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蚊子多!不行吗?!”
“虫子?”
光翎斗罗冰封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近乎残酷的弧度,银蓝的眼底翻涌着洞悉一切的冰冷兴味,
“呵…这样啊~”
他收回抚向她唇瓣的手,指尖若有似无地捻了捻,仿佛在回味那抹滚烫的温度。冰冷的目光却依旧紧紧锁着她,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那日圣女殿下在回廊抚琴,倒是颇得几分孤寂清冷的真意。
余音绕梁,本座…回味了许久。”
他微微倾身,冰冷的吐息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所以,这就来了。”
“???”
东方月娇简直要被这思维跳跃的冰渣子气懵了!她瞪大了紫眸,难以置信:
“你大半夜翻窗闯进本圣女的房间,就…就是想听我弹琴???”
光翎斗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那双银蓝的冰眸只是更深沉地凝视着她因惊怒而更加生动的容颜,苍白冰冷的指尖再次抬起。
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抚上她光洁微凉的脸颊。指腹下细腻的触感让他银蓝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不然…”
他薄唇微启,冰冷的吐息几乎贴上她的唇瓣,声音低沉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圣女殿下…还想跟本座发生点别的什么吗?”
倒反天罡!!!
东方月娇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从来只有她调戏别人的份!
今天居然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壁咚、言语撩拨?!?!
她紫眸喷火,正要不管不顾一脚踹过去,让这冰渣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笃!笃!笃!”
清晰、沉稳、带着一种独特韵律的敲门声,如同最后的审判之锤,再一次、无比精准地敲在了东方月娇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又来了!!!
东方月娇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强压下原地爆炸的冲动,用尽毕生涵养,猛地一把推开几乎贴在自己身上的光翎斗罗!
“躲起来!”
她压着嗓子,声音带着崩溃的嘶哑,指着那个巨大的、此刻在她眼中如同魔窟入口的檀木衣柜,
“立刻!马上!滚进去!别出声!
不然让千爷爷知道你敢夜闯我房间!
看他老人家不打断你的腿!!!”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只想赶紧把这个更大的麻烦塞进衣柜,和里面那两个煞神一起关起来!
光翎斗罗被她猝不及防地一推,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听到“千爷爷”三个字,他那双冰封万里的银蓝眼眸深处,终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个巨大的衣柜,又落回少女写满“你不进去我就跟你同归于尽”的决绝小脸上。
“呵。”
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倒也没有再坚持。身形一晃,如同没有重量的幽魂,瞬间出现在衣柜门前。
东方月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全是冷汗。
光翎斗罗伸出那只苍白冰冷的手,搭在了柜门的黄铜把手上。
“咔哒。”
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寝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沉重的檀木柜门,被缓缓拉开。
借着殿内明珠透入的光线,柜内的景象瞬间暴露无遗
柜子深处,并非预想中的空荡。两个同样高大、气息却截然不同的男人,正以一种极其憋屈的姿势挤在挂满华贵衣裙的狭小空间里!
左边,降魔斗罗!那张英俊邪气的脸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仿佛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
他死死瞪着开门的“不速之客”,那眼神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洪荒凶兽!
右边的邪月也好不到哪去。
两个男人挤在一堆柔软的蕾丝裙角间,彼此之间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几乎要爆炸的敌意和杀气!狭小的空间因为他们的存在而显得更加逼仄压抑!
当柜门打开,光线涌入,三双眼睛在瞬间交汇
空气仿佛被绝对零度瞬间冻结!无形的魂压如同实质的海啸,在狭小的空间内疯狂碰撞、绞杀!连光线都似乎扭曲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挤。”
光翎斗罗冰封的唇瓣里,只吐出一个冰冷的、带着无尽寒意的单音节。
就在这令人窒息、一触即发的死寂时刻
“月娇?睡了吗?”门外,一个清越温柔、带着关切的女声清晰地传来,打破了这凝固的杀局。
是千仞雪!
东方月娇只觉得头皮发麻,灵魂都在尖叫!她根本顾不上衣柜前那三个眼神都快打出雷暴的煞神,猛地转身,几乎是扑到殿门前,深吸一口气,用力拉开了沉重的殿门!
