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
望向不远处的，瘫坐在地面上的高大身影，霍极星眸光一顿，毫无血色的面庞上浮现一抹不可置信和哀伤。
曾经带来安全感，似是凶虎般的身躯，满是狰狞伤痕。
粗犷的面庞上还有对死神的怒吼，然而此刻的他，宛如血色雕塑般，再也无法动弹。
在艾利克的身后，是德维特。
这位年轻的诺克萨斯斥候，正在接受诺克萨斯血色骑兵的医治，手臂和腰腹处缠绕着绷带，点点血色浸透。
“战争的真正面目吗？”
霍极星用符文武器支撑住身体，像是一颗枯藤老树，呆呆立在原地，失神的望向眼前的一切。
依稀之间，他仿佛回到诺克萨斯营地。
回想起那栋三层小楼内，和众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牛头人黑格高大身躯带来的震撼，诺克萨斯老兵夏鲁巴的沧桑老练，兰德的桀骜不驯，还有其他人的熟悉面容。
“死亡和痛苦，本就是战争的旋律！”威尔逊走到霍极星的身侧，轻声开口安慰。
“他们是为诺克萨斯的胜利，奉献出生命，帝国不会忘记他们的。”
他望着老友艾利克的尸体，内心涌现些许哀伤。
但他迅速压下内心的情绪，知晓这场战争还远远未曾结束。
嘭！
沉闷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霍极星和威尔逊转身望去，见到两具残破的尸体，从空中落下，丢在面前。
霍极星瞬间认出他们的身份。
是灵狐漫游者勒尔和霜牙萨满希卡鲁。
刚刚还威风凛凛，伺机突袭的两人，已经彻底失去生命气息，脖颈破碎，头颅歪歪斜斜的吊在身体上。
嗒嗒！嗒嗒！嗒嗒！
就在霍极星内心惊诧之时，细碎声音从山坡下传来。
不过须臾，一头身披坚硬鳞甲的沙漠龙蜥出现在视野内，两条粗壮的后腿立在干涸地面上，似是蒲扇般的耳朵挂在脑袋两侧。
它先是伸出脑袋，小心翼翼地观望着山坡顶部的情况，见到霍极星和威尔逊后，转动着漆黑瞳孔，好奇打量周遭。
“小子，看看这两个肮脏家伙，是不是袭击你们的超凡者？”
暴怒骑士克烈伸出右手按在斯嘎尔绿色的头顶，握紧缰绳，走到霍极星的面前。
他微微低头，俯视霍极星，裂开的嘴角撕扯出一条优美弧线，锋利的牙齿像是野兽在展示自己的骄傲姿态。
“跑得倒是挺快，但他们的速度可比不过斯嘎尔。”
“咕哩呜噜噜噜.”
似是听明白克烈的赞赏，斯嘎尔高昂起脑袋，睁大铜铃般的眼睛，环望众人。
“是的，克烈大人。”
霍极星越过勒尔和希卡鲁的尸体，走到沙漠龙蜥斯嘎尔面前，对着克烈行一个正式军礼。
他看出来克烈专门去追杀这两个凛冬之爪的超凡者。
霜牙萨满还好说，在沙漠龙蜥的威压下，霜牙巨狼不复早前的凶悍，完全跑不过斯嘎尔。
但灵狐漫游者，是敏捷系超凡者，一心逃跑的话，要耗费一些功夫才能追上他。
“小子，实力不错。”
克烈骑乘着斯嘎尔走到霍极星的近前，打量瘦骨嶙峋的身体，开口邀请。
“有兴趣加入我的麾下吗？”
“我可是克烈上校……不，是克烈将军！”
霍极星愕然，眼前的邀请有些出乎意料，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他犹豫之时，身侧的威尔逊适时开口：“克烈大人，他已经是德莱厄斯将军的人，你这样有些不合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克烈满不在乎的说道。
“在诺克萨斯军团，我克烈，就是规矩。”
“那希望您见到德莱厄斯将军时，也能这么说。”威尔逊轻声开口，随后束手伫立在克烈身侧。
“额”
克烈唯一仅存的眼眸转动起来，先是看了眼霍极星，而后又看了眼威尔逊。
随后他挥动利斧，对着山坡下的诺克萨斯血色骑兵喊道。
“动起来，迅速处理战场，我们准备离开。”
看克烈现在的情况，丝毫不提刚刚招揽霍极星的事情。
“克烈大人，他们的武器，您看到了吗？”
见到克烈失去兴趣，霍极星轻轻踩着霜牙萨满和灵狐漫游者的脑袋，摆弄他们的尸体，却没见到他们刚刚战斗所使用的武器。
“哦，你是说他们的臻冰武器吗？”克烈疑惑开口。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冰裔的勇士能够忍受臻冰彻骨的寒冷，且在战场上运用。
见到霍极星点头，他挠了挠头：“我没在意，可以去找下。”
