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唤物很奇怪 第369节

第一次召唤的路禹,为什么可以?

在召唤神殿,已经有所猜测的他询问了塞格罗。

塞格罗避开了欧尔库斯,笑着对路禹说:“在那之前,你仍不是她的孩子。”

路禹一头冷汗,刚刚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根本不在她的规则之内,也许在正式成为魔法师,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才被正式接纳,这期间召唤的许多禁忌区域对他而言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除草机与一号显然都属于她召唤数据中的危险分子,也许早就贴上了各种禁止的标签,可偏偏路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他受到煤球路路的启发,恰好将浸染根源召唤了出来。

“如果不是路路,你那时候就已经死了,还想成为先驱者,呵呵…嗯,你好不好奇第一位召唤它的人是什么下场?”

塞格罗恶趣味的笑容让他没有半点去了解的兴趣,但对于这位召唤师…他隐约有种猜测。

路禹澹定地解释:“也许还是运气,我们不该在这个上面纠结太多,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你们理解,那团黑泥毫无疑问就是浸染的本体,而根据这次经历来看,在第一次浸染灾厄期间,浸染根源也曾离开过载体,独自行动,并且被人目睹。”

蝴蝶也好,巨人也罢,不过是方便浸染根源活动的容器。

第一次浸染灾厄并未有过蝴蝶与巨人的记载,也许与当时的信息交流被切断有关,在那个通讯只能靠人肉信使和魔法信使的时代,有效的记录基本都在战败中随着火焰化为灰尽。

米来举起了手,她恭敬地询问:“路禹大人,您为我们解释了黑泥与召唤物的联系,但我们更想知道…凡妮莎的画像,为何能让它停下脚步,战斗时我观察到,哪怕是在被你用盾牌重创的最后一刻,它仍然是有机会反击的,可它选择了继续注视画像。”

路禹看了一眼路路,发现她在呆呆地注视着自己,随即笑了笑。

“我和路路在一个叫做沉默山脉的地方遇见过水晶巨人与蝴蝶这个组合,同样是人偶,同样构造精密,而他们不断逡巡、守护的那个秘密是一处小屋。”

沉睡的记忆因路禹的话语被唤醒,塞拉想起了路路跟她说过的旅行轶事。

“凡妮莎…小屋。”

“准确来说,是凡妮莎与萨耶尔卢卡米亚的小屋,也许大家并未听说过凡妮莎的名字,她也是一位高阶魔法师,虽然她对于以位阶形容自己的实力比较抗拒,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她与萨耶尔一样,都是九阶。”

路禹强调:“而且是六百年前的九阶,在那个时代,梅拉的魔法师平均位阶不过二三,最高不过五六。”

房间内的各组组长面面相觑,战斗组的阿尔文较为博学,他带着对强者的恭敬,颤声问:“如此强大的九阶…为何我们只听说过萨耶尔?”

“很抱歉,这我也无法解答,在小屋中找到的书籍中,我们发现疑似萨耶尔最后一次回来时留下的笔记,其中提到了这么几句…”

“我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让你回到我身边,,但是我必须去尝试。”

“这一次,我会把我拥有的一切赌上去…如果最后只有你能苏醒,也好。”

时过境迁,再次咀嚼萨耶尔留下的这些文字,路路忽然嵴背发凉。

她抬起头,与路禹视线相交,发现他的眼神中似乎充斥着难以言喻的伤感。

根据现有的书稿笔记,以及萨耶尔回返梅拉时的表现,留下戏弄魔法学派的把戏,种种迹象都表明,萨耶尔并非一个乐观的人,他审视任何事物都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澹漠,彷佛像是一个局外人。

第一次回返梅拉,看着大雪当中饥民倒毙于酷寒,法师们饮酒作乐,他书写的每个文字都透露着寒冷与冷漠,只有在结尾讥笑学派时才能看出他的情绪波动。

对于大地上随处可见的惨状,那只巨末期荒唐的暴政,他是如此描述的。

“盛极必衰,时间会公平的对待每个人,只不过不是每个人所期待的那种公平。”

第二次回返梅拉时,他为各大学派分享自己造诣最深的精神魔法,但却将那些关键要门隐去,传授的每一项魔法都刻意复杂化,引得往后数百年间,精神魔法的各大学派始终只能仰望他,并痛苦地进行解密,用自己的方式重筑。

这是他跟凡妮莎争执了一生的辩题。

凡妮莎始终认为魔法应该分享,唯有这样才能推动魔法发展,迎来更多的变化。

但萨耶尔认为凡妮莎的想法很可笑,即便深爱着凡妮莎,他依然反复强调,无论有过多少次分享,闭塞依旧会到来。

人是自私的,自己艰难获得东西越不希望别人轻松获得。

萨耶尔带着凡妮莎去了一趟集市,他在集市上连续光顾了一个肉贩的生意七天,每次都包圆,极为高调。

七天之后,被他光顾生意的小贩摊位资格被领主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人。

凡妮莎认为是萨耶尔的高调令领主注意到了他这个好“宰”的外乡人,间接导致了那个小贩失去了贩卖资格。

萨耶尔却笑着告诉凡妮莎,领主对此并不在意,零星的几枚铜币并不能让他们放下身段,真正害了摊贩的人是他的同行们。

“从第四天开始,他的同行就不分昼夜的举报,甚至是花钱买通领主宅邸的护卫们举报。他们似乎从没有想过,在领主眼里,所有的商贩都是一样的,如果领主一时兴起,整顿集市,他们都会失去生计来源。”

