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王洪武的身影出现在时光河流的各个角落,就连收入体内的诸天万界里,都同时映照出了他的身影,那是他曾经有过往事、驻足过的古地,也有他曾留下过功绩的旧所。
而他也见到了大千世界内寻觅诸天轨迹的叶凡、段德六人一狗,微微一笑,点落了一指,化作道痕没入他们体内,告知了眼下的情况,让他们不必再寻觅诸天万界。
下一刻,厄土内的历史中也出现了‘白色主祭’的身影,一位位主祭者的耳畔也都听到了那一句,道友,久等了。
便见余下的七位主祭,纷纷自历史中望来,颔首见礼道“恭喜道友,位登主祭,映照诸天!”
广告诸世,新帝登基。
道凌至高,映照诸天!
这是属于路尽生灵的辉光,成为了一条进化路的源头,一片天花板。
王洪武俯瞰着浩瀚厄土,见到了属于自己的白色族群,他骤然一脚踏下,原本透明的虚无中顿时蔓延开了纯白涟漪,初时只有一点,到后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广,直接覆盖了整个白色族群,改变了那片世界中的生态与面貌。
天地间,圣光与云气蒸腾,到处都是神能余波,众人毛骨发寒,但虚空之中已然响起了似神似魔,似祈祷似堕落,似悲戚似欢愉的圣歌:
厄土之暗,自高原尽头漫延出的绝望。
通过主,进入白色的天国。
通过主,进入无殇的圣堂。
永昼之光,自牧羊人手中降下的怜悯。
膜拜主,进入万古不坠的圣洁天堂。
膜拜主,进入永世安平之文明。
从此主成为唯一。
乃主是一切存在的王,也将永远如是。
是太初,是终焉,一切由他来造,在他无瑕的心外,羔羊倾诉、万古回漾,共同刻写着至高路尽的尊讳:
光暗一体,葬坑之主,白色主祭,厄土的王,天国之主,万古常在者、至高主宰、光耀诸世的上帝!
无尽颂歌之中,白色族群的世界被重塑,化为了一片宏大的天国圣堂,内里一位位天使环绕,圣灵出没,就连原本族群体内的物质都发生了变化。
“白色的主,圣洁的主,我们都是您的羔羊。”一位位白色族群的生灵,上至道祖,下至人道,全都沐浴着这白色圣光而蜕变,每个人的实力都进步了一大截,但同时眼底也都浮现了王洪武的身影,这是至高从进化路源头进行辐射,直接影响到整个族群,全部点化,化为了他我。
日后但凡触及白色进化路的生灵,都会被这体系自然点化,直接断绝了一支不祥族群的根。
“好强,为何新任白色主祭,给我一种远比其他主祭者还要强大的感觉?”
其他的黑暗道祖面面相觑,察觉到了不同,这位白主显得太强势了。
正在此时,灰色与红色两位主祭者也来到了王洪武的身旁,面露奇异之色,似乎格外的想知晓他如今的实力。
“道友,你如今,走到哪一步了?”灰雾主祭有些按捺不住,率先问询,却见王洪武的声音空灵而飘渺,像是从无尽遥远的天国中传来“至高凌绝顶,路尽待升华。”
什么?!
此话一出,两位主祭者神色巨震,一突破就达到了巅峰?这太恐怖,也太离奇,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王洪武来说,这很正常,他在道祖领域积累了那么多,又打破了八重天花板,再没这道行,岂不是白费时间?
