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牛家村,我和嫂嫂相依为命 第165节

  隐姓埋名逃亡十几年,忽听这熟悉的姓氏,他先入为主就以为牛顶天是官府之人。

  “我要想对你出手,你连握枪的机会都没有,哪还会请你来这地方。”牛顶天瞥了眼锈迹斑斑的铁枪,淡淡说道。

  这次,他没再称呼杨大叔,两人若真论起辈分,对方也当不起这称呼。

  听了牛顶天的话,杨铁心紧绷的身体稍稍松弛,随即缓缓松开铁枪,脸上也不禁浮出一抹苦笑。

  “爹?你没事吧?”

  一旁的穆念慈轻声问道。

  对于刚才对面那人为何唤他爹爹杨大叔,她心里也不免有些好奇。

  但是见了爹爹的过激反应,一向乖巧懂事的她,还是像往常一般压下了心中疑惑。

  杨铁心见状,朝女儿微微摇头,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向牛顶天时,眼中隐隐有些激动。

  “不知公子可是哪位故人?为何会知晓在下真名?”

  “也是,也不是。”

  牛顶天淡淡说道。

  “我今天来寻你,其实想问两个问题,这问题也困惑了我很多年。”

  听了这话,不止杨铁心一头雾水,连穆念慈也一脸好奇地看了过去。

  “第一个问题……”

  说话间,牛顶天看着杨铁心,脸上无比认真地问道:

  “若是你结义兄弟和你妻子同时掉进海里,在场除了你,两人均不通水性,而时间只能容你救下一人,你会救谁?”

  说罢,也不管杨铁心微变的脸色,牛顶天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有些躲闪的目光。

  “我知道你杨铁心是名门之后,哪怕为了先祖的荣誉也不会昧着良心说些假话。”

  “当然,如果你答不上来也可选择不答,第二个问题我也不会再问。”牛顶天眼睛一眨不眨地继续说道。

  这话不说不要紧,刚一落下,却让杨铁心本欲说出口的措辞,直接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牛顶天见状,心里一阵畅快,妈比的刚才在大街上憋了大半天,终于想出了对付杨铁心的法子。

  今天不管对方答与不答,他都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打回去。

  就这样,牛顶天死死盯着杨铁心,目光毫不放过。而杨铁心不知想起了何事,脸上开始痛苦地挣扎着。

  半个时辰后,

  满桌的菜肴已经渐凉,眼见着对面的穆念慈投来恶狠狠的目光,就要开口。

  牛顶天从怀里掏出一物后,一把拍在了桌面上,看着杨铁心淡淡说道:

  “既然第一个问题答不出来,那第二个也没必要问了。”

  “把这个签了吧!”

  说罢,牛顶天竟从怀里又掏出一支毛笔递了过去。

  签字?

  杨铁心见状,缓缓回过神,待其拿起桌上的纸张展开后,不过两息时间,他双手突然变得颤抖。

  下一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上汤汁横飞,杨铁心硕大的拳头直接砸在了桌面上。

  随后,他双目通红,轰然起身,眼眸死死地盯着牛顶天,怒喝道:

  “小子你安敢辱我!”

第173章 他是我爹?

  果然还是拍桌子了。

  看着二楼宾客纷纷投来的异样目光,牛顶天不禁蹙起了眉头。

  沉吟一番后,牛顶天还是打算先耐下心来,与杨铁心好好沟通沟通。

  由别的男人出面,拿出自己夫妻二人的和离文书,还尼玛要求签字?

  王八孙子才没反应呢!

  不管夫妻感情存在与否,这种事情,换成哪一个男人不会深感奇耻大辱?

  所以,杨铁心如此愤怒,牛顶天表示理解,哪怕汤汁差点儿都溅了他脸上,他也不见有丝毫火气。

  不过沟通归沟通,却不能让外人在这儿瞧了热闹。

  于是,也不管杨铁心那直欲噬人的目光,牛顶天朝不远处的小二哥招了招手。

  那小二见状,偷偷瞄了一眼杨铁心后,连忙小跑了过来。

  “公子有何吩咐?”

