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弟几人也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物,却也从未听过这样一号的年轻高手,也只能在心里归于牛顶天师出名门,青出于蓝。
朱聪这话问出之后,韩小莹不禁看向了身旁的男人,她已经知晓了一些故事,是两人当初彼此之间的分享,若是没有他的点头,她是不会随意说出口的。
柯镇恶与韩宝驹听了,也都停下脚步,两人脸上的神色均是微微一动,虽未言语,却是早已直直竖起了耳朵,期待着牛顶天的回复。
牛顶天闻言顿住步伐,却并未立即回话。
许是发觉身旁韩小莹投来的目光,他撇过头去,便瞧见寒风吹得那双俏脸有些微红,就伸出大手,紧紧握住了小手,小手入掌,软若无骨,接着又运起一股内力,缓缓输了过去。
这才转过头来,又沉思片刻后,口中有些自嘲地吐出声来:
“不瞒朱二哥,我先前倒是与朱二哥是同样的身份。”
两人同样都是读书人,同样都是半途而废、弃文从武的学渣,这便是他自己的想法。
“哦?”
三人听后,脸上很是诧异,朱聪似乎想到某处,面色有些恍然,不等他开口询问,牛顶天已经接着说道:
“十年前我原本也是个读书人,已经准备了童子举,倒是一番机缘巧合之下,这才走上了弃文从武之路。”
“至于师承...”
说到此处,口中又顿了顿,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
“至于师承,倒是没有,不过是自己一路慢慢摸索罢了。”
他哪有什么师承,连体内的经脉穴位,都是自己对着书本,一处一处摸索出来的。
若是非要寻个出处,东海的桃花岛算是一处,可人家黄老邪认不认他,却是未必。
什么?
桃花岛的武学不可外传?
牛顶天想到此处,生生忍住了撇嘴的冲动,但他心中还是不以为意。
外传也是“傻姑”他爹,那个叫曲灵风的外传,要找找他去,有本事你黄老邪把我的武功收回去。
有实力就是这么硬气,没有实力的话,今日的洪七公便是下场。
柯镇恶不清楚牛顶天此时是怎样的想法,但是听了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自己却是忍不住喘起了粗气。
自己摸索?
听着对方不似玩笑,又忍不住把伸出的脖子也往回缩了缩。
“大师傅二师傅三师傅!七师傅!牛师叔!我娘让我喊你们回去吃饭!”
朱聪和韩宝驹犹未回神,郭靖的呼声已经再次传来。
回来的如此迅速,大家此番应是赶上了饭点。
“走吧靖儿,前面带路!“
回过神来的朱聪,缓了缓情绪,便对着徒弟郭靖开口吩咐。
“嗯!”
在郭靖的带领下,几人没走一会,便来到了一处毡包。在毡包的一旁,还拴着一匹小马,那小马见了郭靖之后,便眼见地欢快了起来。
掀开帐门走进去,牛顶天感觉一下暖和了许多,往大帐里面瞧去,一口大锅正在煮着羊肉,一位妇女正在桌旁摆弄乳酪,似乎,还有一坛老酒,闻着溢出的味道,他感到有些熟悉。
听见门口的动静,那女人转过身来,便见对方一双粗手大脚,容貌甚是平庸,但那脸上却像是刻着满了果敢与坚韧。
这便是郭靖的母亲李萍,此时虽是花信之年,在这大漠之中,却已经活成了中年模样。
李萍初见牛顶天的相貌时,脸上微微诧异,方才听了靖儿的话,知道他七师傅带了个牛师叔回来,倒是没有想到如此年轻。
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却没有丝毫迟疑,反而大大方方走了过来,热情招呼道:
“牛公子快些进来坐,家里有些简陋,怠慢的地方还请见谅。”
说到后面,又发现牛顶天衣着不凡,突然有些局促不安,唯恐对方嫌弃。
“李大姐客气了!”
牛顶天着实敬佩面前这个女人,脸上不见分毫的轻视,温和回了一声,便拉着韩小莹来到桌旁坐下。
“柯大侠你们也坐!”
“靖儿,快给你牛师叔和几位师傅倒酒!”
待柯镇恶等人也陆续落座后,李萍赶忙招呼起郭靖给几人倒酒。
“哦!”
郭靖听了赶忙掀开封布,抱过酒坛走过来后,“呲溜”一声,他牛师叔面前的一碗已经满上。
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闻着醇香酒味,牛顶天精神微震,瞅了瞅酒坛,这应该是最早年份的那批。
抬头看了看正站在桌旁殷勤招呼的李萍,他面色有些复杂,沉吟片刻后,最终还是开了口笑道:
“李大姐可还记得牛五爷?”
“你家那老屋,我小时候倒是经常过去瞧瞧。”
第68章 牛兄弟!你若是杀了丘处机这狗贼,往后你就是我大哥!
“李大姐可还记得牛五爷?”
“你家那老屋,我小时候倒是经常过去瞧瞧。”
突然听得此言,李萍正端着羊肉的粗糙大手直接顿住,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神情,又是一阵恍惚。
那老屋,是她一生最感温馨的地方,也是噩梦开始的地方,她日日夜夜时常怀念那里,却又不愿回忆那里。如今突然听人提起,那段往事,不由得一下涌入了她的脑海。
“牛五爷?牛公子您是...牛家村人?”
