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养牲口 第70节

被刘沧收拢来的难民如今主要劳作方向便是先将周边的荒地粗整一遍让其适合蓄养牧草。

水道、更独立的房屋、包括打井等等,当这些基础建设稍微完善之后,才会轮到挑选一些地方开垦种植粮食作物。

关于垦荒其实刘沧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行,刘宏太贪,刘沧担心这边开出荒地,那边刘宏就不甘心将这里划给他了。

如今有着张让支应粮食,关于鹿苑这边垦荒的事情,刘沧还是准备等刘宏挂了再去考虑。

咱们的皇帝陛下对刘沧来说简直跟个定时炸弹一般。人在屋檐下,仗着有张让在前面顶着,刘沧也只能将自己表现的纨绔一些。

外界看来,刘沧养獾遛狗,崇尚武力,就连养殖牲畜看起来都非常不用心。

鹿苑女婢千人,便是刘沧准备训练的飞熊营。曲部两百,便是潘凤那群骑兵。

剩余人等皆为家仆,其中两千青壮由一百重甲步卒对其训练,完成步兵基础训练者,可按自身意愿转为曲部亦或门客。

曲部生活围绕的便是干仗与跟干仗有关的训练。

门客‘战斗系’多为死士豢养,若非战斗系则更类似生产劳作中的中下管理层。

至于家臣就比较高端了,‘家臣不知国’,这时段也没人敢乱叫,暂时没有说的必要。

家仆与家奴有着不小的区别,本质大概在于朝廷律法方面的制约吧。

千人女婢乃是家奴,属刘沧私有财产,终身侍奉刘沧一家,若有逃离,大汉官方可以予以通缉缉拿。

曲部束之以军规,家仆、门客之类更多是道德品质方面的约束。

受刘沧供养,给刘沧卖命,若无故背离,多会背上忘恩负义之类的名声,受知情者鄙夷,无信可言,但并不受律法限制。

好吧,其实刘沧想要家奴来的,但如今的汉人若没点情感因素的话,基本都不愿为奴,你敢逼他,他就敢捅你。

怎么说呢,刘沧对那些汉姓匈奴防范极深,但其实,刘沧的思维更接近匈奴一些。

简单来说,刘沧承认,他的品性、思维,更似匈奴。

没办法啊,谁让他是带着记忆穿越而来。

潜意识这东西十分要命,前世启蒙、教育、工作、生活等等方面会接收些什么信息想来也不用多说。

如今汉人讲究忠孝廉耻,言出必行,一言九鼎,非我族类之类。这些丫的可是群体思维,无分高低贵贱那种。

所以人们只要做好自我定位,啥都敢说,很多人报个号,说自己忠义便是忠义。

言说志向,基本就没人质疑。

说要效忠,对方就高兴的屁颠屁颠。

看起来很傻逼吧?你就说换你来你信不信吧?

可这时代的汉人,他就信。

有叛之人,便再不言忠,或以勇智再立,言忠多遭嘲讽,此为汉人的自律常识。

这是一种被种族群体遵守奉行的行为规范,亦是大汉文明中的一环。

而刘沧至今对此还不太适应。

毕竟他前世的思维难除,潜意识中依旧是口说无凭,人心隔肚皮,好人没好报,赚钱不寒掺之类。

匈奴文明刘沧不要太适应了,他跟匈奴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想要保住,想要维持如今的大汉文明。

这或许是机缘巧合下诞生的璀璨文明如若奇迹,但所谓奇迹又往往有着它极端脆弱,极端难以再建的特征。

也正是因为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刘沧对汉地匈奴的传承可谓视如灾祸。

尤其是涉及启蒙之时,面对善恶观念未定的少年人,复杂又充满制衡的大汉文明在它的侵蚀性面前绝对是个弟弟。

背叛获利绝对比忠义传名能更快品尝到获取的快感。

条件允许之时,剥削吸血到底比维系积累舒服的不要太多才好。

相比家仆门客,刘沧喜欢家奴,相比看护地方,刘沧同样更容易理解剥削压榨。

刘沧理智上尽量遵从大汉的群体意识与社会规则,他想要支持维系汉文明的延续与传承,但潜意识这玩意的确非常要命。

尽量避免自己去享受某些豪强那种更加让人舒心畅快的思维方式。毕竟,他现在绝对有能力成为享受压榨的那一方。

尽量避免‘遗族豪强’壮大,避免它影响改变如今汉人群体性的认知评判标准。

毕竟刘沧自己最清楚,文明绝断之后,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跟穿越之初的一些想法完全不同。

如今的刘沧,绝对不希望自己脑中更加‘先进’,更加‘人性’,更加能令国家百姓‘富强幸福’起来的现代规则对大汉这片土地造成丝毫影响。

那些玩意还是埋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得了,能埋多深埋多深吧。

招募难民,刘沧选择三代为汉之人,这让他费了老大的劲,最终也只能招募这几千老弱家仆。

遗族倒是有不少愿意卖身入户的,可在刘沧看来,一个家奴身份对他们有影响?敢培养?能信任?