“道友,请指教。”红色主祭就直接多了,想掂量掂量这位新晋主祭,毕竟上来就超越他们这些老人,谁也不会轻易相信。
“算我一个。”灰雾主祭也来了兴趣,却见王洪武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道“请吧。”
他这姿态随意而从容,以一敌二都显得轻松写意。
灰雾主祭也不在意,直接抬手在虚空中刻写祭文起来,身为主祭者,自然是一部古史中打遍天上地下无对手的存在,不可揣度,不可探究起源,其手书何其恐怖,能杀万灵,可溯万古诸天,当祭文谱写完成后,轰然压向了王洪武。
红色主祭则点出了一指,看似朴实无华,其实这一指之力却在逆塑时光,打穿岁月,在轰向某一条进化路的尽头,或者说是一位主祭者的起源,在攻伐王洪武的历史。
直到两人都出手了,王洪武方才不慌不忙的应对,身上骤然散发出强烈的圣光,如这个天地宇宙之中,唯一的真神。
他一出手,就是圣光潮涌,那强烈圣辉之中,产生了一篇篇的诗歌,是华丽的赞歌,是属于创世纪的文章。
依旧只是一只手,五指张开如拥抱天地,白色物质伴着无边光芒凝成巨掌,似乎打开了时空,万物创生,纪元初成,要有光,便有光,要你坠入尘埃,便坠入尘埃。
‘主说,要有光,这世间便有了光。’
圣诗流淌,圣歌嘹亮,光芒之中,大千世界颤栗,黑暗诸天直接解体了,而厄土深处也在龟裂,发生了恐怖的大破灭,这声音响在厄土,震撼了诸多黑暗宇宙,也传到了大千世界间。
一掌而已,直接打灭了指芒,粉碎了祭文,稳稳当当的朝着两位主祭压落,那声音震耳欲聋,是道的颤音,是天地秩序的呢喃,是诸天对那位帝者的臣服与觐见,诸世朝拜于一人。
轰隆隆!
诸天万界间,同时都浮现那个人的身影,震慑古今诸世生灵;这一刻,厄土所有道祖双目都在滴血,都在淌血泪,即便那种争斗在诸世外,被岁月长河阻隔了,依旧有如此的余波逸散开来,让人恐惧。
他们也都明白,这是被隔绝的结果,真正的战斗太遥远,在世外呢,不然所有人见到这一战都要死。
而当一切光华散去,那场中的真实战果显露时,所有人都震骇起来。
因为白色主祭依旧负手立在原地,从容淡然,脚步都不曾变化过,而他之前探出的一只手,则直接压着红色主祭与灰色主祭弯下了身子,抬不起头!
一只手镇压两大主祭者!
这等姿态,惊天动地,堪称是逆天了。
“这?!”其他没有现身,却也在默默观战的七位主祭者同时站起了身子,神色肃然而惊异。
新晋的白主了不得,一突破就是巅峰,只手镇压两大至高,战力直接问鼎历代主祭者中的最强行列!
“承认了。”眼见各路主祭都看了过来,王洪武也松开了手掌,红灰两位主祭站了起来,对视一眼,也不生气,毕竟是自己要掂量的,眼下只是觉得匪夷所思,真有这么强的主祭者,对厄土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了。
“白主,始祖已经在等你了,有要事吩咐。”
很快,紫晶主祭现身,要带领王洪武去见真正的不祥主宰,诡异始祖。
在他们看来,始祖已经是无穷宇宙之上的极尽,古今未来时空之最强,再无领域可攀升。
高原尽头,始祖已经出现在了那里,依旧是投影,真身在与荒天帝征战,回眸看向了王洪武,微微颔首。
方才发生的一切,自然都瞒不过他的眼睛,知晓诞生了这样的一位主祭者,他也颇为满意,感叹道“多少年了,终于又出现了一位这样的种子,至高领域甚至超越了我等。
也好,这样一来,就是我们与荒征战时,出了意外,你也能递补上来,护佑族群。”
始祖这么看重他?
其他几位主祭者皆是神色微微一变,同时又想到了那个人,不由疑惑“始祖,连你们一起出手,也奈何不了那个人吗?”
“并非奈何不了,只是我们需要一个平衡,从他身上验证一些东西,因为那个人,得到过我们放出去的棺材,我们想要看到他身上的变化。”始祖幽幽开口,道出了缘由。
众人这才明白,三层棺椁,三世铜棺,葬着一个人,埋在高原上,始祖研究了很多年,曾推演出铜棺之名,也曾有过各种联想,但等了无穷岁月,一个又一个纪元,始终无所获,后来,任棺椁流落出去,想观其他人是否有所得,铜棺是否有异常,然而他们失望了。
“现在看来,大祭的存在,就是那葬于铜棺中的人啊,他有三世吗,三世而终,亦或是三世身后可能再现,可怕的迷雾,我等看不清。”此刻,另一位始祖的投影也出现了,血淋淋,带着恐怖的气息。
他们一切力量之源头,都源自那个铜棺的主人。
当年,他们驾驭棺椁闯入高原,取代了铜棺,埋在厄土中,才造就出无敌的始祖身,对那个莫名的存在怎能不忌惮,不敬畏?很想得到关于他的一切!
