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之有神 第763节

八岐大蛇!首次现身于世人之眼,八只龙首穷凶极恶,暴怒与狰狞之色丝毫毕现!

源稚生身居最高处俯身冷漠的注视着这巨型的怪物咆哮着并向自己冲上来,换任何一个人站在这里都会脚软跌倒,可他却只是拿起手中的传呼机说:“就是现在。”

话音一落,控制室里的龙马弦一郎右手握拳猛的锤爆了玻璃按下了里面的红色按钮!一直潜藏在红井壁中的火神炮醒了过来,环绕整整三圈红井壁的火神炮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半空中的目标,火力全开!

撕裂耳膜的噪音一瞬间甚至压下了八岐大蛇的吼叫声,夺目的枪口火焰填满了整个红井,八岐大蛇的影子在井壁上扭曲,他愤怒而不甘,但在空中他无处可以借力,成千上万的弹头带来的巨大动力硬生生的将他压了回去摔回了水中!

“没有破防。”控制室中龙马弦一郎脸色苍白了一些,火神炮的集体开火只做到了将跃出的神压了回去,他清楚的看到了穿甲汞心弹落在神龙首的鳞片上只炸出了点点白雾,那鳞片的硬度远远高于合金,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金属的物质!

在八岐大蛇落入水中的一瞬间,巨大的网迅速的弹射开来将这巨型生物牢牢缠住!那是新材料的铁丝网韧性和抗拉型堪称爆表,在水下铁穹中被用作于捕捞水下废料的屏障,一张铁丝网足以网住几十吨重的垃圾。在红井里现在一口气抛出了五张铁丝网将八岐大蛇牢牢的困在了其中动弹不得!

“通电!”龙马弦一郎转头大吼,犬山贺毫不犹豫的拉下了电闸,电光跳跃之间,整个水银湖接通了外部的高压电,骤然之间,犹豫物理性质通电的水银湖开始旋转了起来,优良的导电性让整个湖底变成了电流的地域!

铁丝网中的八岐大蛇嚎叫了起来,高压电的确有用!穿甲汞心弹无法打穿他的鳞片,但电流却能倒向这个怪物的体内,他的鳞片绝不是绝缘的!

“就这样一口气...”龙马弦一郎死死盯住观测屏幕,就在他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的时候,一刀白光兀然出现了,就像三月初晓的白雷一般划过天际,在每个人的心中炸起轰鸣一片。

飘逸的弧光就连炽烈的灯光都无法压过它,就像是绝世剑客的刀弧。一秒钟后,唯有激光才能切割的铁丝网上出现了整齐的切口,神从束缚中脱出。

“天丛云。”控制室中犬山贺脸色惨白,他是一个刀客,自然知道传说中神话里的典故,神果然带着剑,日本神话中无与伦比的剑,天丛云!

在神话中,须佐之男带着父神伊邪那岐的神剑天羽羽斩去杀八岐大蛇,但在分割大蛇尸体的时候神剑竟然崩口了,接着他在大蛇的尾巴里找到了名为“天丛云”的神剑。如果不是大蛇被杀的时候喝了酒睡着了,结果就不是八岐大蛇死于天羽羽斩之下,而是须佐之男死在天丛云之中。

没有人会特别认真地讨论神话的合理性,所以从没有人试图解释为何一柄剑会藏在一条蛇的尾巴里,谁锻造了那柄剑?又是谁把它放进去的?

没人知道什么是天丛云,但从它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它就是日本最锋利的剑,此刻这柄剑终于被证实是真实的,它就是八岐大蛇长尾末端的失利骨骼!

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神的逃逸了,他高速的在通电的旋转水银湖中游动着,就连火神炮都无法让他的速度慢下来哪怕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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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岐大蛇在红井内肆掠,它是最古的王,人类的绝望,让人夜不能寐的噩梦,现代的热武器在它的面前蜂鸣咆哮着宛如孩童在大人的膝下打闹,穿甲汞心弹这种混血种的致命武器以疾风暴雨之势落在那白色的庞然大物身上,就像雨滴砸落到大地上除了溅起美丽的花瓣之外别无用处。

二十台火神炮不间断的开火,神的身上被水银炸开的雾气包裹出一团朦胧的白色氤氲,就像是它从天堂而来即使它此刻正身处地狱中利用着八只龙首不住的向上攀爬。

神的足部利爪已经退化了,在攀登红井时起不了太大作用,可这个庞然大物却极具智慧,它利用自己的八只龙首就像是八条手臂一般攀附在红井的建筑钢架上不断的向上攀爬着,他触动了红井内设立的一个又一个防御措施,火神炮、反坦克炮、高压电立场甚至是硫酸炸弹,可没有任何一个手段对它起到致命的作用。

