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物质很少，但是这个契约的能力是无限递归。
刹那间，仿佛电脑中毒了一般，桌面上出现了无数道弹窗。
“一缕又千分之一缕阴气，换取一缕又千分之二缕阴气。”
“交易成立。”
“一缕又千分之二缕阴气，换取一缕又千分之三缕阴气。”
“交易成立。”
“一缕又千分之三缕阴气，换取一缕又千分之四缕阴气。”
“交易……”
……
在呼吸之间，双方交易了千万次，并且无限制地抑制交易了下去。
陆鸣从一开始的一缕阴气不断增值，很快就交易掉了对方的一个手臂。
然后通过手臂，又交易过来了对方的小半个身子。
陆鸣脑中的契约忽然停住，而眼前的庞大鬼神，忽然间犹如沙盘崩塌一般倒塌。
在无限次的交易后，整个【罗刹鬼市】被陆鸣换取了过来。
“嗖。”
一道黑气弥漫，瞬间飞到了陆鸣的断指之处，并且迅速化作了一根尖锐干瘦的鬼指。
不过转眼间，鬼指就变得跟寻常指头一模一样。
而这根指头，正是整个罗刹鬼市。
陆鸣用一根指头，换取了整个罗刹鬼市。所以这个鬼市，就化作他的手指。
“哈哈哈哈，咳咳……这波不亏。”
陆鸣轻咳嗽了几声，不过这一把的确有点凶险，为了进化出那权柄一般的【无线递归交易契约】，他的全部能量都榨干了。
现在他都不敢放开了让异能来恢复身体，否则他又得变成那骨瘦如柴的模样了。
就在【罗刹鬼市】被陆鸣收走的瞬间，整个【噩梦绝地】瞬间震动了起来。
这里的一切哪怕被摧毁，但随着时间推移都会很快恢复。
因为这是秘境的法则决定的。
可随着整个【罗刹鬼市】的消失，相当于秘境中永远的缺失了那么一块，再多的阴气也无法弥补回缺失的法则。
“所有人，立刻退出秘境。”
一道恢弘的声音响彻整个秘境，这让陆鸣忍不住抬起头。
这处秘境他初步估算不会小于一个地级市的大小，这人的声音可以覆盖全境，所拥有的实力未免太强了吧。
不过他这个时候也没有管太多，而是直接喊了一声“退出”。
四周的光线陡然间暗淡下去，陆鸣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急速下坠。
须臾之后，他的脚下踩在了坚硬的地面。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出现在了祠堂外面的空地上。
在他的附近，还站着不少其他的考生，有些人面色惨白，有人惊魂未定，也有人暗自庆幸。
很明显，这方【噩梦绝境】给人的感受并不是太好。
里面各种诡异的规则，让一众武者有实力也施展不出。
“秘境内部出现变动，诸位考生先行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只有一张苍白面庞露在外头的中年人自祠堂中走了出来。
听声音，与刚刚在秘境中传音的应该是一个人。
陆鸣此刻正缺乏能量，想着离开后去找肉山补充些能量。
“陆鸣，你留一下。”
中年人看向陆鸣，忽然间说道。
陆鸣挠了挠头，看来是自己夺走【罗刹鬼市】的事情被发现了。不过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根本就不怕问责。
但前提是，能不能等我补充完能量再说。
现在我有点虚啊。
不过，他还是乖乖跟在了中年人的后头，毕竟以他现在的虚弱程度，跑是跑不掉的。
“吱呀。”
二人进入了祠堂，厚重的大门缓缓关上，将外界的光芒尽数遮挡。
只有祠堂内部的烛火跳跃着。
不过陆鸣却讶异发现，祠堂内供奉着的无数牌位，其中位于最上面的一个却已经破碎。
他记得自己试炼之前所有牌位都还是完好的。
“陆鸣是吧，你很不错。”
祠堂内的光线很暗，黑袍人的衣服融入到黑暗中，却显得他苍白的面庞尤为显眼。
陆鸣本已经准备好了问责，但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我都差点把【噩梦绝地】给拆了，你竟然夸我做得好？
大哥你确定说得不是反话？
“人类的极限力量，就是武道六重，衍生出真气之后，便无路可走，无非就是真气积蓄多寡而已。”
黑袍人看向陆鸣，眼中是止不住的欣赏之色。
虽然陆鸣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但还是配合的微微张大嘴巴，似乎表示吃惊。
“若是再想往上走，就已经非人力所能为之，就需要借助外力。”
黑袍人继续解释道。
“而外力，一共有三条途径。”
第104章 三条途径
“第一条途径，供奉神兵，以神兵寄托突破。”
