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1690节

  不过这个日子是挺巧合的。

  所以,“这就是个巧合吧。”她这么跟四爷说。想想觉得大概是因为这个日子想起故人了,就又说:“要不,今儿吃素。念上几卷经……”

  “好!”他这么说。

  “………………”林雨桐愣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然后才说:“好……吧?!”

  四爷这种伤感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京城的山子野送来了信,确定今年的秋闱还照样举行,只是日子只怕难定以后,四爷真的就闭门读书了。

  京城里依旧是风起云涌的,新登基的帝王开始施恩,这个的那个的封赏完了,还没腾出工夫干点正事呢。结果坏了,本来已经说病的不行不行的太上皇,又活蹦乱跳的了。

  这太上皇要是真跑一边躲清静了也还好啊,结果人家不。

  之前说太上皇病危了,皇上登基了,可也没住到正殿里去。而是一家人搬进了东宫。孝子嘛,如今名分都定下来了,急什么啊?叫病重的父亲搬出去?真这么干,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得淹死。

  结果这边把先太子的灵堂挪到冷宫那边去了,给封了个义忠亲王。又把东宫的女人孩子一并给挪到偏僻的宫殿去了。把东宫腾出来,暂住了。

  原本是想着,太上皇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谁知道人家这夏天都没过完,又好了。不光好了,还召见臣下了。

  这下该怎么办?

  太上皇多大年纪?五十多岁的年纪……而已。

  四爷听了都直挠头:“热闹了!这可太热闹了。”

  可不热闹了吗?这叫臣下无所适从了。

  你说你听谁的?

  只听皇上的?那太上皇可能提拔你费劲,但想要治你的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皇上不缺人用,只要不是皇上离不得的人物,皇上没事跟太上皇较劲干嘛。

  毕竟,最开始的一段时间,还都处在彼此试探的时间。

  弄的林雨桐都有些不确定了:“今年的秋闱,要参加吗?”

  肯定要啊!

  本来秋闱完,还以为要等三年呢。结果明年是必开恩科的。

  皇上一是得收买天下士子的心,二是得培养自己的嫡系,需要背景干净的人。

  因着要参加秋闱,一到八月,林雨桐和四爷带着人就回京城了。而余梁和邵华两人,并不急着回去。说等孩子出生,就等孩子出生。余梁之前已经接到消息了,营里死伤了一半。有参与的,有事前不知情,当天晚上要夺营这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死守着不松手里钥匙的,直接被砍杀了的。

  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家里一点抚恤都没有。好些个人死了,留下妇孺,丧事草草的办了,家人都不敢在京城呆着了,都要卖了城里的宅子,回各自的老家去。有些干脆就在京城边上的乡下买了院子,暂时安置出来。死活不敢在城里呆,就怕来个问罪再牵扯进去。

  所以,知道还要乱下去,余梁就更不会回去了。只是叫杜有财长点心眼,看着周围紧挨着的人家,要卖房子的出城禀报一声,主要还是想把宅子再往大的扩一点。

  林雨桐和四爷也悄悄的买了宅子。一个四进一个三进,两座宅院买下来,省了一半的钱都不止。

  这俩宅子都是获罪的御史大人住过的宅子,收回了内务府。找到门路都能买到,价格也不高。

  三进的宅子,四爷直接写在贾瑕的名下,以后他成亲了,直接就叫搬出去自己过日子去了。而家里的老宅,征求了贾瑕的意见,这个二进的宅院,等幼娘出嫁之后,给她当陪嫁。

  不过,现在搬家,可不是好主意。一家人安静的住在老宅,四爷在家闭门读书。林雨桐却不得不出门交际。

  其实,如今的局势瞧着可不好,一般人家都是能避都避了。

  像是四爷之前认识的几个老翰林,早前还听说人家准备给家里的八十岁老娘做寿了,如今快到了日子了,也没信了。林雨桐叫人送了寿礼,那边接了,却不说做寿的正日子。很显然,不打算办了。尽量的减少交际,省的叫人瞧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官的私下结党,勾连什么呢。

  可贾家偏不?

  八月十五了,王熙凤又给下帖子了,请林雨桐过去吃酒去。打发的人偏偏还是得脸的,人家说了:“我们奶奶说了,要是请不来奶奶去,我们奶奶就亲自和平姑娘过来拿人了。”

  呃!

  行吧!