第50章 娇娇你真行
门外,千仞雪穿着一袭素雅的月白色长裙,金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卸去了白日的威仪,显露出属于女子本身的柔美轮廓。
她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手中还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盅,显然是刚熬好的羹汤。
“雪儿姐姐?”
东方月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惊喜又自然,尽管她的心还在为刚才的修罗场狂跳不止。
千仞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温柔的笑意更深了些。她踏进殿内,将手中的玉盅放在小几上,自然地伸手拢了拢东方月娇有些凌乱的白发,动作亲昵而自然。
“这么晚了,想着你可能还没睡,就炖了点安神的甜汤过来。”
千仞雪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姐姐般的关怀,目光温暖地注视着东方月娇有些苍白的小脸,
“今天…辛苦你了。”
她顿了顿,金眸中流淌着真诚的暖意,仿佛卸下了所有心防,声音放得更柔:
“娇娇,姐姐想…好好陪陪你,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样。”
殿门在身后沉重合拢,隔绝了夜寒,也隔绝了门外那三个煞神带来的无形压力。寝殿内,玫瑰暖香重新弥漫开来,却驱不散东方月娇心头那万马奔腾的崩溃感。
“雪儿姐姐快坐。”
她强打起精神,脸上挤出笑容,引着千仞雪到窗边的软榻坐下。自己则有些魂不守舍地拢了拢微敞的睡裙领口,眼角余光不受控制地瞟向那个巨大的、此刻如同定时炸弹般的檀木衣柜。
千仞雪将手中温热的玉盅放在榻边小几上,揭开盖子,一股清甜温润的莲子百合香气氤氲开来。她并未立即坐下,而是转过身,金眸温柔地注视着东方月娇,带着真挚的暖意:
“娇娇…真的谢谢你。”
她伸手,轻轻握住少女微凉的手,
“若非你点醒我,我或许…还要在那冰窟里困一辈子。”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金眸中水光潋滟,卸去了所有伪装,只剩下纯粹的感激和姐妹间的亲昵。
东方月娇心头一暖,反握住她的手:
“雪儿姐姐别这么说,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那份源自血脉的孤寂与痛苦,她感同身受。
千仞雪拉着她一同在软榻坐下,亲手舀了一勺温热的甜羹递到她唇边:
“尝尝,我亲手熬的,放了安神的灵草,你今日耗费心神太多。”
东方月娇顺从地喝下,清甜温润的羹汤滑入喉咙,确实安抚了几分紧绷的神经。两人就着这甜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聊比比东细微的变化,聊武魂殿的琐事,聊彼此幼时的趣事……话题轻松而温暖,寝殿内的气氛也渐渐变得真正融洽亲昵起来。
东方月娇甚至暂时忘记了衣柜里的“定时炸弹”,放松地靠在软枕上,任由千仞雪用丝帕替她擦去唇角的汤渍,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如同真正家人般的温情。
千仞雪看着眼前慵懒如猫、卸下所有伪装的少女,金眸中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她放下玉盅,忽然托着腮,凑近东方月娇,那双总是带着威仪的金瞳里,此刻却闪烁着一种极其明亮、极其八卦的促狭光芒,嘴角勾起一个看好戏的弧度:
“对了,娇娇~”
她的声音压低,带着浓浓的好奇,
“你跟那个…天斗皇家学院的秦明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呀?”
她促狭地眨眨眼,
“那小子当时在观星台的眼神…啧啧,
简直恨不得当场拔刀把我给片了!
那醋味儿,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
东方月娇刚放松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声音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无奈:
“能怎么回事?就…他追求我呗。”
“我让他排队等着呢。”
“排队?!”
千仞雪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拍了一下软榻扶手,金发都随之颤动!她再也忍不住,毫无形象地仰头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响亮,充满了幸灾乐祸和由衷的赞叹:
“噗哈哈哈!排队?!
娇娇!真有你的!哈哈哈!
我们武魂殿圣女的魅力,
当真是…深不可测啊!?!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角甚至笑出了泪花。
然而,就在这愉悦的笑声回荡在寝殿内的瞬间
“轰!!!”
一声沉闷却极具爆发力的巨响,如同惊雷般猛地从那个巨大的檀木衣柜方向炸开!
沉重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柜门,竟像是被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内部狠狠撞击!整个柜门猛地向外爆开!连接处的黄铜合页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