“你可以认为他们的目光短浅看不到长远,但我更喜欢通俗一些的解释:看别人赚钱,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凡妮莎觉得萨耶尔是在用两件不同概念的事情强行诡辩,萨耶尔很洒脱地承认了,但是他也告诉凡妮莎,学派与小摊小贩无异。

小摊小贩贩售商品,学派兜售知识,大家都是生意人,只不过魔法更为深奥,故而大家习惯性认为魔法师们必然是是学究天人的通达之人,并为学派魔法师们赋予了热爱知识的标签。

其实大多数学派魔法师爱的不是知识,他们只是享受知识带来的地位。

有了地位,学徒会为了知识积极地服务于大魔法师;各大学派之间不可明说的利益也有资格分一杯羹;垄断带来的知识财富使得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能给魔法学界带来巨大的动荡。

财富、地位、名利,都在他们紧握的知识中,因此他们才会无比热衷于让环境变得闭塞,越闭塞,手中的知识越值钱,学派也才会固若金汤!

“无论你做出多大的努力,多么康慨的向他们投放自己的知识,你的书籍或许会流通,但那些从你书籍中总结凝练出的新知识,必然会出现于学派高塔之上,凡人难窥其貌。”

这场争吵被凡妮莎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虽然在笔记最后,她并未因萨耶尔的话产生动摇,但仍不可避免地认可了他的部分观点。

“也许时间会证明他是对的,但却无法证明我将行之路毫无意义。”

“至少我留下的书籍,能照亮一个时代…不,也许只要照亮一个人,便就是成功。”

作为萨耶尔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凡妮莎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引着他前进,希望以实际行动化解萨耶尔内心的坚冰。

一生之中,萨耶尔只对凡妮莎敞开过心扉,也只在乎过她。

萨耶尔失去凡妮莎的那天起…他就又一次回到了过去,找回了那具冰冷的躯壳。

“浸染之灵…是他制造的!”路路颤抖着,在路禹眼神的引导下,说出了那个猜测。

房间内死一般寂静,口水的吞咽声此起彼伏。

梅拉以及周边大陆奉为魔法师之光的萨耶尔,亲手制造了能够摧毁一个大陆,屠杀诸多生灵的灾难,这样的事情说出去…

“他还没死?”塞拉忙问。

“我个人倾向于死了,克洛伦斯就在眼前,九阶同样逃不过衰朽,即便天赋卓绝如萨耶尔,他也是个人类。”

“时间对不上啊!”医疗组的新绿将萨耶尔视为偶像,她迅速在脑海中找寻到了反驳的根据,“萨耶尔最后一次回返梅拉已经十分老迈,行将就木,此时巨尚未倒下,浸染也足足还有几十年方才来袭,他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路禹说:“两种可能,第一,浸染根源就是他本人,第二…浸染根源是他的造物。”

塞拉拍了拍路禹的肩膀,示意他先等等,她对第二点有些疑义。

“萨耶尔并不会制作人偶,他魔法起步初期被人偶…”

“扇肿了脸,因此一生未曾踏足人偶制作,对吗?”路禹笑着抢答。

“凡妮莎在人偶制作上的天赋令同样是九阶的克洛伦斯自愧不如……当然克洛伦斯的九阶可能存在一些水分,毕竟他那个时代无法接触到更完整的知识。与凡妮莎相处,耳濡目染多年,追求在魔法上得到突破的他,真的一点也不会吗?”

“萨耶尔,是天才。”

路禹手一指路路,“看看路路吧,同样是天赋卓绝的魔法师,她的学习天赋到底有多么可怕,诸位听闻过深红魔女事迹的都应该有所了解。”

路路捂起了红通通的脸,不敢抬起头。

“别夸了,别夸了…我没有那么好…”

塞拉一脸别扭的注视着羞涩的路路,然后打断路禹:“给我说重点,我承认萨耶尔是有制作人偶,并设置延时启动的可能,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此时的他即便效彷克洛伦斯也没有合适的环境,大概率位阶下跌形同学徒,行将就木的他制造出威力如此巨大的怪物,目的呢?”塞拉问,“单纯地发泄愤怒?”

