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900节

  她的兄弟多,每个兄弟都有自己的岳家亲眷。这些关系枝枝蔓蔓的连接在一起,就是一张硕大的关系网。

  带着这样的心情,骑在马上,想着初见富察氏的情景,脸上就带上了温和的笑意。长长的迎亲队伍从京城穿过去,进了宫门。宫门两边,一路上都是盆栽的桃树,桃树打了花骨朵,零星有绽放的,那是宫女们用丝绢做好绑上去的。哪怕是假的,也平添了几分妖娆。

  拜天地就是拜天地,跟拜高堂是分开的。新婚第二天,才是拜高堂的日子。

  结婚结昏,黄昏的时候花轿进的宫,等拜了天地,已经华灯初上了。宫里灯火通明。弘时的媳妇三福晋在新房里陪新娘子,家里的婶婶伯娘太多,还不算远宗的,就怕新娘子不适应。可富察家到底不是一般人家,这些哪怕是宗亲福晋,富察氏也是见过的。十二福晋还是她的堂姐,有这么个人帮衬着,她应对的也还好,并没有出岔子。

  外面弘时和弘昼帮着弘历应酬,为的就是挡酒。别人敬的酒可以不喝,可这来吃喜酒的大臣们敬的酒是喝还是不喝。有些老大人举起杯子了,这个脸面就得兜着。这还不算偌大的富察家。富察家本就是显赫,这些子弟见了皇亲贵胄也并不会显得缩手缩脚,要叫他们这么轮番下去,弘历敬不完酒就得爬下。弘旺到底懂事,没在这样的日子里跟弘历过不去瞎起哄,带着堂兄弟们,跟富察家的干上了。你们家人多了不起吗?俺们家人也老少了。

  四爷听说了就笑:“告诉弘旺,干不赢罚他们绕着京城跑一圈。”

  林雨桐推了他一把,“瞎起哄!”说着话,就叫碧桃下去帮着安排,晚上醉了的走不了该怎么安置,还有换洗的衣服醒酒的汤,一样样的细细的安排下去。

  四爷被她一推,顺势就倒在身后的被子上,等她安排完了就问,“小日子过去两天还是三天了?”

  三天了吧。

  他记得比自己还清楚。

  一看桐桐这表情,四爷叫笑,带着几分嘚瑟,“你说这是技术好呢还是功夫好?”

  “都好!”林雨桐脸不红心不跳,还默默的想,要是再年轻二十岁,那就更好。

  年轻的身体还是更有活力,这个不承认也不行。

  “累吗?”弘历裹着富察氏,“以后叫你云儿可好。”

  云儿是她的乳名。

  富察氏累的一动都不能动,连抬手将脸上的头发拂开的力气好似都没有,‘嗯’了一声,声音轻的就像是小奶猫。

  可能是察觉出了富察氏的不舒服,弘历轻笑一声,抬手将他脸上的头发给拂开了,露出一张明艳的脸来。带着欢好后的倦怠,使整个人比百日里瞧着动人了十分。

  原来福晋是这个样子的。

  他的手在身上流连,这里比高氏纤细,这里比富察格格丰腴,无一处不可心的。

  新婚的头一晚上,就叫了三回水,弘历抱着富察氏还有些意犹未尽,说了许多叫人脸红心跳的话,不知道是累的身儿飘飘还是听情话听的心醉叫魂儿飘飘,反正第二天,就是在整个人都飘飘然中醒来。

  弘历低声笑,“……觉得……可美么?”

  富察氏红了脸,第一回 除了疼没别的,第二回合第三回就不一样了,那是一种叫人痴迷甚至于想沉迷在里面的感觉。想说不好,但是身体比理智更忠诚,不知道为什么抬手就放在他的胸口上,一下一下的摩挲起来。

  弘历被摸的喘息不匀,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得给皇阿玛和皇额娘请安了……等晚上……”他附在她的耳边低语,“……试试……这么弄……好叫你受用……”

  富察氏红着脸不言语,轻轻的推了他一把,“……梳洗……”

  弘历翻身就起,叫人来扶着富察氏去梳洗。

  林雨桐觉得自己是真没看错,富察氏确实是个美人。尤其是如此面色倦怠,故作端庄的样儿,更叫这美人儿添了几分鲜活之气。弘历后院的,除了那个富察格格林雨桐见过,其他的还真没见过。但要说谁比这位富察家的姑娘还要美,林雨桐是不信的。要真是这样,高家就不会叫这样的美人从没经人事的小阿哥身上下手,而是冲着皇上来了。

