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小村官 第35节

“小石,好孩子,我很高兴认识你。”船老大喊着,也伸手去抹眼角。

雷小波拦了一辆出租车,四个人坐进去,坐了满满一车。朱亚芳还是抢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让孟小石坐在后排的左侧。这样,雷小波就和温美霖坐在一起。她还想成全他们两个很般配的大学生小官:大学生村官与大学生警官。

温美霖大方自然地坐在中间,倒是雷小波和孟小石都有些拘谨,不敢把身子和大腿碰在她的身上。他们都缩着身子,尽量靠着车身。中间的温美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慢慢把右腿向雷小波的左腿上靠来。两条腿贴在一起时,雷小波一惊,转头去看温美霖。两双有情的眼睛对在一起,滋滋地交融了好一会才分开。

“孟小石,先带我们去那个别墅小区吧。”温美霖挺了挺丰满的上身,转脸看着孟小石说,“你认一下路,给司机说一下。”

孟小石用心地看着窗外,辩认着路,说:“我记得,这个别墅区在市郊结合部,那里的路边有个加油站,从加油站转弯进去,开一百多米路就到了。”

司机一听,说:“是不是叫华阳别墅区?”孟小石眼睛一亮:“对对,就是华阳别墅区。”司机说:“那里我认识。里边都是有钱人住的,也有几个官员偷偷住在那里。我曾经接送过几只金丝鸟。”

孟小石好奇地问:“什么叫金丝鸟?”司机说:“就是富人和官员包养在别墅里的漂亮女人。”雷小波赶紧叉开话题,问孟小石:“小石,有个问题,我不明白。你说你要报案的,后来怎么没去报呢?”孟小石说:“我一直想去报案,但不知道到哪里去报?我也怕报了案,我自己是不是也有问题,因为我跟过他们几天时间。”

第71章 报案与举报

温美霖说:“你虽然跟了他们几天,但没干坏事,相反还干了几件好事:你用咳嗽声制止他们行窃,用眼神]提醒阿姨不要被偷,你不顾生命危险救陌生的女生。这些都是可歌可泣的好事,你怕什么?”

说话的时候,温美霖悄悄把大腿贴到雷小波的腿上,雷小波感觉到一股温馨的暖流,从腿上一直流到心灵深处。

半个多小时,出租车就开到华阳别墅区大门口。温美霖看了一眼小区大门,警惕地说:“我们不要进去,反正知道了楼号,可以到纪委去举报。不要引起他的怀疑,否则,他会转移财产的。不知那个葛二蛋,有没有再去偷过钱?总共偷到多少钱?”

雷小说:“所以要赶紧报案,赶紧举报。”温美霖说:“那就赶紧去公安局,先报案,再去举报。师傅,直接去市公安局。”

“好嘞。”司机调转车头,就往市公安局开去。

这个线索非常重要,所以温美霖决定直接去向市公安局局长汇报。局长申远辉,是市委常委,在市里有较高的声望。他是个铁面无私的警官,在群众中反映不错,在局里威信较高。温美霖在一次会议上认识他,跟他交换了手机号码。但他平时从来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没有发过短信。申局长的作风和品行,温美霖是信得过的。

公安系统的其它领导,她就有些信不过,也不放心。他们老山区公安局局长谢德义,就是个好色之徒。今年春节里的一次办案中,谢德义认识了她。见她长得漂亮,谢德义就一直想着法子迫近她,诱惑她。上个星期,谢德义竟然打电话把她叫到办公室里谈话,说要重点培养她。温美霖知道他没安好心,就小心提防着她。但再在老山区公安局呆下去,温美霖自知难逃他的魔爪。所以想趁这个机会,接近申远辉,然后让他帮忙调出老山区公安局。

温美霖不放心,是怕举报在贪官手里,然后官官相护,不了了之。004号车,温美霖想了一下,应该是一个副书记,或者副市长的车。那么到底是常务副书记安周春,还是常务副市长曾华章呢?她不清楚市里领导的情况,判断不准。按职位,申局长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这个贪官。尽管他们都是市委常委,但这个人是市里的四号人物,比申局长的职位还要高啊。

申局长应该会向上反映吧?要是申局长与004号车主关系很好怎么办呢?他会压住这个消息,会打击报复我吗?温美霖心里矛盾地想,手里拿着手机,有些拿不准主意。

坐在一旁的雷小波发现了她的这个细节,猜到了她的一些心理。他轻声问:“你认识一把手局长?他可靠吗?”

