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养牲口 第186节

天兵与民兵么?韩馥心中下意识吐槽。

看看自家战备精良的精锐亲兵,再看看对面这一队夸张的军容,好似黑白画面与深渊霓虹之间的对比,相较之下,自家精锐仿佛成了草草组建的民兵一般。

“冀州牧,韩馥,拜见东平王殿下。”无需介绍,刘沧立马之时,韩馥遥遥对刘沧拜道。

他是冀州牧,按道理说没必要对刘沧如此正礼参拜的,不过说不好为啥,韩馥有些心虚,先拜了再说,礼多人不怪,当不得事。。。

“恩,无需多礼。”刘沧自然摆手,而庄园中的老仆已经更加自然的凑到刘沧战马前帮刘沧牵马。

“韩使君来此何事?无需拘束,进屋吧。”刘沧翻身下马,身旁跟随两将,抬手示意,直入甄氏厅堂。

韩馥嘴角抽抽,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刘沧倒是不拘束,韩馥对刘沧这种归家般的态度多少有些不适。

再看刘沧随行两将,一人面目凶恶,背负双戟,一人中年方正,随身宽刃环刀。三人均为雄壮之士,三人同出,本也善武的韩馥多少显的文气非常。却是典韦、黄忠二人。

“韩使君所来何事?”步入厅堂,刘沧直接在主位下首的位置坐下,一路奔马,刘沧也不需要凹造型,招呼典韦、黄忠坐在两旁,对韩馥问道。

刘沧入座,张婉本该招呼韩馥落座,不过此时张婉表情多少有些怪异,刘沧没坐首位,显然是要将首位留给她这个甄家主母。

可早前韩馥可是高座主位的,张婉倒是想将韩馥让到主位,只是不知道他这个州牧这会儿还能不能安坐其上。

刘沧撇了一眼也不落座,也不出声的张婉,再度看向韩馥,韩馥倒是自然而然的坐到刘沧对面的位置。

“殿下当面,韩某当不得使君之称。董贼欺压天子,霸凌朝堂,人神厌之。韩某欲起冀州之兵讨之,故寻甄氏相助。”韩馥落座,对刘沧回道。

“二位大人先谈,妾身先去安排茶点。”韩馥表情无恙,刘沧不知前事,张婉好像也不太好当着韩馥的面再坐首位,为免尴尬,张婉说道。

“莫忙,孤已让甄北家的小子去准备吃食了。人家买粮找的是你,跟孤有什么好谈的。”刘沧制止想要离开的张婉,皱眉说道。

刘沧话落,厅中短时安静,气氛似有诡异,刘沧这才恍然,再度看向韩馥。

“文节不是要买粮?求甄氏相助?怎么个助法?”刘沧玩味问起,韩馥看看刘沧,又看看张婉,却是张婉出声应答。

“韩使君欲以日后赋税冲抵。”张婉轻声说时,仆人端来茶点,张婉顺势坐上首位。

“呵?文节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吧?”刘沧哂笑,而一旁典韦、黄忠均是皱眉。

“殿下,非韩某妄为,实乃军务紧急,财资一时调配不及,方才出此权宜之策。”韩馥似有苦楚。

甄家有刘沧站台,韩馥不敢拿跟张婉的说辞来面对刘沧,这苦楚倒还真有几分真挚。

“莫说有的没的,当兵领饷,买粮出资。天下不宁,三公都能换来换去,你这抵税之法可算不上权宜。”刘沧摇头,面色不喜。

“殿下,别州亦多有征调的。”瞥了眼张婉,韩馥微微皱眉,对刘沧试探道。

“你且征征试试。”刘沧眉头一挑,声音立时转冷。简单蛮横,韩馥第一反应却是错愕。

所谓征调通常都是皇命事急,到底给不给钱不好说,不过通常开白条也要照着市价,盖上印信。这东西不是不能玩,但通常都是世家才能玩的转。

世家其实不用解释的那么花里胡哨,他们就是治世学派的具现物。

战国先秦尚有百家,如今世家虽为儒学,但却多有学派,其内治世方针方向又多不同。

世家跟什么地主土豪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立足地方,以一方百姓实践自己的治世理论。

而百姓的生存、生活、财富、精神、服从性、信服度、甚至战斗力等等各方面的状况,显然就是对他们最直观的展示。

就像此次讨董,别管董卓是真恶还是假恶,各地世家振臂高呼,地方百姓就会云从。

这种服从来自于信任,怎么说呢,地方百姓就像一支利剑,世家长期保养打磨,这支利剑就可伤人。

只要世家说:他要害咱们,走,跟我去弄死他。

不管是基于信任还是回报世家多年的看护,剑锋所指,即可一呼百应。甚至征调些物资人力也没问题。

世家很勐吧?

