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忙问道：“哪呢？”
林雪笑说道：“在我的办公室呢，我已经拷到我的电脑上了，一会给你拿过来，我再说说下半部分吧。”
陈如只得再抱着肩膀听汇报，林雪又说道：“我看了后半部分资料，果然没那么简单，曼天公司也是要讨价还价的，她的想法也挺狠，职工全不要，债务一分不背，装修各投一半，政府还要保证几个大型会议必须得在她那开，会议费必须在年底前到位，而她们只负责日常管理、餐饮、会议服务等几个简单的内容。”
陈如一撇嘴，说道：“那还用他们干什么？随便组个团队都能干了。”
林雪说道：“这只是曼天公司提出的先期条件，以后可以一步步妥协的，遗憾的是她们还没有下一步就不得不断了。”
陈如笑道：“背后没人。”
林雪答道：“对啊，项目资料上虽然没明说，也是这个意思，我中午吃饭的时候又跟几个跟政府招待部门打过交道的谈了一会儿，像这种部门，其实就是政府的御膳房，赔不赔钱无所谓，不能让领导没有接客的地方啊？他们晒出来就是为了提几个档次而已，还有既然已经是股份制，自然是谁都可以入股的，那些入股的领导一定知道不会赔钱，否则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虽然曼天公司能帮他们提档次，但他们却不是圈子内部的人，怎么能信得着他们呢？”
陈如想了一下又说道：“那我现在也不是圈子内的人，他们也信不着我啊？”
林雪笑着说道：“姐姐，你是不是被黄洁气昏了头？你的官商结合呢？你爸爸的关系呢？你的御用小情人赵哥呢？你那死敌大狐王黄洁呢？”
陈如答道：“可他们跟市领导没什么关系啊？”
林雪又急说道：“他们再也没关系也是官场的人啊？就算市领导不认识他们还不认识钱吗？”
陈如又答道：“主要是这个项目不赚钱啊？我要的是回去投资发财，不是去给人家当御膳房的大太监。”
林雪又说道：“这个项目不可能不赚钱，曼天公司还有个补充说明，已经提出了补救办法，咱们借用一下就行了。”
陈如又瞪眼睛，林雪忙说道：“大意就是几条，一是人员竞争上岗，竞不上的由政府出面弄到社保那头去，与宾馆脱钩。负债这条是坚决不能背的，因为这个跟他们没关系，由财政负担打包处理，宾馆装修可以一边一半，固定资产要重新评估，那个里面有多做领导工作一条，就是给送礼背后降价了，这个也是现在卖固定资产的潜规则，还有就是必须得保证大型会议在宾馆开，会议费招待费可以拖到年底，如果长期拖欠，政府可以用固定资产抵债。”
陈如吓了一跳，说道：“那不就是变成全资企业了？然后再打包卖给政府。”
林雪哼哼了说道：“姐姐，任何一个玩投资的都是放长线钓大鱼，咱们两个放高利贷的跟人家比差远了。”
陈如又问道：“那跟赵易有什么关系？”
林雪又答道：“这个是我补充的，既然是一个与政府合作的股份制公司，那官方必须得派代表的，这个人表面上要代表政府，可实际上要为你挣口袋，非我赵哥莫属。”
陈如长出了一口气，转了这么多圈终于把赵易拉进来了，又笑问道：“那要是赔钱怎么办？万一政府打癞，还不是鸡飞蛋打？”
林雪翻了一下眼睛，说道：“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小胆了？我赵哥在政府那面的任务就是将政府的钱往你这划拉，他能说会道朋友又多，也用他给叶华出的那个损招，把各大单位的会议全拉宾馆来。我听说现在是文山会海，一个小市一年一千多个会，你一天开三个会都开不完，再加上上级检查接待那钱不就是哗哗地往下掉吗？再说你就是不赚钱也能维持下去，以这里为基地，上下各级高官都能交往，手里没钱也能在财政银行划拉，哪有不赚钱的道理？有了钱你在市里再搞投资，不就是越干越大了吗？”
陈如看着运筹帷幄的林雪又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妹妹，你虽然学会我了的全部本领，但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你这就是偷来的一个项目，人家现在已经放弃了，你却要知难而上，这种合作企业也算半个国企，领导最低都是处级，赵易现在正科都不是，咱们回去投资还得挂总公司的大名，但餐饮服务业还不是咱们的项目，关键的还是钱啊？宾馆装修、重新聘人，再加上打点各级领导，没个几千万下不来啊？”
一提钱，林雪也直眼，两人能拿出来的流动私房钱也不过三千万，虽然也是一笔大钱，但在政府宾馆这种无底洞就是杯水车薪，而其它的钱都挂在外公司升值呢，现在不满一年，一分也动不了啊。
林雪想了一会儿才说：“姐，实在不行可以将你在外面的那一份股票找个贷款公司做抵押，赚了钱再还啊？”
陈如双眼一立说道：“林雪，你是不是想搞死我啊？让我拿股票做抵押，如果赔了岂不是会归你老公了？就算你们两人的钱分开算，最后也都是你儿子的，你可真是深谋远虑啊？”
林雪没想到陈如会这么想，忙答道：“姐姐，天地良心，我这全都是为了你跟赵哥啊，你要是回不去我赵哥也走了啊？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将别墅和车全卖了都拿去给你投资啊。”
陈如又冷笑说道：“你为你情哥哥真下血本啊？你的别墅跟车全买了也不值四百万，还是不够啊？”