控制室里龙马弦一郎和犬山贺怒目圆睁就像是浴血赴死的战士,而他们也的确身处战场——龙类与人类世界的战场,一旦八岐大蛇爬出了红井,当它在红井之巅迎着狂风暴雨对着这座逐渐被黑色大海吞没的城市发出第一声咆哮的时候,那就意味着数百年以来混血种一直构建的大堤被冲垮了,血与火将替代以后世界的主基调,文明和和平将成为历史的蛇蜕,这个世界会在神的复仇下迎来新生。

在不断的攻击中,龙马弦一郎和犬山贺发现了神并非是想象中那样无所不能的,神也只是一种生物甚至神现在的情况可以称为是一个生物的“生命低谷”。神...亦或者说白王、八岐大蛇,什么都可以,这个伟大的生物才从长久的沉眠中苏醒,他现在并非是自己的巅峰时期,在之前一连串的攻击中它本身也被消耗了很多体力,及时这些消耗并没有在外表上表现出来,可它攀爬铁架的速度明显变慢了很多就是最可靠的证据。

在生物学假说中世界上的所有物种都是从同一个本原进化而来的,就像一棵大树生出了无数的树杈,尽管神十分的特别,但它依旧是属于树上的分丫,它被叫作神只是因为人类的敬畏和恐惧,可它并非真正的神!只要是生物就有弱点,只要有弱点就能被击溃!

在攻击中佐证了这个理论,龙马弦一郎和犬山贺并没有太大的喜悦,反而是更加的凝重和惊惧,要知道此刻的白王还是最为虚弱的低谷就能硬抗如此之多的毁灭性打击,等到他离开了红井找寻到一处洞穴躲藏起来恢复到了巅峰时,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杀死它?

可他们现在,似乎该用的手段,已经用尽了。

犬山贺手里捏碎了一把玻璃,鲜血混着玻璃落在了控制台上,他死死盯住屏幕中的八岐大蛇就像恶鬼一样恨不得生啖其血肉:“如果能暂时让他失去机动能力,我们就能用液氮把它...”

龙马弦一郎拍下了最后一排按钮,铁架顶部倾倒下了黑色的洪流笼罩了神,八只咬住铁架的头颅差些打滑让它跌了下去浓厚的黑石油味一时间盖过了水银,这时十架火焰喷射器同时向神吐出灼热的火浪,那庞大的身躯瞬间被点燃了!

可在下一刻,八岐大蛇的身体喷出了白色的气体,那些气体的构成与覆盖大部分红井的白色真菌如出一辙,火焰和石油是。在被遮蔽到的第一时间便偃旗息鼓了。

“这是...最后的手段了。”犬山贺面色难看。

“不,我们还有一个防御措施。”龙马弦一郎忽然说道。

控制室外,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了整个红井,那是古神在吟唱,伟大的力量在言语中爆发,伴随着无与伦比的伟力,黑色的影子如鹰一般落下!那一瞬间,从红井上跳下的那人双眸爆亮的光芒灼目的就像天照烈日一般。

言灵·王权,爆发。

“大家长!”犬山贺目眦欲裂,源稚生真的遵守了承诺,在一切防御失效时自己成为了最后一根钉子,毅然决然的跳下了红井迎向了神!

这是自杀啊!各种可怕的热武器无法阻挡的怪物,岂是一人之力能搏杀的?大家长这难道是在殉道!?

“我去给大家长助阵!”犬山贺不管不顾拎起控制台旁靠放的长刀就要转身冲出控制室,但却立刻被龙马弦一郎喝住了:“犬山君!你想辜负大家长的意愿吗!你的刹那还能攀到九阶吗?你现在出去只能给大家长添乱!你以为这么久了大家长都没有发号施令是在做什么?”

犬山贺如浴雷击,站在原地足足数十秒,龙马弦一郎冷冷的盯住他,控制室里一片死寂,只能听见红井中那厮杀之间发出的嚎叫,神在嘶鸣,与他厮杀的皇也在怒吼,交杂在一起简直是地狱恶鬼的缠绵嘶吼,让人情不自禁的捂住耳朵不去听、不敢听,只要听到了今后将会永远的陷入在这可怕的一幕中无法自拔。

“犬山君,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坐在这里,为大家长战后的残局善后!”龙马弦一郎沉声说道。

“是。”犬山贺良久才低下头应声说道,这一个字反复要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转头看向控制室的窗外,红井井壁上两道影子在交错、在腾跃,这时再无任何言语可以去形容皇的力量了,那寄于血脉中的尊贵伟力是任何器具都无法比拟的,唯有斩下于水银湖中沉浮的龙首才是最为暴力的美学佐证!而厮杀之中,他们分明能听见八岐大蛇...在哀嚎!

