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权力 第18节

  只不过虽然只是司机班的司机,但同样论资排辈,以前怎么也轮不到他给大局长开车。现今县局变幻大王旗,焦磊敏锐的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以前给章局开车的老张,便是想继续给新任的陆局长开车,陆局长也不会用。

  所以焦磊今天便去跟老张要了车钥匙,第一时间拿了车,来县委大院等陆铮。

  陆铮没有多犹豫,点点头,便上车坐了副驾驶位,现在基层配车多是吉普,领导位不在后座,坐副驾驶更舒服些。

  焦磊颠颠帮陆铮关了车门,又小跑着上车,打火启动,动作频率很快,他知道机会就这么一次,自然要好好表现。

  “局长,我先送您回家,回头再给您把自行车接回去。”焦磊瞥着陆铮脸色,小心翼翼的说。

  陆铮嗯了一声。

  绿色吉普穿过大街小巷,很快就来到了县城南郊的城乡结合部。

  拐进一条土路后,便是明显的农村气象了。平房都是坐北朝南,后墙上刷着白石灰标语和宣传画,宣传画惟妙惟肖:一个满脸自豪的青年农民,脖子上骑着一个小男孩,左右手臂上分别挂着两个稍微大些的女娃;第二幅中,青年农民变成了弯腰驼背的老汉,长大的儿子骑在他的背上,四个女娃沉重的吊在他的无力的双臂上。下面的白灰文字是“计划生育是一个基本国策,多生偷生是可耻的违法行为!”

  计划生育工作,正在轰轰烈烈展开,有时去农村抓妇女做结扎,也不得不出动各派出所的警力。

  土路两旁的庄户人家,几乎家家门前都有柴禾垛,院墙有用青砖圈起的高宅大院,也有用黍梗扎成的简陋篱笆,鲜明的对比,便是先富和后富的雏形。

  焦磊小声地说:“陆局的居住环境艰苦了些,还好,局里的家属楼马上就竣工了。”说完不禁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多这个嘴干嘛?怎么着这也不是自己该跟领导唠的嗑儿。自己话里的意思,倒好像陆局早就内定了分房名额一般。

  陆铮没有吱声,只是点起了一根烟。

  焦磊心里更是凉了半截,完了,看来给陆局开车的希望算是泡汤了。

  很快,吉普在一个青砖院墙绿铁门的院子前停下,一些孩童和村民都远远地看着。这年头,汽车进村还是很稀罕的,不过这个村落叫赵庄,是城乡结合部,属城关镇,加之广宁经济发展很快,所以村民倒都多多少少见过世面,没有出现一群人围上来看热闹的情形。

  焦磊早就同杜小虎打听好了陆局的住处,甚至还送杜小虎回家确认了一趟,所以认门倒是极准。

  雨后初晴,村落东方,天边映出七色彩虹,美轮美奂。

  院子里,杜小虎把铁炉子搬了出来,正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抬头看到进了院子的陆铮,便笑道:“铮子哥,肉串我不知道怎么弄,吃烤肉吧。”

  陆铮笑了笑,说:“行,今天奢侈一回。”

  焦磊好奇地看了几眼,也不敢多问,又赶忙打火起车,去县委大院取陆局的自行车。

  油下了锅,香气四溢,杜小虎又把一片片切好的猪肉片贴在锅里,小心的翻弄。

  铁炉旁杜小虎也摆好了桌子,陆铮坐到桌旁马扎上,看着桌上满满的两大盘猪肉片,陆铮就笑:“你不是一向勤俭持家吗?咋了,以后日子不过了?”

