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 第1814节

“是我的毛病,好了,我挂了,我还有事。”江帆说着,就强行挂了妹妹的电话。

彭长宜问道:“老爷子身体……”

江帆说:“阑尾炎,做手术好几天了,不让告诉我,唉——长宜啊,这就是咱们的父母,唯恐给儿子添乱,耽误了儿子的工作,他也不想想,儿子也不是那么十分的忙,惭愧啊——”

江帆说着,端起茶水杯,一饮而尽,他把茶水当成了酒。

彭长宜也陪着他干了一杯茶水,说道:“那您就赶紧回家看看去吧?”

江帆说:“不行啊,一是我喝了这么多酒,二是小丁的父亲下午回来,我都跟她家的人说好了,晚上给他们二老接风。”

彭长宜看了看表,说道:“嗯,反正也做了手术了,阑尾炎是小手术。”

江帆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说道:“要不是妈妈打错电话,我都不知道,唉,这段也真是心烦,还真没顾上他们,家里有什么事,他们也是不让我知道,总是说我忙。长宜,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体会,别说纪委怎么怎么样,也别说那些大道理,平时看看咱们的老人,想想他们望子成龙的那份心情,有病都不敢告诉你,怕分你的心,你说你能不自律吗?你还敢犯错误吗?他们省吃俭用供你到这个份儿上,就是面对诱惑想伸手时,想想他们你都不敢伸手了,因为你知道,这样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们的含辛茹苦,对不起他们的省吃俭用,你都不好意思给他们脸上抹黑。”

听江帆这样说,彭长宜也很有感触,他说:“是啊,是啊,咱们的老人都非常的不容易,就拿我的老人来说吧,我的今天,我妈妈就没看见过,她去世的时候,我只是组织部干部科的科长,级别就是一个小科员,打杂的,有时这个问题我不敢深想,我哪怕让她看见我当上北城的副书记都行,副书记在我们村就是个大官了,更别说后来成为县长、县委书记了,我为什么说不敢深想,每次自己有了进步,想起我妈,我就心酸,因为这个世界上,最该跟你分享成功和喜悦的那个人不在了……这是我终身的遗憾,而且是无法弥补的遗憾……所以,我特别理解小丁想她妈妈的心情,当然了,我跟她不一样,她是伤心、难过、受委屈的时候想她妈妈,我是有出息了妈妈看不到了想她。”

江帆听他提到丁一,就看着他。

彭长宜继续说:“那时我的条件不好,每次把妈妈接过来住的时候,沈芳又是那个脾气,难免有跟儿媳生气的时候,但是从我妈的嘴里,从来都没在我这里给儿媳告过状,他们每次闹意见,我都是听媳妇唠叨的如何如何的,就是她生气走了,都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唯恐我们俩因为她闹意见。我爸爸也是这样,有什么困难别指望他告诉你,唯恐影响了你的工作,上次要不是我强行给他体检,他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跟你要求去做个体检,结果,就查出了毛病……所以我特别喜欢听那首《父亲》的歌曲, 想想那歌词,真的能把你唱掉眼泪,父母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而我们呢,上学了,有出息了,结果却怎么样,还不是‘山高水远他乡流’,他想你了也不说,坐在门槛上抽袋旱烟,抬头数星斗……你得到父母的恩惠最多,真正在床前尽孝的却不是你……”

彭长宜说到这里,眼圈就红了。

江帆的眼圈也红了,他说:“你说的对,我最近感到妈妈也老了,的确糊涂了,本来是打给妹妹的电话,却打给了我。你还好,好歹让他们当上了祖母,而我呢……”

彭长宜的心就是一动,说道:“您也快,小丁年轻,按说女人第一个孩子流产后,是有不好怀上的说法,但你们家守着大夫,勤做检查应该没问题的。”

“唉——”江帆叹了口气,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说道:“一言难尽。长宜,把你父亲接来住几天吧?让老人散散心。”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是有这个想法,他不来,他怕给我添乱,另外来这里没人照顾不行,我一天到晚没个准。”

