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权力 第216节

  刘守成也在旁边附和,说:“等小崔回来,刚好一桌。”

  杨朝晖笑道:“那不好,那不成我们两口子欺负人么?”

  刘守成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说:“我和陆铮还担心你作弊?”

  杨朝晖笑着摇头:“总是要避嫌的。”眼珠一转,说:“这么的,我找个牌搭子来,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等我打个电话。”又以目相询陆铮:“主任,怎么样?搓会?你要同意我就去叫人。”

  陆铮微微点头。

  杨朝晖出去打电话的当口,刘守成递给陆铮根烟,又嘿嘿一笑,说:“杨朝晖艳福不浅哪,看人家小媳妇儿,小身段这个苗条,小声音娇滴滴的,看的人挺馋,比电视上好看,是不是?”

  陆铮咳嗽一声,看得出,刘守成喝的有点高。

  刘守成吸了口烟,又说:“早就想来和你叙叙旧,说实话,你这些年,不容易,可也看得出,你是真有本事,刚回来才几天,这阵子我耳朵里就尽听你的事了。不过跟姓杨的搭班子,你还是得小心点。”

  陆铮笑着说:“君子之交而已,出不了什么事。”

  说话间,却是崔颖先回来了,刘守成便有些不自禁的朝她身上瞄,委实,穿着淡青色女士西装的崔颖典雅大方,曲线又勾勒的峰峦起伏凹凸有致,转身时淡青长裤紧绷,翘臀的美妙弧线一览无遗。

  刘守成的失态可能崔颖有些察觉,俏脸微露尴尬,说:“朝晖怎么还不回来?我去看看。”说着话,转身走了出去。

  陆铮心里纳闷,刘守成性格以前是有些轻浮,不然当初也不会大庭广众撩拨自己结果和自己结了梁子,他提副厅算早的了,赶上了刚刚改革开放的好时候,很早就提了乌山副市长,但这些年便一直没能再进一步和他性格缺陷也有很大关系。

  但以前便是性子浮,便是喝了酒,也不会这样反常,看来,将近十年副厅生涯令他心态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大在乎一些东西了,觉得仕途到头了,开始得过且过,开始声色犬马,这往往便是一个干部堕落的前奏。

  琢磨着陆铮摇摇头,但也不好说什么,交浅便不能言深。

  而且,又总觉得刘守成和崔颖之间,不是仅仅帮其调动工作那么简单,刚才酒桌上聊天听他们提起来着,崔颖本来在乌山电视台工作,和杨朝晖结婚后才调来省台,是杨朝晖托刘守成办的,因为现在刘守成在乌山分管文化传媒,刚好是正管,又和省台领导都很熟,很是帮杨朝晖出了力。

  但是如果仅仅这么点渊源,又好像不大像。

  当然,两人之间也绝对不是有过什么暧昧男女关系,看崔颖的反应就知道不可能是这样的关系。

  琢磨了会儿,陆铮摇摇头,也就不再去想。

  崔颖再回来时是和杨朝晖一起进来的,杨朝晖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方头大耳很富态,杨朝晖笑着说:“也真是巧了,老范就在隔壁陪客人呢,被我拉过来了,来,我给大家介绍介绍,老范,范耕耘,省水利厅的副厅长。”

  打着麻将,老范倒也没说什么,都是聊些牌局上的事情,话语里很恭维陆铮,而且,给陆铮点了几次炮,不过打的是卫生麻将,这倒也没什么。

  陆铮听说过范耕耘,现在还兼任着富春水电设备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富春水电前身是原省水电设备总厂,前两年改造成了股份制,范耕耘靠拉来的贷款入股,成了富春水电的股东之一,现在省里领导对富春水电公司的看法不一致,就在前两天,徐省长还专门提过这个公司,叫整顿办摸摸底,看需不需要审计部门介入,如何调整要整顿办拿出个意见。

  老范必然就是为这件事来的,而且,听说老范已经准备辞去省水利厅副厅长的职务,专心经营富春水电,当然,他肯定担心政策方面的问题,担心他这个股东能不能从行政岗位顺利转型。

  不过第一次见面,老范绝口不提工作上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是随便闲聊,气氛也很融洽,很多事情,一回生二回熟,都要慢慢来。

