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凝神等待的霍极星当即掀开毛皮斗篷，起身跃起，双眸越过纷舞的雪，见到近前不远处慌乱的氏族战士。
他神色狠戾，似是饥饿的雪狼，迅速扑向‘猎物’。
曲折蜿蜒的山路上。
布朗迈动着沉重的步伐，迎着寒风前行，背后的同伴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出于小心，他一边挥手驱散雪幕，一边打量着周遭崎岖的山路和厚厚的雪层。
“嗯？”
霍然间，一抹惊悸于内心乍现，布朗预感到，似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出声，异变骤起。
噗噗！噗噗！噗噗！
沉闷的声音响起，两侧厚厚的雪地轰然炸散，大片大片的雪随之起舞，混杂着呼啸的寒风，扰乱着众人视野。
下一刹那！
一抹寒冽的刀光，浸透风雪，切开坚硬的毛皮，切开年轻氏族战士的喉咙。
布朗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身侧的年轻氏族战士，手捂住冒着滚烫热血的喉咙，跌坐地面，那双惊恐的眼眸，正渐渐失去神采。
“该死的诺克萨斯杂碎！”
寒风凛冽，但压不下布朗的怒吼之声。
面对意外的突袭和同伴的死亡，氏族战士们显得有些慌乱。
不过在布朗的怒吼声下，他们迅速调整情绪，挥动着骨质武器，迎向伏击的敌人。
诺克萨斯士兵！
那深红的甲胄，那冷冽的目光，那扬起的刀刃，似是喷发的火山，裹挟着暴烈血腥之势，要一口吞下他们，嚼碎血肉。
噗通！
霍极星双脚蹬地，跃身向前，扑倒一名意图反击的氏族战士。
按照肌肉记忆，他伸出左臂，熟练地勒住对方的脖子，死死不放，右手则从腰间抽出短刀，悍然挥动。
噗嗤！
闪烁的刀光浸透风雪，轻而易举地割开氏族战士的脖颈，大股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他的面庞。
直至挣扎动作渐渐停息，霍极星这才喘着粗气，松开酸痛的左臂。
再度起身时，这场蓄谋的伏杀，已然结束。
环望冰雪山路，殷红的鲜血，似是红色染料般，泼洒在洁白雪地上。
而在红与白的交织渲染中，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冰冷尸骸，胡乱的装饰点缀着残酷无情的北地冻土。
霍极星伸手抹去面庞的血迹，低垂着眸光，看不清瞳孔内的情绪变幻。
杀过人和没杀过人，有什么区别？
他无法用言语去描述，但是内心深处似有一抹无所适从的涟漪荡起，随后又渐渐归于平静。
“啧，我竟然已经适应起这样的生活！”霍极星自嘲。
凛冬的洗礼，战争的影响，前身残留的记忆碎片.等等似是在悄然粉粹他曾经的世界观，促使着他尽快融入到这场战争里。
随后霍极星蹲伏下身体，无视殷红刺目的血液，伸手按住氏族战士的脏污脑袋，用手里的短刀，硬生生割下耳朵，随意擦拭几下后，塞入腰间的皮质口袋。
这是属于他的战利品，同时也代表着诺克萨斯的军功。
“做的不错，星！”
沿着血色痕迹走过来的穆尔，望向霍极星脚下割破喉咙的尸体，开口赞叹。
霍极星舔了舔嘴角，勉强地笑着点头。
穆尔算是他在斥候队伍里认识的第三人，性格沉稳，为人友善。
在融入队伍的这些天里，和德维特一起，带给他不小的帮助。
“迅速处理下，我们该走了！”德维特从不远处跑过来，快速出声。
“怎么，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穆尔神色诧异，迎面走向德维特，询问说道。
“舌头死了！”
德维特神色凝重，想到刚刚那家伙的强硬表现，吐了口唾沫：“那家伙的骨头很硬，没有开口说话，十夫长只好解决掉他。”
穆尔看向红白色的雪地，似是想到什么，目光阴沉，低声咒骂了几句。
随即他迅速处理完战利品，和霍极星，德维特一起走向队伍。
没过多久，诺克萨斯斥候们重新披上灰白色的斗篷，匆匆出发，任由漫天的雪落下，淹没这片血色的战场。
第11章 命运抉择 天赋开启
冷冽寒风骤急。