但问题是这玩意不能瞎玩的,不能随便扯澹,也是这时代争斗征战往往都要出师有名的原因。

百姓归根结底还是想要安居乐业,多年的保养打磨换来了这份信任,这可不是靠玩嘴就能得来的。

你要是随便忽悠人,人家替你效命一两次,啥东西看不明白?失了信任,或者说失去了民心,世家也就狗球不是了。

毕竟世家若不转职诸侯,若没民心加持,军阀、旺族、豪强,灭个世家满门大多都跟玩的一样,世家显然不是直攻系的战士。

这也是世家极度重名,可以制衡皇室,但却不敢轻易忤逆皇室,不敢随便跟皇室干架的原因。

或者将剑形容成箭更容易理解,两边都有箭,多年打磨,但射出去若收不回来,箭就没有了,还需要继续打磨。

而这段没有箭的时间里,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能不能保证不落寒门,甚至连寒门都不如?那谁都说不准的。

世家有箭能伤人,但那箭又不能乱射,更何况正常点的皇室亦会广收民心,常修利箭。

这也就逐渐形成了世家与皇室共治天下的环境。总归来说,这种玩法正常情况下对百姓没什么坏处。

但结果就是到了刘宏当朝,他把自家的箭都给撅了。这下可好,下面就有了想放一箭试试的存在。

而如今的天下讨董,其实天下世家若是真打算放手一搏的话,董卓妥妥的要被万箭穿心,分分钟就把董卓推求了。

但问题是,大家还都想保留自己手中的箭,都不太舍得祸祸自家百姓。

毕竟,别再扯什么书籍的蛋了。这讲究忠孝侠义,杀人跑路又跟玩一样的时代,云从的百姓才是世家立世的根本。

说白了,这时代,自己人是用来养的,不是用来祸祸的。

这不,韩馥想搞粮草,首先想到的就是让甄氏出头,因为甄氏不是他的人。

而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州牧,所谓的征调,至少局势难明前,冀州也没几家会配合他这么玩的。

“袁术在南阳大抢特抢,你算是帮袁绍出头?准备也在冀州敛财屯粮?”刘沧质问,韩馥表情难看。

刘沧跟张婉不同,韩馥能跟张婉扯澹,但刘沧若是不跟他扯澹,他也不敢跟刘沧七绕八绕。

“袁家当为大公子主事,韩某还不至为袁绍出头。”韩馥出言反驳。

“不出头就别来找甄氏的麻烦,袁术在南阳抢的钱粮足够你们讨上几次董了。你还想屯粮帮汝南袁氏改朝换代么?”刘沧冷言,典韦撇嘴不屑,而黄忠身上则泛起杀意。

“东平王!慎言!袁氏四世三公饱受皇恩,更为大汉鞠躬尽瘁,岂可轻辱!”韩馥惊起,高声反驳。

“别跟孤扯那没用的,既然是讨贼,给你打个市价七折。”

“讨董到底为甚还需要孤给你挑明么?”

“哼,既然不是一家两家的独秀,袁术抢的粮食也足够你们讨董,莫要让孤怀疑你的居心。”

“冀州他郡孤管不了,但中山一地,孤还是那句话,莫要来此生事。”刘沧冷眼扫过,韩馥浑身汗毛倒竖。

他从刘沧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意,恍然间,韩馥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个原本他没多想的问题。

董卓任用官员无数,貌似,从讨董檄文发出,从天下豪杰欲起兵讨董开始,杀掉个把被董卓任命的州郡官员,也没想象中那么严重的后患了?

就好似孙坚杀南阳太守那般,一句董贼党徒也就罢了。

乱世?

