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读书人，心眼太多。”陈天仙说道。
王子昊一边烧菜，一边说道：“那不叫心眼，叫慧眼，能看见常人看不到的美，领悟常人领悟不到的高级境界。”
“你不去寺庙可惜了。”陈天仙说道。
王子昊说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天天在古寺里，我肯定领悟不到我想要的心性。”
“你想要什么样的心性？”陈天仙问道。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王子昊说道，“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人生体悟。但住金湖府十来年了，就没法给金湖府题个字，反倒偶尔去一趟山上，就能题一大堆。要是常住山上，跟住金湖府就没什么区别了。”
陈天仙笑道：“我没觉得，你上次说的那些什么‘春有什么夏有什么’，我就觉得不错。”
“春有百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平常心才是道。”王子昊说道，“那是因为见到你才产生的念头，跟住这里无关。”
“那我真荣幸。”陈天仙把调料递给王子昊。
王子昊接过去：“我也很荣幸，你说来郡沙看我，殊不知，轩前辘轳转冰盘，轩里诗成彻骨寒。多少人来看明月，谁知倒被月明看。”
厉娜站门口发呆，方丈的话让她以为自己很有慧根，一骑绝尘。
没想到眼前的日出东方，慧根一掏出来，比谁的都大。
第401章 怪大地众生太美丽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底清静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古往今来，众多诗词中，有些蕴含着禅意，充满了人生智慧，饱含深深的哲理，明心见性，读懂受益一生。
“你应该去出家，真的。”二荤三素一汤上桌，陈天仙对王子昊说道。
我慧根这么大，出家不可惜了吗，你问徐美丽和柳老师，看她们同意不？
“门庭清妙即禅关，枉费黄金去买山。只要心光如满月，在家还比出家闲。”王子昊说道，“怪大地众生太美丽，我可舍不得人间如你这等天仙一般的女子，放不下，放不下啊。”
陈天仙心底欢喜，抑郁的根本原因，有人说是不被需要。
日出东方让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一直沉默的厉娜，在餐桌旁坐下后，忽然心诚问道：“教主，你收徒吗？”
陈天仙心中一动，都喊“教主”了，看来好姐妹也被日出东方折服了。
王子昊奇怪问道：“收徒干嘛？《爱情岛》节目要邀请嘉宾去参加他们电视台举办的活动，我都不知道怎么拒绝，懒得不行，收徒教他们写网络小说？那得浪费我多少时间。”
厉娜虔诚道：“教主，我想跟你一起寻找生命的真谛。”
吃完饭，四个老同学沿着麓山一侧的江边漫步。
五五开很吓人了，到时候评委什么的，肯定都偏心陈天仙，只要她不出现现场车祸，谁对上她胜出的概率都很低。
陈天仙跟厉娜一边收拾餐桌，一边聊天。
“怎么样，能五五开吗？”厉娜问道。
陈天仙笑道：“别多想，不过我倒真想你进决赛，唱这首歌。”
顿了一下，她补充道：“只要不借钱。”
“有点，世上应该还有不少像日出东方这么有趣的灵魂，只是我还没遇到。”厉娜把剩菜倒进厨房垃圾篓里。
“我万一抢了你的歌王，你可别翻脸。”厉娜燃起斗志。
厉娜语塞，若有所思。
走明星路线，需要保持热度，没话题都要制造话题。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不过这首歌真的很强，我不认为我来唱的话，达不到五五开。”
厉娜正有些开心，他又说道：“理论上，这个希望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谁进决赛都是这样。”
陈天仙没答话。
王子昊跟马腾飞和楼继江聚会，王艳也跟去了。
厉娜把碗碟放洗碗池里，戴上塑胶手套：“教主说给我写首进化版的昨天舞台上我唱的歌，你不吃醋？”
要说贪恋美色，也是有那么一点。
厉娜并没有拒绝，说道：“三年吧，不能太久。要是不喜欢这种生活，三年后，我还可以一身轻上山。”
车子越放电瓶损耗越大，寿命越短。
明天交给小男人来处理，谁叫他慧根大，她无能为力。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陈天仙说道，“日出东方说能相识相知就很幸运了，相爱未必是最圆满的结局。”
“但是我想找到它。”厉娜说道。
