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这样理解，正常修士修炼时候，所吸收的灵气，基本上只供养自己一个人。”
“但那赵牧因为气机与灵根相连，所以吸收来的灵气，很大一部分都要提供给灵根成长。”
“相当于，他自身所吸收来的灵气，要同时供养两个人，甚至更多，毕竟那灵根比他吸收的还多。”
“如此一来，褚英的修炼速度，当然会被大幅降低。想想看，炼魂境能活多久？左右不过千年寿命罢了。”
“他现在借着灵根，看似拥有了强大的实力，但却也等于葬送了，自己修为更进一步的机会，待到千年寿命一到，他必死无疑。”
听完清净子的话，弟子们恍然大悟。
其实他们先前，还很羡慕褚英的机缘，但现在却一点都不羡慕了。
比起现在拥有强大实力，他们更愿意拥有将来更进一步的机会。
更何况褚英拥有的强大实力，还是被阉割过的，只能在院中使用，出了院子就废了。
“师父，如此说来，那褚英将来，就真的再无突破可能了？”
“也不是，如果他拥有漫长的寿命，用时间来弥补灵根对自身的拖累，两千年……五千年……甚至一万年，他还是能突破修为的。”
“不仅是突破修为，用时间堆积，他还能不断的让灵根生长，让其影响范围不断扩大，只要时间足够，理论上，他甚至能让灵根的影响范围，覆盖整个世界。”
“但，那只是理论上而已，可实际上，别说他一个炼魂境的修士了，就算是人间神灵，也不可能拥有无尽寿命，所以他终究是没有机会，达成我所说的那种成就。”
弟子们闻言，不由心中感叹。
是啊，这世间哪有人拥有无尽寿命。
所谓的灵根覆盖整个世界，也不过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而已，永远都不可能达成。
清净子带着徒弟们离开了，他要回去等待刚才那个人现身，弄清楚对方接下来的计划。
与此同时，兴隆街这里，则是来了一个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的人。
贺信神情凝重，抱着一个盒子，缓缓敲响了院门。
“进来吧，门没锁。”
院子里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
贺信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那棵茂盛的桃树好像长得更大了，几乎覆盖了大半个院子。
而在桃树之下，赵牧三人一如既往的，坐在桌边饮茶。
“贺捕快怎么来了，赶快过来坐。”赵牧招呼说道。
贺信走过来坐下，直接拿起茶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他双眼通红的问道：“上次你说过的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
“就是你说过，这次瀚海国的劫难，需要我牺牲自己的性命，才能够渡过？”
这段时间，贺信其实一直在琢磨赵牧先前说过的话。
起先，他一直觉得，赵牧那些话不过是随意说说的罢了。
直到，前阵子三皇子到来，并且当众说破了刘敦的身份。
贺信这才知道，原来那位与自己有说有笑的老者，居然就是当今瀚海国唯一的神明，文曲星君？
既然刘敦拥有非同一般的身份，那作为刘敦的恩师，这个院子的主人赵牧，自然身份也绝不会一般。
他们都是拥有非凡手段的高人，那他们说出的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一开始，贺信对此其实心存逃避，毕竟人都怕死，贺信当然也不会例外。
让他为了一群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献出自己的性命，他实在不觉得自己能如此伟大。
直到最近，东明城百姓也受到了感染。
看着那一个个往日和善的左邻右舍，忽然全都变得暴躁无比，甚至动辄想杀人。
尤其当他自己收养的那几十个孤儿，也因为感染瘟疫，而忽然变得不再可爱。
贺信心中大受震动，于是今天，他终于来到了这里。
而他的内心，也已经有了决定。
“不错，我说的那些话，的确都是真的。”
赵牧点头道。
“好，我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来帮瀚海国百姓，渡过这次的劫难，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你和刘老哥都是拥有超凡手段的人，为什么你们不亲手解决劫难？”
“如果我们能解决的话，早就出手了，但这次的劫难太过特殊，我们也无能为力。”
“那种瘟疫，是直接影响人心的，而且遍布瀚海国每个百姓心中，如果想要解决，就必须在同一时间，对每个人进行精细的瘟疫清除。”
“我所说的精细，是不能有毫厘差异，否则不仅救不了人，还会直接把人害死，我们自认没有这种能力，但是你可以。”
赵牧认真盯着贺信。.