  由此可见,那位高氏或许真有几分动人之处,可若说多貌美,也未必见得。要不然也不会叫弘历一见,回来就说要娶她。真的!以弘历这性子,若不是人家闺女貌美,就是背后的权势再大,他也不会不认真思量就求婚的。

  看着跪倒在身前的一对璧人,真的,这么瞧着,俩人甚是相配。

  林雨桐和颜悦色的叫二人起身,叫碧桃将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送过去,没说什么开枝散叶的话,只叫他们,“好好过日子。有什么难处只管跟过去说一声。”

  四爷去跟弘历提起了出宫开府的事情,“……成家立业了,以后就是大人了。等朕跟你皇额娘搬去园子住,你们也就出宫吧……”

  “您不带儿子出园子住?”弘历直接就给问了出来,很是惊讶的样子,“新媳妇娶进门,一天都没伺候过皇额娘,这不合适。”

  富察氏看了弘历一眼,低着头没说话。这时候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不管怎么想先按照圣旨办了再说。搬出去就搬出去,但搬出去不意味着就不能跟皇上皇后一起住。就不信园子里没有留给他们的院子,实在不行住过去不走就是了。她才不信皇上和皇后会赶人。本来想拉拉弘历的袖子,叫他别说了,但想到出嫁前额娘交代的话,她到底没言语,只低着头用余光去看皇后。

  皇后比之前更显年轻了。凌白的夹袄上绣着一枝桃花,湖绿的裙子宛然绿草地,上面点缀着的桃花瓣如同是落在草丛间的桃花,生机盎然又美不胜收。脸上脂粉淡淡,蛾眉轻扫,点着唇脂,润盈盈如奶冻。头上乌泱泱的黑发盘在头顶,一枝衔着红宝石的九尾凤钗插在头上,耳朵上追着明月珰,简简单单却又叫人觉得光华一片。

  听了弘历的话,皇后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像是早料到弘历会这么说一样,连眼皮都没抬。

  富察氏清晰的感觉到,皇后对自己的丈夫并不喜欢。可叫人觉得违和的是,自己并没有从她的身上察觉出一星半点对她的不喜。这夫妻一体,还有一句叫爱屋及乌的话,她不喜欢弘历,按说也绝对不会喜欢自己。可是这种感觉她偏偏没有。相反,她从皇后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惊艳,是对自己容貌的赞赏甚至于喜爱。这种感觉很奇怪。她这张扬,在府里都被自家姐妹嫉妒。因此她早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女人的嫉妒心很重。可她在皇后的身上并没有看到这一点。

  感觉到富察氏的打量,林雨桐扭脸过去,用目光询问,有事吗?

  富察氏羞红了脸,哪有在新媳妇进门第一天的时候就这么打量嫡婆婆,而且这个婆婆还是皇后。真是天莽撞了。

  林雨桐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边上的椅子,“你只管坐。他们父子说话,跟咱们不相干。”

  四爷也对这富察氏压压手,示意她只管坐着。这才扭脸跟弘历说话,“……树大分叉,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都分府住出去了。你如今觉得在宫里住着好,但等将来有孩子了,孩子多了,那院子就住不开了。”

  弘历低头呐呐的不言语,好半天才道:“儿子就是不舍得阿玛额娘。那几年陪皇玛法住畅春园,早早的就从府里离开了,后来又住到宫里,才没陪阿玛和额娘多少日子,这又要出宫了。”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委屈,“要是出宫,儿子能住咱们原来的家吗?那里至少是阿玛额娘原先住的……”

  是说潜邸雍王府吧。

  你可真会找地方。

  四爷皱眉,“内务府已经给你准备好府邸了,即日搬过去就是。潜邸两年没住人了,修缮又是一笔费用,你来开支?”

  弘历愕然的看他阿玛,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还不定怎么被阿玛喷呢。潜邸的政治意义非同一般,他就是想试探试探看。想过皇阿玛会认为他狼子野心,但这是新婚第一天就算是皇阿玛心里不高兴,至少也会给自己留两分面子。想过这种那种可能,完全没想过皇阿玛会给了这么一个理由——没银子修缮。

  这算是什么理由!

  银子是问题吗?国库可能是空虚,但断了谁的银子也不能说就断了自家用的银子吧。弄的脸修屋子的银子都没有,这皇上做的很有意思吗?