  反正贾家设宴,一般也没外人登门。她们这做派,从这事开始,只怕等闲更不敢有人登门了。

  八月十五的正日子自然是不能去的,但提前一天,人家就摆宴了,怎么着也得去打个转的。

  去也没带别的,就是各种花形果酱馅的月饼,带了不少。务必叫贾家主子和得脸的奴才都能尝上一口。

  贾家今儿摆的是螃蟹宴,个顶个的半斤的大小。

  林雨桐去的晚了,到的时候都开始摆宴了。

  王熙凤说:“我就说吧,这可是个大忙人呢。这是掐算着时间来的,不用等,她是一准能赶上开宴的。”

  林雨桐也陪她说笑:“是这话呢。打从昨儿接了贴子,就愣是没吃饭。只饿着肚子等着这一顿呢。”

  惹的众人都笑。

  那边秦可卿亲自执壶,给林雨桐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婶儿来了,也别一径的跟二婶子说笑去。先吃了一杯酒暖暖……”

  才中秋,没那么冷。

  不过她搭话了,林雨桐就接了:“你只管忙的去,这里有你二婶子服侍,你只管受用你的。”

  王熙凤一把就抢了秦可卿手里的酒壶,要给林雨桐灌,“你如今是越发轻狂了。来来来,今儿就好好的叫我服侍服侍咱们这秀才娘子。”

  林雨桐连连讨饶,这才罢了。

  那边贾母又叫过去说话,问一些今年还下场不下场这样的话:“……也别一味的只逼着珩哥儿上进,身子到底是顶顶要紧的。你二舅父,成天的不知道给多少人走了门路,花不了几个钱,就捐一个官来做。好些人都去求,就只你们跟那锯嘴的葫芦似的,只不开口……咱们这样的人家,何苦去费那个心思……”

  林雨桐当然不爱听这话,就说:“舅父那是脱不开人家的情面,如今又如何能叫舅父为难。想当初,先珠大哥尚且都是自己考的,可见舅父对科考如何的看中,正因为是至亲,才不敢叫舅父失望……”

  用贾政和贾珠直接把贾母的嘴给堵了。

  贾母还没说话,王夫人就伸着手叫林雨桐:“我的儿,快过来叫我瞧瞧。你这孩子,贴心贴肺的真不知道叫人怎么疼才好。老爷听了这话,必是欣慰的。”说着,又抹了眼泪,李纨跟着掉了两滴泪。林雨桐赶紧打岔:“这么好的日子,偏我惹太太伤心。自罚三杯。”

  那边王熙凤嬉笑着上来,拿着酒壶给林雨桐灌:“可算是逮着机会叫我服侍你了,来来来,这吃了我这一壶吧。”

  “你这是嫉妒,见老太太太太疼我,偏拿我做筏子。”这一笑闹,就都过去了。

  宝玉在一边听着,就跟黛玉摇头:“桐姐姐多好的人,怎么偏偏嫁了那么一个蠹禄?”

  黛玉捏着帕子没言语,那边宝钗却笑道:“夫婿上进,这正该是女儿家自傲随心的地方才是。不见她来一次,气色好一次,身上的装扮越发的富贵一次。”

  “哪里就一次比一次富贵了?”黛玉就说:“谁出门还去称一称首饰的重量去?”

  “很是呢。”宝玉赶紧给黛玉帮腔,“桐姐姐断不是那样的人。”

  宝钗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又叫了一边服侍的人,“去告诉你们二奶奶,太太这两天不爽利,寒凉的不能吃。只把那虾用白水汆了,呈上来就罢了。”

  那丫头找王熙凤说了,这边王熙凤正拉着林雨桐低声说话呢,见说的是这个,只挑眉笑了笑,吊着个嗓子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看了平儿一眼。平儿自去安排了。

  林雨桐知道,王熙凤心里不爽气。太太不爽利,她肯定不知道。但丫头们没报上来,显然是不打紧的事。偏生宝钗一说,便把王熙凤给搁在空里了。要说也行,你早点说一声也是你的心意。这会子席面都摆的差不多了,她来说话了。

  王熙凤就说:“要是往日倒也罢了,今儿老太太刚说不叫太太在跟前服侍的……”

  也就是说王夫人不用伺候贾母吃饭。要是往常,王夫人得等贾母吃完才吃的,这个时候准备自然是刚刚好,上来还热腾腾的。偏偏要入席了,她说了这么一句。

  王熙凤是万般的不喜欢。

  林雨桐只笑笑,自己又不用在这府里跟她们争宠,爱如何便如何去。

  她只管坐在一边的小几上,吃螃蟹。

  边上是李纨,她过来跟林雨桐搭话,问的都是外面私塾的情况。

  林雨桐知道什么就说了什么,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

  李纨又说:“原兰儿还说,他珩叔父的学问是极好的,老爷在家常夸。”

  林雨桐就说:“那不过是老爷勉励的话。不过也不好叫老爷失望,尽力而为罢了。若是秋闱侥幸,来年这恩科又就在眼前了。真真是点灯熬有,最是辛苦不过了。”所以,千万别说把贾兰送到我家的话。这麻烦她一点也不想招惹。真要是想求学,一个月二两银子的事,去就是了。若是怕贾政王夫人不允许,那也就是多花上几两银子的事。叫人在外面租赁个小院子,给贾兰请个私塾先生,只在下学之后叫贾兰去请教,一天有两个时辰,也是尽够的。贾家族学也只上半天的学,剩下的时间能自行安排的。一个月也就是五六两银子就能解决的事,她李纨拿不出来吗?光是月例银子本就十两,老太太太太又给添了十两。又有园子、地,叫她取租子。一年也有四五百两银子的收入。要说起来,李纨是贾家这么多人里面,经济上较为宽裕的一个。她又是寡妇,又带着儿子,给别人送礼,就是减薄些,也都能理解。所以,是出的少,入的多。便是一个月花上十两银子叫贾兰进学,对李纨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纨也会说:“我寡妇失业的,能依靠谁去?但凡有个能在外面拿主意的,我也不必这么受难了。”

