见大势已去，迅速向后跳跃，拉开与金蛇郎君的距离。 因为没有空中几十个精锐的协助，单靠她一个，是打不过金蛇郎君的。 更何况，金蛇剑能力的封印又解开了。 在场谁也拦不住金蛇郎君。 何铁手只能期望上空的那阵大风快快结束。 否则这一趟来双旗镇的行动，要彻底以失败告终。 “哼！五毒教！” 金蛇郎君却要在此时，打破何铁手的希望。 他手中金蛇剑抬起，在月光下一照，瞬间凝聚出金光后，他调整角度把金光发射出去。 瞄准的正是上空的五毒教精锐。 “都散开！” 何铁手双瞳一缩，抬头大叫。 但没有用。 五毒教的精锐，都是将躯干和双腿绑在风筝上，自身行动完全受限。 此刻风筝又处随风乱舞状态，想逃都没法逃。 轰！ 金光果然击中了其中一只风筝，顿时风筝散架烧毁，绑着的人也被轰烂成渣。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对我紧咬不放的下场！” 金蛇郎君就在被轰炸的人的正下方，血水烂肉都淋到他头上、身上了，他反而变态地狂笑起来。 随之金蛇剑又一动，金光再次向上发出。 轰！ 第二只风筝，第二个五毒教精锐被杀死。 变成肉渣血雨滴落下去，金蛇郎君身上又沾到一些。 “哈哈哈哈！” 他变得更加猖狂。 而连死两个精锐，何铁手不得不顾忌剩余人的性命，高声命令道：“舍弃飞蛛阵！” 此命令一送出，高空的五毒教精锐快速解开身上的风筝以脱离，顺着长绳滑下来，降落到地面或各个建筑物的屋顶。 “后退，散开！” 何铁手再次发令，并且她自己也是持续拉开着与金蛇郎君的距离。 五毒教众人，都开始寻找各种掩体来藏身，免得被金蛇剑的金光所针对。 “哼。” 金蛇郎君嘲讽一笑，暂且舍弃五毒教，转而去看九龙樽的所在方向。 比起五毒教的人此时选择藏起来，那些争夺九龙樽的江湖客，反而是从原本藏好的状态，全都冲出身来，一个个疯狂地去拼杀、争夺。 本该武功最高，威胁最大的丁春秋，此时竟然没有加入争夺，而是正在一旁运功打坐，企图恢复功力。 没有人能去打扰他。 易继风、上官海棠等人明知不能任由丁春秋休息，却抽不出手来对付他。 现在还是以争夺九龙樽为上。 “宝贝是我的了！” 短短片刻的混战中，九龙樽就几度易手，此时被一名光头大汉夺得。 噗嗤！ 却忽然，他胸前冒出剑尖，再一抽离，他捂胸倒下。 在他背后的是一名美貌女子。 正是秦思容。 她杀的这个光头大汉，甚至就是她和易继风一起收拢的手下之一。 但她面色不改，用脚将掉落的九龙樽勾起，用左手抓住，同时右手挥剑，将就近来抢的一个敌人逼退。 “秦姑娘，放下九龙樽！” 上官海棠也从混战中挤出一条路，到了秦思容近前。 她冷冷说着，手里捏住了四枚飞镖暗器。 “如果我说不呢？” 秦思容自然是拒绝。 “你保不住它的。” 上官海棠摇头，一个眼神看向秦思容身后。 秦思容面色微变，侧身一退，看见了归海一刀。 她被这两人包夹了。 不仅如此，其余江湖客也虎视眈眈，每个都手持兵刃，把三人团团围住了。 这混战算是又止住势头。 主要是众人都认识他们三个，知道除了丁春秋外，他们的武功属于在场最强的。 至于还有一个易继风，他内伤压不住了，已经退到不知哪处角落，在给自己运功疗伤了。 因此秦思容孤立无援。 她知道自己敌不过上官海棠、归海一刀中的任何一人，但还是要试试。 她轻功运起，二话不说直接向旁起跳。 咻咻咻咻！ 上官海棠嘴角一勾，四枚飞镖快速发出。 叮叮叮！ 秦思容用剑挡下三枚，第四枚则击中了她小腿。 这一下令她轻功被阻，归海一刀又正好跳起，一刀砍向她抓着九龙樽的左手。 秦思容无奈，只得用九龙樽硬挡这一刀。 她被手上传来的力量压退，手中九龙樽则被击落，眼看就要被归海一刀所得。 “它不属于你！” 李元芳突然从旁跳出，凶猛出刀。 叮！ 归海一刀同样出刀挥砍，以刀对刀，狠狠相撞。 只听“咔嚓”一声，李元芳手中长刀断裂成两截，他也被这一招对拼的力量推得后退。 不是他武功不如归海一刀，而是他有伤在身，外加长刀品质不如对方。 而经过这一下，九龙樽也终于到了归海一刀的手中。 由于他全身完好，也没什么消耗，周围数十名江湖客，都无人敢出头从其手中抢夺九龙樽。 “太好了，我们走！” 上官海棠露出喜色。 但很快她笑不出来了。 终究，周围大半的人心里，还是贪婪占了上风。 “一起上！” 只听一声号令，也不知是谁发出，就引得多数人朝归海一刀集中围攻而去。 后者神情变得冰冷，全身内力灌注于长刀，横向挥出杀招——绝情斩！ 噗噗噗噗噗！ 刀光横扫之下，冲在最前的几人瞬间被一刀两断，分为上下两半尸体，死状凄惨。 只一刀，就显出他的刀法之可怕，再也无人敢上前。 不过，此刻却不是能放松的时候，反而最大的危险正在降临。 一道眼熟的金光，忽然从远处疾速飞来！ “小心！” 上官海棠紧张地出声警示。 但她说话的速度，都及不上金光射来的速度。 归海一刀身临其境，才明白丁老怪那样狼狈，不是其太弱，而是这金光太不讲道理了。 偏偏，他的轻功还不如丁春秋，此时也来不及躲了。 只能也依靠九龙樽的坚硬材质，用它去抵挡金光攻击。 轰！ 随着一声炸响，归海一刀倒飞，九龙樽也果然因巨力而脱手弹出，被炸得高高飞起。 众人看向金光来源处，金蛇郎君居然动身了，正以轻功高速逼近过来。 他似乎要接收九龙樽，不打算继续逗留下去了。 这让在场部分人急了。 如上官海棠、秦思容、李元芳。 他们都是任务为重，不想让九龙樽落入旁人手中。 特别是金蛇郎君，九龙樽若被他得了，谁也别想从其手中抢到。 “哼，到头来还是得由老夫出马！” 这时，运功恢复了些许的丁春秋起身跳跃，扑向了弹飞在半空的九龙樽。 场面上也似乎只有他，能在金蛇剑的威力下长时间做到自保。 他甚至巴不得金蛇郎君靠近，他也好做到反击。 否则对方只站在远处，用金蛇剑的金光来攻击，他就毫无办法。 啪！ 说时迟那时快，丁春秋念头转动间，手上已经触摸到九龙樽，并稳稳抓到了手中。 他这下却没有得意，甚至看都不看手上，而是转头去看那金蛇郎君。 对方还在高速逼近中，见他转头，竟然给出一个讥讽微笑，手中金蛇剑则向上一抬起，金光瞬间凝聚，而后发射。 咻！ 又是如金色闪电般，快到没边，眨眼间就到了丁春秋跟前。 后者正在空中接住九龙樽呢，脚下无处借力，根本做不到躲避。 于是故技重施，又只能以手中九龙樽去抵挡。 然而！ 最巧合的事件发生了！ 丁春秋手上九龙樽的角度，恰巧以那握柄的龙头，接住了金光。 更准确的说，是龙头衔住的透明龙珠，被金光所击中。 然后！ 爆炸没有出现，而是那道金光被吸收了。 九龙樽原本通体乌黑，此时从那龙头开始，金光瞬间向上蔓延开去。 握柄、樽身、以及另外八颗稍小的龙头，都顷刻间变为金色，散发出耀眼金光。 最后，金光又从八颗龙珠内被射出。 一圈八个方向，金光同时发射。 这一幕神奇又突然的变化，把丁春秋给吓得立刻丢开九龙樽。 他生怕那八道金光也有攻击性，会把自己炸个粉碎。 但他错了。 八个金光在夜空中照射开去，毫无攻击性的样子。 但也没有远远地淹没在远处，而是照射到一定距离后，显出了八个金光大字。 雪山之巅！长生登仙！ 八颗龙头口衔的八枚龙珠，所放射出的八道金光，最终汇聚成这八个字，印照在黑夜半空形成一个圈，被在场所有人目睹。 每个人都完全陷入震惊之中，大脑都几乎宕机。 九龙日月樽的秘密，难道就是这八个字？ 被那金光一击中，秘密就显现了？ 是否太过儿戏？ 但仔细想想的话，这里面需要许多的巧合，才能造成这般情况。 传说级别的兵器金蛇剑，持有者金蛇郎君，以未知的原因，也来双旗镇争夺九龙樽。 发射金光击中了九龙樽数次后，才打中一次握柄的龙头。 这才打开了九龙樽的秘密。 雪山之巅！长生登仙！ 真的是长生之秘！ 价值还远在金蛇剑之上！ 但是，雪山之巅指的是哪儿？ 难道…… 众人不约而同，想到的就是位于北方的大雪山。 因为那最有名，占地之大也是其它几个地方的雪山比不了的。 雪山之巅，难道就是指大雪山中的最高峰？ 这一点很容易被想到。 所有人内心热切起来，恨不得马上生出四条腿来，狂奔去大雪山爬上最高峰，寻找能让人长生的宝藏。 此刻，九龙樽本体几乎无人关心了。 秘密都揭晓了，它本身的价值似乎已经没了。 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跟金蛇郎君等人争夺，何必呢。 当然，金蛇郎君他还要不要九龙樽，都是两说了。 总之所有人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镇上了，而是都一下子飞到了大雪山。 不仅这样想，还这样做，有人开始慢慢后退，准备撤离此处了。 也就在此时，九龙樽发出的八道金光，也渐渐消散开来，它通体的金光灿灿也褪去，重新回到乌黑的样子。 当啷！ 它落到地上，激起清脆响声。 离它最近的丁春秋，这时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要去将九龙樽再度拿到手中。 大多数人放弃九龙樽，不仅是因为它秘密曝光了。 也是因为无力争夺。 丁春秋有能力争一争，自然还是要抢到手里，万一九龙樽还藏着后续秘密呢？ 它已经证明了它的神奇，再多藏一个秘密，似乎也说得过去。 “把它给我！” 金蛇郎君也是这么想的。 或者说，他知道的东西更多些，否则也不会特意来此争夺九龙樽了。 九龙日月樽，名字没有起错，无论是日光精华，还是月光精华，都可以打开它的秘密。 金蛇剑发出的金光，正好就是月光精华所凝聚，所以才能激发出那八个字。 当然，金蛇郎君先前只知道用月光精华，可以帮助他找出九龙樽的秘密，具体如何操作是不知道的，否则他会更小心，会刻意控制，不让这秘密在众人目睹下显现。 等夺取到九龙樽后，自己一个人知道秘密不更好？ 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但他想得跟丁春秋一样，万一还有其它秘密呢？ 他借着金蛇剑的能力，可以称霸全场，九龙樽自然是要拿到手的。 所以他轻功没停过，此时也正好接近了过来，毫不迟疑，手中金蛇剑一挥，又一道金光射出。 丁春秋则是早学乖了，始终注意着金蛇郎君的动作，见其肩头一动，就提前开始躲避。 咻！ 果然，金光擦身而过，虽然距离近，但被他成功躲开。 “轰”的一声，在身后炸开，但影响不到他。 他变向再次奔向九龙樽，半途中伸出手，就准备将它重新抓到手中。 却在此时，上空忽然有个破空声被他察觉。 他一抬头，面色骤变，身形疯狂后退。 嘭！ 千钧一发间，一块直径超过一丈的巨大岩石砸落在地，差点没把丁春秋给砸成烂泥。 这威力，可半点不比金蛇剑的金光来得小。 只是，这天降岩石？ 什么情况？ 第140章 仙人手段 嘭！ 直径丈许的巨大岩石，忽然从高空坠落砸到地面，差点把丁春秋砸成肉饼烂泥。 这场面这动静，半点不比金蛇剑带来的轰炸效果要小。 所有人下意识就抬头朝上空看去。 并且都在想，难道又是五毒教的后手？ 金蛇郎君也是如此想的，他表情凝重地顿住脚步看向空中，身上作出戒备姿态。 很快，众人借着夜色发现了一个身影，明显是个人，竟然不借助任何外物，从高空中直线坠落下来。 五毒教的人可都是利用风筝才敢飞那么高，下来时也借着风筝延伸的长绳子的。 此刻空中的身影，竟然什么都不用？ 那等其落到地上时，哪怕轻功再好，也至少会把双腿给摔断摔废了。 从其身形来看，应当是个成年男子，浑身包裹着的黑色斗篷，正因疾速下坠而猎猎作响。 他的面容则被遮挡，戴着个古怪面具，好像与之前两度出现，与丁春秋争夺九龙樽的人，来自同一伙？ 此人当然就是李信。 但在场都不知其身份，都陷入各种猜测。 只有白展堂在远处看呆了：“好家伙，我这兄弟每次都出人意料啊！” “是他！” 秦思容也认了出来，不就是那个使用天机椅，害得她脚踝受伤的怪人吗？ 此时此刻，这怪人竟然用这等形同自杀的方式登场，难道真的是仗着轻功绝顶？ 毕竟其同伙在刚刚，就充分展现了强悍轻功。 这个人可能更强，所以才敢从如此高空自由坠落。 不过，他究竟是怎么上去的？ 多半也是利用类似风筝的物品，只不过被吹走了，所以地上的人没看见。 “哼！故弄玄虚！” 金蛇郎君从惊讶中回过神，冷哼一声，手中金蛇剑挥动。 咻！ 金光瞬间释放，射向半空中的李信。 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无处借力。 他手里也没有九龙樽，可以抵挡金光的攻击。 “完了完了！” 远处的白展堂都替李信着急，更别说其他人了。 多数人都以为他要死在这一击之下。 谁知，半空中的李信半点没有动作，依旧只是自由坠落，眼看金光就要击中他，却见一块巨大岩石凭空出现，将金光挡下。 轰！ 岩石轰然炸裂，李信被波及到，身体向旁被推开去。 但压根没有受伤，只是下落的路线偏移了些。 “怎么可能！？” 金蛇郎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有丁春秋，他这下算是明白，刚刚差点砸烂他的巨石，是怎么出现的了。 具体怎么来的，当然是想不通，但一定是那面具怪人动手脚，变出来的！ “唉呀妈呀！我这兄弟会变戏法！” 白展堂几乎要大叫。 他作为盗圣，走南闯北的做飞贼，见识比大多数人要广得多。 他可是知道江湖上有一种人，相对的稀少。 那就是既会武功，又会戏法的人。 武功与戏法结合，会给外人一种错觉，觉得能办到常人难以办到之事，无形中就拉高了对其武功实力的评价。 实际上却只是障眼法居多，武功在障眼法的衬托下，显得强了太多，甚至翻上好几倍。 不过，眼前李信的这种操作，高空坠落途中，还能变出巨大岩石的，已经超越白展堂理解范畴了。 他看得震撼无比，决定事后一定要请教李信，这是如何办到的。 要是能学到一两手是最好不过。 “幻术师？戏法师？不，两个都不是！” 上官海棠这边，她和归海一刀同样被半空中的这一幕，惊得面色震动。 她作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虽然才刚刚开始创建，但很多情报早就提前搜集了。 什么天下第一大力士、天下第一赌王、天下第一厨师、天下第一木匠、天下第一幻术师等等…… 从来自五湖四海的情报中，早就从里面挑选出佼佼者，想要去收入麾下，请到天下第一庄当客卿了。 她所知的幻术师就有好几个，其实都是用各种方法，间接达到的幻术效果。 比如致幻毒药、摄心术催眠、奇门阵法改换光影等。 与幻术师接近的就是戏法师了，但无外乎就是障眼法，所以相对而言要弱。 可是，眼前这人是怎么回事？ 半空中就能变出实质的巨石，挡下了金蛇剑的攻击。 已经超出幻术和戏法办到的范围。 “可能还是五毒教的人。” 归海一刀沉声道。 上官海棠点头，五毒教的登场，已经给了他们许多震撼。 听那五毒教教主的意思，金蛇剑这种传说级武器，原本竟然是五毒教的镇教之宝。 那么此教再出几个奇人，似乎也不难接受了。 “难怪他们按兵不动。” 上官海棠朝另一边转头看去，瞄了一眼何铁手和五毒教弟子。 她哪里知道，事实上她完全猜错了。 李信给五毒教带去震撼，可不比其余人差多少。 而与此同时，就在两人对话的短短时间内，李信已经从空中坠落到底，几乎下一刻就要碰到地面。 所有人都等着他如何落地，如何展示惊人的轻功。 但是很可惜，李信的轻功才初入门，哪怕进步神速，也未到小成的时候。 正常从高空坠下，他必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可凭借玉坠能力，他就是有十足底气。 嘭！ 旁人只见他坠落到地面时，忽然就激起大片的白色粉末，将整片区域都笼罩，再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离得最近的金蛇郎君和丁春秋，乍一看白色粉末，肯定是要提防有毒，就快速后退拉开距离，然后才重新朝那看去。 哒、哒、哒！ 很快，面粉满天飞中心处，一步步走出了李信的身影。 依旧是身穿斗篷，头戴面具。 他竟然毫发无伤！ 如何办到的？ 其实很简单，他在即将摔到地面时，身体进入空间，外界就只剩一块玉坠。 为了隐藏玉坠的存在，就以大片面粉来遮掩。 大量的面粉！ 在七侠镇购得的面粉，此次一下子就用掉了几十上百斤。 在面粉遮掩下，玉坠摔到地上丝毫无损，他从中重新出现，再将玉坠收回体内。 而借着面粉笼罩，他还用感应能力找到了地上的九龙樽位置，将它收入了空间！ 如此，宝贝到手，任务完成。 他才刚登场，就该走了。 “双鹰，我们撤！老地方见！” 李信提高声音放话给白展堂和李元芳听。 只说了李元芳的代号，因为白展堂的代号还没起呢，反正后者也不蠢，会撤退的。 喊完话后李信脚步一动，就准备撤离。 “交出九龙樽！” 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金蛇郎君瞬间就想通了，九龙樽已经被这怪人收走。 他哪会善罢甘休放其离开，金蛇剑一动，又是一道金光打出。 咻！ 金光疾速射向李信，金蛇郎君自身也轻功启动，身子如大鸟一般扑了过去。 “哈哈没用的！” 李信右手抓着斗篷向前一甩，一块巨大岩石再度凭空变出，将金光挡下。 轰！ 岩石四分五裂，李信身体被逼退向后。 “接老夫一掌！” 丁春秋听到金蛇郎君的话，也意识到九龙樽被李信所得，他瞅准时机拦在李信身后，从背后运功出掌。 甚至这一掌都用上了化功大法。 “还是你先接我一招吧！” 李信反手又抓着斗篷一甩，身后忽然就多出两口大锅，里面滚烫的热油，直接对着丁春秋浇灌而下。 “啊——！” 身后顿时传来丁春秋的惨叫。 李信却根本不回头，脚下一踏身体直直向上蹿出。 “留下！” 金蛇郎君正好赶来，也一个起跳，以更快速度蹿上来，自下而上，金蛇剑法施展而出。 金蛇剑好似在瞬间幻化，变成一条条金色毒蛇，对着李信下身几个要害同时咬去。 “哼！” 李信居高临下，脑中念头连闪，“刷刷”两下连续在身下变出巨大岩石，朝下方压落。 金蛇郎君见之面色剧变，金蛇剑法已经来不及收招，勉强搅碎了第一块岩石后，他长剑强行在第二块岩石上狠狠一拍，身体借力滑到一旁落地。 他站稳后抬头，手中金蛇剑始终保持随时出招的状态，等待李信从空中落下。 但是，他永远等不到了。 “哈哈哈哈哈！九龙樽我带走了！诸位后会有期！” 李信大笑着，在空中越升越高。 每次要落下时，总会在旁变出一块可以借力踩踏的石头或木板。 如此持续上升到高空深处，直到众人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呼——！ 呼——！ 风声阵阵，地面上所有人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一个个全都看得目瞪口呆，有几人下巴都快托不住了。 实在是太过离奇了！ 那个戴面具的怪人，竟然会飞！ 不，不能说是飞。 但凭借那种神乎其技的，类似变戏法的手段，他能够在空中不断变出东西来借力，达到了在空中飞行等同的效果。 那一块块石头和木板，可都落了下来，砸到了地面或者附近的房屋上。 砸出的一个个坑洞，仿佛在告诉众人，这一切都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五毒教借助风筝在空中移动、结阵，就已经很惊人了。 但比起那面具怪人来说，简直是仙凡之别。 还有传说级的兵器金蛇剑，能借月亮发射威力奇大的金光，给人霸道无匹之感。 但在面对那怪人时，似乎也失去了其该有的震慑力，半点都没能给他威胁。 随手就能变出巨石天降，不是仙人手段，又是什么？ “雪山之巅，长生登仙……我看那人不用去雪山，就已经登仙了！” 有人喃喃出声道。 “没错，那怪人等于是在告诉我们，仙法真的存在，长生也一定存在，九龙樽的八个大字，肯定是真的！” 旁边一人附和起来。 “雪山之巅的宝藏，我不惜代价，不择手段也要去争一争！” 有人放下狠话，强行从李信带来的震撼中拔出，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镇子外走去。 一人带头，就有第二第三个，只要还走得动的人，全都行动起来，或直接选择去雪山方向，或准备回家做足准备再走。 其中李元芳也混在人群中走了。 他低着头，眼中依旧满是褪不去的震撼。 虽然那面具怪人用的是低沉沙哑的陌生嗓音。 但能叫出“双鹰”的代号，外加他看见白展堂也戴了面具，那么可以确定，神乎其技地从高空离开的人，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天机卫总指挥使李信。 “难怪大人年纪轻轻，就达到如此成就，坐上总指挥使的位置。” 李元芳之前还以为，仅仅是救驾功劳，才让李信平步青云。 毕竟李信的武功似乎不比自己强。 却万万没想到，李信竟另外隐藏着一身神奇本领。 “呵，以前的我还有些自傲，现在看来真是井底之蛙。” 李元芳彻底被李信所折服。 而同样的，白展堂也开始从双旗镇撤离，甚至反应更快，走得更早。 他也对李信彻底服气。 他是最清楚李信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本来以为李信再练十年，也休想赶上他。 哪知道，人家压根不靠武功，直接弯道超车，靠一手变戏法似的神技，就能戏耍那丁春秋和金蛇郎君。 那两人可是先后力压全场的霸道人物。 在李信手下，居然半点都没讨到好。 “这李兄弟，最近才开始练武，可那一身戏法本事，一定从小就练了。” 白展堂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也暗道李信不厚道，他的盗圣身份都坦然相告了，李信倒还瞒着他真实实力，现在才给他一个巨大惊喜。 “当时那火云邪神，肯定也是这么栽的。” 白展堂以前想不通的地方，现在完全想通了。 至于李信的戏法本事，究竟算不算戏法，具体是如何操作的，他就只能等汇合后再试探着问问了。 “啊呀糟糕！刀忘记拿了！” 白展堂边想着事边用轻功赶路，眼看就要离开双旗镇，都到镇口了，却忽然想起，忘记了收回那把贾府的长刀。 “算了，一把破刀而已。” 他略微犹豫就决定不回头去拿了。 他现在急着去所谓的“老地方”与李信汇合，好把心中疑问全说出来。 因此他脚下不停，继续赶路。 第141章 老地方 李信，在众人眼中成为拥有神技、可以飞行的神秘面具怪人。 眼睁睁看着他在高空中失去踪影。 等回过神后，人们都冲着那雪山之巅存在的长生登仙之秘，而各自分散离去。 李元芳混在其中离开，白展堂更是先走一步。 人走得越来越多，就显得场面更为寂静。 不过，有一人却忽然打破了这层寂静。 “混账！混账！” “不管你是谁，老夫定要找到你，以报今日之仇！” “非千刀万剐，难消心头之恨！” 是丁春秋。 他刚刚也被李信展现的能力，给完全震住了。 但在此时，他总算回过神来，开始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之前他企图从背后偷袭李信，却被反过来浇了一身的滚烫热油，疼得他拼命用内功护体。 虽避免了大面积的严重烧伤，但轻微程度还是有。 就连他脸上都有一块被油浇到，算是永久毁容了。 他那白色长须也被烧去大半，貌似仙风道骨的外形也就所剩无几。 “哼！” 丁春秋的怒吼，引得剩余的所有人侧目，包括金蛇郎君。 后者冷哼一声，很是看不惯丁春秋这副模样，一点高手的气度都没有。 他虽然也被李信的手段给惊到心底，但此刻已经想通，李信表现出的武功其实并不高。 完全是靠着那种神奇戏法手段，凭空变出巨石、粉末、热油，外加还能飞行，实在太过离谱，才把众人全部震慑住。 刚刚他想留下李信，而李信则一心想走，这才导致他吃瘪。 真正的对战分个输赢的话，胜负就很难说了。 甚至金蛇郎君有自信，手持金蛇剑，武功更高的他，赢面会大出很多。 想通这一点，他心情回升。 反正九龙樽的主要秘密，也已经在大庭广众下揭开，他来双旗镇的目的，其实也算达成了。 没抢到九龙樽不算什么，它不一定还存有后续秘密，就算有，也不会比“长生登仙”之秘更大了。 而其实，金蛇郎君也看不上“长生”，他看中的是那个“仙”字。 他真正想要的是力量！ 如果得到仙人般的力量，他定然能完成毕生夙愿，为死去的一百八十三口家人，报血海深仇。 他盗取的五毒教三宝，其中的《金蛇秘籍》中，是夹着一张有关仙人宝藏的字条的。 字条内容很少，真正有用的信息，其实就是关于九龙日月樽的。 所以他要来双旗镇夺宝。 五毒教历代教主，都看过字条内容，也就知道他会来。 “五毒教！金蛇剑在此，你们还想继续来拿吗？” 金蛇郎君看向五毒教众的位置，冷然挑衅道。 “夏雪宜，你不要得意，你今天只是运气好才没落到我们手里，等到下回，你要面对的就不单单是我们了！” 何铁手说完，右手一挥，与身后的五毒教众迅速撤走了。 金蛇郎君冷笑一声，运起轻功，朝着相反方向离开。 他们一走，场面压力骤减。 摘星子为首的星宿派弟子，就终于敢冒出来了。 他们损失的人手很少。 仅有三五个因为贪婪的赌徒心理，而参与了混战，要么死在别人刀剑下，要么被那金光轰死了。 “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 摘星子最快冲到丁春秋跟前，一副担忧无比的急切模样。 同时，他视线还忍不住瞥向旁边地上的两口大铁锅。 正是凭空出现，装满滚烫热油的那两口锅。 离得近了观察，摘星子都觉得心惊肉跳，眼皮子直抽抽。 铁锅是普通的铁锅，可那凭空变出来的手段，实在太离奇了。 相对于那面具怪人，眼前他的师傅，自称星宿老仙，实际就根本不配这个称号。 “一群废物，关键时刻半点用场都帮不上！” 而丁春秋好似有些看穿摘星子的想法，对其怒声呵斥。 “是是是，是弟子们没用，是我们学艺不精，只能为了不拖累您而躲起来了。” 摘星子低头认错，态度极为恳切。 “哼！回去再给你们算账！” 丁春秋也知道自己的一帮徒弟，没有一个靠得住，因为他压根没教真本事。 而且以摘星子为最，这些子弟全都存有异心。 所以他也不指望什么了，准备先离开此地再说。 他现在状态非常不好，要是再被人围攻，说不定真要折在此地。 于是他又扫了场中剩下的上官海棠等人一眼，急匆匆带着摘星子等弟子，选了个方向离开了。 “追不追？” 眼看星宿派退走，归海一刀对上官海棠问道。 后者摇摇头：“光靠我们两个，留不下丁老怪。” “可惜啊可惜，我们白忙活一场，你们也白忙活一场。” 不远处，秦思容发出嘲讽说道。 “秦姑娘，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上官海棠皱眉看向对方。 隐隐约约地，她已经感觉到秦思容目的不纯了。 不像易继风是真的为护宝而来。 秦思容反倒更像那些夺宝者。 “确实没用，一切都尘埃落定，九龙樽被那怪人所得，但其中秘密也已经公开，我想我们都该回去准备准备，看什么时候去雪山寻宝了。” 秦思容似是洒脱地笑道。 “秦姑娘，你对今夜发生的一切，有何看法？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担心？你极力抢夺九龙樽，但听你口气，反倒对雪山宝藏不太在乎？” 上官海棠疑惑地探究道。 “我在不在乎，你听我口气就能知道吗？我告诉你，你的感觉是错的，我其实很在乎！” 秦思容故意说道。 但心中，则吃惊于对方的敏锐洞察力。 她争夺九龙樽，是为了完成任务，好换到解毒药。 她本身是对任何外物都不关心的。 甚至，她对自己活着的意义，都时常产生疑问。 “秦姑娘，我认为你不是那种人。” 这时候，易继风也走了过来。 “我是哪种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凭什么断定呢？” 秦思容发出一声讥笑。 “这……我并不是那种意思。” 易继风没想到，秦思容忽然变得这么难相处。 “两位要吵的话，还是等单独相处的时候再吵吧，现在不如来谈谈对那面具怪人的看法？” 上官海棠算是劝了一句，并挑起话题道。 “那人的武功可能并不强。” 归海一刀自然是第一个响应。 “很有可能。” 上官海棠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其实我和他交过手。” 秦思容接话道。 “什么！？你跟那人交手过？” 上官海棠一惊。 “难道你的脚伤……” 易继风同样惊讶，并忽然想到了什么。 秦思容对他略微提起过一句，脚伤是被一个人打伤的。 详细情况则没有说。 “对，就是他打伤我的。当时他显露的武功，只是比我强一些，而且是靠内力取胜，手上功夫只是用了一把古怪的椅子，几乎没用什么招式。当然，更可能是他武功有所保留，谁知道呢。” 秦思容说到这里，又补充一句：“他那椅子好像也是突然变化出来的，最开始他是空手。” “什么椅子？” 上官海棠追问道。 “一把金属椅子，那人称之为天机椅。” 秦思容道。 “天机椅？”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曾听过。 上官海棠暗暗决定，回去一定要发动情报力量，重点去查那面具怪人的来历。 当然，想要调动全部力量是不行了。 肯定还要分散人手去查雪山宝藏，金蛇郎君，还有五毒教的。 “并不是神兵利器，我这把剑都能占上风。” 秦思容亮了亮手中长剑。 经过战斗，剑鞘早就丢失了，剑身上则大大小小多了些豁口。 它只能很勉强的算一把良兵而已。 比易继风和归海一刀的武器都差远了。 “那人可以凭空变出巨石、热油，比什么神兵利器都强了，一把铁椅兵器也用不到多好的材料。” 上官海棠分析道。 另外三人也点头认同。 随后，暂时略过面具怪人的话题，又谈论了金蛇剑、五毒教等。 几人互相之间有所保留，谈论的也只停留在表面，因此话题很快就结束。 “此次人命伤及太多，这些江湖同道的尸体，未免遭人死后侮辱，我们得做些什么。” 易继风环视周围场地，完整的尸体其实没多少，大半都是被金蛇剑的金光炸死。 做杀孽最多的，就是那金蛇郎君。 “不错，这也是我们还留在这里的原因，若易少侠和秦姑娘有心，我们可以合作，为双旗镇做好善后。”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真实身份是密探，是朝廷中人。 双旗镇被糟蹋成这样，他们总不能一走了之。 要么去附近地方衙门，把善后工作安排下去，要么他们自己来。 现在她就决定自己负责了，但是要用天下第一庄的身份，和易继风的名剑山庄一起，等于是用江湖道义在做事。 这不但可以打响天下第一庄的名声，也可以趁机拉拢名剑山庄。 “好！我义不容辞！” 易继风自然是答应。 “我还又有事要办，必须回家一趟了。” 秦思容则无法参与。 她哪怕任务没完成，也必须回去复命。 否则就真要毒发身亡了。 她虽然觉得厌倦杀手生活，但还没有任何轻生念头呢。 她是被从小培养的杀手，算是其中佼佼者了。 哪怕此次任务不完成，只要回去把九龙樽秘密，以及各种情报带到，解毒药肯定是会赐下的。 “没关系，家事要紧。” 上官海棠微笑抱拳。 她根本不在乎秦思容，拉拢的只有易继风。 “那就告辞了！” 秦思容说完转身离开。 “秦姑娘……” 易继风没想到她说走就走，都不留下联系方式。 以后想找她都难。 但是他刚要喊住对方，就见其轻功运起，加速离开了。 易继风有点郁闷，感觉自己被无视了。 “易少侠不要患得患失了，这秦姑娘恐怕不简单啊，她不想跟你有瓜葛，或许是为你好。” 上官海棠点了一句，但没深入说。 再说就是挑拨离间了。 “唉！” 易继风微微叹了口气。 他此次初入江湖，诸事不顺。 唯独觉得运气不错的，就是认识秦思容了。 同龄的美貌女剑客，相处好几日，难免会产生些男女方面的心思。 可惜现在看来，对方并没有相同的意思。 幸亏易继风也只是对她初步有好感，尚未深入。 他决定把这些念头抛开，专心投入善后双旗镇的工作中。 …… 双旗镇东边，相距约一日马程的某处，建着一座孤零零的草亭。 正是李信等人逗留过一晚的那个亭子。 也是李信所谓的“老地方”。 是他与白展堂、李元芳二人事先商量好的。 万一双旗镇发生什么意外大事，导致三人分散，就要到草亭里汇合。 而此刻，白展堂与李元芳，已经先后到了这里。 两人成功汇合了。 并且已经等了很久，超过一个时辰。 “我那兄弟怎么还不来！” 白展堂在亭子里来回走动，显出急躁情绪。 “……” 李元芳安静坐着，也不接话。 因为白展堂同样的话已经说了好几十遍了。 “小李啊，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啊！” 白展堂学着佟湘玉对李元芳的叫法。 但有时也会学李信那样叫元芳。 “以大人的本领，绝不会出事的，我们尽管等着就好。” 李元芳道。 他所说的“大人”就是特指李信。 因为皇帝派他来，就是辅佐李信的。 白展堂虽然是副指挥使，但管不到他头上，不是顶头上司。 “我知道他不会有事，但他动作也太慢……” 白展堂继续发牢骚，但说到一半停下了。 他从草亭里望出去，从东边方向，赶来了一队人马。 正好十个人十匹马，服饰各异，兵器也各异。 “大戏都演完了，才来双旗镇？是来捡漏的吧。” 白展堂随口笑道。 “说不定只是路过。” 李元芳侧对着那个方向，也不转头，直接道。 “应该不是，他们朝咱这儿来了。” 白展堂下巴扬了扬示意道。 “那可能是来问路的。” 李元芳顺着看去，表情依旧没变化。 第142章 另一个秘密 李元芳猜中了，那十人十马靠近草亭后，真就开口问路了。 “你们两个，前面是不是双旗镇！” 开口的是个大胡子糙汉，膀大腰圆，后腰别着两把斧子，似乎就是这群人的首领。 他问路态度很差，人都不下马，居高临下看着白展堂和李元芳，几乎用的是命令式的语气。 或许是仗着他们人多，而草亭里只有两个年轻人，且其中一个面色还不大好。 其实就是李元芳受了内伤，表现到面上，显得精气神较弱些。 他和白展堂就给人很好惹的感觉。 “嘿，你问路就这态度？” 白展堂轻挑眉毛，不打算回答。 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变成救驾前在同福客栈的他，看见这帮人，可能就会选择认怂，以一个普通小跑趟的身份，惶恐地问啥说啥了。 现在嘛，底气又足，周围也没有佟湘玉等人需要保护，白展堂就不再是小跑趟，而是以盗圣的身份为主。 “江湖上有很多种人容易死。” 李元芳也开口了，他淡淡看了对方一眼，接着道：“其中一种，就是出言不逊的人。” “你说什么？有本事把话再说一遍！” 糙汉顿时两眼一瞪，吼道。 “你是聋子吗，我不喜欢反复说同样的话。” 李元芳道。 “说得好！这几年江湖上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总有那么多菜鸟，没有眼力劲儿，最后落个残疾或者干脆丢了命，啧啧啧！何必呢。” 白展堂抱胸靠在了草亭的柱子边。 他这随意的模样，加上李元芳的漠然的口气，成功将对方激怒。 糙汉从马上跳下。 他一跳，另外九人也跟着跳下。 “小子，你最好现在就磕头求饶，否则休怪爷爷这两把斧头，要砍人了！” 糙汉解下后腰的两把斧头，带着人直接往草亭子里闯。 “慢着。” 李元芳忽然道。 “嗯？怎么，你想给爷爷磕头了？” 糙汉以为李元芳被吓住了，露出嘲讽笑容来。 “不，我只是之前看过太多死人，有点犯恶心，不想在这儿又多几具尸体。” 李元芳指了指草亭的边缘，道：“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试图跨过这条线，否则你会变成一个伤残人士。也不要再出言不逊，不然你连伤残的机会都没有，我会直接杀了你。” “我这位兄弟一向不喜欢说笑，你们还是相信他吧。” 白展堂在旁补充道。 “你们是什么人？” 糙汉见两人到这关头了，还口气这么大，他也不敢小瞧了。 心想是不是踢到铁板了？ 就赶忙问两人的来历背景。 “不要问，不要侥幸，我现在身体有点不舒服，没心情陪你们浪费时间，快滚吧。” 李元芳确实就是因为内伤，而比平时耐心差了。 他想要安静运功疗伤，不想被打扰。 “小子，你不报家门还这么狂，有点不合江湖规矩啊，我若是非要跨进亭子里呢？” 糙汉心中恼怒无比。 对方两人说出个背景来，好让他知难而退也就罢了。 偏偏什么都不说。 那他要是认怂退走，就太没面子了。 “你可以试试看。” 李元芳看向他，漠然一笑：“这样吧，我跟你打个赌，你的脚只要走进亭子里，我会立刻把它砍掉。要是我做不到，我输给你一个铜板。” 说着，李元芳从怀中摸出钱袋子，用两指夹出了一枚铜钱。 “你！欺人太甚！” 糙汉脸色一下子涨红起来。 对方实在太嚣张了，搞得他好像变成一个小喽啰，完全没被其放在眼里。 “有意思，我也跟进，也赌一个铜板。” 白展堂笑着，就要有样学样，摸出一文钱来。 但他手刚伸进怀里，却忽然想起来，他嫌弃钱袋子鼓鼓的太累赘，影响他轻功发挥，早就将里边所有铜钱扔掉了，只剩余几块碎银子在其中。 “那什么，铜钱我没了，赌一两银子成吗？” 他微微尴尬道。 但其实他这表现，反而像是加剧了嘲讽。 也更加说明了两人的底气。 “……” 那糙汉一时无言，更加仔细地去观察白展堂和李元芳。 从两人的衣服上，总算看出有过打斗痕迹。 特别是李元芳身上，还有不少被利器划开的口子。 但其本身似乎没有受利器所伤。 这其中名堂就大了，可能性也多了。 “好好好！爷几个有要事在身，也懒得陪你们玩过家家游戏。兄弟们，我们走！” 糙汉心中念头急转，最后还是退缩了，不敢赌。 他决定忍下这口气。 对着另外九人一招呼，自己先重新上了马。 很快，这十人十马离开了草亭，顺着道路离开了。 “嘿，这群人有问题啊，让咱们报上名头，他们自个儿却不说。不过元芳兄弟，你吓唬人挺有一手啊。” 直到对方彻底远去，马蹄声都听不到了，白展堂才收回目光。 “这是对他们的仁慈。” 李元芳如实说道。 他其实不喜欢动不动就杀人，能把人“劝”走是最好不过。 他说着，闭上眼睛又开始运功疗伤。 时间一点点过去，白展堂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元芳说话。 前者说得多，后者应声较少。 在此期间，路过亭子的人又有几个。 基本都是从双旗镇那边来的。 大多都眼熟，都是参与了当时混战而存活下来的人。 他们的轻功脚力不及白展堂和李元芳，所以直到此时才赶到草亭这边。 他们每个都注意到了草亭中的两人，也重点认出了李元芳。 毕竟当时九龙日月樽，是最先落到他手中的。 也一度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现在嘛，九龙樽都被那怪人夺走了，秘密也公开了，也就无人会来找李元芳麻烦。 一个个都想着尽快去为寻宝做准备，都匆匆赶路，没有在草亭停留。 “唉，仙人宝藏线索一出世，咱七侠镇要乱了！” 白展堂发出感慨。 距离大雪山最近的地方，那就是七侠镇了。 可以预见，在宝藏秘密被宣扬开去后，短期内会有大量来自各地的江湖客，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七侠镇。 而且，除了中原武林，肯定还会有其它地域的武林人士，跋山涉水过来寻宝。 “小李，你觉得这秘密是真的不？还是糊弄人的？” 白展堂道。 “我不知道。” 李元芳摇头。 “这下子事情闹太大，长生之秘想弄到手可难了。” 白展堂原本想得最好的情况，就是自己三人此次行动顺利，将九龙樽带回去后快速研究出长生秘密。 然后只将秘密保留在少数人范围。 他、李信、李元芳三个是出力者，肯定要分享秘密。 再算皇帝一个。 差不多就可以了。 至于前不久称兄道弟的苏灿，终究还是情分没到，被他排除在外。 而得到秘密后，白展堂也打算不光自己用，也要给佟掌柜分享，以后快活过日子，多好。 但是，长生秘密万一只能给一个人用呢？ 这一点太具体了，他其实还没想过。 “话说那时候场面太混乱，好像到后来，我都没瞧见那易小子，他该不会死了吧？” 白展堂又转变话题，想起易继风来。 怎么说也是个容貌顶尖的名门之后，还是给白展堂留下不小印象的，很容易想起他来。 “也许吧。” 李元芳对此话题没什么兴趣，敷衍了一句。 白展堂见和他聊不起来，就有点无聊了，随便一坐下，也准备打个盹儿。 正好随后很长一段时间，将近一个时辰无人经过此处，他顺利睡着了。 等到天色稍稍暗下来时，他忽然耳朵微动，睁开眼睛。 瞬间从睡眠状态清醒。 “听到了吗？” 他看向李元芳。 后者点头。 两人看向双旗镇的方向，一行八骑，正全力狂奔而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很快离这边近了，但没有任何停留，直接远去。 “是他们？” 白展堂认出来了，就是那十人十马，差点跟两人动起手来的那群人。 现在却少了两个。 而且明显遭遇了紧急状态，拼命返程中。 “可能还是与宝藏有关，不关咱们的事。” 白展堂耸耸肩。 “又有人来了。” 李元芳道。 白展堂也发现了，但这次只有一匹马的声音，跑得也不快。 原以为又是个江湖散人路过。 但等看清对方是谁后，两人同时站起身。 “白兄，元芳，让你们久等了。” 来者正是李信。 他这时没有戴面具，也没有穿斗篷，就是平常的形象。 只不过换了身干净新衣服，里面是蓝色劲装，外面是厚厚的深灰色长袍。 他骑着马略显悠哉，不急着赶路的模样。 “李兄弟，我们两个等你这么久，你倒好，当踏青散步呢？” 白展堂似是责怪，脸上却带着喜色。 “唉，我想着东西都到手了，任务圆满完成，别的事就没啥可急的。你们不也正好休息休息吗？” 李信靠近后，从马上跳下。 “你又是从哪弄的马？” 白展堂道。 他们三人来时骑的马，在双旗镇陷入混乱后，特别是豪苑客栈被袭击后，马死得死，散的散，全都遗失了。 所以他和李元芳是靠自身脚力，赶到这草亭的。 “顺手搞的一匹。” 李信没说实话，其实是空间里的马，被调出来用了。 当时还是李元芳陪着他一起在牙行买的。 因此后者看着眼熟，但也没细想。 “兄弟，那雪山宝藏咱们不急，别人会急啊！就怕咱慢别人一步，宝藏被人挖走了。” 白展堂道。 “我觉得不会如此简单，九龙樽里藏的线索，都是巧合之下激发出来的，要找真正的宝藏说不定会更麻烦。” 李信说出他的分析。 “你检查过没有，那九龙樽里面，会不会还有其它隐藏的线索？” 白展堂又问。 “我研究过了，没有别的线索，你们看看吧。” 李信说着，右手伸进怀里，将通体乌黑的九龙樽取出。 “又来了！兄弟你变戏法就变呗，对我还遮遮掩掩干啥呀！” 白展堂再也不会上当了。 他认定，九龙樽绝不是放在李信怀中的，那不得硌得慌。 肯定是从其它隐秘地方，变出来的。 “哈哈，看来我的真本事是瞒不住了呀。” 李信笑笑，将九龙樽交到白展堂手中。 后者接过把玩起来，嘴上道：“你当时怎么办到的？那么大的石头，还有两锅热油，都藏在哪？还有那么多面粉，就是打火云邪神时用过的那招，都是怎么搞的？” 不单白展堂好奇，李元芳也看着李信，期待地等着他解释。 “呵呵，其实戏法只是表面，普通的戏法哪能做到那些，我真正依仗的是机关术！” 李信神秘地说道。 “机关术？别逗了，机关术能做到那样？” 白展堂摇头，完全不信。 “一种极为特殊的上古机关术，家传的，我是当代唯一传人。我当初来七侠镇，说是家中遭难，白兄你还记得吧？” 李信露出认真之色，看向白展堂。 “记得，难道当时就为了机关术？” 后者露出一丝恍然。 “唉，怀璧其罪啊。” 李信就点了一点，压根没有往下说的打算。 说多错多，就让两人自己脑补吧。 果然，涉及李信家中祸事，白展堂和李元芳也懂得适可而止，没有追问了。 白展堂把玩了一会儿九龙樽，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仔细摸，也没有研究出什么名堂来。 就递给了李元芳。 后者则只是看了两遍后，就还给了李信。 “唉！看来没有更多线索了，那八个字就是全部，可惜所有人都知道了，用不了多久，全天下都要疯传。” 白展堂又叹气。 “此次咱在双旗镇遭遇的高手，有威胁的不多，一是时间上来不及聚集更多人，二是没有得到更多人重视，但那八个字传遍天下后，肯定会有人后悔，没来双旗镇走这一趟，否则就可能把线索据为己有了。” 李信说着，将九龙樽收起。 而白展堂和李元芳不知道的是，这一次收起后，李信是再也不打算把九龙樽拿出来了。 他要将此宝物据为己有，哪怕是皇帝派人来取，也不打算给。 因为他在九龙樽上面，发现了另一个秘密。 第143章 回归 李信发现了九龙樽的另一个秘密。 之所以来晚了，就是因为花了些时间做试验。 当时，他从深空中离开双旗镇，特意寻了片野树林，各种杂草荆棘丛生的那种，常人压根不会踏足。 他进入后找地方藏好玉坠，自身进入空间，打算好好休息一番顺便研究九龙樽。 哪知道，刚看第一眼，九龙樽的异样就直接映入眼帘。 按理说樽内应该是空的，他却看到了有一层白色的雾气，缓缓浮动在樽的底部。 李信凑近去看，都没刻意用力，很普通地在呼吸，那一层雾气就仿佛有活性似的，自动汇集到他鼻子底下，被他吸进体内了。 这顿时把他吓了一大跳。 但下一刻，他非但没有任何身体不适，反而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疲劳一扫而空，整个人瞬间调整到了最巅峰状态。 如此，不用再多想，他就明白那种雾气是好东西了。 不过它是怎么形成的呢？ 细细思考过后，李信得出一个最可能的猜测，那就是被金蛇剑打出来的。 准确的说，是金蛇剑凝聚月亮精华而发射的金光，被九龙樽吸收后，转化成了这种雾气。 九龙樽以前平平无奇，在抚远将军手上时，也只是保持着它的相关传闻，却并没有具体的能力体现。 否则也不会轻易用作联姻聘礼送出去了。 一切的原因，是因为九龙樽本身，并没有汇聚日月精华的能力。 而这一次，正好碰上金蛇剑，才辅助它开启了那八个金光大字的秘密，以及它的真正能力。 李信想到这一点，就有些激动了，因为他的玉坠也可以汇聚吸收月光精华。 只要将九龙樽放于玉坠空间内，或许能够蹭到后者汇聚的月光精华！ 为了应证这一点，李信就把已经被他吸空的九龙樽，安静置放在桌子上耐心等待。 果然，直到天亮后日月更替，始终盯着九龙樽的李信，完整地亲眼见证了雾气一点点形成的过程。 虽然肉眼看不到月光精华，但白色雾气是可见的。 近一个时辰，只凝聚了很薄的一层，大头还是被玉坠空间自身利用了，九龙樽只分到了一小部分。 不过能蹭到就很不错了。 李信找来晴雯，让她吸收雾气试试。 后者听话地凑近九龙樽，还没特意用力呢，普通的呼吸就将雾气引动，直接活过来似的钻入她鼻子里。 不用说，晴雯也是先被吓到，后发现了身体无异样，还提神醒脑。 至此，李信大概掌握了九龙樽的用法。 但雾气只是让精神快速恢复而已，普通练武之人根本用不到，累的话都是身心同时的疲累，光是恢复精神，身体还是累的。 好似没大用。 可李信正好有一门稀有的《移魂大法》。 悟性高的人或可以快速入门，但要深入修炼至大成，就必须损耗心神多下苦功。 过程异常艰难，还有伤及自身的可能。 李信认为这门《移魂大法》真正练成者，世间或并不存在。 他得到后，尚未修炼过，原本也只是想以后有时间练个入门就够了，后续修炼有危险，大可不必强求。 而现在，得到了九龙樽做辅助，他就有了练成此等奇术的底气。 “这还只是月光精华带来的能力，九龙日月樽，必然还有日光精华相关的能力，以后若有机会找到凝聚日光精华的宝物，一定要争取过来……” 李信如此心想着，面上不动声色，让白展堂和李元芳瞧不出异样来。 这并非李信对两人严防死守，不信任他们，而是没必要。 九龙樽这种能力，说白了也只有身怀玉坠空间的李信能利用，对白展堂二人来说是无用的。 同理，对皇帝也无用。 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的据为己有了！ “白兄，元芳，现在天色也不早，不如干脆在此草亭过夜，我们明早再启程？” 李信又和二人聊了会儿后，见天色已经暗下来，打算就地休息。 在这儿至少还有个草亭，后面路程上休息条件就更差了。 且鉴于白展堂二人都没有坐骑可乘，他们必须在中途找地方再买两匹马，否则回程时间就拖慢太多，赶不上过年了。 总不能李信一个人骑马，让他们两人使轻功赶路吧。 “行，听你的。” 白展堂自无不可。 李元芳也点头同意。 “不过兄弟，我在这儿待了老半天，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滴水未进，尿倒撒了好几泡，你看这……” 白展堂说着话，眼睛不断瞄向马上驮着的一个包袱。 “呵呵放心，我这里正好有酒有肉，是出镇子前回了趟豪苑客栈，顺便拿的。” 李信伸手进包袱里，掏出一个牛皮水袋，丢给了白展堂。 后者接住后拔掉塞子就往嘴里猛灌两口：“爽！” 喝到的是酒，而不是水，让白展堂心情大好。 又灌下一大口后，他把塞子重新填好，将水袋抛给李元芳。 后者也是接住后喝了几口解渴。 “六公他们咋样了？” 白展堂这时随意地问道。 “我去那里时，没见到他们人，客栈已经空了，应该是趁乱走了吧。” 李信说是这样说，其实他压根没有再回豪苑客栈。 他料想被他救下后，六公等人该作出聪明的选择才对。 所以他包袱里的酒肉，是空间里调取出来，事先准备好的。 虽然已经暴露了他所谓戏法、机关术的能力，但平时拿东西出来时，还是选择低调点。 “走了好，希望他们不要生出贪念，听到雪山仙人宝藏的线索后，也想来争一争，他们可没那能力啊。别到时两个老的送死，还连累了俩小姑娘。” 白展堂说道。 “他们要是聪明，就该彻底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 李元芳也道。 “我看那六公应该能想通的，可惜大多数江湖中人，不会有自知之明，武功再低微也会去雪山碰一碰运气。” 李信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他可以预见，争夺仙人宝藏的过程中，会有大量江湖人为此送命。 “嘿嘿，人越多，咱七侠镇越热闹，掌柜的可要高兴了。” 白展堂笑起来，人多意味着客栈生意越好。 “到时候龙蛇混杂，娄知县的压力也大呀。” 李信心想，若七侠镇还由贾府实际掌控，对即将到来的大量江湖人士，倒还有压制力。 换成现在只有娄知县，依靠县衙的力量，就必然会捉襟见肘了。 到时候，肯定需要别处的支援力量。 “嗨，七侠镇乱不乱，就交给娄知县头痛去吧，最多有必要时咱帮上一把，基本上不用咱瞎操心。” 白展堂一甩手，又看向马背上的包袱。 李信笑道：“里面没别的了，就一些半熟的马肉，你自个儿拿来烤着吃吧。” “那我可不客气了。” 白展堂一听，包袱里没私人物品，他就随意地伸手去拿了。 很快，李信把马栓到草亭柱子上，三人就坐在亭子中升起火堆，烤着马肉边吃边聊。 等到要休息时，李信和白展堂轮流守夜做警戒。 李元芳有伤在身，就不必出力了。 整个夜里，草亭附近只经过了两波路人，对方看见草亭里有人，都没有接近过来。 一晚上算是平安渡过。 此后几天，三人先是想办法弄到了两匹马，接着一心朝七侠镇回程。 路上多是阴天，也遇到好几波匆匆赶路的江湖客，白展堂都认不出是什么势力的。 三人与这些江湖客没有起任何冲突，都是各走各的。 一切都仿佛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风雨欲来啊。” 白展堂道。 他隐退江湖好几年，太久没有亲眼目睹这种风暴旋涡的感觉了。 “甭管什么风雨，还有最后一段山林地，穿过去就回家了。在七侠镇咱们占据地利，比其它地方汇聚来的人总要有优势。” 李信想的是，回去后要更加巩固自己宅院，还有怡红楼的守备力量。 同时还要趁着那么多江湖中人汇聚，从中挑选出可靠的人，吸纳进天机卫，为他所用。 “哎呀不好！我临走时向掌柜的保证过，要给她带点土特产，小礼物啥的，还有小郭秀才他们，都说了要买点新年礼物回去，我都给忘了！” 白展堂听到回家二字，突然就叫起来。 随后，就是用求助似的眼光看向李信，道：“兄弟，这回得靠你了！你不是会变戏法吗，还有那什么机关术，就给我变一点东西出来呗？” “你真当我会仙法呀？都说了，我那一套其实还是障眼法，用特殊的机关施展出来而已，凭空变东西，想要什么有什么，你觉得可能吗？” 李信虽然空间杂货店里，找点小礼品什么的非常容易，但这回不准备帮忙了。 也正如他所说的，真要满足白展堂的话，他表现得就太离谱，真是要啥有啥了。 那就更加解释不清了。 李信还没到全面展示能力的时候。 至少要等他武功真正练上去，有更充足的自保之力，才考虑进一步向自己人展示能力。 “连你都帮不上我，那可咋办？” 白展堂表情一垮，已经开始想象，以佟湘玉的脾气，可以作上好几天了。 过年他别想安生了。 “你自己想办法吧，恕我爱莫能助。” 李信耸耸肩，略带幸灾乐祸地道。 “还能有啥办法呀？” 白展堂皱起眉头，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比起在双旗镇争夺九龙樽的时候，似乎他现在为了应付佟湘玉，才更加耗费心神。 “女人。” 李元芳在旁摇摇头，没有多说。 此后，由于三人中最爱说话的白展堂陷入深思，他们一路上变得安静许多，就是闷头赶路。 终于在当天半夜里，回到了七侠镇地界。 “哎呀！终于回来了，明明也没多少天，我这心里咋感觉这么怀念呢。” 骑着马从镇子北口进入，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白展堂发出感叹。 现在是深夜，路人一个都没有，还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他心里却生出几分暖意来。 “这说明你退隐江湖是对的选择，你更适合过安稳日子。” 李信道。 “不错，双旗镇这趟，我实际等于重出江湖了，虽然心里也畅快，但偶尔还行，天天那样玩儿就算了吧，提心吊胆的没意思。” 白展堂认同地点头道。 “所以咱们现在的身份最好，对于朝廷或江湖，咱都是可进可退。” 李信微笑道。 “这就不得不佩服兄弟你了，天机卫，这么灵活的组织，怎么想出来的？金点子啊！” 白展堂对于天机卫的创立，早就赞过李信好几次了。 因为天机卫的概念，是李信主动提出的，只负责情报，任务也不强制，实在太自由了！ 太适合他们了！ “呵呵，虽然我提出来的组织概念，但这名字是咱和皇上一起商量着定的，也是皇上隆恩才同意创立它的，咱得感谢皇上啊。” 李信说着，对着京城方向抱了抱拳。 “原来天机卫是大人自己提出的？” 李元芳显出诧异来。 如此自由的部门组织，他还以为只能是皇上一时兴起才会设立。 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他觉得，可能还是低估了当时皇帝所受的危险，以及救驾的难度。 “低调、低调。” 李信没有多说。 虽然压低着声音，周围也没人，但在街上他不想再谈这些了。 于是换了话题，三人闲聊着，骑马散步从北街到东街。 最终回到了熟悉的怡红楼门前。 “兄弟，今晚我住你那。” 白展堂跳下马说道。 他已经决定明天起早些，去街上随便买点东西送给佟湘玉等人，就当是这一趟在外买回来的礼物了。 “没问题。” 李信见白展堂没了路上的愁容，基本就猜到他的想法了。 和李元芳也都跳下马后，三人就从旁边的巷子，绕过怡红楼回去大宅里。 马蹄声在巷子中穿过。 怡红楼二楼，雷力在房间里睁开眼睛，他起身下床走出房间，来到靠着巷子的窗户边看出去，很快认出了李信三人。 于是他收回目光，回屋继续睡觉。 第144章 邀请 李信三人牵着马回家，是从后门进入的，因为马厩设在后院。 “当家的，你们回来啦！” 阿水正守着后门呢，听见动静他还有点紧张，一看是李信回来，他露出喜色。 “嗯，这些天你们辛苦了。” 李信把手里的马绳交给他牵着。 同时心想，看门的人手确实不够，至少也该白天黑夜各一个，可以轮换着来才行。 在此次出行前，李信每晚都回宅子，前后门也就不用人看守，都让黑子、阿水回怡红楼睡觉去的，他们通常只需负责好白天的看门任务就成。 而李信一走，晚上就要有人看门了，否则玉容、明月等几个丫鬟，安全就成问题，有隐患。 “我不辛苦，当家的！白天我都在睡觉呢，都是展小哥在护着大院。” 阿水看着还是很有精神。 他和黑子只有晚上守着门，白天是会补觉去的，白天的安全都是交到展昭手里，还有粗通拳脚的阿力打下手。 而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时只见一个稍小的身影快速逼近，停在几人面前。 正是光头小展昭。 “原来是李大哥你们回来了，我还以为终于可以抓抓小毛贼了呢。” 展昭睡觉时，虽然没有白展堂、李元芳、雷力那样的警觉程度，但也不算差。 他是听见了马蹄声的，又判断出马蹄声绕到后院来了，他也就快速套了件衣服，以轻功赶了过来。 “呵呵，看来我离开这几天，家里还算太平。没事，你回去继续睡吧，免得着凉了，有什么事情明儿天亮再说。” 李信见展昭衣服没穿好，这大冷天半夜里，换个人来吹一吹风肯定就病了。 “哦，那我回去了。” 展昭有内力护身，这短时间自然不怕冷，但也乖乖听话返回了。 “元芳，你带白兄去选个房间住下吧，被褥床铺之类的，就去把明月、小翠她们随便喊起来一个，让她们去弄。” 李信让阿水把三匹马牵去马厩，又对李元芳说道。 “是，老爷。” 李元芳回到宅院，已经瞬间转换成大管家的身份角色。 他和白展堂走去前院了。 李信就自己回到正房，然后进入空间。 …… 翌日，李信精神十分饱满地推开房门，和晴雯一起走了出来。 有宝贝就要用，一晚上九龙樽内又凝聚了一层雾气，他吸收进去后，想精神不好都难。 不过，他已经决定明天开始就不吸了，看看雾气能否储存在樽内。 料想应该是可以的。 等存到满后，他就要开始修炼《移魂大法》。 “老爷！晴雯姑娘！” 李信两人一出来，就见玉容已经候在门外了。 她欠身请安，心中则是羡慕。 心想那展小哥不是说，老爷是半夜回来的？ 居然就已经把晴雯姑娘接回来了，看来真的很受宠幸。 明月说的没错，再过几年晴雯姑娘长大了，肯定会被老爷收为房中人的。 “嗯，元芳他们起来了吗？” 李信注意到玉容对晴雯的目光。 知道自己离开时的借口还是管用的。 依旧是说让晴雯去学女红了，只是多住了几天。 反正也不会有人细问，糊弄过去没问题。 “回老爷的话，管家和展小哥都起来了，白大爷还在睡。” 玉容回道。 “你去吩咐赛貂蝉她们，早餐多做几份。” 李信道。 “是。” 玉容转身去厨房。 很快，等白展堂也起来后，几人坐到一起用餐。 李信、晴雯、白展堂、李元芳，外加一个展昭。 房间里只有五人。 李信就对展昭说出了天机卫的存在，重点说了是以收集情报为主的组织，可以帮助他寻找相国寺的仇人。 又介绍了自己三个的职位后，对其发出招揽邀请。 “谢谢李大哥，我愿意加入！” 展昭从座位起身，到李信跟前抱拳单膝跪下。 小小年纪，这做派居然有模有样，显得非常懂事理。 也是，从他严肃的面容就可以看出，他有多么想为相国寺报仇了。 “好！不过你现在年纪尚小，寸功未立，就委屈你先当个指挥使亲卫，也就是我的护卫，反正还是以保护这宅院为主责，表面上并无变化。” 李信扶他起来说道。 “我明白的！” 展昭点头起身。 “恭喜大人，麾下又添一员。” 李元芳适时说道。 “这不对啊！元芳归你管，展昭也归你管，合着我这副指挥使手下半个兵都没有啊？” 白展堂有点羡慕，又故意表示不满地说道。 “白兄，你想要手下还不容易，自己去物色招揽啊，只要你看得上觉得可以信任的，不用再问过我，你自己决定就行。” 李信自然不是那种看重权力，抓着不放的人。 白展堂从三品官职，在天机卫里是仅次于他的二把手，当然也有权限收人了。 “这……暂时还是算了吧，我可没你这么有钱，能养得起手下。” 白展堂面色微微一垮，道出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天机卫没钱！ 皇帝并没有拨款给天机卫，李信和白展堂也不领半个子儿的俸禄。 这就是自由的代价。 不像苏灿作为保龙一族大内密探，是金饭碗，可以一代传一代，朝廷会养着他全家。 “那你就想办法赚钱嘛，不过今天你还得大出血一笔了。” 李信笑道。 说的是对方还要去给佟湘玉等人，购买新年礼物。 “切！谁说我要大出血的？他们哪一个识货？我随便买点东西糊弄就行了，以前不都蒙混过去了吗？” 白展堂说是这样说，但其实还是较为重视的，他加快了吃饭速度，匆匆完毕后告辞一声，准备去街上买东西了。 为了不让客栈的人碰上，他还要特意选择去西街。 李信则叫住了他，让他在路过北街的青天药庐时，顺便去把包大娘请过来，为李元芳看一看内伤。 “多谢大人。” 李元芳抱拳。 “不用见外。” 李信随意地摆摆手。 然后白展堂走了，剩四人继续吃饭。 完了后叫丫鬟进来收拾，顺便让玉容去传话，把前面的雷力叫来。 没多久，李信和雷力单独到了一间房内谈话。 与对待展昭一样，李信介绍了下天机卫，并提出邀请。 可惜，相比起展昭的爽快，雷力内心始终有心结，他不想再动用武力，只想过平凡安稳的日子。 上一回动手，也是看在李信的情分上。 “让我想想吧。” 不过，他也没有回绝，而是提出考虑一阵子再说。 “没关系，你是我的伙计，也是我的朋友兄弟，我不会强求你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你尽管考虑，不用在意什么时候回复，我说过了，天机卫是非常自由的组织。” 李信拍拍雷力的肩膀，认真说道。 后者点点头，告辞一声，准备重新回去怡红楼，当他的小伙计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李信和他走出门外，又把晴雯叫回身边，三人朝大门走去。 晴雯作为大丫鬟，刚刚是去和别的丫鬟说话，了结一下宅子里近况。 另外，李信把一部分马肉取了出来，让她去安排到厨房里，准备晚上大家一起吃马肉全宴。 正好过年三十。 李信现在就是要去对面，准备请同福客栈的几人，吃完饭时一起来他宅子里聚聚。 三人来到怡红楼，柴九立刻就迎了上来。 极为热情道：“当家的好！晴雯姑娘好！” “嗯。” 李信应了一声，朝他点头示意。 晴雯则一如既往地骄傲不搭理，只是看他一眼算很给面子了。 随后，主仆俩走出怡红楼，跨入客栈门口。 当即就见白展堂已经回来，与另外几人正围着水曲柳台面，鬼鬼祟祟凑在一起，不知道正谈论着什么。 “白兄，你们干啥呢？大年三十都不做生意啊？一个客人都没有。” 李信道。 “湘玉有事情瞒着我们。” 白展堂道。 “什么事？” 李信嘴上问着，与晴雯也拉开凳子坐下。 “昨天下午，这把菜刀无缘无故地从厨房神秘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着！” 李大嘴率先接过话头，从桌子底下拿出把菜刀来。 “昨天傍晚，从湘玉房间里，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白展堂道，看向郭芙蓉。 后者点头，对李信道：“我当时一听不好，过去敲门，掌柜的死活就是不开门！然后到了深夜里，还是从她屋里，传来一阵剁东西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天亮！” “等到今天早上，这把菜刀又神奇地出现了，而且刀上面还沾着血迹。” 吕秀才指了指菜刀，严肃道。 “经过初步鉴定，这是人血。” 白展堂作出补充。 “光是今天一早上，我嫂子已经偷偷跑出去好几十趟了，每一趟怀里都抱着个包袱，最小的也有这么大！” 莫小贝用两手比划了一下大小说道。 “等她一回来，包袱就明显瘪下去！” 郭芙蓉瞪着眼睛用力道。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白展堂看向莫小贝。 “啊？问我？” 莫小贝有点愣，她还以为会问刚来的李信和晴雯呢。 于是只好道：“该不会，是我嫂子杀了人吧？” “啧！你个小屁孩，想象力还挺丰富。” 白展堂就是故意逗她的，果然她给出这个答案。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嘛，她先杀人再分尸，然后再一块一块地运出去嘛……” 莫小贝也是平常听书听多了，大半还是听白展堂说的，不是手撕活人就是徒手掏心，多多少少影响到她，把她给带歪了。 “具体咋样，咱们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没准她还真是杀了人，还有尸块没处理完，咱正好抓她一个人赃俱获呢！” 白展堂继续煞有其事地说道。 “老白你就别逗小贝了。” 郭芙蓉道。 “行了！咱上去再说，全体出动！” 白展堂一招手，几人就跟着全部上楼了。 “李兄弟，你不来瞧瞧热闹？” 见李信和晴雯不动身，他又转过头来。 “我们再上去就太挤了，你们玩儿吧。” 李信看到了白展堂脸上暗藏的得意。 估计他已经猜到佟湘玉在干什么了，然后故意闹这一下，想让对方忘记新年礼物那一档子事。 很快，楼上的动静传了下来。 