“应该可靠。”温美霖点点头。雷小波说:“如果不可靠,我去报案吧。”温美霖下着决心说:“还是一起去吧,这也是一件正义的事,不用怕。小石能冒险救人,我们就不能冒险举报?这样的话,真的连一个孩子都不如了。”

这样说着,温美霖就翻出手机里申远辉的手机号码,毅然决然地拨了过去。通了,温美霖声音端庄地说:“申局长,我是小温,老山区中山路派出所的。”

“哦,想起来了,小温,漂亮的警花,啊。”申远辉有些意外的惊喜,“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温美霖没有谄笑,而是一本正经地说:“有重要的事情向你反映。你在办公室吗?”申远辉说:“在的,你什么时候到?”温美霖说:“我们有四个人,大概半个小时到。”

“好,我在办公室里等你们。”申远辉愉快地说。

出租车开到市公安局门口,雷小波付了车费出来,跟着温美霖走进庄严的办公大楼,乘电梯上三楼局长办公层。申远辉的办公室在三楼最东头。温美霖领着三个人昂首挺胸朝东走去。走进局长室,温美霖不卑不亢地说:“申局长,我们来了。”

“来来,这边坐。”申远辉穿着警服,威严中透着儒雅。他马上站起来,让他们在会客区里坐下后,给他们去饮水机上泡茶。

“申局长,我来。”温美霖站起来,抢着去泡茶。泡好端过来,给申远辉介绍说,“他是大学生村官,叫雷小波。”雷小波礼貌地站起来,向申远辉伸出手去,热情地说:“申局长你好。”申远辉跟他握手:“雷助理,坐吧。”

“她们是母子俩。”温美霖有些紧张,俏脸泛着微红。她一个小小的派出所警员,带着陌生人连越几级,直接来找市局一把手反映问题,也是需要一些胆量的。温美霖没有让申远辉跟他们母子俩握手的意思,但申远辉还是谦逊地伸出手,与朱亚芳和孟小石一一握手。他没有端官架子,微笑着请他们入坐,喝茶,这让他们母子受宠若惊。

这个细节说明申远辉局长有平等意识,也足见其为人的品行。雷小波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一进来,就注意观察着申远辉的言行举止,判断他是否可靠。如果不可靠,他要采取补救措施:直接去市纪委反映,或者向省纪委写举报信。

申远辉看着他们三个人,心想这个小温啊,把这几个农民带过来干什么?她就不知道我忙吗?我下面还有一个会议呢,真是。但他涵养很好,心里着急,表面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申局长,情况是这样的。”温美霖平静了一下紧张心情,简明扼要地说,“孟小石家里比较贫穷,考取了重点高中,却没钱去上学,他就气得离家出走了。”

我的天,这样的事也来跟我说?!小温啊,你到底有没有头脑?懂不懂事情啊?申远辉想用看手机上时间的动作赶他们走,但还是忍住了没有看。

温美霖依然不紧不慢地说:“小石到了市里,想自己打工挣学费,却经历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历险过程,发现了一个重要的腐败线索,所以我才把他们带过来的。”

第72章 受到表扬

“哦,是吗?”申远辉来了精神,眼睛亮亮地看着孟小石,“什么线索?”