“我？”
贺信疑惑道：“我只是一介凡人，如何拥有这种能力？”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能拥有，只是前提是，你要放弃自己目前的性命。”
赵牧说的，是放弃目前的性命，却并没有说全部性命。
可心思慌乱的贺信，明显并没有注意到。
他咬牙问道：“我该怎么做？”
“如果你决定了，那就住下来吧。”
赵牧说道：“至于具体如何做，这段时间，我会仔仔细细的告诉你。”
第323章 幕后之人现身
夜深人静，东明城外。
皇帝安寝之后，营地里就逐渐安静了下来，除了巡逻的士兵之外，已经没有人走动。
国师的帐篷里。
清净子盘坐在蒲团上，正在闭目修炼。
而在他的面前，则摆放着另一个蒲团，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他等待的，自然就是白天那云中之人。
对方白天说过了，晚上会再次现身，告诉他接下来的计划。
夜色越来越深，渐渐就到了后半夜。
忽然帐篷外响起脚步声，那脚步声沉重，听上去一点也没有修炼者的轻盈。
紧接着，帐篷帘子被掀开，一个出乎意料的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居然是东明城的府尊。
“是你？”
清净子睁开眼，微微皱眉道：“你隐藏的好深，所有人都以为你只是个普通人。”
“可谁又能想到，你不仅修为强大，而且还是这次瀚海国劫难，幕后真正的主使。”
“呵呵，很意外吗？”
府尊轻笑道：“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本座如果不想被人怀疑，当然是让自己泯然于众人，才是最好的隐藏方法。”
清净子摇头：“的确是好方法，皇帝和那个三皇子，都以为你是忠心耿耿的臣子，以为他们的世俗权力，能够一言决定你的生死。”
“可他们又岂能想到，你才是那个动念间，就能要他们命的人，只是身为堂堂修道强者，平常居然在凡人面前卑躬屈膝，奴颜谄媚，你不觉得丢人吗？”
“丢人？本座倒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府尊嗤笑道：“你难道不认为，看着一群蝼蚁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等哪天心情不好了，再猫戏老鼠一样的虐死他们很好玩吗？”
“本座可是很喜欢看见，那些所谓的大人物，跪在我脚下痛哭流涕，毫无尊严的求饶。”
“无聊的喜好。”
清净子摇了摇头：“说正事吧，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弄出这场席卷天下的瘟疫，到底是要做什么？”
“也罢，时至今日，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府尊走到清净子面前，盘膝坐在了蒲团上。
“白天本座与你说过，那褚英手里有一件强大的法宝，我们如果想杀他和文曲星君，就必须找到克制那件法宝的办法，或者是炼制出更加强大的法宝。”
“而本座早年间，曾得到过一个炼制伪圣器的方法，那就是吸取众生的暴虐念头，以暴虐念头炼制法宝。”
“世间最可怕的是人心，而人心中的暴虐，只要使用得当，就能爆发出可怕的威力。”
“所以本座就炼制了一种特殊的心神毒药，也就是你们如今所说的瘟疫。”
“这种毒药无形无质，但却具有惊人的传播特性，可以感染人的心神，而毒药一旦进入人体，就会从灵魂深处，激发出其暴虐的念头。”
“凡人实力弱小，一个人的暴虐念头也许不算什么，但整个瀚海国亿万人的暴虐念头，汇聚在一起，却能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
“本座就准备借用这股力量，炼制出一件伪圣器。”
“伪圣器恐怕对付不了真正的圣器吧？”清净子问道。
“不，本座炼制的这件伪圣器，在威能方面，可一点也不比真正的圣器差。”
“但唯一的问题是，这种伪圣器只能使用三次，三次之后就会直接破碎。”
“所以为了能杀掉那两人，本座需要足够强大的帮手。”
“你想让我怎么做？”清净子再次问道。
“很简单，本座所需要的暴虐念头，其实已经吸收到足够的数量了，接下来你要按照本座所说的方法，帮瀚海国结束瘟疫。”
府尊顿了一下，继续道：“本座所释放的毒药，表面上看跟瘟疫很像，但其实主要攻击的方向，并不是肉体，而是灵魂。”
“每一个感染的人，都会在灵魂深处凝聚出一个邪灵，这个邪灵会迅速的，控制宿主的肉身和灵魂，让他们对其他人充满恶意。”
“并且每一个邪灵之间，都有玄妙的联系，也就等于说，它们拥有无数个分身。”
“单一消灭某个邪灵，或者少数邪灵，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它们还会继续繁殖，就好像真正的瘟疫一样。”
“想要彻底破解瘟疫，就必须在同一时间，消灭掉所有的邪灵，但凡留下一个，就会像春天的野草一样，再次生根发芽，传播壮大。”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贫道可没办法，在同一时间，消灭掉所有邪灵。”
清净子摇头道。
“所以，本座早就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府尊解释道：“本座之所以让你，把皇帝弄到东明城来，就是因为皇帝身份特殊，与一国气运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