林雪痴呆似地说：“那我也没什么可卖的啊？”
陈如坏笑着说道：“那你卖身行不行啊？”
林雪俏颜一怒，说道：“姐，你太过分了。”
陈如咯咯一笑说道：“妹妹，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有你这份心就行了，你姐姐决定重出江湖，我就是自己卖身也轮不到你，弄个几千万也不算是天大的难事，我就再让你看看姐姐的本事。”
林雪马上溜须，笑说道：“姐姐，您仍人间第一奇女子，这天下哪有您解决不了的事啊？就是黄姐也得佩服姐姐你呢？”
陈如被一忽悠马上哈哈大笑，没等笑完又停住了，然后幽幽地说道：“还什么人间第一？人间第一的奇女子当人家小三？”
林雪也感觉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忙又说道：“姐，那个自认为比你高明的黄洁不是当人家小二吗？你还有什么郁闷的呢？”
陈如看着林雪讨好的表面又叹了一口气，你也是个小四，只好说道：“真的是情关难过啊，人家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现在的美人怎么都过不了英雄关了呢？”
林雪忙答道：“主要是英雄太少，美人太多啊？”说完两个妖精都苦笑了半天。然后陈如说道：“妹子，把那个宾馆的资料全给我拿来，我到要看看，御膳房的大总管到底怎么当？”
林雪答应着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取资料了。陈如眯着眼睛又往嘴里扔了一块榛仁巧克力，自从赵易二年前给买了这个品牌，就再也没吃过别的。
第785章 还乡有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如跟林雪放弃了一切投资计划，把全部精力放到这个御膳房的项目上，发现这个部门确实有钱可赚，莫说是市，下到县上到省都有这种政府指定的招待部门，赵易在县里的招待所、叶华的办事处都是靠着政府的钱吃饭的，除了会议、招待之外，市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黑钱全从这里走账。
这几年会议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档次也越来越高，这种招待所似的宾馆已经不能满足政府旺盛的会议需求，仅仅把它弄成一个会议中心一年的钱也少不了。而钱并不是大问题，投资的时候可以多点签，反正也不是一次性投资，只要能推开门，以后的钱可以再琢磨。
关键的是……，关键的是如何与政府谈判，其实所谓的与政府谈判不过是与市领导谈判，只要他们一句话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领导从中能得到多少好处的问题，曼天投资公司已经明确说了，有些领导想要入股，这个项目不仅仅是赚政府的钱，还要与虎谋皮的问题。
如何让老虎心甘情愿地从自己的身上割一块皮真的是难上加难，而任何一个老虎都不会虎到从自己身上割皮，他们只想割别人的皮，吃别人的肉。这就得站在老虎的立场上帮助老虎吃肉而自己也得到一部分好处。
老虎是相当强大的，它一次可以捕猎很多食物，但再虎的老虎也只能吃一部分甚至是一小部分，其它的就爱谁吃谁吃吧？
而能忽悠老虎虎了吧唧地圈领地，却吃不了撑得咽不下不得不假装慈善的动物是谁？是狐狸精啊？尤其是有思想、有文化、有内含又风骚迷人的狐狸精。
半个月后的一个上午，陈如跟林雪驾车回到了市里，先到家探望了父母，陈青山一如既往地不在家，只好陪母亲吃午饭。
下午，两人在市里的商场买了一些食材回到陈如的逍遥窟做晚饭，到了五点半，两人坐在阳台里透过纱帘看着郑秀在厨房里忙活，却没看见赵易。林雪还是第一次看到郑秀，眼珠子都要从望远镜里飞出来了，看了半天也不得不佩服人妻的范儿。
不到六点，门铃一声，两人知道贵客迎门了，忙去门口迎接，一开门，黄洁拎着两瓶高档红酒和一些水果站在门口，三人见面自是一番热情，林雪好像还掉两滴眼泪。
黄洁换衣服洗手之后，三人坐下吃饭，也都是鸡鱼排骨一类的家常菜，倒上红酒却不说主题，还是衣帽鞋子高妆绵袜子等，胡扯六拉地废话了半个多个小时。
一杯红酒下肚之后，林雪又给三个倒上，陈如面对着黄洁说道：“姐，我回来了，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我还带回来一个，方夫人，我们的副经理。”
黄洁眨着眼睛啃着鸡翅膀，心中却冷笑，昨天就接到了陈如的电话，说是今天晚上要跟自己见一面，那意思也是找到了投资项目，但具体的说是见面再说。
撂了电话也琢磨了半天，这个穷市自己都要跑了陈如却要来投资，自己到不是怕她找不到什么投资项目，而是怕来扯蛋而血本无归，再搭上了赵易就真的是扯蛋了。
黄洁又在鸡翅膀上梭罗了一下才说道：“妹妹是找到好项目了？”
陈如信心十足地说：“找到了，而且还跟赵易有关系，相当好的一个项目。”
黄洁扔了鸡骨头擦了手，举起酒杯笑说道：“先喝一口，我再听听你的宏天大计。”
林雪也跟着陪了一口，陈如放下酒杯说道：“你经常开会，是不是常去那个政府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