短暂茫然,韩馥脑中莫名刻画出一个清晰的词汇乱世。

第三百一十二章 寻船出海

乱世已至,若说董卓当朝刘沧还需要对自身言行顾忌些许,那当讨董帷幕拉开,刘沧对待世俗常规的态度也更加肆意起来。

原本的大汉是以皇室为中心,以地方世家豪强为个体,由名为‘大汉’的规范构建圈画出的一个整体。其间存在着较为严谨的规则,多方制约,形成稳定。

讨董联军的发起,基本等于地方个体彻底进入了各自为政的阶段,或许原本的规则还在,但制约不存,所谓的规则也就真正成为了弱势者的束缚。

韩馥是董卓封的冀州牧,既然大家都要讨董了,那只要实力足够,弄死个把董卓任命的官吏,根本无需花太多心思,只要说成是惩奸扬善,当作是讨董的一环也就罢了。

比如袁术跟孙坚在南阳其实就是这么干的,董卓任命的太守?捅死,妥妥的,没毛病。

而恰恰不巧,刘沧也拥有能够这么干的实力。

只不过他正全部精力放在经营长生岭与鹿北县方面,刚劫了一票大漠,战利还在消化规整,也没必要在境内选块地方祸祸。

天下讨董,可以简单理解为大汉整体正式进入‘杀很大’的诸侯割据时代。

别管到底是刘宏挖坑多年,还是袁氏处心积虑,又或者说董卓导致了一切,刘沧一直对董卓多有回避,却也正是在等这个时段的到来。

杀很大嘛,比别的不行,这个刘沧也熟练。远的不说,至少直接上手掐死个韩馥什么的,也就跟玩的一样。

韩馥除了袁氏门生的名头外,本身无甚声名,标准的德不配位。他不是要讨董么?掐死他,提着脑袋送刘协,言其不法,导致冀州动荡。

韩馥不讨董?掐死他,提着他的脑袋跟天下人说他是董卓党羽,是奸邪。怎么说怎么是,汝南袁氏自身难保,韩馥将袁绍放出来扛旗,或许也能算是一种权宜之计。

皇室威严不再,官宦权威已无,大汉进入这个时段后,大家拼的就是民心,拼的就是自己往日积累的名望,拼的就是自己手中的刀剑。

恩,等将民心都拼完了,大概才是全凭武力说事的诸侯争霸时段。

汉之强,强到能全境战乱百年,方受外族入侵,底子是真的好啊。

刘沧一副替甄氏站台的姿态打发走了韩馥。

讨董,支持。

但想征粮,也不是空口白牙就能尽取的。

甄氏拜的是刘沧的码头,无极是甄氏的地盘,想怎么商量都没问题,但要来这边折腾,也要问问骠骑将军府的刀枪。

赶走了韩馥,张婉瞅着刘沧,眼中全是小星星,不过刘沧率兵来此可不是寻张婉看星星的。

飞熊营又抽调了三百老兵,随军医,工匠、铁匠、船工、治水寻矿者若干,军中再挑二百善习文者,凑军兵五百余。

刘沧是打算带他们去倭国,哦,不对,是准备去大汉瀛洲国的。反正刘沧琢磨等邪马台女王给他下个崽后,找天子给崽子求个东瀛王啥的。

本来刘沧还顾不上瀛洲那边,不过既然卑弥呼接任天皇,有了一统东瀛的打算,刘沧这边干脆就给她先弄个三百亲兵。

东瀛暂时比较落后,三百飞熊营加上本地战兵应该足以配合卑弥呼征战群岛,该屠的屠,该抓的抓,土着挖矿屯田,下一代习汉文,讲汉语,民族大团结,妥妥的,没毛病。

刘沧来甄氏这边是询问海船事宜,要将这五六百人送到瀛洲没船可不行,靠蛊凋托运还不得运个一年半载啊。

光武裁了楼船士,东汉船运发展可谓陷入停滞,地方水军多沿用些湖泊战船,远航规格的楼船远比不上西汉强势。

战国余皇、秦时宝船、初汉楼船的一些设计图纸已被刘沧找了出来,只不过纪灵在吴郡那边也才刚开始招募船工尝试制造改良,如今想要海运东瀛,刘沧也就寻到了甄氏这边。

甄氏不行海路,经商方面以跟游牧进行粮草牧畜的置换为主,漕运船队倒有,只不过能不能顶的住海浪折腾先不说,也没有精通海图的水手领航。

就张婉所言,东海糜氏会走海路往返辽东三韩地区,在甄家短暂休整,刘沧率军又奔徐州而去。

由中山往徐州,一路秣马厉兵之景随处可见,冀州一线简直就是发起了征战动员,除了欲讨董卓的豪强,也有不少趁机大肆武装乡勇之人。

西汉武帝十年磨一剑,将匈奴给怼翻了。这沿途所遇,刘沧难勉感慨,东汉这把刀怕是磨了百年之久,如今刚露半鞘,寒光却是凝聚汉境之内。

徐州地界兵甲之势更盛,作为坐地苗的徐州刺史陶谦对徐州的掌控已如州牧。

陶谦倒没有跟所谓的讨董联盟搅合倒一起,但他好像跟朱达上了线。

比起桥冒、袁绍那群莽着来的小年轻,显然陶谦、朱这些老家伙并不看好所谓的檄文讨董。

现任三公什么德行老一辈的比谁都清楚,一些老家伙同样在秣马厉兵,准备视势而为。

战争机器的启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这已经营造出全面战争的局面。

别管是别有用心还是被动防范。隔壁在募兵整军,你能不整?

那群讨董的说不好想干啥,袁术都把南阳劫了个底朝天,谁敢不给自家多留兵马,万一被人捅了腰子咋办?

武力讨董声势已起,那各地权势者需要防范的,也就不光是董卓了。

各地世家豪强亦不得不无奈感慨:那帮小兔崽子手握万军之后,妥是要上了天咯。

硝烟酝酿的氛围中,刘沧踏足徐州地界,城外糜氏庄园已经可以看到军阵出操的景象。

糜氏乃徐州大商,糜氏的家境可从来也不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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