  正摸牌之时,陆铮腰间呼机响了起来,陆铮便去回了个电话,却不想,是香川淳子打来的,说是刚刚和棉纺那边的人开完会,问陆铮有空没,喝杯茶。

  高志凯被抓起来后,香川淳子便回了国,但这段时间一直和陆铮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

  回到棋牌室,陆铮就笑着说:“我妹妹来省城了,这样,今天我就到这儿了,你们玩,改天咱再约出来,玩个尽兴。”

第019章 一郎

  香川淳子也住在云顶的商务套房,她应该刚刚结束和北斗星控股的棉纺集团财务高管们的会议,穿着闪亮银灰色套裙的性感丽人,精致夺目,妩媚的短碎卷发又透着干练,俨然便是白领高管公司女总裁的风采。

  看着香川淳子风姿绰约坐在自己面前,丝袜美腿并拢,隐隐透出的商界女强人性感撩人的味道,陆铮就笑了笑,说:“淳子,不要光顾忙着工作,个人感情的问题也要考虑了,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想想淳子比自己小不了几岁,也到了适婚年龄,当然,普遍来说,有成就有自己事业的女性,结婚都比较晚,目光高,挑的厉害。

  听陆铮的话香川淳子俏脸微微变色,旋即她垂下头,轻声说:“哥哥心目中有了淳子嫁人的目标吗?淳子都听哥哥的,你介绍给淳子就好。”

  陆铮怔了怔,说:“我就是随便说说,你的感情问题,当然你自己做主。”虽然从那天淳子说要帮自己去陪别的男人开始,就知道淳子对自己的绝对依赖和服从,但谈恋爱嫁人这种事都可以任由自己安排,陆铮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异样,感觉怪怪的,更有温暖和感激,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另一个人,可以死心塌地听你的安排,甚至包括人生的规划?

  咳嗽一声,陆铮笑道:“淳子,你这样可不成,你又不是我的什么傀儡,你再这样,我可有压力了。”

  香川淳子出神地看着手里的茶杯,声音也有些飘忽,“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从小,我的家境贫寒,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父亲能勇敢,能保护我和我妈妈不被人欺负,可是,梦想只能是梦想。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有人保护是多么幸福,我倒希望,永远做哥哥身边的影子和傀儡……”出了会神,又自嘲的一笑,说:“哥哥,我的品质是不是有问题,好像你们中国人说的,我们传统日本女人,喜欢依附强者,是吗?但是,我觉得又不是这样,遇到你之前,三菱的一些大人物也暗示过我,但是我只觉得恶心。”

  陆铮笑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怎么谈得上品质的问题,只是你的人生观太消极了。”

  正说话,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陆铮微觉奇怪,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但是香川淳子看来心中有数,秀眉微蹙,说:“应该是我的弟弟,我这就叫他走。”

  陆铮怔道:“你弟弟来中国了?”

  “是,他闯了祸,自己偷偷跑来的。”香川淳子说着,起身去开门。

  门廊那边香川淳子和人低声交谈了几句,接着就见一个穿黑白格毛衣、削瘦牛仔裤戴眼镜的青年快步走进来,应该是趁她姐姐不留神挤进来的,香川淳子在后面追着用日文训斥着他什么,眼镜青年快步来到沙发这边,坐下,低着头不说话,任由香川淳子训斥他,他就是不吭声。

  陆铮就笑着摆摆手,说道:“行了淳子,一起聊几句吧。”

  香川淳子颓然地坐下,对这个弟弟,她好像很无力很没有办法,无奈地说:“一郎他永远是这样,我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微微欠身,很郑重的向陆铮道歉:“够门那赛,哥哥,请您原谅他的唐突。”

  陆铮笑道:“没那么严重,你这么客气还是不拿我当亲人。”转头看向香川淳子的弟弟一郎,问道:“你会说中文吗?”