  没搭理愣在一边的弘历,四爷也叫苏培盛给了富察氏赏,“你出身名门,家里的教养朕和皇后都是信得过的。朕这个儿子,养的有些不知人见疾苦。他奢靡惯了的,这一点很不好。你作为妻子,要时刻提醒着他,叫他勿忘,那一分一文,都是民脂民膏……”

  富察氏起身,跪下去,“谨领训。”

  等两人出去了,林雨桐斜眼看四爷,“你说你怎么那么坏?”人家姑娘本来就简朴,爱个什么通草绒花,你这么一说,你说她再这么打扮弘历会不会认为富察氏是在提醒他不可奢靡。整天被老婆这么着又是提醒又是规劝的,谁受得了。夫妻俩人那关系,岌岌可危了吧。

  四爷哼笑,这姑娘心眼也不少。她哪里是爱通草绒花,明明看到桐桐头上的九尾凤钗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和渴望。野心这东西,很容易就能培养出来。再看看史书上写的,她死后富察家的荣耀。这里面没有这位富察氏死前的安排是不能的。叫弘历在她死后只想着她的好,可见其聪明。

  他说林雨桐,“少操些闲心。”几弘历那好色的德行,这夫妻俩没有外人的离间,也好不了多久。可能也就弘历那傻子觉得她媳妇自始至终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看着吧,等富察氏知道弘历是什么货色以后,那点真心真意就真没了。

  “你也觉得爷这是不知道好歹?”弘历带着富察氏往慈宁宫去,路上不由的问了一声。

  富察氏想要马上接话,但到底是顿了一下,想了想才道:“爷那么说,必然是有那么说的道理。不问一下,怎么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能住在潜邸最好,要是不能,又损失了什么呢。”

  弘历脸上这才带了笑,合掌一拍,“果然是贤妻!云儿啊,娶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争取的事。”

  富察氏脸上马上升起两朵红云,“在外面呢,爷别这样,再叫人瞧见了……”

  弘历故意四下看看,“谁瞧?谁瞧?爷看谁敢瞧?”

  结果刚说完,就被打脸了。一个小太监在树后探头探脑,察觉到内发现了,跐溜一声窜了。

  富察氏跺脚,“您瞧瞧,叫人说出去,明儿指不定怎么说咱们呢。”

  这一句咱们瞬间就让弘历代入了自己,心里有些气恼,但这还真不能兴师问罪,因为那小太监他瞅见了,那是额娘身边的。常去阿哥所传话。只怕是额娘叫他出来打探自己走到哪里了。

  额娘也是,到点了自然就去了。这么偷偷摸摸做什么?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知道哪里来的,偷奸耍滑的小太监罢了,不敢胡说八道。”说着就看跟在后面的吴书来,“多长一双耳朵听着,要是宫里有什么闲言碎语,我只剥了你的皮。”

  吴书来点头哈腰奉承着一张笑脸应承着。

  富察氏也就作罢了,只跟在弘历身后,再不敢玩笑,一路往太后宫里去。

  太后是个聪明人,儿媳妇归她管,孙媳妇她管不着,只做个好说话的太婆婆就是了。很是打赏了一番,对富察氏夸了又夸,“是个好孩子,你皇额娘就喜欢你这样聪明伶俐的孩子。以后好好的,一家子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强。”又骂弘历,“这么好的媳妇,你以后再馋嘴猫儿似得,我可不依。”

  弘历故作苦脸,对着太后一顿奉承,带着丰厚的赏赐出来了。

  他打趣富察氏,“看来爷是要跟着你享福了,皇祖母和皇额娘都喜欢你胜过喜欢我。”这话半真半假的,叫富察氏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只羞红了脸道:“您拿话羞我呢,要不爷,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认得我是谁。之前也见过我的,怎么不见给我这些好东西。”

  很是娇俏的样子。

  弘历哈哈大笑,一时情动又拉了富察氏的手。富察氏好半天才挣扎开,两人说说笑笑,一路走走闹闹,到永寿宫的时候就有些晚了。

  反正是钮钴禄氏在宫里枯坐了半天,这才等来了这两人。两人脸上的笑意未退,这就叫她脸上的神色更难看起来了。

  好容易忍到见礼完,又见弘历扶富察氏起身,她就再也忍不住了,直言道:“在宫里,最要紧的就是本分……”

