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未答话，曾地纬就主动说：“哦，顾部长，小周不仅是我的学生，还是京都三医院桂元平教授的学生，并且，在上次小周去京都参加培训班的时候。”
“与桂元平教授的学生，陆乾州一见如故，相交颇深。”
顾霍闻言，瞬间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那就是了，陆乾州医生，也是我们比较重点关照的对象，小周医生能够得到陆乾州医生的青睐，那知道一些不可知之事，倒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就不知道，小周医生，你对陆乾州医生的了解有多少？”
周成听到了顾霍这话，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
他对陆乾州的了解有多少？
不多，全来自google，百度都百度不到的那种。
以前，周成初次意识到陆乾州这个人的时候，只觉得，他简直就是跳脱，是被封杀的！
但，现在，周成似乎，并不这么想了。
陆乾州，在海外的事业，风生水起，若是不封他，与他过多的亲近，那么，陆乾州可能很快就危险了，而且，陆乾州更加不可能回国内来。
所以！
百度不到，风评不好，未必就是对陆乾州的恶意，反而是一种保护？
不过或许是有过与安南这样人物的交涉，所以周成也没有很慌，点头回道：“顾老师，我与陆乾州老师只有数面之缘，也不过就是私下里，讲过一些话，也谈不上太多的了解。”
“但是陆乾州老师，的确是带我开阔了一定的眼界。”
无中生有的事情，别人肯定不信，但含糊其辞的说，也没人会去深究，周成和陆乾州到底私下里聊了些什么。
顾霍轻轻一笑，问：“小周医生，既然与陆乾州医生不太熟，那就也没什么仇恨，为何会考虑到，这第一次的交锋，就是针对向了陆乾州医生的公司呢？”
“要知道，陆乾州医生所在的公司，在海外的影响力，可颇为不弱的啊？”
“虽然，他在国内，是有一些不好的风评，但我们华国，一向都是以包容宽厚为理念，可没想过要陆乾州先生，孤身而归……”
周成闻言，内心破口大骂。
这顾霍是在套自己的话啊，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而且，要针对陆乾州，作恶陆乾州的行举，不是你们先开始的吗？
周成大概地捋清了，官方的思路。
其实，他们早就在规划了引渡这些人归国的事情，只是一直都没找到比较好的突破口，但是，提前都把铺垫做好了。
就比如陆乾州，目前在国内处于封杀“状态”，看似水火不容。而且，陆乾州还是上了黑名单的，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假如陆乾州失势后，以追责之名，在其落魄时，捆入到国内来。
再把什么罪名往上一套，暗中却予以重用，能怀疑这么多的人，肯定不多。
只是，这个突破口不好找。
陆乾州的公司，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垮下来，这会引起很多人的怀疑，毕竟人都不傻，自然而然让其垮掉，这才是最合适的。
“顾老师，这非我本意，而是在寻找的过程中，无意中就正好整理到了目前的资料，所以也不是故意针对不针对。”周成很是收敛地说。
他所模拟的第一种关键药物，其冲击力最大的就是陆乾州所在的乾州集团！
说起来是偶遇，其主要的目的，自然还是刻意的，周成就是故意针对了乾州集团的。
在以前的模拟过程中，陆乾州所在的乾州公司，虽未垮台，但却是最早被他收拢的，所以，乾州集团内部的关键资料，是周成了解最多的。
也是知道，这家集团内部的华人，聚集颇多！
顾霍闻言，也不深入计较，然后再问：“那假如小周医生你目前整理的资料，都是真实的话？那么，小周医生，你认为，如何去应对，比较合适呢？”
顾霍一脸请教的表情，但在周成看来，这就是猛虎。
他就是个升斗小民，可不想牵扯到这里面的斗争中去，虽然他能够给建议，而且给最好的建议，那就是给乾州集团有合作最多的一个国外的集团。
与乾州集团合作最为紧密，但是，撕毁盟约，正面对刚的可能性也最高，也最理所应当。
但是，这是模拟器世界里，基于他现实掌握的资料以及结合那种情况下的各种变数，获得的资料，这属于非客观的条件。
客观所得，就是技术，是核心的。
周成便又摇头，恢复傻笑：“顾老师，这些我就不懂了。”
顾霍叹了一口气，看到了曾地纬脸上的不悦，也就没再多为难周成，而是选择了把周成带来的资料，仔细地看了一遍后，目光又是在周成的身上闪烁了好一阵。
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周成知道的事情，有点超出了他这个人的经历。
这样的人，很危险，但又不愿意显露自己的锐利，也不知道周成打算是做什么，但是目前，肯定是不适合再深入试探的。
更何况，周成与国外的任何人，都没有牵扯，干干净净的，因此，他也就没顾虑太多，而是直接与曾地纬开始对接起来。
说是对接，其实还是给曾地纬一些比较难以回答的问题，让曾地纬为难，看似请教，实则都暗藏玄机。
不过曾地纬都一一轻易化解，甚至可以不答。
曾地纬是院士身份，就算是顾霍来头很大，也不会拿曾地纬怎么样，这样的存在，可不是周成这样，可以被任意拿捏的。
曾地纬一定情况下，可以直通最高的那位老者！
如此僵持了大概有一个小时，顾霍就说：“小周医生，我还有另外一些话，要与曾教授请教，你不妨，暂且回避一下？”
周成二话不说地就默默站起来对顾霍和曾地纬微微欠身后，就转身走了出去，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又是两个小时后，晚饭的时间都过了一个小时。