基本就是佟湘玉在叫，在虚张声势。 “站住！再走一步……” “月钱全部扣光！” “藏书全部烧光！” “衣服全部撕光！” “身份全部曝光！” 李信听着，跟原剧情都差不多，等了片刻，几人连同佟湘玉都下楼来了。 大嘴手里还端着佟湘玉包的饺子。 她当然不是杀人分尸，而是因为过年太馋了，想吃饺子。 但因为去年被一个泼皮无赖讹上，害得客栈所有人都没吃上饺子，她就认罚，保证一整年都不能吃。 今天是罚期最后一天，她没忍住，才有了这一出。 “佟掌柜，不就是最后一天嘛，忍忍就过去了。正好我是来邀请大家晚上去我宅子里，一起吃马肉全宴的。” “虽然到时也会有马肉饺子，但你可以吃别的嘛。” 李信说明来意。 “哇！马肉宴！” 莫小贝第一个跳了起来，蹦着步子就凑到晴雯身边，问后者有没有吃过马肉，好不好吃之类问题。 两个小姑娘窃窃私语起来。 “哎呀，还是兄弟上道啊！” 李大嘴自然是很想吃的。 吕秀才也咽了咽口水。 “掌、掌柜的？” 郭芙蓉看向佟湘玉，明显也有意动。 “既然李公子特意来邀请了，我们今年就到李公子家里去过年。” 佟湘玉见全体都同意，她当然也不会反对。 “耶！太好了！” 莫小贝跳更高了。 “兄弟，你实话跟我说，这马肉哪弄来的？该不会是……” 白展堂则表情微妙，过来轻声问道。 “低调、低调，就是用机关术装了一点，也不多。” 李信给出一个手势。 白展堂心领神会，比了下大拇指，没再多说。 “大嘴，趁时间还早，你去把你娘也接过来呗，咱一起过年。” 李信也没忘了断指轩辕。 “对对对！掌柜的，我先走了啊！” 李大嘴被点醒，留下一句就匆忙走出客栈。 第145章 年夜饭 当天晚上，怡红楼关门，所有人都聚集到李信宅子里，就在院中摆开宴席，吃马肉全宴。 摆了两大桌。 每大桌都由四张方形小桌拼成，因为这儿还没有用大圆桌的习惯。 客人方面，额外又多请了几个人。 分别是包拯、包大娘、常雨、公孙策，以及巴蕉和她爹巴铁匠。 包大娘是白天来为李元芳看内伤时，李信提出邀请的。 她欣然同意，把儿子包拯和寄宿在她家、被其看作未来儿媳的常雨一并带过来。 公孙策则是包拯劝过来的。 上门时包拯还向李信道明歉意，说他自作主张了，李信当然表示全都欢迎。 而巴蕉和她爹，其实是主动邀请了雷力一起过年，李信得知后，让雷力反请这对父女俩过来。 如此，客人一多显得更加热闹。 坐两大桌正好够。 实际上，李信白天还去古墓那边，对小龙女和孙婆婆发出了邀请。 明知她们不会来，但还是说了，去这一趟主要是表明自己安全回来了，并道出了九龙樽那八个大字的秘密，叫她们小心以后江湖人越来越多。 两人听了后都还比较淡然，应该是对古墓的隐蔽性有信心。 她们也果然拒绝了邀请，说不喜欢热闹。 哪怕李信的客人其实不算多，她们也不会离开古墓，特别是小龙女。 晚上宴会开始后，丫鬟都在厨房帮工，或者端菜。 伙计里面，黑子是有家人的，被放假回家了。 剩下柴九、阿力、阿水，分别安排看守怡红楼和宅院的前后门。 吃饭会由小翠、小艾她们带去给他们，也能享受到这顿马肉，量保证够。 最后，雷力虽然也是伙计，但待遇不同，他是上桌吃的，正和巴铁匠喝酒说话呢。 巴蕉则脸色红红的，坐在她爹另一边，看着她爹在“考察”未来女婿。 而在旁边一桌上，郭芙蓉的眼神暗含一丝幽怨和失落。 “看啥呢，回神咧！” 佟湘玉伸手在她眼前一晃。 “没看什么。” 郭芙蓉本就是用余光看的，这时假装没事。 “人家都成双成对了，你也该全都放下了，新年一来，心情一换，再找个更好的不就行了嘛。” 佟湘玉又苦口婆心劝说起来。 “谁、谁说我没放下了，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郭芙蓉说着，抓起自己盘子里的大块马肉，直接往嘴里塞，大口咬下大口咀嚼，完了还不忘喝杯酒大喊一声“爽快”。 “哎呀我信我信，你慢点吃小心噎着。” 佟湘玉心说你吃个肉算啥证明啊，但又不好再刺激她。 而且郭芙蓉现在语气神态，也确实没什么伤心，基本是放下了的样子。 只是因为看见雷力和巴蕉进展顺利，难免有点不舒服而已，属于人之常情。 类似情况的其实还有。 包大娘、包拯、常雨，也是坐在雷力那一桌，包大娘正在极力撮合儿子和常雨，但进展较慢。 公孙策因为也喜欢常雨，就特意来到李信这一桌，和郭芙蓉倒正好坐成了面对面，两个情场失意的人，都在闷头吃喝。 “他咋回事儿？也为情所伤？” 白展堂对李信问道。 “可能吧。” 李信总不好说出实情。 “嗨！一个大男人，为情情爱爱的意志消沉，这不就跟大嘴一样了吗？还天鸿书院的精英呢，我看也就这样。” 白展堂故意提高了声音道。 “你又懂我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闭上你的嘴！” 公孙策果然听见了，与白展堂互怼起来。 李信看懂了后者用意，就是故意让公孙策发泄出来，心里也好受些。 果然不一会儿，公孙策就不再脸红脖子粗地争辩，而是与白展堂碰杯喝酒了。 “马肉馅的大饺子来啦！” 这时，大嘴端着一大盆热腾腾的饺子，带着笑容从厨房走出来了。 是他主动提出要在厨房帮忙的。 按他的说法，那么好的马肉，怎么能交给非专业的赛貂蝉她们做呢。 正好他从正式当厨师开始，一直在同福客栈掌勺，还从来没主持过像样的宴会呢。 而且还是特别的马肉全宴。 对他来说是挑战，也是荣耀，是发光发热的机会。 他主动争取，李信答应后，他还反过来感谢呢。 “这饺子皮儿薄馅儿多，好吃的很呢！” 小翠也紧跟着端了另一大盆出来。 “辛苦了大嘴，今天你可是功臣。” 佟湘玉夸了句，又对小翠道：“你也辛苦。” “应该的，这是奴婢的本分。” 小翠笑着客气。 “苦啥呀，在那么大的厨房干活，我幸福还来不及呢，咱客栈里跟这儿一比呀，那简直就是……” 大嘴有点忘形了，说着说着就差点收不住，还好及时看见佟湘玉的脸色沉下来，就赶紧闭嘴。 “大嘴，过年就别说讨打的话了，赶紧回厨房继续干活！” 郭芙蓉命令似地道。 “嘿！” 大嘴有点不服，但见佟湘玉脸色，还是认了。 宴会继续。 李信和李元芳、展昭聊得多。 晴雯和小贝全程说悄悄话。 包大娘和常雨，则变成和大嘴娘在聊天。 包拯和坐他旁边的吕秀才谈功课。 白展堂最嗨，跟全场任何人都会说上几句。 正当气氛到达最高点时，阿力忽然走进院子里来。 “什么事？” 李信看见他，主动招手，让他靠近说话。 “当家的，柴九说有人在怡红楼外面闹事，拼命拍大门还说难听话。” 阿力走过来说道。 “啥人呐，大过年的还上门闹事，恶不恶心啊！” 白展堂不爽道。 阿力看了一眼李信。 “说。” 李信示意他尽管说。 “是邢捕快和燕捕快，他们都喝醉了。听柴九说，他们先在同福客栈叫嚷拍门，没有人理他们，所以才转头到怡红楼门口闹。” 阿力如实道。 “老邢和小六？” 白展堂一听，脸色就更不好了，毕竟之前有过不愉快了。 还是非常不愉快的那种。 “展堂，李公子，这事可能都怪我。” 佟湘玉忽然变得不好意思，道：“你们走的这些天，老邢越来越颓废，我念在这么多年交情，就开会，让大伙想了个点子。” “啥点子？” 白展堂道。 “他不是被打击信心了嘛，我就想让他重新找回信心，这点子主要是秀才想的，你问他吧。” 佟湘玉见白展堂脸色不好，也不想一个人担着了，立刻转移压力。 白展堂看向吕秀才。 后者赶紧道：“就是让小郭蒙面，假装歹徒输给老邢，让老邢以为自己悟到了醉拳，具体是小郭操作的。” 他说到一半，又推给郭芙蓉。 白展堂随之转移视线。 郭芙蓉顿感压力，赔笑道：“你走了客栈里就我会武功啊，输给老邢他才会恢复信心，不过我们想让他悟醉拳，他却悟了醉刀，这几天动不动就拔刀吓唬人，说要抓贼提业绩。” “还带着小六一块儿练醉刀，霍霍小六的钱买酒，也把他一起带坏了。” 佟湘玉最后补充道。 “原来是这样。” 李信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依稀记得原剧中燕小六酒量很差，还容易撒酒疯，喝醉后可能比老邢还难搞。 “我去赶他们走，反正我跟老邢也撕破脸了，再当一回黑脸也无所谓。” 白展堂用眼角瞥了一眼佟湘玉说道。 也不知是嫌她主意馊，还是有点吃醋。 “唉，你别下太重的手。” 佟湘玉道。 “嗯？” 白展堂瞪向她。 “大过年的，和气生财嘛。” 佟湘玉用软下来的口气道。 “白兄，佟掌柜说的也有道理，老邢小六不肯走的话咱就报官，让别的捕快来逮他们，犯不着咱亲自动手，你呢也别去管这事儿了，我就让柴九当这个恶人吧。” 李信见两人间有不妙的趋势，立刻开口缓和，把苗头掐灭在萌芽中。 “也好，我不动手，就报官！不过还是得我去，柴九一人哪斗得过俩拿官刀的。” 白展堂说着离开座位。 “我跟你一起。” 李信也起身，并对其余人道：“大伙儿继续吃喝啊，一点小问题，我们去去就来。” 说着，便和阿力跟上了白展堂。 很快从怡红楼后门走进去，来到大堂，只见柴九一人坐在那儿，桌上还有两盘马肉菜式和一壶小酒呢。 “当家的！白大爷！” 柴九见李信三人过来，立刻放下酒杯起身。 “怎么回事？闹事的人呢？” 白展堂抢先道。 “在外面睡着了，不过人是消停了，门被他们拍坏了。” 柴九走到紧闭的大门前稍稍一碰，门就松动下来，他立刻扶住，再往边上按了按推了推，这才重新装上。 随之他去打开了另外半扇完好的门，让李信、白展堂看了看门外睡倒的老邢和燕小六。 “全、全都逮起来……影响仕途、影响仕途啊……” “照顾好我……七舅姥爷……” 两人都说着梦话呢。 “外面这么冷，要是这么过一夜，人都得没了。” 白展堂皱眉道。 虽然两人衣服穿得算厚，但脸上还是会冻着，一整晚下来，确实不是普通人能顶住的。 “柴九、阿力，把他们俩拖进来吧，再找点你们不要的破被褥之类，给他们垫上。明早别忘了问他们要修门的钱，他们要是不给就报官。” 李信发话了。 他和白展堂一样，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袖手旁观。 “白兄，咱回去继续。” 小麻烦算是解决，李信招呼一声，两人回到宅院。 “怎么样了？” 佟湘玉问道。 “其实不算事儿。” 李信简短说了下情况。 听在众人耳中也都有些唏嘘，住在七侠镇的，基本都认识邢育森，他落到这副样子，多多少少会有些同情。 “别提他们了，来来来，继续喝酒！” 白展堂揭过话题。 众人继续闲聊。 从中李信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比如在蔡大娘的撮合下，曾静和江阿生在前两天完婚了。 东边竹林里的狼女，被证实杀死了超过五人，连村民集体组织去打杀，都没能奈何，反而又被咬死一人，村民们已经报官，铁飞花全权处理此事。 再比如西边的贾府，准备腾出一个院子创建“聚贤庄”，平时由贾府客卿游氏双雄，游骥和游驹两兄弟负责管理，薛神医薛慕华负责监督。 还有就是花边新闻，说那卖烧饼的武大郎，其妻潘金莲似乎在那根宝嫂的牵线下，与西门大官人沾染了瓜葛。 “那潘金莲有多漂亮？” 听到这一条时，李信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出来。 惹来几道异样目光，不过多数人都觉得正常，因为他们也好奇。 “老头子我倒是见过一次，那潘娘子确实生得好看……” 巴铁匠接话答道。 然后他具体描述了几句，几个男同胞都不约而同听得认真了。 “爹你别说这些了！” 直到巴蕉看不下去，打断了话头。 她主要不想让雷力也跟着听。 于是话题再次被扯开。 大约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酒足饭饱，对李信表达谢意后开始散场了。 莫小贝走前，李信喊住她，发了一个小红包，算是压岁钱。 也就十个铜板。 “谢谢李大哥！” 她高兴极了，转而去看白展堂。 眼巴巴的。 “看我干啥呀。” 这回轮到白展堂心虚了。 而他担心的事，也果然发生。 佟湘玉和郭芙蓉都想起了，他还没给新年小礼物呢。 他只好说早就买好了，回去再给。 至于能不能糊弄过去，李信得明天才知道。 料想有刚刚邢育森的事打底，足够应付佟湘玉了。 …… 此后几日，七侠镇逐渐风起云涌。 江湖中人开始汇聚到七侠镇，大势力小势力都有。 但都还只是派了打前哨的。 只有部分小帮派的人比较猴急，几乎全体出动，在镇上逗留整备了两三日，就直接朝着北边进发了。 只要穿过那片荒地，就是大雪山范围了。 虽然积雪严重，但依旧抵挡不住这些寻宝者的热情，千方百计之下，身为练武之人还是能勉强克服。 只不过进展会很慢。 而李信不急，他认为寻宝没那么简单，也宁愿再多做准备。 直到这一天，江湖上又传出了一个特大消息。 第146章 屠龙刀 五湖四海的江湖客，或来自大小势力有根有脚，或三五成群临时结伴，或单枪匹马独自行动。 统统朝着七侠镇汇聚而来。 皆因发生在双旗镇的夺宝大战被宣扬开来了。 九龙樽的秘密，已不再是秘密，几乎散播得全天下尽知。 与此同时，以仙人手段在众目睽睽下夺走九龙樽，最终飞天而走的斗篷面具怪人，其“天机子”的名号也被广为传播。 这名号是出自天下第一庄，说此面具怪人会使一种奇特武器“天机椅”，因此顺势就称其为“天机子”。 这么一号人物，就好像凭空出现似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所有人都在猜测他的来历，部分势力更是直接启动了深度调查，可惜至今一无所获。 与之相对的，同样在双旗镇一举成名的“金蛇郎君”夏雪宜，无论其本人身份，还是其手持的霸道武器金蛇剑，都在短短时间内，被查了个底朝天。 夏雪宜全家一百八十三口人，在多年前尽数命丧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金毛狮王谢逊的手上。 夏雪宜隐居深山练功十年，金毛狮王谢逊则早已人间蒸发远超过十年，此二者不知何时能对上。 真大战一场的话，也难说是夏雪宜的金蛇剑更利，还是谢逊的屠龙刀更强。 亲眼目睹过金蛇剑霸道能力的人，自然是认为金蛇剑无敌，屠龙刀不配与之相争。 奈何金蛇剑在此前名声不显，知之者甚少。 屠龙刀却是名满天下，任谁都听过：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不管其中有多少夸大成分，但屠龙刀本身藏着秘密，这一点几乎是公认的。 此刀也确实引起过大大小小的争斗，最终哪怕被谢逊所得，销声匿迹多年，也有人处心积虑想要得到其藏匿之地的线索。 而在当下，所有人都将目光重点放到北方大雪山，放到那“长生登仙”的宝藏上面时，又一则消息，或者说是传闻，被快速散播开来。 雪山之巅，长生登仙！ 来自九龙樽的八个金光大字，好似指明了宝藏所在位置。 但这条突然散播开的消息却说，光是找到大雪山的最高峰，并没有用！ 而是需要另外三件宝物作为钥匙，才能打开宝藏的大门！ 屠龙刀，正是那三件宝物之一！ 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随之是各种反应。 或信、或不信、或怀疑、或嗤之以鼻…… 不信的占了多数，认为消息散步者是哗众取宠，若是真的，那另外两件宝物是什么？为什么藏着掖着不肯说？ 部分人倒是知道屠龙刀有对应的另一把神兵——倚天剑！ 那是峨眉派的镇派宝物，如果倚天剑是与大雪山的仙人宝藏相关，那么作为峨眉派本身，至少历代掌门人，一定是知晓的。 所有人，都在等灭绝师太出来说明情况。 但峨眉派迟迟没有反应。 江湖上就有人开始口诛笔伐，要求灭绝师太出来，别当缩头乌龟。 终于，灭绝师太出来发声了。 却与倚天剑无关，而是召集武林同道，集结正义之师，围攻光明顶！ 用的理由也光明正大，说明教中人屠害了太多江湖正道，想要报仇的就趁此机会加入围剿同盟，人多力量大，一举铲除此等魔教。 并且，金毛狮王谢逊的藏身处，同为明教的其余高层必然知道，到时候可以逼迫他们交出谢逊下落。 不得不说，灭绝师太这一招很是聪明。 把众人目光，移到了屠龙刀上面。 那针对倚天剑的压力就大大减轻了，属于高明的缓兵之计。 且还让众多同道心甘情愿，帮她峨眉派对付明教。 简直是一箭双雕。 “高啊！借着屠龙刀又被炒热的热度，提出围攻光明顶，事情还真的成了。” 李信在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知道，灭绝师太的号召成功，多个名门正派表示同意加入。 要知道，这世界可混乱的多，江湖也复杂得多。 灭绝师太想如原剧情中那般轻易事成，是很难办到的。 现在借着哄传天下的屠龙刀秘密，却被她办成了。 “李大哥，如果那些正道中人都去加入围剿同盟，七侠镇上不就只剩下些中立或邪门歪道了？” 展昭皱起眉头道。 “这倒不至于，尽管那传闻中所说，宝藏需要屠龙刀和另两样宝物才能开启，但是相信的人不会多的，就算理智上相信，也挡不住人们的侥幸心理。” 距离年夜饭吃马肉宴那天，已经过去半个月。 此时是傍晚开饭前，李信召集来白展堂、李元芳、展昭，在一厢房内开一次天机卫的会议。 主要是商讨、分析最近江湖上的消息传闻。 “他们会想，啥门那么坚固非要用屠龙刀当钥匙啊？了不起从旁边或地底下挖进去，绕开大门呗。” 白展堂吃着辣味花生，两脚搁在桌上，很惬意地说道。 “所以不管那些名门正派，会不会派人去参加围攻光明顶，他们派来七侠镇的人手，是怎么都不会减少的。” 李元芳作出结论。 “只会越来越多，不会少。” 白展堂补充道。 “传闻是真的吗？屠龙刀的秘密，真是仙人宝藏大门的开启钥匙？” 屠龙刀确实是最有名的神兵利器之一，展昭从小到大都听着有关它的故事。 他一时还不习惯，因为一个不知来历的消息，屠龙刀的秘密就这么曝光了。 “啧啧，我觉得不大靠谱。” 白展堂摇头。 “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 李元芳说了句废话。 “我倒感觉是真的。” 李信笑了笑说道。 “为什么？” 展昭连忙追问。 “就感觉啊，没有为什么。” 李信难道会说，这里是混合游戏世界，各种人物和事件混合之后，倚天剑屠龙刀秘密变成与仙人宝藏相关联，非常符合这种大杂烩的游戏设定嘛。 “啊？感觉？” 展昭无语地抓抓脑袋。 “切！” 白展堂表示不屑，道：“我也是感觉，我就感觉不靠谱。” 李信耸耸肩，没有争辩。 而是道：“行，今天该说的也差不多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有！” 白展堂立刻举手。 “啥事啊？” 李信有所预感他要说什么了。 “兄弟，你和元芳都确定代号了，我的代号是不是也该定一定了？” 白展堂指了指自己说道。 “你想叫什么？” 李信由于被外界称为“天机子”，他干脆就用“天机”当代号了。 也正好符合天机卫总指挥使的身份。 “叫神帅怎么样？” 白展堂把两脚从桌上收回，身体前倾，面露期待道。 “神帅？你已经是盗圣了，还想去蹭盗神和盗帅的名号？” 李信一眼识破他的用意。 “这怎么能叫蹭呢？小姬他人都被抓了，盗神也就名存实亡，那楚留香更是不配叫盗帅，你们是没见过他呀，压根就没我一半帅！他们的名号给我用用怎么了？” 白展堂开始极力争取，也不知道说得是真是假。 “白大哥，我怎么听说盗帅楚留香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呢？” 展昭不信道。 “都是瞎传的呗，我作为盗圣的很多事迹，不也是以讹传讹嘛！” “比如那扬州知府的小妾，她自己嫌家具太老气想换新的，又怕她老爷不肯，所以就拿我说事儿，全赖盗圣头上了。” 白展堂又说起他被泼脏水的事迹来。 “算了白兄，神帅实在太那啥了，要不换个霸气点的，就叫霸王！怎么样？” 李信倒是很想叫他杰瑞，但太违和了。 还是换成霸王，也算有点小联系。 “霸王？好！哎呀，不愧是好兄弟，你给取的这名号太响亮了，我就用它了！” 白展堂听了大喜过望，当即一拍大腿就认领了。 “那我呢？” 展昭羡慕了，连忙也想为自己争取一个。 “你？一小孩儿要啥代号，就叫光头吧。” 白展堂随口道。 “光头？我才不要呢！我也想要个好听的。” 展昭有点抗拒。 虽然并非对自己的光头发型不满，但代号也叫光头，他就感觉太磕碜了。 “你不是有法号吗？接着用呗。” 白展堂看向他，忽然有点好奇展昭的法号叫什么。 “不行不行！不能用法号！” 展昭吓得连连摇头摆手。 “法号确实不能用，那样会暴露的，相国寺的仇敌会寻着线索过来，那时就危险了。” 李信对展昭如此激烈反应的原因，心知肚明。 因为他的法号叫“戒色”，他自己很不喜欢，每次被师兄弟们叫出来，都会感觉很羞耻。 加入天机卫还叫戒色的话，那也太可怜了。 “李大哥说得对！就是因为这样，我不能用法号。” 展昭见李信帮他说话了，放松下来。 这惹来白展堂的怀疑目光。 不过也没继续问了。 “就叫小龙吧，你体型小，很容易被认出是小孩儿，先这么叫着，以后长大了再改。” 李信这下也有点敷衍了。 反正这世界没那么多讲究，用“龙”当代号，也不会被扯到对皇帝不敬之类的。 毕竟连屠龙刀都有了，江湖上取个外号而已，基本上没人管。 “谢谢李大哥，我就叫小龙了！” 展昭倒是很高兴，无论如何都比戒色好听多了。 “好，那就先到这儿，散会！” 李信起身宣布道。 恰巧这时，外面玉容的声音响起：“老爷！对面的吕大爷，过来找白大爷有事！” “吕大爷？哦，秀才啊，啥事儿啊这么急？” 白展堂推门走了出去，就见吕秀才等在门外了。 李信吩咐过伙计和丫鬟们，同福客栈的人上门，可以直接迎进院子里来。 “客栈里快打起来了，掌柜的让你过去镇场子！” 吕秀才急道。 “走！” 白展堂一听，立刻就变得严肃了些。 “我跟去看看。” 李信对李元芳和展昭道。 后两者点头，有李信跟去，肯定没事儿了。 他们就一个继续当大管家，一个继续当护院。 …… 很快，三人到了客栈大堂。 只见邢育森和燕小六，都拔出长刀来，在跟几个江湖人对峙。 共有六人，全穿着制式衣服，都是白色为主的厚袄，外披一件蓝色披风，身背一把长剑。 按吕秀才路上所说，他们自称来自西域的雪山派。 白展堂是知道这个门派的，在整个江湖都属于顶尖门派，掌门名叫白自在，是天下闻名的高手。 来自西域的门派，竟然这么快就抵达七侠镇了？ 路程时间来看，根本办不到，除非他们早就在中原活动了，之前有着其它目的。 现在为了仙人宝藏，而暂时放弃了原本目的。 “展堂，李公子，靠你们了。” 佟湘玉本来在一边不知所措呢，现在见主心骨来了，她总算放心。 说着就走过来，和刚跨进门口的三人站到一起。 “白大哥，李大哥。” 莫小贝也一同靠近过来。 从过完年后，江湖人渐渐多起来，李信就提出建议，为了安全起见让她暂时不要上学了。 她当然高兴，佟湘玉也同意了。 “怎么办，老白？” 郭芙蓉手里拿着扫帚，同样凑近过来。 “具体情况我听秀才说了，不就是老邢检查太严，态度口气又不好，把人给得罪了嘛，咱先静观其变，真动手了我再插手平息。” 白展堂听秀才说不是客栈的人惹到事，而是邢育森和燕小六，就完全不担心了，现在也是很随意的样子。 不过，虽然跟邢育森关系破裂，但看在佟湘玉面上，外加不想客栈被闹事，他该出手还是要出手。 此时这俩捕快师徒倒没喝酒。 上回砸坏怡红楼的半边大门，赔了钱后，佟湘玉又出了点子，让郭芙蓉再次蒙面，好好教训了他们一顿，让邢育森意识到自己领悟的“醉刀”压根不存在。 他依旧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捕快。 随之，佟湘玉好言相劝，告诉他七侠镇的江湖人越来越多，偷鸡摸狗少不了，总有他立功的机会，他这才重新振作。 然后，他巡街越来越严，对本地不会武功的居民也就罢了，还仗着捕快身份，对汇聚来的江湖中人也丝毫不客气。 多数江湖客也敬畏衙门官府，能忍则忍了，几天下来也就没惹出事来。 可眼下不同，大嘴发现丢了一只鸡，邢育森就怀疑是外地来的这些人偷的，率先就对客栈里住宿的客人展开调查。 雪山派这几人首当其冲。 “说！你们配不配合？本捕快要问你们话，你们还敢拒绝？果然偷鸡贼就是你们，不然你们为什么要抗拒？” 邢育森抖了抖手中长刀，脸色狐疑地说道。 “这位差爷，我们是真的有急事要外出，等回来再接受你问话，你就通融一下。” 雪山派六人中，唯一的女性代表着说道。 第147章 出事 这说话的雪山派女弟子，李信是一眼认出来了。 不就是花万紫吗！ 看着像三十多岁，身材壮壮的，武功应该不错。 雪山派因为是名门正派，所以明明看邢育森和燕小六两个很不顺眼，却还是没有以武压人，选择了好好说话。 “有急事外出？哼哼，我看是急着出去毁灭证据吧？” 邢育森显然有着他自己的一套逻辑。 “证据？什么证据？” 郭芙蓉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 “偷鸡的证据啊！你没看后院的鸡笼子里，掉了很多鸡屎和鸡毛吗？我现在严重怀疑，偷鸡贼身上也沾到了鸡屎鸡毛！” 邢育森斩钉截铁说道。 “我们身上没有你说的这些，你大可以看看！” 花万紫接过话，表现得很是坦然。 “哼！你们的外衣上当然没有了！据受害者李秀莲提供的证词，鸡是昨天夜里丢的，肯定是嫌犯睡觉睡到一半从床上爬起来，临时起意偷鸡，所以没有穿外衣！鸡屎鸡毛都在里头！” 邢育森摸着胡子，得意地说道。 “师傅，你真厉害！这推理，比起包公子、公孙公子都不差！” 燕小六在旁露出佩服的神色。 然而这师徒俩的言行，落在旁人眼中就完全无语。 邢育森看似逻辑通顺的推理，实则错漏百出，令人啼笑皆非。 佟湘玉甚至都低下头去，没眼看了，感觉认识这俩货都丢人。 而被怀疑的雪山派，就更加觉得奇葩了。 花万紫心累地叹了口气，觉得与其在此浪费时间，还不如吃个亏吧。 于是摸出一块碎银子道：“这样如何，不管鸡是谁偷的，我们雪山派愿意出钱，弥补客栈的损失。” “什么叫不管谁偷的？想蒙混过去？没门！如果鸡不是你偷的，你为什么要赔银子？嗯？” 邢育森冷笑着说道。 他对自己的判断更加笃定，觉得一定是抓对了人，眼前这五男一女中，必定存在偷鸡贼。 说不定还是合伙作案，六人都有份。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我们雪山派乃是江湖顶尖门派，名下拥有各种产业不计其数，还会贪你们区区一只鸡吗？” 花万紫身后一名男弟子不爽地说道。 “门派富有，不代表你们几个普通弟子也有钱！而且正是因为你们门派实力强，教的武功厉害，所以嫌疑更大！你们瞧瞧这是什么？” 邢育森依旧自信满满，从怀里掏出一根鸡羽毛来。 “鸡毛呗，还能是什么。” 郭芙蓉抢答道。 “但这根鸡毛不普通，它是软的！” 邢育森看向这边。 “废话，鸡毛不软，还能是硬的呀？” 佟湘玉道。 “这根特别软！你摸摸。” 邢育森走过来，就要把鸡毛递给佟湘玉。 后者也随手要去接。 “呃咳！” 但白展堂一咳嗽，她就缩回了手。 郭芙蓉解围似地把鸡毛接过。 “真的，特别软。” 她道。 “这能说明啥嘛？” 佟湘玉道。 “这说明那只鸡，一定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据我所知，有一种武功叫做七伤拳，打中树之后七天之内，从根到叶全部枯萎！与这根鸡毛的情况惊人的相似！” 邢育森开始用一些道听途说的传闻，来当做佐证胡说八道了。 他自己几乎不会武功，却在这里用武功分析案子。 而《七伤拳》的名头，也是最近屠龙刀传闻响亮，金毛狮王谢逊的事迹，都传到七侠镇了。 “照你这么说，金毛狮王再现江湖？” 郭芙蓉同样是听到这些传闻。 她最向往江湖，对七侠镇成为天下焦点，各路江湖人士汇聚而来，感到最高兴的就是她了。 “很有这个可能！” 邢育森严肃地点点头。 “那他老人家拼着老命重出江湖，就为了偷只鸡啊？” 郭芙蓉暗带嘲讽道。 她思维还是正常的，不会真的认同邢育森的说法。 分析来分析去，江湖上所有人都还在找的谢逊，居然被他一个小小的捕快，联系到偷鸡案子上了，只要是脑子还正常的普通人，都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我也没说一定是他干的，会七伤拳的也不光他一个人！” 邢育森的目光变得锐利，看向雪山派六人。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雪山派的会七伤拳？” 花万紫愕然道。 “哼哼，这可是你自己承认了！小六，铐上他们！” 邢育森从后腰解下一副镣铐，就要上前去抓人。 燕小六这种时候也反应不慢，同样跟着拿出镣铐，不怀好意地笑着走近花万紫。 “我承认什么了？不要逼人太甚！” 花万紫也怒了，当即将长剑拔出。 她一拔剑，另外五人也跟着拔剑出鞘。 这阵势，直接把邢育森和燕小六吓得连连后退。 “啊呀老邢！不就是一只鸡嘛，我都说了不追究了，你咋还越闹越大了呢！” 佟湘玉赶忙劝说。 近些天客栈生意红火，无论是客房住宿，还是大堂吃饭，都是爆满状态。 两名捕快与雪山派六人起冲突，早就引得大堂里一桌桌客人侧目了。 这些客人也多是生面孔，全都随身带着兵刃，因此见事态发展似乎真要打起来，他们也没人被吓走的。 不像以前，全都是镇上熟客，一个风吹草动就有部分人想着逃单。 虽然都会被记在账上，但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已经不是鸡的问题，而是事关本镇治安的问题，佟掌柜你退下，免得刀剑无眼伤到你！哇呀呀呀呀！看招！” 邢育森还在凭着捕快身份强撑，赌对面不敢真的动手。 他嘴里说着话，自己手上倒是抖动挥舞起长刀来，模仿着看过的刀法，不伦不类滑稽异常。 旁边的燕小六也有样学样，手中长刀抖得“沙沙”响。 此二者咄咄逼人，周围某几桌客人也在起哄，雪山派几个自然不可能认怂，否则门派威名要被他们败坏。 动手似乎已不可避免。 却在这时，两个捕快身体忽然不动了。 好似被定格了一样。 不但不能动，还无法说话。 众人很快看明白了，是有人在他们俩身后瞬间出手，点了他们的穴道。 如此快的点穴手法，是高手！ 花万紫看向出手之人，正是白展堂。 “客人你不是说有急事吗？你们尽管走！这两个货真是给本镇丢脸，小郭你去报官！不能再惯着他们了！” 白展堂先微笑着对花万紫说一句，后让郭芙蓉去衙门告这对师徒。 “对！就去告老邢滥用职权！不能再纵容他们！” 佟湘玉这次也算下定决心了。 邢育森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以前被他欺负的人都选择忍气吞声。 没人告，衙门也就不会处理。 毕竟捕快嘛，仗着一身虎皮脾气臭点也正常。 但是这一次，佟湘玉见白展堂主意已定，她也干脆顺势而为了。 “哦！” 郭芙蓉也在邢育森师徒手里吃过亏，现在一听，顿时露出灿烂笑容跑出了客栈。 “咋啦这是？老邢和小六怎么被点了？” 大嘴这时正好端着某一桌客人的菜出来。 “还不是你！不就是一只鸡嘛，差点搞出大事来。” 白展堂瞪他一眼。 “凭啥怪我呀？我……” 大嘴不服气，开始和白展堂争辩起来。 李信见事情平息了，也没闹大，对佟湘玉告辞一声，默默退走了。 他走出客栈后左右一看，发现前脚刚走的花万紫六个人，正往南边走去。 略微想了想，对雪山派所谓的急事有点在意，于是回到宅子里，给李元芳安排了任务，叫他去跟踪调查一下。 夜里，李元芳回来了。 并报告了调查结果。 “武大郎？雪山派接触武大郎干什么？” 李信听到结果后，心生疑惑。 “更详细的，属下尚未有头绪，继续跟进几天或许会有收获。” 李元芳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不过属下倒是额外查到一个可疑之人。” “谁？” 李信眉头一皱。 “西门庆！他与潘金莲确实有苟且关系，但似乎是针对武大郎而去！并且他警惕性极高，差点发现属下的窥视，属下怀疑他身怀高明武功！” 李元芳凝重道。 “西门庆会高明武功？而且他的目标也是武大郎？” 李信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面色出现了变化。 “大人可是想到什么了？” 李元芳问道。 作为属下本不该这么问，但他和李信关系处得好，已经比较了解这位上司的性情，所以知道这么问也没关系。 “是的。” 李信缓缓点头，道：“如果我猜测不错，这个西门庆，或许参与了之前对皇上的行刺事件。” 其实李信的这个猜测毫无根据。 换作这世上任何一个其他人，也不可能把西门庆和行刺事件联想到一块儿。 唯有李信能想到这一点。 只因西门庆那张脸，和那火云邪神确实有可能存在联系。 “参与行刺？好大的胆子！难道他是贾府的人？” 李元芳更加严肃起来。 “是与不是都无所谓，行刺事件已经过去了。这西门庆既然武功很高，就别去查了，武大郎那边，你也别亲自去，随便收买两个眼线盯着就行。” 李信还是想不通，西门庆和雪山派同时盯上武大郎，用意何在。 但好奇归好奇，派李元芳查这一趟也够了，继续投入精力就是浪费。 …… 翌日，李信单独牵着一匹马，打算去一趟北边大坟地。 他有半个月没见小龙女了。 上一次，对小龙女和孙婆婆道出九龙樽秘密，让她们小心聚集而来的江湖中人。 李信自己也提出减少见面频率，免得被别人撞见，暴露她们的行踪和住处。 当然，明面上李信还不知道她们住地下古墓，只是知道她们隐居荒地而已。 “李公子，今天要骑马去哪儿啊？” 路过蔡大娘和曾静的摊位时，前者又热情地打招呼。 她显然心情很不错。 七侠镇只要是做生意的，最近都赚得比平常多。 “去北边。” 李信笑着回应，又与曾静打了个招呼。 曾静和江阿生成婚，李信已经在前几日道过贺了，还送上了一份价值适中的体面贺礼。 “又去坟地做功德啊？怎么不叫上阿水？一个人出镇子，你要当心安全啊。” 蔡大娘说着，故意左右望了望，用眼神示意。 因为现在街上摆摊的，不只是以前那种规模了，而是变得非常密集，甚至于拥挤。 都是外来人，闻着味道来捞钱的。 七侠镇人流量大大增加，钱变得好挣，摆摊来的不仅是小商小贩，甚至还有江湖散人，也在趁机做生意挣钱。 不止摆摊的多，行人也多，大多是刀剑斧锤之类随身的。 通过白展堂在客栈听到的消息，李信还知道，黑风林的黑市也同样规模扩大了。 如此一来，娄知县管理压力很大。 黑市的管理者，同样压力倍增。 “多谢蔡大娘关心，我会注意的。” 又闲聊两句后，李信提出告辞。 曾静看着李信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了阿静，你可是有家室为人妇了，可不能胡思乱想啊！要是一个不慎，变成那潘娘子一样，整条街的人都会笑话阿生的！他虽然穷一点，样貌可不差，还肯吃苦，你不能对不起他呀！” 蔡大娘压低了声音劝说道。 “你想到哪去了，我早就说过对李公子没意思了。” 曾静哭笑不得。 她其实忽然看不透李信的武功，所以感到奇怪。 李信从开始练武功，下盘和呼吸逐渐变稳，显然练了腿功和内功，她是一点点看在眼中的。 可是今天，李信身上那些练武特征，她都忽然看不到了。 下盘虽然还是比普通人稳当，但内力方面，已经完全看不出来。 她几乎可以确定，李信修炼了某种隐蔽气息的功夫。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李信抽空修炼了他抄录的《闭气要诀》。 这毕竟是《九阴真经》里的内容，比普通的什么《龟息功》之类要强了好几个档次。 不说达到绝学等级，至少也是一流。 它包括了普通的呼吸闭气技巧，也有收息敛气的诀窍，让外人瞧不出自己身怀内功。 “呵呵，小龙女看见我焕然一新，恐怕也会惊讶。” 李信出镇后，骑马赶至古墓范围，跳下马后喊了几声“龙姑娘”。 等待许久后，小龙女并未出现。 他觉得不对劲，又喊了几声，还是无人出现。 无论小龙女还是孙婆婆，半个影子都没有。 “出事了！” 李信面色一变，有了判断。 第148章 李莫愁 小龙女和孙婆婆出事，基本不会是她们出门遇到意外，反而极大概率是有敌人闯入古墓中。 李信有此判断，当即念头一动，将马匹收入空间内。 他自己则开始在大坟地中穿梭跑动。 实际是运用玉坠能力，去感知地底下古墓内的情况。 他要先快速找到小龙女和孙婆婆所在的位置。 他这跑也不是普通的跑，而是用上了轻功，因此仅仅一两分钟，他就在某个石室内找到了人。 不是两个，而是四个！ 除了熟悉的小龙女和孙婆婆外，还有两个身穿道袍的道姑。 这就不用多猜了，必然是李莫愁和她的徒弟洪凌波。 后者那脸李信不熟，记不住，毕竟戏份太少。 前者那张脸就好认多了。 此时此刻，小龙女和孙婆婆明显身受内伤，并且被点住了穴道的样子。 李莫愁正在逼问着小龙女，让她交出古墓派神功《玉女心经》。 “师姐，我已经说过多次，《玉女心经》不会交给你的，你要杀便杀吧。” 小龙女受制于人，却依旧淡然清冷，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下手吗？我让你活到现在，只是想给你机会交出《玉女心经》，我便饶你一命，否则我大可以杀了你，把古墓从头到尾搜寻一遍，不怕找不到秘籍！” 李莫愁似乎是逼问了很久，始终没能撬开小龙女的嘴，所以语气带着明显怒意。 她的耐心也好似快要耗尽了。 “那你杀了我吧。” 小龙女淡漠看着她说道。 “你！” 李莫愁心底是对小龙女有着嫉妒的。 各方面都嫉妒。 最可气的还是小龙女的这份淡漠。 反衬之下，她这个师姐就显得水平太低了。 眼下，她再次被小龙女这种淡淡的语气给激怒。 怒气上涌之下，她当即运功发掌，狠狠击至小龙女的胸前。 哪知后者见此，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面色半点都没有变化。 呼！ 李莫愁这一掌，带起了明显掌风，可见发劲之足。 却在距离胸口数寸前硬生生停下了。 原来，李莫愁还是在吓唬小龙女，不敢真的打死她。 因为古墓实在太大了，还有各种隐秘机关，只有身为掌门的小龙女才知晓。 李莫愁认为换做是她自己，必然会把《玉女心经》藏到隐秘机关、暗室、暗格等地方，断然不会让其他人有找到的可能。 所以，她若还想得到秘籍，就只能留着小龙女的命。 “师妹！你当真不肯说？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李莫愁阴沉着脸色，取出了几根细针来。 与偏金色的玉峰针不同，她的这几根针是银色的。 名为冰魄银针。 相同的地方在于，此针也附带剧毒。 当然，毒性肯定有区别。 中了冰魄银针之毒，皮肤会很快变成黑色，短短时间内就会毒发丧命，比玉蜂之毒更具攻击性，但毒性其实是低了，相对而言容易压制些。 李莫愁曾多次用它取人性命、打伤强敌，此针厉害，已在江湖上传播甚广。 眼下她取出冰魄银针来，就是企图用它折磨小龙女，逼其说出秘籍所在。 “师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交出《玉女心经》，你非但不用吃苦头，我还会放你们性命，就此离去。你还是古墓派掌门，而我也永远不再回来，你我各走各的道！” 李莫愁也没多少把握，小龙女会因为折磨而服软，所以她还是能劝则劝。 “不必多说，要杀要剐尽管下手，不过一副皮囊一条命罢了。” 小龙女依旧不松口。 “这是你逼我的！” 李莫愁怒气勃发，说着就要用手中冰魄银针，去扎小龙女的脸。 这是世间绝色，让她都要嫉妒的脸，她倒要看看，始终淡然无惧的小龙女被毁容后，还能不能保持这样的平静。 她捏着针一寸寸地逼近小龙女的白皙脸蛋。 只要针尖稍稍扎入，这张脸很快就会被毒性染黑，彻底毁容。 李莫愁盯着小龙女的眼睛，看她眼中是否会起波澜，但她看到的始终是清澈平静。 小龙女还是不怕。 “住手！” 但孙婆婆怕。 她在旁看不下去了，大吼一声。 “孙婆婆，你有话要说？难道你知道《玉女心经》放在哪？” 李莫愁停下动作，转头道。 “老身说到底只是个下人，连古墓派的弟子都不是，如何能知道神功秘籍在哪。我只是想劝劝你，看在老身以前也照顾过你的份上，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你师妹的性子你是最清楚的，就算真的折磨她到死去活来，她也不会开口，你又何必非要如此呢！这古墓里，你们的祖师婆婆在看着你啊！” 孙婆婆苦苦劝说起来。 她其实也心痛，李莫愁竟然变成了这等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连小时候在一起生活过的师妹，都下得去毒手。 这表明她已经丧失底线了。 “哼！统统都是些废话！既然折磨她没有用，我就把这几根冰魄银针用在你身上！” 李莫愁原本在小龙女身前蹲下，现在她站起身走向了孙婆婆。 同时她还扭头对小龙女冷笑道：“师妹，孙婆婆可是从小照顾你到现在了，她年纪这么大，本来也没几年可活了，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她，最后享几年清福的机会都没有？” 李莫愁改换目标，想要用孙婆婆来逼迫。 而这下竟然起作用了。 小龙女头一次面色有变，她轻轻皱眉，看向李莫愁：“师姐，你这样做我也不会交出《玉女心经》，只会平白让孙婆婆受苦，你还是杀了她吧。” 这句话让一旁默不作声的洪凌波心里嘀咕。 心想我师傅只是要用毒针让孙婆婆吃苦，而这位师叔直接要人命，到底哪个更狠啊。 “呵呵呵，师妹你果然还是年纪太轻，十二正反要诀没功成圆满，有了破绽！” 李莫愁却笑了起来。 她十分了解小龙女所练内功，讲究十二少十二多，练的就是剔除常人感情，只为一心一意修炼精进。 现在看来，小龙女没有完全练成，还会被感情所触动。 虽然面上小龙女的表现很淡，但这是感情抑制之后的表现，很难说真要折磨死孙婆婆，她会不会因此发怒，怒到何种程度。 “……” 小龙女这一次没有回应。 她面色又恢复了平淡。 态度已经很明显，绝不会交出《玉女心经》。 “姑娘，老身死不死都没关系，只是可惜了姑娘你，一辈子都在古墓里，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孙婆婆为小龙女可惜。 容貌和天资都是绝顶，偏偏被困在古墓里，临死都未离开过这片地界半步。 “外面的世界未必就有古墓好，孙婆婆你不用多说，你先死，我后死，没有区别，人总有一死的，我不过比你少活了几十年，也算不得什么。” 小龙女口气还是那样。 李莫愁见状，再也不想浪费时间，对着孙婆婆直接就发出了手中的三根银针。 叮叮叮！ 瞬间，银针好似打在了什么金属上，激起清脆响声，同时被弹飞。 “什么人！？” 李莫愁大惊，因为她确实看到了一块铁板忽然出现，挡在了孙婆婆身前。 准确点说的话，铁板是从头顶上方被人投掷而下的。 因此她惊讶的同时脚步后退，边拉开距离边抬头望去，想要看清是什么人突然闯入这石室内。 都爬到头顶上了，竟然连她都一丝未觉。 “呵呵，我的名号你可能听过，外面都叫我天机子！” 出现的自然就是李信。 他身穿黑色斗篷，带着黑猫警长的塑料面具，形象与双旗镇时一模一样。 他此刻在石室顶部的角落，两手两脚撑开在两边的直角墙壁，固定着身形。 他说话的嗓音刻意压低，连小龙女和孙婆婆，都认不出他来。 “你就是天机子！？” 李莫愁惊惧失色。 目前天下哄传的双旗镇夺宝战，其中炙手可热的两个人物，就是天机子和金蛇郎君了。 其中又以前者更具神秘色彩，谁也无法判断其武功究竟多高。 有说他全靠一手戏法障眼法，真实武功很一般的。 更多人则说不存在那种飞天戏法，一定是仙人手段，再不济也是近乎于仙的至高轻功。 此人在众目睽睽下，夺走九龙樽自高空飞离后，就再也没有第二次出现。 江湖上普遍认为，他一定会来大雪山寻宝的。 李莫愁也是如此判断。 却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人物，竟然出现在古墓。 出现在她关键的时刻。 这天机子，来这里究竟有何所图？ 难不成也是为了《玉女心经》？ 李莫愁心中念头急转。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小龙女、孙婆婆和洪凌波三人。 不过，前两者本就存着死志了，心中震动要少了几分。 特别是小龙女，还用平静的目光多看了李信几眼。 主要是在看那黑猫警长面具。 那种塑料的质感，虽然没有用手摸到，但光是看的，她就觉得古怪。 且隐约生出了丝丝异样，联想到了什么。 “如假包换，我就是！” 李信并不想废话，他话音一落，直接两手抓着斗篷，身形如蝙蝠般飞落下来。 李莫愁见此，以为他要发动攻击，就再次后退几步，显得谨慎无比。 没办法，实在是天机子名头太响了。 且此时面对面，她也确实看不透对方的虚实，那么就只能谨慎应对。 然而她想错了。 李信的真实武功，根本就不如她，现在也不是要选择攻击，而是制造有利环境。 噗噗！ 他前倾飞落过程中，左右手甩出两片湿透的抹布，将这间石室内的两支烛台，共六根蜡烛给熄灭。 顿时，室内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如此黑暗环境，李信之外的四人全部成为瞎子。 李莫愁正常情况下武功再高，此时也发挥不出来了。 实力大降！ 反而李信半点没有影响，靠着玉坠能力，依旧可以看、听、感知。 他几乎无声地施展出轻功，移动到了李莫愁身后，一脚狠狠踹出，踢中李莫愁的后腰。 “啊！” 李莫愁被踢飞，倒地吐血。 “师傅？师傅！” 洪凌波不知所措，恐惧地大喊，同时拼命往石室的门口位置摸去。 她想要逃。 “天机子，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李莫愁同样起身就逃。 李信一脚虽然踢伤了她，但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重。 难道天机子真的如某些人所说，武功并不高？ 还是说不屑对我用全力，只用了少部分内力？ 李莫愁此刻来不及想太多，也和洪凌波一样，朝着记下的门口位置跑去。 李信当即轻功再动，要去追她们。 咻咻咻咻咻咻！ 却见李莫愁反手洒出数根冰魄银针，因为不知敌人在哪，她是分散角度发射的。 其中一根打向了李信，另有一根正巧打向了孙婆婆。 这让李信不得不放弃了追击。 叮！ 他先闪躲开射向自己的银针，同时赶至孙婆婆跟前，用同样方法，从空间内取出一块铁板，挡下了银针。 再回头去看石室门口，那对道姑师徒已经不见踪影了。 “天机子？多谢阁下仗义施救，不知……” 孙婆婆虽然看不清，但也听到动静了，毕竟针就在她跟前被挡下弹飞的。 她斟酌着语气开口，显得极为小心，因为天机子出现在古墓，说明早就盯上这里，绝对是有所图谋的。 难道真的也是为了《玉女心经》而来？ 那样的话，恐怕她和小龙女，还是逃不过一死。 甚至会更惨。 因为天机子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男的。 很可能会因为小龙女的容貌，而对她不敬。 “孙婆婆，是我。” 不过，孙婆婆完全想多了，李信在此时选择了表露身份。 他从空间取出两根蜡烛点上，照亮室内，揭开了面具。 他也不怕被李莫愁二人去而复返看见，因为他的感知能力范围有五米多，完全可以提早发现的。 “李公子？怎么是你！” 孙婆婆目瞪口呆。 小龙女也是愣了愣，但随即恢复。 她其实看到那塑料面具时，莫名地隐约就联想到李信了。 因为李信送她的发卡，也是特殊质感的。 而那只发卡，此刻正戴在她头上。 第149章 杂耍团 “行走江湖嘛，总要做点基本防范，蒙个面留个一手很正常。” 李信并未多做解释。 揭开面具表露身份，已经是他真诚的体现了，再说什么也没必要。 “你们被点了穴，能自行解开吗，我没学过解穴。” 李信又看了看两人道。 小龙女和孙婆婆都是否定，她们无法解开穴道，只能等一两个时辰，穴道缓慢自行解开。 “既然如此……” 李信立刻叫空间里晴雯把抄录的《九阴真经》翻开，翻到解穴的篇章，他要现学现用。 这种秘诀只要有一定的内功基础，以及对人体穴位的了解，想要立时学会并非难事。 李信学内功和医术都有一段时间了，特别是医术，他本来就着重先学人体穴道的，就是为了要学《九阴真经》的《点穴篇》和《解穴篇》。 他想要学会后，给白展堂一个大大的惊吓呢。 会被收入《九阴真经》的点穴解穴技巧，应该不比《葵花点穴手》来得差。 “龙姑娘，孙婆婆，那两个道姑可能还在古墓中，你们自己小心，我先去查探一番再回来。” 果然短短片刻后，李信就掌握了解穴技巧，帮助两人解开了穴道。 过程中不免有肢体接触，但此时也不能计较什么。 他撂下一句就走。 “有可能的话，还请李公子留她们一命！” 孙婆婆在后面喊道。 她还是心软。 李信却不是完全为了李莫愁和洪凌波。 他真正目的是为了到石室外，在靠墙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回收他的玉坠。 他在坟地上用感知能力，穿过土层和石层，发现李莫愁在逼迫小龙女和孙婆婆，甚至要动用毒针时，他就立刻打开了最近的一个出入口。 机关被设置在近处一个空的假坟中，只需按下机关就能打开古墓入口。 这个出入口小龙女和孙婆婆很少用，特别是每次李信过来坟地，她们如果用此出入口，就等于当面曝光了她们是从地下出来的。 李信从这个入口下到古墓，迅速来到这间石室外，利用玉坠能力，隔着墙壁瞬移到室内，挡下了李莫愁射向孙婆婆的毒针。 玉坠与他是灵魂绑定的，只要玉坠离李信在约五米内，他就还可以继续使用玉坠的大部分能力。 而瞬移能力则限制大些，只能在一米多范围内施展。 回收玉坠后，李信离开古墓到地面上，开启感知力快速跑了一圈，查看李莫愁师徒是否还藏在古墓中。 等确认了她们已经逃离，李信又再度返回到那间石室内。 小龙女和孙婆婆都在原地打坐运功疗伤。 她们受的内伤不轻不重，每日运功的话，一段日子后便可痊愈。 “我没找到那两个道姑，她们应该是离开了，为免她们再卷土重来，孙婆婆，龙姑娘，你们最好想办法多做些防范，比如多设置些陷阱。” 李信提议说道。 “多谢李公子提醒，老身会多加注意的。” 孙婆婆再次道谢。 她刚刚在李信帮忙解穴时，已经谢过此次救命之恩了。 “谢谢。” 小龙女这时收功起身，她已经压住了伤势，看向李信道谢。 “龙姑娘，这只发卡果然很适合你。” 李信也看向她，却把话题扯到她头戴的发卡上。 从双旗镇回来第一次见面，她可没有戴发卡，李信还为此可惜呢，以为看不到她戴上的样子了。 没想到小龙女背着他时就戴上了。 “它……很好看。” 小龙女移开视线轻声道。 “你喜欢就好。” 李信笑着说道，然后也没揪着此话题不放，而是主动解释道：“关于天机子的传闻，你们应该听过一些了，外面说我会变戏法，其实单纯戏法哪有那么厉害的，我是戏法和机关术结合起来用，再加上乘轻功，才达到那种飞天的效果。” “我是一门上古机关术的当代传人，因此这地下藏着古墓，才会被我发现，发现后一直没说，也是为免引起你们误会，这点还请见谅。” 李信点到即止，说到此处就没继续了。 但也足够。 既表明了他发现古墓的合理原因，也重点说了他没有恶意。 “没关系。” 小龙女道。 并没有怪罪的样子。 “李公子不怪我们没说实情就好。” 孙婆婆也是有所歉意，觉得是她们一直在骗李信，没说出真实的住处。 “不过这样一来，李公子以后再见姑娘，就可以直接进来坐坐，不用在外面吹冷风了。” 她又堆起笑容说道。 “如果龙姑娘欢迎的话，我自然是愿意下来坐坐。” 李信又看向小龙女。 “……” 小龙女略微沉默，道：“今天时间不早，你先回去吧。” 这是同意了。 李信哈哈一笑：“那我不久留，明日我再来！” 说着退了出去，很快离开了古墓。 今天本想送些零食来的，他也没拿出来。 准备明天带些治疗内伤的药，一并送来。 “姑娘？” 李信离开后，孙婆婆见小龙女站着微微出神，就唤了一声。 “没事。” 小龙女走出了石室。 …… 李信回到地面后，从空间取出马匹，骑着往回跑。 路过云来客栈时，他多看了几眼。 这些日子不仅七侠镇各处生意红火，同福客栈爆满，连镇外的云来客栈，也是生意火爆。 甚至可以说，云来客栈比同福客栈赚得还多好几倍。 毕竟它占地更大。 而且距离大雪山更近。 同福客栈的客人，或还有一部分本地人，云来客栈就几乎全是江湖客了。 光是客栈外拴着的马就有几十匹。 “咦？” 李信原本是骑马路过，顺带看了几眼，却忽然瞥见了客栈外，坐着几个脏乱的乞丐。 其中就有苏灿和小米。 苏灿在前些天找机会和李信说过，他已经正式加入了丐帮。 然后近三天没露面，没想到跑到这儿打秋风来了。 “李公子！李公子！” 李信本不想停留的，哪知小米也眼尖地看到了他，还大喊着挥手起来。 “小米，你叫我有啥事？” 李信放缓速度，骑马靠近过去问道。 “也没啥特别的，就是这边好吃好喝的，我们可能好几天不能去镇上了，就跟你事先打个招呼，免得你老惦记着我们。” 小米也没胡乱吹牛，他身前的一个破碗里头，有超过十几个铜板，甚至还有一块碎银子。 他边说话，还边啃着一块带肉骨头。 红烧的，看着像羊肉骨头。 “我惦记你啥呀，你还真以为自个儿面子那么大呀。” 李信无语了，感觉特意靠近过来真是损失了。 “嘿嘿，也不能这么说，咱相处的不是不错嘛！诶你回去顺便再给佟掌柜也捎一句，让她也别惦记，她的衣服呢我们都穿上了，兄弟们都感谢她。” 小米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果然看着脏乱，实际比他以前穿的好多了。 李信想起来，佟湘玉确实买过一些旧衣服，给小米等一群乞丐添置过冬用的。 当初是因为客栈生意太差，她为了做好事改运气，才花的这笔钱。 “这里真那么好？你还乐不思蜀了？该不会是看上那老板娘金镶玉了吧？” 李信调笑道。 “那还用说，人家金镶玉长得那叫一个美啊，佟掌柜跟人家没法比。” 小米摇着头，表现出对佟湘玉的嫌弃来。 这时旁边的苏灿也接话道：“那个太骚气了，我不喜欢，刚刚进去的两个道姑不错，冷冰冰的更有挑战性。” “对对对！好像是对师徒，一大一小，都长得挺好看，就是太凶了……兄弟，原来你喜欢这一口？” 小米重新认识苏灿的样子。 “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太容易了没劲。” 苏灿同样啃着一块骨头。 看样子，两人都是被客栈施舍的肉骨头。 “那你得小心了，她们不好惹啊，特别是那个大的，武功不低！而且她刚刚经历过战斗，有伤在身，这种状态的最像母老虎，随便一激就会变得疯狂，太危险啊！” 小米是有眼力劲的，对苏灿发出提醒。 但他不知道，苏灿看得比他还准，根本不需要他多嘴。 李信在旁听着，倒是没想到，随随便便就获知了李莫愁师徒的落脚地。 略微一想也释然。 李莫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种时候出现，来古墓抢《玉女心经》。 很显然，抢夺秘籍是顺带，来大雪山谋夺宝藏才是真，所以即使受伤也不愿远离。 仙人宝藏啊，几乎被认定了，得到就是长生不老，这谁不心动。 “两个漂亮道姑？阿灿你既然喜欢，可得盯住咯多看几眼，等她们走了就没得看了。” 李信开玩笑似地说着，分别丢给了小米和苏灿两个铜板，然后调整方向骑马离去。 “李公子真是讲究人，跟咱说几句话就给钱。” 小米也笑道。 苏灿则看着李信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接到了李信的暗示，要他继续盯着两个道姑。 看来其中有内情啊。 …… 李信回到镇上，来到怡红院，见莫小贝和邱小冬正在大堂等着。 两人坐着的桌上，有一壶普通茶水，还有花生瓜子。 “李大哥！” “李公子。” 两人看见李信后打招呼。 特别是莫小贝显得很高兴，似乎是特意在等他。 “你们两个是在等我？找我干什么啊？” 李信道。 “李大哥，你这里怎么不卖麦乳茶了呀？我们想买两碗喝，柴九说没有了！” 莫小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指着旁边柴九说道。 被指着的柴九露出苦笑。 “这不能怪柴九，我这麦乳茶材料不好找，所以才卖那么贵啊，以后也不做那个生意了，其实五文钱一碗也没得赚。” 李信解释了下。 他空间杂货店里的麦乳精，总共就那么几罐，他还要留着一罐自己用呢，其余的都在怡红楼用掉了。 用完就没，他改成了做普通茶水生意。 价格定得和那根宝茶馆一样。 但是他认定，时间一长客人都会来他这边的。 因为根宝嫂最喜欢偷工减料。 而怡红楼变成做普通茶水生意的，也就彻底和根宝茶馆成了竞争对手。 恐怕在暗地里，那根宝嫂要时时刻刻诅咒这边了。 “啊？那岂不是以后都喝不到麦乳茶了？早知道我以前多来喝几次了。” 莫小贝露出失望之色。 邱小冬也老气横秋地摇头惋惜。 李信倒觉得没啥，失去了特色，怡红楼生意却比以前还好，因为人流量大。 此时此刻，大堂里就坐了超过一半的客人。 “事已至此，你们再可惜也没用了，说吧，来干什么了？” 李信又问。 “我们是来找晴雯一起玩的。” 莫小贝道。 她这些天不用上学，开心的不得了。 但也有限制，佟湘玉勒令她不准跑出镇子范围。 她就觉得乐趣少了一半。 抓兔子、摸鱼、去东边河里结冰的区域滑冰，都玩不成了。 她倒是来找过晴雯几次，李信都没准。 晴雯自己也更愿意待在空间里，她充实得很，每天忙着种植、喂鸡鸭鹅马，剩余时间还要练功、学医、抽空还会做做女红。 “是不是有啥特别好玩的，又来找晴雯啊？” 李信嘴上问着，心念与晴雯沟通说了说，她果然还是拒绝参加小孩子的玩耍，她正坐在沙发上看医书。 “南街有杂耍团过来卖艺了，现在还在表演呢！有蒙眼飞刀，口吞长剑，针板胸口碎大石！” 莫小贝兴奋地介绍起来。 她反正在七侠镇很少见到这种表演。 “不就是普通杂耍嘛，还不如你白大哥葵花点穴手好玩呢，晴雯肯定不感兴趣，你们自个儿去看吧。” 李信回绝道。 “那杂耍团的团主是一对兄妹，那妹妹可是个美人哦，李大哥你确定不去看看？” 莫小贝试图用美色来吸引。 “你这话跟你白大哥、秀才和大嘴去说，他们可能会更感兴趣。” 李信说完绕过两人，走向怡红楼后门。 “怎么办？” 邱小冬道。 “真没劲，那只好我们自己去看了。” 莫小贝抓起桌上的零食，就准备去南街看杂耍。 邱小冬也学着抓了一把放进口袋。 两人跑出门口。 差点撞上一人。 正是西门庆。 “哟！这是什么风，把西门大官人吹来了，请坐！请坐！” 柴九连忙笑着迎上去。 “呵呵，我来找李公子。” 西门庆打开扇子，优雅落座。 第150章 调走 “找我们当家的？” 柴九一愣，没听说当家的和西门大官人有交情啊。 这西门庆可以说是第一次登门，头一回光顾怡红楼。 柴九只是因为其有名，才显得这么客气，之前是完全没打过交道的。 不远处雷力也是微微皱眉。 他比柴九知道得多。 李信已经重点给他提醒过了，这西门庆很危险，武功很高，还疑似参与了上回的刺杀事件。 因此其突然上门，点名要见李信，雷力不得不警惕起来。 “就是找你们老板，劳烦你去通报一声。” 西门庆笑了笑，显得很是和善。 但其笑容总归是带了那么点邪气。 不过，他说完话还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显然是给的跑腿费。 “我这就去！” 柴九眼睛一亮，喜笑颜开地收起银子，转身走去通报了。 他一走，西门庆就没人招待了。 雷力上前道：“客人要喝什么茶？” “你这里有什么，随便上一壶。” 西门庆看了眼雷力空荡荡的右边袖子，依旧笑着道。 “请稍等。” 雷力转身去后厨泡茶。 西门庆悠然自得地坐着，轻轻摇着手中折扇，一副贵公子做派。 但气场表现出来，终究不是正统贵气，而是邪气。 与大堂里其余的客人形成鲜明对比。 这些客人都随身带着兵刃，五大三粗，明明是喝茶的地方，却搞得在喝酒一样，说话都很大声。 也不怪他们。 实在是别处喝酒的地儿都满了。 来这里，能有地方落脚，坐到一起喝茶聊天就不错了。 至于晚上过夜，只有来得早的一部分人才能住客栈，晚了就只好出钱住民宅了。 所以这阵子的七侠镇，不止商户容易赚钱，连普通平民也能仅靠出租屋子，躺着赚钱。 “听说了吗，青竹帮的人已经进入大雪山了。” “不可能这么快吧？大雪山积雪那么重，他们怎么进去的？” “这我哪知道，可能就挖通了一条道钻进去的呗。” “嘿嘿，除非轻功好点的爬山翻进去，想从积雪中挖条路出来，光一个青竹帮，他们人手全部出动都不够！” “那就是假消息咯？我说呢，仙人宝藏怎么能被区区一个青竹帮捷足先登。” “不止青竹帮，还有好些帮派都行动了！其中还有金刀寨的人！” “金刀寨？别胡说了，我昨儿还看见他们二当家在凤来楼喝酒呢。” “真的，他们二当家一伙人等在镇上，但是派了一小队去雪山。” 客人们都聊着最近一些公开的消息，西门庆也不插嘴进去，保持微笑听着。 作为深藏野心的人，他自然也对宝藏感兴趣。 不过他暂时按兵不动，和大部分人一样选择观望。 只是他有优势，他属于七侠镇的地头蛇，本就住在这里，可以以逸待劳。 但汇聚来的江湖客们，在此地每多留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 食宿的花费是必须的。 因此，穷一点的帮派或散人，很多都上街摆摊，或者另寻收入来源了，想要维持开销。 而如青竹帮那样的，则是行动派，直奔大雪山想快人一步。 至于能不能成功，就很难说了，基本都不看好。 哪怕真的成功，取得宝藏回来，也要立刻遭到观望派的围攻抢劫。 这也是七侠镇的江湖客越来越多，却大部分都留在镇上，而只有小部分才去雪山行动的原因。 出头鸟不好当，千辛万苦寻到宝藏，也要担心被别人摘桃子。 当然，这种情况也是暂时的。 如果时间拖到夏季，大雪山积雪融化后，道路相对通畅，那时候聚集在七侠镇的江湖客，必定会一窝蜂闯进大雪山里寻宝了。 多数人只希望在那之前，像青竹帮那样的行动派，千万别找到宝藏才好，否则寻宝变夺宝，就完全是拼硬实力，而不靠运气了。 “客人，您的茶。” 雷力这时给西门庆上了茶，也给了附送的花生、瓜子。 西门庆没动，继续坐了一会儿，就见柴九回来了。 并且另外还有两人，正是李信和李元芳。 李信也是没想到，他刚回宅子里，就听到柴九来通报，西门庆来找他了。 对方武功高强，迎进门还是算了，决定和李元芳一起出来会会他。 “李公子！” 西门庆起身作揖道：“在下冒昧来拜访，怎劳李公子亲自出来迎接啊，实在是折煞我也！” “西门大官人肯来我这小地方，我才是受宠若惊呐！” 李信也是笑着回礼道。 随之落座。 李元芳站在其身后。 “请恕小弟快人快语，大官人找我有何贵干啊？” 客气过后，李信没有废话，直接问其来意。 “呵呵，没想到李公子还是个性急的，那我也不绕弯了，我听说在年前，李公子去了一趟双旗镇？” 西门庆笑了笑说道。 这让李信面色微变。 果然，听到“双旗镇”三个字，大堂里的客人们瞬间都安静下来，都竖起耳朵，想要听清这边的谈话。 他们原本以为这里的老板，和西门庆这个公子哥，看着都不像会武功的，不是江湖中人。 两人在一起谈话，也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却没想到，西门庆一开口就暴了。 “哈哈，确实去过那个方向，我当时是去寻亲的，不过没入镇，那时候双旗镇有好多武林中人，个个凶神恶煞的，我哪敢进去啊。” 李信打了个哈哈，随意地说道。 他作为怡红楼的老板，年前离开了七侠镇几天，只要有心人都能打听到。 “那李公子就没听说，双旗镇出了大事？最近我们镇上流传的仙人宝藏线索，其实就是从那里传播开来的。” 西门庆似乎很是认真地说道。 “听说了，这阵子闹这么大，我能不听说嘛。” 李信暗恼，这西门庆的来意，他隐约猜到了。 就是试探自己来的，顺便还要恶心一下人。 李信甚至已经联想到，上一回在自家被暗器偷袭试探，或许也是西门庆派人来的。 “长生不老的宝藏啊，李公子你就不心动吗？不如我们合伙寻宝吧，你在双旗镇得到什么额外消息，也不妨分享与我，我保证不告诉第三人知道。” 西门庆说到后面，装作压低了些声音。 但其实压低的程度，在大堂里的人只要有点内功基础的，都能听清。 “西门兄，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是真的没去双旗镇！就算去了，我一个本分生意人，跟江湖武林都不搭边的，哪会比别人知道得多啊。” 李信无奈，西门庆来这一手，主要还是试探居多。 真想给自己找麻烦，那效果不会很大。 但还是感觉恶心。 偏偏也躲不了。 哪怕他刚刚选择把西门庆迎入宅院见面，后者也可以故意在街上“偶遇”，同样说出这种话来恶心人。 总之近两天内，李信或许会被一些江湖人给盯上，但基本无碍。 “真没有？唉！那就算了，呵呵。” 西门庆笑了一声，没有再紧抓着不放。 “西门兄，若没有别的事，小弟就先失陪了。” 李信懒得再与其多说。 这西门庆武功很高，他需要时刻堤防，紧绷着神经，太累。 还是少接触为妙。 “李贤弟尽管去忙，我坐坐就走。” 西门庆很大度地笑道。 李信叫他“西门兄”，他也顺势叫“贤弟”了。 这听得李信嘴角直抽抽。 