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牛眼三人顿时更加卖力了。
“别停，牛肾千万别停，继续翻跟头。”
牛眼翘着怀里的大鼓，低声和车斗上的牛肾说道。
牛肾这时候已经快吐了，听到牛眼的话，顿时满肚子牢骚：“你说的好听，你怎么不上来蹦啊。”
后面牛腿苦着脸抱怨起来：“我就说了，这条路肯定有坑，长春会那帮人的尿性你还不知道么，十有八九拿咱们当探路石了。”
牛眼闻言不耐烦的回应道：“少废话，不想死的就卖点力，把自家的手艺都拿出来。”
牛眼说着更是把手上的大鼓都快敲出花来，甚至还特意在蹲在地上，用蹲走的方式踢着腿、抱着鼓往前走。
生怕自己不够卖力，待会成了这些怪东西嘴里的零食。
只是这样的想法不止是牛眼一个人有。
前面有一家杂技班子，同样也有一位鼓手，眼见牛眼都开始玩起了花活，也跟着开始卖力表演起来，身子一个空翻倒立起来，将鼓踢在半空，两条腿交叉着把鼓接住，随后大腿夹着鼓，小腿卖力的敲，声音竟是比牛眼还大。
“我艹，兄弟你至于么？？”
看到这一幕牛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里忍不住爆出粗口的吐槽起来。
对方显然也是听到牛眼的吐槽了，脸上露出轻蔑的坏笑，保持着倒立的姿态，甚至还夸张的玩起一套单臂撑地，往后跳的动作。
其实想要吐槽的，何止是牛眼，这队伍里鼓手就有七八个，哪见过这么玩的。
想要赶紧整出点花活，却奈何本事不够。
就在众人心底暗骂这王八蛋不得好死的时候，旁边街道上一个长着猪耳朵的女娃，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这位倒立敲鼓的鼓手，不由得拍手叫好，随即脑袋突然在脖子上一转，另一张满是淡青色脸庞睁开眼睛，对着鼓手大腿间的大鼓喷出一团磷火。
火焰“轰”的一声在鼓上燃烧起来，上一秒还在表演倒立敲鼓的鼓手，瞬间下半身就被磷火吞没掉，巨疼之下一声惨叫的摔在地上。
可那女孩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肚脐眼喷出一根银丝将鼓手拽到面前，抱住鼓手的脸，张口对着鼓手嘴巴一吹。
“呼……”
鼓手肚皮径直被女孩吹成了一团气球，被女孩拿在手里当做皮鼓一般抱在怀里敲起来。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鼓手居然还没死，两只眼睛从眼眶里凸出来，五官痛苦到变形的程度。
这一下，原本还想要拼命卖弄的其余人，一下傻眼了。
牛眼更是第一时间从地上跳起来，老老实实的敲着鼓，斜眼看向被女孩吹成气球的鼓手，心里暗暗一阵庆幸：“活该，让你卷，卷死了吧。”
一条街从街头走到汪家，其实距离上并不长。
可这一路走过去，越来越多的倒霉蛋出现。
有玩顶大缸的，结果陶瓷做的大水缸，突然就变成了金灿灿的黄金，直接把人给脑袋给砸的稀碎。
有表演口吞大宝剑的。
宝剑入口还好，可谁知道下一秒，入口的剑刃竟然变成了一条毒蛇在男人肚子喉咙里疯狂扭动，最后直接咬出一个大窟窿钻了出来。
这下周围这些观众们一阵鼓掌叫好，可这一路上鲜血已经把地上的青石都给染得通红。
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牛眼三人后背上凉飕飕的，心里是越来越心惊。
也就在这时候，牛肾突然心尖突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像是有一双眼睛正肆无忌惮的在自己身上打量起来。
“不好！”
牛肾心头绷紧，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撕开后背上的衣服，宽亮的脊背上纹着一头老鹰，此刻老鹰像是活了一样煽动起翅膀就要带着牛肾飞起来。
这是牛肾的第二项职业，F级刺青。
特殊的职业能力，能够令他将身上的纹身进行转化。
纹身刺的越逼真，转化后的实用性越高。
这个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着了，只想要马上逃走，越远越好。
可还不等牛肾飞出五六米，耳边就听到一阵女娃的嬉笑声：“小鸡小鸡快出来，黄鼠狼来了。”
“什么玩意？？”
不等牛肾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肚子里面突然一阵撕裂的巨疼袭来，“啊呀！！”伴随着一声惨叫，牛肾径直从半空坠落下来。
“牛肾！”
多亏这时候牛腿眼疾手快，推着车接住坠落下来的牛肾。
只听咣的一声，牛肾落在弹床上，身体再次被弹起来，狠狠摔在地上。
不等牛眼、牛腿两人去搀扶，就听到一阵吱吱的声响，就见牛肾张开嘴竟然吐出了两只小鸡仔……
第131章 做好人真难
“吱吱……”
两只小黄鸡从牛肾的裤管里钻出来，活蹦乱跳的就往人群里钻。
不等牛眼和牛腿两人来及去追，“砰！”的一声，两只小黄鸡就被一只大脚丫子给踩的稀碎。
两人顺着大脚往上瞧，只见一个大头和尚，摇头晃脑举着禅杖往前走，那硕大的身形，怪异的姿态所带来的压迫感，令牛眼、牛腿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然而紧接着令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这大头和尚身后，就见肖染紧跟在后面，一只手还扯着大头和尚的袈裟。
三人一个照面，无不是大吃一惊。
牛眼这时候，眼泪都快出来，虽然说他们选择这条路，其实是大早上趁着肖染没睡醒的时候就决定的。
因为之前肖染提供的那条进入汪府的办法，怎么看都觉得不安全。
在汪府里面杀人，指不定就要把自己搭进去，到时候一点后路都没有。
所以三人也是在次日一早，就选择避开肖染，先出去闲逛找找其他线索，如果没有的话，他们就打算等到晚上和肖染进行投票。
如果到时候肖染一心一意要走那条路，他们也不会阻止。
说到底，肖染终究是‘半路夫妻’牛眼他们犯不着冒着翻车的风险陪着他冒险。