  杜小虎嘿嘿笑道:“您打跑了一只大老虎,今天得好好庆祝下,再说了,王玉国给了十斤肉票呢,这些肉用不了几个钱。”

  王玉国是局办公室主任兼行政科科长,是县局真正的大管家,局里肉票配给,自也在他管辖范围。

  陆铮皱了皱眉头,说:“虎子,明天把多出来的肉票送回去,要吃肉,咱花钱买,差这几个钱吗?”杜小虎便是亲弟弟一般,只是性子太直,很多事,都要手把手的教。

  杜小虎挠挠头,说:“好,我本来以为,能省就省。”他也没什么想不通的,一向都是陆铮指哪儿打哪儿。

  陆铮叹口气道:“虎子啊,以后局里,想跟你做朋友的人可就多了,但这些人,有几个真心的?你以后要多做事,少说话,不要人家来了热脸,你就掏心窝子的和人交朋友。”

  杜小虎虽然爽直,却也并不愚笨,点点头说:“知道了,哎呀……”却是油点溅到了手。

  陆铮忍俊不禁,摇摇头,看向了桌上的猪肉片。

  现在乌山地区的猪肉,执行两种市场价格,一种是凭票供应的价格,一种是加了58%的市场价,这,就是价格双轨制了。

  从1979年起,价格双轨制开始出现,国务院于1981年批准对超过基数生产的原油,允许按国际市场价格出口;1983年批准对石油、煤炭超产部分实行加价出售;1984年批准工业生产资料的超产部分可在加价20%以内出售等等,都属于价格双轨制的一部分。

  这是从全国范围来说,而乌山地区,作为沿海开放城市,也有自己的政策,市场放开的步伐比起内地要快不少。

  以猪肉为例,从完全凭票供应到1979年敞开供应,再到1981年恢复凭票供应制,再到设为沿海开放城市后实行城镇居民计划内凭票供应和计划外市场供应的新体系,可以说,一直在摸索改革之路。

  不过价格双轨制的新体系不可避免给了手握权力的人以权谋私之机,搞到计划内的指标,再以计划外市场定价卖出,由此可赚取其中的差价。

  这种倒买倒卖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弄点肉票、油票、工业产品供应票,方便自己,实惠他人,也多少有了那种手握权力的荣耀感,便是名牌自行车厂的老工人,也成了街坊邻里尊重的大人物,因为可以通过他,搞到名牌自行车的供应票。

  而往大了说,那倒卖的商品便是工业资料、原油煤炭,其高额的利润便不可以道里计了,这就是后来所谓的“官倒”。

  现在,王玉国给杜小虎的肉票,可以算在前一部分,只是一种小小的实惠,但陆铮,却不想沾这个光。

  本就是,现在广宁县城凭票供应的猪肉定价每500克为1.02元,计划外供应指导销售价1.61元,每斤相差不到6角钱,十斤也不过六元钱,对旁人或许是个大数字,对于陆铮来说,又怎么会在乎?

第025章 陆字头的诞生

  烤肉,是杜小虎听陆铮说起羊肉串、烧烤后来了兴头鼓捣出的新玩意儿,现在在乌山,已经有新疆人在街头烧烤羊肉串,广宁却还没出现。陆铮有一次和杜小虎念叨,什么时候去市里吃肉串,杜小虎便记在了心里,又问了陆铮烤肉的做法,今天大喜的日子,却是要试试他的手艺了。

  没有调料、孜然,用酱油、辣椒油调味,沾着吃却也颇有几分味道。

  陆铮一边吃一边笑着说:“童素素没口福喽。”前几日,童素素便搬去了县台的职工宿舍。

  大概二十来分钟后,外面传来吉普车的轰鸣,焦磊来的倒快,显然,用出了全身解数。

  接着,院门处,焦磊扛着自行车进来,放在了院墙旁,还把杜小虎那辆歪了的水管车摆正,然后,站得远远的赔笑说:“局长,没别的事我就走了,明早七点半,叫大老李来接您?”