“不过要抓紧时间，我们需要尽快赶到冬刺山路，德莱厄斯那家伙还在等着我的救援。”克烈拍了拍斯嘎尔的脑袋，似是想找回点面子，开起德莱厄斯的玩笑。
“好的。”霍极星赶紧点头，拖着恢复一些的身躯，走下山坡。
呼呼！呼呼！呼呼！
寒风尖啸，浓郁的鲜血味道充斥在鼻端。
霍极星看着山路上铺满的尸骸，横七竖八地摆放在那里，有诺克萨斯血色骑兵正在有条不紊的处决着存活下来的血战士，顺带收集一些战利品。
沿着血色地面行走，他先是在居瓦斯克野猪身侧的断裂尸体上找到臻冰拳套。
而后越过战场，在不远处的山林间，找到灵狐漫游者的臻冰匕首，以及霜牙萨满的蓝色符文项链。
“啧啧，有大佬照着的感觉，确实不错。”
霍极星看向手里用微弱南离之火覆盖的两件臻冰武器和符文物品，轻声感叹起来。
随即，他想到这场惨烈战斗背后的牺牲之人，徐徐收敛起内心的愉悦。
“鲜血是胜利的美酒，你会慢慢习惯鲜血的味道！”
霍极星想起德维特说过的这句话，渐渐品味出些许味道。
战争的胜利，不正是用鲜血浸泡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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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熊灵复苏 战争号角
凛冬的夜幕在黎明的曙光下，揭去黑暗轻纱。
绯红色的霞光，于晨昏交接的天空中晕出些许辉光，为落下的雪披上一层薄薄衣衫。
乌迪尔走过冬刺山路，冰冻的河面上早已被鲜血染红，凝结着夜晚的寒冷。
他的脚步在雪白的地面上留下血色印记。
远处，还在燃烧的战场，有黑色浓烟组成的帷幕，遮掩着洒落的黎明曙光。
但他还是看到里面活动的人影，是凛冬之爪的血战士们，正在打扫战场，搜救幸存者和收集战利品。
偶尔见到还有给一些诺克萨斯士兵的尸体，补上几刀，任由鲜血染身。
而在他们附近，还有几个熊人，他们的皮肤被血染成了棕色，他们的头发被污垢粘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找寻食物。
随后这些熊人们的动作告诉乌迪尔。
他们正是在寻找食物。
按照凛冬之爪部族和不灭狂雷沃利贝尔缔结的盟约。
战争中死亡的人，会成为熊人们的食物和祭品。
熊人们正在肢解诺克萨斯士兵的尸首，用战斧和利爪，撕裂血肉，塞入嘴巴。
或许是察觉到乌迪尔的注视。
他们回过野兽模样的面庞，望向远处的乌迪尔，挑衅般的用利爪捅入另一个凛冬之爪战士的身躯，而后发出一声咆哮。
瞬间，附近的血战士迅速逼近过来。
他们见到自己同伴的尸体正在遭受破坏，神色愤怒地看向这些熊人。
但碍于战母瑟庄妮的命令，他们无法动手。
这是乌迪尔见到的一幕场景，也是此刻战场上，随处可见的场景。
昨夜的交锋，熊人们冲破了诺克萨斯步兵战团的防线，瑟庄妮的部队紧随其后，但他们小觑了熊人的凶残。
直到现在，乌迪尔依然能感受到那斩筋截骨、不容置疑的熊灵正在悄悄爬进身边每一个生灵的脑海。
属于熊人的力量正在增长，雷霆的声音正在天穹汇聚。
乌迪尔绕过山路，来到凛冬之爪部族专门为熊人们搭建的营地，在高耸的山丘上，他见到一只庞大的熊样生物
是那只最巨大的熊灵怪物！
视野内，似是山岳般的熊灵怪物正独自站在营地中央，他把一具一具尸体尖刺顶端，组成某种未知的图样。
随后怪物周围四散的尸体上长出了黑色的枝杈和根须，就像地里钻出的蠕虫，若隐若现间，可以见到雷霆弥漫。
还有一张巨大无比的熊灵面庞。
“沃利贝尔！”乌迪尔内心一沉。
他见到雷霆之中，沃利贝尔脸上的血肉和毛皮变得栩栩如生，它的肌肉似乎变得比以往更加粗壮厚重。
察觉到乌迪尔临近的沃利贝尔，正在复苏。
雷霆之声下，十多只深紫色的眼睛从黑暗里冒了出来，每一只都和蜘蛛的眼睛一样幽暗冰冷，带有残忍之色。
或许他在这名凛冬之爪的萨满身上嗅到了外来的魔法，而现在已经认定他通过了考验。
不知为何，乌迪尔知道，这一次是沃利贝尔在对他单独讲话。
“我将重获新生，你无法阻止我，人类的孩子。”沃利贝尔的声音直接在乌迪尔的意识内响起。
乌迪尔忍受住混乱无常的意识，徐徐脱下斗篷。
经过傍晚冥想的准备，他逐一行走于他的不同形态：不死的雄鹰、机敏的山猫、刚毅的野猪，还有十多个其他兽灵。
当他变换成熊灵的外形时停了下来，抵御住意识中的雷霆力量，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