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自己的存在更有价值，为了不辜负顾总发的奖金，周扬也一直在思考这次应该往游戏中塞一个什么样的BUG。
“游戏亏损状态下的这条规则看起来是非常公平而且合理的，所以它其实只是个幌子。
如此一来，获得了地狱知识的夏弥就会改变自己的行为逻辑，转而站在恶魔的一方，帮助玩家扮演的城主。
分别是『善恶值』、『信仰值』和『号召力』。
到目前为止，《神弃之地》的开发进度已经达到了大约70%，可以尝试着做点正事了。
一番运笔如飞之后，契约就写完了。
阿撒兹勒认真的将契约从头到尾地看了好几遍，终于放下心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善恶值』很好理解，它会影响在fake-AI控制之下的NPC行为，比如善良的NPC更容易接受灾民或者更容易忍受较低的物资分配条件。
“如果地狱前线的游戏盈利，意味着他们的负面情绪收集计划失败，那么我们可以拿走他们的全部金钱收益，并且分走他们负面情绪的四分之三。
“小周，过来一下。”
周扬哼着小曲，照常来公司上班。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周扬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号召力』则是有点类似于魅力，同样受到善恶值的影响。比如，一个NPC如果很善良，那么对天使势力就会有更大的号召力，而对于恶魔势力而言则会自带群嘲光环。
然而刚在工位上坐下，就听到了一个噩耗。
周扬宛如在看天书：“这里……怎么了？”
冯辉解释道：“你上周五的时候，让我改的那条代码，被顾总改回来了！
“不，严格来说不仅是改回来了，甚至还加了一些新的逻辑规则，彻底堵死了这个BUG！”
双方互不相让，虽然莉莉丝的气场越来越强大，但阿撒兹勒硬是顶着不松口。
她的手一挥，空中出现羽毛笔和长常的契约纸。
“这是为什么啊？”周扬满头雾水，一时间无法理解。
还好顾凡反应神速。
莉莉丝仍旧有些不情愿，但似乎也拿阿撒兹勒没办法，只好点头：“好吧，那就按这个来吧！”
除此之外就是『好感度』了，只不过游戏中存在好感度的只有少数几个关键NPC，实际上它是个没什么太大用处的属性。
眨眼之间，一个月过去了。
“而与之相对应的，如果游戏盈利，则向莉总上缴四分之三的负面情绪以及全部利润；如果亏损，你向莉总上缴十分之一的负面情绪。”
看到双方陷入僵持，顾凡及时打圆场：“莉总，算了。
此时还比较早，整个咖啡馆二层就只有周扬和冯辉两个人。
“怎么了大辉哥？”
『信仰值』可以理解为对天使或者恶魔的信仰，信仰值越高，就越能够把自己作为媒介，去运用强大的天使之力或者恶魔之力。
莉莉丝站起身来：“钱我会让人打到你们公司的账户上，顾凡，我们走！”
顾凡解释道：“我们逆天堂跟地狱前线的投资协议，实际上是这样的回报规则：
“如果地狱前线的游戏亏损，意味着他们的负面情绪收集成功，那么，我们无法获得任何金钱回报，且还要继续负担他们下一款的游戏研发经费。他们赚取的负面情绪，我们分走十分之一。
周扬一脸震惊：“啊？”
……
如果顾凡默认了“程序员可以往游戏里塞BUG”，那么莉莉丝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想办法往地狱前线的游戏里塞BUG，而是第一时间怀疑逆天堂游戏中的那些BUG是不是顾凡干的。
“虽然用钱换他十分之一的负面情绪我也不算太亏，但我总觉得你似乎自信满满，还有更深层次的计划。”
他仔细看了看提交记录，确实，顾凡对这部分内容进行了修改，时间是周日的下午2点。
冯辉一摊手：“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按照你的说法改了一下代码，但现在顾总又改掉了，至于为什么改，你自己琢磨去吧。”
……
“我还以为你会想办法买通那个程序员，偷偷改掉他们的游戏呢！
“比如，往他们游戏里也塞一些奇怪的BUG之类的。”
显然，阿撒兹勒也根本想不通这一层，所以才接受了这个契约。
顾凡微微一笑：“试试嘛，万一成功了呢？而且即便没有成功，我们也不亏。”
“我们真正的目标，当然是要让他们的游戏盈利。”
在《神弃之城》这款游戏中，NPC同样有很多种属性。其中除了生命值、魔法值、力量、敏捷、智力等常见的基础属性之外，为了更好地实现游戏机制，还有三种特殊属性。
重新坐上了红色法拉利之后，莉莉丝这才说出自己的疑惑。
冯辉指着屏幕上的一行代码：“你看这里。”
“撒总，这样吧，既然你说盈利时上缴的负面情绪上调到四分之三可以接受，那我们愿意让步，就按这个方案来：
“地狱前线的游戏发售之后，不能出现『与原本设计有较大偏差的重大BUG』，否则你方无需缴纳任何负面情绪。
顾凡吓了一跳：“莉总你可不要乱说啊，什么往游戏里塞BUG？那对于程序员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
“游戏的程序是一个非常复杂且混沌的系统，任何一行代码出错都有可能导致程序彻底崩溃，更别说是塞一个BUG了！