曾地纬才出来，但顾霍仍未出办公室，也没有见右食物送进去。
曾地纬带着周成下楼，然后直奔吃饭的地方而去，就近选了一家，到了一个包厢后，周成才问出来了自己的好奇。
“老师，这个顾部长，我怎么感觉他有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周成说得很直白，越是直白，相信曾老给他的信息就会越多。
在模拟世界里，曾老从未对他不善，此人是可信的。
曾老抿了抿嘴，看了一圈，而后说：“顾部长，身居要职，所行之事，都是颇为紧张，自是要谋虑得更加远了些。”
“你出去后，顾部长与我解释过了，为何要问你那么多问题，就是希望你不要对他心生顾虑。目前，是一个大时代，国家对人才的态度，一向是很友好的。”
“他希望你能够更加努力，多多做出来一些贡献出来。”
这就是官话套话，所以周成就未插话。
但紧接着，曾地纬又说：“当然啦，顾部长之所以有这么一问，主要还是与一些其他的事情有关。”
“你可知，陆乾州，为何要出国？”
“他出国之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出国是个偶然，这不错，但是他要回国，却不是偶然之事。”
“我相信你，也知道了陆乾州的一些秘辛，可当年的事情，早就已经处理解决掉了，陆乾州早就有机会抽身回国，他为何不来呢？”
“我本是不想让你参与到这样的旋涡中，但你现在既然已经身在其中，那么有一些事，你就必然是要明了的。”
“表面上的厌恶，并非是真的厌恶。”
“就陆乾州个例而言，他能每年归国一次，这件事，就绝对不是什么蹊跷的事情，只是，你无需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就越不快乐。”
周成若有所思。
是啊，陆乾州早在好多年前，就已经是通过手段，把那些人都给解决掉了，那么，他为什么还不及时回国呢？
单纯地是失望了吗？
根据曾地纬的话来分析，恐怕不尽然，陆乾州可能还有其他的目的。
而通过刚刚曾地纬的这些问题，包括他之前暗示的一些方向，周成大抵是猜测出来了一些套路出来。
有些恶，是假装出来的，而且这个假装，还需要一个非常过得去的理由来作为伪装！
以清逆贼之名，痛打落水狗，把人给接回来，这已经是最落魄的方式了。
但是，华国如此多年来，那么多有志之士，归国之路，总是在枯骨累累，不管是各行各业。
不回来的理由，除了难，怕，难道就不可以是理由之一么？
因此，选一条更为合适，更好的路，才是谋划的大局。自强才能自立……
“老师，那最后，顾老师有说，会与哪个公司合作吗？”周成又探听性地问。
每个人，站的高度不一样，所以格局肯定会不一样，他知道的，最合适的合作公司，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
“乾州集团。”曾地纬看了周成一眼，说。
周成愣了愣。
选择乾州集团？
用自己来打自己？
这是什么套路啊？这样不是只会让乾州集团的实力，更加坚若磐石，不可撼动吗？
安利尔医药公司，才是最合适的选择啊？
曾地纬看到了周成的表情不太淡定。
就道：“具体的原因，你就不必深入计较了，知道的越多，未必就越开心。”
“小周，另外，这次的资料，虽然搜集了起来，但是课题，却并非是我们来做的，而且，没有任何声名，你会觉得可惜吗？”
周成摇头：“老师，我现在的声名，我觉得不能再多添些什么了。”
“只是，顾部长，是真的信了，这个方案，是蔡东凡老师和我一起做出来的？”
曾地纬让不计较，那么周成也就不计较了，等会儿晚上的时候，再模拟一次就是了，看看答案，究竟如何。
反倒是，蔡东凡那里，才是周成比较关心的事情。
“又为何不信呢？你可知道，把什么都推到蔡东凡的念头，是谁想出来的？理由，是谁找的么？”
“杨弋风。”周成大概还是能推测出来的。
“不错，正是小杨，他基于的考虑，很深啊。第一，是蔡东凡需要。第二，是他不可以拒绝，第三，是你的蔡老师，与你的纠缠最深，除了找他，其他人都不合适。”
“有些人，一遇到，就是一辈子，有些锅啊，一背也就是一辈子。”曾地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把蔡东凡推出来背锅，还有一个更加深层次的理由。
蔡东凡，名不见经传，谁就能说明，他不是另外一个周成呢？你能证明吗？
人家与学生，经常有产出，你能说人家不对？那你去产出啊？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更深的误会……
周成瞬间就有些可怜蔡东凡了，不过，蔡东凡背锅这件事，他还是有了解决办法的。
因为蔡东凡有一种能力，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具备的。
是他喝酒之后，越喝越清醒，喝酒之后，看似胡言乱语，但是能够记住喝酒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幕幕，每一步，他都能够回得过来。
在模拟世界里面，蔡东凡醉酒学技术，那叫一个强得离谱。
而且，他朋友多也是这样的，没喝醉的人办正事，喝醉酒的人，出丑啥的，他记得是非常精准的。
那还能不无中生友？
而且，蔡东凡自己不耍酒疯的，这才可怕。
这是蔡东凡的一项特技，类似于陈胜武的GDP，甚至还要强一些。
……
与曾地纬别过后，周成就回了小区，与安若在一起吃了饭，放弃了所谓的减肥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