可惜当初进入高原深处,他们虽然葬己身于土层下,但是立刻就沉眠了,甚至也只记住了这些,过往皆已成灰,事实上,他们真正的前世身直接就在当日死掉了,被诡异力量侵蚀,而后他们的肉身再通灵,才走出十大始祖。
王洪武知晓,原本的始祖都死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诡异真灵,在伴着早已不祥的肉身。
一切力量之源头,诡异诞生的原点,都出自那埋铜棺的土坑以及高原。
此刻,两位始祖投影也没有再多语,只是淡淡道“当年,上苍大祭时,诸天有过一条漏网之鱼,现在,他出现在了厄土外的祭海中,你们将之抓回来,看看能否以他来绕过主祭者的十位限制。”
第318章 祭海风波,两大主祭
厄土主祭之位升起,白色至高普照高原,建立纯白圣堂,厄土天国。
余下各路替补主祭也只得纷纷离去,神色看不出喜怒,但眼底却都盘坐着一个共同的轮廓。
来时群雄逐鹿,去时万象归一,始终只有一个人。
彼时争斗主祭之位时,王洪武动用的手段有与上苍之战重合的地方,不过那时候,一是有花粉祖种内的祭道之力遮掩,二是他自身的帝法进入了那一领域,作用之下,在观战的两位主祭者眼中便是出现了一些偏差,不曾暴露,被忽略遮掩。
“四大古地貌合神离已久,今日荡尘涤污,重整河山,皆合一入白族麾下。”
浮土之主与地府之主神色平静,当他们回归四极浮土与古地府时,骤然传达了命令,四大古地一统!
而后,遵从白色主祭者的旨意,以苍帝为魂河之主,以鸿帝为葬坑之主,以羽帝为浮土之主,以灭帝为地府之主。
四大古地之主轮换,而参与了那一战的替补主祭们却是都看向了自己的进化路,那一条条进化路都连向了另一个源头,焕发着纯白圣光。
自从那一战后,他们都成为了主的羔羊,是上帝的仆从,都是那条进化体系内的支路拓路人。
“白主登基,这一纪元的大祭会否从灰色换成白色呢?”厄土中,甚至有人开始猜想,会否发生那样的大事情,毕竟之前灰主与红主一起试探时,都被白主一只手镇压了,可见差距恐怖。
“不知晓,这次三位主祭者出手,应该不会出现意外,就是那昔日的诸天至高再能折腾,也该平息了。”另一位道祖则看向了祭海,白主、灰主与黑主已然出手了,踏入祭海,去寻觅接引殿主的痕迹,要将他镇压。
主祭者们一直以来都对接引殿主很感兴趣,不仅是他曾被污染过,更重要的是,他的加入,也许能够打破厄土至高只有十位这个数字魔咒,一旦功成,那么日后厄土对于其他至高诞生的态度可能就不一样了。
哗啦!厄土之外,猩红浪涛迭起,黑主目光幽幽,看向远处道“这次行动,不仅仅是为了污染一位新至高,还有目的就是影响诸世之外的战场,始祖在与那个人交手,对接引殿主下手,也会对其造成影响,另一个就是提防他是否有后手留在了接引身上。”
“说实话,三人齐出,有点小题大做了,白主一人就足够了。”灰主却是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多人一起出动,只为擒下一个接引殿主。
王洪武不语,只是目光偶尔扫视过两人,在思索,这一次,倒是能够借机将黑与灰两位主祭者降服,化为己用,占据他们的起源,从而步步蚕食厄土,分疆裂土,直至将整个不祥族群都改造成自己的白色天国。
他的优势在于,知晓向上的晋升路线,知道怎么去祭道,并且可以通过汇集十大主祭果位于一体来快速达到这一过程,剩下要做的就很简单了。
黑灰二主倏尔回眸,疑惑的扫视向祭海深处,方才他们莫名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就像是被某种可怕的狩猎者盯上一般,却又说不清从何而来,耳畔只有白主低沉的声音“走吧,那个人,就在祭海祭坛的附近。”
祭坛?知晓接引殿主的位置后,两位主祭不由神色古怪起来,那家伙胆子还真是大,连祭坛都敢闯,那地方只要踏上去,就有可能成为祭品啊。