“没关系,这里有地,他可以种种菜什么的,吃饭就到老邹的伙房去吃,咱们又不白吃,给钱。”

彭长宜说:“我考虑了,那也不行,首先是种地,早就不让干庄稼活了,这样他就会觉得闲得没事干,去老邹的伙房吃,哪如在家吃着顺嘴,他已经习惯一天两顿粥,习惯了粗茶淡饭,我大嫂尽管是个粗人,但是照顾我父亲照顾的非常好,听话,孝顺,爷俩相处的很好,我大哥更是什么都不让他操心,再有,他要是来了,看见我天天这么喝酒,肯定替我担心,一是担心我的身体,二是担心我犯错误,毕竟喝酒不花自己的钱,所以,不来就不来吧。”

江帆点点头,说道:“有道理,毕竟他习惯了那个生活环境,冷不丁让他换环境,未必对他好。他身体怎么样?”

“我上周回去看他了,呵呵,胖了一圈了,气色非常好,一天都不像得过那个病的人。”

“那就好,那就说明癌细胞没有了,如果癌细胞还存在的话,他是胖不了的。”

“您说得太对了,大夫也这么跟我说的。他起床后,什么都不干,先围着村子走两圈,晚上吃完饭后再走两圈,我说您的运动量大了,您猜他怎么跟我说,说要减肥。没把我乐死!我说,您老人家还减什么肥呀,又不参加选美,不许减,一两都不许给我减,减一两我都不答应。逗得老同志哈哈大笑。”

说道这里,彭长宜就笑了。

江帆的心情也被彭长宜感染了,他也笑了,说道:“以后结婚了就好了,居所固定,老人来呆几天也就踏实了。”

“唉——”彭长宜叹了口气,说道:“我的事啊,也没想象的那么简单,您说我把家安哪儿吧?安哪儿都不合适。孩子正在成长,我不回去不行,不能忽视这个时期对她的培养,一礼拜才见一次面,有时一礼拜都见不到一次面,如果我们不离婚,我不回去还好说,有她妈妈照顾,如果我离婚没有男朋友也还好说,就是不回去,她们也不会想到别处,顶多就是我工作忙,这都好理解,但问题是我不但离婚了,还有了女朋友,按她妈妈的说法就是我有了新欢,加上她妈妈那张嘴,我不回去的话,指不定她跟孩子说什么呢?所以,我又不能不回去,不然让孩子感觉到我只顾追求我的幸福而忽视了对她的爱,我不能让孩子有独孤感。”

江帆说:“有那么严重吗?”

“怎么没有?小丁就是我的一面镜子,那么小就离开家门,被发配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以他爸爸的身份和在社会上的影响,完全可以把她留在家门口的,还不是她爸爸忽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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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冒险跟江帆谈话

“哦?”江帆看着彭长宜。*xshuotxt/

彭长宜说道:“她爸爸为什么忽视了她,还不是因为有了继母?继母又带了个比她大的哥哥来,天下的母亲,都有自私的一面,她肯定在家得到的关爱要少,而且小丁不像别人那么会来事,尽管跟继母的关系没有大碍,但是从她被发配到亢州工作这一点上来说,就能透视出她当时在家里的位置。看到她在外受的苦,您能说她不可怜吗?您能说她在心里对父亲就没有一点怨吗?如果没有的话,在您走后,她的精神在遭受极度摧残后,半夜三更生病犯魔怔,就不会给家里打电话,跟爸爸叫妈妈了?我感觉,这个时候,每一个有良知的父亲,都应该体会到自己的失职,妈妈去世那么多年了,孩子半夜三更打电话,跟自己的爸爸叫妈妈,我相信凭丁教授应该是受到了刺激,不然他不会半夜三更找车来亢州接女儿回家了,不然他也不会自从强行替女儿辞职,把女儿执意留在阆诸,开始给女儿找工作。所以,我就给我自己定下了原则,绝不能只顾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忽略了女儿,更不能让她认为她缺失或减少了父爱。”