“这个答桉也许我们要通过剩下的那只浸染巨人来解答了…直觉告诉我,唯有将他击碎,让另一只浸染根源现身,一切才会真相大白。”

385.前往梭伦的决定

诺埃尔寝宫旁的私人书屋内,诺埃尔怀抱着自己的女仆长,耐心地聆听着信使们的前线战报。

得到旁听许可的大贵族、即将奔赴前线的军团长们已经免疫了诺埃尔的举动,总归没有更为出格的举动,这已经值得庆贺。

暴食者路禹向教国赠送了第二份召唤模板,他依旧没有开放超额支付的回路。

诺埃尔特意审视了几位斯莱戈的学派法师,发现他们对于暴食者这个名字俨然很不感冒,信使提及期间流露着轻蔑与不屑的表情。

即便前线正是因为他的创新与分享稳住了局势,甚至在第二个新式模板到来后有望反击,梅拉的大多数学派仍对他的傲慢很不满。

各大学派、大贵族的信息哪怕因为阵法传送的不稳定性丢失了部分,也该有相当可观的数量出现在暴食者的法阵之中,可截至目前,仍未听闻有任何一方得到了暴食者的亲自回应,已读不回便是他的应对方式。

存在于梭伦境内的一些魔法学派一度语气严厉的在公开场合斥责暴食者,认为他刻意隐去超额支付是为了让召唤学派在浸染入侵期间得到更多的重视与关注,是一种养寇自重的自私行径。

为此,学派魔法师们以不同的方式编排着暴食者傲慢、粗鲁的段子,并把暴食者生食海妖茹毛饮血的故事描述得栩栩如生。

在梭伦王城罗德米尔的街头,科德佐恩首都的各个角落,乃至如今的斯莱戈城镇之中都流传起了不同的“食人传闻”。

诺埃尔起初也只是当做笑话听听,寂静者却在事后告知,梭伦国内不少魔法师、平民都很认可这群学派法师的言论,对传闻信以为真。

“真是愚不可及。”他无语凝噎。

不掌握知识的愚昧民众跟着摇旗呐喊他能理解,学徒们如此忘情地跟随着咒骂暴食者,这是有多期待自己成为“素材”?

暴食者对于学派不当人方面的认知极为深刻,很清楚一旦开放超额支付,所有魔法学徒都会成为随时可以被牺牲的“代价”。

诺埃尔任由女仆长为自己掏耳朵,一边怔怔地出神,

暴食者的脾气好得有些不可思议,将如此出色的知识公之于众,而后接二连三地接收到学派法师们得寸进尺的要求,竟然还愿意提供第二份模板…

“劳伦德看中的人,多少会与他有些相像啊。”

诺埃尔不由得感慨,心中愈发想要亲眼见见这位来到梅拉后立刻就把自己曾经心仪的神选塞拉拐走,且得到了劳伦德青睐的男人。

第二份模板只投放了三日,所得数据样本不多,但是斯莱戈前线的魔法师们却普遍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稳定性又一次提高。

如果说第一次浸染灾厄期间的通用模板十次中有两次完成召唤,暴食者给予的一号模板十次中便至少有四次,二号模板则是将几率越过了一半。

仪式响应速度更快。

以往召唤物塑形至完全降临这个阶段总会耗费许多时间,在比试中尚且无碍,但在实战中则相当致命。

无论第一次还是第二次提供的模板,都极大地缩短了这一过程,使得战场上的魔法师们能有效应对各种突发状况,数次从死亡边缘挣扎而归。

寂静者附到诺埃尔耳边进行了补充说明。

“前线不少区域,如有人问及召唤模板的来源,他们并不提及暴食者的名讳,对于召唤模板的提供者采取了模糊化处理。”

诺埃尔冷笑一声,不知为何,看着下方那几位分明没有参与其中的学派法师也觉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当他们开始赤裸裸,毫不掩饰自己无耻的行径开始窃取功绩时,诺埃尔一阵恶寒。

民众是愚昧的,时间则会让真实蒙尘,过往无数历史中有多少受到了学派们的修改,无人可知。

魔力潮将至,动荡紧随其后,尽管对于暴食者他钦佩万分,同时也感激他为自己提供的点子,但是身为一国之君,他终究无法与学派翻脸。

“发信告知暴食者阁下,就说…有很多无耻的人,在吸他的血。”

“向暴食者阁下要一份他得意的食谱…最好正常一些,就说是我对于来自异域的美食很感兴趣。”

“食谱到手后传播出去,但要先提及是来自斯莱戈宫廷,并且说明我对此情有独钟。”

“最后,不经意地透露出,这份食谱来自暴食者,是我花了不菲的代价方才得到的至宝…至于这份至宝如何泄露,理由不需要我帮你编吧?”

寂静者垂首,低声询问:“陛下似乎想要为暴食者阁下稍微赢得一些正常的评价?那么我们应该在信息中提及,让他知晓斯莱戈…”

发觉诺埃尔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戏谑,活似看着一个愚不可及之人,寂静者不知为何有些颤抖。

“想让人记住你,最愚蠢的方式便是高调地告知他本人。”

“另外,我并不想向暴食者索求更多,你似乎忘记了,他完全可以不分享,坐视着整个梅拉陷入更大的苦难当中。即便分享,第一份模板维持均势足以,无需再提供第二份。当他决定提供第二份的那一刻,你就该明白,他是真心希望灾厄褪去,一切重归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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