“如果我真这么做了，一定会被发现，到时候你们两个恶魔去路西法那里对簿公堂，你也不占理的！”
阿撒兹勒并不退缩：“莉莉丝大人，我也是为路西法大人办事的，您给我人间金钱进行投资，我给您上供一些负面情绪这可以接受，但八分之一这太多了！”
“奇怪，你竟然答应了那个条件？
显然，顾凡斩钉截铁的回答让莉莉丝也困惑了：“那你为什么还信心满满地跟他签这个契约？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只是为了那十分之一的负面情绪。
10月21号，周一。
这就出大事了！
……
莉莉丝若有所思：“哦，是吗？”
苦思冥想之后，他终于想出来了一个：用『地狱馈赠』这个技能，将『地狱知识』灌输给养女夏弥！
顾凡暗道好险，地狱恶魔果然阴险狡诈，差点又上了莉莉丝的当。
或者说，隐藏机制。
而周扬让冯辉做出的改动，正是他这短时间苦思冥想之后，想到的一个BUG！
阿撒兹勒明显愣了一下，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莉莉丝。
周扬挠了挠头：“好吧。”
然而，这条代码提交之后竟然被顾凡发现了。
顾凡不仅杜绝了这种操作的可能性，还额外加入了一条规则：作为大天使夏弥尔的人间化身，在夏弥身上使用的任何恶魔技能都将被天使的神圣之力净化，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第111章 包场看游戏发售！
“顾总为什么要把我的BUG给修了呢？”
周扬有点想不通。
傻逼投资人固执己见，顾总为了游戏能盈利、公司能发展、玩家能开心、员工有奖金，不得已往游戏中塞BUG，这推理的逻辑关系挺清晰、也挺牢靠的啊？
我们帮顾总塞几个BUG，把游戏带得更火一些，应该也没毛病啊？
但顾总怎么对着友军迎头痛击呢？
难道说……
周扬又仔细揣摩了一下自己提交的这个BUG，突然明悟了。
懂了，是因为这BUG太重复、太低级、太简单了！
不够圆润自然！
其实周扬之所以会想到这个BUG，是受到了《天命卧龙传》的启发。
这是抄袭！这是剽窃！
抄袭我游戏的玩法也就算了，怎么连我的宣传策略也一起抄了？臭不要脸！
周扬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吐槽：“海泉哥，说真的我待过这么多家游戏公司，还是第一次遇到在电影院看游戏发售的。
而且，即便抛开这些，这两个BUG站在游戏剧情和玩法上来说，也是有很大差距的。
……
想到这里，周扬恍然大悟。
站在莉莉丝的角度来看，这个决定相当合理。
9月30号，国庆节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之前她都是跟顾凡一起在出租屋的客厅看游戏发售，游戏收集了大量的负面情绪，她的快乐也只能跟顾凡一个人分享；游戏出了BUG，她也只能观察到顾凡一个人的反应。
并且赶在今天和《神弃之城》一起上线了。
这次游戏发售之前，莉莉丝就通过顾凡传话，这次游戏发售，她要和大家一起看！
当然，地狱前线的那个倒霉程序员的代码能力是远不如顾凡的，但毕竟《地狱劣魔》的玩法较为简单，有许多现成的攀爬跳跃类游戏模板可供应用，所以开发速度显得很快。
《神弃之城》延续了之前的定价，还是98块钱。
毕竟这游戏的设计方案，他一个字都没碰过。
……
但是细品之后就会发现，这俩BUG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实际效果却差远了！
莉莉丝再次被气得暴跳如雷，摸着石头过河也不能摸得这么明显吧？
毕竟那款游戏的『卧龙策嵌套』BUG备受好评，算是BUG中的经典。而周扬看到这次的设计稿中又有类似于『锦囊』的『地狱馈赠』技能，就下意识地想要抄一下标准答案。
如果是电影剧组在电影院看自家电影的首映那还比较合理，哪有游戏公司这么干！
游戏公司一般都是在白天发售游戏，然后全员在公司待命，随时准备修复致命BUG或者给玩家滑跪道歉。
严格来说，顾凡应该是技术总监，勉强算是游戏制作人，但跟设计师不沾边。
但是逆天堂游戏上上下下却从没有人敢怀疑顾总设计游戏的能力，毕竟顾总可是用一个简单的BUG就把投资人那堪称一坨答辩的设计改造成了好玩的游戏，这种能力，那不就是顶尖的游戏设计师才能拥有的吗？
毕竟莉总对『卧龙策嵌套』这个BUG就挺不满意的，这次又设计了『地狱馈赠』这么个玩法，还没有特意在设计稿中写明限制，鬼知道这是不是在钓鱼？
商单没有，黄金奖杯没有，现在甚至连发售时间都对不上了！
『卧龙策嵌套』中用到的『观星』和『锦囊』是通用技能，用在谁身上都不会觉得违和。
如果这游戏真能收集到大量的负面情绪，那莉莉丝要吐血了，她的聪明才智全都为别人做了嫁衣。
在电影院的大荧幕上看直播，颇有一种『种地用金锄头』的荒诞感觉，不过莉莉丝倒是并不介意，她美美地开了一罐可乐，等待着好戏开场。
“原来顾总并不是反对我们加BUG，而是反对我们加一些没技术含量的BUG！
晚上6点，《神弃之地》正式发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