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红人 第668节

接下来,王松维一直跟在鲍静峰后面,20:59,王松维有一个向左边躲避的虚晃动作,紧接着鲍静峰似乎被扑倒了。

陈立波把播放速度放慢,发现鲍静峰倒地后,身体其实有一个爬起抬升的过程,之后又被扑倒,两人一起倒下,此时王松维开始行凶。

法医结合了现场勘验笔录和尸检报告,告诉陈立波,被害人的创口是嫌疑人用力切割数刀后造成的。

从专业角度来看,切伤和划伤完全不一样。如果是切伤,你必须先控制住物体,让它不能移动,再用力进行切割。

被害人有个创口在右耳附近,但这里并没有太多血管,致命伤是在颈部创口,造成短时间内大量失血而死亡。

警方在勘验笔录里记载,道路的路面上有大量血渍,从出血量判断,应该是颈部创口,这表明致命伤在路面就已经形成了。

有了这些证据,陈立波对王松维说道:“你作案的第一现场就是在道路的主干道上,然后再把人拖到树林里。”

“人是怎么杀的,拖到林子里又怎么进行掩盖,然后你去了哪儿,都做了些什么,全都要讲清楚。你能骗人,但证据骗不了人。”

王松维听完陈立波的话,张峰在外面发现他仰头瘫在椅背上,神色颓然,然后闭起双眼。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陈立波并没有进行催促,等到王松维再睁开眼,轻声说道:“事已如此,我现在跟你讲实话。”

王松维说这些年来,叶霖一直记得他借钱的事,天天给他发微信、打电话,生怕自家借出的2万元变成“肉包子打狗”。

“我现在没钱。”有一次被催急了,王松维索性坦白。

“你还要不要脸?”叶霖在电话里训他,“我们到时候去法院告你,还要找人教训你。”

“那我就拿刀等着你们。”王松维直接挂了电话,他把叶霖的气话当了真,便去大卖场买了一把刀带上身上。

在案卷照片里,张峰见过那把棕色木柄单刃尖刀,它全长30,刃长18,棕木柄上装有3颗微小的银色平头钉,刀刃沾满了暗红的血渍。

王松维的父亲病逝了,下葬那天,鲍静峰也来了。

在葬礼上,鲍静峰奚落了王松维一顿。

王松维顶撞道:“以前我老爸还在,我叫你一声鲍叔。现在你嘴巴放干净点,别整天叫我吃牢饭的。我已经出来了,不管做人还是做鬼,都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当着所有亲戚和村里人的面,鲍静峰诉说自己借给王家救命钱,最后却在后辈那里落了骂名,白白地便宜了眼前这个“白眼狼”。

王松维愤恨地说道:“鲍静峰到处跟别人炫耀,自己的儿子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城里的房子又赶上拆迁。现在再看看我,把自己的老爸都气死了。”

办完丧事,王松维再次进城,仍旧没有稳定的工作。

此时,叶霖要债的微信又来了,这让王松维起了杀心。

第791章自作孽不可活

王松维租了一间城郊的房子,却付不起近千元的房租。据房东反映,直到王松维被警察带走那天,还拖欠着二个月的房租。

案发前接连好几天,王松维都在作案现场附近游荡。

之后,王松维又专门给鲍静峰打了电话,说自己上次出言不逊,得罪了鲍叔,现在要还的钱已凑齐,打算请他在单位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饭,还特地准备了一条中华烟。

鲍静峰回应说,饭不吃、香烟也不要,钱还回来就行。

那天,王松维看到鲍静峰从单位里走出来,立即尾随其后。

晚上20:58,他扑倒了走在前面的鲍静峰,用胳膊勾住了他的颈部,倒在地上鲍静峰拼命挣扎,咬伤了王松维的左臂。

王松维冷漠地说道:“我怕他喊出声,就拿刀在他的脸和脖子那里胡乱划了几刀,具体划了多少刀,我自己也没记得。”

“这时候他就倒在地上,嘴里呜呜呜的,听不清声音,手还在动。当时周围没人看到,我便把他拖到路边的绿化带,里面很黑,路灯照进来,我只能看清鲍静峰面孔的轮廓,具体伤势我也看不清。”

“后来发现他确实没动静了,我知道自己杀人了,心里特别慌。”

站起身来,王松维在鲍静峰的衣服里摸索,掏出一包变形的软中华,里面只剩两根烟了,“这种烟以前舍不得抽,既然把人弄死了,烟也要抽他的。”

这时,鲍静峰身上的手机响了,是叶霖打来的。

王松维看着手机,没接,也没关机,而是按住音量的减少键,把手机调成无声模式。

然后,王松维把手机搁在屁股旁的枯叶堆,抽完最后一根烟,把烟盒扔在地上,又朝尸体吐了口痰。

离开前,王松维把鲍静峰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捧起一小堆带血的枯叶,散在尸体上面,随手找了一块废弃的木板,像盖被子一样盖在鲍静峰的胸前,“那时候虽然抽了烟,但心里还是慌,杀人的刀和那只带血的手套都落在了那里。”

陈立波接着问道:“然后你又去了哪里?”

王松维回应道:“我本来打算去鲍静峰家里。那时候我想,既然杀了人,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全家人全都做掉。”

陈立波继续问道:“为什么中途折返?”

王松维说道:“我怕暴露,而且杀了叶霖,自己还是会被抓,到头来还是死,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本来想跳楼自杀,可我不甘心,又不想去派出所自首,想先快活几天再说,于是我就回到出租房里,房东没在。”

“第二天早上,我出去把鲍静峰的手机卖给二手手机店,总共也就卖了400多元,我吃了一顿肯德基。差不多晚上的时候,我想去找个小妹快活一番,结果还没出门就被警察抓了。”

讯问结束后,王松维在走廊上拖着他的脚镣,面无表情,凝视着尽头的第三监区,铁门开了又关上。

大多数犯人进门时,都会回头望一眼监区外的景象,只有重刑犯,他们很少回头,主要是他们基本上很难再出来。

王松维的供词真真假假,让他猜不透,为什么要反复说谎。

张峰回到办公室后,立即叫来王通,了解被害人鲍静峰的情况。

王通见张峰关注此案,早就已经去调查过了。

听鲍、王两家的熟人说,鲍静峰很照顾王家,在王松维的父亲罹患恶疾时,给他买过很多营养品。

同时,其他一些证人也多次提到鲍静峰平常性格随和、温文尔雅,在官场混了几十年,早就没了火气,从来不会得罪别人,也没有任何仇家。

单位里的人也证实,老鲍这个人心地蛮好的,局里的慈善活动都是他组织的,比如带大家去郊县的阳光家园看望智力残障人士,也参加过扶贫慈善基金月捐活动等等。

另外,叶霖反映她手上有王松维写的借条,总金额是11万元,而非王松维所说的2万元;其次,在王松维父亲住院期间,鲍静峰常去医院探望。

当时,王松维不仅没有偿还之前的欠款,还缠着鲍静峰想再借一笔钱,鲍静峰没有同意,两人便在医院里吵过一架。

在卷宗材料里,有一张照片正是叶霖提供的二张借条,上面写着王松维分别向鲍静峰借款人民币3万元和8万元,可他后来只还了2000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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