除了那帮女子因为家人的原因做了刘沧的奴婢,刘沧也终于搞明白了家奴在汉人认知中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了。

跟你讨生活,命都可以给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为仆,可卖命,可效忠,可追随终生不离不弃,他们甚至可以不在意效忠之人的善恶是非。

但那一定是要在遵从自己意愿的前提下,是自己的品德,也是自己的素养。

说白了他们追求忠孝廉耻,但在他们心中,忠孝廉耻之类的品德跟家奴没啥关系。作为家奴,一切的付出只是理所应当。

汉人不是没有家奴,大多汉人甚至完全不介意奴役外族当作奴隶。

只不过在他们的认知中,若是自愿成为了他人的家奴,家奴家奴,既然为奴,就不要再说什么品德。无限的付出,便是你唯一体现品德之处。

这时代的汉人可没那么人道,背主家奴,人神厌之,一种相当恶劣,相当残酷的认知。

所以这时代的汉人多不为奴。不是上层怎么怎么样,而是底层的共有认知让他们不会轻易成为别人的家奴。

汉人贪婪,他们贪的是自己的品德名誉,贪的是自己的立身与身后事,因为在如今的社会规则中,这些东西能给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带来更多的好处、利益。

上层不敢,也没必要去抹杀自家百姓的这种贪念。而上层需要做的,仅仅是坚守自己的德行与志向,让更多人认为他们值得追随效忠而已。

至于这种贪到底是好?是坏?依旧是那仁者见仁了。

对此刘沧不太适应,愿意相信,但不太适应。这也导致哪怕是一群体质、素养更低的女子,刘沧也对飞熊营更加在意。

刘沧没想过背叛,但总是控制不住会去想‘被背叛’。

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唉,到底有些不放心啊,所以他又喜欢参考一些人的历史记载。

曹操多疑?别闹,跟刘沧这类人比起来,曹老板说不得就是个傻大胆好吧?

刘沧,穿越者,在如今的汉人群体中,大概属于烂到根子里的那一撮。

如今,他也只能努力适应,尽力改变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张让传唤

打猪草的青壮,放羊的小娃,给牲口插食的妇人,鹿苑中被刘沧选出了五名管事的老者,他们重组了五个杂姓村落,平时分派调度村人。

西豚村主要负责养猪,东杨村主要负责放牧牛羊,北酉村原定饲养禽畜乌龟,如今更多做着各村盖房建屋的工作。

南驹村育犬马。中曲村养獾,同时也负责打井修路清理水道等等杂活。

前两天几个村子干了一架,原因是刘沧带回来的熊罴山铜,听说刘沧以后有养熊的打算,别管能不能养成,五个村老一碰头,来,干一架,俺村比较喜欢熊罴这个名字。

结果五个村子挑出青壮,嗯,还包括一些壮老娘们,五个村子来了场混战,最终青壮较多的中曲村获胜,改名熊罴村,负责范围多了个喂熊。

刘沧骑马返回鹿苑,沿途还能看到一些年轻人脸上带着淤青。

五个村子环绕鹿苑拦马之外建造,当这些村中房屋建成之后,鹿苑生活区则会改成平时青壮训练的校场。

无恒产者无恒心,当村中独立房屋建成,刘沧若不侵占,那些便是他们重新立家的私产。

授予者便是天,掠夺者便是匪,他们将在这里安家繁衍,效命刘沧,亦保护自己的家园。

所谓训练校场,其实刘沧是打算将这里改成兵营,不过他现在没有军职,人多嘴杂,有些事情吵吵出去还要拆王允家房子,如今也就暂时保持这般。

村人的习惯,清晨阳光未烈与傍晚夕阳未落这段时间是最忙活的,一年三季,已经形成惯例。

见到刘沧,不时有人恭敬问好,不过通常也没什么寒暄作态,打个招呼表现下尊敬,刘沧若是没有吩咐,也就该干啥干啥了。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村中也有家法,但除此之外,百姓平时的生活交流都比较随意。

