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脸上一片凝重与坦然。
生死对于暗线来讲,是他们早已知晓的结果,所以他能直面死亡的到来。
仁德侯见这个亲信脸色坦然,杀气正在身上浮动。
他抬起手,毫不犹豫的,一掌便对着这个亲信按了过去。
“本侯要将你挫骨扬灰!”
如今,所有的计策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乌有,仁德侯怒急攻心。
他觉得现在这个情况,自己能带走一个便是一个。
等到杀了这个亲信之后,他便带着剩下的那些将领,全部以最快速度逃离连云道。
暗线一片坦然,看着仁德侯即将临近的手掌,闭上了双目。
他死而无憾,可也有些遗憾。
他没办法继续在暗线这条路上走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呼啸之声突然响起。
天空之上,传来一道令人战栗的声音。
这声音响亮而又充满着杀气。
“监天司暗线,岂是你仁德侯想杀就杀的?”
血红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剑气如同天空中的血月,又带着煌煌正气,在天空之中万剑齐发。
恐怖的剑气凝聚成一把巨大无比的剑,对仁德侯便横斩而来。
仁德侯瞪大了眼睛,随后双掌交错,怒吼一声。
“所有人,结阵!”
尚且亲近仁德侯的士卒与将领们,在这一刻纷纷领命。
恐怖的战阵在他们身上腾起,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力量通道,传入仁德侯体内。
双掌与剑气交错,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地。
剑气消散,仁德侯双手背在身后,冷眼看着天空。
这时,暗线推动体内的,化为一道残影,腾空而起,站在沈白身边,拱手道:“属下参见沈大人,属下幸不辱命,完成了沈大人交给的任务。”
作为暗线,不需通报姓名,就连沈白也不会去追寻他的姓名与过往。
因为本次事情了结之后,暗线将会被派往其他地方,执行阴影中的任务。
知道了过往,对暗线的安全很不利。
沈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既为监天司付出,监天司便不会让你身死当场,今日所有人都保护好他。”
马元与王腾上前一步,说道:“卑职遵命。”
沈白这才回头,看向下方的仁德侯,淡淡的道:“侯爷,今天时辰到了,张道令在下面等你许久,你也该下去陪他了。”
仁德侯怒不可遏,指着沈白,说道:“没长毛的小子,本侯随着圣武帝征战天下之时,也不知道你在哪个地方,现在竟然让本侯栽了跟头,今日本侯便要你死无全尸!”
恐怖的战阵,将仁德侯全身上下裹着。
仁德侯准备腾空而起,与沈白拼个你死我活。
可他突然发现,沈白的表情十分淡然。
仁德侯虽然是征战沙场之人,但他却并不愚蠢,否则也不会活到如今这个岁数。
他感觉到了异常,那些剩余的士卒与将领,此刻竟然互相结着战阵。
所有的战阵之力朝着杨川涌动而去。
杨川缓缓踏出几步,说道:“侯爷,今日你必须将性命留在这里,否则我凌云道全体将士之性命,将荡然无存。”
“陛下待我等如子,我等却生出反心,今日便是将功折罪之时。”
杨川拔出腰间兵器,对着仁德侯便横劈而去。
集结着战阵之力的一刀,遮天蔽日。
仁德侯心中一惊。
本来杨川那边有一半的士卒都已经被策反,可现在经过杨川出来之后,又有两成将士站在了杨川那边。
若论起战阵之力,他的战阵处于弱势。
可仁德侯毕竟是从战乱年代中走来的,对于战阵的操控在杨川之上。
面对这遮天蔽日的一刀,仁德侯双掌交错,仅仅一掌,便击散了杨川凝聚出来的刀气。
而另一掌,则对着杨川的头顶按了下去。
“你也是叛徒,本侯先杀了你。”
“锵!”
金铁交击之声传来。
一把血红色的长剑拦在中间。
沈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仁德侯面前。
身上的法相、剑气、道文、阴影与水流阵法,不断交相辉映,将沈白的身影映照的恐怖如同诡异。
“侯爷,你的对手是我,监天司所有人听令,与杨川等人相互配合,剿灭剩余的将士。”
“投降者,可活,反抗者,杀无赦!”
