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衣人前往使用死符的时候,就给了长柏观主木牌。
说可以通过这块木牌联络。
长柏观主如今修行野道法,也知道这木牌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上面的暗红色,是人血浸泡,和黑衣人心意相通。
现如今,木牌没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黑衣人也死了。
长柏观主本来暴怒的心情,在这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由不得他不平静。
“先是诡异死了,接着是野道门的人死了。”
长柏观主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他们会不会顺着这次的事情,查到我的头上?”
这一刻,被仇恨蒙蔽大脑的长柏观主,转瞬间清醒过来。
生死之下,他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恐惧。
“这事情,如果被监天司的人查到,以柳无风的脾气,只怕是整个青云观都将不存。”
长柏观主猛地站了起来:“野道门估计不会再联系我了,毕竟这么好的一次机会都失败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立刻在长柏观主的脑海之中不断地回荡着。
他越想就越是后怕,那种感觉越是强烈。
良久之后,长柏观主缓缓坐了下来,深吸了几口气。
随后,他身上的暴虐气息,竟然硬生生的被止住了。
“来人!”
长柏观主大喊一声。
不多时,一个年轻道士从外面走了进来。
“观主。”
长柏观主挥手道:“贫道马上要出观一趟,你且记住,自今日起,你暂时管理青云观。”
年轻道士微微一愣:“观主,此时天色已晚,您这有何急事?”
长柏观主冷眼道:“我有事,需要向你说明吗?”
年轻道士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弟子不敢。”
长柏观主挥了挥衣袖,让这个弟子退下。
等到弟子离开后,长柏观主开始收拾行李。
跑!
只能跑!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留下来一刻钟,都有可能被抓回去审问。
而且这次是柳无风特招出事,监天司的审问手段绝非寻常。
“我怎么就这么着急呢?”
长柏观主一边收拾,一边在心中想道。
紧接着,他突然想到了原因。
“从我修炼野道法之后,我的心性便出了问题,若是当时不修,或许后续会发现这个计划并不完美,我没有后路。”
“原来如此,我中计了,野道门根本没想我活,哪怕是沈白死了,我都活不了。”
“什么狗屁称霸枫林州,他们用野道法让我心智受损,完了!”
长柏观主咬牙道:“等我逃离枫林州,若是有机会,我会将吞诡奇术练到绝顶,再来找你们麻烦!”
不多时,收拾好了之后,长柏观主离开了青云观。
……
夜晚,风很柔和。
在这黑暗的荒野中,长柏观主背着包袱,正在以最快速度奔袭。
“监天司就算要查,短时间也查不到,等到查到我之后,我早已远走高飞。”
长柏观主一边想着,一边抹了一把冷汗。
此时,他已经距离枫林州边界越来越近。
眼看着就要出了枫林州时,突然遇到了一个人。
不远处的竹林里,一个老人正站在竹林的顶端,随着微风吹拂,身上布衣不断地摆动。
老人佝偻着身子,看起来似乎已经风烛残年,可是那双眼睛却明亮得好似月亮。
在老人的右手之上,提着一把满是锈迹的长剑。
当这个老人出现在长柏观主的眼前时,长柏观主立刻停了下来,满脸的警惕之色。
“跑,你跑得掉吗?”
老人叹了口气:“柳大人回来之后,我就知道了,他们要查,监天司的规矩,是需要查明再办案。”
“但我等不及了,我总觉得,既然放出话了,沈白在枫林州是我罩着,那我就不能等。”
“本想先把你抓回去,如果没问题,我自降身份道歉,可在青云观没找到你,倒是发现两个练野道法的弟子。”
“我随手杀了,便想着离开枫林州最近的路,没想到,我比你快。”
随着老人说话,周围的风突然就消失了。
老人用右手食指抹过生锈的长剑。
长剑上的锈迹随着老人的抹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只是转瞬之间,长剑变得光滑一片。
长柏观主咬牙道:“木剑临,给我个机会,若是我走了,从此不再为难沈白,我的仇人只有野道门。”
“他们害我到了如今的地步,我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枫林州剑王,何必为难我一个小辈。”
木老手中长剑旋转,剑尖直指长柏观主,道:“你也知道小辈,沈白也是小辈,为何对付他?”
长柏观主怒道:“他杀我青云观弟子,我不过是报仇。”
木老摇头:“大墓之中,死伤在所难免,若是沈白死在大墓,我都不会追究,那是技不如人,是规矩,可你,以大欺小,不懂规矩。”
长柏观主身上,有一层层黑气旋转,随后在身后,浮现一只巨大的骷髅头:“今日,是否不死不休?”
他明白了,这位很多年不出手的枫林州剑王,今日是不可能放过他了。
既然如此,只有舍命一搏。
木老淡淡的扫了一眼:“原来如此,吞诡奇术,但终究是旁门左道。”
“哦,是吗?”
长柏观主冷笑道:“那就让你看看,我这旁门左道的威力吧。”
话音落下,长柏观主身后的骷髅头骤然变大。
只是转瞬之间,骷髅头变化为小山大小,朝着木老汹涌而至。
周围的泥土变得焦黑,空气开始扭曲,数不尽的烟雾朝着四周席卷。
木老扫了一眼,提着长剑刺去:“污染环境。”
仅仅只是一剑。
平平淡淡,普普通通。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刺出这一剑。
可是随着这一剑刺出,黑色骷髅头突然间停滞不动。
紧接着,周围的风变得无比锋利,数不尽的风,化为数不尽的剑气,从前方压过去。
片刻之后,一切停滞,化为风平浪静。
黑色骷髅头消失不见。
木老从竹林上缓缓落下,朝着长柏观主走去。
长柏观主低头,发现身上并无伤痕,哈哈大笑道:“枫林州剑王?不过如此,我连一点伤都没有,你实力倒退了啊,木剑临!”
话音落下,长柏观主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喷出来了。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到全身剩下突然多出来上百个血洞。
数不尽的鲜血喷洒,长柏观主眼中带着不甘,倒在地上一阵抽搐。
“你,又变强了,十年前,我尚且能挡你一剑,为什么……”长柏观主沙哑的道。
木老淡淡的道:“终于剑,方能始于剑,方能登临巅峰。”
长柏观主瞪大了眼睛:“你还是如同以前,爱装……”
话说到这里,他身上的生命气息彻底断绝,化为了一地尸体。
木老双手背在身后,叹了口气:“我这般,真该让沈白那个臭小子看看,可惜了。”
说完,木老一只手拖着尸体,朝着监天司走去。
……
监天司。
当沈白看到地上的尸体,以及正在喝茶的木老之后,摇了摇头。
事情的经过,木老已经细说,长柏观主罪无可恕,至于后面的青云观,也开始受到严查,有问题的一个都跑不了。
本来,这是一件高兴地事情,可是落在木老这里,却很无语。
木老放下茶杯,瞪大了眼睛,一副怒气冲冲的道:“什么极于情方能极于剑,乱说,我哪有情,你这一点氛围都没有,我的话才是最有氛围的!”
他有点无语。
自己来这里吹嘘一波,要给这小子上上课,结果反而被上了一课。
真的是太气人了!
沈白看着吹胡子瞪眼的木老,安慰道:“没事的木老,下一次还有机会,我们装得更好一点。”
这句话一出,木老直接提起了一旁的剑。
“走,赶紧走,至少今晚上,我不想见到你小子!”
沈白缩了缩脖子,嘿嘿笑道:“那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