第941章 重返大清(46)三合一

  钮钴禄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开口就道:“在宫里最要紧的就是本分规矩,这一点儿媳妇得记住了。”

  弘历和富察氏的面色都跟着一变。

  本分?弘历心说,我要是本分,那就只等着皇后生下嫡子没我什么事了。谁说这个也还都好,就只额娘她说这个,叫人诟病。别忘了她的妃位就是因为不本分被降了的。

  规矩?富察氏心里有些委屈,觉得婆婆这是揭她的短呢。她从小到大做的最不规矩的事,就是在十二爷也就是自家堂姐府上见了四阿哥。

  弘历瞧着富察氏一瞬间煞白的脸色,就想上前跟自家额娘解释一句。谁知道刚要上前,就觉得袖子被人给扯住了,低头一看,只瞧见尖尖嫩白的几根纤长的手指。心里一下子几软了下来。心道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就是有涵养,成亲第一天受了刁难,也只想着息事宁人,不愿意闹出来叫人瞧了笑话。越发觉得委屈了福晋,手就不由的伸出去,将这几根手指攥在了手心里轻轻捏了捏才放开。

  富察氏心里有些恼,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不会看眼色,才说了要本分要规矩,这会子又乱来。赶紧将手缩回来,噗通一声就跪下磕头,“儿媳妇谨记额娘教诲。”

  原想着如此息事宁人就算了,第一天就闹成这样面子上都不好看。谁知道刚才两人偷摸的拉扯这点小动作根本就没能逃过熹嫔的眼睛,她只觉得这媳妇是面上乖巧懂事,其实压根就没把她这婆婆放在眼里,想到弘时的媳妇对李氏和对皇后的态度,她的心就更坚定起来了。不能说生养了儿子一场成了空忙,想到这里,语气比之前更尖厉,丝毫没有叫起的意思,只道:“谨记教诲?真是好!在外面对爷们拉拉扯扯的,就是听了本宫的教诲?”

  富察氏面红耳赤,额头贴在地面上,眼泪从眼睛里涌出来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就是不敢吱一声。

  弘历难堪的很,夫妻一体,给福晋难堪,就是给自己难堪。自己的妻子被人指着鼻子骂,难道这做丈夫的脸上有光彩吗?

  “额娘。”弘历身后一把拽起地上的富察氏,“这是儿子的福晋,是堂堂的四皇子福晋,不是谁的奴才,要这样跪着趴着才好看?”

  钮钴禄氏扭脸瞧着弘历有些不可思议,“弘历,你是说额娘错了?额娘不配管教你媳妇?”

  “额娘自是该的。”弘历不顾富察氏的拉扯,直言道:“可皇阿玛说了,他跟皇额娘对富察家的家教是信得过的。您这是连皇阿玛的话也驳了。”

  言下之意,您的本分您的规矩呢?到底是谁不本分谁不规矩了。

  钮钴禄氏只觉得眼前发黑,再是没想到弘历当着她媳妇的面说了这么一通话来。这叫她情何以堪?自己做婆婆的脸面往哪里搁?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教训儿媳妇。这就是自己辛苦养了一场的儿子说的话,都说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媳妇刚进门,给自己的茶还没喝到嘴里呢,这以前孝顺的儿子立马就变了嘴脸。

  岂有此理!

  “弘历!”钮钴禄氏沉声呵斥,“这就是你作为儿子的孝道?”

  弘历的面色就难看起来了,是!再说什么就是自己不孝了。心里憋屈的厉害,兴冲冲的带着媳妇给额娘请安,原本以为是一件欢喜的事,如今却闹成这样,心里跟吃了苍蝇似得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委屈。

  富察氏跪下,一个响头接着一个响头的磕,直到额头青紫一片,这相互对视的母子俩才醒悟过来。弘历先是心疼了,觉得是自己没压住脾气叫福晋跟着受牵连了。她这是再替自己请求额娘的原谅呢。钮钴禄氏却觉得富察氏心计深沉,额头磕成这样出去,别人还以为自己虐待她了。这叫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搁,以后是不是动嘴说一句她就得来这么一下。

  一时之间恼恨交加,站起来的时候身子就有些打晃。

  身边伺候的吓了一跳,赶紧喊着就叫太医。

  于是很快的宫里就传遍了,说是熹嫔因为四阿哥大婚,看着佳儿佳妇一时高兴,大喜之下有些过于激动,起身的时候头一晕险些摔倒,四福晋孝顺,不顾身体的扑过去救婆婆,不慎摔了一跤,将额头都磕青了。