随着沈白话音落下,监天司成员从天而降,与杨川等人杀入了剩余的将领之中。
仁德侯看着沈白,咬牙切齿的道:“沈白,你非要本侯的性命,为何如此斩尽杀绝,今日你若放过本侯,他日大周国覆灭之时,本侯可在大越国保你无忧。”
沈白看着仁德侯的眼睛,戏谑的道:“都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扯这些有什么用?你如果真想保我无忧,现在乖乖把头伸过来,让我砍一下脑袋就行了。”
仁德侯将沈白架开,说道:“你既想找死,本侯便成全你。”
他身上的衣服化为碎片,露出里面坚实的铠甲。
就在这时,一旁的老管家突然捂住脖子,跪倒在地。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纠结与狰狞,就好像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侯爷,我为何全身如同蚂蚁啃咬一般,我到底怎么了?”
老管家挣扎着,想要说话。
可迎接他的,却是仁德侯冰冷的眼神。
“你给本候温养兵器,时间已到,本候来取兵器,你当然会痛。”
“兵器?”
老管家瞪大了眼睛:“侯爷,你练了那本功法,你练了战阵练器之法!”
仁德侯冷笑道:“当然,不然本侯为何会对你如此重用,这也是你对本侯做的最好的贡献了,荣华富贵你享受过了,现在该死了。”
话音落下,仁德侯按住老管家的头,用力一抽。
紧接着,老管家的身体支离破碎,一杆长枪逐渐凝聚在仁德侯的手上。
长枪上裹挟着血红,上面还有经脉的轮廓,在隐隐的跳动着。
马元等人正在与剩余的将士厮杀。
仁德侯的战阵之法极为恐怖,毕竟是那个年代的老人了。
他们解决这些将士,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抽空的时候,马元见到了仁德侯的那杆兵器,怒不可遏的道:“沈大人,这是血兵,这是战阵之法中的禁忌,他用普通人的血肉温养兵器,该死啊!这把兵器的形状,至少有上万条普通人的性命死于他手。”
“上万条?”
沈白眼神逐渐变得无比冰冷:“看来杀了你,是对的。”
“这世间,万万人都可死,本侯必须得活!”仁德侯提着长枪,对着沈白便冲了过来。
“沈白,这杆长枪还差一些年轻的血肉,便由你开始,为本侯贡献吧。”
长枪之上,传来一股腥臭的味道,隔得老远,沈白就闻得出来。
沈白手中寒月不断挥出血红色的剑气,凝聚而成后,对着仁德侯直刺而去。
仁德侯将手中长枪舞动得密不透风,每一道剑气碰到长枪,便化为乌有。
转瞬之间,他与沈白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无限接近的地步。
“沈白,将首级拿来!”
仁德侯大吼一声,长枪对着沈白的咽喉部位,便直刺而去。
周围的空地,出现了一片片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塌陷。
沈白握起左拳,抓住了这杆长枪。
他感觉到长枪之上的血腥,仿佛要透体而入。
无暇十重身的光芒不断凝聚着,最终全数覆盖在手掌之上,将所有的血煞之气抵挡在外。
下一刻,仁德侯的长枪猛的一震,挣脱沈白的手掌,继续朝着沈白的咽喉刺来。
他的眼中尽是冷厉之色,仿佛要将沈白挫骨扬灰。
沈白见此一幕,施展神行千里,脚步交错间,消失在原地。
瞬移的属性,让他来到了仁德侯的背后。
神魂俱灭剑!
血红色的剑气附于其上,对着仁德侯的后心便直刺而去。
“锵!”
一道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沈白微微惊讶。
仁德侯的铠甲只是往里面凹陷了几分。
剧烈的风声传来,仁德侯手中的长枪横斩而出,与沈白的寒月交击在一起。
“这铠甲是本侯花了半生心血铸造,你怎可破得了?”
仁德侯冷笑一声。
在他说话时,双方又交手了上百回合。
仁德侯与沈白不断交手,心头的惊愕感却越来越多。
他早就听说过,沈白逆境伐上的本事,可没曾想到,竟然真的这么离谱。
江湖上的传说,本来就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这些传说落在沈白面前,仁德侯觉得不仅没有夸大其词,反而把沈白吹的有些低调了。
自己不仅集结了战阵之力,甚至还用了血祭练兵之法,可是仍然无法将沈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