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眼也能看得出来。
“过去看看吧。”
刚进村子便出现异常，再加上这个落魄中年男人与村民截然不同的表现，沈白勾起了兴趣。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说，朝着这个落魄中年男人走去。
可是还未等二人走近，异常就出现了。
“两位，是外来的人吧？”
一道声音在沈白与无花身后响起。
沈白转过头，就见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手中拄着拐杖缓缓走来。
“是的，我们是外来的人，路过此地，天色已晚，想要借宿一晚，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人轻轻拄了拄拐杖：“老朽是淮西村的村长，姓杨，你们叫我杨村长就好。”
“二位，淮西村本不接待外客，但今日槐灵上供，倒是一件大喜事，二位若是想借宿，可在槐西村休息一晚再走。”
槐灵上供？
沈白摸了摸下巴，问道：“杨村长，槐灵上供是什么东西？”
杨村长呵呵笑道：“淮西村有一棵巨大的槐树，经过淮西村柳运湖的滋养，诞生了灵性，可保淮西村风调雨顺。”
“每隔一段时间，村民们便会去上供，如此三番，滋养槐树灵性，可让淮西村更加昌盛。”
“诸位，请看周围，在以前，这些都是破旧的房子，但因为槐灵，让整个村子大变样了。”
沈白环视四周，发现这村子确实富裕。
光是那些建筑，都比其他村子要繁盛许多。
无花上前两步，问道：“那这位施主为何如此落魄？”
老村长扫了那落魄中年男人一眼，冷笑道：“这人本是我淮西村的村民，但冒犯槐灵，落得个如此下场，真是活该。”
“怎么个冒犯法？”沈白更加好奇了。
杨村长听到这个，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解释道：“槐灵本身便保护村子风调雨顺，可这个家伙却说我们给槐灵上供是损耗自身，说什么槐灵是邪恶，有此结果是他咎由自取。”
一边说着，杨村长甚至还冲着中年男人吐了口唾沫。
说完这些之后，杨村长仿佛想到了什么，抬手一引。
“二位客人，不谈这些了，随我来吧，我给你们安排住处。”
看这意思，沈白知道杨村长不想再说了。
他也没有继续问，和无花一同跟在身后。
……
杨村长带着沈白二人，在村子中找了一间屋子。
“这是一间空着的屋子。”杨村长说道：“原本是一户村民所住，但那村民举家前往了枫林州，所以便空闲出来。”
“本来是没人打扫的，但今日给槐灵上贡品，所以把整个村子都清洁了一遍。”
杨村长站在门口，说道：“二位，虽然因为槐灵的原因可暂住，但总归是要上交一些银钱的。”
沈白点了点头，随后从腰间的钱袋中拿出一些银钱，放在杨村长手中。
这世上没有话本中那种剧情，在一个地方可以免费吃住，收点钱属于正常的。
杨村长收了钱之后，说了一声早点休息，便转身离开。
无花将门关上，转头说道：“沈施主，晚上出去看看？”
沈白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击桌面：“无花大师也发现了？”
无花点头道：“槐树本为诡异，他们却将其当做槐灵，这就是很明显的问题。”
沈白停下敲击桌面的动作，收回手，道：“还有一点，这杨村长和我们说的太多了。”
“哦？”无花感兴趣的道：“说的多也有问题？”
沈白点头道：“他急于说清楚槐树，又急于说清楚那中年男人是何原因，就是为了让我们觉得，这里面的一切，都是那男人咎由自取，和他们没有关系。”
“有的时候解释的多了，反倒是一种心虚。”
“他完全可以不接受我们的留宿，但因为我们看了那中年男人，所以需要留我们一晚，顺便解释清楚缘由，打消我们的顾虑。”
无花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沈施主不光实力高强，这头脑更是灵活，小僧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沈白摇了摇手：“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晚上出去一看。”
他们二人并未急着去找那巨大槐树，因为想要去柳运湖，必须得先过这村子。
而如今这村子的异常必须先解决了。
否则若是在巨大槐树那里出现变化，而且还是因为村子的原因，到那时吃亏的反倒是他们自己。
……
时间渐渐过去，转眼之间，夜越来越深。
