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 第1740节

彭长宜赶忙说道:“对不起,我把刚才说的话收回,是我不该说话。”

“收得回来吗我看你今天就是看我的笑话来的”

彭长宜看着他,微笑着指了指茶几上老张写的那封信,说道:“别那么大脾气了,想想他最后写的话。”

沈芳还想说什么,娜娜从屋里出来,她看着妈妈说道:“爸爸回来不是看你的笑话来的,是我打电话叫爸爸回来的,我害怕不行吗”

沈芳转向了女儿,大声嚷道:“你怕什么怕老张那么疼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娜娜一听,红着眼圈扭身回屋去了。

彭长宜生气了,他大声说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老张疼她不假,但这跟她夜里害怕是两回事,你不要把你悲伤的情绪转嫁给所有的人,一个老张去世了,难道所有你看着不顺眼的人都该死吗再说了,娜娜跟老张也够意思,经常从我那里拿酒给他喝,一个孩子,你还能指望她怎么样”

沈芳似乎被彭长宜吼醒了,她两眼瞪着彭长宜,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憋了半天,终于捂着嘴小声哭出声。

彭长宜说:“好了,你也别伤心了,就像老张说的,振作起来,我们本不该互相仇视。今天,我在你面前也表个态,以后你遇到合适的人,愿找就继续找,不愿找的话我养你后半辈子,谁让你是我孩子的妈”

听了彭长宜这话,沈芳不再哭泣了,她抬头看着她,问道:“你怎么养我”

彭长宜说:“管你吃管你喝,有什么事你做不了的就告诉我,我来替你做,你所有的事我都包了,这样行吗”

沈芳看着他,看着自己曾经的丈夫,老张说得没错,他们应该是最亲的人,但是,她却从没有体会到这一点,今天,彭长宜能说出这样的话,也足以说明自己在彭长宜心中的分量,彭长宜这几话,也是对他们关系的最后定位,也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的一种亲情纽带关系,只是自己明白得太晚、太晚了她真的该放下心中对他的所有的爱和恨,放下所有的思想包袱,过好自己今后的日子。

想到这里,沈芳眼含热泪,哽咽着说道:“彭长宜,这是你这辈子跟我说的最中听的一句话,我谢谢你,你将来也是要成家的,你的情我领了,除去娜娜,我不会有任何事麻烦你的,这一点请你记住”

沈芳说完,起身就走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把彭长宜晾在了客厅。

娜娜听到关门声悄悄探出头,发现只有爸爸一人,就走了出来,小声说道:“她去睡了”

彭长宜见女儿鬼机灵的样子,就笑了,说道:“写完作业了吗”

娜娜说:“还有一点。”

彭长宜说:“那好,爸爸也回去,你写完作业就早点休息,有事千万记住给爸爸打电话。”

娜娜冲着爸爸点点头,看了一眼妈妈的卧室。

彭长宜小声说:“现在先别理她,你先去把作业写完,写完作业了再去看她,听到了吗”

娜娜捂着嘴偷偷笑了。

彭长宜摸了一下女儿的脑袋瓜,跟女儿摆摆手,仍然小声说道:“爸爸走了,再见。”

娜娜也小声说道:“爸爸再见。”

彭长宜故意惦着脚尖,蹑手蹑脚,但动作却非常夸张地走了出去。

娜娜看着爸爸滑稽的样子,不由地缩着脖子笑出了声

再说江帆,他看着彭长宜上了车驶出之后,内心忽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尤其是看见天边落日西沉、夜幕很快就会笼罩大地的时候,他瞬间就感到了孤独,一种漫无边际的孤独,这种孤独带着强烈的诗人气质的伤感向他袭来,包围了他的意识,他瞬间就有了一种恍惚,恍惚中,就看见他的小鹿踏着夕阳的余晖,看了他最后一眼,也转身离去了,她那忧伤的目光,忽然就刺痛了他的心,是那样的真切

江帆是个地地道道的唯物论者,但这一刻是那样真实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不是脑海的幻影中,就连刚才自己的心痛都是真实的。他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就像被人推着一般也快速坐进车,离开了邹子介的园子。

司机高山问道:“咱们去哪儿”

江帆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你找个方便回去的地方下车,我去办点事。”

“好的。”小高顺从地应着,驶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他下了车,扶着车门,等江帆坐进驾驶室,他才给市委书记关上了车门,看着他驾着车也一直向西驶去。

江帆开着车,感觉操纵汽车的不是他的手脚,而是刚才出现在眼睛里的那个幻境,那个身影召唤着他,那个身影告诉着他,再不抓住,他的小鹿可能就真的踏着夕阳离去,与他失之交臂了