呼!风很大,撕裂了天穹,血色浪涛溅起,祭海不宁静,仙帝献祭之地阴森无比,上苍在它面前也犹若孤岛,浪涛拍击向长空,古今无数时空激荡幻灭,这是过去被毁去的无穷诸天万界,每一朵浪花都曾璀璨,是昔日生机勃勃的大千世界,化作历史的云烟,残缺破碎了,生机皆散,组成了血色的祭海。
血色汪洋深处有一座祭坛,恢宏高大,寂静无声,在其周围,巨澜大浪都静止了,无法触及它。
这是厄土族群完成大祭的重要场地,战死的敌人,至强的对手等,都是极好的祭品,以他们的残血,以他们的璀璨,在这座古老的祭坛上祭祀。
跟着,王洪武三人便穿梭重重祭海波涛,降临在了这里,周围漂浮着凝固的时空残片,被献祭的诸天如琥珀般嵌在红色的水雾中,这里甚至有至高的尸骸在波涛间沉浮,每当海浪拍打起来时,时间如螺旋,前一瞬是开天辟地的鸿蒙,下一瞬已是纪元终末的归墟,万古光阴在此对冲,这片场所让仙帝都会迷失。
看到那座祭坛后,黑主与灰主也神色微动,后者更是微妙的看了一眼王洪武,这一纪元的大祭原本是由他来主持,但若白主要干涉,他也有些头疼,毕竟打不过。
大祭,这对于诡异种族来说,这是最为神圣的一种仪式,容不得有任何的差错;不仅是完善祭祀的目的,对主持大祭的至高也有很大的好处。
只是诡异的在于,二主踏足祭坛时并未发生什么,反而是王洪武踏上来时,祭坛立刻就有了回应,竟然微微放光起来,而后他们仿佛听到一声微弱几乎不可闻的叹息,似真似幻,在血色祭海深处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黑主与灰主勃然色变,盯住了祭坛周围,竟然真的发现了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回首,不知是在遥望过去的路,还是在登高追忆着什么。
不过,那模糊的身影刹那就解体了,所有痕迹尽消退,从世间破灭,无法存在下去,一切归于虚无。
王洪武见此神色微动,这般变化与他有关,但不知是源于祭火、花粉路祖种、祭天碗,还是自己?
“这件事,最好禀告始祖,我怀疑是那个人安排接引殿主做了什么,才引发了祭坛的变故!毕竟,他掌握了三世铜棺。”灰主神色肃穆,直接传讯告知了始祖这里发生的变化。
“劳你再为我背一背锅了。”王洪武看向诸世之外,石昊还真是替他扛了不少事;不过他来到这里后也想到了一些问题,既然这大祭的祭坛都能够将至高、乃至祭道作为祭品献祭掉,让他们走向永寂,如果用来献祭厄土自己的主祭者或者始祖呢?
若他们依旧能通过高原归来,那岂不是可以重复利用?源源不断的从中献祭,换取好处?想到这里,王洪武不由思索起可行性来,值得尝试一番。
而此时,始祖也有了回应,平静的话语起了波澜,显然也因祭坛之变而震动“我族,祭祀岁月,祭祀一切之源头,祭祀万物初始之地,而大祭,是为了祭祀一个人,它是我族一切力量的源头,它不知起点,不知归处,或许死去了,但依旧让我等惶恐,敬畏。”
他们力量的源头,似乎直指某个曾经在世间留下过痕迹的存在!
这让黑灰二主都惊悚,大祭竟有一个相对应的生灵!不过,那个生物似乎不存在了,逝去了,在历史的长空下灰飞烟灭。
而始祖想追求更强的力量,所以不断献祭,希望那个人的点滴痕迹有所显照,甚至复苏一缕念,给予他们启发,助他们踏上更高层次的领域中。
因为,他们在祭道领域停留太久了,对一切能够更进一步的事物都很在意。
“你们接下来当心些,既然荒让那个仙帝来这祭坛布置,引发了变故,也许此行会横生波折。”始祖最后留下了一道声音,便消失不见了,他毕竟还在战斗,那里不容分心。
他们以为,这里的变化是因为荒所导致的,也许是那个人的后手引发了祭坛意外。
“那就不要耽搁了,出手吧。”王洪武上前一步,躯体扩散出无量圣光,纯白神圣,时而化为乳白色的气流卷过,时而化作炽白烈焰轰鸣燃烧,瞬息将整个祭坛的空间笼罩了,同时影响过去未来各个时空角度与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