村子里本来亮着几盏油灯，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油灯也逐渐熄灭。
屋子大门从里面打开，沈白与无花走出了门外。
村子外面，这个时候月光都隐入了云层，只能看到零星的光芒。
沈白辨别了方向，朝着那中年男人的位置走去。
走的近了，便依稀看到中年男人落魄的身影。
随着沈白和无花的靠近，中年男人仿佛听到了脚步声，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沈白的方向，呆滞麻木的开口。
“畜生，都是畜生！”
第33章 人间至恶
漆黑的夜里，只有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回荡。
麻木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地绝望，加上中年男人的落寞呆滞表情，显得无比的凄冷。
沈白皱着眉头，来到中年男人的前方。
事情不简单，尤其是中年男人突兀的说出那句话之后，沈白觉得这个村子有大秘密。
“能沟通吗？”无花上前两步，伸出右手，拉住中年男人的手腕。
中年男人也不反抗，就这么痴痴傻傻的盯着无花，嘴里还在低声自语着。
“畜生，没一个好人，都是畜生……”
无花的右手泛起一阵光芒，如同披了一层金色的阳光，在黑暗中尤为璀璨。
沈白很少见到修炼之人这个圈子，上次还是遇到程双时，所以对一切都极为感兴趣。
他感觉到这金色的光芒，竟然莫名有种熟悉的错觉。
仔细一想之后，沈白想到了金刚伏魔拳这一门神通。
“佛光。”
金刚伏魔拳本身就是佛家神通，无花同样是佛家的人，二者自然是有相似之处。
只是沈白觉得，无花的佛光没有自己的纯粹。
如果说无花的佛光是一层金漆，自己的佛光从里到外都是金色。
片刻之后，无花将手放下，叹了口气。
“沈施主，此人遭逢巨大刺激，神魂受损，已经无力回天。”
沈白点了点头，对中年男人道：“你刚才说的畜生，是指的这里？”
这个中年男人疯疯癫癫，看起来时间已久，无力回天实属正常。
沈白说这句话，也只是下意识的试试，他并不抱太大的期望。
谁知当沈白说完这句话，尤其是说出畜生二字时，一直呆滞的中年男人的双眼之中，突然有了几分神采。
“祠堂……祠堂……”
“都是畜生，修祠堂也改变不了。”
“只是图个心安，良心坏了，心安不了。”
“哈哈哈……嘻嘻嘻……”
“都是恶人，恶村，恶心！”
混乱的话语从中年男人嘴里说出，在漆黑的夜里，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试想一下，夜晚时分，疯癫的男人，痴傻的话语，阴森感倍增。
中年男人说完这些话之后，好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全身无力的躺在地上，痴傻的看着天空中的黑云。
沈白站了起来，转头道：“看来一切的问题，来自于祠堂。”
刚才这中年男人说的话中，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祠堂。
沈白想着，或许祠堂是突破口。
既然要去解决巨大槐树获取煞气，那这靠近柳运湖的村子需要事先解决了，避免造成不可控的影响。
无花点了点头，道：“你我二人，去看上一看。”
两人没有多说，趁着这漆黑的夜色，在村子中小声的走动寻找起来。
……
淮西村并不大，祠堂的修建风格自然是迥然不同的。
沈白并未花费多少时间，就已经找到了祠堂所在位置。
当他看到祠堂后，心中起了个想法。
“这祠堂，顶得上大家大户的祠堂了。”
不远处的黑暗中，一座宏伟的祠堂伫立着。
祠堂通体用上好的砖瓦铸造，甚至还用名贵朱漆上满了各种木饰。
木饰也是精心雕刻，那些浮雕乍眼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
“村子虽然富，但这种祠堂的花费，也不是一个村子能承受的。”
无花小声说道：“祠堂可祭祀祖先，也可保后人平安，这村子的人或许做了什么恶事，重金铸造祠堂来祈求平安。”
结合中年男人说的话，这个答案并不难猜出。
沈白道：“祠堂中好像有人。”
环境虽然黑暗，但透过黑暗却能看到祠堂中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在晃动。
两人甚至不需要过多的沟通，齐齐悄然靠近祠堂，找了处隐秘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