漫山遍野的雪拼了命般压缩着众人的视野。
唯一令霍极星期望的是，临近正午的时候，会有温暖的阳光洒落，暖和着身躯。
但在隆冬时节，太阳只是匆匆露过头后，就又要落山，这一期望也随之落空，剩下的只有铺天盖地的寒冷。
呜呜！呜呜！呜呜！
嚎叫的风雪压下天地声音，昏暗的天穹愈发阴沉，也使得宣泄后的众人也愈发沉默。
谁也没有多说话，只有脚踩着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唳！
陡然间。
一声高亢的鹰鸣响起，刺破天穹。
灰沉阴暗的云层之上，有雪白雄鹰掠过，舒展开的羽翼，荡散云彩。
正埋头前行的诺克萨斯斥候们下意识地停下步伐，俯身雪地，同时攥紧灰白色的斗篷，覆盖住身体。
等到鹰鸣声消失，继续等待片刻后。
诺克萨斯斥候们才从雪地里一一起身，神态有些狼狈不堪。
而这看似无用的功夫，却是诺克萨斯士兵们用鲜血验证出来的真理，同时也是对弗雷尔卓德的敬畏。
霍极星伸手抹去面颊的雪，神色凝重地望向昏沉天穹，似是有风暴在云层聚集。
目光落下时，他恰好见到队伍最前方的艾利克阴沉着脸，棕色眼眸内充斥着一抹担忧。
这也令霍极星的心情愈发沉重。
沉默一会儿后，十夫长艾利克继续率领斥候小队，在雪地里缓步前行。
时间似流水，悄然逝去。
绵延的铁刺山脉，熟悉的潮湿洞口内。
白日急行大半天的诺克萨斯斥候们正四散围着篝火，烘烤寒冷的身躯。
穆尔熟稔的从山洞深处挖出储备的野猪肉，再度做了一份滚烫的肉汤，众人分着吃完。
吃过的霍极星，随意找了一个旮旯角落坐下。
“嗯？”
刚坐下的霍极星，感觉屁股处有些难受，似是有尖锐石头，他伸手去摸，拽出一截灰白色的未知骨头。
呸！
吐了口唾沫，霍极星将骨头扔向幽暗的洞穴深处，内心深处的阴霾愈发浓厚。
这不是好的预兆！
霍极星裹着毛皮斗篷，目光透过窄小的洞口，遥望远方，可见灰蒙蒙的天穹，还悬挂着几颗黯淡的星辰。
看了一会儿后，霍极星收回目光，努力地蜷缩起身体，倚着山壁，打量周围。
除却守夜的斥候外，其他人大多和他一样，吃完后，正在抓紧时间进行休息，恢复着消耗的体力。
想到明天还要继续赶路，霍极星轻叹一口气，闭上双眸，打开数据面板。
【姓名：霍极星】
【精粹：0】
【力量：1.25】
【体质：1.22】
【敏捷：1.25】
【精神：2.19】
【技艺：中级战士，野外生存】
【天赋：无】
数据面板上的属性变化不大，倒是精神方面，相比之前，有着些许提升。
但此刻的霍极星却没有一点高兴神情，脑海里的思绪像是浪潮般，激荡涌动。
诺克萨斯斥候的职责，是侦察和候望。
每一位诺克萨斯斥候，皆是由战团中的精锐士兵担任，善于观察，身手敏捷。
他们会对沿途走过的冰雪区域进行仔细侦察，本不该出现的氏族战士，却突然出现，还在搜寻着什么。
最重要的是，当下的弗雷尔卓德正处于凛冬时节。
为了避免凭白无故的死亡，弗雷尔卓德的诸多氏族会尽量减少在冬日出门，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同。
霍极星回想起诺克萨斯岗哨的惨状，又想到伏击氏族战士的血色画面，以及不久前遇到的高亢鹰鸣。
事情似是开始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按照前身留下的细碎记忆，诺克萨斯帝国和凛冬之爪部族的战争，大多是局部厮杀，亦或是斥候之间的小规模对抗。
像眼前这般，攻破诺克萨斯岗哨，屠戮诺克萨斯士兵，非常少见。
这很可能预示诺克萨斯帝国和凛冬之爪的战争，会凛冬时节里，走向另外的层面。
霍极星睁开双眸，有些睡不着。
他从脖颈间取出残破的绿色宝石项链，内心有些犹豫。
如果可能的话，他肯定想要继续保存这条残破的绿色宝石项链，用来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
但现在.
时不我待！霍极星暗忖。
不久前经历的画面似走马观灯般，在脑海里一一闪过，化作浓厚的乌云，压在心头，令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