“什么?”犬山贺这一瞬间呆滞住了,就连龙马弦一郎也不可置信的看窗外。

人力无法战胜的八岐大蛇,此刻居然在发出哀嚎?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真正的实力强到这种地步了吗?犬山贺不由战栗,不敢相信。

*

在八岐大蛇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前,源稚生坐在红井上抽烟。

大雨已经停了,只留下零星的雨点砸落在烟头上将其湿润,源稚生叼着不知从哪个死去的兄弟身上摸出来的香烟机械的滑着打火机的齿轮。

不知是鲜血浸没的缘故还是什么,打火机始终点不着火苗,周遭的红井平台宽阔无比,源稚生坐在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中,望着不断擦出火星的打火石有些发呆。

这种情况下他不该发呆浪费时间,头上的天谴还有约莫十分钟抵达,红井中自己麾下死忠的家长们正在抗击着复活的神,城市里无数的人民双手合十向着不知那一尊的漫天神佛祷告着,而将他们的命运执掌手中的正是他源稚生,可他现在只想给自己点一根烟。

八岐大蛇在红井中不断嘶叫的声音很远也很近,远到源稚生想起十年前山中的那个小镇里,政宗先生把他从毕业典礼上接回,在群山和小溪边政宗先生问他要不要跟着自己干一番男人的视野,他说好,政宗先生又说即使这条路布满荆棘和鲜血,你可能一去不回,他也说好;可是声音也近,近到他此时此刻正坐在红井平台上一群誓死追随着自己的年轻人们的尸体中点着一根怎么也点不燃的烟,听着井下神亦如祷死鬼索命的呼声。

划着打火机齿轮的短短一会儿内源稚生想到了很多,还记得当初在高尾山的吊车上,他追捕过一个名叫樱井明的男人,那个男人嘲笑自己说天照命会让每个人看见阳光,可生在黑暗里的蛾子…只会被你的阳光烤成焦炭。那一刻他的心剧烈地颤动,是啊,他是皇,是伟大的天照命,但他没法让每个人看见阳光。他的亲弟弟已经被那炽烈的阳光烧成了焦炭。

所以他才会觉得自己深处血海之中,无畏的在王阳里徒步前行,他渴望陆地,却被海里的怪兽深深束缚。那是他的执念,过往的东西和现在的东西都牵绊着他,他一直想逃走,但却总不如人意。

再一次滑动打火机时,火苗点燃了,恍惚之间源稚生看见了政宗先生,那个在大火中逝去的老人把打火机递到了自己的面前,温热的火苗照亮了他疲惫的脸。

“稚生,我不是说过么,既然在血海中想要离开的话,那就去斩开阻挡在面前的一切,什么挡住了你的道路你就去斩开,刀存在的意义就是挥击,而你存在的意义就是斩开一切,无论你走怎么样的路总会有东西挡你的路,这个时候...只要去斩开就是了。”橘政宗向源稚生说道。

“可这个世界上也有天照命也斩不开的东西啊。”源稚生看着橘政宗轻声说。

“这个问题你早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了不是吗?”橘政宗把打火机塞到了源稚生的手中微笑了一下。

雨滴落到了源稚生的眉心,他手中握着点燃的打火机,平台上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鲜血混着雨水滑落到井底,八岐大蛇的吼叫声愈来愈近。

“是啊,老爹,这是我十年前就已经选好的路了,现在我又有什么理由迷茫呢。”源稚生靠近了火苗点燃了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握住的名刀神切横到了自己的身前,这是橘政宗在生前最后一次为自己打造的刀具,他让自己用这把刀去斩断一切,王将、神乃至他的宿命,他所需要的一切力量都藏在这把刀里。

源稚生打开了神切刀柄的暗匣,视线穿过呼出的氤氲烟雾,在刀柄里面呈放着一具石英玻璃管,管中是半凝固状态的黑红色液体,橘政宗在神社中寄存的东西他带来了红井之中,未曾有人给他说明这是什么,那是几十年前列宁号中古龙的胎血,最猛的猛药。但他并不需要刻意去了解这个东西,他只需要知道,这是他所需要的能斩开一切的力量就足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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