  一郎眼镜片后,闪烁的目光不怎么友善,但看得出,摘了眼镜的话,他肯定是大帅哥一个,但戴着眼镜的他,看起来木讷邋遢,又有股子说不出的别扭劲儿,就好像日本后来宅文化里的宅男吧,整个一事无成但又在自己世界里无所不能的那种人。

  听陆铮问话一郎并不吱声,只是不怎么友好的盯着陆铮。

  香川淳子说:“他能听懂一点点,也会说一点点,我一直在中国工作,他自己学了点中文,但是哥哥,你不用管他。”有些话香川淳子不敢和陆铮说,她这个弟弟,和许多年青人一样,对中国特别不友好,甚至有一次她回家,说起现在中国经济的发展,一郎竟然说了要杀光中国人抢光中国人财富这类的话。

  淳子也知道,一郎对中国不友好,可能因为自己这些年在中国赚了些钱,一郎的伙伴便一直拿这件事取笑他,说他姐姐靠在中国和中国肥头大耳的有钱男人睡觉赚钱,为这件事,有一次一郎甚至把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打伤进了医院。

  一郎突然站起身,对陆铮深深鞠躬,“先生,我想为您工作,请一定收留我,拜托了!”

  这句中文虽然生硬,但却能听得懂,陆铮就笑了笑,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句话。

  香川淳子呆了呆,立时就大声训斥他。一郎对香川淳子这个姐姐很尊重,只不吭声,眼睛却紧紧盯着陆铮。

  陆铮对香川淳子做个手势,笑道:“淳子,好了,你弟弟有主意的很呢,让我跟他说。”

  看着一郎,陆铮点点头道:“我到底是什么人你都不清楚吧?你肯定是希望能跟在我身边工作,但那是不现实的,不过呢,你想来中国工作,我可以帮你安排,在我手下的手下开的店里工作,你行不行?”又对香川淳子做手势,“帮我翻译。”

  听了香川淳子的翻译,一郎不假思索马上说:“可以!”

  陆铮就笑,说:“那行,回头我找人帮你办工作签证的事情。”觉得这个日本小孩还是很有意思的,自己说什么“手下的手下开的店”,是不是令他觉得进入了那种复仇电影的情节,受委屈的姐姐,要靠他这个弟弟保护,接近大反派的途径就是要努力帮大反派做事,最后,解救姐姐出魔窟?一郎的世界,可能真的是这样的想法吧。

  香川淳子却是吃惊地看着陆铮,但对于陆铮的任何安排,她自然都是无条件接受。

  陆铮笑着对她说:“放心吧,我觉得一郎挺疼你的,可能和你有点误会,让他在中国生活一段时间,对你们姐弟俩都有好处。”

第020章 酷吏(一)

  泰华楼下的小肥羊火锅城其实早就已经易主,现在打理火锅城的是陆铮的战友大老李,不仅仅在省城,乌山也有几个店现在由大老李看着,这些店首先便不用交房租,又都在繁华地段,甚至如小肥羊火锅城等门市在大老李接手前就火爆的很,从这一点来说便不可能不赚钱。

  这些商铺的收入都进入一个统一的账户,为当年陆铮连队的遗属们提供不时之需,类似于抚恤基金的意思。

  没叫虎子的车,打车过来的,陆铮领着一郎来到火锅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偏偏今天有几桌“贵客”,大老李每桌都陪着喝了几杯酒,面红耳赤的有些喝高了。

  进了经理室,看着大老李一瘸一拐的样子,陆铮拍拍他肩膀,说:“注意身体,酒这东西,喝太多了伤身,听说你每天都陪客人喝不少,钱这东西赚不完,不用拿身体去换。”刚刚听服务员说,今天大老李去了四桌敬酒,每桌都得一杯多白酒,这四桌客人有派出所的,有工商局的,总之都是地方上的草头神。

  大老李摇摇晃晃的,打个饱嗝,说:“连长,人家都有头有脸的人,来咱火锅城,咱这当老板的不应酬应酬说不过去,我去了呢,说两句吉祥话,大家呵呵一笑,你好我也好,他们也觉得有面子,也就给咱面子。当然,在你眼里,他们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牛鬼蛇神,可既然你让我看着店,这些小事总不能还靠你来打发。”说着又呵呵一笑,“再说了,连长,这么些年,我现在才觉得自己像个人了,和他们喝酒,听他们叫我老板,恭维我,我呀,从心里舒坦!”

  陆铮笑笑,便不再说这茬,指了指身后的香川一郎,说:“给你介绍个伙计,他是日本人,会听说简单的中文,你叫他一郎就行,提前见个面,你帮着弄份劳务合同,等帮他办完工作证工作签证,就叫他跟着你,让他给你跑跑腿什么的,等中文过得去了,就从服务员干起。”

  日本人?大老李呆了呆,可旋即便也释然,想想靠在老连长身边吃饭的,自己知道的便几十家子人,现在风气真是和以前不同了,莫说老连长这样的厅级高官,便是下面县处干部,甚至有实权的正科副科,谁身边不是围着一大群人吃饭?

