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是最高兴的，没想到中午接了个大活儿，整个上午都在计费当中度过。
快到中午的时候，马车围着一座搪瓷厂打转，说明海曼就在这家搪瓷厂里。
霍伯特下车付了车费，马车离开后他才笑着说：“车费算是我们的共同成本，等任务完成，其中一半车费从你的所得当中扣。”
克莱恩明显一愣：“你，我不是听说律师，特别是知名律师收入挺高么？”
“你听到的消息没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之后就总想着把这些小账也算明白。”
克莱恩嘟囔道：“我又不是‘会计之神’，算这么清楚干嘛？”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拒绝支付另一半车资。
两个人先找了家咖啡店吃了顿简餐，然后霍伯特先利用警方给他发的证件，叫当地警局和工商部门查了一下搪瓷厂的底细。
但霍伯特还有些不放心，又到搪瓷厂附近的酒吧打听消息。
综合各方的信息，霍伯特和克莱恩认为这应该就是一家普通的工厂，海曼可能躲在了工人当中，也可能工厂里有密室什么的。
毕竟厂房那么大，多出来一个房间很难察觉。
直到天黑后，调查了一下午的两个人才来到搪瓷厂的门口。
霍伯特拿出两张“秩序水晶”做成的面具，给克莱恩一张：“有反占卜的作用。”
克莱恩看了一眼面具问：“怎么进去？”
厂房里还有那么多工人，总不能翻进去吧？况且他们戴上面具后，就更容易被人关注了。
“就这么进去。”戴上面具的霍伯特走在前面。
克莱恩先是一愣，才想到霍伯特是“值夜者小队”的编外人员，有警察部门的相关证件。
有官方的身份可真好啊，克莱恩忍不住感叹，同时回想起自己也有官方身份的时候。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霍伯特并没有出示证件，真的是就这么进去。
几个看门的人似乎跟霍伯特很熟，笑着跟他到招呼，还要给霍伯特递烟。
要说霍伯特认识他们，克莱恩是说什么也不相信，不过他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资料上说“律师”善于扭曲他们的想法，没想到还能这么用。
其实霍伯特用的是“心理之勺”的能力，给遇到的每个人催眠：我是这家工厂的经理。
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所有人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而且他们完全无视了霍伯特脸上的黑色面具。
克莱恩继续用卜杖占卜找人，霍伯特跟在后面，看了一眼煤气灯照射下的车间。
虽然还是蒸汽时代，可是车间里有些工序已经机械化。
比如那个塑性的步骤，工人拿着一片霍伯特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放在一个磨具槽上。
蒸汽发出的“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巨大的机械向下一压，一个盆就成型了。
当然，盆边还要再人工修理一下。
下一个步骤就是上搪瓷，工人用工具夹着修理好的金属盆在盛满了搪瓷的池子里一滚，一个藏瓷盆就成型了。
大型车间的一角已经晾满了搪瓷盆，而在另一个车间，工人们正在砂轮机打磨晾干后的搪瓷盆。
打磨车间粉尘飞扬，像是飘着一层白雾，霍伯特离得这么远都觉得呼吸道有些不适，而工人们在没有任何护具的情况下，行走在粉尘中工作。
当当当
工厂里突然响起了沉闷的钟声，这是下班的信号，工人像是潮水一样从车间里涌出来。
霍伯特和克莱恩躲在一旁，密切注意着人群，以免海曼从眼前溜走。
十几分钟后，工人都走干净了，机器也在“嗤嗤”地放气。
周围的一片工厂大概是一个时间下班，嘈杂的生产声很快就消失了。
克莱恩继续占卜，海曼还在工厂里。
他在前面带路，转了个弯，来到了车间的一侧，他的手杖立在平地上不动了。
霍伯特和克莱恩都是一愣，接着两个人一起看向了地面。
“经理，你来这边干什么？”一个声音问。
向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在工厂的一角，不太明亮的煤气灯下，放着一件大型的报废设备，有两个工人打扮的人，抱着膀子守在设备旁。
刚才霍伯特就看到他们了，所以继续用“心理之勺”给他们催眠，让他们认为自己是他们的经理。
霍伯特笑了笑：“听说这边墙根的草得拔一下了，我过来看看。”
“你不用管，快滚回去了吧！”其中一个工人打扮的人道。
“好好好。”霍伯特笑呵呵地道。
那两个工人绝对有问题！敢跟经理这么横！
而海曼很可能就藏在地下，入口应该就在废弃设备周围。
霍伯特继续用“心理之勺”给那边的两个工人催眠，不过催眠的内容变了：无视眼前的异常。
两个人戴上面具后，霍伯特才不紧不慢地拔出刀，在海曼脑袋的正上方插入刀鞘：“秩序！”
第260章 这就是诈骗师
参天的秩序大树立即拔地而起，如今“秩序之木”的树冠已经可以覆盖三十多米，半个车间都在树冠的笼罩之下。
废弃机器那边的两个看守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看着一颗参天大树遮挡了薄雾下的绯红之月，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清楚。
“秩序之木”虽然长得大，但是却并没有根，不用担心被地下的人发现。
不过它在生长的瞬间，滂湃的灵性还是很很容易被非凡者发现。
