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第666节

  忽然间,

  周泽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路牙子上,

  而另一个自己,

  则是站在自己之前所在的位置在说话。

  “这…………”

  另一个自己在周泽身边坐了下来。

  “这,就是答案。”

  “答案么……”

  “是啊,我怕死。”

  很实诚地回答,

  因为周泽自己也怕死。

  “因为怕死,所以我任何时候都不可能自杀。”

  “自杀……”

  “对,我为什么会自己杀自己呢?”

  另一个自己看着周泽,

  周泽也在看着另一个自己,

  二人一起长舒一口气。

  而后一起面向大街,

  看着前面川流不息的人潮。

  “就算真的整个世界把我抛弃,而至少快乐伤心我自己决定。”

  另一个自己开口感慨道,

  “这就是我,所想要的生活。

  早就累了,所以想偷懒,什么都不想做;

  又想腆着脸活着,又不想死,所以只能好吃懒做。

  上辈子得不到的安逸,

  这辈子去珍惜,

  哪怕一天后就结束,

  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咸鱼一样的生活么?”周泽笑道。

  “是啊,当一条咸鱼,有什么不好,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和想要这种生活却得不到啊。”

  …………

  马路后面,

  一个手机贴膜的摊位后头,黑色卫衣男子站在那里,他双拳紧握,满满的不敢置信。

  为什么他没杀了他?

  为什么他还不杀他?

  不光不杀,

  而且两个人居然一起蹲在马路牙子上,

  一边抽烟一边在抖着腿,

  像是俩大山懒人村里吃了救济饭不想着干活而是坐在坝子上晒太阳打盹儿的懒汉。

  这到底是,

  为什么!!!!!!!

第四百七十五章 周家的矿 (第五更!)

  “好像快结束了。”

  癞头和尚一边用小拇指抠着耳屎一边说道,随即,还把指头放在自己嘴边,吹了吹。

  “好久啊。”

  黝黑女孩儿很不开心,继续道:

  “请客的人却让客人在门口等这么久,真的是一点都不懂礼貌呢。

  我花圃里的那些花儿都比它们准时,该什么开花就什么时候开花。”

  “嘿,请客的人都不剩几个喽。”

  癞头和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嗯?”

  “再等等吧,等里面完全结束了,咱们再考虑考虑要不要进去拜访一下新主人。

  这徐州的地下,

  变色了都。”

  “变色了?是全都枯死的意思么?”

  “差不多吧,不过有件事很有意思,里头那位斩三尸的人,好像出了点问题的样子。”

  “你们道家和佛家的人就是奇怪,折腾出来的弯弯绕绕也多。”

  “弯弯绕绕不多,怎么能让人一辈子去研究呢,就是让你一直在里头打圈圈,看似明白了很多,但实际上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你把你婆婆种下去的时候,其实也是在斩断自己的过去,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既然这样子的话,我如果有一天想斩三尸或者想去除心魔的话,是不是只要把你这样子的和尚或者再找个牛鼻子给埋了种下去,就成了?”

  癞头和尚忽然打了一个哆嗦,

  双手合什一脸虔诚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和尚是真的有些怕了,

  因为他觉得,

  当初这个女孩儿估计也对她婆婆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和尚觉得当初她婆婆可能还以为她是可爱淳朴的童言无忌,

  可能还摸着她的头对她笑笑,

  一直自己被埋进土里种下去时,

  可能她婆婆才明白这个女孩儿不是说说而已。

  拍了拍衣袖,

  整理了一下袈裟,

  癞头和尚显得有些庄重,

  “你进去么?”

  黝黑女孩儿摇摇头,道:“清点库存准备给订花的人交货时,发现通城那片种植园居然被毁掉了。”

  “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是啊,但我忘了嘛,人家每天要种那么多的花花草草,怎么可能记得清楚这么多的事情嘛。”

  “不对啊,贫僧记得当时还是贫僧提醒你的,当初贫僧留在那里的一道纸做的分身被毁掉了,害的贫僧故意留在那里的贪嗔痴全都回来了,差点毁掉了贫僧的闭关清修。”

  “哦,有嘛?”

  “贫僧记得你还派人去调查过的。”

  “哦,有嘛?”

  “有!”

  “那我也忘了吧,你也知道的,我每天要种那么多的人,少了一两个人我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多种下去了,怎么可能全都记得嘛。”

  “呼…………”

  癞头和尚长舒一口气,

  他决定,

  以后这个女孩在哪里,他马上退避三舍,绝对不和她凑一起。

  否则自己什么时候被种下去都不知道。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斩啊,

  你为什么不斩下去!

  为什么不斩下去啊!

  黑色卫衣男子站在后面,紧捏着拳头,恨不得就要自己冲上去把那两个人的头一起扭断。

  但那支钢笔,那支该死的钢笔竟然像是磕了药一样开始兴奋地颤抖起来,

  伤口上的疼痛倒还是其次,

  哪怕是灵魂的炮烙他赢勾也能忍受,

  最关键的是,

  他感知到了从钢笔身上传递出的嘲讽和幸灾乐祸的情绪,

  仿佛是为了故意回应自己之前对它说的那些话。

  它,

  在嘲讽自己!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这时,马路牙子上原本坐着的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

  像是咸鱼座谈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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