  林雨桐笑了笑,就朝宝玉看了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李纨却怔愣了一下,回过头再要找林雨桐说话,就见她已经举着杯子,去黛玉和三春那里去了。

  主要是找黛玉说话去的,“要是缺了什么,或是想要什么,打发婆子只管找我去便是了。”

  黛玉原也不跟林雨桐真客气,就说:“之前姐姐叫人送来的茶叶,我吃了极受用的。要是还有,再给我些……”

  “那是夏茶,吃了去暑气的。如今天凉了,明儿叫人给你送暖茶来。出门叫丫头把茶叶就随身带着,别吃别人的茶了。”

  黛玉笑着应了,“只在家里,也不去别处。都知道缘由,也不怕人说轻狂。”说着,就又低声道:“父亲来信了,隐约中露出的意思,竟是明年要回京。”

  说着,她的脸上就带上了喜色。

  林雨桐估摸着也是,这些事情都有闻天方帮着安排,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对黛玉来说,这是大喜的事。

  林雨桐就说:“若是以后回了家,你也能出门了。我下帖子单请你……”

  两人说着话,瞧着就比别的姐妹更亲近。贾母暗暗的点头,又欢喜了两分。

  回去之后,把林如海要回京的事给四爷说了,四爷就皱眉:“这可别明年弄回来是为了恩科主考的。”

  林雨桐一愣:“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如今连茶馆里说的都是二圣临朝的故事,这太上皇和皇上两人,较着劲了。

  恩科皇上说要开,太上皇就不会说不开这种得罪天下读书人的话。开是势在必行的。但这个主考,谁都想用所谓的自己人。

  闻天方代表的靖海侯,要是没错的话,早就投了还在潜邸的皇上了。而作为闻家的亲家,林如海的身份就非常微妙了。他是太上皇的老臣,却能拐着弯的算是皇上的人。要想拿出个合适的,叫太上皇和皇上都满意的人选,无疑,林如海是非常合适的。关键他是正经的科举出身,高中过三甲,又在翰林院呆过。所以,他还真有这个资格。

  可这对四爷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四爷紧跟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就笑了笑:“也算是好事吧。”

  至于为什么他说是好事,暂时林雨桐也没看出来。既然不是坏事,她也没心思管了。

  最近家里挺忙的。秋里了,各色的果子都下来了。自家园子里的还没有挂果,不过这没关系,贾芸还算会办事,叫人下去收了。送来的货,不管品相好坏,只有不是坏果,就都收了。酿造的过程,大同小异,也没什么可瞒着人的。只到了关键的步骤上,四爷才陪林雨桐过去,一般都是避着人给加了东西。别人是不能知道的。

  剩下的步骤贾芸全都把着关,酿造的东西又因为果子的好坏,分了三六九等出来。最早的一批,赶在年节的前头,就能出窖了。

  贾芸又有心:“这果子不是每季都有,这压着货卖,反而价钱能上的去。只是想要生意做的更大着,只果酒怕还不行。果子的周期长的多,只是不知道婶子会不会酿造花酒。再远些的通州等县,有不少荒山。山上别的种不了,各色的花卉是能种的。花儿又是当年就能采收起来的物件,怕真做的好了,不比这果酒卖的差。”

  四爷就叫他物色地方,有合适的,买下来就是了。

  转眼到了八月下旬,乡试开始了。其实,这乡试都是在八月的初九、十二、十五考的。但今年这情况,是因故推迟了再推出,直到八月十五过了,这才把具体的日子给定下来。这一反常,更说明了,朝廷里不安稳。连京城这一个小小的秋闱,也折腾的风起云涌。

  时间定下了,在开考的前一天,余梁也回来了。不过是没住余家,直接住到了这边的客院,还是一样,陪四爷考试。

  第一场考完,四爷就觉得气氛好像有些不一样。

  考试的难易这个倒是都合适,可是这答题……四爷觉得,他算是快的了,可还是赶不上别人。有好个人的速度,比他快了一半都不止。

  出来之后,余梁就问,要不然找个茶馆酒楼,听听这些人都怎么说的,也知道大家都考的怎么样。

  四爷脚下不停,直接上了马车:“不要在外面逗留,直接回家。”

  余梁便知道又出事了:“怎么了?”

  有些话,四爷跟余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道:“感觉不对劲。”

  余梁还以为是没考好,还鼓励了四爷几句:“横竖还有两场。”

  可只剩下两口子了,四爷才说:“只怕是太上皇要给皇上一个教训。”

  林雨桐就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了:“主考是皇上的人……偏考试出事了?”

  四爷拉林雨桐坐在边上:“所以,这个风波必然是小不了的。”

  林雨桐就皱眉:“那咱们还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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