温美霖对孟小石说:“小石,你自己说吧,向申局长反映一下情况。”孟小石紧张得低下头,不敢抬起来。雷小波说:“他还年轻,我来替他说吧。”

为了调起申远辉的兴趣,雷小波很注重话术:“前几天,我从村里出来寻找孟小石,请他回去上高中。是温警官帮助了我们,才顺利找到了他。他跟我们说了他到市里以后的历险经历,说出了一个重要的腐败线索。呃,申局长,我想问一下,我们市政府004号车是谁开的?”

这样一问,申远辉身子一震,脸色立刻严厉起来:“004号车?怎么回事?”雷小波指了指孟小石,说:“他们在这个车主的家里,发现了大量现金。”

“什么?在他家里发现大量现金?”申远辉惊讶地瞪大眼睛,问孟小石,“你是怎么进去的?有多少现金?”孟小石这时候才勇敢地抬起头,看着申远辉说:“多得数不清,起码有几千万。”

“啊?”申远辉惊呆了,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温美霖憋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问:“004号奥迪车是谁开的?”申远辉若有所思地说:“是常务副市长曾华章开的。难道他,真是一个大贪官?”话一出口,他反映过来,马上严肃地说,“这件事很重要,在调查清楚前,你们要绝对保密。”

雷小波与温美霖面面相觑。

“你们稍等。”申远辉站起来,坐到办公桌前,拉起电话就打:“小孙,你给我通知一下陆局长,我有要事,下午的会议不能来参加了。”

打完这个电话,他又拿出手机打:“苏书记,你现在有空吗?最好马上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有个重要的腐败线索向你反映。好好,苏书记,我等你。”

打完电话,申远辉走过来,热情地说:“这事非同小可,所以我推掉了一个会议,又请市纪委苏书记一起来听你们反映。等一会,你们谁说?”

雷小波看着孟小石说:“还是本人说比较好,原汁原味,真实可信。”温美霖看着申远辉说:“申局长,他身上还有一件刑事案件的线索。他是个见义勇为的小英雄,应该为他申请见义勇为奖金。”“哦,是吗?”申远辉重新打量着面前这个腼腆瘦削的男生,拿出手机给谁打过去说:“韦主任,你过来一下。”

一会儿,一个警官走进来。申远辉对他说:“他们有重要案情要反映,你拿个手提电脑过来,作下记录。最好搞个录音,录像,这些都是重要的证据。”

局长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这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下班时间。申远辉让韦主任安排订了几客盒饭,送来后让大家分着吃。

过了十多分钟,市纪委苏书记带着两个纪检人员走进来,也是吃的客饭。吃完,坐好,他们就让孟小石反映情况。

孟小石紧张得一塌糊涂,哪里说得成声啊?雷小波见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就对纪委和公安系统的领导说:“我来先替他汇报,到关键的地方,再让他作补充。”

于是,雷小波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说到进入曾华章别墅,孟小石被葛二蛋追打的时候,他再让孟小石自己述说。公安和纪委的同志听得都很认真,既有人做文字记录,又有录音和录像,整个过程整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结束时,公安和纪委的同志一一跟雷小波、孟小石、温美霖和朱亚芳握手。申远辉紧紧握着雷小波的手说:“雷小波同志,你是一个称职的大学生村官。我向洪山县组织部反映,号召其它大学生村官向你学习。”

雷小波摇着他的手说:“申局长,你过奖了,我的工作还刚刚开始,还要继续努力,让前岙村早日脱贫致富。”

申远辉握着孟小石的手说:“小孟啊,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是个了不起的好孩子,小英雄。我们要为你申报两个奖项:一是见义勇为奖,二是举报腐败有功奖。但最后结果如何,还要等待上级的批复。希望你到了高中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

孟小石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顾点头应诺。

“小温啊,这次你也是立了功的。”申远辉拍着温美霖的手背说,“没有你,事情可能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你有肋人为乐的精神,又热情开朗,漂亮能干。我要建议老山区公安局,好好培养你。”

得到市局一把手局长的肯定和表扬,温美霖心里好高兴,好激动。她秀丽的脸蛋涨得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想。”她紧张,羞涩,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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