江帆低下了头,彭长宜的话,明着好像是在说丁乃翔,实际上却戳痛了他自己的心。江帆感到彭长宜心里的确有丁一,他能把丁一的遭遇当做自己今后组建家庭时的一面镜子,可想而知,他对丁一的关注是时时刻刻、甚至是点点滴滴的,但这些又让他江帆说不上什么来,甚至都不能把他往歪了想,这一点江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彭长宜没有在乎他的沉默,继续认真地跟江帆袒露自己的难处,他说:“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您说舒晴这头吧,我也不能晾凉了,舒晴平时也没时间,我平时也没有时间,我们的空闲时间大部分都是周六周日,她那头还有父母,而且她父母又是那样一种情况,我也不能太自私把她栓在我身上,人家老俩把她养大图什么?所以,具体我们俩人之间见面的机会就非常少了,年轻轻的姑娘,谁对恋爱没有特别的憧憬?谁都希望能经常见恋人一面,所以,她往往是在回北京或者是回省城的途中下车看看我,有时候是来阆诸,有时候是去亢州,但这个时候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我们见面的机会相当少,我感觉我的事不是那么简单,您说人家一个姑娘跟了我,将来肯定要自己的孩子,她岁数也不大,一旦要了孩子,肯定会牵扯我的一定精力,我给这个孩子的关爱肯定会比现在的女儿多,好多事将来都不好摆布,跟您说句心里话,我还真有点怕结婚了。”

江帆的思路被彭长宜拉了回来,他想了想,说:“你说的这种现象会有,比如你刚才举了小丁的例子,的确是事实,但还是看当事人怎么处理,我感觉舒姑娘不是一个善良而且是是知书达理的人,现在她跟你的女儿处得不是很好吗?”

“是的,非常好。”彭长宜回答道。

江帆接着说:“所以,这一点她比丁一幸运,她们母女将来也不会错,再有,你心里能这样想这些问题,就说明你将来也会规避这些矛盾,你跟丁教授不一样,丁教授沉湎于自己的艺术世界,他可能从来都没像你这么想过,可能也就是那次女儿病了,跟他叫了妈妈刺激了他,让他反思了一些事情,所以后来对女儿的态度就有很大程度上的改观,甚至有些不讲理,无视乔姨父子的感受,这一点说明他不善于处理家庭成员内部关系的,但你会不一样。你们结婚后,即便要了小孩,那也是不一样的,娜娜差不多已经长大了,而且又是姐姐,对这个孩子不会排斥的,再加上你们合理疏导,我认为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如果你担心,也可以等娜娜再大一点要孩子,那样她就更容易接受,关键是在大人怎么疏导这个问题。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问题,我认为都不是问题,结婚后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彭长宜苦笑了一下,说道:“解不了……”

江帆想了想说:“我认为,你们双方老人和孩子都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就是解决两地分居,我看这样,你们先结婚,先跑一段,你要是心疼她跑着不方便,那么以后你下班就往省城跑,咱们慢慢琢磨,看怎么把她调过来,调哪儿合适。”

彭长宜说:“这些问题我想过不止百遍千遍了,怎么都不好说,我可以跑,因为毕竟我有车,但是我经常喝酒,带司机吧,那头还得给时间找住处,不带司机吧,她宁肯不见我,也不会让我去找她的;把她调过来吧,咱们上次也说了,阆诸没有合适她的位置,她现在是政研室副主任,级别副厅,而且是单位的骨干力量,上上下下对她也都认可,说真的,我还真不忍心让她为了我抛弃什么?好多实际问题,想想有时心里的确很烦,这也是我们谈了这么长时间,迟迟进入不了结婚程序的主要原因。”

江帆说:“你考虑太多了,你不可能解决了所有问题后再结婚,事实上有些问题婚期也是不可能解决的,比如她现在的工作,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是要慢慢来的,你如果总是这样拖延下去,就不怕人家姑娘找到更好的?更合适的?所以,你不要考虑那么多,先结婚,不行的话就先领证,然后遇到什么问题再解决什么问题,只有这样,事物才能往前发展,你总是前顾后顾,问题一样也解决不了,原地踏步,这可不是你彭大将军的风格啊!”

