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吃我豆腐？”
要是指望罗濠有小女生害羞的反应就太天真了。她娇喝一声，一招“凤眼穿帘”打了过来，乙坂用反射挡下。两人都没动真格，只是小打小闹的拳脚功夫，碰撞声不绝于耳。
乙坂拉开距离，说：“暴力女，你徒弟都跑了。爱打人的习惯是不是该改一改了？”
“家暴是不好的。我虚心纳谏，你监督我。”
罗濠收回了白嫩的小手。如果让陆鹰化撞见这一幕，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罗大教主会听人说话？
“我实话实说了。其实我有‘夜能视物’的超能力，从一开始就没有开灯的必要。”乙坂迟疑道，“听力也比一般人优秀。”
“原来，你是给我照明……”罗濠忽然不说话了。
女人的圣杯注入魔力就意味着臣服于男人。她刚才以为乙坂看不见，所以没走远。一开始是要逼出魔力，没忍住膀胱里的水分。
人有三急，孤男寡女被关在石窟里也是没办法的事。连羞人的水声也能听到，回音绵绵不绝。
“呼！”
罗濠二话不说，一掌打了过来，悬停于乙坂面前。掌风吹乱了刘海。透过指缝，乙坂分明看见罗濠脸上的娇羞，拉开马步的架势却又英姿飒爽。
“你刚说了什么来着？”乙坂淡定地说，“要挖了我的眼睛，割了我的耳朵吗？”
“我倒想戳瞎你的眼。”罗濠绷紧了小脸，“看见了？”
乙坂眼神飘忽：“没，这不就是花果山水帘洞吗？”
罗濠化掌为爪，揪住了他的耳朵。乙坂不甘示弱抓她辫子。两人像姐弟一样打闹，完全没有意识到举止太亲密了。
“咕咕——”
罗濠的肚子突然响了。她修炼到了辟谷的境界，进食只是为了大饱口福。这一次是真的累坏了。
“停战。我……饿了。”
“给。”
乙坂忍俊不禁，摊开手变出一个和果子。【幻想具现】找了个变出点心的超能力——【投影】。
罗濠犹豫着伸手，如葱的玉指点在了他的掌心，像含羞草一样蜷缩，然后飞快地拿走了日式点心。没有遮掩，当着乙坂的面一口吞了下去。
“东瀛的点心不怎么样。我要中华料理。”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要求真高。”
话虽如此，乙坂有宇还是变出了传统糕点。月饼、马蹄糕、春饼、米花糖……数都数不过来了。从刚才开始，两人就在说中文，否则翻译都是个问题。
乡音无改，家乡的味道。
罗濠饱餐一顿，吮着手指上沾的糖，说：“你的手艺能做宫廷御厨了。这戏法是怎么变的？”
乙坂有宇说：“【投影】，消耗我的体力变出脑海里的东西。过一两个小时就会消失，吃进肚子还是能补充一点能量的。”
有个人宁愿饿着肚子，哄她开心。
罗濠眸光微颤，问出了一个深埋心底的疑问。
“说真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别说为了对抗孙悟空而联盟，不从都已经被你斩杀了。也别说什么因为我是天朝人。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民族主义者。”
乙坂认真地说：“你救过我妹妹。她的名字叫作雅典娜。”
罗濠想起来，在来日本之前海上的邂逅。那个白毛的萝莉肯定是龙蛇的一员。堂堂弑神者居然认失去力量的地母神做妹妹，真是个傻瓜。
“仅仅是这种原因……”
“不仅如此，你阻止了侵华战争。许多人因为你活了下来。在这条世界线，有你在真是太好了。”乙坂神情复杂。
罗濠怔住了。一直被视为恶贯满盈的魔教妖女，第一次有人当她是救世主。从来不需要被人理解，为什么心里很暖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小憩片刻，一边吃晚饭，一边聊天。罗濠身穿汉服，从臀部抚平了褶皱，坐在洞穴一角。她不介意乙坂挨着坐下，催促他“讲故事”。
乙坂沉声说：“我给你讲个架空的故事吧。南京，南京……”
不知为何，罗濠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说的是真实的历史。华夏大地饱经风霜，早已千疮百孔。当她听完，义愤填膺，“砰”的一声削掉了旁边的石柱。
“日本人都该死！”
罗濠想起什么，改口说：“除了你之外，毕竟你是个混血儿。”
乙坂有宇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曾经回收了整个世界的超能力，没有身份认同的困扰。要说的话，他会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而发声——哪怕沦为魔王。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听那女人的劝告，非灭了这蕞尔小国不可。”罗濠眼底闪烁着怒火。
一百年前的回忆，罗濠踏上日本，一人挑了所有道馆，屠了两座城。大闹东京，跟孙悟空打了个平手。
“轰！”
罗濠一跃而起，飞上云霄。一尊高达三千米的金色大佛从天而降，仿佛高速行驶的列车一路横冲直撞，直接推平了一座城市。
顶上化佛！
硝烟弥漫，绝世美人一袭旗袍，以漫天火光为背景，没有回头看。火光飘摇，一道美丽的倩影拦住了去路。
罗濠问：“你是何人？”
玻璃瞳公主——准确的说是被附身的巫女——身着雍容华贵的十二单和服，玉足踩着木屐，轻移莲步，独自走在大火之中。驻足，优雅地鞠了一躬。
“请息怒，罗濠教主。日本的罗刹已死，举国投降。何必徒增伤亡呢？杀伐过重，有伤天和。”
罗濠冷哼一声：“你是要来教训我？”
“不敢。老先生、圣僧……只会作壁上观，只有小女子露面了。”玻璃瞳叹了口气，“两国唇亡齿寒。为了不让最强之钢的御子出世，日本有镇压龙蛇的使命，还不能就此亡国。”
最强之钢？什么神神叨叨的。
罗濠没往心里去，兴意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