待回过神后,李萍顿感失礼,对着牛顶天歉意一笑,而后脸上带着惊疑,开口询问。
“嗯,我家嫂嫂是陈瑾儿,李大姐应该见过,包惜弱是我师姐,如今已被我接到了府上。”
牛顶天微微颔首,笑着回道,但也只是点到即止,有些事情,他也不想细说。
“包家妹子?包家妹子现在可还好?杨兄弟如何?康儿是男是女?”
李萍突然听了包惜弱,这曾经的好闺蜜,心中难免有些激动,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连连询问了起来。
“李大姐放心,包师姐一切安好,杨康倒是个男孩,如今也在我府上,至于杨...杨兄弟...并无消息。”
牛顶天耐心回了对方疑问,不过问到杨铁心时,他却是遮掩了过去。
严格来说也不算遮掩,他确实不知对方的消息,许是正躲在某处,一边磨着铁枪,一边养着穆念慈。
李萍听后,心里一宽,微微平息心情后,又想到了牛顶天的身份,脸上多了许多亲近,尊敬,开口问道:
“牛公子是村里的那位小相公?”
“牛公子如今在何处读书,可曾取得了功名?”
她只当牛顶天还是当年那位别人家的孩子,瞧着衣着举止不凡,哪像村里人,心想学业仕途定是一帆风顺,如今的成就也该不凡。
她虽然农妇出身,也是尊敬读书人的,当年听说村里出个小神童,就很是羡慕,还曾幻想着自己腹中的郭靖,能像牛顶天一样,是颗读书的种子。
“咳咳...”
牛顶天听了恭维,心中有些尴尬,一番遮掩后,轻声开口解释道:
“李大姐有所不知,如今我已经不再读经义,数年之前便开始了弃文从武。”
李萍闻言,脸上微微失望,但还是带着真诚,真心地恭维了起来:
“从武也好!牛公子从武也定能功成名就,将来也像岳王爷那样保家卫国!”
“......”
牛顶天闻言,便沉默了下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去学岳王爷?
去学他那素未谋面的老爷子?
呵呵......
栖霞岭紫云洞边的坟头草,都他娘的已经几尺高了!
乱世在即,保家必须保家,至于卫国,也要看是谁的国,一群没卵子的国,卫他个鸟!
当然,这等粗鄙之言自己想想就行,是万不可能当着李萍的面说出来的。
柯镇恶三兄弟一直坐在桌边默默倾听,也不插话,但听到的信息,已经让他们心中翻江倒海,起伏不平。
原来如此啊!
听着说到包惜弱时,他们一下就想到了丘处机,难怪那个牛鼻子会远赴大漠背诺毁约。
没卵子的狗东西,自己的徒弟丢了,没想过好好去找,找到了再去抢回来,没想到直接当成了缩头乌龟!
为了一份承诺一个赌约,自己兄妹几人可是背井离乡找了整整六年啊!
世事无常,阴差阳错,这诺言,恐怕也只有自己兄妹几人傻傻当了真,还为此白白折进了几个好兄弟。
“来!牛少侠!瞎子今天佩服你的武功!敬你一碗!”
心思起伏间,柯镇恶的胸中一阵不畅,突然很想喝醉,端起酒碗对着牛顶天遥遥一敬,就直接干了下去。
“牛兄弟,哥哥也敬你一碗!”
一旁的韩宝驹也有些郁郁,端起酒碗,也是直接干了。
“柯大侠韩大哥客气了。”
“朱二哥大家一起吧。”
牛顶天见状也不客气,几人都算得上是自己人,今天他灭了北丐心中一阵大爽,于是也端起酒碗招呼起了朱聪,随后一饮而尽。
郭靖已经被李萍拉出大帐,不知做什么去了,韩小莹便拿起酒坛,给几人再次倒满了酒水。
“来!干!”
这酒,牛顶天是经常喝,不过往日里都是小杯小盏地与陈瑾儿抿上几口,像今天这样大碗狂灌,却也是大年初一吃饺子,第一回。
两碗下肚之后,牛顶天渐渐来了感觉,这储藏多年的仙人醉,不似黄酒,更不似米酒,入口柔,一线喉,满齿留香,出气如兰,倒是有股五粮液的劲头。
这么好的酒意,若是运功驱散,实属浪费。
“砰!”
“唉...原以为我们兄弟这些年的奔波漂流都有所值,没想到到头来却成了一场笑话!”
朱聪脸色微醺,突然想到什么,手中的空碗往那桌上重重一砸,面露自嘲后,便唉声叹气了起来。
“哼!背信弃诺恨可以不究,但杀我兄弟之仇,却不可不报!全真教又如何?哪怕王重阳在世,大不过血溅他们终南山!”
柯镇恶猛猛灌了一碗,又想起兄弟之仇,酒劲上来后,脸上红里透青,嘴中就是冷冷一哼。
牛顶天已经有些上头,不过听了丘处机几个字,瞬间火气携着酒气上涌,齐齐冲向脑门。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