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这一刻就此消失。
巴格沙斯也崩解成不规则的碎片。
“这就是你们的弱点吗？”
希维喃喃自语。
那被黑色铠甲覆盖，已经畸变的手中握着一团漆黑的球状物，这球状物像是被液体和粘稠的丝线缠绕，一滴一滴的黑色粘液落下却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虚空吞噬。
【混沌本源】
鉴定术给出了黑色球状物的信息。
【宇宙生于混沌，而这正是一块混沌的边角料，但并不来自于混沌，而是旧日吞噬了无数世界意志之后萃取出来的部分结晶，它蕴含着庞大的混沌之力，但不建议宿主……】
“也就是说，想无惧旧日的污染，真正具备杀死旧日的力量就要融合这混沌本源么？”
希维声音冰冷地打断系统的话。
【呃……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没有参考依据，因为没人这么做过，吞噬混沌本源或许会产生未知的风险……】
“可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希维已经油尽灯枯，他没有力量再与另外两位旧日化身战斗，当即就要把混沌本源塞进嘴里。
【……】
“不！不不不！”
希维身后的地面上，无数碎肉剧烈颤抖，其中部分还算完整的口器发出刺耳的哀鸣。
“该死的……加坦诺托亚，索格码加德，你们难道就看着本源之人吞噬我的混沌本源？”
火焰蠕虫和银灰色的巨人闻言无动于衷，甚至发出刺耳的尖笑，周身荡起无尽的呓语，就连空气都扭曲成嘲讽的嘴脸。
旧日内部并不团结。
只是因为它们有共同的目标所以才会聚集在一起。
平时相互之间一直充斥着大小不断摩擦和战争，互相掠夺混沌本源，对于旧日来说，这是另一种强大的方式。
现在巴格沙斯的化身混沌本源被夺走，本体必然削弱，它们早就看不惯巴格沙斯压着一头，况且巴格沙斯的化身死不死根本不会影响计划的核心。
在巴格沙斯绝望的目光中。
希维已经将混沌本源服下，接着一股难以驯服的恐怖力量在体内轰然炸开，甚至让他的身躯都变成了各种诡异的模样，就像一颗被吹起来的气球，还在不断被人揉捏。
“你以为混沌本源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吞噬的？桀桀桀！”
巴格沙斯的化身没了混沌本源逐渐解体，他的声音越发虚弱，但依旧发出恶毒的诅咒。
“吃吧！吞噬吧！
你会后悔的，你早晚会成为我们的一员！
桀桀桀……”
狞笑声戛然而止。
巴格沙斯完全消失了。
连带着他的污染和眷属。
火焰蠕虫漠视着因为痛苦而满地打滚的黑甲骑士，扭动着身子发出愉悦的嘶鸣，吞噬混沌本源？一个连神格都没有的人类只会被混沌吞噬！
这样也好，凛冬王在逐渐混沌化的过程中必然给整个计划推波助澜。
看了眼空中的银灰色巨人，身躯逐渐在火焰中淡化消失。
那银灰色的巨人也没有停留太久，当看到凛冬王完全被混沌本源覆盖成一团漆黑的不明人形物体之后，也沉默着缓缓消失。
满目疮痍的地面上。
只剩那黑甲骑士在痛苦呻吟着。
第814章：迷雾重重
等希维从灵魂撕裂的痛苦中缓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来的时候黄昏犹在，现在已经是夜幕降临之时。
“那俩旧日化身呢？”
希维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三位旧日化身的身影，就连空中覆盖的旧日气息也已经完全消散，那些源源不断复活的蠕虫和食尸鬼没有再出现了。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在融合混沌本源的时候没有被加坦诺托亚和索格码加德的进攻，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而且他似乎吸收混沌本源成功了。
这些漆黑的混沌力量正老老实实地和死亡神性一起呆在神格中，值得一提的是，这混沌力量就跟黑社会老大似的，大大咧咧地盘踞在神格最核心的位置，其他的死亡神性，战争神性和天使神性什么的，都被逼迫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可若是仔细去看就能发现，这些神性和混沌本源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联系，它们似乎可以相互转化，而混沌本源就像是最源头的神性一般，包罗万象，对各种神性来者不拒。
“系统，我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希维拖着疲惫的身躯站起身来。
旁边刚好就有一个地下水喷涌汇聚出来的小水潭，通过水潭的倒映，希维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还是一身沉重的黑色铠甲，这铠甲的质量不错，经历这般大战看起来还是一副全新的样子，旧日污染作用在身上的畸变已经消失，他猜测那些畸变多半是被混沌本源吸收了，毕竟旧日力量的核心就是混沌本源，这些畸变说白了就是混沌力量极端无序的体现，现在他身上的混沌力量完全可控，那些畸变自然跟孙子见到爷爷似的收敛了自己的爪牙。