给了李元芳一个眼色，两人没有返回宅院里，而是去对面客栈。 准备找白展堂，把西门庆突然来试探的事说一下。 来到同福客栈，却见邢育森也在，观其面容似乎还意气风发，有些春风得意。 只听他对所有人高声道：“我宣布，本镇邱员外家的二少爷邱小冬，在昨天下赢了围棋国手！鼓掌！” 啪啪啪啪啪！ 佟湘玉、郭芙蓉和吕秀才都鼓起掌来。 白展堂没动，李大嘴在厨房，莫小贝不在。 而满座的客人们，也几乎都没有反应，只有零星几人附和拍了几下手。 很正常，这些江湖客哪会给邢育森面子。 但他也不尴尬，补充道：“虽然是五子棋。” “嗨！” “切！” 佟湘玉几人都感觉被耍了。 “为了庆祝这一棋坛盛事，邱员外决定请各位到他家里吃鱼翅火锅！” 邢育森又道。 “啥时候？” 佟湘玉道。 “现在啊！就现在！” 邢育森指了指门外，示意所有人都跟着走。 可惜，只有那两个附和拍手的本镇熟客，起身冲了出去。 因为他们都知道邱员外能干出这种事。 钱多任性啊。 “喂喂喂！你们还没有结账呢！” 佟湘玉想拦住都来不及。 “咦？你们都不去吗？” 邢育森看向其余客人。 但换来的是冷漠的视线，这些江湖客汇聚的视线，那叫一个压力山大，邢育森当即面色一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不去就算了，我去！” 邢育森转头，就看见了李信二人。 “李、李公子，去吃鱼翅火锅啊！” 他和燕小六一样，对李信有点犯怵。 也有点拿不准李信的背景。 隐约觉得李信认识什么大人物。 所以上次弄坏怡红楼的半边大门，他都乖乖赔钱了。 眼下，他也是硬着头皮套近乎。 比起和白展堂彻底撕破脸，他觉得和李信的关系，还能争取一下，试试看能不能修复。 “我没兴趣，你自己去吧。” 李信也不至于对他恶言相向，随口说道。 “咳！那我先走了。” 邢育森挺起胸膛，跨出了门口。 李信略微有点疑惑，这老邢的态度怎么有点奇怪啊。 便对佟湘玉问道：“他怎么了？” “老邢被我们告了一状，娄知县念在最近人手不足，就不把他除名了，准备把他调走。他觉得因祸得福，还来感谢我们呢。” 佟湘玉抚了抚额头道。 “他要被调去十八里铺，觉得那里没有女神捕，他可以努力一把，争一争捕头位置。” 吕秀才补充着说道。 十八里铺位于七侠镇西南方向，在镇子和洛城的中间位置，更偏南一些。 各路江湖客汇聚七侠镇，十八里铺那边虽然稍差，但同样也是人流量猛增。 “他一走，咱镇上可就清净许多。” 白展堂显然乐得如此。 他已经是看邢育森不顺眼了。 “白兄，我刚刚……” 李信走过去，想说说西门庆的事。 却被更大的声音打断了。 是根宝嫂，她带着她儿子小宝出现在门口，尖叫道：“佟湘玉，你给我滚出来！你看看我们家小宝被打成什么样了！” “叫什么呢！” 佟湘玉未免影响到客人，就走了出去。 郭芙蓉好奇什么事，也跟了出去。 李信一见是根宝嫂，就知道事情不大，继续和白展堂耳语说事。 三言两语说完，白展堂也皱起眉头道：“这么说，那个西门庆还挺难缠？要不要我去盯梢他，摸摸他的底？” “白兄愿意出手，自然再好不过！” 李信对白展堂是放心的。 李元芳窥视西门庆，差点被发现。 换成盗圣，那自然就不同了。 “那行，我今晚就去看看。” 白展堂露出某种笑容来。 略带猥琐的那种。 用脚指头都能猜到，白展堂是想趁机看看那潘娘子了，最好能偷窥到两人的“好事”。 “莫小贝！莫小贝！” 这时，佟湘玉走回大堂，变成她在大叫了。 面上满是怒意。 “啊呀小贝不在，掌柜的你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啊，那个根宝嫂不是好人，嘴里没句真话。” 郭芙蓉在旁劝说道。 “她的话可能是假的，她儿子脸上的伤总不能假的！我送小贝上了那么久的学，是让她学好，不是让她欺凌弱小的！” 佟湘玉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佟掌柜，我觉得郭姑娘说得对，事情没搞清楚前，还是别认定小贝犯了错。” 李信难得干涉了一句。 他太清楚根宝嫂是什么货色了，她儿子也不是好货。 “李公子这事你别管，作为嫂子，我一定要负责管教好小贝，不然她哥在九泉之下都要怪罪我的。” 佟湘玉说完，气冲冲走向后院去找莫小贝了。 “啊呀掌柜的，小贝真的不在。” 郭芙蓉跟着过去。 第151章 通缉令 佟湘玉去后院找了一圈，果然不见莫小贝，就又回到大堂。 见李信还没走，她问道：“李公子，我听小郭说，小贝是去你那里了？她还在不在？” “不在，她应该和邱小冬去南街看杂耍了。” 李信回道。 “对！根宝嫂说她儿子在南街被打的，应该就是看杂耍的时候。” 佟湘玉说着，直接走出了客栈。 想必是去南街找人了。 “小贝这下要惨喽。” 郭芙蓉同情地说道。 “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忙。” 李信也没留下来看热闹，和李元芳回到对面。 怡红楼里，西门庆已经走了，但大堂的客人又多了不少。 见李信回来，有一部分人就朝他看过来。 都带着审视。 显然是西门庆的话起到作用了。 多数人都是能正常思考的，能想通其中关键，不会因此过于关注李信。 但总有人会犯蠢。 李信只希望他们别蠢过头，真的花精力盯着自己。 无视这些人的目光，李信两人从怡红院后门离开。 刚要走进家中宅院，他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李元芳见此，猜到李信发现有人，也停下作出戒备动作，左右观察。 哒、哒、哒、哒。 随之就是一阵脚步声，从旁边的巷子拐角处发出。 一个高大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零零恭！ “你怎么老是躲在同一个位置？” 李信想起来，第一次与其接触并交手时，零零恭就藏在这一处拐角的地方。 “李公子，你为什么两次都能发现我？” 零零恭反问道。 在他眼里，李信的武功可远不及他的。 不过，此时此刻倒是有点区别，他竟然看不透李信了。 无法从其呼吸来判断内功深浅。 可能是从那盗圣白玉汤身上学的气息控制技巧吧。 他如此想到。 毕竟这种刻意要学也不难，甚至不用别人教，只需自己摸索实践就能学会。 当然，能做到何种程度，还是因人而异的。 “进去说吧。” 李信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很快，与零零恭单独到了一个房间里详谈。 零零恭自然是代表皇帝而来，身上带着皇帝的一封信。 李信接过来看了一遍。 皇帝一上来就是问李信，那个夺走九龙日月樽的“天机子”是不是他，或者天机卫里任何一人。 是就最好，不是也没关系。 反正九龙日月樽的秘密已经被公开，那它的重要性就大大降低，收不回也不要紧。 天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雪山的仙人宝藏，也没人会关心失去九龙樽，朝廷丢不丢人了。 接下来，朝廷也会陆续派人过来，重点查探大雪山的宝藏是否真实存在，让李信的天机卫尽量配合。 最后说了些京城的趣事，还提到被两个妹妹恶作剧，皇帝表示非常难受。 于是重点提醒李信，多给些阎王筋让零零恭带回去，他要报复。 “唉，皇上在京城也不容易啊。” 李信收起信件。 九龙日月樽既然皇帝没下死命令必须要，那他肯定不会交出。 当然了，哪怕皇帝说要收回，他也要找借口推脱的。 宝贝占为己有，那就用别的东西弥补吧，就当做交换。 他杂货店里剩余的“阎王筋”和其它杂七杂八的辣条、辣片系列零食，统统打包起来，装进一个大包袱，鼓鼓囊囊的，自己一点不剩，准备全让零零恭带走给皇帝了。 然后他也当场写了封信，把这边的一些情况写进去，重点再提了下贾府最近的动向。 主要就是其创建聚贤庄的事，李信故意把它和那天下第一庄联系起来一起说，也算从侧面给皇帝提个醒。 “好了，就这些，你何时走？” 李信把信写好，用蜡封住口子，交给零零恭后随口问道。 关于自己是不是天机子，他故意略过没提。 其实若非“天机”二字，皇帝肯定不会认为与李信有联系的。 “明日就走。” 零零恭道。 他来一趟，就是给皇帝带信，并把阎王筋安全地运回去。 七侠镇上的情报之类，就不需要他来搞了。 他估计自己一走，不用多久，就会有密探来真正负责调查的。 “既如此，你就在我这儿过一夜。” 李信点点头，对门外玉容唤了一声，让她去叫人来，帮零零恭安排房间。 他自己则回房里，进入空间练功了。 时间来到夜里，和李元芳、零零恭一起吃过晚饭后，三人喝茶聊天。 展昭李信没叫来一起吃饭，主要是天机卫的存在，零零恭都不知道，李信也就不想说。 “老爷！小贝姑娘来找你。” 这时玉容在门外轻声道。 “哦？让她进来。” 李信道。 随后门被推开，莫小贝走了进来。 “李大哥，今天我在你这儿过夜，成吗？” 她明显脸色很不好。 “怎么，你离家出走啦？” 李信笑道。 “哼！我嫂子宁愿听外人的话，也不肯定听我的，她还……” 莫小贝刚想说下去，注意到桌上除了李元芳，还有个陌生人，就忽然顿住。 “跟我来。” 李信起身，和莫小贝走了出去，才接着道：“说吧。” 外面只有玉容，莫小贝对她还是熟悉的，就放开了说道：“那个小宝，我不就是教训了他几下嘛，我根本没用力，他就告状上去，我嫂子还只听他的不听我的！” “你为啥教训他？” 李信道。 “谁叫他说我没爹没娘了！可气的是我嫂子，她说我就是没爹没娘，别人这么说我，也不该打别人……” 莫小贝说到这里，眼眶都红了。 她看向李信，眼中带着一丝希冀，道：“李大哥，你认为我嫂子说得对吗？” “……” 李信微微皱眉，他其实作为外人，不想干涉佟湘玉教育她小姑子的。 但现在，面对莫小贝的问题，他必须给出个答案。 “你也向着我嫂子吗？” 莫小贝见他不说话，就显出失望之色道：“白大哥和小郭姐姐他们，虽然也帮我说话，但只要我嫂子朝他们一瞪眼，就全都叛变了。” 这一刻，李信在莫小贝身上，仿佛看到了一丝孤独感。 于是道：“不，我认为你做得对，反而是你嫂子不对。” “真的？” 莫小贝眼睛亮了起来：“可是我打了那个小宝，他比我年纪还小一点呢。” “就轻轻的打几下算什么？要是有人敢对我说同样的话，我非打死他不可！” 李信裂开嘴一笑。 “对！其实小郭姐姐最开始，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知道，她最多也就说说而已，而且我嫂子一瞪她，她就改口了。” 莫小贝心情明显变好起来，语气也轻快许多。 “小贝啊，有一点你必须记住。” 李信忽然认真起来，蹲下身子道：“如果真的要杀某个人，你可不能在镇子里动手，人多眼杂呀！最好是把目标骗出镇子，杀了后就要把尸体处理掉，扔进河里最好。然后什么凶器啊，身上的血迹啊，你都得处理干净，否则被衙门查到就麻烦了，切记！” “啊？” 莫小贝一时间听懵了。 她没搞懂现在是啥情况。 怎么一向是和和气气，街上也被传为善人的李大哥，忽然跟她说这些？ 搞得真的像在教她怎么杀人一样。 “呵呵，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也就是这么一听，别往心里去。你年龄还小，打打杀杀的事儿还早着呢，等以后学了武功进入江湖再说吧。” 李信见她这样，也就止住话头重新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哦、哦，我知道了，可是我嫂子不让我学武功。” 莫小贝更迷糊了。 一会儿说“切记”，一会儿又说“别往心里去”。 到底闹哪样啊？ “还有啊李大哥，其实我最气的不是我嫂子，而是一个算卦的老骗子！他上门来骗吃骗喝，还说我是什么天煞孤星，是什么妖孽！我嫂子他们竟然都信了，一个个都防着我呢，真是气死我了！” 莫小贝跺跺脚说道。 “嗨，一个江湖骗子而已，你白大哥就没识破他？” 李信这下倒是想起来，原剧中也有这么一茬儿。 是有个算卦的，贼眉鼠眼，半点本事没有，纯纯的一骗子。 至于小贝学武的事，现在也不用急，以后学不学，也不是李信决定的。 “白大哥一开始是很怀疑他来着，可是那骗子能猜出他以前的姓。” 说到这里，莫小贝也有点奇怪。 “没准就是瞎蒙的呢，别提他了，反正今晚你就安心在我这儿过，一切等明天再说。” “你站着先等等，我去房里叫晴雯出来，让她陪你说说话。” “玉容，你再帮小贝安排个房间。” 李信走去正房里，把晴雯从空间里唤出来，然后和她一起重新走出。 “晴雯！我跟你说啊……” 莫小贝见了晴雯，就跳着步子过来了，又说起刚刚的郁闷来。 不过现在，她的坏心情完全没有了。 如此，小贝暂时确定了在李信家住下。 但是还没进入深夜，白展堂就找上了门。 “兄弟，小贝在不在你这儿？” 他半点没有急切的意思，显然已经问过怡红楼里的柴九或雷力了。 因为莫小贝过来时，是穿过怡红楼走来的。 “在我这儿呢，她来的时候眼眶都红了，咋的？你们几个大人，合起伙来欺负她了？” 李信故意说道。 “啧，跟我装是吧？我就不信小贝没向你告状。这回掌柜的是有点过了，人家骂小贝，她只是还击而已，不能怪她。更过分的是那个骗子说小贝是妖孽，掌柜的竟然真的信了。” 白展堂说到后面，摇头叹了口气。 显然是对佟湘玉的不认可以及无奈。 “不光佟掌柜一个吧，小贝可是说，你们全都背叛她了。” 李信嘿嘿一笑道。 “咳，那什么，小郭秀才大嘴他们才是真的叛徒，我不一样啊，我还得为下半生幸福考虑呢，不能太惹湘玉生气，得顺着她来。” 白展堂有点尴尬道。 “小贝在我那房里呢，你自己去找她吧，至于她肯不肯跟你走，就全看她自己了。” 李信对着房间指了指。 “哄我家湘玉可能很难，哄一小孩儿还不简单？” 白展堂自信地甩了甩头发，走过去敲门。 …… 最终，莫小贝还是没过夜，跟着白展堂走了。 到了第二天，零零恭早早地准备好东西，开始返程。 李信也起得比较早，他先要去青天药庐一趟，让包大娘抓点温养内伤的药。 然后他就要去北边古墓里做客。 不过他刚走出怡红楼大门，就见同福客栈的外墙上，贴着两张通缉令。 再回头一瞧，自家怡红楼墙上，也有一模一样的通缉令。 走近看了看，李信露出惊讶之色。 因为上面通缉的画像，竟然就是那火云邪神。 画得有六七分相似，再配合下面文字描述补充，基本也能锁定目标，不会找错人了。 “她就是狼女？疑似患有疯病，还武功高强？多次围捕未果，最终被一连体人救走？” 李信读了一遍文字，在看到武功描述里面，特别提到了狼女会使用一种发出火焰的掌法，他就九成九确定了，原来这阵子咬死多人的所谓狼女，就是火云邪神。 “疯病……看来是被西门庆放弃了啊。” “还有那连体人，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李信越想越觉得能联系上。 不过现在跟他也没关系，就让铁飞花去头疼吧。 “等等，或许我作为本镇良好居民，该去给女神捕提供一点线索。” 李信忽然一笑，决定把火云邪神和西门庆的信息，都去给铁飞花说一说。 “嗯，等回来就去一趟衙门。” 铁飞花知道了，也基本等于是娄知县也知道。 也省得李信多跑一趟了。 毕竟西门庆的危险，还是得让娄知县做好堤防的。 李信边想边走，走出一段路后，前方忽然变得非常拥挤、热闹。 听声音，是有人在敲锣打鼓。 靠近去一看，只见一个杂耍团正在卖力表演。 扫过表演者几人，李信讶然，因为又有几张熟面孔。 “原来如此，小贝说的杂耍团就是这个啊。” 李信认出了团主兄妹，名字倒是叫不上来。 但略过这两人，还有一个更熟的面孔。 有些发福的四五十岁中年大叔。 如果不出差错的话，他一定就是苏灿提起过的父亲。 第152章 丁鹏 根据苏灿所说，他和他爹是一起逃难的，只是在途中失散了。 李信也没上前去搭话，而是准备找到苏灿，让他自己来认领他爹。 再往前走，经过蔡大娘摊位时，他罕见地没瞧见曾静出摊，便过去问道：“蔡大娘，曾姑娘她今天有事啊？” “李公子你又忘了改口，阿静都嫁人了，不是姑娘了。” 蔡大娘笑着说道：“她呀，今天和阿生两个一起去钱庄了，两夫妻恩爱得很呢。” “哦，她这摊位空出来，等会儿不会被人占去吧？” 李信确实习惯叫曾姑娘了，一时间没改过来。 “不会不会，这些江湖人在镇上还是很守规矩的，咱们这儿可是贾府的地盘啊，哪个敢随便撒野？” 蔡大娘再怎么有人脉，显然也不可能知道，七侠镇已经不归贾府管了。 只是表面上还在贾府势力范围内而已。 实际上，等于贾府把这一块地方割出来，让给皇帝一派的娄知县完全掌管。 与蔡大娘聊了两句后，李信继续向北走。 来到街角时，见到两名江湖客，划出了一块空地正在比斗。 一个用刀一个双叉，虽然都用了兵刃，但招数上均有收敛，点到即止的模样。 周围有大批人在围观，其中有不少本镇平民，明明不懂武功的都在看热闹。 比起刚刚杂耍卖艺的那边，围观者要多多了。 李信甚至在其中见了钱掌柜。 他圆滚滚的身材在人群中，正踮着脚尖企图看清这场比斗，显得特别突出、好认。 比起他老婆钱夫人的阴毒，钱掌柜相对来说还是不错的。 至少目前为止，李信还看不出他是装出来的。 不过，毕竟和钱夫人同床共枕，李信也不可能真的对他放心。 所以没打算和他套近乎，没有打招呼，直接就略过此地。 不多久，他抵达青天药庐。 开门见山，对包大娘道明了来意。 由于不清楚病人具体伤情，包大娘就开了个温和的滋养药方，哪怕没伤也可以喝的那种。 常雨负责抓药，李信一次性买了三十天的份。 分别给小龙女和孙婆婆用的话，可以用半个月，差不多也够了。 拎着药对两人道别，走出青天药庐时，手里的药已经送进了空间。 “嗯？还真是盯着我的。” 同时，李信以感知能力，发现之前就跟在身后的两人，在他进了一趟青天药庐出来，居然还在周围徘徊。 对方虽是故意背对着他，似乎在逛街边摊位的样子，但在李信感知下完全没有意义。 李信也不管他们，朝着一条小巷子快步走去，等从另一头出来时，手里已经牵了一匹马。 这让两个从外面绕过来的跟踪者傻眼了，马从哪弄来的？ 难道巷子里有别人接应？ 其实李信完全是因为街上人太多，牵马出门不方便，否则从一开始就会带着马出门。 现在，他顺势骑上马，直奔镇子北口而出，将身后两个尾巴轻松甩开。 本以为就此结束，然而他想简单了。 才跑出一小段路，后面就有马蹄声传来。 他回头看去，竟然有五人骑马在后面追。 之所以确定是“追”，是因为刚刚那两个跟踪者也在其中。 “好家伙，两人变五人了，还早就备好了马，西门庆还真给我添了麻烦。” 李信自语一声，感觉到还可以接受。 这第一天都只有五个人盯上他，明天说不定就没人了。 现在嘛，他肯定不能去坟地那边，得想办法搞定身后的五人。 要么甩掉他们，要么干掉他们。 李信还是打算保险一点。 他没有加速，后面的五人同样保持距离，没有再逼近。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没多久，前方的云来客栈进入视野，李信则忽然提速了。 他很快来到客栈门前的空地，跳下马后喊了声：“小米，过来帮个忙！” 客栈外墙靠坐着的，还是那几个乞丐，跟昨天的位置几乎没有差别。 “李公子，啥事要我帮忙？” 小米屁颠颠地就过来了。 他用余光看见了李信身后的五个骑马的，也快跑到这儿了，几乎就是再说两句话的功夫。 心想李公子该不会得罪人，被这五个追赶着吧？ 要让我帮忙出手可是不行的。 “帮我把马看好，回头我给你搞点好吃的。” 李信自然不会提出过分要求，只是让其帮忙看马而已。 “哎呀，就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了。” 小米一听还真是小事，就拍拍胸口答应下来。 李信随手把牵马绳丢给他，直接朝着客栈门口走去。 苏灿就坐在门口附近，但李信这时没跟他搭话。 关于看到其父亲的事，等回来再讲也是一样。 李信推开门，第二次进入云来客栈。 脚步一跨进去，他就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 同福客栈客满后，变得更为嘈杂热闹，但这云来客栈就远远不止了，用狂野来形容都不为过。 两家客栈，一家在镇内，一家在镇子外。 竟然就生出如此大的不同来。 看来，主要还是官府的约束力问题。 这些江湖中人还是很敬畏朝廷的。 云来客栈的氛围，才是江湖该有的样子。 “咦？” 李信却很快在一桌桌拼酒划拳吹牛的人中，注意到一张单人独坐的桌子。 那个人相貌英俊非常，跟易继风处于同一档次，可以说是顶尖级别的美男。 他看似文弱秀气，却偏偏无人敢与其坐同一桌。 明明别的桌子都挤满了人。 这点很是奇怪。 李信却一眼就看明白了原因。 因为那张英俊的脸，他认识。 “你看，就是他！” “他就是丁鹏！三招打败崆峒派掌门，六招打败了独臂刀霸刘精湛！” “可是看他的样子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啊？” “诶，这你就错了，特别之处就是他那招天外流星！” “天外流星？” “没错，听说那招剑法速度奇快，出招难以看清……” 显然，认识那英俊美男的不止李信。 只不过这些人的“认识”和李信的“认识”并不同。 但也让李信听到了丁鹏这个名字。 “原来是丁鹏，果然平平无奇。” 李信其实第一反应也是猜的丁鹏。 还真猜对了。 至于“平平无奇”四个字，也不是没有道理。 周围在议论丁鹏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江湖客，在场几乎没有一个女子。 自然就很少有关注颜值的，而是只看武功、身板了。 从后两者来评论的话，丁鹏乍一看，确实平平无奇没有错。 “哟！李公子，你终于又肯来我这儿了！” 而之所以说几乎没有一个女子，是因为金镶玉就在大堂。 她原本也是盯着丁鹏看的，但注意到李信出现，就立刻迎了上来。 “老板娘，我要借你的后门一用。” 李信可不是来找金镶玉叙旧的。 他也不会因为出现在此的丁鹏而改变想法。 “冤家，一来就要借后门，别人都看着我们呢。” 金镶玉显出狐媚之色，软语说着就要贴上来。 李信后退一步，微微黑着脸道：“我说的是你客栈的正经后门。” “我也是说客栈后门啊，不然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呢？” 金镶玉不再继续主动贴靠，而是随意坐到旁边一张桌子上，让这桌子的客人都受宠若惊，近距离欣赏美人。 金镶玉任由他们的下流目光，她自己则还是与李信说道：“李公子贵人事忙，看不上我这小地方，每次路过都不肯停一下，现在要用到人家了，就对人家呼来喝去的，男人都一个样，哼！” 说完，她目光微移，看向李信后头新进来的客人。 正是那五人。 李信顺着金镶玉的目光，回头一看，面色又微微一沉，转回头来道：“借我一用，我这袋子绝世美酒，就归你了。” 说着，从怀里随手一摸，就掏出了一个牛皮水袋。 同样的水袋，他买了几十个备用，当时几乎扫光了一条街的货，不怕用完。 “绝世美酒？能让千杯不醉的李公子，都称之为绝世美酒，那小女子可一定要验一验了！” 金镶玉来了兴趣，上前接过牛皮水袋，拔掉塞子凑近一闻，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而后又一闻，她微微闭上眼睛，脸上满是陶醉。 “这是什么酒啊，老板娘？” “味道真这么好闻吗？” 周围很多人，早就被李信和金镶玉的互动吸引。 丁鹏就暂时“失宠”了。 现在，这些人都把关注点移到了金镶玉手里的“绝世美酒”上。 “确实好闻！” “好酒啊！” 刚刚金镶玉坐了坐的那桌客人，因为离得近，有两个起身上前一步，探出鼻子使劲嗅了嗅，然后给出了评价。 而这时金镶玉从陶醉状态退出，把塞子给重新填上了。 她攥着水袋不放，收为己有的模样，笑着道：“李公子的酒果然非凡品，这笔买卖我做了，你不是要借我后门一用吗？来呀！” 她又故意用歧意的语气说话，对着李信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上。 李信这回没纠正她，随着她走向了客栈二楼。 “一袋子酒，换一次快活逍遥，真值了！” “嘿嘿，后门，那小子看着面嫩，没想到还是个老手，会玩！” 众人以羡慕的眼光，目送着两人上楼。 很多人甚至都流口水了。 也不知道是馋那美酒，还是别的什么。 “他上去了，我们怎么办？” “等！今天总要找他落单的机会，好好逼问一下，若问不出新线索，也省得我们兄弟几个继续浪费时间。” “对对，最迟拖到明天，这小子大概不知道什么，咱们只是随便试试，不值得多浪费时间。” 那五个追踪者见李信上二楼，就不怕他跑掉，于是准备找地方坐下等。 然而，客栈大堂的确是满座了。 唯有丁鹏那张桌子还空着。 五人比李信进来的晚一些，没听到别人谈论“丁鹏”的名号和事迹，所以感觉有点奇怪。 “去那儿坐坐？” 其中一人问道。 “算了吧，估计是个人物。” 领头者想了想还是摇头了。 基本的谨慎，他还是有的。 周围那么多桌子都挤满人，只有这一张只坐了一个人，想想都不正常。 他不敢冒险。 与此同时，李信已经从二楼的随便一个窗口跳下，离开了客栈。 他和金镶玉上楼后，后者倒是没有再搔首弄姿，很爽快地打开窗户，让李信走人了。 这让李信更进一步认识了她。 似乎这位老板娘外在表现的，并非她完全真实的一面。 “那几人果然没跟上来，思维定式啊，或者他们真以为我在和金镶玉快活呢，而且他们以为我没马了，走不掉。” 李信跑出一段路后，都不见有人追上来，心想那五人反应够慢的。 到现在都没反应，那再怎么都晚了。 李信又从空间取出一匹马，骑上就走。 很顺利地来到大坟地，他跳下马将其收入，然后喊道：“孙婆婆，龙姑娘，我来了！” 咔咔咔咔——！ 很快，不远处一块地面开始震动、下陷，露出了向下的阶梯。 …… 大概中午时分，李信从古墓里出来，结束了此次做客。 零食给了，药也给了，也和小龙女聊了一会儿。 聊到后面就实在没什么可说，就光坐着喝蜂蜜茶了。 主要是和小龙女说话太费劲。 孙婆婆相对健谈，问了李信一些事情，家常也有，镇上的情况也有。 聊得差不多，李信本打算告辞离开，让孙婆婆挽留了。 和她们一起吃了午饭才走。 午饭没有特别，就是普通偏清淡的饭菜，味道也不错，甚至比大嘴的好。 孙婆婆多年来照顾小龙女，都是从镇上买米买菜，回来古墓做的。 “李莫愁师徒，应该暂时不会有动作。” 李信主要担心李莫愁破罐子破摔，把古墓给曝光出来。 现在看来并没有，她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欺师灭祖的程度。 今天在云来客栈，也没见到二人，应该是窝在房间里。 “应该不是离开了，否则阿灿会主动告诉我的。” 李信骑马回程，再次路过云来客栈时，发现自己另一匹马不在。 小米和苏灿也不在。 怎么回事？ 第153章 小贝的天赋 不仅小米苏灿，其余几个乞丐都不见人影了。 但是，拴在客栈外的马匹并未少太多，还处于正常数量。 李信眉头一皱，本不想再进云来客栈的，现在不得不改变主意了。 他要进去看个究竟，问问情况。 跳下马拴好，过去推开门，客栈里依旧还是那般热闹。 看来至少没出大事。 或许只是丐帮来了个小集合而已。 李信进都进来了，干脆没立即走人，左右观察了下，并未见到之前盯上他的那五个人。 也对，半天时间了，总该反应过来了。 知道他溜走了，也就不可能继续傻等着。 “这位小哥，你怎么从外面进来了？” “老板娘给你开的后门好不好走，窄不窄啊！” “哈哈哈哈哈！” 有部分人还真就在大堂坐了半天，吹牛到现在，所以认出了李信。 一人一句，说到后面都大笑起来。 他们之前都羡慕李信能和金镶玉快活一次，现在见他从大门口出现，而不是从二楼走下来，就都看出不对来，觉得是他被金镶玉耍了，还白白赔上了一袋子美酒。 所以这些笑声里大多是嘲弄。 李信没理他们，他环视完一圈后没看到丁鹏，便问道：“那个平平无奇的丁鹏呢？” “哦，那个姓丁的嚣张得很，说来七侠镇就是冲着挑战各路高手，但他眼光高，说咱们都是乌合之众，真正高手都没来呢，他就走了！” 在场众人都很闲，虽然没搞懂李信为何特意突出“平平无奇”四个字，但立刻就有一人回答了李信的问题。 “他还放话说什么对仙人宝藏不感兴趣，只想挑战高手扬名立万，我呸！我就不信有人不想长生！” 另一人也紧跟着阴阳怪气说道。 “呵呵。” 李信笑了笑，不表态。 他并不认同此人的话。 谁说世上所有人都想长生不老的。 至少丁鹏说更看重扬名立万，李信是不会质疑的。 问到了想知道的，李信也不待着，转身就要离开。 丁鹏那种属于江湖独行客，他可以打听。 小米、苏灿等几个乞丐就属于是丐帮内情了，他就不好多问，免得被人以为是别有用心。 “诶，话说刚刚上门那两个小妞，虽然都蒙着脸，但光看身段就知道不会差，以后这云来客栈，可不止老板娘一枝花了。” “嘿嘿，既然是投奔到这儿的，说不定明儿就开始抛头露面了，咱们伸手摸一把掐一把的，总能沾沾便宜。” “我看不一定，你们有谁占到过老板娘便宜吗？还有那两个老的，护着她们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的千金小姐呢。” 临走，李信从身后听到了这几句闲聊。 令他释然，原来是云来客栈有人上门投奔来了，怪不得金镶玉不在大堂呢，应该是在给投奔的人做安排吧。 不过，金镶玉居然有人来投奔？ 李信没有细想，走出客栈骑上马离开了。 回到镇上后，他直接就奔向衙门而去，来到捕快办公处，铁飞花倒正好是在的。 还是那一副干练的形象。 穿着捕头的服饰，特别由于戴了帽子，遮掩了很多她作为女子的艳丽，反过来突出了她一身英气。 另外，由于人手吃紧，铁飞花连她的丫鬟柳儿，都拉来衙门一起出力了。 对于李信的到来，她颇感意外。 柳儿则是露出好奇，以及一丝敌意的目光。 “也没别的事，我就是来提供些线索的。” 李信敏锐地察觉了柳儿的那一丝敌意，朝她露齿一笑，又转而对铁飞花说道。 “线索？难道是有关那狼女的？” 铁飞花很聪明，一下就想到了所谓线索是什么。 毕竟通缉令才刚贴出去不久，李信就突然上门，这时机太巧，根本不用多猜。 “没错，其实那狼女我见过……” 李信压低声音，把能说的都说了。 主要就是提到狼女就是火云邪神，表现出的疯病应该是重伤导致。 然后就是西门庆，说他与火云邪神有紧密关系，肯定参与了上回的行刺事件。 而最近，西门庆忽然和镇上武大郎的娘子搞在一起，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相关信息，李信基本没什么保留。 反正铁飞花和包拯、公孙策差不多，大概是知道行刺事件的内幕的。 虽然没有像包拯二人那样，直接与皇帝说过话，但以她的聪明，后来也是明白了大体事件的经过。 “火云邪神！西门庆！” 铁飞花面色凝重，也眼含兴奋。 在她看来，李信提供的这些线索堪称重磅。 她甚至可以靠这些线索，直接对娄知县提出，向上申请支援，来重点追查这一条线。 “多谢李公子的线索，若能顺着这条线，揪出当初行刺的幕后黑手，绝对是大功一件！” 铁飞花还以为李信是普通民众，上次是巧合之下被牵连，运气好，在救驾过程中出了力。 所以她说出“大功一件”，以为足够让李信激动了。 哪知李信毫无波澜，只是微微笑道：“能帮到铁捕头就好，我们上一回也算不打不相识嘛，我个人还是非常高兴你能荣升本镇捕头的，女神捕啊，听着就可靠。” “小姐，他好像在讽刺你啊。” 柳儿插嘴道。 “柳儿，别胡说。” 铁飞花呵斥她一声。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啊，柳儿姑娘，你是不是对我误会太深啊？我没得罪过你吧？” 李信今天才跟柳儿头一次说话，之前只在街上看见过两次而已，没想到却被她敌视。 “哼！柳儿也是你叫的吗？伪君子！” 柳儿别过头去，装作不再看李信，但其实眼睛还是瞄向了他，偷偷在看。 “伪君子？” 李信愕然。 “柳儿不懂事，李公子你别放心上。” 铁飞花也忍不住笑了笑，后迅速收敛，对李信赔罪道。 “没关系，你们继续忙，我走了。” 李信摆摆手，走出捕快办公地点，离开衙门。 拐了几条巷子后走上东街，路过蔡大娘摊位时，曾静依旧不在。 继续往前走，早上杂耍团卖艺的地方已经散掉了，不知换地方了还是午间休息。 不久，李信回到自家地方，先走到对面同福客栈，跨进门去。 客人依旧满座，水曲柳台面上，佟湘玉几人也都坐着在吃午饭。 邢育森站在旁边剔着牙，似乎也是刚来。 他背对着门口，没看见李信，正在说风凉话：“这种菜也能吃啊。” “这菜咋的了？不爱吃你别吃，有本事你这一辈子都别吃！” 李大嘴直接被激怒，用力一丢筷子道。 “大嘴啊，我对你的厨艺没有意见，主要是这原料，你们知道鱼翅是什么味道吗？” 邢育森继续嘲讽，全然不知大堂其余客人，也被他的话给膈应到了。 “好像跟粉丝差不多吧？” 吕秀才道。 “那你们接着吃粉丝吧，我肚子休息得差不多了，去西街吃野味了！哈哈哈哈！” 邢育森将剔牙的竹签子随手一丢，得意地转身就走。 正好看见李信，面色微微一僵，又立刻恢复笑容道：“李公子，一起去吃野味啊！” “昨天不是鱼翅火锅吗，今天又换野味了？” 李信淡笑道。 “西街郝掌柜的三公子郝小虎，得了本镇琴赛第二名，特意请客呢！” 邢育森连说带比划道。 “哦，最近镇上活动挺多呀，你去吧，我午饭刚吃过。” 李信自然不会去蹭饭。 邢育森也只是客气问问，他料想李信这种有钱人也不会在乎。 他又客气道别，出了客栈。 李信走向失去食欲的白展堂等人，故意道：“那郝小虎挺厉害啊，以前没听说过镇上有这号琴师啊。” “厉害啥呀，总共就三个人参加比赛。” 白展堂道。 “第三名还是个聋子。” 郭芙蓉补充。 “瞧老邢那得意劲儿，过两天就要正式调走了，还整天来恶心咱们。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看他纯粹就是坏心眼，以前怎么就没瞧出他来！” 李大嘴表现得最生气。 毕竟被是他做的饭菜被贬低了。 “他只是被调走，不是要赴死。” 吕秀才纠正道。 “嗯？” 惹得几人同时瞪向他。 他只好缩了缩脑袋，认怂。 显然，大嘴的话几人都认同，都对邢育森很不爽。 “还有两天他就走了，大家忍忍吧。” 最后还是佟湘玉态度软化道。 这时，莫小贝正好从后院走过来。 “嫂子，你们吃啊。” 她手里拿着一叠写满字的纸，眼巴巴看着一桌子饭菜。 “不吃，气都气饱了。” 佟湘玉没了食欲。 白展堂几个也都没动筷子了。 唯一就是吕秀才想动，又不敢动，被郭芙蓉逼视着。 “我不是说你吃，是我想吃。” 莫小贝说着，把手里厚厚那一叠纸递给佟湘玉。 李信猜测，虽然昨天是佟湘玉不对，才逼得莫小贝离家出走，但最后还是小贝受罚了。 瞄了两眼，貌似抄写的是论语。 “再抄三百遍！” 佟湘玉则看都不看，直接低吼道。 “我帮她抄！不就是鱼翅和野味嘛，至于眼红成这个样子嘛。” 郭芙蓉这回挺仗义。 “我眼红？” 佟湘玉否认。 引来所有人逼视。 她只好改口：“我确实眼红，但我眼红的是人家邱小冬，人家郝小虎，那么小的年纪就有那么大的成就，你看看咱小贝！” “小贝怎么啦？小贝是不想学，小贝要是想学，别说五子棋了，就连围棋……你们谁会下呀？” 白展堂说到一半，发现说飘了。 他自己都不会围棋，最多是懂个规则，反正下得很臭。 “我会，但下得不好，入个门没问题。” 吕秀才道。 “这就好办咧！” 佟湘玉笑了，跑到算账柜台后边，拿出了一副围棋来。 “你啥时候买的？” 白展堂没想到，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佟湘玉竟然早就准备好了。 “起跑慢了没有关系，后来居上，去吧。” 佟湘玉将棋盘棋子都递给吕秀才。 “去哪儿啊？” 莫小贝看见围棋，脸上并没有任何欣喜，反而露出难色。 “跟秀才学围棋啊。” 佟湘玉道。 “佟掌柜，我觉得小贝不该浪费时间学围棋。” 李信看不下去了，突然说道。 莫小贝眼睛一亮，用看救世主的眼神看向他。 “为啥？” 佟湘玉皱眉。 “我观察过了，小贝其实很有习武天赋，她从现在开始练武功正正好，要是浪费时间在别的东西上，蹉跎个两三年，她就被耽误了。” 李信睁眼说瞎话呢，他哪能光靠看的，就知道莫小贝的天赋。 这种事必须要经过摸骨，才能确定其根骨资质。 “不会吧？小贝有练武天赋？” 郭芙蓉第一个表示质疑。 难以相信，和她每晚睡一屋的顽皮小孩儿，是个学武的好苗子。 “兄弟，你咋知道的？” 白展堂是懂行的，他都为避嫌，没给莫小贝摸过骨，认为李信更不可能知道了。 “小贝不能练武！他哥就是学了武功，做了江湖中人，才死得那么早，我不许小贝学武功！” 佟湘玉不等李信回答，就把话说死了。 “我就是提一下，做不得数。” 李信耸耸肩，并不打算劝说佟湘玉。 这种浩大工程，他可不会主动揽自己身上。 “白兄，咱单独聊聊。” 接下来佟湘玉怎么折腾莫小贝，李信不管。 把白展堂叫出客栈外，问了问西门庆的事。 “昨天不是被那算卦骗子闹得嘛，我还没行动呢，今儿晚上我去查查。” 白展堂道。 “你没空的话不去也成，反正西门庆这条线，有衙门盯上了。” 李信把自己去了趟衙门，跟铁飞花见面的事提了一嘴。 “那他完了！” 白展堂直接下定论：“只要被官府盯上，一旦六扇门再插手进来，任他武功再高，只要轻功没到我那层次，他别想逃出天罗地网。” “那不是挺好嘛。” 李信笑笑，觉得也是。 西门庆一旦不在暗处，就没那么大威胁性了。 “白大哥，李大哥，你们在聊什么呢？” 这时，莫小贝蹦蹦跳跳就出来了。 手里还拿着馒头啃着。 “咋回事儿？你嫂子想通了，没让你学围棋？” 白展堂惊讶道。 “是呀，小郭姐姐和秀才大嘴都劝她，说镇上形势不好，可能会持续好久呢，不学武功会吃亏的。” 莫小贝道。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展堂愣愣道。 “呵呵，其实佟掌柜不傻，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 李信也没想到，郭芙蓉三个这次竟然很给力，直接就说服了佟湘玉。 “就是说嘛，不会武功，去上学都危险，我好久没去书院了，读书可比下围棋重要多了。” 莫小贝竟然怀念起上学的日子来。 其实主要是舍不得抓兔子、摸鱼、滑冰等玩耍项目。 “你们慢聊啊，我去找邱小冬玩啦。” 她啃了口馒头，蹦着走远了。 第154章 葵花派 “小孩儿无忧无虑的，真好啊。” 白展堂看着小贝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丝羡慕来。 “从小就不用跟别人卷，真好啊。” 李信同样羡慕小贝。 “啥？什么卷？” 白展堂没听懂。 “没什么，我先回家了，你忙吧。” 李信自然不会解释，走进了怡红院。 正巧巴蕉又来店里了。 她是来和雷力见面说话的。 所以哪怕店里不做麦乳茶生意了，她也会来光顾。 反正对她的六折优惠一直都在。 她装两壶普通茶水回去给她爹喝，也是不错的。 况且怡红楼的茶叶也分档次，她买品质好的贵点的，再一打折，相对来说享受的优惠力度更大。 “李公子好。” 她看见李信，会停下和雷力的谈话，特意打招呼。 因为接触的越久，她越知道，李信坚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趟坟地，真的是持之以恒在做善事。 再加上雷力的态度，她被影响到，对李信也就多了丝敬意。 “巴蕉姑娘好，那把刀，你爹完成的怎么样啦？” 李信问起他在前阵子，拜托巴铁匠打造的一把特殊的刀。 “快好了，我爹说最多还有五天，就能打好！” 巴蕉回道。 “告诉你爹不用急，慢个几天也没事。” 由于大堂里还有客人，李信也不想多谈兵器的事，收起话头就走向后门。 很快回到宅子，召来明月问她李元芳在不在。 因为李元芳虽然是大管家，但也不是全天都待在宅院，而是会挑一两个时辰出去活动的。 主要是为了搜集情报，顺带物色能收为天机卫的潜力目标。 目前实在是人手太少了。 “回老爷的话，管家刚刚还在的，现在应该也没出门。” 明月欠身道。 “你去叫他过来。” 李信摆摆手。 不一会儿，李元芳来到李信跟前。 他主动开口道：“大人，我刚刚正好收到一名眼线的消息，说那武大郎在一卖水果小贩的提醒下，终于发现了西门庆和潘金莲的奸情，正计划要捉奸。” “哦？武大郎有胆子捉西门庆的奸？” 李信有些意外。 “武大郎还不知道，潘金莲红杏出墙的对象是谁。” 李元芳道。 “这就合理多了，让你的眼线继续盯着。” 李信点点头，又道：“镇上新来那个杂耍团，里面有个人像是苏灿的父亲，你去帮我查查杂耍团的落脚地。” “是！” 李元芳领命。 …… 夜晚，李信正在空间里练功呢，白展堂忽然上门了。 他面带急色，一张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看。 “怎么了白兄，出事了？” 李信把他迎进房间，单独说话。 “出大事了！” 白展堂点点头，道：“兄弟，我可能要走。” “走？去哪？你要离开七侠镇？” 李信惊了，完全想不通能出什么事，至于到如此地步。 “是葵花派！他们找上门了！” 白展堂凝重无比道：“晚饭前，小贝从外头玩耍回来，在附近捡到了葵花派的信物！我已经被盯上了，为了不拖累你们，我必须走！” “葵花派？” 李信一听，倒是心头松了些。 因为按照原剧情发展，葵花派是给不了白展堂威胁的。 “那是个地下隐秘组织，我和我娘都是那儿的。” 白展堂咬着嘴唇道：“我好不容易在这里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他们怎么又找到我了呢！” “找到你会怎么样？这葵花派真那么厉害？” 李信问道。 “我隐退江湖躲起来这几年，等于强行脱离了葵花派，已经成为了叛徒，被他们找到，哪怕不被折磨死，少说也是打断手筋脚筋，再穿透琵琶骨！” 白展堂说到这里就一阵哆嗦。 他是真的亲眼见过葵花派处置叛徒的。 “要说起葵花派的实力，光是几个长老，任意出来一个，就够一只手捏死咱们的。” 他又咽下一口唾沫说道。 显然是回忆起了派中高手的可怕。 “那，难道没有余地可讲了？必须要走？白兄你可是有免罪金牌在身的，还是朝廷从三品官职呢。” 李信试图劝说。 他总觉得现在很像原剧情中那样，是个乌龙事件。 不至于如白展堂说得这么严重。 当然，这也主要是他没有白展堂的经历和认知。 对葵花派没有真正了解的缘故。 “没用的，葵花派虽然行事隐秘，但向来无法无天，区区一个朝廷官位算什么，他们不会放在眼里，更别提只在官面上才有用的免罪金牌了。” 白展堂显然主意已定。 他拍拍李信肩膀道：“兄弟，我出去避避风头，过个一年半载再回来看你们，如果那时候葵花派放弃盯着我了，我就还回到原来的生活。” “这……既然你主意已定，有什么需要尽快说，我能帮肯定帮。” 李信也不劝了。 万一真的是白展堂说的那种严重情况，他劝了反倒要连累自己和佟湘玉等人了。 “好兄弟！盘缠什么的我都够，干粮就客栈里拿点，主要是马，太急了也来不及去买，你给我准备一匹。” 白展堂说完，就往门外走，嘴里还道：“我去拿东西，顺便跟湘玉告别，你把马牵到门口，我抓紧时间就要走！” 他只说和佟湘玉告别，显然是不打算和秀才大嘴他们说了。 “没问题。” 李信答应着，目送他离开。 见其表现得如此紧急，李信都被感染，觉得此事真不能侥幸，得认真对待。 于是他亲自走去后院，选好一匹马，又让空间里晴雯取出四张五百两银票，打算给白展堂傍身用。 虽然白展堂都说了盘缠足够，但在外漂泊，钱多一点总归更加方便行事。 牵上马，从后门走出绕到街上，就见白展堂正和佟湘玉依依不舍告别呢。 “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千万别跟人说起见过我啊。” 白展堂看见李信牵马出现，就最后说了声。 “你等一下，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 佟湘玉连忙抓住他衣服，不让他走。 “你放开，乖，听话！干啥呀！衣裳，衣裳撕破了……” 白展堂与她纠缠起来。 一时半会儿看样子都走不成。 李信见状，又感觉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这事真没那么严重。 也就在此时，从同福客栈左边的一条黑漆漆的巷子中，走出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 “白师兄？” 黑衣人一见白展堂，就似乎认出他来。 而且，从黑衣人的声音来看，她是个女的。 “你、你是？” 白展堂有点懵，但全身作出戒备姿态来。 同时把佟湘玉保护在身后。 反观李信，倒是放松下来。 他感觉之前受白展堂感染，自己也紧张起来，真是白费精神。 因为他从黑衣人的外形和声音，已经基本认定其身份。 “我是无双，祝无双啊！” 正好，黑衣人也自曝身份，说出姓名，撩起斗笠的面纱。 露出的是一张年轻貌美的脸。 “无双？” 白展堂却还是没认出来。 虽然他确实有一个师妹叫无双。 但印象中的脸，跟眼前的漂亮女子，根本联系不上啊。 “哦……” 祝无双反应过来，她以前是个胖子，现在变瘦了，白展堂才认不出她来。 于是故意鼓起腮帮子，让白展堂回忆。 “啊呀真是无双啊，你咋瘦成这副德行了呢！” 白展堂总算认出她，顿时就是一阵唏嘘感叹。 “白师兄，我可找着你啦！” 祝无双肚里的委屈发泄出来，一下就扑到白展堂身上，紧紧抱住他。 甚至两条腿还勾住了白展堂腰间。 “双啊，先下来。” 白展堂道。 祝无双乖乖照做。 “拿着，那么没眼力劲儿呢。” 白展堂将背着的包袱丢给佟湘玉。 由于沉浸在重逢的心情中，也就没注意口气。 他重新和祝无双抱到一起，两人紧紧相拥。 “双！师兄想你啊，妹儿啊！我昨儿晚上还梦到你了！” 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样，看得旁边佟湘玉整张脸都黑了。 李信也觉得有那么一点过了，而且还在大街上呢，当着佟湘玉的面搂这么紧，还说这种较为肉麻的话，也不怪佟湘玉会不爽。 退一步讲，哪怕想纳妾，也得先顾及到正妻的心情啊。 “佟掌柜，白兄一时间激动才这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李信走过去，帮着好兄弟解释一句。 “我知道，师兄师妹嘛，搂搂抱抱再正常不过，我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佟湘玉冷笑道。 得，压根没用。 白兄，我尝试过了，别怪我没出力。 李信心中默哀。 他可以想象，白展堂必定会被穿小鞋了。 当然，祝无双也会受到佟湘玉的排斥。 “咳！白兄，还有这位祝姑娘，你们注意点影响，差不多得了。” 等了许久，李信见白展堂和祝无双还在抱着说话，而佟湘玉的脸色是越变越黑，就知道，必须强行打断他们了。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 特别是白展堂，他刚刚的激动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与祝无双松开后，他回过头来。 正要说些什么，却第一时间看到佟湘玉如同锅底的脸，还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他心头一跳，暗道坏了。 刚刚太忘形了。 虽然他对祝无双真的只有师兄妹之情，但刚刚搂抱的动作，确实太过了。 实在是因为，以前祝无双年纪还小些，又是个大胖子，抱着也就不算太大事。 没人会想到男女方面。 可现在祝无双都成大姑娘了，还减肥成功，变这么漂亮，他再这么抱就明显不合适。 只是，因为久别重逢，他刚刚没想到这一茬。 “那、那什么，湘玉啊，你听我解释……” 白展堂艰难开口，脑筋急速转动，想要找些哄她的话。 “进来坐着说吧，别在外面吹风，多冷啊。” 佟湘玉却忽然一笑，打断他的话说道。 虽然是笑，但其中的森森冷意，李信完全能感受到。 白展堂同样够敏锐，他浑身一打颤，知道情况不妙。 但还是硬着头皮，挤出笑容对祝无双道：“妹儿啊，这是佟湘玉，这家客栈的掌柜。” 又指了指李信，也介绍道：“他是我好兄弟，叫李信，人品没得说。” “掌柜的好，李信哥好！” 祝无双朝两人鞠躬。 “祝姑娘不必多礼。” 李信回应道。 佟湘玉则嘴角勾起，没有应声，直接转身走进客栈大门。 “无双，咱进去再说。” 白展堂没办法，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李信从怡红楼唤来柴九，让他把马牵回去，自己则也跨入同福客栈。 佟湘玉明显处于爆发前的宁静。 她居然给祝无双倒了茶。 李信进来后，也得到了一杯。 然后三人，就用不同心情，听着祝无双讲述来到七侠镇的经过。 主要是说了她路上的辛苦，她的一身肥肉，就是在路上给劳累变瘦的。 “妹儿啊，你能找到这儿真不容易啊，你就在这里多待几日，有师兄在，少不了你好吃好喝的。” 白展堂看着祝无双的脸，还在摇头叹息，觉得还是以前胖胖的更习惯。 现在瘦下来好看是好看，可总觉得比以前看着可怜了。 “多待几日？” 祝无双却略微茫然。 “是啊，一两个月都没问题！” 白展堂拍拍胸口，又问道：“你准备啥时候回去？” “回？回哪儿去啊？” 祝无双反问。 “回葵花派啊……你也是逃出来的？” 白展堂明白过来了，觉得祝无双也跟他一样，叛逃了。 “不是！你还不知道，四大长老死了以后……” 祝无双打算解释。 “等等！四大长老死了？” 白展堂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对啊，他们死了之后，葵花派就散了，一个人都没有剩下。我琢磨了半天，就只能来投靠你了，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祝无双小心翼翼问道。 “不会，不会！” 白展堂心虚地看了眼佟湘玉，又对祝无双确认道：“四大长老真的死了？” “那还有假，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咽气的。” 祝无双道。 “他们是咋死的？” 白展堂对葵花派解散，是相当高兴的，他巴不得门派里的长老死光呢。 最好不止四大长老，其他高层也死绝才好。 “他们……” 祝无双讲述起她亲眼看见的过程。 李信在旁听了，只觉得像闹着玩。 四大长老一起打个麻将，居然闹到同归于尽。 他严重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偏偏，祝无双说是她亲眼看见的。 不单她，还有葵花派很多人都看见了，多数都是她同辈。 这就有意思了，打个麻将，故意叫那么多小辈来看？ 有蹊跷啊。 不过，李信仅仅是怀疑，也不能确定究竟如何。 就像白展堂，同样心存怀疑，但祝无双都亲眼目睹了，也就更可能是真的。 所以他愿意选择相信，道：“报应啊！这就是赌博的恶果！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四大长老没悟透这点啊！” 第155章 武大郎之死 “他们要是不赌，葵花派不解散，我还见不着师兄你呢。” 祝无双露出笑容，抓住白展堂的手说道。 旁边李信见了，心道果然祝无双是暗恋她师兄的。 她因为有些自卑而不会明说，但从刚刚到现在的表现来看，是板上钉钉了。 李信都能看出来，佟湘玉几乎是用放大镜看的，自然就更清楚。 她两手在桌子下握紧拳头，拼命忍耐着怒火。 “双啊，这就是缘分呐。” 偏偏白展堂当局者迷，还以为师妹对他这么亲近是正常的。 他也拍拍祝无双的手，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忙了一路了，师兄给你安排间客房去。” “没有客房了。” 佟湘玉忽然道。 故意提高了声音，面上依旧带着冷笑。 白展堂没转头看到她表情，一想还真是，最近客栈都是爆满状态，哪还有空的客房啊。 客人多，生意忙，佟湘玉还被迫涨了大家工钱呢。 每月涨二十文，不是一般的抠。 “兄弟，你那儿空房还有吧！” 白展堂看向李信，虽然用的是问句，但语气很笃定。 “有。” 后者点头。 “那就成了！” 白展堂对祝无双道：“妹儿啊，你就安心先住到我兄弟家里去，等以后有条件了，我再给你安排更好的地方。” “忍不住了，白展堂！” 佟湘玉却在此刻爆发了。 李信和祝无双还好，主要是白展堂吓了一跳，转头去看她。 “有条件了你怎么安排？想金屋藏娇是不是！” 佟湘玉吼道。 “你轻点声，别把客人全吵醒了看咱们笑话，而且啥叫金屋藏娇，你干啥说这么难听呢？” 白展堂上前去哄她。 佟湘玉甩开他的手，指着他鼻子道：“我告诉你，你有本事就带她一起走，要是想和她一起留在客栈，门都没有！” “你别无理取闹了行不行？无双是我师妹，她特意来投奔我，我能不照顾她吗？” 白展堂把佟湘玉的手拿开，极力解释。 “好好好，你现在还要对我动手了是不是！我现在才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无情无耻！卑鄙下流！” 佟湘玉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上去与白展堂扭打。 “啊呀你干啥……兄弟，你先带无双回去，这里没你们事儿了！” 白展堂抓住佟湘玉双手，嘴里催着李信两人离开。 他可不想现在这糗样被全程围观。 “祝姑娘，你也看到了，你师兄现在有点忙走不开，我家就在对面，先给你安排住处吧？” 李信对祝无双道。 “哦，谢谢。” 祝无双自然是接受。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投奔的师兄让她听李信安排，她就乖乖听了。 于是她跟着李信，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客栈。 瞧她这依依不舍的模样，明显是刚和白展堂重逢，还没看够说够呢。 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段感情注定没有结果。 李信带着她从巷子里走入，很快到了宅子大门前。 三进的大宅，祝无双并不吃惊，她毕竟是葵花派的弟子，之前都住门派大本营呢。 虽然是倒数第一，属于武功最差。 但也是正式弟子，是得到了真传的，有资格修炼《葵花点穴手》。 派内更多的是非真传弟子，很多人武功都不如祝无双，属于一有事就当炮灰的那种。 同理，白展堂虽然跟李信提起过，说他在葵花派武功倒数第二，可从来没说一共有几个真传弟子。 其中余地可大着呢。 “玉容，这位是祝无双祝姑娘，你给她安排一间客房。” 走进宅子后，李信召来玉容作出吩咐。 祝无双跟着玉容走了。 他也重新回屋，准备休息。 …… 第二日，李信刚走出房门，就见院子里祝无双在扫地。 旁边玉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见到李信就道：“老爷，是祝姑娘一定要帮忙做杂务，我劝不动她。” “是我自愿的，不怪她！等扫完地，我想去看我师兄，可以吗？” 祝无双说道。 “祝姑娘，你在我这里就是客人，哪会限制你的自由呢？你要是担心你白师兄的话，这地就先别扫了，去对面客栈看看吧。” 李信笑道。 “这怎么行呢？扫地扫一半，不是半途而废嘛！” 祝无双说着，加快了手上动作。 虽然变快了，但还是一丝不苟，把地扫得干干净净。 然后她才去了客栈。 不用说，白展堂和佟湘玉还僵持着呢，祝无双过去，是没法得到佟湘玉接纳的。 这一天下来，在白展堂的示意下，她是什么活都抢着干，每件事都做得让别人挑不出毛病。 就连厨艺都明显超过李大嘴。 在这客栈人手忙不过来的情况下，祝无双就属于是六边形的全才。 换成别的老板，讨好她都来不及，偏偏佟湘玉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变着法想要赶走她。 对此，李信自然不会闲着没事，去客栈亲眼见证。 他今天也有事找上门。 首先，他收到了一份请柬，万府万震山邀请他去参加本镇商户的聚会。 时间定在后天。 李信跟万府素来没有来往，突然收到请柬就感到很突兀。 名义是商户聚会，但除了近乎垄断最赚钱的几项生意的贾府，镇上其余的商户都是小打小闹，万震山名下的几个产业都算是规模大的了。 李信只开了家怡红楼，现在是茶馆性质，只能勉强算个小老板，压根没资格进去万震山的圈子。 “元芳，此事你怎么看？” “大人，那万震山必有所图！” 与李元芳商讨后，决定再议，去还是不去，反正后天再选择也不迟。 将请柬搁置，接近中午的时候，苏灿居然上门了。 还牵着李信托给小米的那匹马。 其实，是苏灿为了过来传话，故意在赌局里输给小米，“被迫”接受了来还马的跑腿活。 他带来了李莫愁师徒的消息，说两人离开了云来客栈，往西边走了。 “她们走了？” 李信有些奇怪，但也在合理范围内。 说不定李莫愁想换个清净地方疗伤，或者忽然想做别的事，比如心里不爽想杀个人换换心情呢。 女魔头的想法，李信反正懒得猜。 他又问起昨天，苏灿几个乞丐为何忽然集体离开了云来客栈。 得到的回答，和他猜测的一样，真就是丐帮突然要开个紧急会议。 内容是一个名叫马大元的副帮主死了。 还是死在其本人的得意武功招式下。 这让丐帮众人第一个就想到姑苏慕容的绝技《斗转星移》，其效果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怀疑是被称为“南慕容”的慕容复下的毒手。 偏偏慕容复不在燕子坞，行踪难以确定，所以各地的丐帮都要通知所有帮众，帮着寻找慕容复踪迹。 一旦有发现，必须及时上报。 “马大元，慕容复……” 李信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也明白慕容复是被冤枉的，但没啥好说，反正事不关己。 “阿灿啊，你猜昨天我看见谁了？” 抛开丐帮的话题，又说起了在杂耍团里，看见苏灿父亲的事。 苏灿听了也难免激动，只是面上装得淡然。 正好李元芳本来就要出去查一查杂耍团的落脚地，现在苏灿就决定一起跟去行动了。 两人走后，李信进入空间，和晴雯一起吃过午饭，然后开始练功，交流医术等。 差不多傍晚时，他重新走出房间。 正打算唤明月问问，李元芳回来没有，玉容却上前道：“老爷，祝姑娘好像要走，正在房里收拾包袱呢。” “怎么回事？” 李信随口问，却不用玉容回答，他能猜到原因。 摆明了就是遭到佟湘玉排斥，觉得在七侠镇无容身之地，也不想拖累师兄，所以才要走。 李信跟玉容来到祝无双房间。 门大开着，她竟然在收拾房间，擦桌子呢。 也是，她才住了一晚，收拾包袱哪用那么多时间。 她是想打扫干净后再走，一点也不给人添麻烦。 多好的姑娘啊。 “祝姑娘，听玉容说，你要走？” 李信走进门内说道。 “我收拾完，再跟师兄去道个别，就离开这里了。” 祝无双脸上流露出一丝难掩的哀意。 “离开啥呀，是不是佟掌柜不肯接纳你？” 李信问道。 “不怪掌柜的，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祝无双立刻摇头。 她不是装，是真的不怪佟湘玉。 她的自卑性格，导致凡事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她不留你没事，我留你！听说你厨艺很好，正巧我家里也没个正经厨子，想雇你当个厨娘，包吃包住，每月还有三钱的工钱！” 李信又一次给出“高工资”。 祝无双这种全能又勤劳，漂亮还会武功的，给更多都可以，只是怕一下子开得太高吓跑她，所以先每月给三钱正正好。 毕竟就连柴九、黑子他们，都在最近涨工资了，每人涨了五十文。 “你、你从哪里听说我厨艺好的？一定是师兄说的……” 祝无双关注的重点却有点歪了。 因为她今天只在同福客栈展示了厨艺，李信应该不知道的。 她只能想到是白展堂说的了。 “师兄他，难道一直在惦记着我。” 她轻声自语，竟然还露出丝丝甜意的微笑来。 李信暗道失策，自己不小心还当了回猪队友。 赶忙道：“祝姑娘，我提出的条件，你意下如何啊？如果不满意，还可以商量的，比如月钱还可……” “我愿意！” 祝无双不等他说完，一口答应了。 看到她面容焕发出的光彩，李信就更觉得糟糕了，她一定是以为自己的感情，有可能得到白展堂的回应，才想也不想就答应的。 当然，这雇佣条件，她答应也不委屈。 “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主管厨房，赛貂蝉和小翠都归你管。我们先去客栈，和你师兄说明情况，回来后叫玉容带你去认识她们。” 李信决定不多想了，反正没他这一点点的助力，祝无双也迟早会知道，白展堂对她只有兄妹情的。 “好的，呃……老爷？” 祝无双尝试学着玉容的称呼。 “别！白兄听到你这么叫我，肯定要不满意了，你叫我当家的吧，或者李大哥也行……冒昧问一下，祝姑娘今年几岁了？” 李信忽然想起年龄问题。 已经过了年，自己现在二十三岁。 祝无双看着是同龄人，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 “我虚岁二十三。” 祝无双略微想了想说道。 “哦，跟我一样，咱俩同岁。” 李信点头。 “那我叫你当家的好了，你也别叫我祝姑娘，就叫我名字吧。” 祝无双道。 “就这么定了。” 李信拍板。 随后，祝无双也不收拾屋子了，毕竟当厨娘，继续住下了。 李信和她一起走去了同福客栈，找到白展堂把事情一说，后者露出喜色。 “哎呀！还是兄弟你最靠谱啊！我本来也打算和你说这个呢，想让无双在你那儿先找份活干着，没想到你提前就解决了。” “不像某些人啊，小肚鸡肠，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白展堂说着说着，就拐弯抹角对着佟湘玉输出。 “白兄，你就少说两句吧。” 李信立刻就劝道。 同时看向柜台后的佟湘玉，果然胸口起伏，被气到了。 “没事，咱不怕她。” 白展堂挑衅似地故意提高声音。 “白展堂！还不快干活，月钱不想要啦？要是客人对你有一点不满意，你这个月一文钱都别想拿到！” 佟湘玉回击了。 两人现在的情况有点微妙，虽然是搞僵了的状态，但又不严重，只要有一方低头，立刻就能化解。 但显然旁人无法插手。 看旁边吕秀才和郭芙蓉的脸色就知道，二人早就劝过了，但没起作用。 李信同样不打算多说，正想离开，却听见街上有人大喊：“出人命了！杀人啦！” 怎么回事？ 众人皆惊，包括大堂落座的客人们。 有几个当场就提起兵器跑出了门口，去瞧个究竟。 白展堂速度也不满，同样跑出去后往声音来源的南边望去。 “是武大郎！卖烧饼的武大郎被杀啦！” 从那又传来叫喊声。 第156章 郭巨侠 武大郎死了！ 整条街都被惊动，随之扩散到整个七侠镇。 因为他是镇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五短身材，其貌不扬，偏偏在阴差阳错之下娶得美娇娘。 勤勤恳恳每日起早贪黑做烧饼，以前用它养大了一个弟弟，现在则用来养那潘娘子。 可偏偏，美人红杏出墙，勾搭上了西门大官人。 本镇的另一个名人。 二人偷情，早已经小范围流传开，只不过无人敢得罪西门庆，且也没有实质证据，所以才一直维持着，只成为一些人饭后闲谈的笑料而已。 哪知到了今天，武大郎忽然就死在家中！ 出了人命，就再也不好笑了！ 街坊邻居们，很多都怀疑是潘金莲或西门庆所为，更可能是二人合谋，故意谋害了武大郎。 当女神捕铁飞花，带着她的丫鬟柳儿，以及一名手下捕快过来查案时，周围邻居就很热心地把这些怀疑说了出来。 “多谢各位提供的线索，武大郎死因尚未确定，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铁飞花分开人群，走进了武大郎的房子。 她一进去，柳儿和那捕快也跟着进入。 围在外边的街坊邻居们，就散去了一些，但还有许多人驻足围观。 不过那些江湖中人基本都散掉了。 他们还以为真是什么人物被杀了呢，结果是一个卖烧饼的，他们自然不感兴趣。 唯有少数一些人，例如雪山派、金刀寨等，留下了一两人盯着此处。 而在普通街坊的人群里面，那根宝嫂也混在其中。 她心里慌呀。 西门庆和潘金莲勾搭上，就是她给牵的线。 做这种缺德事，谁叫西门庆给的银子够多呢。 可人命一出，她收的银子就烫手了。 连她都怀疑是西门庆所为。 潘金莲她还算熟悉，认为光凭其一人，做不出这等狠辣之事，背后必定有西门庆当主谋，或者干脆完全是西门庆干的。 因为每当面对西门庆，根宝嫂就心里不安，下意识就觉得惧怕。 “老天保佑，佛祖保佑，这事可千万别牵扯到我身上。” 她低下头双手合十，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不断念叨起来。 “李公子，女神捕正在里面办案呢，你不能进去啊！” “对啊李公子，里面可是死了人，你进去万一被牵连到，惹上官司，可不值当！” 这时几个人的声音，把根宝嫂惊的抬起头。 看向武大郎家的门口，原然是那可恨的李信，不知道哪根筋撘错了，竟想闯进出人命的房子里。 捕头捕快在查案，你一外行人进去捣什么乱啊。 要是惹那铁捕头不高兴了，说不定要铐起来送去衙门挨板子。 “哼！最好打上八十大板，打死才好！” 根宝嫂歹毒地想到。 可惜她的愿望必不会成真。 李信还是不听旁人劝闯了进去，上到二楼来到武大郎卧房后，就见到铁飞花三人，武大郎的尸体，以及另一名陌生女子。 定然是潘金莲了！ 李信一眼就能看出来。 毕竟他闯进来，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想看看潘金莲长什么模样，是哪个版本的。 因为再不看，可能就没机会看了。 武大郎都死了，说不定武松什么时候就要冒出来，把潘金莲给咔嚓了。 当然了，前提是武大郎是被潘金莲害死的。 这世界可不好说啊，李信还不能百分百下定论。 但不得不说亲眼看见潘金莲的样貌，他确实感到惊艳了。 暗叹西门庆真是赚大了！ 漂亮！确实漂亮！ 带着股成熟的风韵美。 与李信目前为止见过的其余美人，有着明显的区别。 就像刚刚好熟透的桃子，鲜嫩多汁，不早不晚，此时吃下最好。 “这、这位公子，你……” 潘金莲被李信看得都脸红了。 “哦，我就是上来看看情况，我跟武大郎有很深的交情，他可以说是我的至交好友，他突然死了，我很心痛啊！” 李信立刻瞎扯起来。 为自己闯进来找了个勉强合理的理由。 “伪君子！大色狼！” 柳儿的声音忽然从旁传来。 她今天扎着两个马尾，倒是很显眼。 声音也很清脆，把李信从微微的沉浸感中拉回。 “柳儿姑娘，我不就看人家两眼嘛，至于说我大色狼吗？” 李信微微有点担心，万一这个柳儿，把自己大色狼的称呼往外散播，那之前的功德可就都白做了。 大善人的印象将迅速被大色狼替代。 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负面的东西总是更容易被别人记住。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还只看两眼呢，骗谁呀！” 柳儿又别过头去，装作不理李信的样子。 “可不许胡说啊！俗话说得好，朋友妻不可欺！武大郎是我的至交，我怎么会对他的遗孀，有任何不堪的想法呢！” 李信义正辞严说道。 “哼！傻子才信你。” 柳儿斜着瞥他一眼。 “好了柳儿，李公子说不定是来提供什么线索的……李公子？” 铁飞花略有期待地看向李信。 “是的，我猜测可能是根宝茶馆的那两夫妻干的！” 李信认真点头道。 其实还是在胡扯。 “为什么？” 铁飞花皱眉。 她完全没想到，李信会说出这两个怀疑目标来。 “很简单，根宝茶馆离这里近！武大郎卖烧饼生意不错，那对夫妻嫉妒了，所以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就杀死了武大郎！” 李信说道最后，用手作刀比划了一下杀头的动作。 “噗！” 柳儿没忍住笑出声，乐道：“小姐，你还说他多聪明呢，我看就是一个大草包！” “大草包？大草包好啊，好过大色狼。” 李信倒是愿意被这么叫。 “你既是大草包，又是大色狼！” 柳儿挑衅道。 李信白她一眼，不再跟她说，而是转头看向潘金莲道：“如果不是因为嫉妒，那就是收了西门庆的钱，想要在弄死武大郎后，把潘娘子你介绍给西门庆！” “最近已经有传言，说你和西门庆有染，恐怕就是根宝夫妻故意造谣传出，想污你名声后逼你就范！哪知潘娘子你贞洁如玉，武大郎也对你百般信任，你二人情意牢不可破，他们才只能出此下策，直接杀死武大郎！” “然后再冤枉是你蛇蝎心肠，害死丈夫的，遭所有人唾弃，你就只好委身与西门庆，把他当依靠了！当真好毒的计策啊！” 李信说到这里，已经咬牙切齿。 潘金莲都听懵了。 整个人傻傻的站在那儿，几乎目瞪口呆。 “小、小姐，该不会真相就是这样吧？” 柳儿也被忽悠住了，轻声问铁飞花道。 当然，还有一起来的那个面生的捕快，也被唬住。 “是与不是，等会儿去查查根宝茶馆，一切都会明了的。” 唯有铁飞花面色如常。 她虽然接触李信同样不多，但也算见过李信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基本能肯定，李信是在胡诌。 毕竟西门庆和潘金莲偷情，这情报都是李信亲口跟她说的。 现在却改口了。 总不能是见潘金莲漂亮，故意为她开脱吧。 若真是如此，柳儿给的“大色狼”三个字还真就准了。 想想应该不至于。 铁飞花想起当初落入李信手中，五花大绑，对方可以为所欲为，但始终没有对她做出格之事。 那现在为什么如此呢？ 李信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 “李公子，借一步说话？” 铁飞花决定直接问。 “可以。” 李信笑着跟她走出房间。 铁飞花猜的不错，李信刚刚还真不是说飘了，而是怀着深意。 光是据他所知的，就有西门庆和雪山派盯上了武大郎，他们绝不会这么闲，一定是奔着什么目的而来。 现在武大郎突然死了。 李信猜想，最有嫌疑的还是西门庆。 其本人不好对付，潘金莲就不同了，说不定能从她嘴里探听出东西来。 所以李信刚刚那些话，主要是为了安抚潘金莲，放松她的警惕用的。 “铁捕头，接下来就都靠你了，我只能帮到这里。” 李信解释完，又不负责任地说道。 接着他也没有重新进屋子的打算，直接就下楼走人。 铁飞花微微错愕。 说那么多，结果不管了？ 她哪里知道，某种意义上柳儿是对的。 李信一半是为了满足好奇心，看潘金莲的容貌而来。 剩下的一半里，也主要是故意在几人面前，说自己是武大郎的至交好友。 算是为可能到来的武松，做一手准备。 不说争取武松加入天机卫，至少也增添几份交情，万一要对上西门庆时，也可以多份助力。 最后，才是顺便胡扯的那一部分，能不能从潘金莲口中得到有用信息，李信是无所谓的。 …… 接下来的几天，总体是平稳的。 武大郎的案子，成为了本镇居民茶余饭后的话题。 邢育森背负行囊，在燕小六的不舍中独自离开了。 宋寡妇的女儿，在书法大赛被评为最后一名，但能入围就不错了，于是请人免费吃豆腐。 万利当铺的钱掌柜，因对一女客人多瞄了几眼，被他夫人打掉了两颗门牙。 街上频频出现的比武切磋，其中有两个江湖散人打着打着，打出了真火，双双负重伤，被抬进了青天药庐医治。 之前算卦的骗子，吕秀才因为被其指出，此生注定的伴侣就是郭芙蓉，所以慢慢喜欢上了，目前正在以他的方式展开追求。 白展堂和佟湘玉和好了，但在半开玩笑间，说出要前者娶祝无双的话，后来知道是乌龙，伤透了祝无双的心，她陷入工作狂状态中，整日在宅院里也不去同福客栈了。 苏灿和他爹重聚，后者知道他当乞丐，痛心疾首，也决定一起当乞丐，争取早日加入丐帮。 李信亲自设计，让巴铁匠给李元芳打造的链子刀完成了。 弹射型的机关办不到，只能是长刀加锁链硬生生拼凑，锁链平时藏在腰带中，必要时与刀首连接使用。 这世界李元芳居然没有链子刀，所以李信才想出自己帮他弄一把。 新武器李元芳很喜欢，也很快适应，实力有不小的增强。 最后，万震山的邀请，李信回绝了。 万震山这人太阴，明知他不是好货的情况下，李信没必要送上门，去对方的主场做客。 余下来的，则是两条七侠镇之外的消息，比较让李信在意。 一是由峨眉派发起的围攻光明顶，屠魔联盟，已经有少林、武当、华山等名门大派加入，数十个中小门派响应，按此进度，真正攻上光明顶就在近期了。 二是来自初出茅庐，却名气响亮的丁鹏，他被岁寒三友的柳若松击败，坠落山崖，不知生死。 “唉，丁鹏要开挂了，圆月弯刀啊！” “我就只能练练《地躺刀》。” 中午，李信和晴雯两人一起在房里吃饭，吃得那叫一个舒坦。 祝无双的厨艺没的说，确实比大嘴强很多。 为了配得上她厨艺，李信甚至动用了杂货店里的食盐、白砂糖、香醋、酱油。 味精暂时没拿出来，但光这四样也够了。 在它们加成之下，祝无双几乎要赶上真正的酒楼大厨级别。 当然，比当初赛貂蝉请来的扬州大师傅，肯定还有很大差距。 那已经是名厨级别了。 “公子，我要不要也学学厨艺？” 晴雯小口吃着一片羊肉，咽下后说道。 “不用浪费时间，我们在空间里自己做饭菜时，配合一下完全够用了。” 李信说着话，手里不停，用小碗盛了汤喝。 呼！呼！ 吹几口再喝下，肚子都暖和了。 “好吃啊，这几天无双也差不多发泄完，再下去她就尴尬了，是时候找白兄来解决一切了。” 吃得差不多后，李信准备动身去找白展堂过来。 他慢悠悠从后门走入怡红楼，又从前面大门走出。 跨入同福客栈门口，原本是带着很轻松的心情的。 可是，见到大堂的一个人后，他这种轻松直接给吓得散掉了。 郭巨侠！ 怎么可能？ 这脸，这形象…… 咦？等等，怎么还留着胡子？ “李公子，我来给你介绍啊，他就是我的义父！” 郭芙蓉看见李信进来，笑着就给介绍起来。 第157章 转轮王 “李公子，他就是我的义父。” 郭芙蓉笑着介绍。 那笑容别提多灿烂了，李信头一次见她这么发自肺腑的高兴。 看来是对她义父想念得紧了。 不过，这形象，特别是嘴唇上那一抹胡子。 虽然看着很自然，却不能排除是假的，化妆易容技术高点就能办到。 无论如何，李信看他就像转轮王。 于是假装热情，试探起来：“原来您就是郭靖，郭大侠啊！真是久仰大名！” 郭靖！？ 李信特意提高的声音，让大堂里原本正常吃喝聊天的客人们，统统被震住了。 他们全都停下动作，场面疾速冷冻，安静得可怕。 没办法，郭靖郭大侠的名头不是一般的响。 洪七公的徒弟，黄老邪的女婿。 哪怕抛开这俩大腿，郭靖自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还更年轻，真打起来都未必会输给前二者。 甚至有人早认为他青出于蓝，比洪七公还强了。 如此英雄人物，竟也来七侠镇了？ 果然也是被仙人宝藏吸引而来的吗？ 众人抱着此想法，一双双眼睛都汇聚过来。 “不、不是，我义父他不是郭靖大侠。” 郭芙蓉受不了这么多目光的压力，心虚地道：“我以前撒谎了，对不起啊李公子。” “老夫确实姓郭，但不叫郭靖，我多年前收芙蓉为义女，只和她相处过三天，她不清楚我全名，误以为我就是郭大侠了，真是惭愧，呵呵。” 这时“郭巨侠”接话说道，用沙哑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 他虽然说着惭愧，口气却显得很平静淡然，半点都没有郭芙蓉那样的心虚。 从其身上，能感受到一丝居高临下的气势。 说明要么久居高位，要么身怀不低的武功，否则不会如此自信。 综合起来看，李信九成九认定，此人就是转轮王！ 杀手组织“黑石”的头领！ 以及明面上的真正身份：一个太监！ “原来是这样啊，可以理解。” 李信不动声色，面上淡笑点头。 虽然对方没有说得太详细，但可以脑补一些东西。 郭芙蓉还很年轻，是爱幻想的年纪。 只知义父姓郭，不知全名的情况下，美化幻想他就是郭靖郭大侠，也没毛病。 大堂里众多客人这时也放松下来。 也没人开口指责。 毕竟这江湖上，冒名顶替骗吃骗喝的人太多了，早就见怪不怪。 且这边也不是故意冒名，只是一场乌龙，一个杂役姑娘吹吹牛而已，没人计较。 “白兄和佟掌柜他们呢？” 李信又问道。 “我义父也才刚来，秀才去沏茶了，老白去叫掌柜的了。” 郭芙蓉道。 而她正说着呢，白展堂和佟湘玉就从二楼走下来了。 李大嘴和莫小贝也从后院走进大堂。 “我给您介绍一下啊，她就是我们掌柜的佟湘玉，他是这里的厨子叫李大嘴……” 郭芙蓉又开口介绍。 “真名李秀莲，九代单传至今未婚，嘿嘿，嘿嘿。” 李大嘴赶忙接过话头，一脸的赔笑讨好。 他还以为是郭靖郭大侠当面呢，所以才如此激动。 “其实，这里面有误会……” 郭芙蓉见大嘴这模样，哪会不知道他想什么，就又把刚刚给李信的解释说了一遍。 “搞半天是吹牛啊，我早说啥来着？你要真是郭大侠的义女，我就跟你姓！” 李大嘴感觉自己被耍了，同时身上的紧张感也没了，变得随意起来。 白展堂和佟湘玉倒是没有意外的样子。 应该是转轮王刚到时，郭芙蓉已经与白展堂解释过了。 “老郭！小郭姐姐经常跟我提起你，这回终于见到活人了，久仰！久仰！” 莫小贝更是表现豪爽。 她和郭芙蓉睡一屋，两人每晚睡在被窝里总要聊聊天的，所以她听郭芙蓉说起以前的事情，也是最多的。 “她都说我些什么？” 转轮王道。 “她说你武功高强，是个大侠呗，虽然是瞎编的。” 莫小贝说到这里，斜眼看了看郭芙蓉。 她是郭靖大侠的义女，以前大家都半信半疑，虽然不信居多，但还是保留可能性的。 今天总算是拆穿了，真相大白。 “茶来了，您老慢用！” 吕秀才这时端着一碗茶出来了。 讨好地笑着，放到水曲柳台面上。 转轮王却完全没有喝茶的意思，道：“刚刚芙蓉说，你叫……” “吕轻侯，双口吕，轻重的轻，王侯的侯。” 吕秀才赶忙道。 “嗯。” 转轮王随便应了声，看向郭芙蓉：“走，带我去你的房间，看看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好、好……” 郭芙蓉点头，看了眼佟湘玉等人后，带着转轮王去了后院。 几人目送这对义父义女离开大堂。 “小郭的义父是干啥的，难道也是冲着什么宝藏过来？” 佟湘玉嘀咕道。 “我看八成就是。” 李大嘴认同。 其实他自己也幻想着能得到仙人宝藏，然后杨蕙兰对他另眼相看，投怀送抱呢。 不过一切得等他抽空，把《将军拳法》练成之后再说。 最近就算了，他都没练了，实在是太忙，每天做菜腰酸腿痛的，早上想练功都起不来。 “什么八成，我看是十成，小郭这义父很不简单，我都看不透他的深浅。他刚进客栈时，我还真以为他是郭大侠呢。” 白展堂认真道。 “不会吧？难道他真是郭大侠，但为了方便办事，才隐藏身份，故意否认？” 李大嘴咽下口唾沫说道。 他刚刚态度可有些不好。 肯定得罪了郭大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白兄。” 李信这时给了白展堂一个眼神。 后者立刻会意，两人走出客栈，单独说话。 李信把对郭芙蓉义父的身份怀疑给说了。 转轮王，黑石，罗摩遗体，这些都没必要对白展堂保留，尽量精简地解释清楚了。 至于曾静的真实身份，李信微微犹豫了下，同样说了出来。 江阿生的就没说了，暂时没必要。 这些情报的来源白展堂没问，问的话，李信就准备推到李元芳身上，说都是他查到的。 等回去跟他通通气就行。 “妈呀，小郭到底是怎么认下这么个义父的？” 白展堂听完后，几乎是瞠目结舌。 特别是听到转轮王还是个太监身份时，他都差点怀疑李信在说笑，故意逗他的。 不过，见李信说得严肃，他当然还是选择相信。 “总之白兄你注意堤防他，没必要的话，咱们就别拆穿他了，免得召来额外的麻烦和危险，他武功可不低啊！” 李信再次提醒。 “正面交手，两个我都未必打得过他。” 白展堂同意地点头。 “他是使剑的。” 李信补充道。 “那得了，三个我都打不过他。” 白展堂耸耸肩。 “白兄，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得走开一会儿，无双那里你抽空去我那儿哄哄她，给她道个歉赔个不是，毕竟是你和佟掌柜不对，你得负责收尾啊。” 李信说起了来这儿的真正目的。 “咳，行！我不会让你难做的，保证今天内把无双哄好。” 白展堂一听这个，脸色就不自然，流露出一丝羞愧。 “那就这样，我先走一步。” 李信丢下一句，沿着东街朝北边走去。 他走得步子比较快，实在是想起了一件急事。 原剧情中，是曾静的身份暴露，才引来了转轮王，同时还有彩戏师、雷彬、叶绽青三个黑石杀手。 其中的雷彬，是个暗器高手，为了给曾静一个下马威，突施冷箭把蔡大娘杀死了。 曾静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蔡大娘死去。 此时此刻，转轮王既然已经出现，雷彬或许也找到街上摆摊的曾静了。 而曾静旁边出摊的蔡大娘，就处于生命危机之中。 李信觉得这位大娘心挺好的，能救尽量要救。 “应该还来得及！” 李信迈出的步子更快了，干脆跑了起来，只是没用上轻功。 街上人多，他跑动穿梭在人群中，没有与任何一人碰上或擦到半分，很快来到熟悉的那片地方前。 蔡大娘和曾静都在。 两人还好好的。 李信顿时缓下脚步，脸不红气不喘，走了过去。 “阿静啊，这些你拿回去，跟红枣、当归、酸醋合着蜜一起炒，每次月事来就吃一碗！这可是秘方啊，有个名堂就叫子子孙孙。” 蔡大娘正在给曾静一副生子秘方药。 曾静哭笑不得，这位大娘比她积极多了。 但她还是接过，也露出一丝带有甜意的笑容来。 看样子婚后生活过得很不错。 “李公子，你也不小了，过年又长一岁，该找个媳妇传宗接代了。” 蔡大娘看见了李信，直接就无缝从曾静身上，移到了他的人生大事。 因为李信跟她们越来越熟，一些没必要的客道话，已经省去很多了。 “我还不急，呵呵。” 李信笑了笑，又对曾静打了招呼。 表面看似很平常，实际他在考虑，要不要用些婉转的方式，提醒曾静危机即将到来。 然而下一刻，他就不用想这些了。 他随时展开的感知能力，忽然就在背后斜上方，发现了一支钢针，对准他后颈部疾速射来。 这尼玛！ 自己过来是想救蔡大娘的，结果因为和她们说了话，被暗中观察的雷彬看到，就被其选为目标了？ 李信这念头一起，身上反应也没迟钝，直接一个下蹲，避开了钢针。 噗！ 钢针攻击落空，略过李信，扎进了蔡大娘和曾静背后的墙壁，位置就在两人中间，发出一个细小闷声。 蔡大娘离得近，居然都没听见，没发觉这根钢针。 “我这鞋好像做小了，有点挤脚，疼啊！” 李信的下蹲恰到好处，但他装作是不经意避开的。 “穿小鞋可不好，李公子，鞋哪儿做的，去让他们改！要是敢再收钱，你就得闹，不能吃哑巴亏！” 蔡大娘信以为真道。 “嗯，等会儿我回家把鞋换了，派个下人过去跟他们理论。” 李信重新起身道。 同时看向曾静，她自然是发现了没入墙壁的钢针，面色变得极为阴沉。 且她也察觉了雷彬所在，对蔡大娘道：“大娘，我看见个熟人，你帮我看一会儿摊。” 说完就离开摊位，冲一个方向跑起来。 是朝着镇外跑的。 “哎！这个阿静，也有这么心急的时候……” 蔡大娘想多问一句都来不及。 曾静和刚刚李信差不多，没用轻功，就是普通人跑步的速度。 李信目光顺着曾静跑的方向，在周边建筑物的房顶找了找，并未发现雷彬的身影。 看来在这儿还是有区别。 不说官府力量，七侠镇汇聚的江湖中人就够多的，其中比雷彬强的也不少，他不敢如原剧中那样做得太嚣张。 “蔡大娘，我脚疼，就先回去了。” 李信心想，蔡大娘应该是渡过此次生命危机了，虽然无法保证，但他不可能时刻守着，能帮一次就不错了。 告辞一声，李信返回去，先到同福客栈看了看，想确认下出没出事。 毕竟那是转轮王，李信还是担心客栈的几人的。 这一看又是一惊，转轮王在大堂当正常客人，开了一桌吃着酒菜，而这桌上还坐着另外两个人。 正是那彩戏师和叶绽青。 李信认得那两张脸。 唯有雷彬不在。 这更让李信确定了，刚刚用针偷袭他的就是雷彬。 “李公子，他们是我义父的朋友。” 郭芙蓉见李信来了，上前主动说道。 只是她表情有点不自然，压低声音又道：“我看那个女的有点不正经。” “哦？何以见得？” 李信没想到，这次郭芙蓉还挺敏锐的。 “就是感觉嘛。” 郭芙蓉说不出理由来。 “芙妹，你跟李公子说什么呢？” 这时，吕秀才从算账柜台绕出来，走近说道。 他因为喜欢上郭芙蓉，看见其与李信凑近说悄悄话，就有点吃味了。 “没你事儿，算你的账去。” 郭芙蓉甩甩手，又继续对李信轻声道：“老白应该去你家了，你快点把他叫回来，让他帮忙看看那个女的，我怕义父被骗，沾上不干不净的女人。” “好。” 李信转身离开客栈。 第158章 吴道通 李信回到宅院，问了玉容得知白展堂去厨房找祝无双了。 随之走去厨房，见两人已经差不多和好。 李信道：“和好啦？恭喜！” “我还没完全原谅他呢。” 祝无双立刻道。 “那你再慢慢考验观察几天，现在我有点事找白兄。” 李信说完，用眼神示意白展堂。 后者会意，跟李信一起走出厨房。 “又出啥事了？” 他问道。 李信把彩戏师和叶绽青的到来说了下。 接着两人一起返回同福客栈。 哪知前脚刚跨进门口，后脚就有雷彬和曾静一同到来。 “曾姑娘，这是你朋友啊？” 李信问道。 “跟老朋友见见面。” 曾静面上看不出什么来，淡淡回应。 反而是她身旁的雷彬，颇有玩味地对李信友好一笑。 然后，他们就略过李信和白展堂，走去转轮的那一桌坐了下来。 五个人一桌，挤挤也能坐。 “这啥情况？” 白展堂轻声道。 “……” 李信摇摇头，没回话。 他心想这五人聚集，应该是要谋夺另一半罗摩遗体了。 加上曾静本就拥有的一半遗体，她帮黑石完成此时后，就要彻底脱离组织，让对方不再打扰她的平凡生活。 这就是她的条件。 原剧中如此，眼下应该同样也如此。 “李公子，怎么回事？那个卖布的曾静，怎么也跟我义父认识？这几个人凑在一起，怎么看着这么奇怪呢？” 郭芙蓉两手抓着扫把，凑近过来说道。 “他是你义父，你都不知道，我哪会知道啊。” 李信嘴上说着，实际正展开着感知能力，去听转轮王等人说话。 他们用的声音很低，又刻意避开关键字眼，哪怕被外人听见，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可李信不同，他能听明白。 内容也没有意外，以转轮王为首引领话题，这五人的确在商量另一半罗摩遗体的事。 说是查到崆峒派有相关线索，而涉及的几个人物，近段时日会进京。 转轮王判断另一半罗摩遗体就在京城。 趁着仙人宝藏把各方势力的注意力吸引，现在正是夺取遗体的最佳时机。 “郭姑娘，白兄我帮你喊来了，我就不多待了啊。” 李信偷听完，觉得黑石这几人既然要动身去京城，临走前不至于在此搞事，也就放下心来。 他再度离开客栈，走去怡红楼，柴九却拿出一封请柬道：“当家的，万府的人又来送请柬了。” “又来？” 李信接过一看，还是上次的事，说要开商户聚会。 请柬上面说明了前几天的聚会被取消掉，明天才是聚会日子，希望李信能赏脸出席。 “还真是冲着我来的。” 李信这回都不用怀疑了，完全可以确定。 否则为何刚刚好，他回绝掉聚会，它就被万府取消了呢。 拿着请柬回到家中，把李元芳唤来，两人又商量了一下。 都觉得，万府表现得如此明显，反而危险性应该比较低，不至于设鱼死网破的那种鸿门宴。 而且连续两次拒绝，反倒显得李信这边有鬼了，而且太怂了。 “那就去看看吧，看那万震山想搞什么。” 李信拍板了。 他这些时日重点还是修炼《螺旋九影》轻功，已经完全练到小成，配合玉坠能力施展的话，他若想全身而退，万震山这号人物根本留不下他。 而他也不是一个人去，到时候带上李元芳，甚至不用联手，光后者一人就不怕万震山，真打起来谁赢谁输都难说。 当然，前提是万震山的实力，不超出他所预估的范围内。 “老爷，铁捕头来拜访。” 定下万府之行，两人又说了些其它事情，各种情报等，突然门外边玉容声音响起。 “请她进来吧。” 李信能猜到什么事。 铁飞花最近只负责着武大郎的案子，想必是有什么发现了。 事实他想得没错。 玉容把铁飞花和柳儿带进来，前者开门见山，说从潘金莲那里，终于问出了有用信息。 本来潘金莲嘴巴还挺严实的，可西门庆吃干抹净，武大郎死后，再也没找她幽会过，连面都不见了。 潘金莲心态就崩了，加上李信最开始说出对她有利的推论，以及这几天铁飞花的软硬兼施，她就选择了说出大部分实情。 剩余的小部分，是她和西门庆的苟且关系，她自然还是要隐瞒。 “据那潘金莲所说，西门庆接近她后，千方百计让她跟武大郎套话，套出一个名叫吴道通的人的下落，她成功后转达给西门庆，武大郎第二天就死了……李公子，你可知道吴道通是谁？” 铁飞花不是不能查吴道通，只是需要向上申请权限，调用更多资源，才能查到。 而每次申请也不一定通过。 武大郎又只是个卖烧饼的平民，她料想上头不会重视，就省得做无用功了，干脆来问问李信。 毕竟李信已经给她很多惊喜了，又自称是武大郎的至交好友，所以他很可能知道。 “吴道通啊，这名字我好像有点印象，武大郎跟我提起过，那也是个卖烧饼的，具体两人的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李信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暗自吃惊，这事儿居然扯到吴道通身上了。 怪不得连雪山派和金刀寨，都盯着武大郎，对其有所图的样子。 原来道道在这儿呢！ 吴道通本身武功不错，是个使判官笔的好手，但也不至于被如此盯上。 主要是怀璧其罪。 他得了一块摩天居士的玄铁令！ 摩天居士谢烟客，号称天下第一承诺大侠。 只要得到他的玄铁令，再当面交还给他，就可以提出一个要求。 任何要求，只要他能办到，必定会照办。 理论上哪怕当场让谢烟客自废武功，他都必须要照做。 否则他几十年经营的承诺大侠名声，就要毁于一旦。 江湖上有人重义，有人重利，谢烟客就属于重名的那一类。 真让他自废武功，他再犹豫、再不甘，到最后还真有概率会认命照做的。 正因为他如此重承诺，其本身武功还高，玄铁令的价值才非同凡响。 雪山派想争夺，金刀寨也想要，最后却被西门庆率先套出吴道通的下落。 “原来李公子也只知道这些？” 铁飞花这时笑起来，道：“潘金莲给出了吴道通的住址，其实就在西南，洛城再过去的一个小镇，西门庆应该已经动身前往了。” “西门庆走了？他还是杀害武大郎的最大嫌疑人吧？能这么放他走？” 李信微微皱眉。 他不清楚其中的相关条例规定，但明显不合理啊，至少得限制个十天半个月吧。 “他是悄悄离开的，若非我亲自上门去查案找他问话，还不知道他已经不在镇上了。” 铁飞花道：“他只是嫌疑人，我也无法签发通缉令，只能等他回来再对他擅自离镇做处罚，或者紧急联系他落脚的地方衙门，让同行帮忙限制他行程。” “好吧，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李信表现的很无所谓。 西门庆走了他甚至还轻松点呢。 唯一遗憾的是吴道通离这儿远些，他看不到可能出现的狗哥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负责任！” 柳儿没忍住，上前指责道。 “柳儿，别这么没礼貌。” 铁飞花拉回她的丫鬟，随后就提出告辞了。 她还真是来问线索，打探李信对吴道通所知多少的。 似乎无所得，其实有收获。 就是通过李信的话，确定了潘金莲没撒谎，确实有吴道通这号人物。 这省去了铁飞花不少时间精力。 …… 第二日上午，李信带着请柬，与李元芳一道去万府参加商户聚会。 出发前，两人先去同福客栈用了早餐。 其实家中有祝无双当厨娘，李信是更愿意在自家吃的。 不过他为了打探转轮王动向，就顺便和李元芳点了大嘴煮的素面吃。 期间也不用他主动开口，郭芙蓉自己就忍不住抱怨了，说她义父连夜就走了，也不和她多聚聚。 她本来还想让义父教教她《惊涛掌》怎么练呢。 这门掌法就是转轮王教她的，只教了三天，但把口诀教全了。 郭芙蓉自己练也不会有缺失。 可惜她资质差，练到现在还在第一层。 “你义父应该是有急事才走的，他以后一定还会来见你。” 李信适当安慰了一句。 没多说。 主要是吕秀才的视线，充满着醋意，搞得他都有点不自在。 “秀才，人家吃个面你老瞪着看干啥？” 白展堂也看不下去了。 “没、没什么。” 吕秀才收起目光，假装低头看书。 说实话，这几日他精力都放在郭芙蓉身上，都读不进书了。 “白兄，没事。” 李信对此还是比较大度的。 反正他对郭芙蓉又没那方面意思，跟吕秀才起不了冲突。 时间一长，相信后者会看明白。 “你等会儿要去万府？” 白展堂转换话题问道。 “是啊，上回没去，这回又发来邀请，盛情难却呀。” 李信笑着说道。 “要不我跟你们一起？” 白展堂知道万震山不怀好意，就是上次收到请柬后李信说的。 “不用，客栈生意忙，你走了佟掌柜要不高兴了。你俩才和好，我可不想当恶人。” “上次假装去双旗镇寻亲，结果说没找到，又传出争夺九龙樽的大战，佟掌柜都开始怀疑了，我再随便把你借走，她就要看出不对劲了。” 李信这么说，主要还是白展堂自身原因。 他不想把救驾的事，得官位和免罪金牌赏赐的事，让佟湘玉知道。 似乎是存着扮猪吃虎的恶趣味。 看似寄人篱下，在客栈当小跑趟，吃住都要看佟湘玉脸色。 其实却随时可以走人，身份说出来足以吓死她。 “也是，那万府又不是贾府，没啥好看的，万震山我以前远远见过一眼，武功虽然不好判断，但料想你和元芳两人完全够了。” 白展堂见李信确实不需要，也就不去了。 他其实还是挺感兴趣的，但客栈生意要紧。 佟湘玉又抠门，不肯多招人，他这跑堂就更不好请假了。 李信和李元芳吃完面，出了客栈，慢悠悠朝着万府徒步而去。 万府位置是靠着西街的。 经过蔡大娘摊位时，就见旁边曾静没出摊，不用说，必然是昨夜跟转轮王几个一起走了。 “这杂耍团还没走？” 两人走到北街，又拐到西街，见到多人围观着一处，还是那对兄妹的杂耍团在卖艺表演。 也不知道苏灿跟他们有没有多多接触，特别是那个妹妹。 “我们镇上现在人多，卖艺好赚钱。” 李元芳道。 还有一点就不用提，就是仙人宝藏，说不定这卖艺的也想分一杯羹呢。 两人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却在身后有人叫他们。 “李公子，李大侠！” 两人转身一看，是三个熟人。 六公、喜妹、好妹。 “真的是你们！” 见两人转身，六公露出喜色。 喜妹和好妹脸上同样带着惊喜。 “爷爷，这里是贾府的地盘，李公子和李大侠出现在这儿也不稀奇嘛，况且还有那个宝藏呢。” 喜妹身上没什么变化，与好妹两个都穿着红袄，虽然穿得臃肿些，也难掩青春靓丽。 而在她眼中，李信和李元芳还是贾府中人的身份呢。 “真是巧啊，你们不是去投奔别人了吗，怎么会来七侠镇？” 李信没有解释身份的意思。 想必过不了多久，对方自然会搞清楚的。 “唉，一言难尽呐，只怪我信错了人。” 六公摇摇头，不远多说的模样。 “我们差点被害死，我爹手上还挨了一刀呢。” 好妹没忍住说道。 “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聚聚，东街的怡红楼就是我开的，欢迎随时来做客，我和元芳现在还有点事，就不在这儿多聊了。” 李信道。 “一定一定！” 六公客气说道。 于是李信和李元芳，在三人的目光下走远。 “喜妹子，你不是一直提起李公子吗，怎么见了面也不多说几句？” 六公看向喜妹道。 “我、我想了想，还是想嫁给天机子大侠！” 喜妹略微纠结后说道。 第159章 万府 李信两人来到万府时，其大门敞开，门外空地已经停了好几顶轿子。 坐轿而来的，都是同样被邀请的商户，其中最好面子的那部分。 大多数人则还是像李信、李元芳这般步行走来的。 “恭迎李公子大驾光临！” 万震山的大弟子鲁坤，在大门外迎客，他居然一眼认出李信，极为客气地迎上来。 李信知道万震山有好几个徒弟，但是没记住脸，也就认不出鲁坤。 他只是微微点头，便和李元芳一起，跟随鲁坤召来的一名家丁进入万府大宅。 没多久，两人穿过一处有假山池塘的院子后，抵达到了聚会地点，是一处宽敞的会客大堂。 堂内摆放着十数套桌椅，部分已经有人落座了，大约二十人左右。 各个衣着光鲜，又兼顾厚实。 再加上两边都有丫鬟升起暖炉，所有人坐着都不会感觉冷。 “李公子！你可真是贵人事忙，不好请啊！” 最显眼的位置是主桌，坐着万震山和他儿子万圭，还有戚芳和她女儿。 在看见李信二人进来后，万震山起身走过来，做出一副熟稔模样，笑着说道。 万圭和戚芳也跟在万震山后面，三四岁模样的女儿被戚芳抱着，瞪着两只好奇的眼睛，瞧着四处的陌生人。 “万老爷这话真是折煞我了，我再忙还能忙得过您吗？我就开个小茶馆，一点小生意哪能跟您比啊，上回我实在是没脸过来啊。” 李信装着很是坦诚地说道。 “呵呵呵，生意再小也是生意嘛，李公子在本镇定居，也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份子了，说什么有脸没脸的，以后老夫请你，你就尽管来！” 万震山似是一个关心后生的慈祥前辈，发出爽朗的笑声。 “晚辈记下了。” 李信拱拱手，直接结束对话。 客气两句就得了，再废话下去他是懒得装了，心累。 区区一个万震山，还不至于让现在的他多么重视。 于是说完这句，他就直接找了近处的空桌坐下。 李元芳自然跟着坐到旁边。 如此干脆，让万震山都微微一愣。 他还有话没说呢，甚至连他身后的儿子和儿媳都没介绍。 当然，戚芳在怡红楼光顾过，他是知道的。 但李信这样表现，确实有点不合惯例了。 万圭不如他老子有城府，面上已经显出怒意来，上前一步道：“李公子，你这样好像有点不礼貌吧？” “什么？” 李信看向他，似是茫然道：“还未请教，这位是……？” “这是犬子万圭，阿芳你已经认识了，我就不多做介绍。” 万震山依旧笑着，甚至直接用出了“阿芳”的称呼，好似对李信有多么亲近一样，连儿媳名字都随便透露。 “原来这位就是万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啊，刚刚失礼了。” 李信嘴上客气，微微起身说话，说完后又坐下去，全然不管万震山三人都站着呢。 说不礼貌吧，确实。 说目中无人吧，还不至于。 卡在中间的地方，让万圭感到十分难受。 万震山这时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镇定，又对李信客气一声，就返回他们的主桌了。 “爹，那个李信太放肆了！” 回到桌上，万圭就忍不住说道。 “他可能比我们想象的难对付，你不要冲动。” 万震山对儿子安抚一句，嘴角却显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来。 他请李信过来，其中有很大部分原因，其实也是受到了之前关于李信，去过双旗镇的情报的影响。 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现在却发现李信不简单。 他反而觉得真有可能，李信是知道双旗镇夺宝大战的额外消息，包括仙人宝藏的线索。 “阿芳，你说这个李信在东街名声不错？呵呵，会经营名声的人，多少都有点城府，也不容易屈居人下，今天我们就要让他学会低头。” 万震山胸有成竹地说道。 万圭也跟着露出笑容。 只有戚芳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隔开几张桌的李信这边。 他和李元芳同样在分析刚刚与万震山的接触。 “老爷，万震山召开此次商户聚会，应邀而来的大小商户，没有一个携带女眷而来，他自己却让万少奶奶抛头露面，其中必有用意！” 李元芳说出了他注意到的一个重点。 “没错，这点是很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静观其变。” 李信点头认同。 然后也不扯这些，眼睛观察周围其他商户，嘴上与李元芳闲聊。 对于桌上的茶水和糕点，两人是碰也不碰。 而这一点，就又落入万震山的眼里。 他笑道：“圭儿，他们两个坐下后，连茶杯都没有沾一下，警惕心很高，这是在怕我们下毒啊，呵呵。” 万圭露出不屑：“哼，那李信就是个暴发户，一对琉璃珠换了一万两，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两个乡巴佬，还学人防下毒。” 李信的信息，他们早就查过。 来七侠镇之前的查不到，之后的就很容易查。 眼下他认为明摆的事，这种宴会怎么可能下毒搞事，在七侠镇上自家府中这么做，简直是脑子烧糊掉了。 而且对付一些商户而已，其中会武功的都没几个，还用得着这种下三滥伎俩？ 万圭面上满是嘲弄，一点都不掩饰。 甚至，他还故意高调地举起茶杯来喝，想让李信看见，让其尴尬。 可惜万圭这么做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李信压根没往那边瞧。 他依旧观察着陆续抵达的商户，发现还真大多是些小老板，与贾府有瓜葛的商户是一个都没来。 比如那钱掌柜钱夫人，再比如米铺的蒋家。 随着时间推移，空位基本都坐上了人，万震山吩咐下人开始为每桌撤去茶和糕点，摆上酒菜。 他起身说话：“今日多谢诸位百忙之中，能抽空来我万府赏脸出席此次聚会，我万震山在此先敬各位一杯！” 说着就一仰头，喝掉一杯酒。 接着又是毫无意义的场面话，说了好久才进入正题。 “想必诸位已经知道，江湖上关于雪山之巅仙人宝藏的传闻，已经是哄传天下，而雪山之巅，应该就是指我们七侠镇以北的大雪山。” “仙人宝藏里有着长生不老的秘密，那些江湖中人一个个都拼了命的要争抢，全都汇聚到我们镇上来。我们身为七侠镇本地人，本该近水楼台，却反倒失去了优势，大家难道就甘心吗？” “不若我们联合起来，一起谋夺仙人宝藏！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那些外来人，如同一盘散沙，哪里争得过我们！” 万震山说话掷地有声，在多数人没有察觉之下，已经用上了内力。 他话里话外，就是把外来的江湖中人，和眼前的本地商户们区分开来，变成对立的两个群体。 在座的商户们只要联合，他万震山就一定是首领，真得到仙人宝藏，也必然是他得大头，别人最多喝汤。 算盘打得啪啪响。 “万老爷，那些江湖中人可全都是会武功的，我们这些生意人，练过武功的可不多啊。” 一个稍显肥胖的商户开口道。 “是啊，我们就算全都联合起来，又能做些什么？哪争得过那些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 又一名中年商户紧接着问道。 “二位说得好！我们生意人，平常用的都是脑子，只要肯动脑筋，手无缚鸡之力也可杀死武功高手。” “我们真正的优势在于情报，在座各位加起来，已经占到了镇上三成的店铺，那些江湖人逃不过我们的耳目！” “大家做生意的，应该清楚往往胜利的关键，就在于情报准不准，快不快，其它反而都不重要。” 万震山终于说出真正目的。 他也知道，让这些商户出人出力，去与江湖中人正面战斗就是笑话。 所以只想利用他们，织成一张情报网，覆盖整个七侠镇，为他所用。 七侠镇上还有更多门面，如同福客栈这种，没有被万震山请过来，因为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至少要称得上普通意义上的有钱，今天才会被请过来。 太低层次的，他认为容易泄露他们的计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呵呵，我找各位来的目的已经说清，加不加入大家可以慢慢考虑，只要在一炷香时间内给出答复即可。” 万震山嘴上说着可以慢慢考虑，却又立刻限制了一炷香，让众人当场给出答复。 这已经是很高调的施加压力了。 看来如原著中一样，他还是为了宝藏可以不择手段。 此时牺牲点名声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李信倒是有点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加入这个联合中。 如果能交换情报的话，似乎有些用场。 “老爷，刚刚那两个说话的商户，是他的人。” 李元芳说道。 “嗯，就是两个托儿。” 这太明显了，不用多想，李信只当是真的。 “我们要不要加入？” 李元芳又道。 “还是算了，跟万震山打交道没意思，还要时刻堤防他，太费神了。” 李信还是选择放弃。 主要是他也不认为，这些商户联合而成的情报网，真能弄到多少有用的情报。 毕竟来镇上的江湖中人都不是傻子。 “时间到！”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众人的嘈杂商讨声，在万震山一声提醒下，逐渐安静下来。 “各位考虑的如何？愿意争一争仙人宝藏，共享长生不老之秘的留下，不愿意的大可以走人，只要保证今日之事不外传，我万某人绝不会追究！” 万震山环视一圈说道。 “我愿意加入！” “我也加入！” “长生不老谁不想要，拼了！” 立即就有人大声表态。 李信都不用猜，应该还是托儿。 可这种事一旦有人牵头，总会带动部分人的情绪。 长生不老，共享！ 万震山故意重点突出的词汇，果然还是起作用了。 陆续就有人表示加入。 不一会儿，就有过四成的人表示了同意。 万震山却不怎么开心，四成，比他预想的要少很多。 “对不起了万老爷，我只想做做小本生意，什么仙人宝藏，哪轮得到我啊，我退出。” 果然，第一个反对声音还是出现了。 连锁反应之下，第二第三个紧接着就蹦出来。 “我已经说过，不愿意加入也不会强逼，大家还是朋友嘛，现在大可以离去，若酒菜还没有吃饱，可以吃尽兴了再走。” 万震山一甩袖子，大方说道。 “万老爷高义！” 第一个反对的人抱拳起身，完全没有留下吃酒的意思，直接走人了。 他走，其余表态不加入的立马也跟着走。 随后尚未表态的人，也纷纷被带动，多数提出了拒绝，一个个离场。 场面很快变得难看起来，因为走掉的人也接近了四成。 万震山面上不动声色，真如他所说那般没有强求，让这些人离去。 想想也是，七侠镇上他难道真敢动武强逼？ 正因为知道他不敢动真格，走的那些人才会如此干脆。 “还有要走的吗？李公子，你考虑的如何了？” 万震山实际上已经有些动怒，看剩下没表态的人不多了，干脆拿李信开刀。 “我？唉！我就算了吧，什么仙人宝藏太可笑了，我认为那根本就是虚假传闻！大家要真想成仙，不如学我多做做功德好事，那些话本中的神仙不都是功德成仙的吗？” 李信说得煞有其事，似乎他自己都信了这种说法。 在座很多人也认得或知道李信，多少听过他去大坟地做功德的事迹。 一个个就都露出复杂之色，几乎都带着点讥讽。 “哼！一派胡言！你若真那么仁善，为何几次三番出言调戏我夫人？” 突然，万圭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李信大声呵问。 “我调戏你夫人？” 李信微微瞪大眼睛，看向万圭邻座的戚芳。 只见她面色平静，似乎早知道万圭会来这么一下。 但她又不敢与李信对视，在李信目光下，她垂下了眼帘，移开视线。 “李信！大丈夫敢做就敢当，除非你不是男人！” 万圭从座位绕出来，走向李信所在的桌子，用极重的口气说道。 第160章 比试 万圭一步步走到李信近前，目光咄咄逼人。 “圭儿，你说李公子调戏阿芳，可有真凭实据？” 这时万震山开口了，俨然一副两不相帮的公正模样。 “这是阿芳亲口跟我说的，她在怡红楼被李信三番两次调戏，那里的两个伙计都是见证人。” 万圭语气严肃，言之凿凿。 众人见他如此，连证人都有，还是怡红楼李信的伙计为证人，就都信了大半。 李信暗道这盆脏水泼过来，他是很难甩干净了。 他确实当面夸过戚芳漂亮，但仅此而已，完全没有过行动或言语上的任何调戏。 可事到如今，就算让雷力、柴九两个伙计出来澄清，反说万圭血口喷人，别人也会认为，伙计替老板作伪证是再正常不过。 自证清白可太难了。 人们只会相信愿意相信的。 而比起李信是清白的，他们自然更喜欢看到他身败名裂。 “李公子！关于圭儿所说的，你作何解释？” 万震山的视线移动过来，对李信施加压力。 “呵呵，此事不如先问问万少夫人。” 李信依旧轻松坐在座位，淡笑着说道，同时目光再次投向戚芳所在。 “……” 戚芳始终不敢与他有目光接触，垂下眼帘躲闪着。 “哼！” 万圭横跨一步，挡住了李信的视线，怒道：“我夫人被你调戏，已经是受害者，现在你故意逼她说话，明目张胆的威胁，真当我万府是好惹的！？” 不得不说，万圭在这种时候的演技确实不错，在座宾客们信他的人更多了。 于是李信这边，就承受了来自众人充满怀疑、鄙视的目光。 “唉！” 李信叹息一声，终于站起身来，道：“事到如今，我也瞒不下去了……” 这就承认了？ 宾客们都没想到，这个李信竟然如此软弱，随便被万家父子用重一点的口气一压，就顶不住溃败了。 万震山和万圭，还有戚芳更是觉得意外，他们预计中李信不该如此早就“投降”的。 就连李元芳也纳闷，心想大人在搞什么，一个万府而已，有必要忍下这口气，做如此退让吗，难道其中又有什么深意？ 而这时李信也把话继续说下去：“我坦白，我确实和阿芳在暗地里幽会，我之所以来七侠镇定居，也是为了阿芳和我们的孩子……” “住口！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万圭哪能想到，李信竟然说出这种无耻的话来。 他当即被气得脸都绿了。 戚芳也对李信怒目而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不止是他们，所有宾客都目瞪口呆。 原以为李信只是承认调戏万少夫人，却听他曝出惊天大瓜。 这不就成了又一对西门庆和潘金莲了吗！ 知道这一茬的人，都联想到这上面去了。 甚至李信更逆天，还说和万少夫人有了孩子。 难道？ 部分人偷偷地瞄向了坐在戚芳边上的女童。 “唉！万公子，我知道这种事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事实，空心菜不是你的女儿，而是我和阿芳所生！” 李信说着，带起笑容看向戚芳的女儿道：“来，空心菜，快叫爹！我才是你的真爸爸！” “你不是我爹，他才是我爹！” 那女童虽然小，竟然也懂事，连忙摇头否认。 “李信！你敢！” 万圭的脸色则已阴沉到极点。 虽然惊讶于李信能叫出他女儿的小名，但他并不会因此上当，只会认为李信城府太深，早就调查过他们万府了。 他本身对戚芳也够了解，知道戚芳不会作出对不起他的事。 如果是狄云，他可能还会犹豫猜忌，但换成李信，他肯定选择相信戚芳。 “李信，你调戏我儿媳还嫌不够，现在还要玷污她名声，今天不给你点教训，别人还以为我万府好欺负，以后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要来踩上一脚。” 万震山同样脸色难看，继续冷声道：“老夫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刻道歉，拿你的怡红楼当赔礼，再回答我们几个问题。第二，与我儿比试一场，生死自负！” 兹吟！ 万震山话音刚落，万圭就配合着拔出了手中长剑。 剑是刚刚候在一旁的下人抛给他的。 他讲剑尖指向李信，呵问道：“李信！你选哪个？” “不选行不行啊？” 李信露出为难来。 宾客们也都理解他的为难。 一个是白白交出资产，另一个更是直接送死。 万圭他们都知道，可是从小跟万震山习武的。 李信看着却文文弱弱，哪像个会武功的。 “今天你选也得选，不选也……” 万圭见李信如此，只当他怕了，冷冷一笑说道。 “那就比武吧。” 李信却忽然打断他说道。 “看剑！” 万圭被打断得极为难受，加上积攒到现在的怒气，他一下子被点燃。 脚步一跨，对准李信就一剑直直刺出。 嘭！ 却哪知，李信还没动呢，李元芳就以极快速度从座位跳上桌子，一脚正中万圭胸膛，将其踢飞出去。 万圭痛呼倒地，手中长剑也脱落，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响声。 但他很快爬起身来，捡起长剑，目光看向重新回到座位的李元芳，怒喝道：“好啊，我说你怎么敢在此大放厥词，原来是身边带了个高手！阁下何人，敢不敢报上名来？” 前半句是针对李信，后半句则是对着李元芳说的。 “李元芳。” 李元芳不屑地冷笑一声，说出了自己名字。 不屑，是因为万圭根本没搞清楚状况。 刚刚那一脚，根本就没用多少功力，居然就被他认为是高手了。 或许是指同辈的高手吧。 但其井底之蛙的标签，已经被李元芳打上了。 “也姓李？” 万圭面色一变。 “他是我族兄，目前是我的大管家。” 李信随口介绍道。 “好好好！果然是一丘之貉，刚刚趁我不备偷袭成功，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有本事的你……” “圭儿！” 万圭还想说下去，似乎要先和李元芳分个胜负。 却忽然肩头被拍了一下。 是万震山，走到了他身旁，继续道：“你既然要与李公子分胜负，就别多做额外消耗，刚刚说的生死自负不作数，那只是为父的一时气话，记住点到即止。” “爹？你……” 万圭大为不解。 万震山不回答也不看他，只是拍在他肩膀的手用力抓了抓。 万圭顿时就闭嘴了。 他知道，一定是情况有变，才让他父亲定好的计划临时改动。 “李公子，你说呢？” 万震山看向李信问道。 口气比起之前，有所缓和。 “哦，不用打生打死自然最好，那输赢又有何说法？” 李信轻松道。 万震山果然比他儿子强多了，一定是看出李元芳武功有很大保留，所以重新调整了态度。 “关于你调戏阿芳的传闻，老夫细想之下，其实证据并不充分，做不得数，其中或有误会，李公子你呢也不要说气话，所以无论输赢，此事谁都不准再提！” “比武方面，要是我儿侥幸赢了，你就要加入此次联合，得到仙人宝藏的线索，必须分享给我们所有人。” 万震山说到底，还是不想放弃从李信身上问线索的初衷。 而他这话一出，在座已经同意加入的宾客们，都纷纷点头，露出赞同之色。 这也是万震山想要的效果。 “要是我赢了呢？” 李信道。 “李公子尽管开条件。” 万震山道。 “那就一万两银子，怎么样？” 李信也想不出什么条件来，干脆要点钱。 “原来李公子缺钱花了，可一万两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吧？最多一千两。” 万震山让他条件尽管开，自然是有限度的。 “就这么定了，哈哈哈！” 李信拍板，白得的银子，一千两不少了。 “李信！你以为你能赢我？” 万圭见其笑出声，感觉被侮辱了。 在调查出的李信的情报中，可以确定他是基本不会武功的。 虽然其去过镇南边的黑市，但就算从那儿买到了武功秘籍，从头开始修炼也来不及，短短时间内，不可能练出多大名堂来。 相比之下，万圭从小练武，得到万震山的系统性教导，在本镇同龄人中，武功也是稳定在中上游的，偶尔出色发挥还能表现更抢眼。 总之，他认为这场比武将会是一边倒的局面。 他已决定要拖慢节奏，尽情戏耍折辱李信，玩够了以后才会结束比试。 “圭儿，不要掉以轻心。” 万震山给出提醒，拍拍其肩膀，退开了两步。 “能不能赢，比了不就知道了。” 李信也离开座位，走到万圭面前。 周边宾客都配合着挪动桌子，为两人腾出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 “娘，爹要和坏蛋打了吗？爹他一定会赢的，对不对？” 空心菜在万府，早就受到熏陶，看过万震山徒弟间比武也多次了，所以明白眼下是什么状况。 在她眼里，李信就是个想冒充她爹的坏蛋，她希望她爹痛打李信，赢得胜利。 “嗯，你爹会赢的。” 戚芳虽然觉得对不起李信，但出嫁从夫，在万府，她不得不听万震山和万圭的。 而她对李信的认知，和在座其余宾客们也差不多，在她眼中，这场比武没有悬念。 第161章 曾静的警告 “李信，你用何种兵器？” 场中，万圭等不及要立刻开始，对李信问道。 “我不会使兵器，就空手吧。” 李信道。 “好！那就看招！” 万圭当即就要动手。 “慢着！” 李信后退一步道：“万公子，你怎么不讲武德啊？我空手，你用剑，占这么大便宜，你不知道羞耻吗？” “你……！” 万圭一时语塞。 而周围宾客们大多都不懂武功，也就认为李信说得对。 一个用剑一个空手，太不公平了。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搞得万圭脸色难看。 但他也不是吃哑巴亏的，就打算开口解释。 恰在此时，旁边不远的桌上，他一个名叫吴坎的师弟高声说道：“我万圭师兄自小练的便是剑法，你让他不用剑，岂不等于老虎不用牙？” “没错！但凡练武之人，比武都是比双方擅长的，哪有练剑之人不用剑的，那不叫比武，叫闹着玩！” 同桌的又一名师兄弟说道。 万震山的这几个弟子，虽说也各自有着小心思，但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同一条战线的。 万圭又是师傅的儿子，他们自然要帮着说话。 “我只是个开茶楼的，又不是江湖中人，可不管你们那一套规矩，要么大家都不用武器比一场，要么就别比了，我这就告辞。” 李信早就想走了。 要不是突然被诬陷调戏戚芳，他都回家去舒舒服服泡热水澡了。 “想走？你走得掉吗！” 万圭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冷冷说道。 “圭儿！李公子说得有道理，你们就空手做一场，也免得误伤。” 万震山突然又道。 这让万圭更为不解，为何他爹态度转变成这样？ 但他只能照办。 放弃比试让李信就此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 反正空手也必是他赢。 “既如此……” 万圭将长剑丢开，冷冷看向李信：“你可满意了？” “很好，那就来吧。” 李信对他点头，示意他出手。 “啊！” 万圭没有客气的意思，大喝一声，冲向李信一拳挥出。 “你来真的啊？” 李信夸张地说道，后退一步两脚交错，带起身体转了半圈，就避开拳头移动到了万圭身侧。 “什么！？” 万圭面色大变，想要作出应对，却已经来不及了。 嘭！ 李信一记膝撞顶在他腰间，万圭顿时觉得腰子一痛，向旁趔趄两步。 还没等他调整过来，李信已经跨步上前，追击而来。 只见其脚下突然一踏，身子弹跳而起，却刻意没跳多高，左右脚接连踢出，狠狠踢中万圭腰间。 还是那个部位，连续被踢中，万圭疼得惨叫一声，身上力气一散，捂着腰子摔倒在地，一时竟爬不起来了。 很明显，胜负已分。 观战的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结果居然是这样。 李信非但没有被戏耍，还反过来干脆利落地打赢了万圭。 难道万震山的儿子竟是个绣花枕头？ 还是说，不用兵器的他，真就武功大降，连个普通三脚猫都打不过了？ 反正在座多数宾客都不懂。 在他们眼里，李信就是平平无奇地一个膝撞，又踢了两脚，就莫名其妙赢了。 根本没多少观赏性。 也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使的是三脚猫的粗浅功夫。 不仅宾客们，甚至万震山的徒弟中，都有人是这么认为的。 “圭儿！” 万震山快速来到万圭身旁，蹲下来检查伤势。 很快他松了一口气。 以他的经验，万圭伤到一边的肾脏，却没有太严重，普通医治就可以治好。 “爹，我……我没事。” 万圭感觉腰间没那么疼了，就从地上起身。 他伤势较轻，因为李信压根就没用内力，连纯粹的力气都收了好几分，否则他现在休想爬得起来。 这时，戚芳吃惊于自己丈夫败了，也一脸担心地抱着女儿过来。 后者正大哭呢：“爹你不要输，你快起来打赢那个坏蛋。” “阿芳，把空心菜带下去。” 万震山面色不虞，对孙女的哭声显出不耐烦来。 戚芳本想多关心万圭，现在万震山发话了，她只能照做，带着女儿离开了会客厅。 “李公子，没想到你深藏不露，是老夫看走眼了。” 万震山这才看向李信，语气不含喜怒。 李信修炼了《闭气要诀》，万震山的眼力、经验，在他身上失灵了。 从表面上看，李信就是下盘比普通人稳当点，粗通拳脚的样子，旁的全然分辨不出。 要是装得再厉害点，他下盘可以变得虚浮，完全成为普通人。 “一点三脚猫而已，若万公子用剑，我可不敢跟他打。” 李信谦虚一笑。 这话听在万圭耳朵里，就特别刺耳。 他对李信怒目而视，心里确实非常不服气。 觉得正如李信所说，他要是用剑，必能轻松赢过李信。 “鲁坤，去取一千两银票来。” 万震山知道，用言语是试探不出李信深浅了。 现在只想让李信快走。 免得在此影响剩余部分商户们的选择。 或者已经同意加入的，也可能要改变主意了。 “万老爷果然说话算话！” 李信给出大拇指，夸赞一句。 不多时，万震山的大弟子鲁坤拿来一千两银票，李信心安理得从其手中接过。 然后提出告辞，又是鲁坤负责带两人离开。 同时，不止李信、李元芳，还有多个本就犹豫的商户，也趁机跟着一起走。 等到出了万府，这些商户对着李信客气道别，都说以后要常联系之类。 “也算没白来一趟。” 李信看着他们离开，觉得一次性认识多人，是比较高效的了。 “有一千两银票，确实没白来。” 李元芳道。 又轻轻一拍肚子：“老爷，我们在里面光看着别人吃喝，自己桌上的一点没动，现在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吃点？” “你意思让我请客是吧，没问题！” 李信自己也想吃东西。 于是两人在附近找了家小酒楼，点了几个招牌菜，一壶好酒，吃喝闲聊起来。 …… 当天回家后，进入夜里，李元芳又得到一个消息。 说那雪山派和金刀寨，也先后从潘金莲口中知道了吴道通所在，两帮人马和西门庆一样，立刻启程离开了七侠镇。 “这潘金莲的嘴是越来越松啊。” 李信听过后，只发出如此感叹，就没再关注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 那些抢先进入大雪山的江湖客，陆陆续续都有消息传回来了。 他们克服艰难，绕过积雪进入雪山，又辛苦找到了其中的最高峰。 在那里寻找、挖掘了多日，一丝发现都没有。 可携带的干粮却不够了，只能被迫返回来修整。 一来一回期间折损的人手，异常之多。 二月份的大雪山，实在太可怕了。 特别这些江湖客中，都只是来自中低层帮派，或者散人结伴而去的。 高手一个都没有，就无人尝试过真正的爬上最高峰。 全都是在底下或半山腰展开挖掘寻觅。 所以找不到宝藏，也只被认为找的位置不对，就该爬到最高处去找才行。 “青竹帮的人也回来了，损失的人倒是不多，可惜宝藏同样没找到啊，哈哈哈。” “他们放话说还要二次进山，要准备得更充分，去爬那最高峰呢。” “嘿嘿，最高峰是普通人能爬的吗？那里的风雪一吹，人不是被冻死就是吹落山崖！” “这就是心急的下场啊，就该等到夏季积雪融化再去。” 李信这几天出入怡红楼或同福客栈，经常听到类似的对话。 不止青竹帮，涉及的帮派很多他听都没听过。 更多还有些散人，死在大雪山后都没人记得他们，彻底成了寻宝的第一批牺牲品。 “估计再来两趟，这种冲动的人会锐减了，都会等到夏季才去。” 李信此刻坐在自家院中，晒着太阳，享受背后晴雯捏肩，欣赏着空地上展昭、祝无双切磋练功。 在厨房的事忙完后，祝无双会选择练练功，就经常找展昭一起了。 她倒是很喜欢展昭这个小弟弟。 正面实力，展昭比祝无双强一截。 但祝无双会葵花点穴手，比普通的点穴手法出手快得多，就成为其杀手锏，展昭也多次中招。 综合来看，依旧是展昭强，祝无双则也有足够的还击之力。 “老爷，有个叫曾静的姑娘带来一句话，说今明两天大坟地有危险，让老爷不要去。” 这时，小艾从后院跑来说道，同时指了指后院方向。 她在后院晾衣服，是看门的阿水让她来传话的。 “曾静？她还在吗？” 李信惊讶道。 曾静应该是刚回的七侠镇，看她话里意思，转轮王几个也一定在后面，即将抵达镇上。 她和黑石约在坟地那边，应该是要做最后了结了。 “不在了，阿水说她来后门，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小艾道。 “今明两天？那多半就是今晚！” “难为她还给我带话，算是把我当朋友，哪怕交情很浅的那种也行了。” 李信无法推测具体情况。 是曾静和转轮王他们不死不休了呢，还是说，去坟地交接罗摩遗体而已。 不管如何，坟地的地底是古墓，万一被黑石的人发现打开入口的机关，就麻烦大了。 李信决定，逆着曾静的好心警告，去亲自走一趟。 第162章 彩戏师 有了决定，李信立马动身。 先去同福客栈看了看情况，转轮王并未在此落脚，郭芙蓉也全然不知她义父又来镇上了。 没得到转轮王踪迹，李信也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因为他相信，曾静不会无缘无故给他带那句话。 黑石的几人必定会来、或已经来到七侠镇。 既如此，他打算守株待兔，先返回自家宅院牵了一匹马，出了镇子。 一路骑马跑向北边，快到大坟地区域时，他改为步行，将马收入空间。 慢慢接近过去，谨慎观察着，确定曾静或黑石的人还没到，就放松下来。 他没有惊动孙婆婆和小龙女，选了个靠北的、边缘位置的坟头，将玉坠放在坟前木牌的背面，旁人不特意找根本找不到。 接着他一个念头，自己身体进入空间，同时从空间内调出一些泥土，直接出现在玉坠上方，将它覆盖掩埋。 此番操作，玉坠基本万无一失。 他只需在空间里悠哉等着，等曾静和转轮王几人的出现。 哪怕人不走到玉坠感知范围内，但只要他们一说话，或打斗起来，声音总会在整片坟地传开，玉坠也就能接收到了。 “公子，我们要抢罗摩遗体吗？” 晴雯是听李信提起过罗摩遗体的。 罗摩是来自天竺的神僧，在世时武功出神入化，死后遗体被盗出，分为上下两半。 传言得到其完整遗体，可从中悟到生残补缺的奇特神功。 转轮王做梦都想当个完整男人，所以才千方百计要夺得罗摩遗体，企图练成罗摩神功，重新长出命根子来。 “这怎么能叫抢呢，遗体又不是他们的，本就是各凭手段，有能者得之。” 李信笑了，也没否认。 他原本对罗摩遗体并不上心。 他又不缺胳膊少腿的，自身还有《九阴真经》在练，没必要冒险去争夺。 最主要的是，哪怕夺到手，也未必能从遗体上悟出什么神功来。 这一点在原剧中也点明过。 但现在，机会都摆到了眼前，李信若不顺便争一争，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临阵磨枪，晴雯你去空地上架几口锅，随时准备烧油。” 李信又吩咐道。 他觉得热油杀伤力很大，结合他的能力，突然变出来泼洒出去，比普通的毒和暗器都要厉害得多。 缺点就是只能近距离使用。 于是晴雯乖乖走下楼去，按吩咐架起了四口大铁锅，又准备好柴火，但不点燃，具体时机还需李信给她指示。 她在忙活时，那些被她喂养的鸡鸭鹅，还有马匹都先后围过来，转两圈后又去别处了。 马就到处吃草，鸡鸭鹅就在地上找洒落的饲料，或者从泥土里找蚯蚓、蚂蚁或其它虫子吃。 空间里本来是纯粹的土层，是没有虫子的，也是李信引进来的。 晴雯在忙，他自己倒是在楼上客厅里舒服躺着，拿了本医书看。 墙壁时钟的声音“滴答”响着，代表着时间慢慢推移。 外界天色也在逐渐变暗。 某一刻，一个身影以轻功奔袭而来。 右肩背着个包袱，左手握着把带鞘长剑。 正是曾静。 她比平常时候穿得少，去掉了累赘的厚袄，但她并不冷，她的内功足以长时间护体御寒。 她在地面上起起落落，最终跳到坟地中间，转身回望。 片刻后，又有四道身影以轻功赶来。 以速度快慢来排，正是转轮王、彩戏师、雷彬、叶绽青。 曾静握剑的左手微微抬起，作出戒备，看着四人先后来到近前。 “细雨，交出罗摩遗体。” 转轮王穿着暗红色斗篷，将兜帽翻下，露出他那张贴着假胡须的脸。 “我已经如约帮你拿到另外半具遗体，再加上我手中这半具，换取我和我丈夫的自由。” 曾静紧盯着转轮王的眼睛说道。 她背着的包袱中，就是那另外半具罗摩遗体。 “可以，只要把遗体放下，你就可以走了，以后黑石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 转轮王也是看着曾静的眼睛说话。 只是期间目光移动，瞄了一眼曾静的包袱。 “今后我与黑石再无瓜葛。” 曾静将包袱缓缓放到地面，并将之打开，果然显出半具干尸来。 打开包袱，让转轮王确认遗体是必须的动作，否则对方不可能让她离开。 现在，遗体显露，足以证明她没有用个假的包袱糊弄人。 她开始缓缓后退，准备拉开距离后离开。 “等等！” 彩戏师却忽然开口了，所有人看向他，只听他笑道：“崆峒派可以伪造假遗体，你这具如何证明是真的？” 曾静皱眉，还是看着转轮王：“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没必要用假的骗你们。” 转轮王微微沉默，道：“细雨，我很想信你，但是遗体在验明是真之前，你不能离开。” 此话一出，彩戏师维持笑容，眼中显出一丝光亮。 叶绽青笑得幸灾乐祸。 雷彬没多大表情，只是脸上带着一丝玩味。 “不要逼我。” 只有曾静面色阴沉凝重。 她拿来的就是真遗体。 但转轮王不信！ 是真不信，还是假不信？只为一个借口留下她？ 这种时候，她是不可能服软妥协的。 因为那等于把性命交到对方手中。 “不是我逼你，你已经背叛过我一次，就可能还会有第二次，罗摩遗体事关重大，我不能容许再出差错。” 转轮王说着，往前踏出了一步。 曾静只得向后退出一步。 而彩戏师、雷彬、和叶绽青，也开始从旁包围。 特别是彩戏师，走得最快些，好似是在抢着从曾静背后去包围。 