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唤物很奇怪 第161节

谷</span>  然而事实却是,帝国从上至下,对于福斯贝伦异常敏感,生怕有人去过度触碰。

哥布林对于塞列尔帝国的指责,谩骂,都可以选择无视,毕竟赢家最终决定历史的走向,输的人只配活在能被人修饰打扮的文本当中。

然而这次奇袭哥布林联军,从上至下都在喊“雪耻”“清算”,这让欧尔库斯这个整天与书籍作伴的人不免有些困惑。

哥布林可以是个勇敢的敌人,但唯独不该是一个值得被帝国无数人当做“耻辱”去消灭,用尽一切办法复仇的对象。

而且原因还是与福斯贝伦有关。

欧尔库斯揉了揉眼角,让凝视着火光有些疲惫的眼睛舒缓了不少。

他捡起地上的一柄粗制铁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上面的附魔花纹。

“风属性附魔…”

说着,他输入魔力,挥动了两下,铁剑中忽有两道风刃吹出,直扑前方,然而力度却软绵绵的。

哥布林联军也对自己的武器进行了升级,这种水准的附魔武器应该是一些实力还不错的哥布林先锋在使用。

找到的一把巨型战斧验证了欧尔库斯的想法。

这个大小只能是狂战士的武器,上面附魔的魔法能够强化使用者的整体力量,适配的应该是秘银这一级别

这就是奇袭的力量,哥布林并非毫无准备,他们的武器附魔相当不错,对应到每个位阶,然而还是被一支忽然杀出的轻骑兵打得全军溃败,丢盔弃甲。

看着一地的尸体,阴着脸思考的欧尔库斯忽然回过头。

“我想在这里实验召唤一个召唤物。”

“只要你能控制好,请便。”

吉尔巴托斯被欧尔库斯这么一搅和,也没了睡意,他拍了拍沾了泥土的裤腿,站起身走到了欧尔库斯身边,打算看看他又打算实验什么。

欧尔库斯借着周围一片尸山血海,印象深刻之际,再次决定召唤血肉战车。

吉尔巴托斯对于召唤一窍不通,但是他身为一个出色的魔法师却能感受到源源不断地魔力从欧尔库斯身上流出,汇聚向了虚空。

“倏。”

又是那声让欧尔库斯感到万分无奈的声响。

没有召唤物降临,魔力再次落了空。

吉尔巴托斯皱眉:“召唤物呢?”

欧尔库斯敷衍道:“我的召唤描述有误,因此自行中断了。”

吉尔巴托斯狐疑地瞄着欧尔库斯,最后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欧尔库斯的肩膀。

“危险的实验还是少来一些吧…卡兰妮刚结婚,就跟着他的丈夫一起申请前往重绒战场,你应该跟去看看。”

卡兰妮这个名字让欧尔库斯阴郁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缝,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那张已经不在年轻,皱纹暗爬的脸上流淌。

嘴唇微张,又紧闭,好一会,欧尔库斯才颤抖着用手拍了拍吉尔巴托斯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孩子长大了,不愿意听我的话了。”

“她连结婚都没有提前和我说,我想去参加,却被她们家族的人挡在门外。”

“连七杖的都不给面子,你应该教训他们。”吉尔巴托斯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士兵离远一些。

“那样她只会更加痛恨我。”

沉默许久之后,吉尔巴托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欧尔库斯。

欧尔库斯知道吉尔巴托斯是个好酒的人,身上总会藏着几罐“解渴”。

按理说进入行军状态就不能饮酒,魔法师也不例外。

但是皇帝陛下却对吉尔巴托斯这个小爱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让下面的人看见。

欧尔库斯没有拒绝,他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酒水刺激着口腔,咽下喉咙时,仿佛有火焰在喉管处燃烧。

太过刺激的感觉让欧尔库斯剧烈的咳嗽。

他不是一个能喝酒的人,但是有些时候你的确需要这些能麻痹自己脑袋,逃避事情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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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蔓延的欲望与疯狂

吉尔巴托斯云淡风轻地喝着这些呛人的烈酒,继续说:“重绒战场南战场是个好去处,听说温克打算派人深入重绒,进入整个摩斯塔纳的大后方做点大事。”

“我听说你的女婿瑞杜克是个十分尚武之人,那他也许会对跟狼人交手很感兴趣,毕竟东侧战场的狼人他们是碰不上了,剩下的只有南方那一只狼人族群了。”

“那边的普遍战力不强,魔狐应该是那边的战力巅峰了…哦,还有那群蘑菇。”

吉尔巴托斯灌了一口酒,笑道:“一群倔强地,永远不买塞列尔商人提供的物品,还驱逐塞列尔商人的笨蛋种族,他们貌似还没有六阶的魔法师?”

“似乎是的。”

吉尔巴托斯的话让欧尔库斯也想起了这个位于整个摩斯塔纳最南方的种族。

想到南方战场的大多数战力基本都不高,而自己的女儿与女婿都有接近五阶的战力,欧尔库斯轻松地笑了。

一阵尖细的哭声让两个休息的“七杖”不约而同放下了手里的酒壶。

他们对视了一眼,然而一起循着声向前走去。

穿过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积成的水坑,踩过一具具哥布林尸体,欧尔库斯听到了兰迪在兴奋,充满快意的大笑。

“来,你们接着跑,只要能跑到远处那棵树,我就放你们离开,回去和族人团聚。”

兰迪抹开被雨水打湿黏在额头的淡金色刘海,一脸和善地对着浑身颤抖的小哥布林说道。

身为法师的他此刻却扛着一把与他身份不符的巨剑在晃悠。

一共七个小哥布林被数十名塞列尔军士注视着,站在用刀刃划出的起跑线前。

“跑!”

