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天说：“前辈……该不会是萝莉控吧？”
乙坂沉声道：“我感觉不到活体电流，甚至……连血液的流动都没有。这孩子根本不是人类！”
“什么？”
一切都说得通了。人类察觉不到美琴的电磁波，但菲布理能感应到。味觉异常。棒棒糖加入了特殊的物质，似乎是维系生命的必要成分。
乙坂利用【矢量操作】，检查了菲布理的身体。大量的极性高分子，缺乏三种经典生物大分子——蛋白质、核酸和多糖。
“这是一种全新的生命形式，完全由化学构成的。你们也许听说过生命的化学起源说。”
食蜂迷茫道：“那是什么？”
“啊，我还记得。‘原始汤’什么的。实验室模拟地球初始大气，只有氢气、氨气和水蒸气等，在通电引爆后产生了氨基酸。也就是说，无机物自发生成了有机物。”佐天说。
乙坂点头说：“从单细胞进化出了多细胞生物，直到今天。还有一个问题无法解释，最初的细胞是怎么来的。高中生物课有后续的知识。”
“意外形成的一段核酸，因为碱基互补配对原则，自发地复制。这就是最初的DNA。后来有的DNA遇到蛋白质，紧密卷绕成线状结构，提高了‘存活率’。这就是染色体，也是另一种自然选择。”
繁衍的本质是DNA的延续。生命是DNA的载体，不过是一层蛋白质躯壳。男性有一种让自己血脉延续下去的迫切需求，以及给他人“接盘”的恐惧感。
人类的意识是副产物。在科学高度发达的学园都市，人类逐渐揭开了基因的真相，也学会反思自身的意义。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是自私的基因，我继承了上一代重组的基因，并将以两|性生殖的形式永远传承下去。这就是哲学三大问题的终极解释。
乙坂说：“假如，从一开始就没有DNA呢？这孩子并不是为了繁殖而生的。她就像个高分子材料，只需要模仿人类的生理活动就够了。她是一台会移动的实验装置。”
这么说很残忍。
食蜂和佐天抱住了菲布理，泛着泪光。
“小祈、泪子？”菲布理迷茫道。
是夜，食蜂留宿。佐天住的公寓是上下铺的双层床，结果三人挤在一起。食蜂和佐天一左一右抱着菲布理，相拥而眠。
食蜂温柔地说：“哪怕不是生命也没关系……”
以菲布理的智力水平，还不能理解。把菲布理哄睡了之后，两个女生说着悄悄话。
“被看光了，已经嫁不出去了。”佐天幽怨道。
食蜂开玩笑说：“那就跟小宇一起嫁给我吧。”
“诶？”
门忽然开了。
少女们立刻装作睡着了。乙坂看到温馨的一幕，关灯的动作很轻，说一句“晚安”。
乙坂回到家，又是鸡飞狗跳。当茵蒂克丝钻进壁橱，终于清净了。黑暗中的房间，他枕着双手，注视着天花板。反正也是失眠。
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棒棒糖里到底添加了什么？拜托呱太医生化验一下吧。
此刻的乙坂，还没意识到明天的世界将是另一番面貌，计划也被彻底打乱了。
深夜，自动书记骤然睁开眼睛。乙坂刚合上眼，想着菲布理的事，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被少女跳到肚子上踹醒了。
“咳咳，小书记？”
茵蒂克丝冷漠道：“检测到魔力的痕迹，向全球扩散的究极魔法。此前布下的结界【座天使的支配者（THRONES）】，将在三十秒后被突破。”
“笼罩全球，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要毁灭了吗？
乙坂忽然想起一段剧情——天使坠落。起因经过都记不得了，好像是将全世界的人格和外表替换的突发事件。
“请宿主做好准备。”
糟了！
哪怕开启【反射】，只要是魔法就无法完全反射。这意味着，他依然有可能被“换身”。虽然总是附身他人，可不想被别人“附身”啊！
“只剩下五秒了。五、四……”
五秒？
乙坂灵光一现，说：“小书记，你的身体借我一用。”
附身！
乙坂一手拂过左眼。金光大作，茵蒂克丝睁大了眼睛，向后倒去。他占据了茵蒂克丝的身体，并不是换个躯壳就能逃过一劫。这是连【移动教会】都抵挡不了的大魔法。
确实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魔力，好像要把他扭曲成另一存在。
乙坂默念：三、二、一。
下一刻，他的意识回归了本体。这是【附身】的特性，也是突发奇想的妙用。外表和人格确实替换过了，但被卡主了五秒的CD，强制回归。
金蝉脱壳！
乙坂看着双手，没有任何变化。
“不管什么天使坠落，玩附身我可是老本行。”
当他看到茵蒂克丝的外表，心中一凛。难道失败了？如果觉察不到他人的改变，就意味着自己也被改变了。
从这一刻起，世界像硬币一样分为了两面。现实是表世界，人们正常生活，察觉不到异常，唯有魔法师才能窥见端弥。
茵蒂克丝缓缓睁开了红瞳。
“原来如此，跟书记的人格替换了吗？”
英国伦敦，清教第零圣堂区“必要之恶教会”最高主教的住所——朗伯斯宫。广阔的浴室中摆满了数十个来自学园都市的小型卫浴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