曾静见此，哪会让他们真的完成四方夹击，目光扫动下，就锁定在了叶绽青身上，打算拿她当突破口，争取一举击伤她后离开。 可是，曾静正要行动的一刻，彩戏师又突然开口：“细雨，一旦与黑石有了瓜葛，你以为还想活着离开？不如我们联手杀死转轮王，他一死，黑石就不复存在，你过你的平凡日子，我只要这半具罗摩遗体……”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向雷彬：“雷彬，你可以得到整个黑石的财富，哪怕继承转轮王之位也未尝不可！” “还有你，你要钱还是武功？我想雷彬会愿意分给你一部分，我们四个联手，还怕杀不掉一个转轮王吗！” 彩戏师最后也算上了叶绽青。 他想得很好，四个人联手对付转轮王，看着确实胜算极大。 又每个人都有好处，似乎非常可行。 但是，听完他的话后，无论是曾静、雷彬还是叶绽青，都没有立刻响应。 曾静已经被逼到绝路，按理说是只有和彩戏师联手一条路可走。 她确实应该同意。 但也知道转轮王不是好对付的，四人联手，真的未必能杀死他。 还不如等彩戏师挑起混战，她趁机逃走，再和丈夫连夜离开七侠镇，然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更为稳妥。 连曾静都如此犹豫，有着另外想法，就别说雷彬了。 他虽然也有一丝意动，但更加犹豫，更谨慎地想静观其变，看清形势再做出选择。 叶绽青则是露出笑容来，暂时没有表态。 “连绳，连你都要背叛我。” 转轮王见彩戏师的挑唆没立即奏效，心中一定，缓缓开口。 “你说谁背叛谁？凭什么总是我们出生入死，好处就全都归你啊？罗摩遗体的神功，凭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能练，我们就拿几张银票打发了！” 事到如今，彩戏师已经不能回头，干脆怨气都释放出来。 同时的话依旧包含挑唆性质，企图让雷彬、叶绽青看清形势，想想以后。 “动手吧。” 转轮王不会让他说下去，抽出了他的转轮剑。 “你我单独放对，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可如果是我们四人联手，你肯定赢不了！” 彩戏师身穿彩色披风，脸上神采饱满，可谓是憋了太久后突然暴发的巅峰状态了。 他对自己的话很有信心，四个人围攻转轮王，他们必胜。 可惜，他看准了曾静和雷彬，这两人确实有所意动。 但没看准叶绽青。 “呵呵呵呵，你的提议很好，可是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叶绽青笑看他说到现在，也没说出更好玩的来，因此发出不屑的嘲笑。 她本性就残暴嗜杀，在黑石过得如鱼得水。 若转轮王死了，黑石很可能就散了，她还去哪找这么个称心的杀人组织呢。 “三对二，胜算依旧。” 彩戏师脸色微沉，但并不受挫。 叶绽青在他眼中，不过是靠转轮王传授的《辟水剑法》招式精妙奇特，才迅速形成战力的。 她本身的基础，还有内功，实际上根本不值一提。 “呵呵，是吗？” 叶绽青也看出彩戏师对她的轻视。 相反，曾静却得到所有人重视。 她被收入黑石，本就是作为曾静的替代品的，这让她如何能忍。 她轻笑一声，直接拔剑，冲着曾静猛攻而去。 叮！ 曾静眼神一变，避水剑出鞘一横，稳稳挡下叶绽青的攻击。 叶绽青笑了，剑招一变，《辟水剑法》如雨滴般倾泻而出。 两人这一打，等于拉开了整场战斗的序幕。 彩戏师两手从斗篷亮出，左右手各握上了一把长刀。 叮叮！ 两把刀高举交击两声，火花溅起，瞬间点燃刀身。 火焰覆盖双刀，彩戏师大笑一声扑向转轮王。 转轮剑对上火焰双刀，顿时战作一团，打得有来有回。 雷彬站在原地不动，视线在两个战团间来回转移，又看看地上的半具罗摩遗体，他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你可知道，我要是想杀你，你已经死了。” 曾静这边，她武功高过叶绽青太多，战斗经验更是丰富。 她甚至能在三招以内杀死对方。 却偏偏留手了。 实在是雷彬不给力。 他若立刻加入彩戏师对付转轮王，曾静就会选择杀死叶绽青，过去与他们联手。 但雷彬不动，曾静就只好为自己留后路了。 叶绽青是转轮王重点培养，要是被杀死，她可能要遭到持续追杀。 如果留着叶绽青，还留下半具遗体，她再和江阿生离开七侠镇，黑石可能不会发动力量找他们夫妻了。 “我知道啊，你已经不是以前的细雨了，谁叫你顾虑那么多，所以你杀不了我！” 叶绽青也是有恃无恐，几乎只攻不守，疯狂地拖住曾静，不让她逃走。 曾静被她这样拖住，也知道不妙，心中一狠，就打算下重手了。 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恰在此时，彩戏师也快撑不住了。 他在转轮王的剑下节节败退，呼吸都变得沉重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练变戏法就变戏法，练武功就练武功，你总喜欢把它们混为一谈，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件奇事啊。” 转轮王见胜局已定，也淡淡嘲讽起来。 “雷彬，快杀了叶绽青，再过来对付转轮王！快！” 彩戏师急了。 雷彬迟迟不出手，让他咬牙切齿。 但又不能对其怒斥，否则把人逼到转轮王一方，他就要死在这儿。 或者说，雷彬只需继续站着不动，他也会死。 因为这片坟地的地形，根本用不了他最擅长的《神仙索》戏法。 那是需要提前布局，在高空布置好肉眼难见的绳索的。 这里四周没有建筑物，也没有大树巨石、或山体土坡，完全就是荒地。 根本没条件布置《神仙索》。 “呵呵，可惜，今天杀了你，神仙索就此失传了。” 转轮王看出彩戏师的窘迫。 他讥笑一声，不再保留实力，内力一催，转轮剑挥起剑光，就要将对方斩杀于此。 面对突然变快的剑招，彩戏师勃然色变，双刀全力格挡。 但没有用，那道剑光在他眼中竟然有了弧度，绕开他双刀，划向他的脖子。 剑光未至，他的脖子就觉得凉飕飕的。 一丝破风声听在耳中，他双眼瞪大，恐惧地收缩起瞳孔，他知道自己要死！ 却在此时，转轮王面色大变，竟然硬生生止住了剑招，身形猛然后退。 嘭！ 一块巨石从上空落下，砸在了他原本站立处。 第163章 真正的戏法 嘭！ 巨石重重砸落在地，激起尘土飞扬。 不仅转轮王，在场所有人都是大惊。 连曾静和叶绽青都相互拉开距离，然后朝着上空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全黑衣服和斗篷，戴着古怪面具，翻起兜帽的身影，正头下脚上，从空中向地面疾速俯冲。 以这样的高度和速度，在场任何一人，哪怕是转轮王，都做不到安全落地。 因此地上的几双眼睛，都死死盯着空中之人，想看他如何落下。 却见那人在离地只有三丈远时，忽然两手抓起斗篷，宛若乌鸦的两只翅膀，竟生生削去大半下降速度，并向旁横移滑翔。 哒哒！ 最终他做出一个空翻，两脚轻轻落地，站到了转轮王与彩戏师的不远处。 “你是天机子？” 转轮王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有八九分的肯定。 他虽然没见过天机子，却早就搜集过与之相关的情报传闻。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 天机子为何出现在此已经不用多猜，必是为了罗摩遗体而来。 那么双方就注定只能是敌人。 “没错，我就是。” 李信承认。 他轻松落地，没有借助玉坠能力，而是用上了《螺旋九影》。 这门绝学级别的轻功练到小成后，可做到不借助外力的横空挪移，就如他刚刚所施展的那样。 而有些滑稽的是，转轮王为了隐藏太监身份，而压低嗓音说话。 李信也是为了不被人认出或记住声音，刻意用了沙哑的声音。 “你也是为了罗摩遗体而来？” 转轮王对李信说着，目光却对彩戏师和曾静分别瞥去一眼。 因为在他看来，天机子恰巧出现，一定是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能作出此事的，就只有两个已经确定的叛徒了。 “呵呵，当然。” 李信发出笑声。 但无人能看到他面具下的表情。 如此，他就始终笼罩在一层神秘面纱下。 再结合刚刚登场时的手段，他无形中就散发着压迫感。 “江湖上对你的传闻很多，有人说你只是借助一些高明的戏法，把所有人都给骗过，其实真正的你武功平平，还不如那金蛇郎君的一半。” 转轮王试探着道，同时将手中长剑抬起，剑尖指向李信。 他之所以要用金蛇郎君来对比，也是因为二者同是在九龙樽争夺战中出名。 “你大可以现在就试试。” 李信还是轻笑着，并看向彩戏师道：“不如我们联手？让转轮王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戏法！” “好！” 彩戏师激动万分。 这局面对他来说简直是峰回路转。 上一刻他几乎要命丧转轮王剑下，下一刻这神秘的天机子就从天而降。 且一出场就是一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戏法。 天降巨石！ 彩戏师早就在研究天机子了，毕竟同为戏法师，对方竟然横空出世一鸣惊人。 他很想破解天机子在双旗镇施展的几个戏法。 比如高空坠落毫发无伤，比如凭空变出巨石，再比如变出热油铁锅。 当然还有使其一举成名的手段——《登仙步》！ 就是从高空不断变出借力所用之物，一步步升向更高空，直到消失在天空尽头。 江湖上把它命名为《登仙步》，也是从那九龙樽的“长生登仙”四字中现取的。 《登仙步》太过匪夷所思，要比他的《神仙索》强十万八千里。 彩戏师想破头都破解不了其中原理，甚至一度怀疑传闻有误。 现在，亲眼见到天机子的出场，他的那点怀疑不攻自破，瞬间烟消云散。 而对方竟还要和自己联手，一起对付转轮王。 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真正的戏法！ 这五个字听在彩戏师耳朵里，简直比任何话语都要霸气。 “哈哈哈哈哈！” 心思瞬间转过，他忍不住大笑起来：“转轮王！你不是看不起我的戏法吗？现在天机子大人在此，你可敢对他说同样的话！” 直接就舔起来了，“大人”都叫上了。 这令转轮王，以及其余几人都顿时愕然。 他们从未见过彩戏师如此。 “哼！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转轮王对上天机子，心中完全没有底，但罗摩遗体他决不会放弃。 因此他话音未落，就直接对着彩戏师冲去。 他要先杀一个，再认真应对天机子。 “哈哈哈，火来！” 彩戏师两把火焰刀交错，在身前形成叉字，再狠狠同时向前挥动。 一道火焰长柱就从中喷射而出，直冲转轮王的面门。 转轮王自然不敢硬接，只得凭步法向旁闪躲，并继续朝彩戏师攻去。 “现在退走还来得及。” 哪知李信的身形快速移动至此，拦在了转轮王跟前，发出嘲弄。 好快的轻功！ 转轮王眼瞳微缩，面上一怒，手中长剑顺势挥动，干脆转换目标，先攻李信。 叮！ 剑招很快，却被李信稳稳挡下。 两张金属椅子被他抓在右手，极大的体积，闭着眼都能挡住转轮王的长剑。 之所以是两把，而不是一把，只是因为李信想更谨慎些。 “也接我一招如何？” 李信的声音再度响起。 转轮王暗道不好，抽身急退。 兹！ 却反而，后背撞上了一股滚烫热油。 “啊！” 转轮王疼得发出尖锐叫喊。 突发之下，他再也维持不住那沙哑声音，发出了他本来的尖锐嗓音。 接着，他头顶上方也忽然出现一口向下的铁锅，热油从中浇灌而下。 却被他一个侧翻滚向旁边躲开。 当啷！当啷！ 两口铁锅落到地上，锅内还残留着热油、冒出大团的热气。 “天机子！” 转轮王对李信恨声怒喝，心中已然有了退意。 他大叫一声：“雷彬！你还不出手！” 随后轻功猛然启动，朝着那半具罗摩遗体的所在冲去。 他要抓起遗体，逃走！ 咻！咻！ 雷彬确实出手了，很突然的出手。 两根细针带着破空声，发射力量很大。 对准的却是转轮王。 “雷彬！” 转轮王跑向罗摩遗体的动作被阻，不甘地怒吼一声，选择了放弃。 因为李信也已经来到罗摩遗体跟前。 第164章 末路 转轮王在雷彬的两支飞针攻击下，不得不向一旁躲闪。 李信则来到罗摩遗体跟前，单手抓住斗篷一甩，遮蔽几人的目光。 下一刻，再显出那块地方时，罗摩遗体已经消失不见。 在旁人眼中，自然是李信施展了某种戏法，在斗篷遮掩的短短时间内，把遗体给收走了。 类似的手段彩戏师也经常用，所以这并没有引起惊讶。 “天机子，你不要得意，这只是半具罗摩遗体，另外半具还在我的手上，我承认你的戏法高明，轻功也比我强一些，但是想留下我，恐怕你们全都联手也办不到！” 转轮王边说边后退，拉开到适当距离，继续道：“就算我真的落在你手里，你以为我会说出遗体藏在哪儿吗？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共享遗体秘密，破解出罗摩神功，一人抄一份！” 转轮王语气很是镇定。 他其实并没有把握，真能从几人联手中逃脱。 主要是眼前的天机子，他实在是看不透深浅。 但他相信，自己一定不会死。 因为在他眼里，天机子既然是为了罗摩遗体而来，那光是得到半具肯定不够，他手上的另外半具就成了保命的筹码。 可惜他错了。 从一开始，他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 那就是彩戏师。 “哈哈哈哈哈！” 只见他大笑着嘲讽道：“转轮王，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反叛你？你以为自己很会藏东西吗？” “连绳，你什么意思！？” 转轮王面色骤变，惊怒低吼道。 “我的意思很清楚，另外半具遗体，已经在我的手上，藏在一个除我之外，任何人都别想找到的地方！” 彩戏师面上的嘲弄之色更浓。 他今天确实猜错了曾静、雷彬的心理，差点栽倒，死在转轮王剑下。 但他不会每一次都猜错的。 因为很多戏法都需要揣测别人心理。 转轮王藏遗体的地方，他就一次性猜准了，并且偷偷将其偷走。 “不可能！你在诈我！” 转轮王双目圆睁，权衡之下二话不说，转身就以全速逃离。 他要逃离此处，再去藏遗体的地方确认是否还在。 “天机子大人，要追吗？” 彩戏师道。 他彻底背叛转轮王，以后肯定要被黑石追杀，所以他的想法，自然是把转轮王杀死在这里最好。 “转轮王，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李信还没开口，就见飞快逃离的转轮王，被一个忽然出现的身影挡下了。 那身影没有做任何乔装和遮掩，声音也没有掩饰，让李信瞬间就认出来。 正是那江阿生！ 此人应该是跟踪曾静或黑石的几人而来。 并且借着夜色，躲在较远的地方，让所有人都有没一丝察觉。 直到转轮王败退要逃，他才突然出手阻拦。 “啊——！” 李信、彩戏师和雷彬的目光，全被开始交手的转轮王、江阿生吸引。 却又有一个惨叫发出，使他们转头看去。 只见叶绽青被曾静一剑刺入心脏，倒地而亡。 曾静脸上被溅了一些血液，面无表情地从尸体上拔出长剑，没有收剑入鞘，而是运起轻功奔向转轮王、江阿生所在。 她要去帮她的丈夫。 也不知道这对夫妻，相互知道身份没有。 应该是差不多知道了。 李信作出猜测。 又看向彩戏师道：“另外半具遗体真在你手上？” 彩戏师带着笑容，微微低头回答：“千真万确。” “很好，那转轮王就没用了，杀了他吧。” 李信说着，脚尖一点也朝着那边冲去。 彩戏师立刻响应，跟随而上。 雷彬看了眼地面叶绽青的尸体，死不瞑目的惨状，让他眉头微微一皱。 而后也明白没了选择，只得跟上李信和彩戏师。 叮！ 叮叮！ 转轮王与江阿生激烈厮杀，转轮剑与参差双剑快速碰撞交锋。 前者只想走，后者则要你死我活。 一时间斗了个旗鼓相当，很难看出孰强孰弱来。 实际当然是转轮王武功高，但要想击退江阿生也不是轻易就能办到的。 至少也得十几招开外，才可保证将其击退或击伤。 可转轮王没时间了，曾静已经赶至此处！ “转轮王！今天就干脆把所有的一切都了结吧！” 曾静也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与江阿生一起杀死转轮王这个罪魁祸首，她对丈夫的杀父之仇，也可以抵消一些，弥补她的深深愧疚。 另外转轮王如果死了，黑石消失，也等于彻底告别她以前的杀手身份，她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安心地去过平凡生活了。 “转轮王，今天你是插翅难逃了。” 彩戏师的声音在旁发出。 他和李信、雷彬三个，也已来到近处，形成隐隐的包围阵势。 他们随时可以加入战团。 “叛徒！你们以为黑石那么简单吗？当背叛者，你们不会有安稳日子过！” 转轮王吃力地应对着曾静、江阿生的联手，嘴上还要挤出这句话来。 这增加了可信度。 使得彩戏师和雷彬两人都微微色变。 但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可能再有选择，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长短参差剑，他是张人凤！” 这时，雷彬还认出了江阿生的真正身份。 不是说拿着这对参差剑，就一定是张人凤。 还加上身高外形，其对转轮王的仇恨，以及所用的剑法招式等。 综合起来，才让雷彬作出此判断。 “原来是他。” 彩戏师缓缓点头，也认同了雷彬的判断。 他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道：“细雨竟然跟张人凤做了夫妻，呵呵，真是太讽刺了。” “命运捉弄，老天非要安排他们成为夫妻，他们自己也没得选择。” 雷彬颇有所感地说道。 他自己身为杀手，也是动了真感情，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还与其结合，做了夫妻生下孩子。 实际上他也因此有了退隐的想法。 不想再为黑石卖命，而是老老实实开个面摊，做喜欢的事。 彩戏师提出联手，他犹豫。 他怕失败后，连累妻子一起死。 而李信作为天机子的身份，上来就压制了转轮王，他的犹豫就没了。 胜算很大，他选择加入。 现在，哪怕他们三个都不动手，只靠曾静这对夫妻，看样子转轮王也可能要败。 但——咻！咻！ 雷彬要确保万无一失，他忽然就发出飞针，从两个不同角度，射向了转轮王。 第165章 选择原谅 叮！叮！ 转轮一直分出部分注意力，堤防着李信三人，雷彬突然射出的两根飞针，被他挥剑挡下。 但这并不等于飞针没有奏效。 转轮王抽空挡飞针，让曾静和江阿生的攻势压过了他，一下子陷入被动。 咻咻咻咻！ 但这还没完，雷彬动真格的了，双手连甩，先后四根飞针接连射出。 全部冲着转轮王最难受的角度而去。 噗！噗！ 转轮王本就被曾静夫妻压制，至少需要有几招的调整，他才能摆脱这种被动。 因此他根本腾不出手去格挡飞针，只能选择尽量躲闪，却还是被其中两根击中。 一根扎入后背，一根扎入大腿侧边。 “雷——彬！” 转轮王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怒吼着叫喊雷彬的名字，但后面威胁的话，实在没有空隙给他说了。 “你的飞针没有淬毒吗？” 李信依旧很随意地站着，随口对旁边的雷彬问道。 “没有，我不喜欢带手套，那会影响精准度。” 雷彬回答道。 李信微微点头，知道是什么意思。 没再多问，而是道：“差不多了，我们一起上吧。” 话音落下，他自己脚下猛地一踏，以极快速度欺近转轮王身后。 “哈哈哈哈！” 彩戏师大笑跟上。 他早等着李信下令呢。 因为他很想亲身参与到围杀转轮王的战团中。 杀死一直以来压在他头上的顶头上司，杀死蔑视他戏法师身份的转轮王，这种感觉可太美妙了。 “……” 雷彬不发一言，两手一翻，从袖口里滑出两把铁锥，同样对转轮王围攻上去。 “我不会死！” 转轮王发现了三人的动作，大吼出声，准备拼命了。 再不拼只会被耗死，就真的没机会生还了。 但是，没用。 他拼命，江阿生比他更拼！ 他是为了逃走活下去，江阿生是为了报血海深仇宁愿自己死！ 因此，转轮王不计消耗爆发的剑招，只为在被李信三人包围住前，逼退曾静和江阿生趁机逃走。 却被江阿生更疯狂的双剑攻势，以攻对攻的打法给挡住了。 更何况还有曾静的协助，三把剑对一把剑，转轮王完全被拖住。 而李信三人也包围了过来。 彩戏师使火焰双刀，雷彬使两把铁锥。 李信则忽然变出了一杆红缨枪，长柄武器。 五人围攻，甚至都不用拘泥于招式，一人挥动一下兵器，就够转轮王喝一壶的。 噗！ 转轮王立刻就挂彩了，后腰被李信的红缨枪枪头捅入。 噗噗！ 同时江阿生的两把剑也刺进他腹部。 “啊——！” 转轮王痛呼着想反抗，但被五人包夹的他，武功再高也施展不出来了。 嗤！嗤！ 雷彬的铁锥很快也给了他后背两下。 深深扎入又拔出，带起大量血液喷溅。 紧接着是彩戏师，一刀下去不但又增添一道长长口子，还让转轮王全身衣物被点燃。 “啊啊啊啊！我好恨！我不过是想做个真正的男人，这点要求多吗？多吗！” 转轮王知道无力回天，连守势都不做了，拼着最后的内力爆发，一剑横斩将其中三人逼退。 叮！ 随后转轮剑脱手落地。 他全身被熊熊火焰燃烧，继续嘶吼着大骂上天的不公。 渐渐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整个人都烧黑了，但火焰还在持续烧着。 “爹，我给你们报仇了。” 江阿生看着转轮王的尸体，面上如释重负。 “阿生，我对不起你。” 曾静在旁同样看着转轮王的死状，目光复杂至极。 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转头道：“如果你想要我的性命，我……” “不要说这些，罪魁祸首已死，你当初也只不过奉命行事，被当做工具棋子罢了。” 江阿生阻止了曾静说下去。 他发现妻子的身份后，也痛苦过，迷茫过。 但因为对妻子的爱，他想通了。 他选择原谅，以后好好过日子。 “阿生……” 曾静流下眼泪，投入丈夫的怀抱。 江阿生将她抱住，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消除她最后的罪恶感。 “没想到细雨也有流泪的时候。” 彩戏师在一旁见了，唏嘘地感叹。 “每个人都有柔软的地方，只是以前的细雨还没找到。” 雷彬抿了抿嘴说道。 “阿静，我们走吧。” 江阿生见曾静情绪稳定后，轻声道。 “嗯。” 曾静点头，跟着江阿生一步步离开了这片大坟地区域。 自始至终，江阿生都未理睬李信三人。 因为彩戏师和雷彬，也是当初杀江阿生全家的凶手。 但他为了原谅曾静，都说出刚刚的话了，自然也不会对彩戏师二人出手。 否则就显得他的话是虚假的，会给曾静心里留下疙瘩。 至于李信，在江阿生眼中自然就是名气响亮的天机子。 是为了争夺罗摩遗体而来，与他没有利益冲突。 刚刚一起围攻转轮王，他也不认为自己被帮助，两不相干最好。 “我也告辞了，后会无期。” 雷彬选了另一个方向离开。 李信和彩戏师都没说什么，也没有任何动作。 这使得雷彬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身影慢慢远去。 “天机子大人！” 大坟地只剩下两人，彩戏师突然单膝跪下，俯首称臣道：“我愿意奉上另外半具罗摩遗体，只求大人允许我抄录一份罗摩神功！” “嗯，这倒不是个很难满足的要求。” 李信没有拒绝。 “多谢大人！” 彩戏师大喜过望，他没想到天机子这么好说话。 换成转轮王，是一定会独享神功，不会给第二人修炼的机会的。 “不过，你光是献出遗体，还远远不够啊……” 李信忽然话锋一转说道。 “大、大人！” 彩戏师还跪着的身体一抖，心中发怵，念头急转。 心想果然没那么简单，但应该不会杀我，半具遗体还没交出前，至少性命无碍。 “不用这么紧张，我的意思是说，罗摩神功还是只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最好。” 李信微笑道。 “您的意思是？” 彩戏师表情微动，有了猜测。 第166章 收入麾下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或者说，你真以为我是特意为罗摩遗体而来？” 李信低沉沙哑的声音，自那黑猫警长的面具后发出。 “大人来此，是为仙人宝藏？” 彩戏师也不蠢，立刻就想到这一点。 毕竟外面传闻都说天机子必会出现在大雪山，大概率会来七侠镇。 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当然！” 李信笑了笑：“为此我需要更多有用的人手，我想你不会拒绝的吧？若那宝藏是一门仙人功法，你到时候也可抄录一份，大家一起成仙，岂不美哉？” “属下愿为大人效劳！” 彩戏师果断表态。 他刚刚亲眼目睹李信的戏法，又是变椅子，又是变油锅的，全都是凭空出现消失，简直神乎其技。 他近距离观察，也瞧不出究竟如何办到的。 因此他本就抱着俯首称臣的念头。 只是想着天机子或并不需要他，所以只想着用半具罗摩遗体示好，换取抄录罗摩神功的机会。 神功得手后，他就想暂时和雷彬一样退隐江湖了。 雷彬是去和妻子团聚过小日子，他则是想隐居起来研究神功，练成后把一身小毛小病给治好。 他为黑石卖命几十年，受伤、劳顿所积累下来的毛病，令他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因此才渴望罗摩神功，才会想到背叛转轮王。 而现在，天机子既要收他到麾下，还透露口风有可能分享仙人宝藏，他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除了上面的原因外，还有一点就是来自黑石的压力。 黑石不简单！ 这是转轮王死前所说的其中一句话。 彩戏师信了。 也很容易联想到，黑石中如转轮王一样、或更强的高手，还存在不止一个。 他作为挑起围杀转轮王的第一人，心里是发慌的。 万一被查到，就会面临永无止境的追杀了。 那么投入神秘的天机子麾下，就是一种自保之道。 他从天机子的话中可以推测出，其麾下肯定还有其他人，未来也会再持续收人。 其掌握的真实实力，说不定比黑石都强呢？ 总之他认为加入天机子麾下，是当前最明智的选择，不亏！ “很好，你先起来吧。” “我们的组织叫天机卫，记住我这种面具，戴着类似面具的都是高层或核心，你以后遇见时不要招惹便是。” “还有你的身份，过些日子我会给你一个身份令牌，用此可以避免组织成员间误伤。” 李信对彩戏师的态度很满意。 这也是收下此人的原因。 但因其以前是做杀手的，且才刚刚收为手下，李信不可能将天机卫的真实背景说出。 仅让对方误以为是个江湖隐秘组织便足够。 这一点倒与那葵花派有些相似了。 以后李信也会按照这个办法来收人。 另外就是雷彬。 此人的实力也足以收作天机卫使用，只是其本人似乎更想彻底的退隐江湖，那就不必强求。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实际上，李信还想过要不要杀了雷彬。 因为雷彬可是对他下过杀手的。 但刚刚那场面，连江阿生都能放走雷彬，李信就更不可能计较了。 否则吓走彩戏师，他就得不到另外半具罗摩遗体了。 “天机卫？属下记住了。” 彩戏师听到天机卫的名字，则是微微一愣。 他站起身的同时心想，该不会这组织才创立不久吧？ 否则为何与天机子的名号有关联。 还是说，天机子本就拥有一个组织，是最近才根据本人名号，而修改的组织名称。 不管怎样有一点是肯定的，天机子至少是组织的绝对高层，大概率就是最高头领。 能让天机子亲自招揽，并直属于天机子，彩戏师觉得不算辱没了自己。 “罗摩遗体，你要多久取回？” 李信这时转变话题道。 “一去一回，明日上午可以取得。” 彩戏师躬身回答。 “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现在可以走了，取得遗体后再回到这儿。” 李信淡淡道。 “这……大人，属下有个不情之请，我们见面的地点能否改在云来客栈？” 彩戏师低头道。 “哦？” 李信看向他，见其小心翼翼的模样，很快猜到了他的心思。 彩戏师做了几十年的杀手，人老成精。 他或许真的对天机子服气。 但他也一定惜命。 必要的谨慎他全都有。 他还是在怕李信独吞罗摩遗体，之后将他灭口。 在这大坟地，环境对彩戏师太不利了。 他想改到云来客栈，人流量极大的地方，客栈本身也够大，他就可以提前布置好很多戏法，包括他的绝技《神仙索》。 一旦李信显露想要独吞的姿态，他就可以尝试逃走。 刚刚加入天机卫的话，自然也当不存在了。 而若和李信此次合作愉快，李信按照承诺，真的让他抄录一份罗摩神功。 那就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础，他才会较为安心地成为天机卫的一份子。 “可以，就云来客栈，我等你明日一天。你若不来，后果自负！” 李信适当也给出威胁。 彩戏师若跑了，离开七侠镇，那他还真没办法。 这句威胁想兑现，估计都得找皇帝帮忙。 “明日中午前，属下一定会到云来客栈！” 彩戏师郑重说道。 随之后退两步，再转身离开，很快运起轻功，消失在夜色中。 李信这才重新看向转轮王的尸体。 火焰已经熄灭，尸体变得完全焦黑，没有什么东西留下。 当然，除了那把转论剑！ 李信走过去将其捡起，入手很有分量，造型也比较奇特，主要是剑的护手部分，整体是一个圆形轮盘，也不知有何作用。 李信不是使剑的，此时也没心思研究，就心念一动，将它送入空间。 另外还有剑鞘，也在不远处的地上，同样收起。 再看向叶绽青的尸体，早已经彻底凉凉。 李信没心情，更懒得帮她入土为安。 但这样丢着不管也不行，至少不能污染这片大坟地，这儿可是他装模作样做功德的地方，地下还有着古墓，小龙女和孙婆婆会膈应的。 于是从空间杂货店里，调取了一只塑料打火机，“啪”的一下将叶绽青的衣服点燃，让她的尸体和转轮王一样，烧到不成人形，没人认得出来。 等明天再派阿水过来，帮两具焦黑尸体挖个坑埋了完事。 因此李信临走前，叫唤了小龙女和孙婆婆两声，古墓机关果然打开，他露出微笑走了下去。 “李公子，刚刚地面上的动静可不小啊，那些人是？” 在一间石室见面后，孙婆婆这样问。 “大多是某个杀手组织里的人，其中一个是戏法师，可能接触过机关术，我怕他眼尖找到古墓机关，发现这里，所以赶来瞧瞧的，没想到有点意外收获。” 李信很简洁地解释了一遍。 “李公子有心了。” 孙婆婆道。 “举手之劳罢了，况且我也说了，得了点意外收获，没白来。” 李信淡笑道，看向了小龙女。 她今天也戴着那枚发卡。 “谢谢，天色已晚，你回去吧。” 小龙女注意到他目光，说了声谢谢，接着直接就下逐客令。 “我改日再来。” 李信早已了解她性子，知道她是纯粹觉得晚了，自己应该回去。 仅此而已。 而且得到她一句谢谢，说明她领情了，只是面上没有表露。 所以李信走得也爽快，离开古墓后，更是骑马一路朝云来客栈而去。 他今晚打算就住在此客栈了。 第167章 就是你 李信骑马一路赶至云来客栈。 在接近客栈前，就把马收回了空间。 现在夜色已深，客栈外竟还有几个乞丐坐着。 小米和苏灿不在，李信只认得出其中二三人，也基本没说过几句话，与他们不熟。 况且李信并非以真面目示人。 他把天机子的那身行头换掉了，穿上了一身灰色衣服，没有披着斗篷。 但脸上依旧戴着面具，只是不再是黑猫警长，而是换成了葫芦娃。 外加，他头上还戴了个斗笠，并放下黑纱蒙面。 如此多重的遮掩，只为不想以天机子身份出现在客栈。 天机子名气正是最响亮的时候，绝对会引起客栈的骚乱。 然后，他又不能恢复自己的普通身份来此。 因为他是来等彩戏师的。 暂时他并不想把自己的身份秘密，暴露给彩戏师知道。 他左手带着把长刀，装作一名普通用刀江湖客，推开云来客栈大门，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热气。 与门外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随之是嘈杂声。 他环视一圈，大堂的客人依旧不少，即便是在这深夜。 不过空桌子还是有的。 他选了一张靠里面的坐下。 他的出现只引得部分人侧目，但很快都收回了目光。 “客人，想吃点什么？” 店里的一个伙计很快过来招呼。 “有空房吗，我要住店。” 李信道。 用的还是压低了嗓子的沙哑声音。 “对不住啊客人，本店已经满客了。” 伙计作出歉意道。 最近这形势，客栈哪还可能有空房啊，哪怕有客人退房，也会立刻有新的客人补上。 因此这伙计也只问要吃什么，不问要不要住店。 啪！ 但李信不管，直接一锭银子拍在桌面上：“住一晚，够吗。” “客人，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伙计露出难色。 啪！ 又一锭银子拍出：“够吗？” 伙计懵了。 经常听到类似的豪客，以银子砸人。 但亲眼见到还是头一回。 啪！ 李信不等伙计反应，又是一锭银子拍出。 三定银子，共三十两，在普通人眼中已经是笔巨款了。 这下不仅伙计懵逼，连附近几张桌子的客人们，也为之一静，都重新对李信观察起来。 “还不够？你拿这些银子去挨个问所有住客，我想会有人同意收下，把房间让给我的。” 见伙计持续愣神，李信略显不悦地道。 “对、对不起客人，小的实在做不了主……” 伙计有点结巴说道。 他其实是客栈生意爆火后，被新雇来的伙计，处事经验有点不足。 “小陈，发生什么事了？” 正好，一名老者从后厨方向走了过来。 其手中还拿着账本和算盘，本该在柜台算账用的，似乎出了点小差错，所以刚刚不在大堂，去了后院。 而这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李信所认识的，潘六公。 “六公，这位客人想要住店。” 被称为小陈的伙计，指了指李信桌上的三锭银子，很快把刚刚发生的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你去叫老板娘过来吧。” 六公似乎也不能做主，就让伙计跑去二楼叫金镶玉了。 “客人请稍坐片刻，要来壶酒暖暖身子吗？再点几个下酒菜？” 六公的视角来看，这就是一个谨慎蒙面的常见江湖客，完全认不出是李信。 “不必了。” 李信没想到六公来七侠镇，居然是落脚在此，似乎还成了算账先生。 他仍然压低着嗓子说话，六公不可能认出。 六公见这客人冷淡，也就不纠缠，走到了柜台后边，开始正常地干活算账了。 很快，那名伙计从二楼跑了下来。 随后就是金镶玉，一步步扭着身子走下楼。 李信抬头一看，不仅金镶玉，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靓丽少女，正是喜妹。 “哟，就是这位客人要出高价住店啊？” 金镶玉扭着腰身，散发着骚气走来，看似举止轻浮，实际在仔细观察李信。 从李信普通的衣着和长刀来看，正常推断应该是个小角色，无需重视。 偏偏人家出手阔绰，能拿出三十两银子，只为住一晚。 就有点反常。 不过，还远远不到让人重视的程度。 金镶玉是身为老板娘，才要亲自下来的，否则摘去这个身份，她不可能因为区区三十两就出来见客。 “该说的我都说了，冲这三锭银子，总会有人愿意让出房间，具体商讨就靠老板娘你去做了。” 李信看向她说道：“其中有你辛苦费，你能拿多少我不管。” “哟，客人真是太大方了！这事情我一定帮您办妥！” 金镶玉见李信说得认真，就排除了是来捣乱的可能。 也就接下此事。 对于李信的身份她并不好奇，因为蒙面的人太多了，光云来客栈住着的就好几个。 她抓起三锭银子，笑着留下一句就要上楼去办事。 却见喜妹一动不动，还眨巴着眼睛微微歪着脑袋，在李信身上猛瞧。 更具体说的话，是她的视线聚焦在了李信的双手上。 “喜妹，你干什么呢，还不走？” 金镶玉奇怪道。 喜妹也是因为好奇，想看看出手阔绰的客人，才跟她下楼来大堂的。 平常可不会抛头露面。 这里龙蛇混杂，比双旗镇那会儿还混乱，六公宁愿白养着喜妹，也不让她在客栈大堂干活，最多就在后厨帮帮忙。 “喜妹，回神了！再想男人也不能这样不挑人啊！” 金镶玉见喜妹不回话，就去拉她的手。 手是拉住了，但喜妹还是不肯走，就盯着李信的手看。 “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李信也疑惑了，这个喜妹在双旗镇时就感觉憨憨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知道了！” 哪知话音刚落，喜妹突然就高声叫了起来，脸上充满喜色。 “你知道什么了？” 金镶玉在旁被吓一跳说道。 李信也被喜妹一惊一乍搞得无语了，想听听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就是……他！对不对？” 喜妹显得很兴奋，但说到一半又变成了谜语人。 金镶玉没听懂，李信也没听懂。 皱眉道：“什么他？姑娘，我都还蒙着脸呢，你肯定是认错人了吧？” “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喜妹眉飞色舞，越说越肯定，叽叽喳喳个没完：“就是你，就是你！嘿，就是你！” 第168章 好哥哥 “就是你！就是你！” 喜妹一副认定的样子。 旁边金镶玉似乎反应过来了，知道了喜妹在说谁。 她露出惊疑之色，凑近喜妹耳语问了一句。 “对，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那天他救我的时候，亲手喂我喝药，甜甜的有股清香，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种味道，还有他的嗓音和手的模样！” 喜妹点头，兴奋地解释起来。 金镶玉目瞪口呆，看向李信，眼中有着浓浓的怀疑。 李信也处于惊讶中。 因为金镶玉刚刚的耳语提到“天机子”，他用玉坠能力给听到了。 显然是喜妹和金镶玉相处的不错，把当初被救的事分享了。 而她竟能清晰地记住天机子的两个特征，并且一下子就辨认出来，完全出乎李信的意料。 “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从来没见过你。” 李信进行最后的尝试。 “就是你！声音和手都一样，哪有这么巧的，我一定不会认错！” 喜妹扬起下巴，得意地说道。 “小姑娘，你到底在认谁呀，不会是想随便认个情哥哥吧？” “哈哈哈哈，要不然你找我们好了，他连脸都不敢露出来，一定是个丑八怪，到时候别把你吓着了！” “就是说啊，在座的你随便挑一个也好过他，你看我怎么样？” “你个瘌痢头，长这么磕碜都快五十岁了，又老又丑，就别祸害人家了，还不如换我呢。” 这边的动静，大堂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毕竟金镶玉和喜妹两个都是美女，各有风格，吸引目光是必然的。 “去去去！敢开我妹子的玩笑，都活腻歪了是吧？” 金镶玉瞪了瞪最口无遮拦的几人。 他们也不恼，转而调戏起金镶玉来。 “喜妹，你再认认清楚，小心点别搞错了！” 六公也在柜台后喊了一句。 同时看向李信，神色认真又凝重。 “不会错的，他就是！” 喜妹回喊一句。 李信坐不住了，再闹下去他怕喜妹说漏嘴。 于是“唰”的一下站起身，抓住她胳膊就往客栈外走。 “你干什么！” 金镶玉立刻就要出手阻拦。 柜台后的六公也是一惊。 “镶玉姐，没事的。” 喜妹子任由胳膊被李信抓住，也不挣扎，反而还在劝金镶玉别动手。 “傻妹子，你万一认错人，被这样带走就等于羊入虎口了，后悔都来不及！” 金镶玉急着道。 “啊？我……” 喜妹听到“羊入虎口”四个字，想象了一下后果，也有点动摇了。 她看向李信，但只能看见斗笠和面纱，隐约又从面纱后，看见了一层面具。 她欲言又止，很想让李信证明一下身份，又不想惹恼“天机子大侠”。 于是陷入纠结。 李信见她如此，觉得好笑，既然都站起来了，也不准备继续否认身份，干脆说道：“你当初中了毒镖，我喂给你的是一种蜂蜜。” “对！就是这样！你终于承认啦！” 喜妹高兴得蹦了两下。 “这儿人多嘴杂，去外面说。” 李信说着，拿起桌上的长刀。 “外面多冷啊，去我屋里吧，跟我来！” 喜妹反过来抱住李信的胳膊，拉着他就往楼梯走去。 “喜妹！你悠着点！” 六公喊了一句。 金镶玉则呆立当场，喃喃道：“还真是那个人啊……” “老板娘，他到底是谁啊？” “还用问吗，肯定是那小妞的旧情郎。” “藏头露尾的，我看八成得罪了不少人。” 周围客人又七嘴八舌起来。 …… 二楼，喜妹的房间就安排在金镶玉隔壁。 她带着李信进入，又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才把门关上。 “你关门干什么？” 李信观察了一下房间，确实像女孩子住的，还能闻到淡淡幽香。 “我知道你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免得被别人看见嘛。” 喜妹答道。 “孤男寡女的，你不怕？” 李信笑了。 “你是天……机子大侠，我怕什么啊，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同处一室算什么，就算是同床共枕，也、也没什么嘛。” 喜妹说到“天机子”三个字时压低了声音。 随后说出的话更是大胆。 “你什么时候是我的人了？” 李信愕然道。 “你救了我一命，还救了爷爷他们，我当然要以身相许啦，刚刚我还抱过你了呢，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呀！” 喜妹说到后面，露出一副羞涩的样子，微微低头，用手指拨弄起小辫子来。 “抱了下胳膊，那不能算吧？” 李信有点无语，这喜妹子究竟算大胆还是保守的，把他给整不会了。 “怎么不算？” 喜妹上前两步，一下扑进李信怀里，两手环到他背后，抬起头道：“那这一下算了吧？” “我救你们，是举手之劳，你不用以身相许来回报的。” 李信闻到了喜妹身上香味，和房间里的幽香属于同源。 很好闻。 他刚刚完全是可以及时反应，躲开喜妹的。 但刹那间，他作出了正常的选择，决定接受喜妹。 这才被喜妹成功抱个满怀。 “反正抱都抱了，我只能嫁给你了，你可不许赖账！” 喜妹嘴里说着，双手依旧抱着李信不放。 “唉！我都六十六岁了，脸上还长着脓疮，你看见我的样子，会吃不下饭的。” 李信故意捉弄道。 “我……我不信！除非你让看看脸！” 喜妹微微纠结了一下，想起李信的双手根本不显老，抱得更用力了。 “我有家室，孙子都有两个了。” 李信又道。 “我不信我不信！你要是真的成家了，我就给你当小的！” 喜妹已经认定李信在唬她，已经一条道走到黑了。 “你来真的啊……” 李信抬手去摘掉斗笠。 “当然是真的了！喜妹我只要认定了一个男人，肯定是一心一意的！” 喜妹抬着头眨着眼，期待李信露出真面目。 “那我要是女的呢？” 李信将斗笠摘掉随手一丢，脸上还有个葫芦娃的塑料面具。 但基本轮廓，还有发型都一目了然了。 李信初来此世界时是短发，还烧掉了些。 经过这些日子的留长，已经有些规模，虽然远不如白展堂那种程度，但往后扎起来还是能办到的。 再加上一根较为宽长的头带辅助扎起，头发就显得足够长了。 “你比我高，肩膀比我宽，还有喉结，哪会是女的啊！” 喜妹认真地回道。 让李信觉得她是不是早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把手放到面具上，道：“我把面具摘掉，你看到我的脸不要一惊一乍的。” “嗯嗯。” 喜妹用力点头。 于是李信也不墨迹，干脆利落地将面具一摘，同时心念一动，把它收入空间。 这凭空将东西变消失的操作，换个人来都要震惊。 但喜妹哪还会注意到面具啊，已经看着李信的脸惊到合不拢嘴了。 她几乎石化。 缓了片刻才回过神，随之就是惊叫：“怎么是你啊！” “小点声。” 李信笑着道，嗓音变了回来。 喜妹立刻抿起嘴，缩了缩脑袋。 她这反应在李信预料中，但也不怪她。 “你就是天机子大侠？” 喜妹这时反而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愣愣地上下打量李信。 “如假包换，你要是失望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信耸耸肩道。 “我才不会后悔呢！好哥哥！” 喜妹露出笑容，她其实开心极了。 她原本也对李信产生了好感的，但被“天机子大侠”盖过，经过考虑决定选择嫁给后者。 现在二者竟然是同一人，她简直幸福得不得了。 “好哥哥？” 李信瞪大眼睛，道：“你这么叫，不害臊吗？” “有什么好害臊的，我自己的男人，我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谁管得着啊！” 喜妹虽然这么说，但脸蛋也是红红的。 “咳！你还是叫我李大哥吧，正常点。” 李信有一丢丢吃不消。 主要是她这么叫太高调了，保管在哪都会成为焦点。 “好吧，我听你的，以后在外人面前就叫你李大哥。” 喜妹说着，又扑到李信怀里了。 这次脑袋还贴上他胸膛，挂着笑容，一脸的幸福。 第169章 身世 房间内，喜妹抱着李信胳膊坐在床沿，贴靠在他身上。 “我的真实身份，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跟别人说。” 李信算是被喜妹飞蛾扑火般的大胆表白触动，一念之间选择接受她。 既然接受了，自然以真面目示人。 对于喜妹他肯定是放心的，就如对最初的晴雯一样。 若换成不认识的脸，非剧情人物，他就没底了，不敢轻易认定其人品如何，再漂亮也不会简单就接受的。 “对我爷爷也不能说吗？” 喜妹问道。 “还是先别说，他知道我是天机子就够了。” 李信道。 “那我们成亲时怎么办？” 喜妹抬起头道。 “成亲还太早了吧？” 李信有点无语。 “还早啊？我都十七岁了！” 喜妹微微噘起嘴。 “十七岁急什么，再等等，你听我的。” 李信拍板了。 “哦。” 喜妹乖乖听话。 “今天就到这儿，你我该休息了。” 李信道。 “啊？休息啊……嗯。” 喜妹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微微低头显出羞涩来。 “想啥呢？你在这儿休息，我去我房间休息。” 李信说着就把胳膊抽出，站起身来。 “你不是没有房间吗，就和我一块儿睡好了。” 喜妹也站起身，又要粘上来。 咚咚咚！ 恰在此时，门被敲响，传来金镶玉的声音：“喜妹。” “镶玉姐，什么事？” 喜妹道。 “告诉那位大侠，房间已经腾出来了，还有我送来了温好的酒，给你们暖身子。” 金镶玉在外面确实端着酒壶酒杯，应该是以此为借口，来看看情况的。 她说着话，耳朵往门上面贴，想要偷听声音。 这都落入李信的感知能力中。 他重新取出面具戴好，又戴上斗笠，走过去将门打开，重新换作沙哑的嗓音道：“酒就不用了，带我去客房吧。” 金镶玉见门开了，李信还是那副遮遮掩掩的打扮，就略有失望。 她又看向喜妹，见其衣衫完整，脸上红润润的，明白喜妹真的找对人了，放下心来。 她走进屋内放下托盘，道：“大侠请跟我来。” “不用大侠大侠的，我现在姓曹，你叫我曹老爷即可。” 李信决定先冒充转轮王身份用用，而且是隐蔽着用。 因此只说自己姓曹，而不说曹锋这个转轮王全名，也没亮出转轮剑来。 金镶玉只知道天机子不想暴露身份，至于是不是真的姓曹，她就不知道了。 也不需要知道。 她笑着改口道：“我明白了，曹老爷。” 说着转身走在前面，身子一扭一扭地带路。 李信瞧了两眼就收回目光，落后两步跟着。 “镶玉姐，他可是我的男人，你不准在他前面这样走路！” 喜妹也跟了上来，带着一股醋味。 “你个小妮子，有了男人，就敢对姐姐这么说话？我就喜欢这么走路，看不看是曹老爷自己的事。” 金镶玉撇着嘴说道。 “喜妹，你回房休息吧，天色不早，睡晚了容易老得快。” 李信也故意道。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要是丢下我跑了怎么办？” 喜妹一脸的不情愿。 “你笨啊？我就在镇上，不会跑的。” 李信点了她额头一下。 “哦，我知道了。” 还别说，真把喜妹点醒了。 她可是知道天机子就是李信了，而李信是七侠镇东街小有名气的人物，开了家怡红楼，很容易找到。 “那、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略有不安地看了金镶玉一眼，然后一步三回头，不舍地回房了。 “喜妹子可是个好姑娘，你别辜负她。” 金镶玉道。 “呵呵，不用担心。” 李信笑了笑，没有往下说的打算。 金镶玉也适可而止。 这可是天机子，哪轮得到她来多嘴，提一句表达对喜妹的关心就够了。 于是她闭上嘴只管带路。 把李信领到房间，她就匆匆退走了。 她要去喜妹那儿好好问问情况。 …… 第二天清早，李信的房间门外响起喜妹的声音：“李大哥，你睡醒了吗？” 李信从空间里出来，过去开门：“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我想你嘛。” 喜妹理所当然道，走进来后转身关门，才又道：“昨晚镶玉姐、好妹、还有爷爷都来找我打听你的事，你的身份我一个字都没说，他们只知道你是天机子大侠，我说你六十六岁，还有两个孙子，我要给你当小的，爷爷差点背过气去！” 喜妹是笑着说的，还露出一副邀功的模样。 “干得不错，呃……六公他没事吧？” 李信汗颜道。 “他身子骨硬朗着呢。” 喜妹得到夸奖，笑得更灿烂了。 “没事就好。” 李信说着走到桌子边一挥手，变出一碗面来，上面一个荷包蛋和几片牛肉，热气腾腾飘香四溢。 这是他的早餐，晴雯刚做好。 本来主仆俩要在空间里一起吃的，现在喜妹来了，就分开吃。 “哇，李大哥，你的戏法好厉害！” 喜妹也走近过来，崇拜又好奇地眨着眼道。 “你早餐吃了没，要不一起用点？” 李信坐下来道。 “啊呀我忘了，应该是我给你带早餐的……” 喜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那就是还没吃了？这碗给你吧。” 李信把面推到她跟前，又一挥手，变出第二碗来。 “谢谢好哥哥。” 喜妹又不害臊地叫道，甜滋滋地吃起面来。 两人边吃边聊，喜妹说起了来云来客栈的具体原因。 原来她和六公、瘸子、好妹，不是来投奔金镶玉，而是认识客栈的一个老伙计，刁不遇。 这就牵扯到喜妹的身世了。 落花流水，风虎云龙。 即南四奇，北四怪。 喜妹就是北四怪中的“龙”的女儿。 潘六公是老管家，瘸子是手下，刁不遇的父亲也如瘸子一样，是当年喜妹她爹的手下。 她爹被北四怪的另外三怪害死，几个得力手下都四散了。 其中潘六公最忠心，保护并抚养喜妹长大，从小就告诉她别想着报仇，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别被仇人找到就不错了。 本来确实在双旗镇过得好好的。 因九龙日月樽引来太多江湖中人，搞得镇子不能待了。 去投奔的第一人选又背叛他们，只好来找刁不遇的父亲了，可惜几年前过世了，只剩刁不遇。 还好他父亲不忘本，他也够义气，央求金镶玉收留六公四人。 就变成了如今的状态。 “看样子金镶玉对你们不错，你都跟她姐妹相称了。” 李信听完后颇为唏嘘，没想到喜妹身世还挺复杂。 “镶玉姐是很不错哒，好妹可喜欢她了。” 喜妹点头。 “我得下楼去等人了，你在这儿慢慢吃。” 李信这时吃完面，立刻就收起话头，准备去楼下等彩戏师。 第170章 罗摩神功 李信下楼，喜妹还想跟着，不过被他劝住了。 他说有正事，等的人也不是个善人，不要暴露两人的关系，喜妹乖乖听话。 来到一楼随便选了张桌子坐下，很快六公走过来想要说话，依旧被他以同样理由劝走。 他坐下后点了一壶酒，两碟小菜，但压根就不动，干坐着等人。 很顺利，在中午之前，彩戏师露面了。 他居然换掉了那标志性的彩色披风，穿了普通不显眼的衣服，只是不像李信蒙着面，可也足够。 李信坐着还没叫他，他就认出了李信，走过来坐下。 “大人，东西我带来了。” 他轻拍随身携带的包袱说道。 “我现在是曹老爷，你在这客栈应该开了客房吧。” 李信笃定地道。 “什么都瞒不过老爷。” 彩戏师被戳穿，依旧镇定。 他之所以主动要求在云来客栈见面，是因为他早就开了房间，并在房间里布置了戏法。 “那就你去的房间。” 李信起身道。 “谢老爷。” 彩戏师在此刻，基本确定李信不会独吞遗体然后灭口杀他，心中略有放松。 两人走上楼去，进入彩戏师的房间。 房间表面上看来十分正常，而且整洁干净，像是被打扫后，没人进来过的样子。 而实际上，在李信的感知能力下，一些丝线、钉子、打活结的绳索等，巧妙地被设置在暗处，显然就是彩戏师的提前准备了。 硬要说的话，与猎人的陷阱差不多，都是提前布局。 但戏法师更多是自用，猎人陷阱则完全针对敌人。 “开始吧。” 李信没有当面揭开这些布局的意思。 他一挥手，半具罗摩遗体出现在桌面上。 彩戏师也自觉地揭开包袱，把另外半具拼凑上去。 合二为一，罗摩遗体完整了。 彩戏师目光顿时被牢牢吸引住，他抚摸着遗体，弯下腰凑近脸，仔细观察着遗体的每一寸。 李信也在细细观察，只是没彩戏师凑这么近。 而且他还用了感知能力，直接穿透遗体去观察内部。 “传说中，需要解剖罗摩遗体才能得到其中神功，大人，不如我们试试？” 彩戏师看了许久也没有所得，就准备进行下一步了。 他取出了一把小刀来，但没立刻动手，而是先请示李信。 “动刀吧。” 李信不无不可道。 他其实已经通过感知能力，观察到了遗体关键处。 再结合原剧情中的几个要点，他一一应证，果然是正确的。 遗体的血管与经脉交结处，就是内功运行最主要的穴位次序！ 它们依次分别是神封、灵虚、命府、气海、下三椎。 彩戏师得到李信许可，带着兴奋笑容，一点点地解剖遗体，小心翼翼以免损坏。 花了不少时间，他才完成解剖。 最终细致观察后，他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哈哈哈大人，罗摩神功的奥秘，我们得到了！” 他激动道。 “不错，神功最主要的运功法门有了，但只有主干，没有旁枝末节，就大概率会对功法造成谬误，须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李信却很理智。 反正以目前所得的东西，他是不会冒险修炼的。 哪怕彩戏师先练了，并且安然无恙，他也不会练。 “这……” 彩戏师皱眉，因为李信说得很对。 《罗摩神功》的主要运功法门可以通过解剖，观察得到。 但最主体的往往是最显眼最容易看到，此外的更多细节，就很难通过观察遗体而确定了。 “难道只能靠一点点摸索？有主要法门的话，再去推导剩余枝叶部分，走火入魔练岔的危险性不会太高。” 彩戏师摸了摸胡须说道。 “那你敢尝试吗？” 李信看向他。 “敢！属下一身毛病，再拖下去会变大病，迟早会死得难看，还不如抓住机会试一试。” 彩戏师表现出他的觉悟。 “呵呵，还没到放手一搏的时候，遗体只是难以观察出神功其余部分，不等于绝对看不出来，或许时间再长点，我们会慢慢有收获。” 李信说是这样说，但心中已经放弃了这个办法。 因为用他的感知力，可以把遗体看个清清楚楚，但看清楚没用，还需要懂得分辨、串联，换言之需要悟性。 他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份悟性，至少在这具遗体上，他没有那种灵光一闪，或者越看越有味道的感觉。 “大人，我们其实也不必自己试，可以找别人。” 彩戏师略为隐晦地说道。 “这随你的便，记住不能涉及普通平民，最好是找恶人、贼人下手。你要明白，你已经不是黑石的杀手，天机卫也不是魔道组织。” 李信知道彩戏师想干什么了。 必要的警告还是得有，否则放任其随心所欲做事，很可能会触及李信的底线，那样的话这人也就不能收来用了。 “属下明白。” 彩戏师听到李信同意，又警告他界限在哪，他基本就懂了天机卫的定位是什么。 他虽然杀人无数，早就对生命淡漠，却也不是不杀人就手痒心痒的那种变态。 忍住不杀平民就是，名门正派的江湖人也少碰，对他来说很简单。 “既然如此今天就先到这儿，遗体我先收起来，你想要观摩的话，可以每隔一段时间来找我。” 李信一挥手，在彩戏师眼皮子底下，将两半遗体全部瞬间收走。 彩戏师看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这么近距离地盯着看，还是凭空被李信变消失了，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简直就是神技，戏法的极致。 “大人，您这戏法……” 彩戏师忍不住想问。 “呵呵，接下来我们定一定联络用的暗号。” 李信却打断了他。 彩戏师只好闭嘴，心里也明白，这么强大的戏法技巧，绝对是有师承来历的，不外传是必然的。 虽有失落，但也兴奋。 以后与李信多接触，总有机会慢慢观察，寻找破绽的。 李信则不管他的想法，只是把联络的方法初步定下。 他学的是大内密探的方式，就是用一种不起眼又独特的符号，画到某个地方，就等于约那儿见面。 彩戏师也会在七侠镇定居下来，联络起来并不难。 不多久，彩戏师离开了云来客栈。 李信则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来到客栈门外的乞丐堆里找苏灿。 第171章 四个月 李信找苏灿，是因为《罗摩神功》的特性生残补缺，应该可以治好他被废掉的手脚筋脉，重拾一身武功。 悟性方面，李信觉得苏灿会比自己强，所以找他试试看，能否从罗摩遗体中观察感悟出完整的功法。 可惜苏灿并不在。 小米倒是在的。 但李信没有露真面目，也就不好与其搭话，便将此事先搁置。 他返回客栈二楼，来到喜妹房间摘下斗笠面具，当面跟她道别。 “我明天去找你！” 她依依不舍道。 “那太明显了，而且也不安全，这样吧，还是每隔些时日我来这儿找你，我那间客房也不退了，留着……” 李信说着，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道：“这钱你给老板娘，是长租那客房的钱。” “哦。” 喜妹闷闷不乐地接过。 她是在想，李信说的每隔一段时间是多久。 而且她也很想去看看李信的大宅，毕竟成亲后她要住在那儿的。 “这个你拿着。” 李信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就从杂货店取了一串手链递给她。 由红、蓝、紫、绿等多种颜色的半透明珠子串成。 穿越前售价八块五。 “好漂亮！谢谢李大哥……” 喜妹接过后立刻戴到手腕上，翻来覆去地看，非常中意。 忽然她又想起什么来，道：“这一定非常贵重，是定情信物吧？” 李信没让她失望，点头承认是定情物。 喜妹开心极了，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脚来在李信脸上啄了一口。 “我还没准备什么东西呢，就先亲一下。” 她略带羞涩道。 “东西不急，慢慢来，我差不多该走了。” 李信笑了笑，重新戴好面具和斗笠。 “你一定要来找我呀！” 喜妹露出不舍到有点可怜的目光。 “放心。” 李信留下一句，推门离开。 …… 回到镇上后，李信先去了同福客栈找白展堂。 让其与自己一同回宅子。 然后又叫来李元芳和展昭，四人关起门来说事。 李信把昨晚发生的简略说了一遍，得到罗摩遗体和收下彩戏师也一并说了。 “小郭的义父是杀手组织头领，现在还死了，我看咱还是瞒着她吧，不然她非得受刺激不可。” 白展堂颇感欷歔地摇着头说道。 “那个太监太坏了，明明叫曹锋，还故意说自己姓郭，害得郭姑娘看过他武功后，以为他就是郭靖大侠。” 展昭忿忿不平，他跟郭芙蓉没交情，但看不惯一个人被骗成这样。 “那时他身负重伤，隐姓埋名没问题，被郭姑娘照顾了三天，给她家留下一大笔银子，还教给她一套掌法，已经算有恩报恩了。” 李元芳则是从客观角度说道。 郭芙蓉认义父的过程，白展堂和佟湘玉旁敲侧击给挖出了不少，基本脉络已经清晰。 白展堂刚刚讲故事般说了出来，四人都觉得该瞒下转轮王之死，让郭芙蓉以为他还活着，免得徒增伤感。 “按照转轮王死前的话，黑石组织很不简单，我们以后也要留意这方面的情报。” 李信转到另一个话题。 “没问题，咱们镇上人越来越多，想要啥情报没有啊。” 白展堂轻松地道。 “难的是收集这些情报，我们还是太缺人手。” 李元芳道。 “人手其实也不用急，皇上当初对我们天机卫唯一的要求，就是尽量收集贾府的情报，仅仅如此的话，光我们几个也够了，也是该开始分些精力去关注贾府了……” 李信说到这儿，忽然顿住，他有了一个想法。 “兄弟，你想到啥了？” 白展堂道。 “我不是刚收下彩戏师吗，就让他去聚贤庄当个门客。” 李信觉得贾府创建聚贤庄，肯定有其原本的目的。 而仙人宝藏消息出来后，聚贤庄绝对也会掺一脚的。 最近它也确实在不断的壮大。 性质方面，跟那天下第一庄很类似，都是招收江湖上有各种本领特长之人，平常按实力档次给钱养着，需要时就让其出力。 “派卧底呀？这办法好，跟阿灿打入丐帮内部一样了。” 白展堂一拍手道。 “说起阿灿……” 李信看向李元芳道：“元芳，让你的眼线找找阿灿在哪，明天咱们再一起开会，共同研究罗摩遗体。” 经过这些日子，李元芳已经在七侠镇每条街上，都用钱收买了几个眼线。 或是小摊小贩，或是游手好闲的街溜子，选的都是最缺钱那种，每月给个二三十文就愿意干了。 而李信愿意将罗摩遗体拿出来分享，一半是为了集思广益，另一半也是真把白展堂几个当好兄弟。 自己的《九阴真经》乃是立身之本，肯定不能分享。 但《罗摩神功》还是可以的，特别是苏灿正需要这个。 决定分享给苏灿，就不好厚此薄彼，白展堂、李元芳、展昭三个也要一起带上。 “那还等啥明天呀，先拿出来让咱们见识见识呗？” 白展堂略带急切道。 他早就被罗摩遗体的传闻勾起好奇了，知道李信得到完整遗体后，他就开始心痒痒。 不过那是李信的东西，他就忍住没说。 直到现在，李信表示愿意分享，他才憋不住了。 “行，那咱就先研究研究。” 李信看到不止白展堂，连李元芳和展昭都有意动，就笑着一挥手，将包着一层白布的罗摩遗体凭空变出。 “哇李大哥！你的戏法越来越厉害了！” 展昭一脸叹服。 “啥呀，这都是小场面，你是没见到那天在双旗镇，他当着所有人面飞走，叫啥来着？登仙步！听听，多霸气！都传成是当今天下轻功第一人了！” 白展堂又提起这一茬了。 他本就是爱讲故事的，双旗镇的那一晚，他都不知道给人讲过多少回了。 特别是郭芙蓉和莫小贝，老是缠着他讲天机子、金蛇郎君、星宿老仙那几段。 搞得他挺郁闷，明明他盗圣也在关键时刻起作用了，却因为同样戴着古怪面具，而沦为天机子的同伴，连个名号都没有。 “别提了白兄，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明明是靠戏法为多，轻功哪比得上你啊。” 李信说着将罗摩遗体的白布揭开。 白展堂三人都立时止住话头，齐刷刷看向遗体。 他们看得仔细，李信就慢慢说出之前所得的结果。 《罗摩神功》的运功路线，最主体的部分，他没有保留地说了出来。 一个时辰后，研究无所得，李信把罗摩遗体重新收入空间。 “这罗摩遗体的运功法门，我敢保证，比我练的那套一流内功高明不少，确实是神功！可惜要从上面得出完整功法，实在太难了。” 白展堂面露遗憾。 他觉得，既然四人合起来都研究不出结果，哪怕再多一个苏灿，也不会改变什么。 “我在相国寺时，师傅还常常说我悟性好呢……” 展昭有些沮丧。 “……” 李元芳皱眉摇头，也是无能为力的模样。 “明天阿灿来了再试试，不行就先算了，等以后多收集些罗摩神僧在世时的各种事迹，再从中寻找线索吧。” 李信最为平静，对他而言《罗摩神功》可有可无，《易筋锻骨篇》要有用得多。 …… 翌日，李信不但召来了苏灿，还让雷力也参与进来，一起参悟罗摩遗体。 结果还是没有惊喜。 但两人都领了李信的情。 于是罗摩遗体正式搁置，存放在了空间楼房一楼的仓库中。 李信依旧是以修炼《九阴真经》为主，每天平稳渡过。 时光如梭，很快就过去了四个月。 第172章 修炼移魂大法 “忙了一天了，你得补补，你吃。” “不，还是你吃，算账特别费脑子。” “你吃。” “你吃。” “你吃！” “你吃！” 