不曾想接下来他们一打听得知肖染出去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这不禁令牛眼他们还以为，肖染已经知道他们的选择，打算单独干了。
同样的，肖染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想着晚上等牛眼他们回来后，看看他们的意思，却不想自己反而因为阴山道人的出现，所有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硬生生被阴山道人带到了山上待了一天，让他总觉得是自己放了牛眼三人的鸽子。
所以此刻三人见面，彼此心里都有点……尴尬。
“牛皮兄弟，快救我们。”
好在尴尬归尴尬，这时候牛眼还是分得清楚主次的，其他的事情放在一边，赶忙求着肖染帮他们一把，再这样下去，怕是不等他们踏进汪府大门，估计这条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肖染迟疑了一下，不是他不想帮，实在是此刻自己这边情况也是糟糕的一塌糊涂，跟在大头和尚身后，随时都会有被吃掉的风险，牛眼他们跟在自己这边指不定会死的更惨。
不过眼瞅着牛眼他们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肖染一时也不好拒绝他们，这时候拒绝，牛眼他们说不定还要和自己翻脸，甚至是节外生枝也说不定。
想到这，肖染就用眼神示意他们跟在自己身后，如果大头和尚不理会，那就让他们跟着，如果大头和尚发火了，弄死他们，也不关自己的事。
注意到肖染的眼神，牛眼立刻意会了肖染的暗示，扛起已经昏死过去的牛肾，赶忙跟在大头和尚身后，也学着肖染一般有样学样拉着大头和尚的袈裟。
“牛皮兄弟，大恩不言谢，我们这次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说多了都是矫情，以后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兄弟仨要是皱一下眉头，都是狗养的。”
牛眼站在肖染身旁一本正经的说道。
肖染闻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牛眼，毕竟他们能不能活下来还是另一回事呢，更何况自己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所以他也不敢接牛眼的话茬，只是目光看了一眼牛肾。
“腰子兄弟怎么了？”
“他……”
牛眼和牛腿两人瞄了一眼牛肾的裤裆，只见裤子上已经满是污血，至于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就在两人还在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
面前的大头和尚突然停下脚，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
两颗如同牛玲般大的眼睛，看到牛眼三人正拽着自己袈裟时，脸上露出慈悲的笑意：“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可是要皈依我佛么？”
牛眼、牛腿两人一脸茫然，肖染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开口提醒时，耳朵边上突然一阵沙沙沙的作响声，这时候肖染才发现，那只红头蜈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自己脖子上。
细长的脚爪抓在自己的脸上，鲜红的脑袋上两根触须正不断抖动着，都快要戳进肖染眼睛里了。
红头蜈蚣的出现让肖染不得不选择闭嘴。
牛眼、牛腿两人却是还以为这是一个抱大腿的机会，赶忙点着头。
大头和尚见状，硕大的脑袋上，一张张嘴巴张开，开始贪婪的吐着舌头：“那可真是太好了，三位师兄，小僧广痴有礼了。”说着双手合十，朝着三人一拜。
说罢，不等牛眼和牛腿反应，伸手一把抓过还在昏迷里的牛肾，一张嘴就给塞了进去。
“喀喀喀……”
一时鲜血从大头和尚唇角溢出，紧随着一阵嚼磨的骨头声后，一颗还沾染着血迹的骷髅就给大头和尚吐出来挂在自己的禅杖上。
“阿弥陀佛，功德无量，又阻我一桩杀孽！”
这下牛眼和牛腿都傻眼了，一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斜眼看向肖染，目光里带着几分困惑和不解。
肖染没法和他们解释什么，只能低着头继续跟在大头怪身后往前走。
走了几步，肖染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黑天鹅胸针已经在隐隐的朝着自己发出警报。
“果然，还是记恨上了么？”
肖染突然间有点理解阴山道人了，果然是做什么都不能做好人啊。
好在自己本来也没打算做好人好事，只是这下不管大头和尚最后吃不吃两人，肖染都不能让这两人活着。
想到这，他索性加快了步伐，走在大头和尚前面去。
相信现在有了吃的，加上阴山道人的嘱托，大头和尚也不会对自己下手。
有大头和尚跟在肖染身后，路边的那些从神龛里钻出来的东西，在扫视了一眼肖染，以及他脖子上插的那根红香，便不在肖染身上打量了。
但其他人就惨了。
这一路走下来，不是被当做玩具摆弄致死，就是被当做点心给这些鬼怪吃掉。
期间也不是没人想过反抗，可奈何这些鬼怪的数量太多了。
特别是一些鬼怪的能力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肖染印象里特别深刻的就是一对双胞胎的小孩，这俩孩子长得十分白净可爱，看中某个人就凑上去，左边会举起手说猜猜看，他手里有什么。
右边就会告诉你，手里有心、肝、脾、肺等等。
被他们俩纠缠的人，若是从里面说对了，那说出来的器官就要被他们俩摘走，若是说错了整个人五脏器官都要被掏空。
肖染看着这些鬼怪各种层出不穷的能力，额心里也是一阵发虚。
若不是有大头和尚护着，估计要自己来闯，一旦被盯上恐怕也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