  只是跟在老连长身边吃饭,同跟在那些人身边吃饭,有着本质不同罢了。那些人吃的是权力饭、关系饭,靠着其米饭班主手里的权力赚钱吃饭,老连长呢,最起码自己现在打理的这些商铺都清清白白,就说火锅城吧,老连长莫说拉人来公款消费,便是他自己,都从来在这里吃饭没开过一张发票,其实吃饭开票拉关系吃饭这些东西,说起来很正常,也并不违法,但老连长都从来没做过,更莫说其他了。

  也是,如果这些店铺赚的是肮脏钱,那也对不起地下的战友。

  大老李胡思乱想着,又看向了一郎,觉得这孩子眼神不怎么友善,就笑着问他:“一郎,怎么了?在外面被欺负了?”

  陆铮笑着说:“你甭管他,以后好好教。”又说:“弄点夜宵吃,吃完我送他回酒店。”不管一郎是什么心思,终究是个毛孩子,枪林弹雨里出来的大老李,怎会治不住他?

  经理室在二楼走廊最里面,出来两侧就是一间间包房,陆铮和一郎坐了经理室旁边的包厢,大老李飞快地上了个公鸡锅,香气四溢,令人食欲大增。

  陆铮同杨朝晖等人的饭局酒喝的不少,菜只寥寥吃了几口,现在确实有些饿了,叫了一郎陪自己,一郎倒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陆铮也不理他,倒是在旁作陪的大老李做着手势问他:“中国菜?好吃的不好吃?”那音调倒好像抗日影视剧里日本人发音。

  一郎好似听明白了,点点头。大老李就笑,说:“这孩子听懂了,是吧老连长。”

  这时包厢门被人推开,来人也没敲门,是个高大健硕的中年人,脸通红通红的,看来喝的有点高,进来就咋呼:“李老板,我给你敬酒来了,来来来,听说你有朋友在,咋的也得给你敬杯酒不是?”

  比较醒目的是,来人穿着警装,一郎看到中国绿色军警服装,便有些紧张的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在国外影视剧中,中国解放军和公安便都和土匪差不了多少。

  大老李在陆铮耳边低声说了句:“泰华街派出所的副所长。”站起身,满脸笑容迎上去:“王所儿,谢谢谢谢,我这面子够大的。”

  王所长笑着坐下来,便和大老李、陆铮还有一郎碰杯,他拿的是白酒,见陆铮杯子里是橙汁,笑道:“老弟,这不好吧,你闻闻,哥哥酒杯里可不是白开水。”

  陆铮笑了笑说:“王所,不好意思啊,我不会喝酒。”本来胃里就有些翻腾,若说刚刚喝过酒不想再喝肯定还被这个王所劝几句,特别是喝高的人,劝酒时特别烦人,所以,还不如说不会喝最直接。

  王所长微微蹙眉,明明闻得到这个年青人身上若有若无的酒气,却跟自己说不喝酒,但打量了陆铮几眼,王所长也就没说什么,一口将自己杯里白酒干掉。

  李老板的火锅城算是个大生意,结交的人面很广,说实话,也用不上他派出所什么事情,就是个互相给面子的关系,能叫李老板陪着的客人,气度又很不一般,王所长便是不悦也不好说什么。

  王所长往外走的时候,大老李追上,塞给他一包软中华,王所长推辞了几次,还是被大老李硬塞进他兜里,王所长点着大老李愉快的笑:“李老板,你这朋友真是没的说,这样,不能亏了你,回头,你开票里!”