所以,那一刻他感到心的疼痛,感到了恐怖,感到了漫无边际的孤独

他降下车窗,连着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至此,他明白了自己的方向,明白了自己心中想干什么去。刚才邹子介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有个直觉,不相信丁一晚上会跟同事在一起吃饭,他太了解丁一了,丁一有个毛病,她很少晚上出去吃饭,平常也很少跟同事们在一起聚,除去必须参加的活动以外,她是不个不贪热闹的人,嫁给他后,她甚至有意识规避自己的言行,这一点,她做得无可挑剔,是个合格的领导夫人。所以,他非常明白,她没有应酬,只是不想见他、不想参加他们的聚会而已。

不知为什么,最近他跟彭长宜独处的时候,时常想到过去的时光,难到他把彭长宜要来,为的就是时刻唤醒他对过去的回忆吗他江帆还没老到总是靠回忆过日子的地步吧那么,是什么让他总是想起过去他此时懂了,还是因为她。

如果他们没有闹矛盾,可能这种感觉不是那么强烈,正是因为他们的婚姻处于决裂的边缘,他才更多地想到了过去,想到了她。也许,真的如人们所说的那样,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

这一段时间以来,是他们夫妻最不平静的日子,也是阆诸政坛风云动荡的时候,江帆没有太多的心思处理自己的事,最近,随着彭长宜的到来,各项工作都理出了清晰的思路和头绪,他也轻松了许多,所以想到丁一的时候就多了起来,但有些问题他仍然想不明白,但奇怪的是,那些想不明白的事,似乎不像最初那么强烈要弄明白的时候了,更多的则是他对过去的回忆,回忆中,每次都少不了被他称作小鹿的那个人。

想起“小鹿”这个称谓,他的内心就会涌现出许多她美好的瞬间,更多的是那真实的拥有,那心痛的别离,那草原夜晚的噩梦这些,都是那么强烈地涌出他的内心深处。

也许,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不但可以医治许多心灵的痛苦,还可以让人自省、忏悔,这一切还得缘于彭长宜。

其实,当他第一次跟樊文良透露想让长宜过来帮他的时候,樊文良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没有表态。后来,他去省里开会,再次郑重其事地向组织提出申请,樊文良沉默半刻才不慌不忙地看着他说道:“这个问题看来你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江帆说:“是的,我是经过慎重考虑后才这样提议的。”

樊文良点点头,说:“如果长宜过来担任普通副市长,这个主我就可以做,但他担任常务副市长,这个主我就不能做了,必须经过领导点头才行,如果领导在心里没有安排合适的人选,我看问题不大。”

后来,江帆得知,樊文良在一次单独跟廖书记切磋书法技艺的时候,委婉地向他汇报了江帆的这个提议,哪知廖书记一听就怔住了,说道:“怎么阆诸到现在还没有常务副市长吗”

樊文良当时说:“是的,我上次不是提了一下,您当时说让鲍志刚先兼着,下来再通盘考虑。”

廖书记看了樊文良一眼,知道他的这位组织部部长办事稳妥,就说道:“江帆想要谁就给他吧,真格的了,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想要个副市长我们还不给吗”

樊文良笑了,说道:“他要的这个人不在阆诸境内,在锦安,是彭长宜。”

“哦,彭长宜”廖书记来了兴趣,他提着笔看着樊文良,说道:“他是不是从党校毕业了我对这个干部有印象,对了,他不是调到锦安任副市长去了吗。”

樊文良说:“是的,这次亢州征地风波,锦安市委又把派回去了,不过他也没耽误毕业考试,在处理征地问题最关键的时刻,还考了个全班第一,被党校评为了优秀学员。”

廖书记“哦又是他不错,不错,我记得牛官屯事件就是他回去处理的,对了,好像我听你说过,说他在当地,是出了名的救火队员,哪里有险情,领导首先想到的就是他。”

“是的,您没有记错,的确是这样。”

廖书记说:“好像江帆和彭长宜都曾经是你的老部下吧”

樊文良笑了,说道:“是的,江帆谈不上,他当时是市长,行政一把手,长宜应该算是吧,他当时是组织部干部科的科长,后来调到基层任区党委副书记、区主任、市长助理、区党委书记,后来三源出了矿难,死伤了好多人,他就直接被派到三源去救火了,我那时也已经调出来了。”

“呵呵,看来他们都是你的得意门生。”

“也不能那样说,我其实没教给他们什么,不太喜欢跟下属接触,怕给他们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还是他们自身素质好。”

廖书记看了他一眼,蘸了一下墨汁,说道:“他们都是很不错的干部,到了一块有些私下的政治思想工作你也要跟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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