  “多孝顺的孩子。”在弘历和富察氏勉强从熹嫔那里脱身,到了耿氏这里的时候,耿氏违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宫里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熹嫔见媳妇这事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原本就是喜庆的事嘛。还有些好事的宫人们打赌,说看看熹嫔娘娘这会给儿媳妇多厚的见面礼。因此探头探脑打探的,可多了去了。这种时候,主子心情好的时候往往能讨巧。比如说赏赐个物件,赏两月的月钱,见者有份,讨的就是这一份吉利。因此想占点小便宜的人多了。巴巴的等着放赏呢,却说里面就跟吵起来一样。转瞬宫里私底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过人家对外想了个说辞,大家都不拆穿顾着点面子情罢了。

  耿氏心里暗爽,但面上却怜惜,而且一副坚信富察氏是孝顺媳妇的样子。拉着富察氏的手,“……我们四阿哥就是顶顶孝顺的孩子……”作为弘历的养母她是有资格这么说的,“只要出宫,回来就记者我跟她额娘。不拘是一盘子点心,或是路边的野花,瞧着好了就带回来给她额娘和我。东西不在贵贱,在的就是一片心意。四阿哥是个极有心的人,你只要待他一心一意,他必是能还你全心全意的……”

  弘昼在边上心里呵呵,额娘你说这话良心不疼吗?

  什么点心带进宫,那是弘历在外面碰到了自己,自己给两个额娘买的,有事不能及时回宫,就趁热叫弘历捎回来了,然后功劳就成弘历的了。这些小事他都不爱跟他计较,反正点心热乎乎的吃到额娘的嘴里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行了。不需要追究这些细节。自家额娘知道是谁买的,钮钴禄额娘愿意相信是弘历买的,谁在乎呢?只要她们觉得高兴就好。

  耿氏不是个多事的人,再加上富察氏的额头瞧着真伤的有些厉害。她就更不会留人了。给了极为丰厚的见面礼,只比皇后少了一线,“额娘就喜欢你媳妇……”耿氏跟弘历是这么说的,“攒的这些东西都是你跟弘昼那小子的。他是个败家子,给他多少好东西都得败了,给你你就拿着。以后开府在外面也艰难,你媳妇是个好的,叫她替你收着……”

  一句句的话叫人的心窝子暖暖的,弘历的眼圈都红了,呐呐的叫了一声‘额娘’。

  耿氏动情的红了眼眶,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高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日子过的可真快,好像你一点点大的样子还是昨日的事,一晃眼这都娶媳妇了。成家了就是大人了,额娘这是高兴……”又一副高兴的语无伦次的样子叮嘱富察氏以后好好过日子,这才体贴的叫人回去,“以后不用特意过来请安,在慈宁宫长春宫总能见到。我瞧着你们好,你们能瞧着我好好的,那些虚礼就免了……”

  弘历眼泪真下来了。这亲娘和养母之间,就有点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他觉得,这正是耿额娘体贴的地方。怕自家的媳妇过来的频繁了,再招来额娘的不满。

  带着富察氏从里面出来回阿哥所的路上,他还跟富察氏念叨耿额娘的好。说起小时候调皮捣蛋耿额娘永远都护着他训斥的都是弘昼。

  富察氏深深的看了弘历一眼,见他眼里的得意不是假的,心里就更别扭了。嘴上应付着说,“那是爷比五爷更讨人喜欢。”心里却道,这才是人家裕嫔聪明的地方。就跟后妈似得,能训斥亲生的,对不是亲生的反而得护着。这不管是看在万岁爷眼里,还是看在钮钴禄氏眼里对弘昼都是有好处的。万岁爷觉得这孩子是受了委屈了,难免多疼两分,多纵容两分。钮钴禄作为弘昼的养母,人家弘昼的亲娘没偏着自己个的儿子而偏着她的儿子,就算作为回报,想来钮钴禄氏当年对弘昼也不敢有大的差错。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就跟这次去请安一样,人家心里什么不明白?那是样样都清楚可就是什么也不说破。不光不说破还替弘历遮掩。这处事的高下可谓是立见。

  出嫁以前,伯父专门将自己叫进书房,说了皇家的一些事。对四阿哥的评价是:有为君潜质,倘或机缘巧合,在顺境中或可成事。

  一要机缘巧合,二要顺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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