  大老李是汽车班班长,运输兵转业,将近三十年的老车把式了,就是性格倔强,年纪越大,脾气越大,现在就等安安稳稳退休呢,没几个领导喜欢他。

  陆铮对着焦磊招了招手,说:“小焦是吧?忙活半天了,来,尝尝烤肉。”

  陆铮语气平淡,却令焦磊立时心中狂喜,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局长、杜科,您两位慢用……”杜小虎现在其实没有官衔,只有外系统来县局办事,偶尔才会有“杜科”这样的尊称。

  陆铮微微点头,“那行,明早七点半你来接我。”

  焦磊再掩饰不住满脸的喜色,连连点头哈腰:“是,是,我知道了,明天我一定准时……不,早到,早到……”

  他退着出院门的时候,险些被绊了一跤,杜小虎不由得扑哧笑出声。

  陆铮摇摇头:“这个小焦,还挺有意思。”

  ……

  第二天一大早,焦磊就从局里拿了车,七点的时候,已经等在了院子外,一直熬点熬到了七点二十,便跳下车在旁边等着,不时听听院里的动静。

  七点半,陆铮和杜小虎一前一后出来,焦磊忙打开车门,请两位领导上车。

  吉普车很快便驶出赵庄,上了县城大街,焦磊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局长,昨天晚上玉国主任他们便把三楼的办公室打扫好了。”作为领导的专职司机,本职工作除了开车,自然还要打探局里的大事小情,成为领导的第三只眼睛和耳朵。对外,则要三缄其口,领导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在外面乱说,不管多么微小的事情,也不能跟旁人透露。

  陆铮看着车窗外面日新月异的县城街景,没有吱声。

  进了县局大院,陆铮没有上办公楼三楼,还是来到了二楼他和马跃武共同拥有的办公室。

  马跃武见到他微微一怔,随即便知道,陆铮这是在等正式任命下来才会去坐章庆明的位子。

  看着陆铮施施然坐到了他对面,马跃武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觉得面前的陆铮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陆铮了。陆杠头以前那种霸道的气场还在,但,这个新任局长身上,仿佛更多添了几分难以琢磨的神秘感,这种感觉,以前在章局长身上体验过,但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又怎会有这种千锤百炼的老油条才能修炼出的让人畏惧的气息?

  马跃武默然,好半晌,也不知道该跟陆铮聊些什么,只有低头,去看案上的卷宗。

  下午三点半,县公安局礼堂布置的焕然一新,花团锦簇、红旗招展,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部长马卫国主持召开了广宁县公安局新局长、政委任命宣布会。

  今天上午的县人大常委会议上,已经全票通过任命陆铮为广宁县公安局局长的提案。

  马卫国宣读了关于广宁县公安局局长、政委的任免决定,陆铮同志任广宁县公安局党委书记、政委、局长,章庆明同志不再担任广宁县公安局党委书记、政委、局长职务。

  同时,陆铮也兼任了武警广宁县边防大队第一政委之职。

  乌山市委政法委副书记、乌山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邓奎恩出席会议并讲话,对公安局新的领导班子提出了四点要求,一是要在政治上与市委、县委保持高度一致,践行“忠诚、正义、革命、奉献”的人民警察守则;二是要在工作上尽职尽责,尽心尽力;三是要在生活上严格要求,清正廉洁;四是要在队伍建设上树好标杆,带好队伍。

  会场下,前排零星坐着县委组织部、政法委的干部,这团灰色区域后,便是一排排脸色肃穆的公安干警,乌压压的橄榄绿淹没了会场,横看竖看斜看,全部都是笔直的直线,红领章整齐无比的点缀其中,透着说不出的庄严、肃杀。

  县电视台的摄影师和记者在台下左侧角忙碌着,杜小虎关切的看了眼,却是没有童素素。

  主席台上,陆铮终于接过了话筒,台下所有警官、干警、武警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他,便是陆铮身侧、市局来的邓奎恩副局长,也饶有趣味的看向了这位年轻的局长,二十二岁的县局局长,除了动乱和刚建国的年代,在整个乌山地区,都绝无仅有。

  “同志们,今天,我被任命为广宁县公安局局长,我感到非常的荣幸,谢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市局、县委对我的任命,是对我过去工作的认可。但是,过去不代表未来,我一定在今后的工作中勤学习、多请教,出全力、尽全职,讲团结、作表率,带领全县公安民警开创广宁公安工作新局面,再上新台阶!”