站在水潭边的黑甲骑士摘下了面盔，露出一张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脸，只有下巴上面带着点胡茬，为他威严高贵的气质里面增添了一些沧桑。
“我的眼睛……”
希维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
本来湛蓝色的眸子已经化作一片深渊般的漆黑，其中还有黑色的雾气吞吐，眼睛周围黑色的血管凸起，正活跃地跳动着。
这是身体混沌化的一点峥嵘。
希维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些。
接受这等无序的力量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实际上他现在付出的代价已经算小的了，至少没有像那些旧日支配者一样长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样子，但是可以预见的是，随着他吞噬的混沌本源越多，他也会逐渐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这副模样要是走出去，肯定会被别人当成恶魔的。”
希维无奈地苦笑一声。
他不得不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块黑布将右边这只诡异的“混沌之眼”遮住，然后再戴上骑士头盔。
“系统，系统？
收到请回答！”
没有任何回应。
黑甲骑士皱起眉头。
这是希维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就好像系统已经死了一般，不过鉴定术之类的功能倒是还能用，也许只是系统升级，或者因为什么原因去忙了？
他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光明教廷那边还等着他去帮忙。
也不知道是怎的。
光明教皇引导的圣光力量突然停止，那时候他正忙着和旧日化身战斗无暇顾及，现在没来由的产生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一路骑着图尔鄂加斯飞驰。
等来到光明教廷前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入目皆是疮痍，偌大的光明教廷已经被夷为平地，一个直径数千米的巨大陨石坑纵横在大地上，熔岩还在其中肆意流淌，从空中俯瞰犹如一颗流泪的眼睛。
在废墟的中心。
他看到了四个十字架。
上面挂着衣衫染血的身影。
金色的长发在狂风中飘荡，诉说着凄凉和绝望。
希维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珈百璃，她被残忍的钉在十字架上，犹如一个被宣判的罪人，低垂着头，双目紧闭，身后的天使之翼被凶狠地撕扯下来半只，染着血的羽毛正被几只乌鸦争相抢夺。
希维脸色一沉，暗道不好。
他从遍地堆积成山的尸骸中穿过，目之所及，还看到了阿赖诺恩的尸体这位主教正跪在地上，双手抬起对着天空，似乎正请求神明的庇佑，然而一根成年人手臂粗细的长矛贯穿了他，将他钉死在废墟之中。
四位圣女，有两个已经死了。
头颅碎了一半，被金色的长发遮掩着。
另外两个是珈百璃，奈莉娅。
两人都已经气若游丝。
希维第一时间施展圣光壁垒驱散那些乌鸦的同时，也简单帮两个圣女续命，他不像洛莉拥有极强的治疗能力，生命之泉是他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
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加不妙。
珈百璃被足足157颗圣钉死死钉在十字架上。
这是光明教廷针对恶魔的一种酷刑，但一般也就使用99颗圣钉，这样圣钉的禁锢和杀伤力就已经拉满，可珈百璃身上却多了58颗，只能说施暴者已经失去了理智，将圣钉刺入只是为了单纯的泄愤。
好在这些圣钉并没有钉在太要害的地方。
不像两外两个圣女，头都碎了。
奈莉娅情况更差一点，肺部被钉了一颗，心脏边缘也有一颗，脖子上那颗最致命。
希维沉着脸将十字架上的圣钉一颗颗拔出，一边拔，一边用生命之泉止血，好半天才把两位圣女从十字架上小心翼翼地放下来。
他难以想象在他与旧日化身战斗的时候这里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
光明教皇也不知所踪。
这个陨石坑必然是传奇级法师使用的超阶魔法，那么能使用这个魔法的只有光明教皇了。
“莱温斯特，你在吗？”
希维摸了摸圣光号角。
可惜却没有听到乐子天使笑嘻嘻的声音。
最诡异的是，哪怕光明教廷已经被打成这样，圣女都死了俩，可是光明穹顶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到底……
发生了什么？
第815章：至暗时刻(1)
时间向前回退6个小时。
陷入疯狂的教皇使用超阶魔法【玛维拉大陨石】将光明教廷化作一片废墟，大主教阿赖诺恩被教皇亲手召唤刑罚之矛钉死，而唯一存活的四位圣女则被教皇用圣钉，钉在了十字架上，做完这一切之后，教皇就撕裂空间离开。
作为一名传奇级巅峰的法师。
教皇能做的事情很多。
比如在短时间内移动到多个地点，并且将旧日的污染散布出去。
……
凯里德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