晚餐时间，吕秀才和郭芙蓉不好好吃饭，相互推让着一只鸡腿。 “都不吃我吃！” 白展堂伸手去抓，却被郭芙蓉拍掉他手。 “干啥呀。” 他只好把手缩回来。 “要吃自己做去！”。 郭芙蓉毫不客气，又转而对吕秀才假笑道：“吕先生，你别不吃呀。” 吕秀才同样回以假笑：“我不饿，郭小姐吃。” “他俩咋回事？” 李信问道。 他今天难得在客栈用饭一次，没想到正好撞上吕秀才郭芙蓉这对情侣在怄气较劲。 “别管他们，隔三差五吵一次，不让人省心，害得我胃口都没有了，一顿饭下来只吃了半根笋子。” 佟湘玉接话道。 “我不客气了啊！” 白展堂趁佟湘玉说话，让郭芙蓉分心的时候，一把将鸡腿抢过。 抢完还摆了个骚气的姿势。 “不就是吃个鸡腿，用得着这么得意嘛。” 佟湘玉似是嫌弃地说着，嘴角却带着笑意。 她就吃这一套，喜欢看白展堂耍帅。 “既然如此，这顿饭就提前结束吧。” 郭芙蓉见鸡腿被夺，也就没心情再待下去，将筷子轻轻一扔，站起身来。 吕秀才虽然肚子饿，但也不肯服输地起身。 “吕先生也不吃了？何必学我啊。” “谁学你了，正好没胃口。” “那吕先生先请。” “郭小姐请。” “吕先生请！” “郭小姐请！” 两人又互相“谦让”起来，想让对方走前头。 就这么推搡着离开了大堂。 “一天天的秀什么恩爱呢！” 李大嘴最看不惯这个，撇着嘴轻声说了句，而后化悲忿为食量，大口吃菜干饭。 莫小贝唯恐好菜被他吃完，也不和旁边座位的晴雯聊天了，同样投入干饭中。 “慢点吃。” 佟湘玉大部分注意力在白展堂身上，但还是关注着莫小贝的。 而抢到鸡腿的白展堂，特意走到了门口显眼位置，似乎要开嗓唱两句。 李信见他如此，差点怕他嘴里蹦出现代流行歌来。 “好一条风姿绰约，美丽动人的鸡腿呀！” 还好并没有，白展堂只是夸张地说了句，就张开嘴要咬下去。 突然他背后，也就是客栈门口闯进一蓬头垢面的乞丐来。 伸手就去抓鸡腿。 白展堂正要作反应，脚都差点抬起来踢飞这乞丐，却认出了对方的脸，一时呆了呆，也克制了动作，任由鸡腿被对方又黑又脏的手抓住。 “噗！” 乞丐抓着鸡腿后，动作娴熟，凑近脑袋一喷口水，道：“吃吗？不吃我吃了。” 都不等白展堂回话，像是进行过无数遍了，乞丐知道沾了他口水的东西，正常人肯定不吃。 于是心安理得地将鸡腿夺过，就地蹲下身子啃了起来。 “你……” 白展堂指着乞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是邢育森！ 白展堂万万没想到，以前至少表面威风过的老邢，会落魄至此。 最主要的是精神都像出了毛病。 虽然当时两人撕破脸了，但终究有过交情，看到他这副可怜样，白展堂对他的气也消了大半。 “不就是一只鸡腿嘛，就给他了。” 佟湘玉劝道。 “不是，掌柜的，你来看看他是谁！” 白展堂又指了指邢育森。 佟湘玉皱眉，从座位起身走过去。 仔细一瞧邢育森的脸，她也立马认出，吓得后退一步：“老邢！” “叫谁呢？叫谁呢？” 邢育森听到这熟悉的称呼，终于回过神了。 他环视了客栈内的几人，视线在白展堂、佟湘玉、李信、李大嘴等几人脸上一一扫过。 他瞳孔放大，猛然起身跑出客栈外，抬头去看大门上的匾额。 “同福客栈，七侠镇……我终于回家啦！终于回家啦！呜呜啊啊啊！” 他念了一遍，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大声嚎哭。 他仿佛有满腔的委屈，在一声声哭喊中释放出来。 大堂这时也有客人，都纷纷侧目，猜想着这乞丐的身份。 “展堂，你去把小六叫来接他师傅。” 佟湘玉边拍着邢育森后背安慰，边吩咐道。 客栈跑腿的活，一直都还是白展堂在干，他也甘之如饴习惯了，点头跑了出去。 “老邢，你不是被调去十八里铺当差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搞成这副样子？” 等到邢育森哭得差不多，佟湘玉便询问起缘由来。 而前者开始讲述他的遭遇，边讲边去抓桌子上的菜吃，搞得所有人都没法吃了，只能听他讲故事。 其实也简单。 邢育森离开七侠镇去十八里铺的路上，是跟着几伙商人组成的商队一起走的。 队伍里有好几个被雇佣的保镖，一起走也安全。 可惜太倒霉，他们撞上了拦路抢劫的，恰巧还是个人数颇多的强盗团伙。 商队认怂，每个人都被强盗搜刮了全部钱财。 但强盗并不满足，竟还要带走所有货物。 这等于要商人的老命了。 于是双方还是打了起来。 邢育森当时虽然抽出刀来，但终究没胆子上前拼命，临阵脱逃了。 他钻入旁边大型野林中，用吃奶的力气逃命，等到力气用完，觉得逃得够远时，他也发现自己迷路了。 他没多少野外生存能力，此后的几天基本在饥饿中苦苦支撑，勉强采些野果子吃，也只害得他拉肚子。 正当他越来越虚弱，觉得快不行时，天无绝人之路，被他误打误撞从另一头闯出了林子。 但饥饿未消，身上又没钱，在林中的几日又变得很邋遢，身上积累了臭味。 导致他表明自己是捕快身份，想赊账吃点东西都没人信。 为了不被饿死，只好当起了乞丐，受尽苦难和折辱，精神都不好了。 最终凭借毅力抵达十八里铺，却被嫌弃，那里的长官不要他了。 他更受刺激，一路浑浑噩噩才回到七侠镇。 “老邢，可苦了你了。” 佟湘玉听得都泪目了。 “啥也不说了老邢，这顿你想吃点啥尽管说，我都给你做去。” 李大嘴也很义气地说道。 “这世道，靠自己一个人走回来，哪怕是行乞，也不算丢人。” 李信颇有所指地试探道。 “那是，我怎么说也是当过捕头的，怎么能给咱七侠镇丢脸呢。” 邢育森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掩饰住。 他嘴里依旧不停吃着，两手都抓着肉骨头，黑黑的手配上油腻腻的肉，看着就膈应人。 李信也不拆穿他，提出告辞，准备和晴雯回去吃饭了。 莫小贝也立刻表示一起去，李信自然同意。 三人走出门口，也正好见白展堂带着燕小六来了。 没继续留下看师徒重逢的场面，李信回家吃饭。 无双的手艺没得说，莫小贝吃饱喝足才走。 李信和晴雯回到屋里进入空间，开始每日的练武功课。 正好，九龙日月樽又一次满了。 他将进行《移魂大法》的第五次修炼。 第173章 狄云 九龙日月樽，在李信的玉坠空间内可以蹭到月光菁华，樽内会凝聚出一种白色雾气。 吸入这种雾气，可快速恢复精神力的损耗。 而《九阴真经》里的《移魂大法》，说白了就是一套运用精神力的技巧。 大概每一个月，白色雾气可以充满九龙樽一次。 李信平常的时间，都用在其它武功或医术等等的提升上，只有九龙樽满了的当天，才会用其中的白色雾气辅助修炼《移魂大法》，之后等下个月九龙樽充满后再练。 至今修炼了四次，效率奇高，已将这门奇功练到小成，一瞪眼一开口就可影响他人神志的程度。 当然，看似简单的瞪眼说话，是有着精神力消耗的。 具体消耗多少，要看想对目标施加影响到何种程度，以及目标的精神强度和反抗意志来决定。 且只是练到小成的话，对目标施加影响也有着上限，除非再做突破，将《移魂大法》修炼至大成，才可提高这种上限。 最理想状态下，可永久性改变目标的思维或记忆，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过李信现在办不到，他离大成还远。 《移魂大法》不同于内功，它更像是一种冥想术的修炼方式。 只不过传说中冥想术可以提升精神上限，《移魂大法》却不行，它只是精神力的运用技巧罢了。 就相当于内功与外功的区别。 此刻，李信独自在卧室中，毫无顾忌地消耗精神力去运转《移魂大法》口诀。 每当精神力消耗过半时，他都会低头凑近身前桌上的九龙樽，去吸收其中的白色雾气来补充。 但如此反复三次后，他停止了修炼。 “还是没有一丝提升……看来真的到头了。” 他失望地摇摇头。 其实他在第三次修炼《移魂大法》时就已经将它练到小成。 第四次时，用掉九龙樽内一半白色雾气的时候还有提升，后面另一半则白白浪费了，再也没有半点提升。 “果然将它练到大成，只存在于理论中？” “除非我能把自身精神力上限提高！” “或许真的只有天竺的冥想术才能办到了，可惜天竺离这儿太远……” “难道中原就没有类似的法门？不，中原人杰地灵，不可能一点都没有。” 李信决定以后要留意这方面情报了。 眼下暂时不多想，他拿起九龙樽推开卧室门走出去。 来到客厅，晴雯正在做刺绣。 她虽然也练武学医，还要每天照顾花草动物，但女红一直也没完全放下。 凭着她在这方面的天赋，隔三差五抽空做做，也能顶得上普通人大量练习。 “晴雯，你先停一停，今天开始你也修炼《移魂大法》。” 李信走过去说道。 …… 两天后。 邢育森重新成为本镇捕快，继续与燕小六搭档。 他精神恢复得不错，连续两天到同福客栈光顾，也不像以前动不动拔刀吓唬人了。 佟湘玉见了很欣慰，白展堂却有点不看好，说他坚持不了多久。 李信则是注意到，邢育森果然与小米多有接触，隐隐间还被拿捏了。 连着两天到同福客栈，也是请小米上桌一起吃喝的。 看来料想不错，与原剧情一样，邢育森加入丐帮了！ 否则他光靠自己能力，乞讨都不一定成功，还真可能饿死在路上。 而四个月时间才回七侠镇，中间指不定参与了多少次丐帮团建才耽搁的呢。 李信看得明白，但还是不戳破，反正不关自己的事，等邢育森自己露馅吧。 今天他把白展堂叫到家中，和李元芳、展昭一起开会。 最先的话题自然还是仙人宝藏。 四个月过去，许多情况都有变化。 最主要的是当初屠魔联盟围攻光明顶，想要灭掉明教，一个名为张无忌的青年横空出世，非但以一己之力击退各派高手，还成为了新一任明教教主。 而峨眉派离开光明顶返程途中，被不明势力攻击，夺走了倚天剑。 灭绝师太或是觉得光凭峨眉派拿不回宝剑了，竟然道出了倚天剑的秘密。 倚天剑与屠龙刀一样，真的是开启仙人宝藏的三把钥匙之一！ 如此一来，就为屠龙刀是宝藏钥匙的说法增添一份可信度。 也打消了部分人去大雪山寻宝的冲动。 毕竟没有钥匙，哪怕找到宝藏都打不开。 “真是一波三折呀，自从峨眉派放出话来后，很多人都选择按兵不动观望，也算间接救了不少性命，那灭绝老尼姑头一回救这么多人。” 白展堂带着些讽刺的口吻说道。 目前进入大雪山的人，死亡率确实挺高，大雪山快成死亡的代名词了。 “大多数人还是不信，宁愿自己试一试，比如那青竹帮。” 李元芳意有所指道。 早在两个月前，青竹帮就传出消息，他们帮主亲自爬上了大雪山的最高峰，在顶上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他们因此断定仙人宝藏不在最高峰。 这就与九龙日月樽那八个字冲突。 雪山之巅，长生登仙。 那个“巅”字不是指最高峰，会是什么呢？ 部分人开始放弃了，觉得仙人宝藏就是个骗局，他们逐渐退出了七侠镇和周边地区。 还有人觉得，或许一开始就搞错了，宝藏不在这片大雪山中，而是在别处的雪山，这些人同样退走了近半。 再加上宝藏需要钥匙的说法，也有许多受众，放弃寻宝的人就更多了。 似乎，这场仙人宝藏引起的江湖盛事正在衰退。 但这只是错觉罢了。 七侠镇的人感受得最直观。 镇上每退走一批人，总会有新一批人赶来，络绎不绝。 人数非但没有变少，反而越聚越多。 整个镇子都快容不下了。 于是该来的还是来了，在镇外东西南北方向，都有人开始搭建起新房子，直接定居下来。 娄知县也不拦着，而是出台一些严格规定，去尽可能地约束这些江湖人。 甚至还从中招了一些散人，成立治安队伍，负责镇上以及周边村子的安全。 “青竹帮废了。” 白展堂直接下结论，接着才解释道：“他们为了抢先别人一步，在大雪山投入太多，又没得到啥成果，他们帮内的人心也散了。” “不止他们，但凡打头阵的这些势力，没有一个不伤筋动骨的。” 李信跟着道。 “谁叫这些人一时贪念，非要这么急，选大雪封山的时候强行进去，还不如等着积雪融化呢，现在六月份了，时间正好。” 展昭不愧是相国寺的小和尚，说话时不时会带上“贪嗔痴”、“色即是空”之类的词儿来。 而四个月时间过去，他还是光头的形象，没有留头发。 这是他犹豫再三后的决定。 想要以此纪念相国寺的师傅、师兄弟等，同时也牢记血仇，激励自己每日勤练武功。 至于需要出门时，戴上顶帽子就可以了。 反正他也基本不出门。 当护院以来，他压根没遇到过需要出手的时候。 几乎等于白吃白住白拿工钱，舒服得很。 “不错，大概五天内，大雪山通路上的积雪会彻底融化，到时候会迎来一波高峰，各路势力将冲入大雪山寻宝。” 李元芳时刻关注着这方面情报，积雪融化的时间，一直算准着。 “我们要去吗？” 白展堂这时看向李信，问出了关键。 也是此次开会最重要的目的。 “继续观望。” 李信道。 他一项是认为宝藏没那么简单的。 对于屠龙刀和倚天剑是开启宝藏的钥匙，此说法他也相信。 所以盲目去寻宝，他觉得是白费功夫。 “兄弟，稳！” 白展堂给出大拇指。 李元芳也默默点头，跟着李信这样的上司，起码够安全，不用动不动就冒险甚至送死。 随后，几人又讨论了其它话题。 比如彩戏师从聚贤庄传回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情报。 再比如此前出现的玄铁令被一少年所得，雪山派金刀寨黑白双剑大战，最后谢烟客出现，将少年带走等等。 “那西门庆处心积虑，也没得到玄铁令，反被一路过的小孩儿得了，真是好笑。” 李信被西门庆坑过一把，所以听到他吃瘪，就幸灾乐祸。 “说起这人也怪，刺杀皇上，争夺玄铁令，都说明他有野心，怎么大雪山快要通路了，他反而不回来了？” 白展堂有些不解。 玄铁令、谢烟客的消息是三个月前的了。 西门庆按理说早该回到七侠镇，偏偏像消失了一样，扔下镇上的宅子和产业不管了。 “我看他是怕被抓起来，铁捕头不是查出来了吗，杀死武大郎的就是他，证据证人都有了。” 展昭一天天不出门，但经常听祝无双、明月玉容等丫鬟们的八卦。 也就对镇上的事情很清楚。 比如铁飞花也查出潘金莲是帮凶，给西门庆谋害武大郎提供过便利，所以把她抓起来了。 娄知县都审完了，判了她坐牢五年，已经开始服刑。 “啧啧，长得那么漂亮，在牢里肯定要被别的女囚欺负了。” 白展堂略带同情地道。 李信则是在想另一茬，武大郎死了这么久，怎么武松迟迟不出现？ 按理说应该有人寄信给武松了才对，也不知他身在何处，难道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也不多想，李信又扯开别的话题，与三人讨论一番后散会。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李信过得平稳，镇上却风起云涌，众多江湖人士背起行囊朝北边进发。 所有人唯恐慢了，争先恐后地赶路，一批批向大雪山汇聚而去。 李信不动。 怡红楼照常营业。 就如同之前四个月一样的没有波澜。 硬要说有所不同的话，就是客人明显变少了，收入变低。 这对李信而言自然无所谓。 他依旧每日练功学医，每隔几天去看望喜妹和小龙女。 喜妹对他是越来越依恋了，每次过去，她都要紧抱好一会儿再亲一口。 反观小龙女那边，就是坐下喝杯蜂蜜茶，聊聊练武心得，关系上几乎没有进展的样子。 李信也不急，还年轻呢慢慢来。 虽然《移魂大法》提升不了，但别的武功他还远远有得练。 每天肉眼可辨的提升着，他心情也一直不错，只想如此这般，无灾无难过个三五年甚至更久才好。 但突发事件还是来了，半个月后，镇上贴出了一张张通缉令。 据说是荆州那边传来的。 因为是两个穷凶极恶之徒，危险至极，才把通缉令传这么远。 “丁典！” “狄云！” 李信站在怡红楼外墙，看着那张狼女通缉令的旁边，多出的新通缉令，神色微动，眼睛亮了起来。 狄云就是那戚芳的师哥。 被万家陷害入狱，关到丁典同一间牢房。 与丁典成为好兄弟后，得传《神照经》，之后两人一同越狱。 其中细节过程只能用惨来形容。 狄云惨，丁典也好不到哪去。 总之按照原剧情来说，此刻的丁典应该已经死了，真正在当逃犯的只有狄云一个。 他背着丁典的尸体在逃。 按理说荆州离七侠镇很远，狄云逃来此处的可能性不高。 但是，原剧情中他肯定要与戚芳、万圭有遭遇的，之后被戚芳救下，送到小船上飘走。 戚芳心里还是惦记着狄云的。 甚至狄云的地位，可能在她丈夫万圭之上。 万圭和狄云争斗双双晕厥，她选择的是先帮狄云，还把自己的私房钱和首饰全塞到狄云身上了。 她的愿望就是帮狄云逃得远远的，用她留下的钱财好好活下去。 可惜事与愿违，狄云接下来的遭遇依旧逃不过一个惨字，只是相比之前好些罢了。 “如果狄云注定要与戚芳见面，他很可能会往北边逃，逃到七侠镇来……” 李信想到此处，立刻转身。 他回到宅子里找到李元芳，吩咐其从今天开始，全力关注狄云相关的动向。 只要狄云，或看着相似的人来到镇上，就第一时间回报。 另外也要盯上戚芳，还有根宝茶馆的那对夫妻。 剧中根宝是参与了送走狄云的事件的。 算是给过戚芳一点帮助。 可惜后面他办的事，就不像好人了。 第174章 落花流水 李信之所以重视狄云，自然是为了得到《神照经》。 神照神照，入神坐照，指的就是精神层面的境界。 他有理由相信，《神照经》是一门可以修炼精神力的功法。 原著中丁典被关牢狱，无人指点全凭自身摸索，修炼了十多年后初步练成，已经很了不起。 但也仅仅是小成罢了。 这部份足够神妙，可以救活断气不久之人，却尚未涉及精神层面。 合理推测，小成之后再往上练的部分，才是精神修炼的法门。 而李信恰恰需要这种功法，来提高自身精神力上限，好让《移魂大法》更进一步。 …… 三天后，李信尚未等到狄云，却等来了另外四位重量级人物。 落花流水，南四奇！ 分别是陆天舒、花铁干、刘乘风、水岱。 四人为结义兄弟，均身怀高强武功，经常一起行动，共同进退。 联手之下，哪怕是名声更响亮的东邪西毒等顶尖高手，似乎也可抗衡。 但熟知剧情的李信清楚，四人中的花铁干就是个纯纯的猪队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对付实力较低的敌人时还看不出什么。 但对上真正高手时，还不如踢了花铁干，只三人联手，胜算还大些。 南四奇来到七侠镇，自然引得镇上其余江湖人的关注，而他们给出的说法，是受邀来清除血刀老祖的。 他们得到消息，血刀老祖近日就将来到北方一带，估计就是冲着仙人宝藏而来。 四人将暂留七侠镇，确定其精准位置后再出动，围剿血刀老祖后，再集结武林同道到他大本营，彻底捣毁血刀门。 而四人选择的住处，正是同福客栈。 南四奇！血刀老祖！ 连他们都来了。 李信更有信心，狄云会出现了。 他这三日又细细分析过。 狄云作为通缉犯，往北边逃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特别是七侠镇，汇聚的江湖人士太多了，龙蛇混杂，许多来历不明的都在浑水摸鱼。 偏偏镇上衙门的人手不够，无法对所有人的身份进行排查。 狄云想要把被通缉的影响降到最低，就该来北边，甚至通过大雪山逃出中原，到对面的辽、金二国去，他才不用继续担惊受怕。 再加上七侠镇有陷害他的万家，和始终放不下的戚芳，他会来此地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白兄，那落花流水四个你都见过了没？他们武功怎么样？” 南四奇入住同福客栈的第二日，李信趁着清早来到对面，轻声向白展堂打听。 “正面战斗，他们都用兵刃，我是空手，难啊。” 白展堂道。 “别老正面正面的，没啥用，你就说放开了打，所有手段都用上，你跟他们比怎么样？” 李信这回想把定位搞精准些。 白展堂见他问得认真，就拉着他走到后院，左右确认了下无人，凑近轻声道：“我已经把《多罗叶指》初步练成了，配合我的轻功，胜过他们其中一人不难。” “练成了？恭喜。” 李信没有多少意外。 因为他自己的《如影随形腿》同样早就练到小成。 只是难度比《多罗叶指》简单些。 不过白展堂悟性肯定不差，练难一些的武功，进度赶上李信，也很正常。 “这算啥，想当年我练成《葵花点穴手》用的时间短多了，在葵花派里也是排得上号的。” 白展堂臭屁地撩了撩头发。 “那你要是同时对上他们任意两个呢？” 李信又问。 “这不好判断，要看他们配合默契度来决定。” 白展堂依旧说得轻松。 李信笑了笑，知道依仗轻功，白展堂就算打不过也可以逃，所以根本不怕这些高手。 不再多问，李信朝厨房喊了一声：“大嘴！给我下碗面！” “别喊了，大嘴在二楼跪着呢。” 白展堂道。 “咋回事？求佟掌柜涨薪水？” 李信心想不至于啊。 大嘴虽然求借钱、求放假等事上，偶尔逼急了会下跪，但在涨薪上他不会白白跪下啊，反正他也知道没用的。 更何况，佟湘玉已经在之前生意爆满时，不情不愿地勉强给涨过一次薪了。 “他跪的不是湘玉，就是你刚刚问的南四奇。大嘴那套《将军拳法》一直练不出名堂，他觉得我指点得不用心，想另寻名师。” 白展堂略带嘲讽地说道。 这时郭芙蓉正好走来后院，听到了他的话，就接住话头道：“昨晚大嘴跪了陆大侠一晚，没成功，今天上午就换到花大侠房门外跪了。” 说着，郭芙蓉坐到一只凳子上，开始劈柴火。 “要是人家不收，下午他就要再换一个跪。” 白展堂补充道。 “那他还挺……挺有想法的。” 李信无语，看来大嘴果然没放弃杨蕙兰呢。 老想着杨蕙兰被仙人宝藏吸引，重临七侠镇，两人再续前缘。 为此他就要把武功练好。 前几个月客栈生意太好，他忙不过来，最近客人终于变少，他有空闲的时候了，又想着练武功了。 “就是看重人家名气响呗，想攀附上去，草鸡变凤凰。” 郭芙蓉不屑道，手里的柴刀狠狠劈下。 啪！ 柴火一劈两半。 不得不说，郭芙蓉虽然练武的悟性不咋滴，手脚根骨还是可以的，手上有把子力气。 “啥草鸡啊，我看就一肥鸡！他要是听我的持之以恒做晨练，早就减肥成功了，体型正常点再练拳法，也轻松许多。” 白展堂这一茬提起好几次了。 李大嘴身体太肥，锻炼起来容易累，就怕苦练不下去。 越练不下去，减肥就遥遥无期，形成恶性循环，《将军拳法》就永远练不成。 “既然大嘴在忙，我就不打扰他了，还是回去让无双下面吃吧。” 李信心想大嘴还是不知其母的身份，否则还用攀附别人？ 但断指轩辕自己都瞒着，他也就不多说，走向大堂去。 “我也去，好几天没吃无双做的面条了。” 白展堂跟上，勾住了李信肩膀，两人一同回到大堂。 “老白，有人给你留了字条。” 吕秀才见二人出来，就朝柜台上指了指。 字条很小的一张，被对折了起来。 “我的字条？谁送来的？” 白展堂纳闷了，走过去将字条拿起，展开后眼睛一扫，眉头就微微皱起。 “一个乞丐，说是得了两文钱，替人来送的。” 吕秀才道。 “什么事？要帮忙吗？” 李信见白展堂表情，知道肯定不是好事了。 “一点小麻烦，你看看吧。” 白展堂把字条递给他。 李信接过一看，眉头挑起，笑道：“还真是小麻烦，那你管不管他？” 这个所谓的“他”是指雷老五。 当初那个偷走盗圣玉牌的盗墓贼。 此人被孙婆婆打了一掌，揣在怀里的玉牌碎成两截。 半截被李信拿到，令外半截还在他手中。 今天他卷土重来，留下字条用半截玉牌威胁，说要曝光白展堂的身份。 除非白展堂愿意和他堂堂正正比试一番。 “管他干啥，咱吃面去。” 白展堂将字条揉成碎片，随手扔掉，继续与李信勾肩搭背，走出了客栈。 吕秀才见之，微微纠结暗想道：“老白不管，要是出事了，掌柜的一定会怪我不告诉她，不行，得防患于未然！” 想到这里，吕秀才就朝着二楼跑去。 …… 又过去两日，那雷老五迟迟不见白展堂，按照字条留下的地址去找他，就恼羞成怒，再次收买了个乞丐送来字条。 说是把半截玉牌放到衙门的匾额背面了。 要是白展堂不去取回，迟早会被衙门的人发现，并从半截玉牌的刻字上，认出是属于盗圣的东西，那时候就闹大了。 雷老五想法不错。 可惜对白展堂无用。 他现在哪还用怕官面力量？ 官职还比娄知县高多了。 只不过盗圣身份，娄知县还不知道罢了，到时候亮明一下，娄知县只会客气地把玉牌奉还，都不用他自己去取。 可是，白展堂老神在在，佟湘玉以及客栈其余几人却不知。 佟湘玉最急，当初玉牌就是从她身上弄丢的，她很想出份力，帮白展堂搞回来。 于是她开始去想一个个歪点子了。 白展堂不说破，就在边上抱着恶趣味看戏。 李信自然不会打扰他雅兴，而且他等的人，也终于出现了。 狄云！ 不得不说，遭到陷害坐过几年牢，又被丁典教育过后的他，行事还是比较小心的。 他是乘着夜色进入七侠镇的。 而且，他不像通缉令上的披头散发，而是变成了光头！ 外加脸上都涂黑了，表面上也不是和丁典在一起，只是背着个大麻袋，旁人就很难把他和“狄云”的身份联系到一起。 “应该是他！” 可惜，没有逃过李元芳收买的其中一个眼线。 此人是个无业游民街溜子，名叫陈三，以前为了填饱肚子经常还干偷鸡摸狗的事。 没办法，他体型瘦弱，干活都没人要他。 唯一的特长是眼力好，所以偷钱袋子也算特长利用了。 被李元芳收作眼线后，每月有固定收入，饿不死后，就没再偷鸡摸狗了。 倒是个颇有底线的人物。 今夜，狄云从南边镇口进入，拖着一个麻袋走在街上，就被溜达的陈三给注意到了。 实际上同一条街上，还另有两个眼线，也先后看到狄云，但都没认出来而放过了。 只有陈三凭借眼力，哪怕狄云脸上涂黑，他也看出与通缉令有三四分相像来。 他稍作犹豫过后，宁愿放弃接下来的观察机会，离开南街跑去东街找李元芳报告。 随之，李元芳亲自以轻功赶去确认，基本判断就是狄云，准确性超过五成。 “大人，狄云已经拐入西片的巷子中，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元芳回来后报告情况，等待李信进一步指示。 李信最开始就说明了，找狄云是为了私人利益，但李元芳还是尽心尽力办了。 让收买的眼线，对每个新入七侠镇的人，都要重点观察，找到疑似通缉令上的人物，并确定后，会给出一千两白银做奖励。 虽然通缉令写的悬赏是五千两。 但那是丁典和狄云二人合起来的价值。 而且真去官府领赏，不可能把赏钱给全的，这些被收买的眼线都不蠢，清楚这一点。 李元芳却能直接给出一千两，怎么选很容易想通。 陈三就是那个幸运儿。 “你带我去看看。” 李信自然是直接动身。 如果那真是狄云的话，肯定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待，甚至连夜就要走。 李信必须跟上。 …… 黑夜中，狄云略显吃力地拖行着麻袋，穿梭在七侠镇的西片巷子中。 大街上他不敢走，这种小巷子足够狭窄，反而给他安全感。 麻袋是他偷的，里面装的正是丁典的尸体。 狄云答应了临死前的丁典，总有一天，要把他和心爱之人合葬的，所以不会放弃他的尸体，宁愿一路上都带着这个累赘。 还好他修炼《神照经》两年有余，一直带着个尸体行动，也没有特别累。 只是他两天没吃东西了，肚子直泛酸水，很是难受。 “我什么苦都吃过，这一路上饿肚子也不是一两次，算得了什么！丁大哥，我一定会信守承诺，把你和嫂子一起合葬的！” 狄云轻声自语着给自己打气。 他带着尸体一路而来，就是朝着北边大雪山进发。 也的确存着逃离中原大夏的想法。 他在凌退思手里吃亏太多，认为官府都不是好东西，留在大夏迟早要被抓住。 还不如逃到别国，先把武功练好了再回来报仇、办事。 “我又来七侠镇了，万圭，师妹！你们恐怕想不到吧，我还有从牢里逃出来的一天！” 狄云走着走着，竟然穿出了巷子，来到了万府附近。 他不是要自投罗网，而是潜意识里引导着他过来。 他对万圭和戚芳的怨念太大了。 而当他惊觉自己走到万府院子外，正要离开时，却听见了一个熟悉到想哭的声音。 “空心菜！空心菜！你在哪儿？别躲了！” 是戚芳，她叫的是她女儿。 听在狄云耳朵里，却是在叫他。 第175章 柴房 狄云和师妹戚芳两小无猜，互生好感。 空心菜是师妹给他起的外号，世上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有第三人在场时绝不这么叫。 可惜以前他性格木讷，被师妹叫空心菜，虽然也很开心很喜欢，但只以为是师妹捉弄他才这么叫，他也愿意被师妹捉弄。 现在经历种种后才知道，那一声声空心菜里，包含了师妹对他的爱意。 “空心菜！空心菜！” 声音还在院内响起，还是那般柔情，院外的狄云则已泪流满面。 他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还是不免发出了些许呜咽声，被不远处的人听见了。 “什么人？” 那是一个万府的家丁，提着灯笼往这边走来，只要一拐弯就能看见狄云。 万震山生性谨慎，七侠镇半年来又龙蛇混杂，别说宅院内了，院外他每夜都会安排人手绕圈子巡查。 狄云眼见自己要被发现，干脆扛起麻袋，从院墙翻了进去。 一落地，他正好就落在一个柴房旁边。 他悄悄打开柴房的门走进其中，将麻袋卸到地上，累得喘了两口气。 却忽然见到角落中，一处柴火堆后边，露出了一片粉红色的衣角。 他当即吓了个激灵！ 随之小心翼翼上前两步，再猛然从侧边探头去瞧那柴火堆后。 这一看，他就愣住了。 原来是一个四五岁的女童，眉宇之间，与戚芳有几分相似。 他愣愣看着女童，女童也呆呆看着他。 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没发声。 “空心菜！你在哪儿呀？这么晚了，你别躲了，快出来吧！” 但是，戚芳的声音还在响起。 不过传到这边时已经不算大了。 这给狄云提了醒。 让他瞬间明白，眼前这个衣著艳丽的可爱女童，就是他师妹的女儿。 所以才会叫得那么温柔。 不过，她是否也借着这一声声空心菜，在怀念我们那时候的朴素时光呢？ 狄云差点失神。 但！ 他突然想到，眼前的女童，也是那万圭的亲生女儿！ 是万圭和师妹所生！ 他在狱中时经常幻想，等再出来后，见到的是师妹并未嫁给万圭，而是在等他，一直相信着他是无辜的。 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师妹果然还是嫁给了万圭。 连骨肉都有了。 生下个好漂亮的女儿啊！ 穿得衣裳也好看，显然不是便宜货。 有钱，师妹跟着万圭，过上有钱人生活，一定很自在吧！ 你们过得幸福，我却在牢里受尽折磨，师妹你知道吗！ 狄云想到此处，一股无边的怒火从胸腔被点燃，包含着阵阵痛楚迅速蔓延致全身。 他脸上愣愣的表情，顷刻间被戾气填满，五官都几乎发生扭曲。 这直接吓到了面前的女童。 “妈妈！妈妈！妈妈！” 女童哭着叫喊起来。 “别喊、别喊……” 狄云立刻收敛起情绪，他还要留着有用之身为丁大哥安葬呢！ 他急急上前捂住女童的嘴。 但已经迟了。 戚芳听到女儿喊声，寻着声音走到柴房，推门而入。 “空心菜，空心菜！你在哪儿啊，快出来啊！” 她边呼唤边寻找。 狄云已经捂着女童的嘴巴，躲在了刚刚那堆柴火的后边。 女童则挣扎着，撞动了柴火，引起戚芳注意。 狄云没办法，只得现身。 戚芳以为女儿被挟持，连忙拔出腰间长剑，呵道：“贼人，快放开我女儿！” 因为狄云头发没了，反留着大胡子，脸上还涂得黑黑的，柴房里又光线昏暗，使得戚芳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面前的竟然是她的师哥。 反过来，狄云却一眼瞧出了自己的师妹。 几年过去，戚芳还是那般没有变，乌黑的眼珠，微微上翘的鼻尖，脸色虽没有当初那么红润，但美丽依旧。 看到戚芳这张脸，狄云在此前多么的愤恨，却半点也提不起来了。 “贼人……我是贼人，我是贼人！” 狄云再次受到打击，一时失神。 戚芳却瞅准机会，出剑攻之。 狄云反应过来，撒开女童，从柴火堆里找了根长条树枝，与戚芳过招。 他对师妹的恨意，此时消散大半，根本无法对师妹动手。 一上来，他就软绵绵地用了两人最熟悉的“是横不敢过”剑招。 戚芳瞬间认出，心下疑惑，剑法也收了三分力。 又过几招后，狄云彻底没了动手的心思，甚至想着死在师妹剑下也好。 “你要杀我，那便杀吧！” 他自暴自弃念头一起，丢开手中树枝，连他的丁大哥都一时间抛到脑后。 他干脆站着一动不动，等着戚芳长剑刺来。 但长剑刺至他胸前寸许，忽然停了。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戚芳的长剑脱手，怔怔地落下泪来说道。 虽然是在问，却已经认出了狄云。 “师妹……” 狄云同样流泪，叫了一声，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的是你，你不是已经……” 戚芳上前来，抓住狄云肩膀上下看了看他，泪水依旧不断：“你还活着……” 她以为狄云已死，才会同意嫁给万圭。 否则她哪怕被骗得误会狄云犯罪入狱，也是愿意等师哥出来的。 “阿芳，阿芳！空心菜！你们在哪儿啊？” 然而此时，并非师兄妹叙旧的好时候，外面响起了万圭的声音。 因为天色已晚，万圭见母女俩迟迟不回房，就出来寻找了。 问过下人，说少夫人走来了这个方向，自然也就找到柴房来了。 “爹爹！爹！” 空心菜听到万圭叫她，高声回应。 这回却是被戚芳过去捂住嘴巴：“这位伯伯不是坏人，你千万别跟你爹爹说，知道吗？” 空心菜点头。 于是戚芳抱起她，走出了柴房。 她必须引开万圭。 所以纵然与狄云有千言万语想说，也没有时间了。 “咦？空心菜怎么哭了？” 万圭看见女儿脸上有泪水，关心地问道。 戚芳很是平静地现编了个谎言，应付了过去。 随之，夫妻两人带着女儿走远了。 “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狄云自嘲笑了笑，理智重新恢复，看向地上的麻袋。 他准备把麻袋挪一挪地方遮掩好，自己也在这柴房角落里藏好了睡一觉，恢复些体力和精神。 但不能睡太久，要在天亮前醒过来，离开这个镇子。 “丁大哥，我们先在这儿休息，天亮前我们再走，这里已经是中原最北边的镇子，再往北面过去，就是大雪山了，连城诀，大雪山……” “我会听你的，穿过大雪山，离开中原，练好《神照经》再回来！到那时候，我也有能力完成承诺，帮你和嫂子合葬了。” 狄云如此想着，其实也知道尸体留不了多久。 他尽快把丁典尸体火化，变成骨灰携带才方便。 但他就是舍不得。 迟迟没有动手。 因为在他眼里，师傅死了，师妹背叛了，世上唯一对他好的就只有丁典。 丁典的尸体，他带着不觉得累，不觉得冷，只觉得温暖。 也是他唯一感到温暖的。 他边轻声和丁典尸体说着话，边把装着尸体的麻袋拖动，用柴火掩盖起来。 刚一完工，柴房的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师妹？” 他惊喜地转过头。 看到的却是万圭。 是师妹，她又背叛我了吗？ 他第一时间悲哀地想到。 “旧情难忘，柴房相会，果然是你，狄云！” 万圭手中握着长剑，剑尖指向狄云，一步步逼近。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狄云低下头，声音透露着痛苦，他误以为是戚芳把万圭叫来的。 实际却是万圭自己觉察出不对劲，才返回过来看看情况。 “你想带我去领赏吗，五千两银子！” 狄云又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怒火。 然而万圭同样恨他。 恨自己的枕边人，心里始终惦记着另一个人。 因此他不想废话，只想立刻杀死狄云：“看剑！” 他瞬间出剑，与狄云斗作一团。 两招过后，狄云被一掌击退，在地上作出翻滚，把之前戚芳掉落在地的长剑捡起。 “好啊，她竟然把剑留给了你！想谋杀亲夫，恐怕没那么容易！” 万圭认出长剑，怒色更甚。 他的出招更为凌厉，内力没有一丝一毫保留，只想着将狄云置于死地。 然而狄云单打独斗，又怎么可能输给他？ “刺肩式！” 他连城剑法使出，以回旋之势出招，斜着身子仰面朝天，长剑以刁钻角度刺入万圭肩膀。 一招制胜！ 万圭面色抽动，双目瞪出，无法接受几年过去，自认为大有长进，竟还打不过一个饱受牢狱之苦的狄云。 “芳妹，你来了！” 正面打不过，只好来阴的了，他表情一变，装出看见戚芳的模样，看向了门口。 狄云果然上当，视线也跟着转过去。 万圭趁此机会挑开狄云的长剑，全力一脚踹中了他的胸膛。 狄云被踹飞倒地，而后竟岔过气去，陷入昏迷。 万圭提剑走到狄云跟前，居高临下冷笑道：“就这样杀了你，未免太痛快你了。你被悬赏五千两，我就拿你去换银子，何乐而不为啊！哈哈哈！这回你再进牢里去，就不会这么轻松了吧。” 得意地说着，万圭忽然想起，那通缉令上是两个人。 另一个人可是丁典！ “丁典在哪儿？连城诀的秘密可是他身上的……呃！” 正自语着，万圭后颈的某个穴道忽然一酸，也两眼一闭，倒地失去意识。 而从他身后攻击的人，正是李信。 准确点说，他不是攻击，而是用了点穴。 他旁边还站着李元芳。 两人从好一会儿前，就一直跟着狄云，并在暗处窥视。 以两人的轻功和隐匿功夫，无论是狄云、戚芳、万圭，还是万府的巡逻家丁，没有一个发现得了。 甚至万震山亲自过来，都很难会发现李元芳。 至于李信，早已将《闭气要诀》练到一定火候，他有自信百分百不被万震山发现。 他和李元芳收敛声息进入柴房，万圭背对着门口，就没有察觉两人。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李元芳看着地上两人道。 “等。” 李信道。 “等戚芳？” 李元芳道。 李信点头，同时也在看那万圭，心想要不要在此杀了他。 其实万圭杀或不杀，对李信而言毫无关系。 他只是觉得此人恶心，又同情狄云和戚芳而已。 认真想了想，现在杀死万圭可能会节外生枝，万一影响到他拿《神照经》就弄巧成拙了。 延后吧。 反正到时候，他一定会帮狄云一把，既向万府报仇又抢回师妹的。 “大人，她来了。” 片刻后，李元芳道。 “先躲起来。” 李信说着一跃而起，跳到了柴房的房梁。 李元芳也跟着跳上来。 随之，两人就见戚芳慌乱地跑了进来。 看见地上狄云和万圭都昏迷着，她显然吓了一跳，仔细再看，看出两人都活着，才松了口气。 同时她也露出一丝疑惑，怎么会两人都陷入昏迷的？ 她来不及细想，上前去推了推狄云，抚上他的脸道：“师哥，师哥！你醒醒，醒醒啊！” 狄云是被一脚踢得岔过气了，万圭那脚用力很大，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戚芳更急了，又看了看地上的万圭，想着该尽快把狄云送到安全的地方。 “如果你需要帮手，不如看看我们两个合适不？” 李信跳了下来。 已经戴上了一张老虎面具，披上了斗篷，嗓音也压低了。 李元芳也戴了一只公鸡面具。 李信更想给他找老鹰的，可惜杂货店里没有。 “你们是谁！？” 戚芳被吓得面色大变，后退了两步。 “我们是狄云的朋友，否则你以为万圭怎么晕过去的？他刚刚可是差点拿剑杀死狄云。” 李信道。 “师哥的朋友？” 戚芳露出怀疑之色。 不是怀疑万圭差点杀狄云，这点她相信。 而是怀疑狄云坐牢多年，现在又越狱成逃犯，哪里来的朋友？ 除非是一起越狱的丁典。 眼前却有两人，显然不是。 “你父亲叫戚长发，从小教你们的是《躺尸剑法》，你给狄云起的外号是空心菜，你还剪过一对纸蝴蝶……” 李信将一些信息说出。 前两点还没什么，听到后面时，戚芳眼睛瞪大，因为知道这些的只有她和狄云。 第176章 小舟 狄云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和师妹、师傅三人，从未去过万府，一直在乡下朴素生活。 虽然起早贪黑辛苦种田，却踏踏实实、无忧无虑。 他梦见自己向师傅提亲，师傅也同意了把师妹嫁给他。 他和师妹拜堂、入洞房，掀起红盖头那一刻，师妹美极了。 他忍不住把嘴凑上去，笨拙地想要亲亲师妹的脸蛋。 咔嚓！ 却在这时，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随之是“呼呼”的风声，夹杂着水滴，从碎裂处刮进来，溅到他的脸上。 冰冰凉凉的，带着一种刺痛。 把狄云，给痛醒了。 原来是梦啊…… 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还在夜里，天空正下着小雨。 他全身酸软无力，勉强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全是水珠。 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与此同时，身子还一摇一晃的，胸口犯着恶心，想吐。 他视线终于清晰，惊觉原来自己竟身处一艘小舟上。 小舟行驶在河中，带着他身子摇晃，难怪会有恶心感。 我之前不是在万府的柴房吗？ 怎么换到了河面小舟上？ 我好像是被万圭给打晕了？ 等等，丁大哥呢！ 想起丁典，狄云忽地回复了一些力气，坐了起来。 他目光快速左右一扫，看见一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就躺在他的右脚边，随着小舟的起伏而动。 “丁大哥！丁大哥！” 狄云双手去解开麻袋，顿时一股恶臭味飘散而出，但他不管，把脸凑近去看清了麻袋中，确实是丁典的尸体，他才终于呼出一口气。 “放心吧，你的东西都还在，比如你身上那件乌蚕宝衣。” 冷不丁地，一个声音在狄云身后响起。 吓得他混身一激灵。 他赶忙转过身子，见到的是一个穿着蓑衣的年轻男子，用长长的竹竿在操控着这艘小舟。 年轻男子身材颀长、相貌英俊，正是李信。 他此刻一脸平静的看着狄云。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 狄云刚刚还以为小舟上只有他自己。 现在既然有第二人，他心中疑惑就有人可以问了。 “准确点说，是我和你师妹，一同救了你。” 李信说着，目光移到狄云身侧的某一处。 “师妹？” 狄云跟随李信的目光移动，很快发现了身旁的一个小小的包袱。 “这是……” 他再次抬头看向李信。 “是你师妹给你的，我劝她给自己留两件，她听不进去，一股脑地全给你了。” 李信微微摇头道。 狄云面色一动，连忙打开了包袱，露出了里面金光灿灿的许多物件。 一朵珠花、一支金钗、一对玉镯……还有一件孩童佩戴的长命锁。 “师妹，你给我这些干什么，是想补偿我吗！我又哪里稀罕你这些钱财，全都是万府给你的东西，我不要！” 狄云面上再次流出悲痛哀意，抓着这些金银珠宝，就要用力往河里面丢去。 李信正想劝他，却见其自己止住了动作。 “你不要误会你师妹，她心里一直有你，你若想……” 李信趁机开口。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这些！她要是心里真的有我，就不会嫁给万圭！” “她这些东西我留着，因为我需要钱！我要吃饱饭，睡好觉，练好武功！我要完成丁大哥的遗愿，也要回去报仇！” 狄云打断了李信的话。 他的双目通红，戾气再一次涌了上来。 “好吧，你现在听不进话，我可以等你心平气和了再跟你讲。” 李信也能理解狄云的这股戾气。 同样的遭遇换成自己，可能还不如他呢。 “我不要听你讲，你是专门给她当说客来的吗？是不是要说服我不去万府报仇？我不会再上你们的当了！你把船停靠岸，我不用你帮忙！” 狄云由于《神照经》的作用，身上力气逐渐恢复了，只是肚子还饿着，但也暂时压住，他现在可以靠自己奔逃。 “这是七侠镇东边的河，我答应了戚芳把你送到对岸去，上了岸后随你怎么办。” 李信没撒谎，还真是戚芳要求把狄云送过河的。 戚芳在万府待久了，对万震山甚至自己丈夫万圭，都有隐隐的惧怕，觉得这对父子办某些事太不择手段。 比如上一回，在万府的商户聚会上，冤枉李信的事。 公公和丈夫决定了，她一弱女子，又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就只能选择顺从。 这一次，她怕万圭醒来后，把狄云出现的事告诉万震山，然后万府会出动全部人手抓捕狄云。 所以她觉得还是送过河安全些。 “这些东西，给你垫垫肚子吧。” 李信又想到狄云可能肚子饿，装着从怀里摸出一小团油纸包，轻轻向前一抛。 狄云下意识接住，油纸包入手竟然是温热的，还有淡淡香味溢出。 他口水瞬间就分泌出来。 迫不及待地将之打开，原来包着的是一大块牛肉。 他一吞口水，张开嘴巴，直接一大口咬了上去。 好吃！太好吃了！ 明明只是盐水煮牛肉，对现在的狄云而言，就是人间美味。 他如狼似虎地抓着这块牛肉啃食起来，不一会儿就吃下了小半。 “这也给你！” 李信又抛来一个牛皮水袋。 狄云闻声及时反应，也精准地接住。 他拔掉塞子仰起头猛灌，里面是普通的酒，却喝得他好生畅快！ “谢谢。” 他停下来道了声谢，然后继续以酒送肉，只片刻就全部吃完了。 没吃饱，但至少垫了肚子。 李信也没有拿出更多来。 两人陷入沉默。 李信是悠哉地划着船。 狄云则低头看着那些戚芳给他的首饰，久久不语。 整条河不算窄，小舟速度慢悠悠地，大半个时辰后才抵达对岸。 靠岸后，狄云不与李信说话，独自将装有丁典尸体的麻袋扛起，也带走了装着首饰的包袱。 他一步步地离去，李信站在小舟上淡淡看着，没有立刻跟上去。 狄云显然是吸取太多教训了，不再轻易相信别人。 李信想要《神照经》，但也不打算明着跟狄云套近乎了，效果不好。 他决定暗中跟随。 第177章 对战宝象 狄云扛着麻袋，专门挑着无人的地方走。 他走进了一片半人高的杂草地，没过多久，雨下大了。 由于吃过温热的牛肉，他不用靠《神照经》功夫强撑，也有足够力气继续赶路。 不过，他再一次撞上了霉运。 一个穿着僧袍的中年和尚，正好在草地旁边的一条小路经过，与狄云迎面相对。 他发现了狄云，叫道：“小子，你身上有吃的没有？” 竟一开口就要吃的，实属反常。 其实中年和尚正是血刀门的恶僧，法号宝象，还是门内的高层。 他处事风格霸道惯了，肚子饿着，随便碰上个人就要抢食物。 他若是缺钱，可能就直接拦路抢劫了。 “没、没有……” 狄云低下头，就想匆匆与其交错而过。 “嗯？你那麻袋里是什么东西！” 哪知宝象非常难缠，莫说看出了狄云的不对劲，就是看着一切正常，他都要把狄云留下。 因为他实在是肚子饿了。 附近又不像有人烟的样子，他到哪里去找吃的？ 所以他动了吃人的念头。 狄云身上没东西吃不要紧，可以直接宰了吃这身人肉。 “没东西！这里面不是吃的！” 狄云说着，直接撒腿就跑。 “嘿他奶奶的，你别跑！” 宝象当然不会放他走，脚下用力一踏，身子向前高高跃起，以轻功拦截到了狄云身前。 啪！啪！ 两记耳光直接就送出，扇得狄云眼冒金星，扛着的麻袋也松手脱落掉在地上。 “嘿嘿，让老子看看里面有什么。” 宝象用脚踢了踢麻袋，袋口很快松动，一股恶臭就散发开来。 “他奶奶的！怎么这么臭！” 宝象后退一步，又大概看清了麻袋中的东西，看向狄云道：“好你个小光头，看着呆愣愣的，原来也是个杀人越货的。” “你，你……” 狄云没能在对方两记耳光下反应过来，就知道无法力敌。 他现在只想着，对方千万别认出丁典和自己，否则今天恐怕性命不保。 “你什么你，这人死了好多天了，这么臭没法吃，我只好吃你了！” 宝象狞笑一声，右手探出，闪电般就抓住了狄云的左臂。 狄云奋力挣扎，却哪里挣得开？ 反而被宝象用力一捏，使他混身力气都散掉了。 他提不起力反抗，心中焦急万分。 经过这几年的折磨，他早已不怕死，甚至还上吊自杀过，但想到自己要被眼前的恶僧吃下去，别说全尸，恐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当即不寒而栗。 “我要将你杀了吃，有两个法子，一是生割你腿上的肉，随割随吃，二是一刀直接宰杀，整个煮熟了再吃，你选哪个啊？” 宝象杀人不眨眼，最喜欢看人临死前的恐惧，吓唬人是他每次都要做的。 且也不光是吓唬，他算是说的实话。 他平常吃人，还真是用这俩法子的。 “你这恶和尚竟然吃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狄云破口大骂。 “做鬼？我们血刀门僧人哪个怕过鬼了，哈哈哈！” 宝象大笑，随之道：“不过你这小龟儿子嘴巴不干净，听着也心烦，我就当你选了第二种死法，一刀给你个痛快吧！” 说完，也不等狄云反应，另一只手里的血刀高高举起，就要将狄云劈成两半。 咻！ 可在此时，一支箭矢忽然从旁射来，对准了宝象的喉咙要害。 宝象两眼一瞪，血刀回收格挡，“叮”的一声将箭矢格飞。 嘴里大喝道：“哪里的宵小？藏头露尾的，给老子滚出来！” 咻！咻！ 回答他的是另外两支箭矢。 虽然箭速够快，依旧被宝象用血刀拍飞。 “这弓箭不给力啊，对一定程度以上的高手就没威胁了。” 一个身穿蓑衣的年轻男子由远及近，轻声自言自语地走来，正是李信。 他远远地吊在狄云身后跟着，见狄云还是如原剧中遭遇了宝象，但除此之外都有了变化，就知道不好袖手旁观了。 变化这么多，狄云还真可能被宝象杀死。 “又来了个更加细皮嫩肉的，今天老子有口福了，哈哈哈！” 宝象见来者气息微弱，武功不比狄云强多少的样子，心中就有数了。 心想刚刚那三箭可能已是全力，却也奈何不得我，这小子等于白白来送死的。 “你快走！这和尚是血刀门的！武功厉害，还会吃人！” 狄云看见是李信用弓箭帮他，心下触动，但他认为李信万万敌不过宝象。 他已经记起来了，在狱中，曾经有血刀门五个僧人潜入，想要对付丁典却被击退。 其中之一就是宝象。 能在丁典手中安然无恙逃脱，足以证明宝象的实力。 “他奶奶的！你先给老子闭嘴！” 宝象上前半步，一掌打在狄云胸口。 “噗！” 狄云完全无法招架，吐血倒地。 宝象再看向李信，见他竟然不逃，笑道：“又是个蠢笨的，你想救这小子，却把自己给撘进来，老子现在就成全你！” 说着就提刀冲出，如虎豹般狠狠朝李信扑击而去。 李信则在原地不动，仿佛吓傻了一般。 “哈哈，吃老子一刀！” 宝象欺近至跟前，血刀带着风声斜劈而下，霸道凌厉，普通刀剑估计难以抵挡，触之即断。 李信手中的只是一把牛角猎弓，若用它抵挡，必然也逃不过一刀两断的下场。 而偏偏，他还真的抬起了手，似乎要用此弓来挡血刀。 宝象眼中露出得逞的冷意，几乎已经看到李信被劈死，血液狂喷的画面。 唰！ 可是下一瞬间，宝象的双瞳骤然收缩。 他看到了什么？ 眼前这小子，手上的猎弓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长剑。 长剑一看就知非凡品，最显眼的是剑格护手处，是一轮圆形盘状，它此时竟然在疾速转动着！ 这是什么剑？ 宝象脑海中冒出这个疑问，血刀已经劈到了那古怪长剑上。 叮！ 刀剑狠狠相击，宝象握刀的手感受到反震之力，连带着脚下也后退了一步。 反观李信，身体几乎没有动，握剑之手只是微微发颤，脚步则稳稳扎根在原处。 第178章 血刀经 转轮剑，李信早已研究出它的用法，从彩戏师那里也可以验证。 它本身还算不上神兵利器，达不到倚天剑、屠龙刀那种档次。 但在精良兵器中属于顶尖，与曾静的避水剑处在同一档，或稍强些。 它的利害之处在于一个特性。 就是护手圆盘部分的机关设计。 每当持剑者催动内力，灌输到转轮剑上时，圆盘就会自行转动。 灌输的内力越多，转速便越快。 转动的圆盘牵连着整个剑身，使整把剑在极小幅度下高速颤动，以达到极佳的卸力效果。 于是，就发生了眼下的情况。 李信以转轮剑接下宝象的血刀劈砍，脚步纹丝不动，宝象却后退了一步。 要知道，现在的李信，其内功修为依旧是不及宝象的。 不多不少地差了一截。 现在被武器的差距抹平了。 甚至李信心想，自己还没有修炼《九阴真经》中的《飞絮劲》，这种高深的卸力技巧，否则与转轮剑的特性叠加后，再去接宝象的攻击，完全可以做到不动如山了。 “你到底是谁？那是什么剑？” 宝象的脸色已变得异常凝重。 瞬间切换武器的手段，古怪的长剑，以及错估了李信的内力修为，都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妙。 “呵呵，将死之人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李信淡淡一笑，手上突然发力，将转轮剑甩出，当成暗器般飞向宝象的面门。 宝象一惊，架起血刀将转轮剑挡下。 长剑落地的瞬间，李信也以奇快身法抢攻而至，用的正是腿功。 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如影随形腿》！ 借着掷出转轮剑争取的一丝先机，李信不给宝象喘息机会，连环出腿，一招接一招，逼得他节节后退。 宝象失去先手，陷入被动，几乎找不到机会用刀，只能全力躲避招架着李信的腿功。 “啊啊啊啊！” 可他不愧为血刀门高手，功力和正面战斗经验在李信之上，知道如此下去或许真的要败，便全力催动内功，强行以胸膛接了李信一脚。 嘭！ 这一脚只发出了轻微闷声，宝象仅仅脸色微微涨红便没事了。 同时，他却以受一脚为代价，换得了出刀机会。 他脸上浮现出狰狞笑容，手中血刀以诡异角度横切向李信腰间，看似慢实则快，这一刀已经动用了《血刀经》刀法中的杀招！ “宝象！” 千钧一发之际，李信嘴里忽然大喝一声，喊出宝象的法号。 “嗯！？” 宝象听到这声大喝，脑袋一空，整个人好似被震住，动作上竟然顿了一顿。 这一顿的时间极短，他也立刻回过神，却还是晚了。 噗！ 李信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柄普通长刀，刺入了宝象的心脏部位，又从背后穿出。 宝象双瞳收缩，正要拼命击退李信，却被抢先一步动作，李信握刀的右手狠狠发力，长刀随之在其心脏回旋搅动。 又听“噗”的一声，长刀被猛地抽出，鲜血便如喷泉般溅射开来。 宝象心脏被搅烂，哪里还有活路，当即瞪大着双眼重重倒地，死不瞑目。 “唉！” 李信收起刀，看着死去的宝象，叹出一口气来。 宝象虽然不弱，但比起真正的高手，比如那南四奇还差了很多。 自己杀个宝象都要借助非常规能力，动用一些真本事，说明单论武功而言，还远远不够立足于江湖。 “你、你竟然杀死了这个恶僧？” 这时，狄云惊讶的声音从旁传来。 李信看向他，他受了宝象一掌，似乎并未受太重的伤，此刻靠自己爬了起来。 不过也是才缓过劲来，正好看到宝象身死，战斗过程并未目睹，所以会如此惊讶。 狄云自小跟随戚长发练武，又在狱中修炼《神照经》两年多，对上宝象却毫无还手之力。 这么个厉害敌人，竟短短时间死在李信手里，让狄云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侥幸而已。” 李信随口应道，用身体遮住狄云视线，把地上的转轮剑收起。 随后走到宝象尸体前蹲下，同样操作，先将那把血刀也收入空间，再伸手去摸索尸体。 很快，他顺利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血刀经》！ 原剧情中宝象身上带着此经书，眼下也同样如此。 这正是李信目前最欠缺的。 他练腿功主要是为了给轻功增幅。 可真要说攻伐手段的话，必然还是要练器械的。 况且两者并不冲突。 他手上用刀法，双腿用腿功，哪边都不闲着，正好！ 当然，李信也有想过练剑、练枪等，可此时《血刀经》既已入手就不用再选了。 就练刀了！ 他还有一门《地躺刀》也不用浪费，同样是刀法，它专攻地面技，也有不少可取之处。 如此想着，李信手上经书已经翻开，匆匆扫了几页。 天空还下着雨，他不好细看，免得经书被弄湿。 《血刀经》里包含了血刀门中最高深的内功和刀法总诀，初步判断介于一流顶尖和神功绝学之间。 究竟归于哪个档次，还得真正练过、用过才好下结论。 总之经书是无误的。 李信重新将其合拢，就这么抓着书来到狄云跟前，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虽然在问，李信也不遮掩，经书的封皮三个字，清晰地落在狄云眼中。 “《血刀经》？” 狄云皱眉，显然没听过的样子。 “这经书上是血刀门最厉害的内功和刀法，特别是刀法，练成后配合你的神照功，足以让你实力突飞猛进，找万家报仇不在话下。” 李信微笑着，用带着明显引导的口气说道。 同时将经书塞进怀里，实则是收入空间。 “你怎么知道我会《神照经》？你到底是谁！” 狄云高度警惕起来。 “我叫李信，与你师妹有些交情罢了，你不必过多紧张。” “至于《神照经》，丁典会这门神功很多人都知道，你和丁典一起越狱，一路上又不肯放下他尸体，感情想必够深，他传你神功也不稀奇。” 李信很随意地说道，试图让狄云放松。 “哼，我走到这里，你也来这里，是跟踪我过来的吧？你的武功高强，连那恶僧都不及，你到底对我有何所图？难道也想要那连城诀！” 狄云这回变聪明了，不但怀疑起李信的动机，还把抓他领通缉赏银的选项剔除了。 毕竟李信若真的图银子，早就在小舟上趁他昏迷时，就可以绑住他了。 “连城诀我不要，加上刚才，我已经救了你两次，再附上《血刀经》，我只换你的《神照经》！” 李信也不再饶弯，将条件摆到明面上。 “我哪里求过让你救？丁大哥传给我的《神照经》，我是决计不会交给外人的！你的这本经书我也不要，我自己有武功练！” 狄云心想你果然有所图，不是真的好人，若你说个别的条件报救命之恩也罢了，《神照经》却是不行的。 “这样吧，只要你把《神照经》口诀给我，我保证全力帮你铲除万家，把丁典尸体带回荆州与凌霜华合葬，最后再帮你找回你师傅，还让你师妹回心转意。” 李信又开出更多条件。 “你！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狄云后退一步，他没有被这些条件冲昏头脑，反而被李信吓到了。 “这些信息很难查吗？又不是什么秘密，我都说了和你师妹有交情，否则也不会答应她，把你带到这河对岸来。” 李信见狄云还是不肯松口，只好动用非常手段，隐隐间施展出《移魂大法》，循循善诱道：“怎么样，我如此多的条件，帮你办这么多事，你只需交出功法口诀，一点损失也没有，何乐而不为？想想你的师妹吧，你越早一天灭掉万家，她就会越早回到你身边，你们俩从此男耕女织，幸福生活……” 与对付宝象时候不同，李信不用管使出《移魂大法》后，宝象能否承受或察觉，因为只需成功施展，宝象就会露出破绽，被他杀死。 可面对狄云，若《移魂大法》用得过猛了被他察觉，则容易激起他反抗心，更不会同意交出神功口诀了。 而现在用力小了虽难以被察觉，缺点却也明显，李信蛊惑的话对狄云作用并不大。 “我、我……” 狄云面色不断挣扎，最终突然一咬嘴唇，咬破出血，甩甩脑袋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会靠我自己的力量去办！绝不会出卖丁大哥的神功口诀来换取的，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 李信开的条件，对狄云确实足够诱惑。 再加上《移魂大法》的影响，他差一点就要被改变想法，答应下来。 可惜功亏一篑。 不过至少狄云没发觉李信的小动作，不知道自己的思维被小幅度影响过。 “既然你这么有骨气，只想靠自己，我也佩服你的选择，但这野外之地不是你家的，你可以走，我也可以走，你恐怕管不着吧？” 没有一举拿下狄云，李信并不气馁，他决定放长线，继续等时机。 “随便你。” 狄云没想到李信会耍无赖，只好丢下一句，准备走了。 反正跟就跟呗，至少李信不会拿他的行踪，去官府换赏银。 狄云在这一点上是放心了的。 而当他要重新扛起麻袋时，浑身微微一抖，被雨淋透有些凉了。 他就走去宝象尸体前，扒掉尸体的厚实僧衣，自己给穿上了。 虽然也湿，至少比他自己的衣服完整，能挡风。 于是他走在前，李信故意落后一段，继续往北边走。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一处破茅草房。 看样子好久没住人了，屋顶有严重漏雨，只有房间边角地能坐人，勉强能躲雨休息用。 两人先后走进去，一人占据一个角落。 狄云瑟瑟发抖抱着自己，蜷缩其身体御寒。 李信则轻松地升起了火堆烤火，享受温暖。 “来一起坐，烤烤火怎么样？” 他看了眼狄云，发出邀请道。 “不用，我不冷。” 狄云拒绝，干脆就地打坐运功，以《神照经》的神妙内气来蒸干衣服。 李信耸耸肩，随手一翻，从空间里取出了些烤串，放到火堆上烤。 都是晴雯准备好的。 羊肉串、牛肉串、鸡心、鸡肠等等，还有若干蔬菜。 荤素均衡，香味四溢。 李信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还有碳酸饮料配着。 狄云哪还练得下去功？ 他本就肚子饿着没吃饱，这间茅草房又不大，李信那边的烧烤香味，始终萦绕在他鼻子底下，甩都甩不开，令他无法忽视。 “要不要过来吃点？” 李信趁机又开口，想用食物攻势，冲破狄云的防御。 “我不吃。” 狄云依旧拒绝。 脾气很犟。 心里却在纳闷，这个李信哪弄的这些食物？ 他好奇，却不好开口问，李信自然也不会主动解释，只管自己吃自己的。 一天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雨停了，狄云却主动走到李信跟前，指着燃烧的火堆道：“我想借你的火一用，可以吗？” “尽管拿去。” 李信无所谓地道。 “谢谢。” 狄云从火堆抽出一根燃烧的树枝，扛起装有丁典尸体的麻袋走出了门。 他就在茅草屋前的空地，将麻袋点燃了。 他再舍不得丁典，也知道不能继续带着着尸体了，不如烧成骨灰携带，以后安葬骨灰也是一样。 “这个给你吧。” 李信也走了出来，递给狄云一个空的陶罐子，装骨灰正合适。 “谢谢。” 狄云又一次道谢。 …… 许久后，狄云将丁典骨灰收起，大哭了一场。 接着他整装出发，比之前轻松了很多。 李信依旧不远不近地吊在他后面走。 走了两个多时辰，来到一处小集市，狄云眼睛一亮，迅速在一个米粉摊位的空桌子坐下，点了最大份的开吃。 李信则随便找了个人问，原来再往东北方向走一刻钟就有一小镇，周边还有两个村落，难怪这里会有集市。 就在李信走开去问路的时候，狄云吃米粉的摊位附近，忽然有人动武，争斗起来。 一群人围攻着一个老者，似乎要抢他手里一条鲤鱼。 狄云差不多吃饱，就与不少人一起围过去看热闹。 第179章 铃剑双侠 狄云填饱肚子，见有人打斗，便起了好奇心围观过去。 只见一名青衣罗帽的老者正抱着只鱼篓，一人独斗七八条大汉。 这些大汉都是赤足短衣，鱼贩子打扮。 听围观人的只言片语，狄云知道了这些鱼贩都属于一个名为铁网帮的帮派。 只是在他眼中，这铁网帮也太过不济，武功都是三脚猫，七八人被那老者一人所压制，一个个被打翻在地。 不过他们全都被击败时，增员也来了。 “头儿来啦！头儿来啦！” 外围一鱼贩大叫，显然也是铁网帮的。 只见有三人飞奔而来，分开人群，站到了老者的面前。 为首一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蜡黄的脸皮，留着粗糙胡须。 似乎就是铁网帮的帮主了。 他向被打倒在地，哼哼唧唧的几名鱼贩望了一眼，对老者道：“阁下是谁，仗了哪家的势头，如此欺负人，是故意来寻我铁网帮的晦气？” 那老者道：“我只是拿银子买鱼，什么欺负不欺负的。” 铁网帮帮主对刚从地上爬起的一鱼贩问道：“为什么打了起来？” 鱼贩回答道：“我们捕到了一尾金色鲤鱼，这老家伙硬要买下。我们说金色鲤鱼难得，是留给头儿您用来合药的。可这老家伙蛮横霸道，却说非买不可，我们不卖，他竟动手抢夺！” 说完，这鱼贩伸手指了指老者怀抱的鱼篓。 显然他所说的金色鲤鱼，就在这鱼篓之中。 铁网帮帮主听了来龙去脉，朝老者打量了一眼，冷笑道：“你有何话说？” 老者理直气壮道：“哼，你们既然是鱼贩，我买鱼就是天经地义，有什么好说！” 铁网帮帮主大笑：“的确没什么好说，但这鱼，你带不走！” 说罢，他便身形一起，伸手抓向老者怀抱的鱼篓，动作迅捷，出其不意。 “哪那么容易！” 老者及时反应，侧身躲过，同时发出一掌。 铁网帮帮主同样回以一掌。 两人手掌相击，双双后退。 噌！ 铁网帮帮主拔出腰间长刀，再次上前，与老者搏斗起来。 老者武功比之更高些，但赤手空拳，又要护着鱼篓，便施展不开，心生退意。 他瞅准一个空隙从对方长刀攻击中脱离，轻功一起，身形飘在数丈之外，抱着鱼篓，急步狂奔而走。 铁网帮帮主眼见追赶不上，单手一扬，一件钢镖暗器便带着破空之声，向老者后背急射而去。 老者一股劲儿的发足急奔，根本没察觉到钢镖射来，也就没做反应。 人群中的狄云心中不忍，瞧见地面脚边有一只空的破鱼篓，便起脚将其踢出，后发先至地从侧边拦截，撞开了那支钢镖。 老者听得背后声响，回头一瞧，只见那铁网帮帮主手指狄云，骂道：“兀那小秃驴，你是哪座庙里的野和尚，敢管我铁网帮的闲事？” 狄云听了面上一怔，心想一定是自己现在是光头，又穿着宝象尸体扒下来的僧衣，才被误会为和尚。 他也不解释，只是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小弟的不是，请老哥原谅。” 他是不忍心才出手帮那老者的。 但全程看下来，他也认为老者强行买别人的鱼做得不对，所以他开口赔罪。 “你是什么东西？谁跟你称兄道弟的！” 铁网帮帮主确实恼怒狄云横插一手，便向手下所有鱼贩道：“把他拿下！” “是！” 