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张一哲没有犹豫，放下碗筷，牵住了她的手。
一步迈出，灵元涌动。
他牵着晓玉，一步步临空而行。
晚风拂面，初次飞行的晓玉显得是那样的拘谨，那样的慌张。
她不觉间双臂紧紧搂住了张一哲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纵然只是一步步往上走，却依旧叫这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女子花容失色。
“慢一点，哲哥，我怕摔！”
“没事的，你松手，不会摔的。”
张一哲微笑着回应。
有他的话语，晓玉才试探性地缓缓松手，小心翼翼地往前迈步。
当发现自己真的可以在空中如履平地时，她脸上是数不尽的高兴。
看着下方已经变成黑点的小院，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犹如蚂蚁一般的人群，她笑了。
“晓玉，你看那烟花，是不是很好看？”
张一哲指了指远方盛大到囊括整个复灵城上空的巨型烟花，笑着开口。
“好看……”
晓玉看着他的侧脸，眸子不知何时早已珠光泛滥。
“你怎么了？”
察觉到身旁女子的不对劲，张一哲皱眉回头。
后者忙眨了眨眼仰头，露出一个笑容望向月亮。
“哲哥，你看，今夜的月亮好亮啊……”
下方巷子里，天乐坐在破落的雨棚下，看着墙角的碎碗，静默无言。
直到明月将隐，到了后半夜时，晓玉才依依不舍地让张一哲将他放下。
“哲哥，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不能多留下来几天？”
院门口，晓玉眉眼依依，不舍开口。
“不了，等下次有时间，我再回来看你。”
张一哲摆手一笑。
看着那熟悉的脸颊，那熟悉的笑容，晓玉眼眶泛红，轻轻点头。
“此去山高水远，不知何日再见，望君千万珍重……”
“你也是，珍重。”张一哲笑着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她目送着青年一步步远去，消失在街道尽头，眸光失神，喃喃开口。
“谢谢。”
……
第三百七十七章 风雨欲来
夜色深沉下，天乐给身边的青年带上斗笠黑袍，而后自己也同样装束。
他深深看了一眼这座绚烂的烟火城池，毅然转头。
“张大哥，你所向往的江湖，今日启程了。”
溪边，凌飞霜看着人群熙攘，街道尽头的两个带着斗笠的人，蹙眉。
“那是天乐？”
慕容天点头，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影。
“他下午来找过我，说师父让他换个身份独自去历练闯荡，想来……再见不知又是何时了。”
“沈峰主放心他一个人？”
“没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师父说他悄悄离开，比一直待在灵符山可能还要安全些。”
慕容天目光闪动，轻声说着。
青云峰已经在整个天玄大陆扬名，不知道多少目光放在这边。
天家那边也是，师父担心的应该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天乐被宵小盯上。
凌飞霜轻轻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对了，师姐，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
慕容天转头，有些好奇地嘟囔，“为什么无论我怎么突破，好像都打不过你？”
前者侧目，淡淡开口。
“目前只是地灵境。”
“目前……”
慕容天撇了撇嘴，有些无奈。
看来师姐跟柳长老一样，肯定也隐藏了修为。
当初柳长老也只显露了地灵境的修为，结果一转眼到了中州，连龙族长他们那些扬名久矣的冲虚强者都拦不住她。
“那你这么厉害，到时候四域武试要不要参加？”
凌飞霜一愣，随后摇头。
“为什么？”
她转头看着他：“很想知道？”
慕容天点了点头，那双眸子带着好奇。
凌飞霜看着他，淡淡一笑转头。
“自己猜。”
“……”
另外一边，申屠小雪头上戴着红花，抓着黑黝黝的少年往铺子里钻。
“快点，你这身衣裳都穿多久了，量量尺寸赶紧订些新的。”
“还能穿啊，买什么！”
“买不买？”
“不买！”
“咬你！”
“诶呦我擦，你又动嘴啊！”
林小吉疼的龇牙咧嘴，被拽进了铺子。
……
喧闹一夜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算停歇。
细雪纷纷扬扬，又是一年春始。
平天朝，齐云道宗。
一片云雾山崖间，李长生盘膝而坐，周身五行之气内敛。
雪落纷纷，却没有一点晶莹落在他的肩头。
“长生，如何了？”
齐流云踏空而出，抚须笑问。
“五行相生，已凝造化之气。”
李长生眸光平淡，带着览遍沧海桑田的沉淀淡然感。
“如此便好，此次你出山参加四域武试，端是要拿下那第一的位置，四域紫气加持，若再配合这平天龙脉之气，你当成这天下皇者。”
听着他的话，李长生微微皱眉。
“师祖，弟子无需借助这些东西，您过多掺和三朝之战事，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南诀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你拿下四域武试第一，齐云道宗便可举宗南下，助皇室吞并二朝，成为这南诀域唯一的皇者。”
“到那时，你便是整个南诀域的气运之子，只有这样，你才能在即将到来的大争之世，获得真正的机缘！”
齐流云摇头，坚持自己的想法。
李长生目光微沉，没有多说什么。
聚一域气运，吞三朝龙脉。
此法浩荡，若真能成功，他的确将成为天命所眷者。
但他身为造化之体，身具五行之气，又是否真的需要这些东西呢？
也许吧。
李长生眸光微闪，脑海中浮现了那时惊鸿一瞥，那身具多重道意的清冷女子。
“不知此次四域武试，能否再见呢？”
他轻声开口，眺望远方。
相较于那个慕容天，他更觉得那女子能令他提起兴趣。
毕竟感觉起来，两人似乎年龄相差不远。
同辈当中能让他提起兴趣的，只有这么寥寥数人。
……
与此同时，东灵域，巍峨群山，剑意冲霄。
一名紫衣男子站在空地之上，满院飘絮渐缓。
他一步走出，虚空荡起如水一般的波纹，自他为中心，灼热如烈日的剑意扩散。
然而在这灼热剑意之下，满院春雪却并未消融，依旧冰寒。
“不错，收放自如，内景外景互不相干，你的九阳剑道，已远胜为师。”
张九阳看着院中年轻人，抚须哈哈大笑着，满眼都是自豪欣慰。
“此番四域武试，想来能与你争夺一二的，除了拓跋家的蛮子之外，就只有神符殿的陆城了。”
“九阳至纯至净，白妙灵的千寂毒体想对你产生影响，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