霍伯特早有准备，把刀插在地上的同时，“瞬移石像”已经托在另外一只手里，他打算直接把地下的人“瞬移”到地表。
克莱恩拔出枪退后，随时准备策应队友。
在手握“瞬移石像”的瞬间，霍伯特立即感受到脚下果然有地下结构，而且在地下结构当中有两个人。
霍伯特提醒道：“对方有帮手！”
二对二他们的胜算依旧不小，而且他们还是偷袭的一方。
“瞬移”其中一个人的时候，霍伯特立即察觉到不对，自己“瞬移”的人是个序列6！
他在“瞬移石像”的使用方面，已经有了相应的“手感”，序列6和序列7能立即区分开。
于是霍伯特干脆只把对方的脑袋移动到地表，结果他发现，只移动上来一个影子！
这是个“蔷薇主教”！
霍伯特立即有了判断！
奇怪了，海曼不是一直想要脱离极光会么？怎么身边还有“蔷薇主教”？难道他是被极光会抓回来了？
心中虽然有疑问，但是霍伯特还是把早就准备好的“失控之石”丢出去：“失控”！
在地上“流淌”地阴影立即发出一声惨叫，从“阴影”里冒出一块块血肉，已经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他的血肉一边崩溃，一边又在他努力的控制下变成阴影，躲避这霍伯特接下来的攻击，以及克莱恩的子弹。
“失控之石”在对付序列6的时候绝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即便是“秘祈人”途径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霍伯特意识到，对方的状态应该本来就不是很好！
同时完成了“贿赂”过程的霍伯特没有继续用“削弱”，而是作为“秩序之木”的持有者，“扭曲”了树冠下的环境，让灵性变得更充沛。
本来灵性就很敏锐的“蔷薇主教”，在灵性更充沛的环境下，更容易听到一些令人疯狂的呓语。
而克莱恩则发现普通子弹对地上到处“流淌”的阴影无法造成伤害后，便又退后了两步，以免影响霍伯特的发挥。
霍伯特手里的唐刀虽然可以刺伤对方，但因为地下还有一个敌人，他尽量不跟这个快要失控的敌人近身作战。
于是他将灵性灌入“心理之勺”：“狂乱！”
阴影再次发出痛苦地叫声，他已经抑制不住血肉的崩溃，正在迅速变成一个怪物。
霍伯特这才立即上前，准备一刀解决了他。
可是他举起的刀仿佛被套上了一圈阴影，霍伯特好像是砍入了一团棉花中。
一团粘稠的血肉正从废弃机械那面朝这边过来，在经过那两个工人打扮的看守时，那摊血肉“吞噬”了其中一个看守，并立即朝着霍伯特和克莱恩洒出一片血肉。
霍伯特立即用“扭曲”，改变了血肉的攻击方向，在他的非凡能力“触碰”到血肉的瞬间，立即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炸！
又是一个“蔷薇主教”！
这里根本没有海曼，可是占卜的结果为什么会指向这里？
很快，霍伯特心中就就有了答案：那个烟斗根本就不是海曼的物品！
连自己的毛发都没有留下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用过的烟斗丢在藏身处？
海曼一直就在想办法脱离极光会，那个烟斗很可能是希尔曼用过的物品，只要有机会他就给希尔曼换个烟斗，然后故意暴露自己，并把烟斗留给其他非凡者。
在霍伯特还是序列9的时候，他跟休一起追海曼就得到过一个烟斗，那应该也是希尔曼的烟斗。
而已经开始失控的那团血肉，应该就是希尔曼，他在前几周被“2-365”重创，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甚至都没办法使用“蔷薇主教”的非凡能力。
所以才在霍伯特的一顿抢攻下，彻底失控了。
霍伯特突然发出感慨：这就是“诈骗师”啊！
明明只有序列8，却通过诡计杀死了一名序列6。
不管失控的希尔曼，霍伯特朝那团快速移动的血肉踢出一块石子，完成了“贿赂”的过程：“削弱！”
先给对方加个负面效果！
看到那团血肉的移动速度变慢后，霍伯特才有时间向克莱恩使个眼色，示意他躲起来，那可是一个状态良好的“蔷薇主教”，战斗的余波都可能会让只有序列8的克莱恩负伤。
哪知道他一转头却发现，克总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吼
希尔曼彻底失控，他的脸跟胸膛连在了一起，一只眼耷拉到腿的位置，嘴已经变成了长满了骨刺一样獠牙的怪口，背上似乎背着一个巨大的肉瘤，两条胳膊和他的内脏都在肉瘤当中。
霍伯特看到对方的样子有点不适：“蔷薇主教”失控后的样子可真恶心。
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干脆把怪物移动到了自己跟“蔷薇主教”之间，并用“扭曲”把怪物的无差别攻击，都扭曲道“蔷薇主教”那里。
这等于是多了个怪物帮手。
“蔷薇主教”立即朝怪物发射了一片“血肉炸弹”，而怪物吼叫了一声，背上的瘤子裂开，也向“蔷薇主教”发射了一些血肉。
就在他们用血肉对轰的时候，霍伯特收起“瞬移石像”，换上“盗梦怀表”，伸手一抓，盗取了“蔷薇主教”能变成一滩血肉状态的非凡能力。
“蔷薇主教”在惊讶中，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面貌的人型，他怀里还抱着一团血肉，那是刚才被他“吞噬”的看守。
霍伯特感觉有点可惜，没能盗取“血肉炸弹”，但是无法变成血肉状态的“蔷薇主教”速度大减。
怪物趁着这个机会，张开满是骨刺利牙的大嘴朝着“蔷薇主教”扑了上去。
“蔷薇主教”不慌不忙，把看守的脑袋丢进怪物嘴里，等怪物咽下去之后立即引爆，把怪物从内炸开，炸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