没有倒数,毫无征兆的一声大喊,宣告了这场逃亡的开始。

欧尔库斯和吉尔巴托斯还没来得及询问兰迪在搞什么,就看见他挥动右手,雷电于掌心凝聚,对着前方虚握。

“住手!”

欧尔库斯最先反应过来,试图制止。

然而已经晚了,电弧从天而降,精准地贯穿七只小哥布林的肚子。

这个魔法威力并不强,没有立时杀死他们,然而这种贯穿伤已经宣告了他们死亡。

“兰迪,你疯了!”

吉尔巴托斯快步走到兰迪面前,揪住了他的领子。

“什么疯不疯的,杀个敌人而已,吉尔巴托斯你反应太大了吧。”

兰迪使了个眼神,身边的卫队踏步上前,手起刀落,收割了这些还在挣扎求生的哥布林性命,然后随手丢进一旁的大坑里,令魔法师点燃。

“喏,反正都是一起烧了,没区别的,对吧?”

“而且能跟随哥布林联军来到这里就没有孩子这种说法,哥布林一族向来是能拿起武器的都是战士,我可不会把敌人放回去为塞列尔的同胞留下麻烦。”

“吉尔巴托斯,你不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对同为七杖的我生气吧?”

欧尔库斯紧绷着脸,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吉尔巴托斯却没有这么多的顾忌。

“你可以直接杀死他们,不该玩弄他们,你本就不打算放过,又何必这么做!”

“因为我们赢了,所以我有权利这么做。”

兰迪对于吉尔巴托斯的说教很不耐烦。

“你觉得如果我们输掉战争,塞列尔人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别忘了我们先祖在书里教过我们什么?”

兰迪咬牙切齿:“赶尽杀绝!”

“被佐列高斯从故土赶出,沿途各城邦是否有同情过我们的先祖仍是孩子,给予我们面包,牛奶,麦子,清泉?”

“我们从佐列高斯逃亡,途径科莱,到达摩斯塔纳,一路上受到的只有白眼,迎接我们的只有弓箭和算计,族人流的血足以填满这片大地的每一条沟壑!”

“皇帝陛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要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把摩斯塔纳变成塞列尔的花园,成为我们栽培出清算佐列高斯的绝佳土地!”

“为此,这片花园里的虫子必须清扫干净。”

“奴隶就该用绳子拴起来。”

“货物应该进入展览柜与船舱。”

“而虫子,应该从此刻起,变成肥料。”

寒风阵阵。

欧尔库斯,吉尔巴托斯对于眼前脸上挂着邪戾笑容的人感到十分陌生。

“我会报告陛下你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吉尔巴托斯转身就走,同为七杖,他不好与兰迪撕破脸。

而且,兰迪与皇室关系十分亲密。

“请便,顺便告诉你一件事。”

兰迪似笑非笑道:“就在你来之前,有人已经这么杀过一茬了,我不过是拙劣地模仿了一下。”

“谁?”欧尔库斯问。

“将军肯尼萨,将军罗沓,七杖素那法,七杖伊扎雷比…”

一个个名字像是在欧尔库斯和吉尔巴托斯的脑海中炸开。

两人脚步虚浮地走出去很远之后,还能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嚎哭声。

阴云密布的天空似没有放晴的迹象,两个回到营地当中的七杖抬起头依旧是令人压抑的乌云,仿佛只要伸手便能触碰到云层的边角。

风停了,这也让乌云不再被吹散,而是就这么静静地镇在那。

它的形状像是奔腾的巨浪,浪尖凶猛而突兀地抬起,似是下一秒就要扑下来,将营地当中的塞列尔军士吞噬。

然而吉尔巴托斯个欧尔库斯驻扎的军营中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无人抬头望天,人人举杯邀饮,欢笑地搂抱着同袍,或是感激对方今日在战场上救了自己一命,或是情绪到位了,情难自禁。

酣畅淋漓的胜利带来的是酣畅淋漓的放纵。

塞列尔兵锋所指,摩斯塔纳众族臣服的画面开始传唱,无比强烈的身份认同感,以及自豪感在一次次举杯中回响。

坐在营帐内的吉尔巴托斯和欧尔库斯没有去碰那些由后勤军需官送来的美酒,而是就这么望着天,竖着耳朵聆听着那些汇聚而来,代表着一个个人的意志。

意志正在归拢,化作一把无坚不摧的神器。

吉尔巴托斯面见陛下要说的话已经在脑海中修改了数十次,但是在听到了这四面八方的声音,以及那些正在传唱陛下如“诸神投于大地上的阴影”的歌声之后,他犹豫了。

也许,一切早就在酝酿了,只是当时的他们只是忙于关注其他地方,并没有发觉异样?

一向只对召唤感兴趣的欧尔库斯眉头紧皱。

从平原深处刮来的风吹得头上的树叶簌簌作响,无数嫩绿的叶片飘落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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