“人力有时尽，神兵可补足。人身的缺陷在于，肉身终究是血肉，再如何锻炼，也无法比拟钢铁，也无法比拟天地间各种罕见的灵性物质。”
“走这条道路的人，以自身的意志，结合神兵的强度，二者合二为一，可成为神兵使徒。”
“通过不断对神兵的祭祀，让神兵壮大，从而自己也获得实力的提升。不过这就等于把自身化作了神兵的灵性，未来会逐渐丧失人之本性。”
“这条道路，潜力最低，但却最容易。”
黑袍人缓缓解释道。
陆鸣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但总觉得把自己变成一把兵器，未免太过于变态。
“第二条途径：掌握权柄以天地法则为己用。”
“凡间之力有尽，唯权柄可接天道。”
“在这世间有各种秘境，多数为天地自然衍生，这些秘境中有无数的规则和权柄，却与外界迥异。”
“这些权柄化作秘境中的各种场景、物质甚至人物。”
“权柄本质上是天地间的某种“概念”具现化，武者若能夺取或融合某种权柄，便能掌握这部分规则，未来才有潜力抵达全新层次。”
“就比如最浅显的一些权柄，如雷霆权柄、火焰权柄，一旦彻底掌控，就可直接从天地间调动雷霆、火焰的力量，不仅仅能抵达武道七重的【外景】，便是武道八重的【万象】也不是难事。”
“权柄本无上下之分，只是有很多偏向概念的权柄，比这些单纯产生破坏的权柄要更加无迹可寻，更加难缠。”
“就比如，你如今掌握的【交易权柄】。”
这就是黑袍人如此看重陆鸣的原因，交易权柄或许在直接战斗中威能不显，可诡异难察，一旦你陷入其中，就会被放血一般地杀死。
而这个权柄更厉害之处在于，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无中生有。
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像武体、丹药、妖兽肉甚至如活人一般存在的傀儡人，都可以被交换出来。
在陆鸣掌控了【交易权柄】后，相当于整个【罗刹鬼市】成为了一定程度可控的微型秘境。
可以安排一些人类进去用寿命换取各种东西。
而这种交易的行为，对陆鸣来说也是稳赚不赔的，还能通过一次次的使用不断提升自身与交易权柄的契合度。
听到这里，陆鸣才暗暗咋舌，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世界跟高端势力的差距太大了，甚至大到了割裂的程度。
普通武者还在想着如何突破武道四重的时候，这些高等级的武者已经开始掌握权柄和法则了。
难怪武庙这么多年来势力越来越膨胀，但无论朝廷如何更迭，都无法取缔掉这个庞然大物。
“至于第三个途径……”
“第三个途径是与域外的邪神签订盟约，在我们的世界之外，有无数的星辰，这些星辰都是有微弱意识的。”
“在星辰运转轨道接近人间的时候，人类通过特定的仪式，说不定能沟通星辰，与邪神签订盟约。”
“这些邪神太强大了，随便一个就相当于一整个世界的力量，们哪怕只是降下一瞬的目光，都足以让人类获得突破，并得到大量不属于人间的知识。”
“但这个途径是最不稳定的，这些邪神掌握的力量与人类世界的规则天然不合，甚至背道而驰，每一个与邪神签订盟约的武者，最后都会走向癫狂。”
“无一例外。”
黑袍人在提到第三条途径的时候，也万分忌惮。武庙的武者是禁止做这些事情的，因为一旦与邪神勾连过多，在人间传播了太多的邪神信仰，是可能把邪神的目光彻底引过来的。
到时候爆发的就是灭世级数的危机。
而那些与邪神签订契约的疯子，他们越是到后面越是疯狂，最后会不可抑制地做出献祭苍生的举动。
武庙对于这些存在，见一个杀一个。
听到这里，陆鸣心中一凛，很不凑巧，我就是这个跟邪神签订了契约的疯子。
不过因为邪神传来的所有信息都被他适应掉了，他自身倒不会陷入疯狂。
要是这么说起来，这三条途径我都占了啊。
我单是神兵就有三个半，那半个是还未完全晋升的【落日弓】，还有一个是没有炼化的【金火爪】。
他之前与【命厄天君】签订了盟约，如今又掌握了【交易权柄】。
别人连走一条突破的道路都难，他倒好，一下子都走全了。
“陆鸣，既然你已经掌握了权柄，你在武庙中的地位会提升许多。回头我会跟泰安府武庙打个招呼，将你晋升为武经堂【上舍】学子。”
“不过这只是最基础的待遇而已，等你真正掌握权柄，成就【外景】的时候，你就能进入武庙的高层之一了。”
黑袍人心情很好，他平日里是冷酷的性子，但今天却出奇说了很多话。
因为能够执掌权柄的天才，纵观整个武庙，十年可能也出不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