鱼贩们领了命，朝着狄云包围过去。 这使得狄云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快速退后，只剩狄云一个还傻傻留在原地。 “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和尚，也不怕坏了铁网帮的名声。” 这时老者却有点义气，没有独自逃走，而是留下来为狄云说话。 “哼，你强买我帮东西，还有脸说名声！看刀！” 铁网帮帮主见老者不逃，正合他意，大步上前就要继续与老者搏斗。 “住手！” 却在这时，远远听见一个男人声音，以内力发声传至此处。 在场众人，包括围观者，统统朝声音来源方向看去。 只见一男一女，骑着黄白两匹骏马，朝着此处奔驰而来。 老者露出喜色：“我家主人来了！” 铁网帮帮主却惊讶地认出了来者，道：“那莫非是铃剑双侠？” “正是！” 老者傲然道。 铁网帮帮主咬牙道：“是铃剑双侠便又怎的了？还轮不到他们到我铁网帮的地盘来耀武扬威！” 话音未了，两乘马已驰到身前。 狄云只觉眼前一亮。 只见两匹马神骏高大，马上的男女也都年轻靓丽。 黄马上坐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俊朗男子，内里一身黄衫，披着棕色厚大衣。 白马上乘的，是个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女，白色衣服配红色披风，模样极为俏丽。 两人均身背长剑，手中都握着一条马鞭。 两匹马显然都很名贵，黄者全是黄，白者全是白，身上无一根杂毛。 它们颈下分别挂了一串金银色铃铛，马头微一摆动，便发出“叮当叮当”之声，很是清脆动听。 端的是人俊马壮！ 狄云一生之中，很少见过这般标致贵气的人物，男的也就罢了，万圭和李信都比他英俊。 但眼前少女，美丽不输师妹，气质更是完全压过，令狄云不由得心中暗暗喝一声采：“好漂亮！” 而他正想着呢，那骑着黄马的男子已经开口：“水福伯，锦鲤鱼找到了没有？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老者道：“汪少爷，金色鲤鱼找到了，可是、可是他们偏偏不肯卖，还动手打人。” 青年闻言，目光左右一扫，瞥见了地上的钢镖和破鱼篓，说道：“嘿，谁使的这般歹毒暗器？” 说着手中马鞭一伸，鞭丝已卷住钢镖，将其卷了回来用手接住。 他辨认两眼，向那少女道：“笙妹你瞧，这种飞镖式样，是见血封喉的蝎尾镖！” 少女道：“是谁用的这镖？” 话声甚是清亮好听。 “呵呵哈哈！” 镖自然是铁网帮帮主的，他也不认怂，大笑着道：“铃剑双侠这两年闯出好大名头，但金鲤鱼是我铁网帮之物，你们的人欺负到我头上了，还不准我还手不成？” 所谓好大的名头，其实就是点小名气。 但江湖上都知道，铃剑双侠的背后是落花流水南四奇，所以都给面子，不敢轻易得罪。 少女道：“蝎尾镖蚀心腐骨，太过狠毒，幸好你不是用来打人，否则后果难料。” 她显然误会了地上的破鱼篓，以为是故意用钢镖打它的。 老者连忙解释道：“小姐，不是的。这毒镖是对准我射的，多亏这位小师父用鱼篓挡下，不然我早已没命了。” 说着指了指狄云。 狄云暗自郁闷，他真不是和尚啊，被叫作小师傅，太不自在了。 少女闻言，向狄云微笑点了点头，示以谢意。 狄云见她这一笑，如同鲜花绽放，更是娇艳动人，不由得脸上一热，显出羞涩来。 而他却不知，围观人群中的李信见他这模样，已经在心里吐槽了。 见水笙漂亮，就忘了你师妹，还有丁大哥了？ 这之前的苦大仇深，未免反差太大。 当然，李信也仅仅是吐槽一下罢了。 看见美丽女子，狄云这反应也没毛病。 李信自己也是被水笙惊艳了一下，这脸虽然早就熟悉，但还是当面见了感觉更漂亮。 第180章 小恶僧 狄云这边还在因为见了水笙的笑容，而感到羞涩。 那骑在黄马上的青年，也就是汪啸风，他脸上已冷若寒霜，对老者道：“你说这镖是射向你，想要置你于死地，此话当真？” 虽然是在发问，实际他已认定此事。 于是不等老者回话，他将手中钢镖掷射而出，伴着风声，钉入十丈外的一棵树上。 这一射很突然，速度也快，在树上扎得很深，是汪啸风动用大半内力，故意用来震慑的动作。 周边围观的不少人都因为他这一手而叫好。 他便嘴角一勾，高声道：“今天我且饶了你，若下次再让我碰见你作恶，莫怪我手下无情！” 铁网帮帮主明白，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便冷笑道：“你们的人强买东西，还说我作恶？铃剑双侠逞得好大威风！” 汪啸风闻言一怒，心想都放你活路了，你还敢胡搅蛮缠，企图伤我和表妹的名声，真是该死！ 于是高高举起马鞭喝道：“今天，我便要逞这个威风！” 话音一落，足尖在马腹上轻轻一触，胯下黄马立时向前冲出，马鞭朝着对方当头抽去。 铁网帮帮主举刀格挡，却不料马鞭忽然变招，改攻其下盘。 急得他赶忙跃起躲避，却还是被缠住了右足。 汪啸风得意一笑，用力将马鞭一拉扯，带着对方摔了个四脚朝天。 “表哥，打得好！” 水笙觉得滑稽，笑了起来。 汪啸风见她高兴，更加来劲了。 马鞭回收后再一次甩出，还是对准那尚未起身的铁网帮帮主。 这次却是瞄准了脖子，狠狠地缠绕住后收紧，使其脸色很快涨红了，两手拼命想要扯开马鞭，却无能为力。 很快他进气少出气多，眼睛上翻，就要不行了。 四周围观之人全都屏气，紧张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汪啸风十分注重形象，冷声道：“哼！我铃剑双侠从不轻取人命，再给你一次机会，滚吧！” 说着，右手内力催发，用力甩动马鞭，竟将对方整个人抛飞起来。 马鞭松开的同时，铁网帮帮主也以一个弧度摔到了人群之外，引起了众人惊呼。 “帮主！” “帮主你没事吧！” 这时候，那些鱼贩才敢围上去关心他们的帮主。 “咳、咳！” 后者剧烈咳嗽两声，大口喘气起来。 带着畏惧、忿恨的目光看了眼汪啸风后，爬起来转身就走。 那些鱼贩也全部跟着离开。 铁网帮之人尽数退走。 “表妹，怎么样？” 汪啸风又得意地道。 “嗯。” 水笙笑着点头，她也认为汪啸风的马鞭使得很俊。 正笑着呢，忽然注意到狄云，这个穿着僧衣的小和尚，正盯着她看呢。 她心想这小和尚虽然眼睛不老实，可他救了水福伯，就不计较了。 汪啸风见状，心中微微不喜，但也看在水福伯的面上，对狄云笑道：“多谢小师傅救了我们老家人的性命，不知道小师傅法号如何称呼？” “我、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和尚而已，没有什么法号的。” 狄云被误会为小和尚，虽然心里不想当，但他真正的身份可是通缉犯，自然不能如实相告，因此顺着对方，干脆承认了自己是和尚。 “这锭金子略表谢意，就请小师傅，买菩萨座前的香油吧。” 汪啸风说着，手伸进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钱袋子，从中拿了一锭金子，轻轻抛给了狄云。 狄云左手一抄便已接住，低头看了眼金子，笑了笑又抛了回去，道：“不用客气，请问两位尊姓大名？” 他出手救人并不图回报，况且他身上有戚芳留给他的金银首饰，并不缺钱。 退一步讲，哪怕缺钱，他也基本不会接受这锭金子。 “小师傅好大的手劲啊，你既是武林中人，想必知道铃剑双侠的小名吧？” 汪啸风接住金子，狄云不要钱，他倒是高看一眼，笑着说道。 “我刚才听见了，你们二位是铃剑双侠，但不知你们尊姓大名。” 狄云实话实说。 他之前一直被关在牢里，逃出来后又东躲西藏，一直在逃命赶路中，怎么可能有机会知道铃剑双侠这种名气不大的新秀呢。 汪啸风怫然不悦，心道你既知我们是铃剑双侠，怎么会不知我们的姓名，装什么蒜呢。 于是口中“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水笙见表哥不高兴了，圆场道：“我叫水笙，这位是我的表哥，叫汪啸……” 她说到一半，忽地一阵风吹来，拂起狄云所穿僧袍的衣角，露出了血刀门的标记。 她当即指着那衣角处惊道：“表哥，他、他是血刀门的！” 汪啸风顺着她所指的位置看去，果然认出了血刀门标记，道：“不错，真是血刀门的恶僧！” 他对狄云狠狠道：“念你对我们老家人有恩，快滚吧！” “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狄云虽然穿了宝象的僧衣，却没注意到衣服上有血刀门标记，现在反而被铃剑双侠先发现，就惹出了误会来。 他嘴巴笨拙地想要解释，急得上前了两步。 水笙惊怒地抓紧手中马鞭，道：“你、你别过来！别靠近我，恶僧！” “我真的不是！” 狄云实在不想被眼前的美丽少女误会，又不自觉地上前了一步。 “你还在往前走！” 水笙对血刀门的人最为痛恨，因为那些僧人恶事做尽，特别还专门毁女人清白。 所以狄云的动作令她既紧张又愤怒，手里马鞭狠狠一下抽出，朝狄云脑袋猛击而落。 狄云没料到她说打就打，欲要避开时，已然来不及。 这一鞭结结实实抽在额头上，打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你为什么打我！” 狄云万万想不到，如此美貌的少女，下起手来这般重，且连解释的余地都不给他。 “我打死你个小恶僧！打死你！” 水笙根本是听不进狄云说话了，手中马鞭连连抽出，打在狄云身上令他疼得只咬牙。 若非衣服穿得够厚，身上必然皮开肉绽了。 但饶是隔着衣服，皮肤被抽得淤青是免不了的，水笙的每一下可都是带着内力的。 而狄云也不可能光挨打，他瞅准机会就出手抓住了马鞭，让水笙难以收回。 汪啸风见状，纵马向前猛撞，逼得狄云后退倒地。 接着，那黄马突然高高立起，两条前蹄对准狄云的一条腿狠狠踩下。 眼看狄云的腿要不保，只听“嗖”的一声，一道身影突然欺近过来，一把抓住他，将他带到一旁，脱离了险境。 第181章 得到 狄云的一条腿眼看就要被马蹄踩断，却忽然出现一人将其救下。 正是李信，他速度极快，令汪啸风和水笙吃了一惊。 “好高明的轻功，阁下是谁？为什么要帮助血刀门的恶僧？” 汪啸风警惕道。 李信没理会他，而是对狄云道：“这是我第三次救你，值不值你拿我要的东西来报答？” 比起狄云救人不图报，李信对他伸出援手，完全是奔着《神照经》去的。 “谁要你救了？让马踩死我罢！这世道，这世道……还不如死了干净！” 狄云此刻正是满腔悲忿委屈的时候，李信越是救他，他越是起逆反心，生出了死志。 明明不是血刀门的，却遭到了血刀门恶僧的对待。 让他想起被万府陷害入狱时，也是这般百口莫辩。 前者几乎让他死在狱中，这回更是差点葬身于马蹄之下。 他感到一股由心的无力，觉得早点去和丁典在地府汇合，也许才是更好选择。 “何必如此悲观呢，刚刚那马蹄子最多踩断你的腿，还不至于杀死你，而且你忘了给你那大哥的承诺了？” “只要你把东西给我，我便立刻帮你击退这铃剑双侠，免得你再吃苦头，如何啊？” 李信跟随狄云，就是为了等眼下这种时机，再次出手施恩。 “好大的口气！看来阁下是与这血刀门恶僧一伙的？你能否击退我二人，还得要试过才知道！” 汪啸风听到李信的话中，似乎对铃剑双侠并不放在眼里，顿时心生怒意，话音提高了几分。 哪知李信依旧不予理睬，只对狄云催道：“你可作出选择了？” 狄云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有骨气，那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李信笑了笑，直接转身走开。 “你到底是谁？可敢留下姓名！” 汪啸风见李信说走就走，觉得他太过目中无人，自己被完全轻视了。 可追上去打又会丢了铃剑双侠的威名，只得憋住这口火气，想激一激李信，获取其身份背景信息。 李信还是不理，一个起跳直接翻出了围观人群外。 “好无礼的人！” 水笙皱眉道。 “哼！跟血刀门恶僧有瓜葛之人，料想也非善辈。” 汪啸风的气没处撒，转而又看向狄云。 狄云此时已没有了死志，他随身的包袱里可还装着丁典骨灰呢。 他既冷静下来，就设身处地站在铃剑双侠的角度去想。 面对动辄吃人的血刀门人，这对少年英侠嫉恶如仇，下手重些也是应当。 反而是自己嘴巴太笨拙，没有及时说清楚，才惹来误会。 自己这般蠢笨之人，实在没资格与这对俊男美女结交。 想到此处，他朝二人拱手道：“我真的不是血刀门僧人，这身衣服不是我的，一切都是误会，信不信由你们，我走了。”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转身，再也不想留在这儿。 “恶僧，你还敢狡辩！” 汪啸风的怒气必须释放不可，对血刀门的人，他也不管江湖规矩了，直接在狄云背后出手，马鞭瞄准他的脑袋用力抽出。 啪！ 这一鞭子抽得不轻，狄云根本想不到铃剑双侠会从背后偷袭，他听到身后动静时，已然来不及作反应。 他只觉后脑突然剧痛，便眼前一黑摔倒昏迷。 汪啸风还不满足，马鞭又要挥出。 却被水笙阻止：“表哥，算了吧，看在水福伯的面上，我们且饶他一命。” 汪啸风点头，收起了马鞭。 两人看也不看地上的狄云一眼，骑马离开。 随后，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也逐渐散开，虽有人对狄云指指点点，但无人敢靠近，生怕沾上血刀门，惹来祸端。 李信其实一直没走，远远看着狄云，《神照经》没弄到手，他怎么可能放弃呢。 刚刚汪啸风还想继续下死手的话，他肯定是要再次阻止的。 “腿没伤，伤了头，希望别把脑子打坏了。” 李信还是有点担心的，走过去查看了下狄云伤势。 他没把狄云扶起来，直接蹲到边上，做了初步诊断。 伤势其实还好，看着只是皮肉伤，后脑被抽出一道长长口子，有些吓人，地上也流了一滩血迹。 但只要包扎好就没事，怕就怕脑袋出内伤，这必须等狄云醒来，或干脆长时间昏迷不醒，才好做判断。 “头骨也没裂开，还好。” 李信伸手摸了摸，沾了一手的血。 他取出一瓶纯净水，先帮狄云冲洗伤口，敷上金疮药，再用纱布包扎，随后才为自己洗手。 接着他就不管了，走到不远处的大树边上靠着，静静等待。 狄云身怀神照功内力，终究不是普通人可比，半个时辰不到，他就醒转过来。 他的双眼先是茫然，而后才回忆起自己遭受了什么。 他又流出眼泪来，带着自嘲的痛苦笑容，怔怔看着天空良久，才支撑起身体。 第一时间，他就去检查包袱中装骨灰的陶罐，随后是戚芳的那些首饰，全都安然无恙，他才松了口气。 他伸手去摸后脑的伤势，摸到了纱布，才知道有人帮他处理了伤口。 “不用猜了，在这儿除了我，还会有谁会帮你包扎？” 不远处，李信还是靠在还那棵树上，突然出声。 他根据狄云表现，判断脑袋没事，了不起有点轻微脑震荡。 狄云一惊，转头朝他看去，这才发现李信一直在这儿。 也不知是后脑的鞭伤，还是心里受伤，或者因为刚从昏迷中醒来，让他变迟钝了，一时间没恢复。 “谢谢……” 狄云道谢一声，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虚的就不用说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李信的耐心也差不多到这儿了。 帮了狄云这么多次，若还得不到《神照经》，说明这方法真的没用。 他就准备全力施展《移魂大法》，对狄云强行催眠试试看。 狄云沉默良久，看向李信道：“好，口诀我给你，但你要发誓不传给第二人！” “没问题！” 李信双眼一亮，没想到狄云还真的松口了，当即想也不想，对天发了个毒誓。 实际上，狄云并非不知好歹的人。 李信救他多次，他自然记在心里。 且有了铃剑双侠做对比，他就觉得李信反而是个能讲道理的，能把话挑明，直接索取回报，也算是个光明坦荡之人。 “《神照经》除了内功外，还有一门《无影神拳》的拳法，我先说内功口诀，你听好了……” 狄云见李信干脆地发完了誓，他也不反悔，盘膝坐着念出口诀来。 他念得声音较轻，李信便走近过来，同样席地而坐，默默记下。 狄云也不搞什么只念一遍的话，而是反复念了三遍，且每一遍都语速不快，直到李信确认记住才停止。 李信边记边默念给空间内的晴雯听，让她抄录下来，确保万无一失。 “口诀已经给你，你我各不相欠，不要再跟着我了。” 狄云将人情还掉，心中也轻松许多，重新站起身来。 “我既然得了神功，自然帮人帮到底，不如你跟我回去，什么通缉令，什么凌退思，还有万家，我统统帮你搞定！” 李信说出这话，显出了极大的自信。 狄云心中微动，但还是摇摇头，道：“这些事我自己会去做！我答应了丁大哥，帮他跟嫂子合葬，我说到就一定要做到！” 拒绝的话说完，他朝着原定的东北方向走了。 李信看着他远去背影，决定还是暗中跟上，免得出现什么变数，狄云就真的死了。 狄云对丁典有承诺，李信也是口头答应了戚芳，帮她把师哥安然送走的。 反正举手之劳，就再护他一程吧。 也是看在他交出《神照经》的面子上。 …… 一段路后，狄云离开集市，来到了东北端的小镇上。 这处小镇比七侠镇还要接近大雪山，只是因为位置偏了，对着大雪山的崎岖小路入口，而非像七侠镇那般，正对着大雪山的最大入口，所以来此的江湖人并不多。 那条崎岖小路地势极为险峻，之前积雪封山时，除非真正的武功高手，否则想从此入山难之又难。 而七侠镇对着的入口就好很多，像青竹帮那样的，做足准备后甚至举帮上下都可入山。 狄云来到此镇，警惕性已经放下不少。 心想都到了中原最北端了，到处也没有自己的通缉令，想必是安全了。 之前的铃剑双侠，不也没认出自己来嘛。 可他哪知道，通缉令虽然没到此镇，但在七侠镇是贴满的。 两镇隔得不近，却也不算太远，只是因为中间有条河，所以才来往不方便。 并且他一身血刀门僧衣，也被路上多数行人认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都当我是血刀门的恶僧？” 狄云也不傻，察觉了路人投向他的怪异又恐惧的目光。 他有点不自在，准备找家衣铺买身新衣服换上。 想是这么想，他肚子忽然叫起来，改变了他的主意，决定先填肚子再买衣服。 街上也确实是饭馆更好找，他很快瞄见一家，很干脆地走了进去。 李信远远吊在他身后，看到这一幕，就随意地轻轻跃上旁边房顶，等着狄云出来。 然而片刻后，先等来了官兵，一共四人，抄着官刀从那饭馆大门鱼贯而入。 李信这下想起了，原著中也有这么一段。 料想狄云对付四个官兵绰绰有余，果然没多久，狄云从饭馆中逃出，只是胳膊又挨了一刀的模样。 “把这衣服换上，快点跑！” 李信想到，那血刀老祖也是在这一段剧情后出现的，觉得帮狄云避开应该更保险。 于是现身而出，从房顶直接起跳，落到狄云身前，递给他一身衣服。 “你怎么……” 狄云身前忽然被李信拦住，先是一惊，等看清是李信后就微微恼怒。 都叫李信别跟着自己了，还跟踪在后头，难道得了《神照经》还不够，又想要连城诀不成？ “别说太多，这里不安全，快走！” 李信把衣服塞到他手中，掰过他肩膀推了他一把。 狄云只好闭嘴，拿着衣服跑了。 “这下应该没事了吧。” 李信帮助狄云避开血刀老祖，觉得后面应该不会有危险，决定也要返回七侠镇了。 正想着呢，那四名官兵从饭馆里踉踉跄跄跑了出来，口中骂着狄云，又喊着要去找援兵。 “嗯？” 李信无视这些官兵正想走，街道的另一头却跑来一黄一白两匹马，马上正是汪啸风和水笙。 “又是你！那恶僧呢？” 汪啸风远远就看见李信，并认出了他。 “血刀门恶僧侮辱了镇上关家小姐，你可知道此事！” 水笙也对李信不客气地喊道。 “不知。” 李信摇头。 “那恶僧刚被我们撞上，就有良家小姐被玷污，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一定是昨夜就来了此地作案！” 汪啸风说着，已和水笙骑马来到李信跟前。 “未必吧？我怎么听说，血刀门的血刀老祖，最近也在附近一带出没呢？落花流水南四奇，不正是为了对付他，才来北方的？” 李信淡淡说道。 “哦？你连此事都知晓，还说不是血刀门相关之人？” 汪啸风用马鞭指着李信，咄咄逼人道。 “这消息又不隐秘，你可别用这来血口喷人。” 李信无语了，这个汪啸风给人扣帽子挺熟练的，而且压根不讲证据，有点自以为是。 “表哥，别跟他废话，刚刚有消息说那恶僧在此出没，他也正巧出现，一定脱不了关系！我们把他拿下再好好审问！” 水笙说着，想到李信表现的轻功不弱，便直接抽出了背后的长剑。 “好！先抓住他！” 汪啸风说着，马鞭奋力一抽，对着李信脑袋狠狠落下。 他骑着马，居高临下，打敌人头部最为方便。 可李信不是狄云，脚步微微移动，轻松就躲开了。 但马鞭忽然变幻方向，竟也追着他躲避方向拐来。 啪！ 李信干脆一伸手，稳稳接住了它。 “撒手！” 汪啸风用力一扯，想把马鞭抽回，顺带将李信的手划伤。 “哈哈，还是你下马来吧，我不习惯抬头跟人说话！” 李信同样猛然发力将鞭子往回拉，直接将汪啸风从马背上扯下。 第182章 追入大雪山 李信拉着马鞭一发力，汪啸风顿时不敌，整个人向前栽倒，落下马来。 “表哥！” 水笙见状一急，从马背跃起，长剑凌空劈下。 李信轻松后退躲避，手中马鞭再次一扯，拉着汪啸风挡在了他和水笙之间。 水笙当即色变，强行催动内力想要收回剑招，却无法将力道完全收回。 哧！ 剑尖依旧划开了汪啸风的衣服，在其后背留下一道长长口子。 “这是你下的手，可不能怪我。” 李信耸耸肩道，左腿突然一抬，踢向汪啸风腹部。 “啊！” 汪啸大喝一声，以双手格挡。 哪知李信这一脚力气比想象中更大，将其招架的两手踢开，再闪电般出第二脚，正中其腹部。 嘭！ 汪啸风被踢得身子往后一带，双膝跪倒在地，两手捂住肚子蜷缩着干呕，难受无比，混身力气就散了。 “表哥，表哥你没事吧？” 水笙上前关心问道，而后抬头对李信怒目而视。 “别这样看着我，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李信朝她笑笑，而后也不停留，脚尖一点，轻松跃上近处的房顶。 “卑鄙小人！你有种别跑，下来与我正面一战！” 汪啸风极为不甘，强撑着起身，右手握上了背着的长剑剑柄，对李信高声叫嚣。 他认为是自己轻敌，而李信一出手就是全力，所以才被瞬间打败。 若他像水笙那样，刚开始就拔剑，结果一定会不同。 “我劝你们还是别太招摇，特别是水笙姑娘，你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落到血刀老祖的眼里，恐怕会被他当成人参果给摘去啰！” 李信并不理会汪啸风的挑衅。 为防血刀老祖真的出现在此镇上，他已经准备离开了。 只是临走前，对这铃剑双侠好心提醒了一下。 “恶贼！嘴里这么不干净，你果然是血刀门的同伙！” 可惜对方并不领情，汪啸风只以为李信在调戏自家表妹，故而显得更加愤怒。 他抽出剑来，脚下狠狠在地面一踏，对着李信所在的屋顶高高跳起。 “表哥，我们联手！” 水笙同样生气，紧跟着也运起轻功跳上来。 “好心当作驴肝肺。” 李信摇摇头，根本不想与他们再纠缠，《螺旋九影》施展而出，整个人带起一道模糊残影朝更远处移动。 “这恶贼好厉害的轻功！” 水笙看得面色微变。 “哼！这种贼子最是难缠，他不敢与我们正面交手，我们也追不上他，除非提前做准备，或者多叫些人手。” 汪啸风面色阴郁。 他见李信轻功高强，更确定了自己刚刚只是大意，才会败于其手下。 那小贼一定是专练轻功的！ 他和水笙，从水岱那学的都是一流武功，已经是普通人可望不可及的，目前实力在年轻一辈也小有名气，已经足够自豪。 凭什么随便冒出一个同年龄层的小贼子，会全方位高于他们？ 真当像明教突然冒出的新教主张无忌，那种人物遍地都是吗？ 反正他不愿相信！ “表哥，这个人很厉害，我们先去告诉花伯伯吧？他差不多应该到了此镇。” 水笙身为女子，倒没有汪啸风对李信的攀比心，或者说相对小了很多。 她的话也透露出，其实花铁干也来到了这个小镇上。 不仅花铁干，南四奇的另外三人，都有各自动作，分别在附近一带的四个地方，寻找血刀老祖踪迹。 一旦发现，就会以特殊方式互相联络召集，短时间内就可汇聚到一起，形成四人合力局面。 “不，我们先去找那血刀门的恶僧，那恶僧可没这般厉害轻功，一定还在镇上！我们去拿下他，说不定能为抓捕血刀老祖增添一份筹码！” 汪啸风在李信这里吃亏，一定要把这股憋屈给释放掉。 锁定的目标，就是狄云。 …… 李信离开镇子，不到一刻钟后，又回到了那处小集市。 集市临着河流，渔夫兼鱼贩颇多，铁网帮就是这些人抱团组成。 “那金色鲤鱼好像是不可多得的入药珍品，而此处正是钓到金鲤鱼公认的最佳地点，我若能弄到一条养在空间中……” 李信起了心思。 他和晴雯都学了医术，经过这段日子的学习和交流互补，也算双双入门了。 医药不分家，一味珍惜药材的重要性，他完全懂得。 既然顺道经过此地，就想着能不能收购到一条。 他来到河边观察了一番，河面上有多艘渔船，岸边则有几个垂钓者。 他走向最近的一个垂钓者，手心亮出一块碎银，道：“跟你打听个事儿，这河里的金鲤鱼，每隔多久能产出一条？” 那垂钓者见到有银子，露出笑容热情道：“公子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们这块地方是最常钓到金鲤鱼的，差不多每十年就有一条出世！每条都能卖出几百上千两的高价，也因此，这片地方才逐渐形成了集市。” “十年？” 李信皱眉，之前在这儿看的热闹，就是金鲤鱼引起，说明再等下一条要十年。 “我若现在就想买呢？” 他又问。 “恐怕难了，金鲤鱼可以入药，无伤无病吃了也是大补，每一条出世被人买去，必定在短时间内就用掉了，不可能留的下。” 垂钓者用可惜的语气说道，眼睛则盯着那块碎银。 “真弄不到了？” 李信捏着碎银，微微抬手道。 “这……” 垂钓者为了银子，绞尽脑汁思索起来。 “这位公子，我倒想到一个人。” 这时，旁边不远的另一个垂钓者过来搭话，同样目光锁定在碎银子上。 “说。” 李信很干脆地把银子抛给他。 他双手接到银子，放嘴里咬了咬，随之露出笑容道：“附近村庄有个百岁爷，此前三十年曾连续钓上三条金鲤鱼，除了一条送了出去，另外两条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百岁爷？他现在在哪？” 李信隐约想起，原剧中是有这个一号人物。 “他住的村子就在那边。” 那人朝某处指了指。 李信微微点头，又取出几枚铜钱，随手抛给第一个问话的垂钓者，转身寻着那方向而去。 大半个时辰后，他就走了个来回，又返回了集市。 人找到了。 所谓的百岁爷，就是个活了八十多岁的老人。 能活这么久已经十分难得，故而被人夸张得称为百岁爷。 百岁爷的传闻是真，他的确钓上过多条金色鲤鱼，共四条，但都不在了。 一条送了出去，另外三条自己吃或给家中小辈吃了。 李信无功而返，也不失望，本来就是随便走一趟试试看，没有就算了。 以后留意这边的消息，等金色鲤鱼再被人钓到，过来再尝试获取便是。 他原本准备回七侠镇。 可注意到集市的动静有点不对，似乎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收摊。 另外还有不少江湖中人行色匆匆，在往小镇方向赶去。 “发生什么事了？” 李信朝一小摊贩问道。 “血刀门恶僧出现了！听说还抓了铃剑双侠呢！” 那小摊贩回了一句，低头急急忙忙收拾着摊位。 “恶僧？” 李信眉头一皱，普通血刀门的门人，不至于让众人如此。 难道是狄云，老实人被逼急了爆发，闹大了？ 感觉概率不大。 狄云是宁可自残，也很难去主动伤人的。 因此李信有了其它猜测。 他大步走向两名江湖中人，抱拳问道：“可是血刀老祖出现了？” “是啊，血刀老祖出现，被落花流水四位大侠逼得往北边去了，我们正响应着，要去助拳呢！” “水大侠的小姐落到了血刀老祖手里，目前情况紧急，小兄弟你要不要一道去？” 被问的两人先后答道。 李信没想到水笙还是被抓了，他略微一想，点头道：“我也去。” “正该如此！” 两人露出赞赏之色，李信就跟着他们一起，又朝那小镇快步进发。 他们用走的，但也有部分人是骑马赶去。 李信料想那南四奇一定急得很，为了水笙的清白，肯定是争分夺秒，说不定现在已经在镇上集合了。 不多时，混在众多前来助拳的江湖正义之士中，李信又一次来到东北方的小镇。 在最宽阔的一条大街上，所有江湖人都集中在此。 短时间内，竟召集了超过百人。 李信也见到了落花流水，正站在人群中高声做着动员。 无非就是说血刀老祖如何穷凶极恶，现在逃入大雪山中，已经走投无路，趁此机会必须将其从世上抹除，免得再生祸害。 主要是陆天抒，四人中的老大，代表着南四奇高声说话。 他话音附着内力，浑厚嘹亮，每个字都清楚地传到众人耳边。 让所有人都信心倍增，认为落花流水每一个都不输那血刀老祖，如今四人齐出，斩杀那老贼只是时间问题。 但，现在怕就怕时间拖久了！ 陆天抒说完后，水岱上前一步，朝所有人抱拳，诚恳道：“诸位江湖同道，小女不幸落入血刀老祖之手，我们兄弟四人即刻就要出发去追赶，无论哪位肯一同前去相助，都是我水岱的恩人！” 这话说得很重，情绪瞬间感染到全场。 “水大侠哪里的话！除恶扬善乃是我们武林正道应尽的义务！水姑娘被抓走，我们无论谁都会尽力相救的！” “是啊救人要紧，水大侠不必再说客道话，不如我们立刻出发吧！” “对！立刻出发！杀了血刀老祖！救出水姑娘！” 大多数人都被调动起来。 小部分人就算别有心思，也不会在此时唱反调。 于是众人不再拖拉，有坐骑的小半人手，其中包括南四奇和汪啸风，跑在最前头，纵马出了小镇，朝着北边大雪山而去。 剩余大半，也各自运用轻功跟上，哪怕不肯用全力的，也至少不会散步，而是都跑了起来。 李信继续混在其中。 他只要不冒头，就绝对安全。 以此为前提之下，他很想看看那血刀老祖对战落花流水的具体过程。 堪称教科书般的经典实战，不容错过。 李信本身也得了《血刀经》，内功可能不会碰，但肯定要修炼其中的刀法。 观摩血刀老祖如何实际运用，必然能吸取不少经验。 另外，南四奇毕竟是正道大侠，就连现在的花铁干，心态还没崩的时候，也还是大侠。 必要时，李信可以给出点提醒，免掉四人中三个惨死的结果，同时也可以把水笙给救了。 若她真被血刀老祖糟蹋，那也是件惨事，她必然活不下去的。 …… 两天两夜后，血刀老祖果然被逼入了大雪山。 由于通路崎岖险峻，马匹已经无法进入，所有人都舍弃了坐骑，一头扎进大雪山中，继续压迫血刀老祖。 也正因为每时每刻的压迫追赶，才让水笙暂时安全，没有遭到毒手。 “小兄弟，前面传来消息，说那血刀老祖旁边还有个帮手，也是血刀门的僧人，铃剑双侠还教训过他，当时绕了他一命，没想到现在反过来被他咬一口。” “斩草除根的道理，铃剑双侠还太年轻，没有领会啊，对血刀门这种魔门中人，哪怕再不起眼的，也要下死手！” “水姑娘的行踪，必然就是那小僧人透露给血刀老祖的，恩将仇报，实在该死！” 李信所在的人群中，虽说也追赶了两天两夜，但一直落在后面。 只靠前面层层传递下来的消息，来听从南四奇的指挥。 直到现在，李信才知道，原来狄云还是和血刀老祖搅在一起了。 “没错，水姑娘太年轻了。” 李信附和着点了点头。 “小兄弟，接下来你想怎么做？继续往前追，为除掉血刀老祖出一份力，还是负责后勤？我领了个帮忙照看马匹的活计。” “我也是，出力不在多少，心意尽到了就是。” 李信最先搭话的那两人，都是江湖散人，这两天也一直在一起行动。 两人有自知之明，不打算进入大雪山了。 “我想去看看落花流水四位大侠的武功，就在此与两位告别了！” 李信留下一句，运起轻功，忽然提速离开。 这动静惹来多数人注意，纷纷惊讶于李信的深藏不露。 第183章 花铁干 呼——！ 呼——！ 大雪山中，阵阵寒风不断。 二十多个江湖中人，穿着厚厚袄子，背着干粮包袱，以及各自兵器，在一条崎岖山路上快步跑着。 这条路陡峭无比，越跑越高，越跑越险，可以落脚的地方也逐渐变得狭窄，一旦失足摔落，下场就是重伤或身陨。 “那帮胆小鼠辈，两天前一个个人五人六的，什么义不容辞，什么责无旁贷，都是在放屁！到头来，一百多号人，就剩咱们二十几个敢入山！” 一名留着大胡子，后腰别着两把钢斧的糙汉子，边跑边狠声说道。 “也不能怪他们，事出紧急，能在附近集合过来助拳的本就不多，大部分武功低微，帮我们看看马就不错了，还真指望他们进雪山，与那血刀老祖当面过招？” 其身前跑着的另一人没有回头，接话说道。 “哼！也就是这条通路太难走，否则……” 大胡子还想说话，忽然视线微微一黑，只觉得头顶上有什么东西飘过。 他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因为那是一个人！ 以轻功在山壁上斜着奔跑，一点往下落的迹象都没有，速度还奇快无比！ “阁下是谁！” 大胡子忍不住叫道。 但没有得到回应，那人迅速在他视野中消失了。 “高手啊，没想到除了落花流水四位大侠，还有高手来了东北边，而不是去了七侠镇。” 前方那人带着惊讶和感叹地说道。 同时话里还有些自嘲。 “哈哈哈，加上他就是五个高手，血刀老祖死定了！” 大胡子豪气大笑道。 他对于此去讨伐血刀老祖，更加有信心了。 到时候江湖传开此事，主要功劳就算被南四奇拿走，他们这些进山助拳的二十几人，也一定能沾沾光。 …… 展露高明轻功，没有在崎岖路上奔跑，而是在山壁上移动的，自然就是李信。 他现在的轻功，跟白展堂肯定无法比较。 但总体已经和李元芳差不多，哪怕暂时还稍弱些，也已经称得上轻功高手。 两天两夜过去，他料想跑得最快的落花流水，已经追上血刀老祖了。 那么他也必须快点，这才使了真功夫，发挥了轻功的七八成。 他一路斜着身子，踩着山壁高速挺进。 终于离开长长的崎岖山路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大片的雪谷地，虽然也到处高低不平，但不再逼仄，显得极为开阔。 “果然已经打起来了！” 李信迅速找了方便隐藏的地方，遮掩好自己后，才探出头来四处观察。 环视一圈后，他发现了右前方，较远距离的高处，正有二人对峙着。 一个是刘乘风。 另一个正是血刀老祖。 两人面对着面，手中紧抓兵刃一言不发，似乎处于一种微妙的气机交锋中，也暂时处于平衡状态下。 他们谁也找不到对方的破绽，谁也不肯先做出变化、或者有一丝多余动作，就这么僵持着比拼耐力。 “刘伯伯！加油啊！” “师祖爷爷！你要小心啊！” 这时，李信听到了水笙和狄云的声音。 他寻着喊声望去，在地势凹陷的一处谷底，找到了两人的身影。 两人一个盼望刘乘风赢，另一个希望血刀老祖能赢，针锋相对。 李信没有过去救人。 他现在如果现身，说不定会被双方都当成敌人，那就是找死了。 “咦？那是……花铁干！” 李信从水笙二人处收回目光，又朝血刀老祖和刘乘风对峙的地方看去。 忽然见到花铁干，正悄悄地爬上那处地方，手里攥着钢枪，从血刀老祖背后，小心翼翼地接近过去。 “不会是他当猪队友的那一幕吧？” 李信心道还好自己轻功不错，来得早了，否则刘乘风就要死在花铁干手下。 想到此处，他也不做迟疑，大声喊道：“刘乘风大侠，小心你兄弟的钢枪！” 这么喊，对花铁干有点不地道，但至少把话说清楚了。 应该能避免悲剧了吧？ 然而，他想错了。 这一嗓子喊出来，血刀老祖、刘乘风、花铁干三个皆是大惊。 特别是花铁干，心理素质最差，他竟被激得猛然加快速度，比原剧中还要拼。 他的钢枪狠狠从背后刺向血刀老祖。 却被后者反应极快地躲过。 噗嗤！ 刘乘风终究比血刀老祖慢了一拍，没能挪开脚步，就被花铁干捅了心窝。 “啊……！” 花铁干满脸难以置信，他明明是想偷袭血刀老祖，想快速解决战斗的，结果却杀死了自己兄弟。 刘乘风同样则瞪大眼睛，也万万想不到死在自己人手中。 他仰面倒下，花铁干上前扶起，悲痛道：“三弟！三弟！” “二哥……我……我不行了！” 刘乘风艰难地说道。 “三弟呀，你不会有事的，我给你上金疮药！” 花铁干红着眼睛道。 “二哥……别忘了，替我报……报……” 刘乘风没把话说完，就眼睛一闭，死了。 “三弟！三弟啊啊啊！” 花铁干仰天长啸，悲痛至极。 “三弟他？” 这时，一名身形魁梧、手提鬼头长刀的白须魁梧老者，自更高处的山峰飘下，来到花铁干身边。 正是陆天抒，南四奇的老大。 因为之前的追赶中，水岱过于担心水笙而冒进了些，被血刀老祖打伤了，他刚刚在上面帮水岱处理伤势。 原以为少了他和水岱，只有花铁干和刘乘风也足以对付血刀老祖。 哪知道短短时间内，一个来回，就发现死了个兄弟。 但是，他看见刘乘风的死状，心脏处竟然插着属于花铁干的钢枪，悲忿又疑惑。 “是那血刀恶僧使诈，用计害死了三弟啊！还有那边的小贼，他是血刀恶僧的同伙！” 花铁干自然要把责任推干净。 主责推给血刀老祖，另外还带上了李信。 “血刀老祖！” 陆天抒一听，便立即相信了。 他仇恨地看向先一步逃窜走的血刀老祖，二话不说提刀便追。 花铁干为了弥补过错，为刘乘风报仇，同样拔出钢枪，却是朝李信这边冲来。 “卧槽尼玛！” 李信破口大骂。 第184章 雪底 李信不惜暴露自己位置，大声喊叫给二人作提醒。 是出于好意，想挽救刘乘风的性命，也防止花铁干的崩溃黑化，让他继续当个大侠好人。 哪知道这花铁干，长了一张大闹天宫、无法无天的脸，心理素质却那么的差。 李信那一嗓子，非但没能阻止悲剧发生，还激得花铁干受到惊吓，动作更剧烈，害刘乘风死得更快了。 而错杀兄弟的花铁干，毫无意外地心境出现裂痕，再也当不起“大侠”二字。 他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甩出两口锅，分别扣在了血刀老祖和李信身上。 血刀老祖有陆天抒去对付。 李信这边，花铁干亲自冲过来，嘴里大喊着为兄弟报仇。 “小贼，滚出来受死！” 他手中钢枪分解为两段，疾速奔向李信的所在。 “花铁干！明明是你自己杀了你兄弟，怎么赖到我的头上！” 李信手里握上了转轮剑，但不准备与花铁干正面搏斗，反而往旁边拉开距离。 单纯武功方面，哪怕尚未交过手，他也不认为自己赶得上对方。 “小恶贼！刚才若非你与血刀恶僧配合使诈，突然出声干扰我心神，我哪会……现在我就要取你人头，祭奠我兄弟在天之灵！” 花铁干五十多岁，为南四奇之一，是天下闻名的大侠，综合武力完全不输血刀老祖。 其中包括了轻功，是强于现在的李信的。 因此不论李信如何拉开距离，都在被他逐渐追上。 “花伯伯！杀死这个恶贼，为刘伯伯报仇啊！” 那片谷底的凹陷地形处，水笙流着泪对花铁干喊道。 她对三个伯伯都是有感情的，从小敬仰他们，眼睁睁见到刘乘风身死，她伤心极了。 “我是恶僧，他又是恶贼，你们一个个就喜欢诬赖别人！” 狄云在旁边已经看透。 他认出了李信，也惊讶于李信会赶来此处。 李信的一嗓子造成的刘乘风死亡，他认为是花铁干自己不够光明正大，企图偷袭血刀老祖，才失手杀死了自己兄弟，这不能赖任何人。 虽然狄云也因为落花流水的大名，而认为他们是好人、是大侠，但现在他的屁股坐在血刀老祖一边。 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与水笙不同。 “诬赖你们？你是血刀老祖的徒孙，那恶贼又间接害死刘伯伯，我诬赖你们！？” 水笙由于被血刀老祖点了穴道，此时身体动弹不得，勉强只能转动脖子，对狄云怒目而视，眼中充满着仇恨。 “这……这些都是被你们逼的！” 狄云嘴笨，说不过水笙，他对自己生气，瞥过头去不再说话。 而李信这边，他见花铁干紧追不放，双方距离又不断拉近，也知道躲不过这一战了。 正面打是不可能的，他干脆一头扎进厚厚的雪地层中，来了个雪遁。 “哼！你躲到哪儿都没用！” 花铁干毫不犹豫，同样潜入雪地之下。 如此一来，两人都在雪中行动，等于都被封住视觉。 想要感应对方位置，只能依靠被雪层削弱的听觉，以及略带玄乎的气机感应。 花铁干是这样没错。 可惜轮到李信就不同了。 他有玉坠能力，半径五米多的范围内，可以清晰感应并看到敌人。 于是，花铁干如无头苍蝇般在雪地下乱钻时，李信已经轻松地锁定了他，并好笑地看着他滑稽的动作。 “可惜我是以真面目示人的，不能在此杀了花铁干，否则我杀死南四奇花大侠，被宣扬出去，就要被坐实成邪道中人了，后患无穷。” 李信武力不如花铁干，但眼下想杀他是简单的。 他倒是有点想杀，却还要考虑到以后水笙、狄云等人出谷后的情况。 毕竟现在的花铁干，还没有彻底黑化，在水笙眼里还是个好伯伯，在陆天抒、水岱眼中也是个好兄弟。 杀死他，李信反倒要被江湖正道唾弃。 “难道，我只能静观其变？那陆天抒和水岱可要遭殃……” 李信想了想，念在那两人都是大侠，名声都不错，准备再试着帮一把。 有了决定，他悄悄靠近花铁干所在，手中转轮剑狠狠刺出，隔着雪层精准地刺入他的大腿。 “啊！” 花铁干右边大腿一痛，惊得两手拼命向上爬，逃也似地冲出了雪层，重回地面。 他低头去看腿部伤势，大量鲜血正在流出，吓得他连忙点穴止血。 嘭！ 不远处，地面破开口子，李信也从中一跃而出。 他手中长剑指着花铁干道：“你武功比我高，雪地里却是我比较熟悉，所以在下面是你吃亏，同样的道理，血刀门总部建在寒地，血刀老祖也善于雪战，那陆天抒大侠恐怕要死在他刀下。” “不可能！我大哥他，武功还在血刀恶僧之上！” 花铁干听得心中一颤，嘴上下意识反驳，实际他却已经信了大半。 “我如果是你，现在就去通知陆天抒，让他不要在雪地底下与血刀老祖交战，你们南四奇还剩三人，不冒进的话，无论一起上还是车轮战，磨也能磨死血刀老祖。” 李信说出这番话，已经是非常尽力在救人了。 只要花铁干对他大哥有半点真的关心，就该舍了李信，跑去和陆天抒汇合。 然而，花铁干并没有作出选择。 他前一刻还面色难看，下一刻就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小贼，你再危言耸听也无用，我先杀了你，再去帮大哥杀血刀老祖也是一样！” 说着他一拍地面，身体直冲而出，钢枪枪尖对准李信胸膛狠狠刺去。 “冥顽不灵。” 李信没有硬接，而是快速移动脚步向旁躲闪。 “嗯！？” 却在身形尚未稳住时，他的感知力下，发现背后有人偷袭。 是水岱！ 他手中长剑正对李信后心处，借着周遭的寒风声，剑招悄无声息，若非李信“背后长眼”，说不定真要死在这一剑下。 难怪花铁干会突然动手，原来是看见了水岱来支援！ 李信既已发现又岂会中招，他全身内气催动，双脚劲力勃发，整个身子强行再度启动，带着一抹模糊残影，硬是往旁边又横移出一段距离。 《螺旋九影》小成之后可做到横空挪移，在地面双脚可以借力更是容易施展。 “四弟！这小贼轻功不错，我们联手杀了他！” 花铁干见水岱偷袭没奏效，脸色就是一沉。 此刻他对李信的恨意，已经超过了血刀老祖，非要杀死李信不可。 “二哥，大哥和三哥他们呢？” 水岱刚从山峰下来，发现花铁干危险，是直奔此处的，所以还不了解情况。 “大哥在对付那血刀恶僧，三弟被这小贼害死了，我们要为他报仇啊！” 花铁干现在提起刘乘风之死，内疚感几乎没了。 他说得自己都信了，罪魁祸首就是李信和血刀老祖。 “什么？三哥死了！” 水岱不可避免地呆了一呆，随之看向李信，怒吼道：“还我三哥命来！” 一声吼出，他提剑直直扑向李信。 花铁干也默契地从另一边发动攻击，对李信形成包夹之势。 “恕不奉陪。” 李信哪打得过他们两个，内气全力催动，脚下猛踏踩出一个坑洞，整个人向下一钻，再次躲进雪层中。 第185章 无法扭转 李信刚潜入雪层，花铁干和水岱便已赶至，分别用钢枪、长剑向下猛刺。 叮！叮！ 却双双击中了硬物，被反弹回来。 水岱踢开表面一层雪，竟发现下面有一块巨大岩石。 “那小贼呢？” 花铁干露出见鬼似的神情。 他分明亲眼看到李信从这里钻下去的，且李信前脚刚潜入，他和水岱后脚就赶来了。 怎么可能会有岩石呢？ 而且这么大一块！ “难道那小恶贼能穿透岩石不成？” 花铁干完全想不通，眼中尽是茫然。 “可能是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技巧。” 水岱也脸色凝重。 “那、那还要追他吗？” 花铁干退缩了。 明明是他口口声声要为刘乘风报仇，非要杀死李信，现在见到李信显露未知本领，他怕了。 而且他也不敢再追下去，跟李信在地下雪层中交战了。 大腿上的剑伤还隐隐作痛呢。 “二哥，那小贼既然轻功不俗，我们若错过眼下机会，以后他逃出大雪山，就很难再为三哥报仇了，我们此次堵住血刀老祖，可是花了极大精力啊……” 水岱很重兄弟情义，也更为冷静。 他通过短短接触，已经看出李信的武功，定然不如自己和花铁干任何一人。 二人联手下，只要谨慎一点，完全不用怕李信的一些未知小伎俩。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就听到远处有人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落花流水死了两个，以后看你们还怎么喊口号！” 笑声来自血刀老祖。 南四奇每次对上强敌时，总会分别喊出“落花流水”四个字，报上名头的同时，也是在提升气势。 此刻却被血刀老祖拿来嘲笑，笑声中满是猖狂和得意。 “不好，大哥出事了！” 水岱一听，脸色大变，立刻转身朝声音来源处奔袭而去。 “大哥！？” 花铁干同样震惊，听血刀老祖话里的意思，陆天抒似乎被其杀死了！ 他回想起李信的话来，居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在说事实。 自己没有重视，又害死了一个兄弟？ 花铁干想到此处，眼前一黑，差点承受不住打击晕厥过去，但还是挺住了。 “不！血刀恶僧卑鄙狡诈，说不定又在使什么奸计，大哥一定还没死！” 他思路回转过来，也朝着声音方向赶去。 不一会儿，他看见前方水岱已经止住脚步，怔怔地站在某处，低头看着什么。 他减缓速度靠近过去，目光也顺着水岱的视线看去。 这一看，他便两眼收缩，心跳加速。 只见地上一滩血迹，一颗圆滚滚的头颅，睁着眼睛死不瞑目，正是他们的大哥陆天抒！ “大哥！大哥啊啊啊！” 花铁干吓得两腿一软，当即跪了下去。 但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于是顺势发出哭喊，声音悲怆到极点。 这姿态倒也都是真情流露，没有作假。 “二哥，我们一定要为大哥和三哥报仇，哪怕豁出这条性命来！也不能让血刀老祖活着走出这片雪谷！” 水岱同样流着泪，声音坚定地说道。 “我花铁干对天发誓，若不能亲手杀死血刀老祖为两位兄弟报仇，必将死在这支枪下！” 花铁干表态更进一步，狠狠将手中钢枪插入雪中，当场指天立誓。 “血刀老祖连斗大哥和三哥，必然已成强弩之末，我们任何一人都可杀之，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笙儿救出，免得她被用来威胁我们！” 水岱思路清晰。 哪怕单打独斗，他本就不怕血刀老祖。 对方连战两人，内力大量消耗，就更加不足为惧。 他现在最怕自己女儿成为拖累，因为除了血刀老祖外，还有个血刀门的和尚，以及刚刚的小贼。 “四弟啊，那血刀恶僧诡计多端，我们分开行动，恐怕……” 花铁干已经被陆天抒的头颅吓到了，并不想单独去对付血刀老祖。 “二哥你腿上有伤，就让我去杀那恶僧，你去解救笙儿吧。” 水岱倒没看出花铁干的退缩来，只当这位二哥因为先后死了两个兄弟，而行事更为谨慎了。 “这……好吧，四弟你要再三小心，不要冒进，等我救了水侄女立刻与你汇合。” 花铁干心中一松，说了两句关心嘱咐的话，转头去找水笙了。 与此同时，两人不知道的是，李信已经从地下雪层离开，藏到了高处，用一副望远镜看着他们呢。 价值三十八块，儿童玩具塑料望远镜。 连标准的八倍都没有，只能看五倍远，还是个小号的，成年人两只眼睛都难以对准，只能当单筒望远镜来玩。 谁叫他家里只是普通的杂货店呢。 “唉，但凡听我的话，这陆天抒就不会死。” 李信叹息一声，他与南四奇非亲非故，肯三番两次出言提醒，已经做得够多了。 居然还是没能扭转其中两人的死亡，只能说，花铁干坑队友的属性，还在他预料之上。 而眼下，从望远镜中清楚看到，花铁干调转方向跑向了水笙、狄云所在，李信也从藏身处跳下，运起轻功赶去那边救人。 救的自然是狄云。 他不去救，说不定狄云要被杀死。 花铁干腿上有伤，又忌惮血刀老祖，故意留着内力，轻功没有全力发动。 李信则用了八九成的轻功速度，又离得更近，因此不多时便先一步来到那处谷底。 他的现身，引起水笙激动大喊：“小恶贼，你助纣为虐，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刚听到血刀老祖说陆天抒死了，就又哭了一次，此时脸上还留着泪痕。 “水姑娘，你真是误会我太深了，我前后两次发出警告，想要救下刘乘风和陆天抒，全都被花铁干搞砸了，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兄弟。” 虽然知道没用，李信还是解释了。 “住口！我两个伯伯都死了，你还想污蔑花伯伯，卑鄙小人！” 水笙果然听不进去。 “水姑娘，我相信这位李公子是出于好意。” 狄云在旁帮李信说话。 “好意？哼，果然是一丘之貉！” 水笙发出冷笑，只当两人都是血刀门的。 “你……” 狄云想要辩解，但还是放弃了。 他来大雪山的一路上，受尽水笙这种态度，心中憋屈郁闷，现在李信也享受同等待遇，他倒是轻松些了。 他朝李信看去，想看看他什么反应，却见李信转头，视线对准了另一处。 “水侄女莫怕，花伯伯来救你了！” 花铁干赶来了。 第186章 雪崩 “花伯伯！我在这儿！” 水笙一听到花铁干的声音，立刻高声大叫。 “别喊，别喊了！” 狄云上前捂住她嘴巴，对李信道：“那边有个山洞，我们藏里面吧？” 说着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个方向。 李信顺着看去，果然在不远处山壁底部，有个可容一人进出的洞口。 若与原剧中的山洞一样的话，里面空间还是挺大的，不但够三人藏身，哪怕都躺下都绰绰有余。 但李信还是道：“已经来不及了，之前水姑娘的喊声，早就让花铁干锁定这边，那处洞口除非用雪堵住，否则他只要不瞎就能找到。” “那怎么办？” 狄云松开了水笙的嘴巴，伸手在光头脑袋上抓了抓，一副无计可施的急切模样。 “不用想了，他来都来了。” 李信朝狄云身后方向努了努嘴。 狄云一惊，连忙转身，果然见花铁干从他背后而至。 他绕到水笙身后，一把掐住其脖子，恐吓道：“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掐死她！” 他这操作，令李信微微意外，但稍作回想，原剧中狄云好像也这么掐过水笙。 “两个小恶贼，还不放开我水侄女！” 花铁干钢枪一指呵道。 看见李信，他略有忌惮，但并不惊慌。 他认为只要不潜入雪层中，李信就不会是他的对手。 “花铁干，我劝你还是先去支援你兄弟，他一个人，恐怕要被血刀老祖给阴死。” 李信先对花铁干最后一劝，心想多半没用，就又转而对水笙道：“血刀老祖最善设置陷井，比如在雪地挖个坑，把血刀埋于坑内，再对你爹示弱，你爹万一踩空掉落下去，运气不好直接身死两半，运气好点就是两脚齐断！” 这回李信是真尽力了，几乎把血刀老祖的手段给剧透完了。 “小恶贼，如此简单的陷阱我四弟岂会上当，休得在此胡言乱语，危言耸听！” 花铁干闻言不以为然，因为李信这样说出来似乎太过小儿科，自己肯定不会上当，换作水岱也一样。 “呵呵，你听着当然简单，但真正身处其中的时候，最容易中计的就是你。” 李信嘲笑道。 “你！” 花铁干面上一怒，脚步跨出，差点就要动手。 幸好他想起了水笙还在当人质，才止住了动作。 “花伯伯，这两个小贼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去帮帮我爹吧。” 水笙倒是听进去了李信的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血刀老祖都杀了她两个伯伯了，再杀死她爹，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她越想越害怕，脸色都白了，说出的话变成了哀求：“花伯伯，我求求你了，快去我爹儿看看吧！” “水侄女，你糊涂啊！血刀门的人，不止那血刀恶僧是采花贼，而是各个都是色中恶鬼啊，我若把你留在此处，万一你被他们……唉！到那时，我哪还有脸面去见你爹啊！” 花铁干说出这番话，按他的角度，倒也十分有道理。 “不、这个小恶僧他一路上有贼心没贼胆，他……” 水笙想说狄云不会碰她，但说着说又不敢确定了，而且旁边还多了个李信，她更难以保证了。 一面是自己的清白，另一面是父亲的安危，她两相为难，又急得流出眼泪来。 “放心吧水姑娘，我们保证不碰你，都说了是你误会我们了，你还是先劝你花伯伯去对付血刀老祖吧。” 李信单手抚额，微微摇头说道。 他这动作是代表心累。 怎么就说不听呢，人命关天的时候，这花铁干和水笙还在墨迹什么。 “小恶贼，你说得好听，相比起他来，我看你更像采花的！” 花铁干瞥了一眼狄云，又看向李信冷声说道。 “唉！既然这样，狄云，你把水姑娘放了，过来我这边。” 李信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 狄云没有照做，因为他觉得失去了人质，花铁干会杀了他。 “我保你无事。” 李信道。 语气充满自信。 可狄云依旧迟疑，他被李信救过多次，最终交出了《神照经》，算是两不相欠。 现在如果要靠李信保命，岂非又欠下人情。 “水姑娘算是你的人质，我让你放掉她，换成我自己保你，你不欠我的。” 李信大概猜到他的想法，表态道。 “好！” 狄云答应下来。 他本身也认为落花流水是正道大侠，不该被杀死。 而且路上他试图放走水笙的，只是一直没成功，还被水笙误会加深，导致他十分郁闷。 “花大侠，你带水姑娘走吧。” 狄云的手从水笙脖子松开，向李信身边后退着说道。 “水侄女，你没事吧？” 花铁干没想到狄云真的放人了，跑上前在水笙身边蹲下。 “我被血刀老祖点了穴道。” 水笙依旧是动不了的状态。 花铁干听了，略一观察后伸出两指并拢，连续数下帮水笙解开了穴道。 随后他站起身，对李信二人道：“两个小恶贼，别以为放了水侄女，我会饶过你们，除非你们现在跪地束手就擒，我才考虑饶你们死罪！” 在他看来，李信让狄云放开水笙，就是怕了他才示弱的。 “花伯伯，我们先去帮我爹，别跟他们纠缠了。” 水笙已经可以活动，起身哀求道。 她的手脚还有些麻痹感，但顾不得了，她现在只担心自己的父亲。 “是啊花大侠，救人要紧啊，你就放过我们两个吧。” 狄云也诚恳劝道。 哪知他这一开口，显得更加示弱，让花铁干心中愈发笃定。 他心想就算不能两个都解决，至少也要杀掉一个。 这穿着僧衣的小秃驴，总不会也擅长雪层中战斗吧？ 一念至此，他脚步忽然前冲，对着狄云一枪捣出。 狄云大惊，却做不出有效反应，只是本能地想后退，却后脚一磕摔倒在地。 眼看就要被花铁干的长枪捅个对穿，狄云面色惨白如纸。 就在此时，他后腰猛地传来一股力道，把他扯向后方。 噗！ 花铁干的钢枪落空，扎入了雪地中。 正是李信，伸手抓住了狄云腰带用力一扯，帮他脱离了钢枪的攻击。 “你跑远点，我来对付他。” 李信有想过带着狄云潜入地下雪层，但放弃了，带个人在地下太麻烦，还不如正面应战花铁干呢。 他又不怕，之所以在先前选择避开，只是不想动用真本事而已。 “小贼，你终于不逃了吗？” 花铁干笑了。 他没想到这个小贼还挺有义气，这就给了他机会一雪前耻。 他大腿的伤可还在渗血呢。 谁叫他的点穴功夫，并不能完全止血。 “花伯伯！” 水笙见花铁干还要在这儿耽误，她都哭出来了。 “放心吧水侄女，我十招之内定将他拿下！” 花铁干一意孤行，目光冷冷盯着李信，双手把钢枪拆解为两段，左右手紧握着，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啊——！” 正在此时，一声惨叫从远处传来。 令其变色。 因为他听出来了，那是水岱的声音。 “爹！爹！爹你怎么样了！你不能有事啊！” 水笙发疯似地大喊，拼命往声音处跑去。 花铁干也弃了李信、狄云二人，赶上水笙，抓住她胳膊以轻功全力狂奔。 “难道水大侠真的被……” 狄云也是没想到，血刀老祖竟然这么猛，先后把同等实力档次的三个成名大侠，都给杀死了。 “还不一定，我们也去看看。” 李信嘴上说着，忽然听到些许动静。 他眉头一皱，抬头往四周环视，只见一座座山峰上的岩石和雪层，开始阵阵滚落下来，动静越变越大。 雪崩！ 是水笙等人多次大喊大叫，所引发的雪崩！ “有点不妙了，这片雪谷地势太低，四周的山峰又特别高，形成环形屏障，再加上雪崩滚落的岩石和积雪堵住通路，恐怕我们要被困在此地，出不去了。” 李信其实早就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了。 难怪那些江湖人士都集中去七侠镇那边，而不是此处东北方向，原来是这儿有封闭性，从这条路线，极难深入大雪山腹地。 而大雪山的最高峰，正是在腹地中的。 所以此处根本不会有人过来。 “这可怎么办！那么高的山峰，恐怕以花大侠他们的轻功，也翻不过去吧？” 狄云懵了，他无法想象，被困在这方雪谷地中，他能不能活下来。 水倒没问题，可以吃雪。 但食物保证不了啊。 他非得饿死不可。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李信笑了，显得异常轻松。 周围的山峰屏障，轻功高手可以分多次间隔，翻越过去。 但那是有补给和充分休息的情况下的。 血刀老祖、花铁干他们轻功够高，但没有补给，就难以办到。 李信轻功不如他们，却无所谓，因为他有《登仙步》，可以直接从空中飞走！ 所以他还笑得出来。 狄云只当他是苦笑，急着道：“山洞里还有些马肉，但撑不了几天，我们要被饿死啊。”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我先去看看水岱大侠，咱再多说两句他才要死了。” 李信拍拍他肩膀，而后运起轻功，朝着水岱喊声的方向全速奔去。 狄云轻功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李信快速远去。 …… 只片刻，李信赶到地方时，就见到水岱双腿齐断，奄奄一息。 水笙也躺倒在旁边哭喊，又被点住了穴道的样子。 另外是花铁干，他同样被点住在不远处动弹不得，钢枪也被缴械了。 缴掉他钢枪的正是血刀老祖。 他精疲力尽，背靠着一块岩石剧烈喘息着。 “血刀老贼，你果然是内气耗尽，我上了你的恶当啊！” 花铁干悔之晚矣，看他被点住姿态，明显是下跪求饶过了。 “二哥，你要是听我的，不管不顾对他出手，何至于此啊！” 水岱悲痛至极，眼下他和花铁干还有水笙，统统都成了待宰羔羊，任人宰割。 他们两个老的还不要紧，就怕水笙，她要是被侮辱，还一直点着穴道不让她自杀，岂不是一辈子成了血刀老祖的玩物？ 生不如死！ 他作为水笙的父亲，现在宁愿自己快些死去，也不想看到那一幕发生。 “嘿嘿老丈人，事到如今你们就省点力气吧，再喊下去雪崩更大了，我们都要饿死在这雪谷中。” 血刀老祖阴笑起来。 “呸！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碰我！” 水笙美目含泪，说的话决绝无比，却更显无力，因为她真的没能力自杀。 “小美人，你在这冰天雪地里待这么久，火气还这么大，看来是等不及让老祖给你消消火了，可惜我现在太累，先休息一会儿再来帮你。” 血刀老祖掌控了场面，还有心情说骚话。 不过也到此为止就闭上了嘴，开始全心运功恢复状态，任由三人叫骂都无用。 哒、哒、哒！ 这时，一个脚步声清晰地靠近过来。 自然是李信现身了。 “小恶贼！你们血刀门作恶多端，不会有好下场的！” 花铁干见之大骂。 “我说过几次了？我不是血刀门的，反而在居住的那条街上，街坊邻居都公认我是个大善人，偏偏你们不信，唉！” 李信叹着气，一步步走向血刀老祖，手中握着的长剑护手处，那奇怪的圆盘高速转动着。 “这位少侠，你是好人我相信，你大可把这三人救走，我绝无二话！” “那个小美人我还没动过，你英雄救美，传出去就是一段佳话。” “老祖我发誓以后退出江湖，解散血刀门，从此诵经念佛，回头是岸！” 血刀老祖何其敏锐，第一时间察觉了李信身上的杀机。 他知道李信要杀他，立刻示弱求饶。 “血刀老祖，我非常欣赏你，落花流水四人在你手里，简直如四个稚童般被戏耍，你很厉害！” 李信赞叹地说道。 这让水岱三人色变，血刀老祖也显出笑意，以为对方要放过自己。 但是——哧！ 李信突然手起剑落，一剑刺入血刀老祖心脏，捅了个对穿。 “呃！” 血刀老祖两眼瞪大，没留下什么话，就脑袋一歪死了。 第187章 睡梦罗汉拳 血刀老祖死得很干脆，半句遗言都未留下，可见他独斗落花流水四人，消耗有多么巨大，几乎是一滴都不剩了。 “这位少侠果然神功盖世，手刃血刀老祖，以后必将声名远扬，真是可喜可贺呀！” 花铁干见风使舵，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李信无视他，将转轮剑抽回，甩干净血迹，又将地面的血刀收起。 此血刀比起宝象的那一把，材质要更珍贵、强韧些。 除了没有特殊能力外，基本和避水剑在同一档，只比转轮剑稍弱。 李信转过身，又走向了奄奄一息的水岱。 “不要！” 水笙见李信右手剑、左手刀地走来，害怕他对父亲出手。 李信没理她，蹲下身放下刀剑，出手为水岱点穴止血，而后从怀里掏出干净纱布，为其包扎双腿伤口。 水岱看起来去了大半条命，活不久的模样，实际只是双腿齐断，短时间内大出血导致。 只要及时补充气血，以他深厚的内功是可以撑过来的。 而补气血的药，李信正好也有。 他空间里不但收购了大量药材储存着，晴雯还种植着其中较为难弄、容易缺货的几种。 “每日煎两包内服，三日后可好转，十日后可稳定，这是今天的份。” 他帮水笙解穴，递给她两包药。 是晴雯刚刚在空间里包好的。 “谢谢李公子！” 水笙跪在地上留着泪接过。 她这才确定，李信真的是好人，一直都是自己误会了对方。 这时候的她也没余力去疑惑，李信的衣衿里哪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多、多谢……恩公！” 水岱虽然虚弱，但一直没有昏迷，见到李信杀了血刀老祖，又来救自己，他也悔恨之前误信了花铁干的话。 “谢谢恩公。” 水笙也跟着父亲改口叫恩公，再次道谢，甚至还要磕头。 “别墨迹了，你还是快扶你爹找个地方安顿，把药给煎了吧。” 李信伸手托住她肩头说道。 “嗯。” 水笙站起身，把那两包药扎着的细绳咬在嘴里，双手去背她父亲。 只是刚将人背起，她双腿一软，就往旁边栽倒。 她连连受到心理打击，又前后多次被点中穴道，身心两方面都消耗甚大。 李信眼疾手快将她扶住，道：“算了，我来吧……不，他来！” 说到一半，狄云刚好赶到。 李信就让有些懵逼的狄云，负责背起水岱，送到之前那处山洞中。 “少侠！我、我怎么办啊？” 花铁干眼见几人要离开，只剩他一个被点着穴道动弹不得，与那死去的血刀老祖作伴，他还真有点怕雪崩持续久了，积雪滚落下来把他活埋而死。 李信依旧不回头，不理睬。 水岱和水笙则有些不忍心。 虽然见到了花铁干向敌人求饶的丑恶嘴脸，但说到底，还有着多年的情义。 父女俩欲言又止，李信只当没看见。 反倒是狄云这个愣头青，又开口道：“李公子，不如就帮他解穴吧？” 李信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蠢啊！之前他怎么对我们的，左一个小贼，右一个恶僧，嘴巴不干净，还想杀我们，你这会儿全都忘了？” 狄云摸着被打的光头，无言以对。 水笙水岱听了，也消了求情的想法。 反正用不了多久，花铁干的穴道会自行松动。 看周围雪崩的动静，也差不多已经停了，没有达到最严重的情况。 四人逐渐远去，消失在花铁干视野。 他冷哼一声，心中暗道两个小贼妇人之仁，等自己松开穴道，还用求你们？ 血刀老祖已死，水岱又成为残废，武功最高的就是他花铁干了！ 谁能奈何？ 只不过，自己的所作所为要是被传出去，几十年的英明就彻底毁了。 该如何是好？ 花铁干脑筋转动起来。 …… 当李信四人回到那处谷底的山洞时，又有情况发生。 “好多的脚印，山洞里有人！” 连最粗心的狄云都发现了。 因为实在太显眼，洞口外凌乱的几排脚印，可以看出至少来自五人以上。 “应该是追进雪谷来助拳的人手。” 李信说着，率先走了过去。 他也没故意隐去自己的脚步声，山洞内的人立刻察觉到，从中走出了六个人。 “水大侠！你这是？” 六人先是看到李信，只当是生面孔，并不认得。 但目光扫到狄云背着的水岱，还有旁边的水笙，就立刻认出来了。 “一言难尽。” 水岱虚弱地回应。 他也认得对方六人身份。 很快，六人发现水岱双腿没了，均露出震动之色。 几人全都挤到山洞中，水岱没力气多说，由水笙代为讲述发生的一切。 当然，她也没忘记煎药，在李信提示下操作完，才开始讲述。 她除了提到花铁干时，听到水岱一声咳嗽打断暗示，隐去了花铁干的丑态，此外的过程基本都还原了。 包括为狄云澄清。 狄云自己也终于亮出身份，说是梅念笙的徒孙。 轮到李信就显得很平淡，他只说是个无名小辈，是七侠镇一带的居民。 “唉！我们二十多人进山来，快要走出山道时，竟发生雪崩，我们六个侥幸逃命，剩余的同道们都被埋了。” 六人听到落花流水四去其二，均悲愤异常。 随后他们中的代表也神色沉痛地说起遭遇来。 “是我害了各位啊！” 水岱深深自责道。 若非为了救他女儿，他们大可从容包围血刀老祖，不必如此紧赶慢赶，徒增伤亡。 “一切都要怪那血刀老祖，不是水大侠你的错！” “是啊，我们来助拳全凭自愿，哪怕送了性命，九泉之下知道水姑娘获救，大家也会欣慰的！” 六人纷纷出言安慰。 李信嫌弃山洞太挤，自己退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狄云也觉得格格不入，跟着走出。 不一会儿，连水笙都走了出来。 “水姑娘，你不用照顾你爹？” 李信心想这丫头心真大，都经历了这么多，该成熟了，还放心把水岱一个人留在山洞？ 就这么放心那六个助拳的？ “我爹让我去帮陆伯伯收尸，与刘伯伯合葬。” 水笙明显没想那么多，她反而认为有那六人保护着，自己爹足够安全了。 况且大敌已去，还能有什么危险。 “我也想去把血刀老祖埋了，他总算是救过我。” 狄云也凝声说道。 “二位请便，我也四处逛逛。” 李信准备溜达溜达，找找看生存于雪地中的动植物，若碰上有价值的可以收入空间。 说完他也不等二人回话，随便寻了个方向转身就走。 “哎……” 水笙想叫住他，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看着他走远。 “水姑娘，我们应该是同路的，一起走吧？” 狄云倒是单纯地提议道。 水笙抿了抿嘴，点头同意。 …… 三日后，水岱伤势渡过危险期，李信留下了剩余几天份的药，准备离开了。 “李公子，这些药你到底从哪儿拿出来的？” 水笙极为不解。 “其实附近一座山峰上，本来有个小木屋，里面是我一位故人留下的物资，你跟我来……” 李信装出一副沧海桑田的模样，留给水笙无限遐想。 他示意水笙跟上，离开山洞走了一刻多钟，指着雪地上不起眼的一处道：“挖开它。” “哦。” 水笙照做，她手里拿着她爹的长剑，刨开了雪层。 露出了底下好几个大号的麻袋。 “这是？” 水笙惊异地抬头，虽有猜测，但仍旧难以置信。 “里面是大米和面粉，够你们吃很久了。” 李信不多解释，反正靠水笙自己脑补吧。 他给狄云也留下了同样的几袋，两人加起来，绝对绰绰有余。 哪怕再多养那六个助拳的人，一段时间内也饿不死。 而现在是夏季，两个月内会持续升温，雪崩导致的封谷状态必然会解开。 快的话甚至十天半月就能出去了。 “那李公子你呢？” 水笙听出了李信的话外之音。 “我轻功不错，一个人翻过高峰出去，勉强还行。” 李信说着，抬头看了看四周，给水笙作误导。 实际他哪用翻山越岭，直接就是从天上飞走。 今晚深夜他就要动身。 “那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听我爹说，哪怕是花伯伯也要老老实实被困在这儿的。” 水笙这三天下来，在水岱的影响下，竟然开始原谅花铁干了。 李信决定临走再给一次警告，严肃道：“水姑娘，你听我的，不要再轻易相信花铁干，他的为人难道还不够清楚？你和你爹再亲近他，迟早会被他坑死！” 李信也故意说得严重了。 他心想，水岱活了下来，外加多了六个助拳的人，与原剧情有不少差别。 他还留下这么多食物，水岱水笙肯定会心软分给别人，包括花铁干。 后者也不用再刨自己兄弟的尸体烤来吃了。 应该不会彻底黑化。 “花伯伯他……” 水笙闻言，尴尬地想为花铁干说好话，但看到李信认真的眼神，还是把话收了回去。 她点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这就行了，我再去找狄云说几句，告辞。” 李信也不是保姆，不可能留下保护他们，给出警告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帮助。 …… 当天夜里，李信神不知鬼不觉地以《登仙步》离开了这片被封锁的雪谷。 雪谷的西边，是大雪山腹地方向，那里一定有众多寻宝之人，在最高峰开挖呢。 南边，则是李信来时的方向，他此刻就是从南边回归。 出了大雪山，他从空间取出一匹马骑着回程。 又三天后，他终于回到七侠镇。 先去了同福客栈报平安。 “哎呀好兄弟，你终于回来了！” 白展堂上前紧紧拥抱。 “兄弟你这几天去哪了，咋变瘦了呢？想吃点啥我给你做去？” 李大嘴也从后厨走出来，上前关心道。 接着是吕秀才、郭芙蓉、莫小贝，也逐一过来打招呼。 “李公子，小李说你出去办事，不会又去寻亲了吧？” 佟湘玉也从二楼走下来。 小李自然指的是李元芳。 “差不多、差不多……” 李信只能随便糊弄过去。 聊了几句后，白展堂跟着他走出大门口，暗搓搓道：“你到底办啥事去了？” 他还是忍不住好奇。 “镇上贴的那么多通缉令，丁典和狄云你知道吧？我去救人了，详细的以后再说。” 大街上，李信点到即止没有多说。 但白展堂光凭这句，瞬间已经脑补了很多东西，也不再多问。 李信别了他，走进对面怡红楼。 顿时迎来柴九的一顿热情招呼，雷力则依旧内敛。 毕竟李信也没离开多久，也才几天时间而已。 回到家中，一切也是老样子，李元芳和展昭都在，几个丫鬟还有祝无双，都相处得越来越融洽。 “老爷，苏灿两天前来找过您，好像有些急事。” 很快，李元芳单独与李信报告一些事宜，其中重点提到苏灿。 “急事？你明日去叫他来吧。” 李信眉头一皱道。 “是！” 李元芳领命。 然而，他都还没任何动作呢，当天晚餐过后，苏灿自己就找上门了。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李信奇怪道。 “嘿嘿，小爷我如今在帮里地位可不一样了。” 苏灿说着，亮出了腰间的几个袋子。 李信一数，竟然有四个。 他记得小米也才四个而已，以苏灿的资历，竟然坐火箭一般，蹿升的这么快。 其中必有内情。 “我遇到一个老家伙，他在梦中传了我一套《睡梦罗汉拳》，这套功夫连我这废物身体都能运用，从此咸鱼翻身了！” 苏灿显得很兴奋。 “老家伙？” 李信直接想到了是谁。 没想到在这世界，也有这么个人物。 果然这《睡梦罗汉拳》的机遇，注定是苏灿的。 他生来就非池中之物。 “也是丐帮的，反正老家伙辈分挺高，他都没现身，我只是使出他教的功夫，帮内长老就给我升到四袋弟子了。” 苏灿说着，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 “恭喜了，那你找我是想干什么？元芳还说你很急，我看不像啊。” 李信疑惑道。 “那具罗摩遗体，还在你手里吧？” 苏灿不答反问道，眼中闪过一丝隐晦光芒。 第188章 今天别走 “在我手上，你想看？” 李信说着，走到桌边一挥手，将罗摩遗体呈现。 “《睡梦罗汉拳》可让我在梦中开悟，只要我一睡觉，再复杂难解的秘密，都会变得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苏灿自信地说道，走上前来，目光反复在罗摩遗体上扫动。 “这么利害？” 李信惊了，心想自己的《易筋锻骨篇》是提高根骨，《睡梦罗汉拳》是提高悟性，若两种一起练，岂不是再废物的人，也可变成顶尖天才！ 毫无疑问，《睡梦罗汉拳》至少也是神功绝学，或者更高也说不定！ 不过，鉴于苏灿有吹牛的嫌疑，他梦中悟性提高的程度可能很大，但应该没那么夸张。 否则什么难题都吃饭喝水般易如反掌，也太过逆天了。 另外，那老乞丐竟然能梦中传功，精神力不知强到何种境界了。 李信心中又有了紧迫感，《神照经》要抓紧开练，否则以后对上这种类型的敌人，肯定要吃亏。 事实上，在雪谷的三天，他已经初步修炼过。 没有用到狄云，他单单自己闷头练，进展都十分顺利。 因为狄云给他口诀的时候，已经将各种要点说清楚了，并没有藏着掖着，也就无需再向其请教。 啪！ 李信正想着呢，只听一个声响，苏灿忽然一头栽倒，脑袋磕在桌面上，身子跪在地面，以这奇葩的姿势入睡了。 “阿灿？” 李信用平常音量唤了声。 苏灿没反应，睡得很沉的样子。 “要是敌人靠近，他应该能警觉醒来吧？” 李信暗暗想到，然后就这么站着等苏灿自行苏醒。 然而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苏灿依旧没动静。 要不是他气息稳定，面色如常，李信差点以为他在梦中参悟罗摩神功而走火入魔死掉了。 “阿灿，这天色也不早，我可不陪你了。” 对方多半听不到，李信还是留下一句，退出了房间。 就让苏灿在这儿继续入梦吧。 “玉容，你把赛貂蝉和小翠叫来，让她们俩轮流在门外守夜。” 李信自己不陪着，总要留两个人手。 “是，老爷。” 玉容领命去找人。 …… 第二天，李信精神饱满地从正房走出。 来到之前与苏灿会面的厢房外，小翠正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呢。 “老、老爷！” 李信走得近了，小翠才发现他，顿觉失态，慌乱地欠身行礼。 “苏灿怎么样了，这一晚上有没有动静？” 李信问道。 “回老爷的话，苏大爷在里面好像睡着了，一动都没动呢，现在也没醒。” 小翠用古怪的神情说道。 显然，她是偷看过房间里面，看到了苏灿奇葩又滑稽的睡觉姿势。 李信也不拆穿她，道：“你累了就换人来，赛貂蝉呢？” “天亮前还是姐姐她守在这里的，我才刚换上来。” 小翠连忙道。 这两姐妹，感情也是越来越深了。 “嗯。” 李信微微点头，推门进去看了看苏灿情况，果然与他离开时一模一样的姿势，压根没动过。 气息依旧稳定，且比普通人一口气长很多，可见内力有了火候。 短短时间能到这种程度，也不知怎么练的。 或者那老乞丐给他传过功？ 罗摩遗体还在桌上，李信也不收走，就这么放着。 他重新退出房间将门关好，走去了厨房。 “当家的！” 祝无双看见李信，露出笑容打了个招呼。 她果然也早早起来，在厨房忙活了。 此刻正坐在小板凳上，在灶台后面烧火呢。 没有赛貂蝉和小翠打下手，她也并不会手忙脚乱，依旧有条不紊。 毕竟早餐也不用多复杂，中午和晚上才会更忙些。 “早饭是什么？” 李信虽然在问，身子已经靠近灶台，揭开锅盖看了眼，里面正煮着粥。 “是鸡丝蛋花粥，已经差不多了，当家的你现在想吃我给你盛一碗。” 祝无双起身道。 “这味道闻着就香，要两碗吧，一大一小。” 李信可不会忘了晴雯。 祝无双很快帮着盛好，李信一挥手就把小碗变没了。 实则是送入了空间，祝无双看来就是当家的又在耍戏法。 随着实力逐渐提升，李信在自己人面前，这些小手段基本懒得遮掩了，否则也太不方便。 李信就这么端着碗，一边吃粥一边走出厨房。 迎面走来李元芳和展昭，两人也来吃早餐。 “李大哥，今天吃什么呀，好香啊！” 展昭鼻子动了动说道。 “你无双姐做的东西，哪样不香？今天是鸡丝蛋花粥，快去吃吧。” 李信拍了他小光头一下说道。 “别老拍我的头，会变笨的！” 展昭抚了抚脑袋，不满地说了句，接着跑进了厨房。 “过两天我准备去万府办件事，你帮我查一下万家父子的动向。” “阿灿在东厢房里入梦参悟罗摩神功，遗体也在那儿，你也注意一下。” 李信又对李元芳说道。 “知道了。” 李元芳点头，见李信没有别的吩咐，也走进了厨房。 李信走回院子，正好把碗里粥吃完，把空碗递给玉容。 接着他准备去北边一趟，出了前门，从巷子里拐到了大街上。 果然人流量还是很多，但没了拥挤的感觉。 料想等到最炎热的八月份，还会有更多观望的人，选择去大雪山，那时才到寻宝的最高峰。 “李公子，好几天不见啊，你出门了？” 经过蔡大娘的摊位时，她热情地打招呼。 曾静也在旁边，依旧是摆着布摊。 江阿生不在，想必也继续着跑腿送信的工作。 两人目睹转轮王死去，以及彩戏师、雷彬的散伙，因此也安心在这儿生活，不怕被打扰。 “是啊大娘，我出去办了点事。” 李信含糊回应，并与曾静打了招呼。 又与蔡大娘闲聊两句后，李信就要走人，却被蔡大娘叫住。 “李公子，你现在又去北边啊？” 她稍稍压低声音，显得神秘兮兮。 “是啊，有啥不巧的吗？” 李信略微疑惑道。 “你也没骑马坐车，走不了太远，不是去荒地吧？” 蔡大娘指的是“坟地”，但经常会说成“荒地”，毕竟前者听了不舒服。 “对，今儿不是去做功德的。” 李信点头，并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蔡大娘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道：“我听说了，云来客栈新来了两个姑娘，一个叫喜妹，一个叫好妹的，两个模样都俊得很呢，李公子是瞧上哪个了？” “蔡大娘，人家好妹才十四岁，你……” 李信无语了，果然蔡大娘围绕的话题大多是这方面。 “十四岁怎么了？先定下来，等两年再过门正合适！” 蔡大娘打断李信的话，似乎在她眼里，十六岁是最佳年龄。 不过说到这儿，她又话锋一转，笑道：“这么说，李公子瞧上的是那个大的？那姑娘应该正好十七八岁，都不用等，大娘给你去说媒，下半年就能完婚！” “蔡大娘，我就是去北边溜达溜达，没想过这些。” 李信觉得蔡大娘人是很好，但是过于热情了。 看了看旁边曾静，她捂嘴偷笑了一下，见李信注意到她笑，也没刻意收敛，显然是把李信真当朋友了。 “李公子啊，你老是不着急，好姑娘都要被抢光了！” “好多人家找到我，要我给把把关呢，这两天我都打算去见见人了。” 蔡大娘当媒婆是挺负责的，准备亲自看看喜妹、好妹，才好给人说媒。 否则模样不如传闻中好看，要砸掉她招牌的。 “那我祝您成功。” 李信耸耸肩，留下一句蔡大娘有点听不懂的话，直接走人了。 蔡大娘看着他背影，有点纳闷，不就上门见见姑娘面吗，还能失败不成？ …… 云来客栈，喜妹在自己房间，坐在桌前两手托腮发着呆。 好妹也坐在旁边，以同样姿势陪着她发呆。 “好妹，你说今天他会来吗？” “可能会来吧。” “骗人！前几天你也说他会来，结果都没来！” “小姐，你拿我撒气干什么呀，你也说了天机子是大侠，大侠都是日理万机的，晚来几天也很正常嘛。”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就怕他被哪个狐狸精勾住，把我给忘了！” 啪啪！ 正说着呢，窗外传来两下声响。 “谁？” 喜妹眼睛一亮，噌一下站起身来。 “是我。” 窗外是沙哑的声音。 喜妹奔过去开窗。 果然显出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黑斗篷男人。 自然就是李信。 “好妹，你还不快走？” 喜妹转头赶人。 “哼，见色忘义！” 好妹多看了李信戴面具的脸几眼，不情愿地走了出去，但还是帮忙关上了门。 她一走，喜妹再也抑制不住，扑到李信怀里带着哭腔道：“你一直不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这不是来了嘛。” 李信说着，已经摘掉了面具。 喜妹紧紧抱着他很久，才拉着他坐到床边，又撒娇又说情话的。 李信陪她到下午，准备走了，还打算去古墓做客呢。 但喜妹抱着他不肯放，抬起头通红着脸道：“今天你别走，好不好？” 李信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浓浓情意，心中一颤，道：“好。” …… 翌日清晨，李信自喜妹的被窝里醒来。 感受着怀里的柔软温玉，他暗道：“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这一天时间直接就跳过了，也不知道阿灿那边怎么样了。” 咚咚咚！ “小姐，吃早饭啦，你起来没有？” 这时门被敲响，是好妹的声音。 喜妹并未被叫醒，她昨晚受了伤，太累了。 李信轻拍她的背，她才睁开惺忪双眼。 还没来得及害羞，就又听“咚咚咚”敲门声，门外好妹道：“小姐，你起不起来啊？” “我、我今天还要再睡一会儿！” 喜妹慌乱道。 “那我等会儿再来叫你。” 好妹不疑有它，退走了。 毕竟喜妹的真实身份，是她的小姐，是她爹瘸子和潘六公以前侍奉的主人之女。 “你继续休息，我得回去了。” 李信趁机起床，开始穿衣服。 “你什么时候娶我？” 喜妹抱着被子，露出香肩说道。 “你不怕冷啊？快躺回去！” 李信道。 “哦。” 喜妹听话地整个缩回被子躺下，只露出脑袋，可怜兮兮地看向李信。 “最晚明年，我娶你过门。” 李信给出承诺。 他预想自己的《螺旋九影》到明年，绝对可以练到大成。 到那时候不说打人，至少自保能力达到顶尖，天机子的真实身份小范围让潘六公、金镶玉等几人知道也无碍。 甚至出纰漏，完全暴露身份他也不怕。 “真的啊？” 喜妹双眼放光。 “嗯。” 李信肯定地点头。 “太好了！” 喜妹高兴地从被窝里跳起来，抱住李信亲了他一口。 “你害不害臊，快躺回去。” 李信拍了她一下。 “反正就给你一个人看，怕什么嘛。” 喜妹赶忙又钻回被窝，嘴里说道。 “客栈里还是要多防着点，这样吧，明天你让潘六公带你来镇上，说来我家找份活计，以后就住我那儿，具体怎么跟他说，就看你自己了。” 李信既然完全要了喜妹，就得多替她着想。 云来客栈有刁不遇这个高手在，还有金镶玉、潘六公等人保护，喜妹基本是安全的。 但凡事就怕万一，他觉得还是镇上自家更安全。 空间的秘密，也可以等段时间后让她知道。 “嗯！我知道的，你的身份要瞒着爷爷他们。” 喜妹甜滋滋地说道。 终于可以去李信家了，虽然暂时不是以女主人的身份，但也是巨大进步。 而且也得到了娶她的承诺，她觉得稳了。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李信推开窗户离开。 古墓就不去了，他直接骑马返回镇上家中。 令他惊讶的是，苏灿还没醒。 “怎么回事，不会真的走火入魔了吧？但看着不像啊。” 李信有点吃不准了。 李元芳和展昭也看不出异样，或者说有异样也看不懂。 毕竟入梦参悟功法的人，他们也头一次见。 “把白兄叫过来，他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瞧出些什么来。” 李信吩咐道。 第189章 砌墙达人 “阿灿这啥造型，挺别致啊，现在丐帮弟子都这样吗？” 白展堂被喊来，看到苏灿的第一眼就是吐槽。 “他这是在入梦参悟罗摩遗体。” 李信把《睡梦罗汉拳》的事解释了一下。 “世上还真有这种武功？” 白展堂听了啧啧称奇，羡慕道：“咱们睡觉最多做做梦，他睡觉还可以悟武学、解难题，岂不是等于每天比咱多活几个时辰？”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李信道。 “他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心跳、呼吸、还有气色，真到不行的时候再说吧。” 白展堂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继续观望。 “也只能如此了。” 李信与白展堂退出房间，开始闲聊。 白展堂提起邢育森，说他越来越不像话，三天两头把叫化子请进同福客栈，一起上桌吃饭，搞得他和郭芙蓉打扫更花力气了。 没办法，乞丐不仅身上脏臭，还带虱子。 要是传染给别的客人，客栈的名声要下降。 “这么说，老邢他加入丐帮的事，还没有暴露？” 李信听了，准备给出提示。 “加入丐帮？啥意思？” 白展堂果然还没看出这一茬来。 不是他洞察力差，实在是一个吃公家饭的加入丐帮，太大胆了，他没往那处想。 “我不能保证对啊，只是怀疑，老邢离开七侠镇那段时间，可能加入了丐帮，否则以他自个儿的能力，回来镇上的途中就饿死了。” 李信没把话说死。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说老邢怎么转性子了，以前对乞丐可从来没客气过，特别是小米，他现在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我还纳闷，以为他被拿住什么把柄了，没想到把柄这么大！” 白展堂说着，捏住下巴思索起来。 李信见他这样，知道他在考虑怎么对待老邢，要不要把真相抖出来。 “嘿嘿，这情报……终于不用再服务那帮叫花了，谢啦兄弟！” 片刻后，白展堂似是有了决定，在李信肩头拍了下道谢，回对面客栈去了。 李信左右无事，便喊上阿水，驾着马车去几条街收购物资。 主要是米、面等主食，之前留给水笙和狄云好几麻袋，现在需要给玉坠空间作补充。 这一趟没用多少时间，李信又返回家中。 等到下午，则有人找上了门。 “老爷，外面有个乞丐，自称是苏大爷他爹。” 玉容得到传话后，在李信房门外报告。 “苏灿他爹？把人请到院里来。” 李信停下练武，推门走出。 很快，一个有些胖的中年大叔，被带到了李信跟前。 “达叔好。” 李信笑着主动打招呼。 “李公子好，你认错人了，我是苏灿他爹，我叫苏有为啊。” 苏有为略微有点懵逼。 他不知道苏灿的真正身份是大内密探，只以为儿子是不求上进，混吃等死加入了丐帮。 他痛心疾首，为了唤醒苏灿，自己也加入进去。 苏灿自己的身份都没有如实相告，就更不可能说李信的了。 苏有为就当李信是个东街的普通老板，小有名气而已。 他向经常出没在附近的丐帮兄弟打听，知道苏灿来了李信家，然后失踪了两天，最大可能就是还逗留在此，所以才上门找人。 “父亲担心儿子，我能理解你，达叔。” 李信拍拍他肩膀，友好地说道。 “你真的认错人了，李公子，可以的话，你叫我老苏好了。” 苏有为露出苦笑。 “好的达叔。” 李信认真点头。 “谢、谢谢……阿灿在不在这里？” 苏有为只好转移话题。 只要找到苏灿他就放心了。 称呼什么的，都只是旁枝末节，无所谓了。 “他在，你跟我来。” 李信很干脆，带着苏有为走进苏灿所在房间。 “阿灿又在入梦练功？” 苏有为看到苏灿的奇葩姿势，赶忙上前去观察，见其一切正常才放心。 苏灿是暴露了《睡梦罗汉拳》才直升为四袋弟子的，在帮里都传开了，苏有为自然也知道。 再过一阵子，这件事不仅七侠镇这片的丐帮分舵，还会层层往上报直至总舵。 若是掌实权的那几个大长老同意，苏灿说不定还能再往上升。 看来走叫花子路线，还真有出息了。 苏有为对此是满意的。 “喏，就是在参悟这玩意儿。” 这时，李信指了指桌上的罗摩遗体，想着苏灿大概是真的用不到了，便挥手间将之收起。 苏有为看到干尸，还没来得及被吓到，就见它消失了。 李信来这一下他更怕了，大叫一声：“鬼啊！” “苏大叔，你要是担心阿灿，就在这儿看着吧，饭菜什么的我会叫人按时送来。” 李信没闲情陪他，也不故意用错称呼了。 “好好，我只要一口吃的，随便什么都行。” 苏有为当然同意。 …… 夜晚，西街万府。 李信与李元芳身穿黑衣，戴着面具而来。 后者被留在院墙外等候，以防突发事件随时支援。 李信一人翻进墙内，凭着轻功和敛息功夫，在万府出入如无人之境。 他随手从背后点中了一名家丁，用匕首贴住其脖子道：“想活命的就回答我问题。” “好汉饶命，我什么都说！” 家丁也不蠢，不敢大声叫唤，压低了声音哀求。 嘭！ 李信三两句问到万震山和万圭的卧房位置，一记手刀将家丁打晕。 轻功再起，他身子如乌鸦一般，融入黑夜的颜色，谁也察觉不到他的潜入。 凭借问出的方位，以及开启的感知力，他非常容易就找到了万圭的房间。 同时，也是戚芳的房间。 李信两脚落在屋顶瓦片上，不发出一丝声响，继续展开感知力，向下探去。 “芳妹，你最近都不戴首饰了，是嫌弃那些太老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买几件新的？” 房间内万圭和戚芳还没睡，前者坐在桌前拿着茶杯却不喝，而是面色阴郁地在试探什么。 那一天，他分明打晕了狄云，准备再次送进大牢里，哪知突然被暗算也被弄晕。 醒来后他十分茫然，至今都查不出谁干的。 他最怀疑的对象，想来想去就是戚芳，自己的妻子。 “不用了，我其实不喜欢一直戴首饰。” 戚芳想要蒙混过去。 “阿芳！” 万圭却忽然起身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腕。 双眼眯起，脸色更加阴沉道：“你要知道，你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是万家的人！不该做一些吃里扒外的事情！” “没、我没有。” 戚芳被他吓到了。 万圭在追她时何其温柔，呵护她像呵护一朵花似的。 现在头一次对她显露狰狞。 “没有就好，我只是提醒你，凡事都要想想自己的身份，不为别的考虑，也要为空心菜考虑。” 万圭变脸极快，转为温柔笑容道。 “嗯，我知道。” 戚芳点点头，双眼中的颜色却是黯淡了些。 “那就行了，来，我们睡吧。” 万圭却起了兴致，抓住戚芳两只手就往床边走。 上回伤到腰子后，他一直有心无力，到今天为止总算治疗得差不多，他想重振雄风。 噗！ 可在此时，他后颈忽然被一颗石子打中，令他眼前一黑，摔倒下去。 不过，他在惊怒间强撑着并没有昏迷，而是拼着命重新爬起。 噗！ 却迎来第二枚石子，再次击中他脑袋，这回是耳朵上方接近太阳穴的地方。 他再也撑不住，两眼一闭失去意识。 “谁！？” 戚芳同样惊惧，她抽出床边挂着的长剑，看向窗户位置，果然上面破开了洞口，石子是从那里飞进来的。 吱——！ 她防着敌人继续偷袭，哪知房门被推开了。 走进了个黑衣面具人，也就是李信。 “你是……那个时候的？” 戚芳凭着面具，不确定地问道。 “就是我。” 李信用着沙哑声音，与当时一样。 “你来找我干什么？我师兄他怎么样了？” 戚芳微微放下戒备，长剑向下，但依旧握在手里。 “我来告知你一切的真相。” 李信看了看地上的万圭，还是没选择杀他。 与先前的情况没有变化，李信杀死万圭，不会有什么好处。 万家父子跟他关系并不大。 反而杀了后，戚芳说不定会与他拼命。 哪怕知道真相后，也会留着对李信的疙瘩。 戚芳态度如何，李信倒无所谓，主要他想收狄云做手下，就得防止一些隐患。 所以，万家父子还是留给狄云来杀吧。 “真相？” 戚芳隐隐有预感是什么了。 因为得知狄云活着的那一刻，她就开始怀疑，万圭当年骗了她。 “跟我来吧。” 李信没有用口头解释，那不管用，还是让戚芳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才最有冲击力。 他撂下话就返身出门。 戚芳瞥了眼地上的万圭后，跟了上去。 李信展开轻功，她以全力才勉强跟上。 遇到有夜间巡查的家丁，李信会带着她避开。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可这路线，越走越不对劲，她发现是朝她公公卧房方向去的。 “当年你爹戚长发忽然失踪，之后再也不出现，你难道就没感觉不对劲吗？” 李信轻笑说道。 “我爹？” 戚芳瞳孔一震。 她还以为李信要说狄云入狱的真相，哪知道却搬出她爹的失踪事件来了。 “想知道真相的话就闭嘴，只管看着。” 终于来到万震山卧房附近，李信让戚芳先躲好，自己脚尖一点飞上屋顶。 依旧放出感知力，确定万震山正在睡觉。 “可惜，没撞上他梦游砌墙的时候，否则还能省点力，不过对睡着的人使用《移魂大法》也比较轻松就是了。” 李信露出微笑，一个念头间，直接动用玉坠能力，穿透房顶瞬移到屋子里。 他以《闭气要诀》收敛声息，一步步无声地走到万震山床前，开始施展《移魂大法》。 “万震山，你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是什么啊？” 李信幽幽开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我、我……” 万震山原本睡得好好的，听到这声音，忽然眉头皱起，也张开嘴巴。 “不用说出来，你应该再做一遍，得意之事需要反复回味、品尝才对。” 李信继续诱导着。 “对、对……” 万震山完全中招了。 或者说，因为他本来就有梦游症，现在又是睡觉时，对《移魂大法》的抵抗力接近于零。 他依旧闭着双眼，伸手掀开被子下了床，一步步走向床对面的墙壁。 “成了。” 李信讥讽一笑，缓缓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戚芳藏在暗处，看见李信竟然大摇大摆，从她公公房间推门而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公公不在房中？ 她只能这么想。 却见李信又跳上了房顶，弯腰捡起了什么东西，而后脚尖一点飘向了她。 “你怎么……” 戚芳不知该怎么问。 “你只管看着就行，跟我来。” 李信也不顾小节，拉起她胳膊往前走。 戚芳也怕动静太大，刻意收敛脚步声。 李信暗笑，如果万震山是自己梦游，戚芳可能会惊醒他。 但此刻，万震山是被催眠后的梦游，动静哪怕再大些，也不会轻易从此状态退出。 “你自己看吧，近点看没事。” 李信拉着戚芳，毫无顾忌地走进房间。 戚芳看见万震山真的在房内，她顿时脑袋嗡嗡作响，完全不知道怎么思考了。 但下一刻，她察觉出不对劲来。 李信也正好解释道：“他在梦游。” 随后就不做声响。 两人以不同心情，看着万震山砌空气墙，整个过程熟练至极，李信心想他到工地上应该是日薪最高那一档。 且现在是无实物表演，简直绝了，上一次见到还是穿越前在电视里，某个吃面的小品。 “他，他这是在干什么？” 戚芳虽然震惊，但大半是惊于李信的催眠手段。 而万震山梦游，她在一些下人丫鬟中，是隐约有所耳闻的。 “我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李信此刻已完全掌控万震山的行动。 如果他不主动去解开《移魂大法》的效果，万震山只会一遍又一遍地表演下去。 直到一两个时辰后，身体出现劳累感，自动慢慢解开。 “万震山，你是如何杀死戚长发，把他砌入墙壁中的，把过程详细说来。” 李信开口，又带上了《移魂大法》的效果。 “戚长发该死，那天……” 万震山很自然地停下动作，依旧闭着眼，开始讲述。 第190章 杀万家父子 万震山在《移魂大法》影响下，将戚长发失踪的真相道出。 李信又引导他，把陷害狄云的过程也说了一遍。 最后将其深度催眠，原地躺下睡觉。 戚芳看着呼呼大睡的公公，捂着嘴巴流着泪，双瞳震动不已。 “听完一切感觉如何啊？想不想杀了万家父子报仇？” “你爹和师兄被他们害得这么惨，一个失踪后生死不明，一个入狱受折磨多年，现在还成了通缉犯。” “就连你自己，也是被骗了婚，还为仇人生下女儿，你难道就不恨？” 李信循循善诱道。 “我……我恨。” 戚芳泪水不停流淌，嘴里艰难发出声音。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杀了万震山，等会儿再去解决掉万圭。” “你不是问你师兄怎么样了吗？我知道他在哪儿，你杀死万家父子报仇，我带你去跟他汇合，有情人终成眷属，岂不美哉。” 李信觉得，若戚芳肯动手，也就不必留给狄云了，还省去一些麻烦。 “不、我已经嫁人了，还有女儿，我不能和师兄在一起……” 戚芳显出痛苦之色，不断摇头。 “为什么不能？只要万家父子一死，你改嫁不也天经地义？” 李信继续劝导。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为了空心菜，我也不能离开万府。” 戚芳为了她女儿，以及对万圭多少也有感情，似乎是下定决心不肯走。 李信双眼微眯，觉得这女人不识好歹，在此事上过于天真了。 她念着夫妻之情，也为孩子而牺牲，可万圭从来都是自私的，原剧中不仅害死戚芳，还差点杀死自己女儿。 想到此处，李信脾气也上来了。 你不肯，我偏偏要让你动手！ 于是《移魂大法》再度使出，直击其心头柔软处，道：“你女儿是小空心菜，你难道就不为那大的空心菜考虑？狄云一直念着你，只要你肯回心转意，他绝对会接受你和你女儿。” “我……师哥他……” 戚芳听了万震山所说的真相，本就受到巨大打击，心灵正是脆弱之时，哪里抵挡得了《移魂大法》的影响。 她刚刚想继续当万家媳妇的决心，瞬间被动摇了。 “狄云爱你，你也爱狄云，其它一切都不重要！是万家父子捣鬼，害得你们不能在一起，只要杀掉他们，你就可以和狄云幸福生活！” 李信逐渐加大精神力输出，也顾不得事成后会被戚芳察觉了。 “杀掉他们？和师哥在一起……对，杀掉他们……” 戚芳全身颤动起来，已完全被影响神智。 “动手吧。” 李信递给她一把匕首。 戚芳颤抖着手接过，而后缓缓蹲下身子，两手反握匕首高高抬起。 “刺下去！” 李信低喝一声。 噗！ 戚芳随声而动，匕首狠狠下落，刺入万震山心脏。 “呃啊！” 万震山瞬间从睡眠状态痛醒，身子都向上微微弹起。 他瞪大眼睛，视野中是自己儿媳，旁边一个古怪面具人。 “阿芳……你！？” 他抓住戚芳手臂，想要动用内力反抗。 嘭！ 李信直接上前一脚踢在他太阳穴。 后者脑袋一歪，当场毙命。 李信是动了收狄云做手下的心思，才来万府帮忙把戚芳先救出。 之前不杀万圭，是免得戚芳不舒服，从而影响到他收狄云。 而现在，是戚芳先动手的，他再补一脚而已，就无所谓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时，戚芳从被控制状态退出，她松开匕首，坐到地上不断后退。 她想远离眼前的面具怪人。 能控制人心，影响她思维，实在太可怕了。 “江湖上摄心术之类的功夫，你应该听说过吧？其实没那么神奇，就是对你做一些引导，放大你的情绪，你心里已对万家父子产生恨意，杀或不杀本就只在一念之间。” 李信谎话张口就来。 别的摄心术功夫，或许真的一般。 但他的《移魂大法》是出自《九阴真经》，乃是绝学级别的，练到大成后，说不定会超越此级别。 完全改变一个人思维，在理论上也并非不可能。 “我……不是的……” 戚芳嘴上说着不是，心里却相信了李信的话。 她也觉得，摄心术不会那么逆天，她确实是自己潜意识就想杀万震山。 然而，她哪里知道！ 她现在的相信，也是被李信引导了！ 刚刚解释的话语中，潜移默化间，李信依旧在使用《移魂大法》！ “没关系，你不杀他们，狄云来了也会杀，你就当帮你师哥省去一番搏命拼杀吧。” “好了，还剩下一个万圭等你动手，再不去他可能要醒了。” 李信继续诱导。 “……” 戚芳不说话，但呼吸变得极为粗重。 毕竟是杀死同床共枕三四年的丈夫，孩子的亲爹，比起杀万震山，她的思想斗争更为激烈，诱导的难度更大。 “老爷！您没事吧？” 这时，万震山被刺时的痛呼声，引来了家丁。 “咦，门怎么开着，真的出事了……老爷老爷！” 家丁发现房门打开着，轻声自语一句后，更大声地喊叫起来。 嗖！ 忽然一道影子从门内窜出，直接闪现在家丁身侧，一记手刀将其击晕。 完成后，这黑影又迅速划出一道弧线，返回了房间。 “趁着没闹大，快去解决万圭，带着你女儿走，我会给你安排合适的地方藏身。” 李信来去如风，气都不喘，回来继续施加引导。 戚芳哪顶得住？ 外加情势紧急，她更没余地多想，木讷地点了点头。 “走！” 李信为赶时间，揽住她腰间，带她起飞。 很快就返回了她的房间，万圭果然还在地上昏迷，从被石子砸中的地方，还流淌出血液。 “杀了他。” 李信这次给出一把长刀。 戚芳接过，走过去弯下腰，狠狠朝心脏部位捅去。 “啊啊啊啊！” 万圭被疼醒大叫。 他看见是戚芳在杀他，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他开口正要说话，李信又上前一脚补上，将其毙命。 戚芳没说什么，只是最后看了眼死去的丈夫，就跑出房间去找女儿了。 “杀万圭反倒干脆了些？” 李信眉头挑起，心想一回生二回熟，放到这事上也成立啊。 第191章 搜刮 不一会儿，戚芳抱着她女儿返回来。 她现在看着还算冷静，实际上六神无主，只能跟着李信走了。 “先离开万府，跟我来。” 李信道。 “我、我爹他……” 戚芳没有立刻跟上，而是鼓起勇气道。 “戚长发被砌在墙壁里，谁也不会发现，过阵子我会帮你运出尸体。” 李信已经想过，戚长发留着只会是个祸害，近段时间内就去把他也解决了。 让狄云和戚芳只认为他是被万震山杀死的就行。 “嗯。” 戚芳听从了李信的安排。 随之李信在前，她抱着女儿在后，朝着院墙外移动。 由于戚芳轻功很一般，速度不快，她很容易被人发现了。 “何人闯我万府！师嫂？” 发现戚芳的人，正是万震山的弟子之一冯坦。 “我……” 戚芳正想把他骗过，忽然眼前一花，只见李信化作一道黑影快速掠向冯坦，后者大惊举剑迎敌，却根本没用，李信一个变向绕到他身后，一指头将其点住。 《九阴真经》中的点穴功夫，他是越来越熟练了。 “放、放过我，我没看见过你们！放过我吧！” 冯坦意识到了什么，开口求饶。 哧！ 回应他的是背后一刀，捅了个透心凉。 再将长刀拔出后，顿时血液狂喷，冯坦的生机快速流逝。 李信冷眼将长刀收起，心中想的则是，对这种小喽啰确实没必要各种谨慎。 除非有逆天气运，否则捅穿心脏已必死无疑，再多费力气补刀分尸砍头之类，总感觉掉自己的价。 自从成了天机卫总指挥使，武功也逐渐提高后，他是越来越能理解，一些杀小角色而不补刀的行为了。 “走。” 此念头一闪而过，李信只当捏死一只臭虫，继续在前带路。 戚芳见李信杀人无算，心中对他更惧怕一分，慌忙跟上。 还好抱着女儿按着脑袋，没让她看到刚刚的一幕，否则幼小的心灵要蒙上阴影。 …… 万府不小，但也不经跑，两人很快跳出院墙。 李元芳在此等候着，李信对戚芳道：“你跟着他先走，我随后就来。” 说完给了李元芳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带着戚芳离开。 戚芳不安地回头看了李信两眼，只好跟着李元芳走。 李信则再次跳入了万府院墙。 万府已经乱起来了，部份人发现了万家父子的死，心思活络的，已快人一步开始趁火打劫。 李信回到万震山房间时，正有两人在翻箱倒柜。 也是万震山的两个徒弟，鲁坤和孙均。 他们全然不管地上死不瞑目的万震山，只想着捞财物。 李信都进到屋里了，两人背对着，一点动静都未察觉。 哒！ 李信也不废话，脚下一踏，腾空直冲其中的孙均而去。 当孙均听到身后的风声，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回头时，已经来不及。 嘭嘭！ 连环二脚，叠加击中后脑，孙均眼前全黑，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变成尸体“噗通”摔倒在地，一旁的鲁坤才转身拔出剑来。 “你是何人！我师傅是你杀的？” 他心中惊惧无比，孙均死得太干脆，上来就失去了二对一的机会。 李信不答话，直接朝他扑去。 鲁坤咬牙出剑，算准李信下落位置狠狠斜刺。 李信在半空不靠借力，竟忽然一个空翻，避开长剑刺击之后，脚尖轻点剑身，向前一个膝撞。 嘭！ 鲁坤被击中面门，口鼻流出大量血液，眼冒金星脚步踉跄后退。 嘭嘭嘭嘭嘭！ 李信贴身紧追而上，鲁坤每后退一步，他便跨出一步并甩出另一条腿。 如此连出五腿，尽数击中鲁坤胸腹要害，最后一下更是发力将其踢飞。 鲁坤大口吐血撞在墙壁上，失去生机滑落倒地。 “还不错。” 李信只当是找了个沙包演练了下腿功，微微爽了爽。 眼下房里有三具尸体，他都懒得去摸尸。 因为他只需感知力一扫，就知道尸体上有没有值钱物件。 刚两人翻动过的柜子，也同样没多少财物。 万震山真正藏好东西的地方，是在床靠着的墙壁内。 “果然是砌墙达人。” 李信一脚将床踢开，右手张开，血刀出现在手中。 这是血刀老祖的那一把。 血刀的刀身轻薄，插入砖缝中更容易。 三两下，几块砖被抠出，李信伸手往墙洞里掏进去，取出了一只木盒。 木盒上有锁，李信一刀将锁劈开，打开木盒后，里面是厚厚一叠契纸和银票。 契纸包括万家的地契房契，和几处重要产业。 银票数了数，正好是十万两。 “真有钱，按这数字来看，必然还有其余钱财在别处。” 李信将木盒收起，转身离开房间。 走出门口后，正巧见三个人跑向这边。 李信大概认出三人，也是万震山的徒弟。 “什么人！？” 三人见到李信，纷纷拔出剑来。 李信不理睬他们，蹿上房顶快速离去，走的是万圭房间的方向。 他不打算杀光万震山的徒弟，总要留几个给戚芳压力。 否则她就不需要靠李信来藏身了。 等到把狄云纳入麾下后，李信才会把那些契纸，万府的产业全交还给戚芳。 让她光明正大继承万府财产，并带着女儿改嫁狄云。 中途李信会给娄知县打声招呼，让戚芳顺利接收万家产业。 至于银票么，李信就笑纳了，算是辛苦费吧。 心中想着计划，脚下不停，他重回万圭房间，见又有两人在趁火打劫找财物。 两个都是下人，还都是女的，一个丫鬟一个嬷嬷。 李信也不为难她们，走进房间，用沙哑声音笑道：“见者有份，如何啊？” 丫鬟和嬷嬷吓了一激灵，转头看到是个面具怪人，她们全身都颤抖起来。 那嬷嬷甚至直接就尿了。 也正是这嬷嬷，衣服里已经塞了一叠银票。 她却装模作样地翻找，想骗那丫鬟，让后者以为房间里只有些零碎银钱。 “应该有个三四千吧，拿来。” 李信对那嬷嬷伸手道。 他已经展开感知力，知道万圭房里就这么多了，也不失望，三千两可不是小数目。 “大、大爷，别杀我！” 嬷嬷不顾狼狈，跪着移动上前，摸出银票全给了李信。 “都说见者有份了。” 李信接过，抽出两张一百两面额的丢给她，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嬷嬷和丫鬟的争抢声，则被他无视了。 第192章 苏灿醒来 李信只搜刮了万家父子的房间，就彻底离开了。 万府还有许多值钱物件，就留给万震山剩下的四个徒弟互相争夺吧。 离开万府后，李信调整方向，直接去了娄知县府上一趟。 李信戴着面具现身，亮出天机卫总指挥使的身份令牌，让娄知县帮一些小忙，自然是顺利无比。 接着李信就回家了。 戚芳也是安排在他家宅院中。 没别的地方比他家更安全了。 李信换好衣服，露出真面目，来到宅子后院，为戚芳安排的房间外敲门。 “李公子。” 戚芳开门后欠身行礼。 “戚姑娘，你尽管住在我这儿，上面让我保你周全，我是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李信没有走进屋，只是越过戚芳看到屋内床上，她的女儿已经睡着了。 “没想到，李公子的身份不简单，也是天机卫的人。” 戚芳试探着说道。 她跟着蒙面的李元芳来此，被告知组织名为天机卫，李信是下线之一。 “呵呵，其实上一回被选中，去护送狄云离开的人也是我。” “那两位戴面具之人你都见过吧？他们是天机卫的高层，我平常想见他们是千难万难啊，现在连续捡了两个功劳，也要多亏了戚姑娘。” 李信笑着微微拱手，表现得很是和善。 戚芳见李信的态度，与以前没有变化，心中又放心许多。 “上次在万府，诬陷李公子的事，我……” 她想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唉，都过去了，而且你在万府寄人篱下，反抗不了万家父子的威胁逼迫，我怎会怪你呢。” 李信大方地一挥手，一笑了之。 “谢谢李公子。” 戚芳眼眶红了，又要行礼。 “不必如此，快起来。” 李信右手虚扶，正想结束对话走人，哪知玉容跑到后院来了。 只听她喊道：“老爷！苏大爷醒了，他叫您过去呢！” “哦？” 李信露出喜色，心想今晚事儿还挺多。 “戚姑娘想必累了，我就不打扰，有事你可以找任何一个丫鬟说。” 他留下一句就和玉容一起走了。 “李公子请便。” 戚芳心中好奇，所谓的苏大爷是什么人，但她不会多打听。 她只想和女儿在此安稳等待狄云，旁的事她不想沾染。 …… 李信刚从后院回到中院，就见一个人影在夜色中打拳。 正是苏灿。 他一会儿虎形、一会儿鹤形，时而刚猛时而轻灵，打完一趟还嫌不够过瘾，又挨个打了遍螳螂拳、长拳、通背拳等。 周边多人围观，纷纷叫好。 “出招动作标准到毫巅，信手拈来不见一点僵硬，真是高手！” 展昭认真地点评。 拳法虽然不入流、或最多三流，但要看用的人是谁。 展昭自然是识货的。 “苏大爷好利害！” 小翠只管叫好拍马屁。 “嘿嘿，那是我儿子。” 苏有为负责傻笑。 除他们外，李元芳、祝无双，还有别的丫鬟都在。 李信也站到一旁耐心等待，直到苏灿酣畅淋漓地打完后自行停下。 “苏大爷，擦擦汗吧？” 苏灿终于停下后，小翠有眼力劲的掏出手帕，上前为其擦汗。 苏灿笑着坦然受之。 李信走过去，问道：“你练成了？” “不错！” 苏灿明白他什么意思。 “好，进去细说。” 李信指了指苏灿睡了三天的厢房。 苏灿点头。 “元芳、展昭，你们也进来。” 李信转头道。 于是四人进入厢房关上门详谈。 正如李信所料，苏灿醒转过来，代表《罗摩神功》参悟完毕，同时他也将功法练到小成。 他体内筋骨已全部修复完美，他等这一天太久了，这才让想发泄一番，在院子里打拳打到爽为止。 “你是说，梦中参悟的三天里，你身体就已经在修炼《罗摩神功》，边修炼边参悟，逐渐完善？” 李信感到不可思议，三天时间，悟出功法的同时直接给练成了。 这份悟性，到哪儿说理去。 “哈哈哈哈，没错！” 苏灿大笑，他就喜欢看李信吃惊的样子。 当然，同样吃惊的还有李元芳和展昭。 “跟你比起来，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笨蛋！” 展昭抓了抓没毛的脑袋，略微丧气道。 “世上笨蛋有很多，你不会是其中一个，怪就怪他太妖孽。” 李元芳安慰了句。 “具体如何？生残补缺的效果有多强？” 李信问出关键问题。 “嘿嘿，原本的《罗摩神功》效果也就一般，断臂重生就别想了。但是！我参悟出来这一套更强！如果体内气血足够，别说是缺胳膊断腿，哪怕命根子断了，也能长出新的来！” 苏灿知道李信关心的是什么，毕竟他也认识雷力。 只不过，他说着说着就往猥琐方向去了。 其实他是故意幽默一下。 “命根也行？” 哪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信一下子联想到《葵花宝典》上面去了。 也不知道皇宫里有没有这一门武功。 “怎么？老李你该不会是……” 苏灿见李信如此，微微一愣，视线往下移去。 “想啥呢！我完整得很！” 李信瞪他一眼。 “这可难说，我手底下的乞丐里，就有好几个不行的。” 苏灿撇嘴道。 “那你所谓的气血足够，是指多少程度？雷力修炼后，到底能不能长出胳膊来？” 李信懒得跟他瞎扯淡，强行把话题拉回来。 “难！” 苏灿摇头叹气，道：“除非来个天材地宝神药，或者额外搞一门练气血的神功，否则休想达到《罗摩神功》的真正效果。” “搞了半天，你悟的这一套更强的功法，和原来的也没区别啊？” 展昭插嘴道。 “怎么没区别？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 苏灿可不容许自己的成果被质疑。 “不管如何，你先把口诀教给我们，明天我抄一份给雷力，让他试试再说。” 李信虽然相信苏灿，但实践出真知，万一雷力练出奇迹呢。 而且这门《罗摩神功》他早决定要分享。 除了他和苏灿，白展堂、李元芳、展昭、雷力都练，集众人的智慧，说不定还能将功法完善呢，就皆大欢喜了。 “行，你们听好了……” 苏灿当即开始传授神功口诀。 第193章 半个月 “嗯，好吃好吃！再来一碗！” “老李啊，你新招的这个厨娘，手艺真没得说！” “丐帮里的厨子跟她一比，做出的东西简直就是猪食！” 厢房内，苏灿传功完毕，就表示肚子饿要吃东西。 李信自然满足他，吩咐祝无双下厨，赛貂蝉和小翠帮工。 “丐帮还有厨子？” 展昭瞪大眼睛道。 李信、李元芳、展昭，外加苏有为，都在陪着苏灿吃宵夜。 “那当然了，少见多怪！你们和尚庙都有厨子，乞丐怎么就不能有了？” 苏灿嘲笑道。 “我这厨娘叫祝无双，是白兄的师妹，我以前没跟你说过吗？” 李信接过话，介绍了下无双，等于也让苏灿记住她，以后有机会可以关照下。 吃得差不多后，几人各回各屋，只剩苏家父子还在吃。 而这一吃，就吃到了天亮。 “你一整晚还没吃够？小心闹肚子。” 李信起床后过来一看，昨夜满桌子的菜全撤下去了，换成了火锅。 苏灿一脚踩在椅子上，筷子不断从锅里捞肉片吃。 旁边坐位的苏有为，则挺着个大肚皮，仰面张嘴呼呼大睡。 “三天没吃东西，肚子空着呢，我不把它补回来岂不是亏大了！” 苏灿嘴里含糊回应着，咀嚼个不停，随之又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道：“你以前吃火锅的那种酱料呢，还有没有？给我弄点！” “那玩意儿我也不多啊。” 李信虽这样说，还是让晴雯拆了一盒装入碟子，他翻手取出放到桌上。 “就这么一点点哪够啊？弄一大碗！一人一碗！” 苏灿一拍桌子，豪气道。 吓得旁边他爹抖了抖，但依旧没醒，反而呼噜声更大了。 “细水长流懂不懂，你下次来还要不要吃了？” 李信没理他，转身离开。 他已经让晴雯抄录了两份《罗摩神功》口诀，打算去交给白展堂和雷力。 很快从后门进入怡红院，雷力和柴九分别在扫地、擦桌子。 两人都打过招呼后，李信把雷力单独叫到一旁，取出一份口诀交给他。 “按照阿灿的说法，光是修练此功也难以断臂重生，不过好歹是一门神功，你练了不亏，说不定他判断有误呢。” 李信坦白说了神功效果，给雷力打底，免得他练成后更失望。 “谢谢当家的。” 雷力握住李信的手，真情流露。 显得有些突然，那是因为他平常不会表达。 其实李信对他的好，他全都记着呢。 “谢什么，你我是兄弟嘛。” 李信也拍拍他的肩膀道。 说完就要去对面。 “当家的！” 雷力突然从背后叫住他。 “嗯？” 李信回头。 “我想加入。” 雷力道。 “好！欢迎！白兄他们也一定会高兴的。” 李信笑了。 雷力加入天机卫，等于又添一员大将。 虽然即便不加入，李信提出要求，他也会帮忙。 但那就要消耗情分了，性质完全不同。 一旁的柴九见两人互动，心想当家的又给雷力什么特别照顾了？ 他心中酸酸，想着当初要是自己成为李信第一个伙计，那该多好，好处就都成他的了。 等李信走到对面客栈去，柴九立马走向雷力，压低声音道：“老雷，当家的又给你涨工钱了？你说加入，是加什么啊？” “……” 雷力瞥他一眼，高冷着不说话，自顾自扫地。 柴九自讨没趣也不生气，他就是试探试探罢了，雷力的态度是早有所料的。 “请问，这怡红楼是李公子开的吗？” 这时，门口来了一老二少，正是潘六公、喜妹、好妹。 潘六公在问话，喜妹和好妹则左看右看，观察着怡红楼内部。 “我们当家的是姓李，如果你找的是大善人李公子，那应该就没错！” 柴九走上前说话。 看到喜妹和好妹的容貌后，心中一热，又迅速冷静。 人家是来找当家的，可没他惦记的资格。 “劳烦小哥帮忙通报一声，就说潘六公厚颜来拜访。” 潘六公即使面对一个伙计也放低姿态，客气说着，递出一块碎银子。 “使不得！大爷您快把银子收起来，您既然认识我们当家的，这钱我是打死也不能收的！” 柴九赶紧把银子推回去，然后朝对面一指道：“我们当家的正好去了对面，您要是不急，就进来喝口茶等等，要是急的话……” 才说到一半，潘六公和好妹没怎么样，喜妹“噌”的一下就跑去对面了。 …… “这么说，老邢他被革职了？” 客栈大堂，李信已经把功法口诀给了白展堂，此刻两人正坐在一起闲聊。 “娄知县开恩，没给他别的处罚，否则他还得挨板子。” 白展堂点头。 “老邢昨晚刚来这儿发过酒疯，醉醺醺地一个劲儿大喊，谁在害我！谁在害我！” 吕秀才学着邢育森的样说道。 “李公子，你是没看到，当时老邢两只眼睛里，那血丝都快成蜘蛛网了。” 郭芙蓉扫着地，也凑过来补充道。 “入了丐帮，想退出可难了。” 李信为邢育森默哀，这里可不比原剧中，丐帮势力大着呢，可不是来去自由玩过家家的地方。 “我们跟老邢说了，事已至此就认命吧，除了公家饭不能吃，干别的都没事，经商务农随他挑。” 吕秀才道。 “实在不行，跟着小米混总饿不死他。” 郭芙蓉也紧跟着道。 两人颇有点一唱一和的味道。 李信暗暗点头，这一对目前处于融洽阶段，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李……李大哥！” 正想着呢，喜妹在门口出现了。 后头是潘六公和好妹。 “去我家里说。” 不等三人开口，李信起身。 一刻钟后，潘六公离开，把喜妹和好妹留了下来。 明面上是在李信家干活，实际只有喜妹知道，这就是她未来的家了。 …… 半个月后，七侠镇迎来了水岱、花铁干两位大侠的回归。 陆天抒、刘乘风死在血刀老祖手中，水岱失去双腿，此消息让所有人哗然，各种谣言满天飞。 而其中最可信的，是来自花铁干，花老英雄的版本。 第194章 花铁干之死 “辛苦了，路上还顺利吧？花铁干有没有异动？” 房内，李信与李元芳独处。 “大人，根据属下观察，花铁干伪装得很好，并没有流露出杀意，那几个助拳的受了水姑娘恩惠，都决定要将水家父女送回南方才安心……” 李元芳在数日前，就被李信派出去，到了东北边的小镇，等着狄云一行人出雪谷。 当时，李信留给狄云食物时，就提出让后者等雪谷通路后，护送水岱、水笙回七侠镇。 其梅念笙徒孙的身份，已经得到水岱承认。 江湖上有水大侠做担保，官面上李信也透露可以帮他。 两方面加起来，就使狄云熄了去金国躲避通缉的想法，答应会护着水岱父女返回。 而李元芳，就是以狄云朋友的身份，中途加入了这一行人中，主要目的是防着花铁干。 “看来我留下的物资起了作用，有那助拳的六人护着，花铁干想暗中下手都难。” 李信满意点头。 他对水笙也提醒过要防着花铁干，想必她会转达给水岱的。 即便后者不愿相信，但短时间内总会更警惕些。 “属下认为，花铁干若要动手，只会等回到南方，那六人散去之后。” 李元芳作出分析。 “不错。” 李信点头，然后陷入思考。 他在雪谷时，因为以真实身份示人，所以不好直接杀了花铁干。 当时后者只不过丑态百出，脸面丢尽罢了。 并没有做挖坟墓、扒衣服、烤兄弟尸体肉吃等天怒人怨之事。 李信若硬要杀他，虽说理由也过得去，是花铁干先对他动手的。 但那终究会恶了水岱、水笙、甚至是狄云，还会暴露真正实力，可能泄露天机子的身份。 随便哪一样，对他来说都还算可以接受。 可全加一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而现在，环境从雪谷挪到七侠镇，就没了那些顾虑。 他只需蒙面杀死花铁干，谁也猜不到凶手身份，因为镇上的江湖客太多了。 甚至，他都不需要亲自动手。 “既如此，我们寻个办法，在这两天内把花铁干单独引到镇外，让他消失。” 李信当即拍板。 “明白！” 李元芳点头。 “狄云呢，他态度如何？” 李信转到下一个话题。 “正在后院和戚芳会面，他已经答应加入天机卫，不过要在办完一件私事之后。” 李元芳随着狄云、水岱一行人，也是今天刚抵达七侠镇。 水岱等人都入住了同福客栈，他则带着狄云来见戚芳。 “他是要回荆州履行承诺。” 李信心想，狄云尚未成长起来，回荆州面对林退思是否太危险。 “得劝他缓一缓再去，或者给他找个帮手……” “可惜戚长发失踪了，也不知是进了大雪山寻宝，还是在哪个犄角旮旯藏着，没能除掉他这隐患，否则狄云那边会更稳些。” “走，我们去见见狄云戚芳，把一些事情都定下来。” 随即，两人走去后院。 空心菜在院子里顽耍，小艾蹲在她旁边，陪她有说有笑。 “老爷！大管家！” 看见李信二人过来，小艾起身行礼。 她越来越开朗了。 “两位叔叔好。” 空心菜也有礼貌地叫人。 虽然此前在万府，李信二人在她眼里，都是欺负过她爸爸的坏蛋，但今时不同往日，有戚芳这母亲教导，她只会渐渐遗忘亲生父亲。 “你们继续玩。” 李信朝她温和一笑，继续走，来到戚芳所住房间。 门是开着的，狄云和戚芳正在其中。 察觉到有人过来，他们都各自低头擦眼泪。 一对苦命鸳鸯啊。 李信心中叹息，与李元芳走进去。 先不说正事，而是极力撮合这一对。 狄云明显意动，戚芳经过这些天也早已想通，眼下李信只需将窗户纸捅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事情就成了。 “师妹，等我帮丁大哥和嫂子合葬，再洗刷冤情后，你……你就嫁给我吧！” 狄云能较为干脆地说出这番话，属实不容易了。 “嗯，我等你。” 戚芳红透着脸答应。 啪啪啪啪！ 李信拍起手来：“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喜事一桩啊。” 李元芳也跟着拍手。 “嘿嘿，谢谢李公子。” 狄云摸着后脑勺傻笑。 戚芳羞涩地低下头。 接着谈事情就简单了，李信以明面身份，成为狄云上司。 顺便，戚芳也主动提出加入天机卫，李信也同意了。 狄云在旁也不反对。 李元芳早跟他说清楚了，天机卫背靠朝廷，但是比较自由，对所有正式成员都不发布强制任务。 这基本等于不会有危险，狄云也就没理由反对。 “接着是万府，万震山的四个徒弟上蹿下跳，相互算计，只为争夺万家产业，你休整两天后，带戚姑娘重临万府，我会让元芳帮你的……” 李信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计划。 并让狄云不必顾忌，万震山的四个徒弟，他看不惯的话大可以杀了，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当初陷害狄云，那四人也全都有份。 “我知道了，谢谢大人！” 狄云听了李信的计划，双眼显出大仇得报的快意。 师妹亲手杀死了万家父子，这比狄云自己动手还要令他高兴。 现在，他还要和师妹一起霸占万家产业，简直说不出的痛快。 “不必客气，本来就是戚姑娘该得的，本镇的娄知县也是自己人，一切都会很容易。” 李信淡淡一笑，接着道：“今天就先到这儿，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与李元芳离开。 …… 翌日，李信从被窝里醒来。 同在被窝里的，还有喜妹。 他这间正房的大床，自从喜妹来的半个月，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喜妹和好妹，被安排在一边的厢房里住。 但前者每隔几天会在夜里偷溜进李信房间一起睡。 此时喜妹还未醒，李信没弄醒她，自己先起床了。 进入空间洗漱一番后，走出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刚去厨房吃了碗牛肉面，李元芳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水岱、水笙，还有那六个助拳的，准备今天上午就启程回南方。 唯独花铁干，提出要留下来。 “他为什么留下？” 李信没想到，一切得来全不费工夫，花铁干居然自己选择单独行动。 如此一来，都不用管是在镇内还是镇外，随时可以去解决他。 “花铁干把杀死血刀老祖的功劳，都揽在他和水岱身上，水岱现在残疾，镇上一些人就拥护他，名声比以前还高，他可能想继续经营这股势头。” 李元芳给出解释。 花铁干给大众的说法，其实也提到了有位姓李的少侠帮忙。 只是没人在意，都理所当然认为，落花流水才是主力。 否则又怎会那么拼命，拼死了两个兄弟呢。 花铁干对外则继续“谦虚”，说他只是略尽绵力，其他三位兄弟才是真英雄。 这还真没毛病，李信的确是捡漏，才杀死了精疲力尽的血刀老祖。 总之，花铁干的说辞，让水岱水笙无话可说，又让不知内情的众人以为他功高且谦虚，不愧为成名大侠。 “说不定他留下来，是想趁此收拢一批手下，进军大雪山寻宝。” 李信挑眉道。 花铁干以情义绑架水岱父女，让他当时的丑态得以遮掩，又接收了消灭血刀老祖的大半功劳，这操作玩得真熟练。 当坏人，他有天赋啊。 “可惜他千算万算，不知道大人您就在他住的客栈对面，是怡红楼的老板。” 李元芳也讥讽说道。 “哈哈哈，外来的江湖客，谁会打听一个本地的茶楼老板啊。” 李信大笑。 “大人，水姑娘打听过你。” 李元芳面色奇怪地道。 “呃……” 李信笑声顿时止住。 “老爷！外面有个姓水的姑娘找您！” 玉容又正好过来传话。 李信无语，只好道：“请她去院子里。” …… 与水笙的见面很短，她就是特意再来道声谢，然后就和水岱他们启程了。 他们一走，花铁干变得更加活跃，整个白天都在与不同的江湖人士见面、应酬。 从几个眼线传回的情报来看，他还真是瞄准了仙人宝藏，想纠集一批人手，等到八月份最合适的时间，进入大雪山探宝。 同时，他也四处打听着姓李的年轻一辈，武功不错的人有哪些。 “我还没找上他，他倒惦记起我来了。” 李信冷笑，对李元芳道：“今晚我们就动手，你去通知其他人。” “是，大人。” 李元芳转身退下。 时间推移，很快进入夜晚。 花铁干在别的酒楼应酬完，与两人一同回到同福客栈。 上了二楼，他们各自回客房。 花铁干推开门，刚要跨进屋子，就感觉不对劲。 “谁！” 他拔出腰带里插着的钢枪，作出戒备姿态。 哪知从背后忽然受力，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失去重心跌入漆黑的屋内。 而能够接近到花铁干身后咫尺，不被察觉的，就只有李信了。 此刻他是天机子的打扮，踹出一脚后，跟着走进屋内，顺手将门关上。 唰！ 他挥手在地面变出一排蜡烛，照亮了屋子。 花铁干这时也起身，环视一圈后，双瞳收缩而起。 因为除了背后踹他的人，屋内还有四个黑衣人，全都戴着古怪面具！ 其中两个较为特殊，一个是身形矮小的光头，一个右边袖子空荡荡。 他们自然是展昭和雷力了。 还有两人是白展堂和李元芳。 再加李信，就是首次五人团建。 “你们是谁？我花铁干自问没得罪过你们！” 花铁干冷汗直流，他能感觉出眼前五人都不弱。 其中两个，包括了刚踹他的，他完全判断不出深浅。 这令他感觉到惧怕，但尚未正面动手，他就勉强还支撑着。 “上！” 李信不是来废话的。 他一声令下，展昭和雷力就同时对花铁干发出攻击。 他和白展堂、李元芳则在旁压阵。 叮！叮！叮！ 展昭用棍，雷力用刀，对花铁干形成夹击，一时间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 实际上，花铁干没这么弱。 但另有三个更强的在边上压阵，他怎能好好应战，心理防线逐渐崩溃着。 嘭！ 某一刻，雷力一刀逼得花铁干露出破绽，被展昭趁机一棒打中下巴。 他直接就是一嘴的血，瞬间心理破防。 “饶命！饶命啊！有话好好说！” 他跪下来求饶，扔掉了手中钢枪。 跪过血刀老祖后，他的膝盖已经软了，再跪别人也没压力。 噗！ 但他迎来的，却是雷力的一刀。 捅进脖子再拔出，鲜血狂喷。 没选择砍掉脑袋，倒是给花铁干留了全尸，但血喷得到处都是，白展堂很不满。 “小雷啊，感情这房间不是你收拾是吧？” 他扯下面具，怨念道。 “白大哥，我记得是你说在客房办事不要紧的。” 展昭也揭开面具，用自己袖子，擦拭着棍棒说道。 “谁知道小雷平常闷声不响的，一出手这么血腥啊。” 白展堂说着，看了眼花铁干道：“最多还有两息时间，他就要死，到时候咱一起收拾啊，谁也不准走！” “阿弥陀佛，我要回去念几遍《地藏经》、《往生经》，为花施主超度，望他来世不再作恶。” 展昭装模作样念了声佛号说道。 “装，接着装！你一个武僧，啥时候学过超度了？” 白展堂抱起双手撇嘴道。 “我……我尿急！” 展昭没办法，直接施展尿遁，从窗户跳了出去。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副指挥使大人，恕我不能久留。” 李元芳也从窗户离开。 “……” 雷力一声不响，也跟着走了。 “兄弟，你会帮我的吧？” 白展堂看向最后的李信。 “我当然帮你了，咱俩谁跟谁啊。” 李信认真点头道。 “哎呀！啥也不说了！咱俩就是亲兄弟！” 白展堂过去拍拍李信肩膀。 哪知李信摸出一小叠银票来，塞到他手中，道：“这里是一万两，够你收买一万个大嘴帮你干活了。” “这是干啥？” 白展堂没搞懂。 “等过阵子，我想让你帮个忙。” 李信图穷匕见道。 “切！果然没白拿的银子！” 白展堂放松下来，也把银票揣进了怀里。 “这儿的动静不小，肯定会有人过来，你自己搞定吧。” 李信同样选择窗户离开。 只剩白展堂一个，看着地上早已死去的花铁干，以及周边一滩滩血迹，自语道：“大嘴估计不行，秀才也要吓到，只能便宜小郭了，给她十文钱应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