  陆铮略显威严的清朗声音传遍整个会场,礼堂内鸦雀无声,很多基层警官都激动的看着台上,希望能看清楚陆局的样貌。广宁县公安系统,现在谁不知道这位年轻局长的传奇经历?南疆战场下来的战斗英雄,虽然被章局多番打压,但梅花香自苦寒来,当局里遇到建国以来最恶性的连环大案,还是陆局挺身而出,还被冤枉者清白,抓获真凶,更挽救了广宁局的声誉。击毙共和国头号通缉犯,为被残忍杀害的两名弟兄昭雪,尽显孤胆英雄本色!而且听说,陆局,还遥控帮着外地破获了一起失踪儿童连环案。

  这位年轻的局长,不但是广宁局的旗帜,更是广宁局的光荣和骄傲!

  或许陆铮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广宁公安系统享有的巨大声望。

  他只是缓声的,把自己想要透露的信息,讲出来:“我们广宁局,有着优良的传统,是一个团结、特别能战斗的集体,广大干警为了广宁的平安,任劳任怨,无私奉献,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和代价!五年来,有无数同志被记功嘉奖,有3名同志英勇牺牲,22名同志光荣负伤。能够领导这样一个光荣的团队,是我的荣幸!扑灭犯罪、打击各类违法犯罪行为,为社会主义新时期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的使命!”

  “同志们,随着经济的发展,我们的担子重了,责任重了,当然,各种各样的诱惑也多了。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但是金山银山,最后不过黄土一抔,活的顶天立地方为真男儿!我相信,我们广宁公安干警定会在经济大潮扑面而来的新形势下,守住平常心,做好人民的守护神、勤务兵!”

  “我陆铮手下的兵,从来就没有孬种!同志们,就让我们携起手来,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哗!”礼堂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现今的警队成员,普遍经过各种集体主义教育的熏陶,更不乏有着热血理想的年青人,陆铮这带有强烈个人风格的履职发言,令人新鲜之余不可避免的受到鼓舞,更会被礼堂内的气氛感染,尤其是一些刚刚警校毕业、军队转业的年轻警官,更是鼓掌鼓的手都红了。

  陆铮,这位南山前线下来的战斗英雄,有着整个连队几乎打光而硬生生将越军精锐堵在口袋里的铁血经历!他委实有资格说,他手下的兵,从来没有孬种!

  市局的邓奎恩副局长,也微笑着轻轻鼓掌,显然对陆铮这种官话套话中隐含着鲜明个人色彩个人魅力的演说感到满意。

  马卫国同样微笑鼓掌,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高志凯,坐在主席台下,一言不发,脸色木然,尔后,在全场的掌声中站起身,离开了礼堂。

  看着他的背影,马卫国微微皱起了眉头,又旋即,微笑在陆铮耳边低语着什么。

第026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第二天,陆铮终于搬进了新办公室。

  里面办公桌、沙发、茶几甚至拨盘电话机,全换了新的,办公桌上,摆上了陆铮的警服照。盆栽和章庆明喜欢的吊兰全部被搬走,墙角,换上了陆铮喜欢的万年青,很大的一盆,叶子翠绿欲滴。

  章庆明的气息被完全清除出去,渣都不剩一丝。

  原本,局办主任王玉国还主张刷大白重新装修,是陆铮阻止了他大兴土木。

  现在局里最忐忑不安的怕不是高志凯,而是王玉国。高志凯不管怎么说,还会在他副局长的位子上干下去,而局办主任,大局长是必然要换自己人的,王玉国,可是在章庆明手底下干了三年,怎么算,旁人也会把他看成章庆明的人。

  所以这两天,王玉国表现的特别热忱,努力向新局长表现出他已经和章庆明划清界限。实则,王玉国本来和章庆明也实在难说有比较深的渊源。章庆明这个人,志向远大,爱惜羽毛,从来没有暗示过王玉国帮他办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如此虽然王玉国是局办主任,却总是感觉自己进不了章庆明的圈子。