鹿苑中央建有样式较为规范的府邸,此处乃刘沧居所。府中有女婢轮职,这些女子都是无法适应飞熊营战斗训练的,等五村建立稳定,刘沧或许会挑些青壮将她们嫁了。

至于以后自家的侍女,刘沧则更倾向安排些貌美能打,连侍卫都可兼职的担任。

“公子,咱们都准备好了,现在出发?”府邸门前,刘沧尚未入院,一行十骑寻到跟前,皮甲佩剑,携有长槊,却是楼桑同出的那十名同族,带队刘元对刘沧问道。

“去府中把那张刮干净的熊皮拿了,出发。”刘沧点头,说话间,曾经没少去刘沧家偷鸡的刘茂德下马入府。

片刻后,刘茂德从府中牵出一匹驮着金乌残月戟的战马,背上背着一卷熊皮,刘沧一马居中,十骑随行,出了鹿苑奔洛阳方向而去。

兖州附近黄巾战事激烈,刘沧本准备休整几日便率兵离开,本没想再去洛阳,但昨日来人通知张让唤他,刘沧这便带着十名护卫前往洛阳一趟。

战马奔走,十名护卫脸上挂着舒爽表情,甚至有人纵马间摊开双臂,犹如压抑许久一般舒展身体。

“公子,那套盔甲换人穿行不?咱们可都是您的亲兵,合该入了骑兵队才是。”众骑奔走,刘茂德凑到刘沧附近,身随战马起伏,对刘沧高声说道。

“重步兵安全点,战马又没缺你们的。”刘沧撇了刘茂德一眼,回头看看周围一群全是期待的小子,摇头道。

“吾等皆为公子护卫,穿上那身铠甲,跑两步便大气难出,还如何保护公子,这要回家,非被村中父老羞臊不可。”刘沧未应,一旁刘元满脸苦楚凑了上来。

同村十人由刘元、刘茂德分领,虽然依旧青涩,但因受命领兵,比起刚出村时,却要沉稳不少。

如今这般情况,却是因为刘沧把他们扔到了那百人重步当中,全是被那套步兵重甲闹的。

“打熬体力,熟悉领兵,回头也能混个出身,尔等如今这般,上了战场还说不好谁保护谁呢。”撇了眼刘元,这小子跟刘茂德学坏了,原来多好,闷瓜蛋一个,让干啥干啥。

“骑军也能领兵啊,那些外人哪有咱们贴心,替您拦刀挡箭,兄弟们定然无人眨眼。”刘茂德凑上再道。

“领骑兵?穿上扎甲你们谁能控马?少说废话,给某好生操练一阵再说。”刘沧骂道,周围一行颇为悻悻。

乡人出身,杀人见血还没几个月,这一行族人到底身体素质还是差些,再听刘沧要求他们扎甲控马,知道刘沧显然是打算将他们当兵将培养,几人悻悻之时,也是暗自咬牙。

‘行,不就重甲打熬么?只要不是不要咱们就行。’一行族人,也是担心刘沧手下有了强人,逐渐将他们澹忘脑后。

一行快马行至洛阳,外城守门城卫看到那备马所驮战戟,妥是对刘沧一众好一阵打量。

确认一行没有车架,城卫表情轻松之时又有些失望,看来最近不会有御史家房塌的趣事了。

早时执金吾那边下达了死命令,严防刘沧车架,刘沧驾车入城必须严查,严禁刘沧携獾入城云云。

入城无碍,如今洛阳城中官宦子弟大批消失,那些子弟不是跟着朝中老将出去混战功,便是带着义勇各地围剿黄巾散兵赚功劳去了。

黄巾声势浩大,中原一带战火连天,一场说不上是灾祸还是盛宴的暴乱,对洛阳唯一造成的影响大概也就是禁军入城而已。

入城不再奔马,战马缓行之时,一些巡逻禁军多因刘沧随行兵刃侧目,其中一些长水精骑看向刘沧多有慎重与敌意。

却是刘沧百骑破万军的军报已经在洛阳传开,而不知何时传开的,还有他以匈奴体征斩俘的传言。

长水禁军,乃由匈奴所组,亦为禁军三骑中常备兵员数量最多一营。

长水骑对刘沧不满,越骑见到刘沧恭敬,步兵营见到刘沧避讳矛盾,话说刘沧如今在洛阳的名声当真毁誉参半,但刘沧原本不显的勇武之名倒是也逐渐开始有人议论。

所谓百骑破万军,便是经刘焉之手从涿郡传来的消息。

话说刘备三兄弟黄巾初战后依旧很长时间名声不显,而刘沧这百骑破军之说,在他还没有回到鹿苑时,便已经传遍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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