  “清场。”

  牛顶天淡淡说道。

  随后直接从怀里摸出一颗金锭子,朝小二哥丢了过去。

  “清场?”小二哥愣了愣,他可听得正起劲呢。

  看着手里从业十几年也未摸过的金元宝,下意识的就想张嘴咬两口。

  反应过来,见牛顶天脸上似有些不悦,忙赔笑道:“这事还得咱们掌柜的拿主意,爷您先稍等着。”

  说完,便一溜烟跑下了楼。

  “爹爹,你先坐下。”

  小二哥离开后,穆念慈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杨铁心身上的汤汁,擦完后,想要拉其坐下,却怎么也拉不动。

  杨铁心只是一言不发的握紧拳头,怒视着牛顶天,目光直欲噬人。

  就在她不知如何劝慰时,楼下掌柜已经点头哈腰走了过来。

  “爷,您请见谅,实在是酒阁子里还有贵客,小店是真得罪不起。”

  一番赔笑过后,掌柜的把手里的金锭子还回了桌上,眼中很是不舍。

  牛顶天那斜飞入鬓的剑眉挑了挑,掌柜刚刚收回双手,只听“哐当”一声,他已从怀中掏出一物,甩在了桌上。

  却是一枚襄阳知府令牌。

  牛顶天淡淡说道:“哪个说你得罪不起,就先让他瞧瞧这个再说,客栈先包一个月,往后你这店,我罩了。”

  说完朝其挥了挥手。

  他知道能让这种中档客栈舍弃一锭金子的,多半是官府里的人。

  但显贵的人物,基本上不会来这种地方,太掉档次。

  所以,经常光顾这里而又让店家不敢得罪的,也只有那些喜欢吃拿卡要的普通官差。

  自古以来,凡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没有人会怕讲规矩的官家人。

  而真正令他们避如蛇蝎、不敢得罪的,只有那些不讲规矩的,哪怕对方不入品,不入流。

  事实也如牛顶天所想那般,掌柜的拿了牌子离开后,几间酒阁子里的人瞧也不敢瞧这儿一眼,便溜出了客栈。

  不足半刻钟,

  原本喧闹嘈杂的客栈陡然静了下来,怒极的杨铁心在穆念慈的极力拉扯下,也坐了下来。

  杨铁心两眼怔怔地盯着桌子上已被他攥成一团的和离书,一言不发。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即使吼得再愤怒又能如何?

  冷静下来后,杨铁心再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就如十几年前那般。

  刚才见牛顶天砸出牌子,他才终于想起来,这人不是早间在山道上遇到的那位领着军队的少年还能是谁?

  “我叫牛顶天,也是牛家村人,想来你该是知道我的。”

  端起酒壶给三人杯中斟满酒后,牛顶天看着杨铁心淡淡说道。

  只要杨铁心不吵不闹,能听他说话,总归是好的开头。

  “牛顶天?”

  杨铁心听后,不禁低喃一声,显然,这对他来说,是个熟悉的名字。

  下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怔怔的目光看向了牛顶天:“你是……牛家村的牛蛋儿?”

  “是牛顶天!”

  牛顶天面无表情地说道。

  谁特么再敢在他面前跟他提这名字,非得剁了他丫的!

  不管是牛蛋儿还是牛顶天,此刻,对于对杨铁心来说已不重要。

  在确定了牛顶天的身份后,杨铁心不禁再次愤怒了起来,他有种忽被熟人背叛的憋屈感,忍不住攥着拳头怒喝道:

  “为什么?她是你师姐!她比你大了八岁!她爹爹教你的启蒙!你是个读书人!你怎敢干出这种事!”

  说着说着,杨铁心目光如火,竟忍不住抡起硕大的拳头,就要朝牛顶天那白嫩嫩的脸面砸去。

  这脸皮他越看越觉憋屈!

  “爹爹你快住手!”

  一旁的穆念慈见此,一声惊呼,忙起身死死地抱住了杨铁心。

  刚才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但穆念慈听出了两人是故人。

  这一拳若是打下去,是个人都不会不还手,到时候她爹爹能不能活命还得很两说。

  最终,

  许是还有一些理智,也许是穆念慈的阻拦起了作用,杨铁心的拳头还是没有砸下去,在牛顶天面前不足两寸处停了下来。

  自始至终,

  牛顶天一眼未眨。

  心道若真打在脸上,这事倒也好解决,只可惜还差了三点三厘米。

  但这么个大拳头挡在面前,他眼神也有些不适。

  见杨铁心的拳头没再向前的意思,牛顶天主动往边挪了挪,又朝穆念慈笑了笑后,看着杨铁心心平气和地说道:

  “说到底,师姐是你自己亲手丢下的,被人掳走后是我亲手救回的。”

  “先生临终亲口前把师姐托付给了我,也有书信为证,万事我作她主。况且按大宋律,夫失踪三年,妻可改嫁,我有什么事不能干?”

  “你……”杨铁心脸上气急。

  不禁伸出一指,恨恨地指着牛顶天,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是头一回见过如此理直气壮不要脸皮的!但细想后又无可反驳。

  心里当真是憋屈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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