但最后她不想说了，睡觉先。
圈内最讲究资历，论人气和实力，《歌手》舞台上出现过的歌手，都逊色陈天仙许多。
陈天仙一点办法都没有，厉娜还总说很多高僧说她有慧根，只要入了我佛门，便能斩断世间所有情丝和烦恼。
晚上十点钟后，王子昊上楼。
王子昊没拒绝，午饭在这蹭一顿也好，家里没人做饭。
“什么希望？”王子昊问道。
陈天仙喜欢挑战，看起来稳定性没那么让人放心。
不说全国巡演，五六场肯定要有吧。
“阿姨可能要开始做午饭了，我过去让她多做点。”陈天仙起身，去隔壁房子里。
厉娜有些尴尬道：“我又没说一定要去，只是以为找到了唯一解脱的方法。”
厉娜笑道：“我不走明星路线，商业价值不高，合约到期公司都不怎么想跟我签了。现在孤身一人，更别想着开什么演唱会了。”
厉娜连连点头：“把自己的思想和理念凝聚在文字里，广为传播，也是治国，平天下。”
“给你写歌真的很舒服，不用考虑演唱者的唱功和音域。”王子昊说道。
“开也不会那么快，需要很长时间准备。”陈天仙说道。
“没有内幕的话，我在巅峰之夜拿这首歌跟姐姐争歌王，起码五五开。”厉娜一脸喜色，对这首歌爱不释手。
他贪的不是柳芊芊家的财富，从平时的聊天中，陈天仙还推测得出，他选柳芊芊，只是因为命运的安排。
“可以。”陈天仙还以为厉娜的底线是两年呢。
日出东方并不贪恋权势财富，他自己赚的钱就完全够他周游世界了。
这一顿饭，陈天仙吃得很开心，隔壁的孩子跟曹梦茹他们怎么样，她都不想去关心。
不贪就不正常了。
今天上午，他赶到驾校，有些震惊：教练，怎么全是大妈？
“明天去千千文化，把合同签了。”陈天仙说道。
王子昊和陈天仙在客厅里喝茶聊天看电视，时不时让他摸着她喉咙，感受发音，教他歌唱技巧。
教练问楼继江：有没有女朋友？
楼继江说：没有。
“为什么要吃醋？”陈天仙笑道，“他跟他女朋友秀恩爱，我看了都替他高兴。友情比爱情更长久，更稳固。”
回郡沙后才报名学的。
王子昊很不谦虚的样子，说道：“一个时代太保守了，说上下两千年都不过分。”
每一场演唱会，舞台设计如出一撤不是陈天仙的风格，起码要有三分之一的内容不能重叠。
厉娜根本听不进去，说很多人父母健在，妻儿需要抚养，一样出家了。
厉娜吃惊：“什么歌词，我看看。”
陈天仙看向窗外，河长静静流淌，酒店霓虹灯闪烁：“没人能配得上他。”
“你没签约公司？”王子昊吃惊。
随着年龄的增加，她便开始畏首畏脚。
天天买通稿，没专业的团队，个人根本做不来。
楼继江很感激：谢谢教练。
厉娜拿到曲谱后，进北面的房间，关上门。
陈天仙笑道：“想去就去了，规模小点，不那么赔钱。”
年轻的时候，很多决定不计后果，只为一腔热血。
“那就是有计划了，想好去哪里开了吗？”厉娜问道。
王子昊风轻云淡道：“生命的真谛就在你的眼睛后面，你想找是找不到的。”
厉娜拍了下脑袋：“忘了这事。”
复出后，这封信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结。
“不签，本来都要上山了，还签什么公司。”厉娜很干脆道。
陈天仙好奇地朝厉娜伸手：“我看看。”
中午在隔壁吃午饭的时候，厉娜忽然问陈天仙：“姐，你有打算开演唱会吗？”
厉娜忽然说道：“我觉得柳芊芊配不上他。”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陈天仙奇怪。
让他用？
一个月都不见得有机会开一次，电瓶都换过一个了。
厉娜吃惊：“云中那边地处偏僻，经济和交通都不发达，去那里开演唱，会赔钱的。为什么要选那边？”
“当然有。”王子昊说道。
说完，她又回屋研究新歌去了。
“着相了”是一个佛教术语，意思是执着于外相、虚相或个体意识而偏离了本质。
晚上。
王子昊也疑惑。
“厉姐，你都没开过演唱会吧，为什么不开几场？”王子昊问厉娜。
王子昊和陈天仙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呀，拉锁……黑……”
“第一站肯定是在郡沙，第二站我想去大草原云中。”陈天仙说道。
退隐前，她收到过一封歌迷的信：“天仙姐，我太穷了，恐怕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去听你的演唱会了。但是没关系，还有下一世，下一世你不要改名字好不好，还叫陈慧纤，我一定攒够钱去看你的演唱会。”
“以前我挺看不起读书人的，觉得他们不是太虚伪就是太自以为是，说一套做一套。”厉娜说道。
陈天仙点头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是君王才能做的事，读书人一样可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