  但是王玉国知道,自己虽然谈不上是章庆明的亲信,但别人定然不这么看,背后不定怎么议论自己呢。

  王玉国年龄没到红线,刚刚四十出头,还有进步的空间,本来,章局如果不走,再过两年,他很有希望被提升,但谁知道最后是这么一个烂摊子。新局长不待见他的话,又要蹉跎几年,那么,他年龄很快到线,基本没有再提升的可能,这辈子也就这么着了。

  所以王玉国,对待陆铮,那是加倍的小心,比对章庆明还要上心几倍。

  说起来,陆铮破获五一六大案,也有他开给侯建军搜查证的功劳。当然,他本人若也这么想,那定然也不会有什么前途。

  这不,陆铮屁股还没坐热,还在熟悉新办公室气息时,王玉国拿了一摞材料推门走了进来,陪着笑,小心翼翼地问:“局长,局里家属楼月底就能拿到钥匙了,您看分房的事儿,还要不要办公室管?”

  本来,分房的事已经提上日程,但因为章庆明出了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半个多月前,县局分房领导小组刚刚工作两天,组长章庆明便被停职,分房的事也就搁了下来,后来主持工作的陆铮也好,马跃武也好,都不可能在新局长浮出水面前碰触牵动局里每个人神经的敏感事项。

  按照章庆明下台前的章程,分房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处理具体分房流程,这个办公室便由局办负责。实际上,谁能分到房谁分不到房自然便是局长说了算,办公室只是起个缓冲当黑脸的作用,替领导挨骂。毕竟从接受局里申请住房的干部职工的申请表单到评估审查、谈话等等事宜,都由局办的人出面,最后如果分不到房,不骂他们骂谁?

  当然,作为局办主任,王玉国手里肯定也会掌握一两套机动房便宜三亲俩好。

  现在分房领导小组组长易人,王玉国摸不透陆局还想不想由他担任执行者的角色,所以,便来摸摸底,如果陆局有换人的意思,他就主动请辞,免得自讨无趣。

  陆铮接过这摞材料,是厚厚的住房申请表,但每个申请人的考核附表都是空白的,陆铮微微皱眉道:“如果这表格一直空着,我看,你们局办的工作,真要换人了!”

  陆铮虽然皱起了眉头,王玉国却是心中一喜,如果陆局对他说话客客气气的,那可真就大糟特糟了。

  忙道:“那,局办就启动分房评估工作?对申请人展开走访摸底?”

  陆铮微微点头:“这次分房领导小组确定的分房政策会议,我是参加了的,就按原来的政策走,你们的工作既要讲究效率,也要细致认真。我这里再加一条,弄虚作假者,下一次分房也不会列入优先考虑名单。”

  分房政策实则不管什么单位,看起来肯定都是冠冕堂皇,只是看实际怎么执行罢了。

  如这次县局分房,主要方案便是,第一便是一户一房,也就是说此次分到房子的,肯定要交回老家属院的平房;第二便是局内双职工优先,双职工家庭,人均住宅面积十平米以下者,定然会有硬性分房指标;第三便是向老同志、老干部倾斜,优先考虑老同志的居住环境,并且平衡先后参加工作的同志分房心态,实则,这就是一种论资排辈。

  陆铮想了想,叫住了王玉国,“这次分房,就不要算我了。”他虽然没有填申请表,但想来如果自己不嘱咐,妥妥的一套三居室便会落在自己头上。

  王玉国回到办公室,还在琢磨陆铮的话,到底陆局是什么意思呢?按道理说,局里一把手,原本没有分配住房,这次按照什么政策走都应该优先分到房吧,这个谁也不会有意见。虽然本局大局长太年轻,又是单身,这样的情况很罕见,但不应成为领导干部分不到住房的阻力。

  难道,陆局是真不想要房子?还是只是摆摆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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