  一郎看到这一幕撇了撇嘴,不过现今日本也好,港台也好,警察队伍都说不上太清廉,他倒是好奇地看向了陆铮,显然很想知道,这个和姐姐有着特殊关系的中国男人到底是什么人,看起来,完全不把公安放在眼里。

  ……

  第二天中午快下班的时候,陆铮接到徐国平省长的电话,问起要经省人大常委会审议的工作报告的事情,说是要尽快看到初稿。

  挂了电话,陆铮眉头就拧了起来,徐省长对自己一直很信任,做什么事情都是放开手脚任由自己发挥,今天这个电话有点不寻常,应该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吧。

  坐在自己这个位子,要监督政企分离,要清理整顿违法公司,要督促领导干部辞去企业职务,凡此种种,得罪人是不可避免的,背后找机会射自己暗箭的也未必仅仅是杨家那边的人。

  正琢磨间,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杜平露出脑袋,笑吟吟说:“主任,吃饭去?”他观察的很仔细,这位年轻主任最近这段时间中午多是在食堂吃,可能是爱人不在省城了。

  陆铮笑道:“我这两天饭票用的勤,忘换了,你请客?”

  杜平一拍胸脯,“没问题,请你吃大餐。”

  两人说说笑笑出屋下楼,走向楼后的食堂。

  体改办的伙食还是不错的,而且还有专门为领导开小灶的小食堂,前阵子杨朝晖还弄了不少狸子肉,给能享用小灶资格的干部们尝鲜,陆铮也入乡随俗,最近吃食堂多,也托人弄过来一些法国鹅肝什么的给大家打牙祭,年后来自渤海湾的冰冻元宝虾更被他拉来了七八箱,放了食堂半冰柜,到现在还没吃完。

  陆铮和杜平坐进了包间,中午吃饭,自不能喝酒,随便点了两道菜一个汤,要了两碗米饭,就吸烟聊天等吃饭。

  小食堂一共就三个单间,今天除了他俩一个人也没有,中途除了服务员进来送了壶茶水,便听不到什么人声。

  吸着烟,杜平压低了声音说:“主任,我听说这么个事,就是不知道准不准,组织部那边有人跟我说,朝晖正运动想调走呢。”

  陆铮微微点头,副厅级干部调动,肯定要经过省委常委会,不过组织部有风声的话,那就未必无因,杜平这个副主任毕竟以前是省委组织部的老组织干部,现在在体改办又分管人事,他能跟自己说这消息,那这个消息就应该有点谱。

  想想,如果自己是杨朝晖的话,也会要求动一动吧,这个副主任,干的也是索然无味。

  而且整顿办的工作,自己顶在前面特别强硬,自然也出了成绩,得罪人的事都自己担着,但成绩可是大家的,现在呢,省里清理整顿企业工作不说进入尾声吧,也进入了一个巩固成果的稳定期,该拿的成绩拿了甩手走人,这也是杨朝晖一贯的风格。

  “人往高处走嘛。”陆铮笑着,拿起了茶杯喝水。

  杜平便不再提这件事。

  ……

  晚上下班后,陆铮来到了省委常委院3号院徐省长的住处。

  徐省长没在家,只有刘姨和保姆,刘姨见到陆铮来很高兴,沏茶倒水又给陆铮削了个大苹果,和陆铮聊着天,又叹息着问起陆老太爷的病情,听说陆老太爷手术很成功,这些天精神越发健旺刘姨好像比陆铮还高兴。

  刘姨说起她家老小春娇,今年夏天大学就要毕业了,现在在京城市委办公厅实习,估计也会留在那里工作,刘姨又惋惜地说:“我早跟老徐说,叫他跟陆书记提提你和春娇的事,他总是说不急不急,现在倒好,黄花菜都凉了。”

  陆铮就笑,说:“婶,那是徐叔叔看不上我。”这话半真半假,要说自己这性子,在乌山作出的那些事情,尤其以前政治运动多,在老派人眼里,可未必是一个稳妥的托付自家姑娘终身的对象。

  刘姨就笑,自觉得陆铮是开玩笑。

  说着话,刘姨又说起了陆铮送她的那张卡,说有一次和在北京工作的旧同学去了明珠酒店消费,感觉特别有面子。她那个老同学呢,喜欢游泳,明珠大酒店的游泳池条件也相当好,就是收费太贵了。

  陆铮听着刘姨的话,不禁犹豫了下,旋即便说道:“那这样吧,回头我帮那位宋姨办张年卡,打个折,尽量和外面游泳馆的价格拉平。”

  刘姨忙摆手,说:“不用不用,那哪行?”

  陆铮笑道:“明珠的游泳池啊,平时人也不多,空着也是空着不是?咱家里不是有这个便利条件吗?又不是不收费?我还拉客人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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