彭长宜笑了,他感觉江帆说得有道理。

江帆又说:“再有就是你担心娜娜会走丁一的路,受到你们的冷落,她们不一样,首先舒晴跟娜娜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关系,再有舒晴是姑娘,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即便将来她要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会出现小丁那样的事情,因为她比小丁幸运,有一个时刻为她考虑的父亲。”

彭长宜笑了,说道:“丁一也不是不幸运,首先,她遇到了一个哥哥,这个哥哥很让人敬重,他对丁一真的很好,我敢说,他们这个家,之所以能维系到现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陆原的努力,这个人很让我佩服。当然,她后来遇到了您,您给了她所有的爱,包括她缺失的父爱和母爱,这一点上来说,她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即便她的妈妈活到现在,看到女儿嫁了一个称心如意的人,她妈妈也会非常高兴的。”

江帆听他这么说,就下意识地摸了衬衫里面的那个咬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惭愧……我也不是那么让她满意,我现在经常想这样一个问题,她如果不找我,找了别人,或者是按照她父亲的意愿,跟了她那个同学,她的人生兴许会比跟我更好。”

彭长宜笑了,知道江帆说这话是没有自信的表现,就说:“您错了,我不这样认为,以我对小丁的了解,在那样一种情况下,首先她不会跟任何人,其次是她跟任何人都不会幸福,跟任何人都不会公平,你们可以闹意见,可以互相不理解,她甚至可以去国外,但结局不会改变,而且这个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想改也改不了。”

江帆看着彭长宜,见彭长宜表情真挚,而且他说的话完全是发自肺腑,想着这个人,曾经无怨无悔地帮助自己,抓侯青、遥控指挥粉粹了袁小姶妄想陷害他和丁一的阴谋把他救出宾馆,想着为了让他们和好,带着丁一,千里奔袭去草原,这些,到现在都让江帆感动,可是,他越是感动,心里那种想法就越强烈,没办法,这个怪圈他一时半会还真走不出来。

江帆学着他的样子,使劲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个问题。

长宜说:“另外,我记得我以前就说过,少让她在老房子住,当然,她是因为脚伤才去的老房子,如果您不能陪伴她在哪儿住的话,就一天都不要让她在那儿住,那个地方我总感觉阴气太重。不瞒您说,您让我琢磨家属院的问题,我就想到了那里,就想把那里盖成家属院,让她彻底搬出那个家,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经常一个人在那里住,面积又那么大,按照风水来讲,这叫房大欺主。”

“你怎么知道她经常一个人住?”江帆警惕地问道。

彭长宜笑了,说道:“您经常夜宿办公室,这是公开的秘密,我怎么会不知道?”

“哦——”江帆松弛下来,随后有紧张了起来,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他们夫妻闹了意见,估计就有文章可做了,看来,他要注意这个问题了。想到这里他解释道:“那段时间不是特殊时期,她的脚不方便,我们准备搬回来。对了,你想把那个地方当做家属院,我看这主意不错,可以考虑。”

彭长宜说:“是啊,那个地方的确不错,方方正正,我尤其喜欢四周一圈的白杨树和那条白杨大道,在那里建两栋职工住宅楼,应该是非常理想的,而且清静,附近没有工厂,没有污染,四周是田野。”

江帆也来了兴趣,说道:“那里能建两栋吗?”

彭长宜说:“具体尺寸我不太了解,估计问题不大,建不了没有关系,我们建一栋也许,或者再征用一些农田也行,将费用摊到成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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