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能有什么坏心思 第394节

这般年纪,却能做到宠辱不惊、凌山顶而不傲,当真难得!

秦源这才有了笑容,便与姜应泰一边寒暄,一边进了姜府。

姜家的布置就没有当初钟家那么浮夸了,起码来迎接的丫鬟仆人没有戴上大红花,也没有把夜明珠挂在树上。

话,当初钟家把夜明珠挂树上到底是什么操作,秦源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

进门以后,绕过影壁,穿过一个繁花似锦的大院子,再过二进门、三进门,随后便可见一个漂亮的大花园。

花园之内藏着一个精致的小楼,小楼门楣上书“荟英楼”,宴席便开在此楼的正厅之内了。

进到正厅,厅内铺着红底绣金的大羊毛地毯,正当中布置了一张极大的圆形餐桌,餐桌上铺满了山珍海味。

此时众人尚未入席,靠着三面墙,有紫檀太师椅数张,分别坐着身穿青色曳地锦裙、肤白似雪、水黛蛾眉的敏妃以及等等。

敏妃今天好像画了个浅浅的妆容,轻唇也抿过口红纸,看上去格外的精致和端庄。

好久不见,她好像瘦了。

敏妃见秦源第一眼看的是自己,就莫名地感觉有些心悸,于是不动声色地低头,用葱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了拨茶碗盖。

秦源微微一笑,便不动声色地看向在场的其他人。

老态龙钟的丞相姜启年、富态而美丽的丞相夫人赵凤儿、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女孩,据是丞相的小女儿。

除此之外,竟还有个瞧着有些眼熟的中年男子。

那人,两侧的鬓角,各垂着一束白发。

等下

秦源猛地想了起来。

这特么不是那天御剑时遇到的高人吗?

一品剑豪程中原?

好家伙,他怎么会在这?

秦源此刻,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讲真,一品剑豪的威名确实如雷贯耳,关于他的传坊间到处都是,程中原在这个世界的影响力,就好比是蓝星上的顶级明星。

不过,他还是按捺住心情,先不动声色地行了礼。

“在下秦源,拜见丞相大人,拜见夫人。让丞相和夫人久等,还请恕罪!”

姜启年呵呵一笑,道,“秦公公,这是家宴,不必如此拘礼。对了,虽是家宴,但老夫还是另请了一位难得来京的多年好友,秦公公你可认得他?”

秦源便看向那人,然后微笑作揖,道,“这位前辈,大抵就是名满天下的程前辈了!程前辈,晚辈秦源,我们又见面了。”

程中原淡淡地一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秦源,随后才开口道,“秦小友,当日于飞剑之上见你,我还疑心那是伪意剑。现在这么凑近一瞧,才确信你真是大宗师了。”

这话一出,姜启年、敏妃乃至姜应泰,都顿时面露惊色。

先前他们知道,秦源是万中无一的修武天才,也猜测过他年纪轻轻,可能已经是六品甚至五品,但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他竟已是大宗师!

但这话是程中原的,他们又岂能不信?

当然,他们信的程度,也就限于秦源是“三品”罢了,要是秦源再告诉他们自己已经二品,恐怕几人当场就得惊出冷汗来。

要知道,当初程中原也是到了二十岁,才勉强到达三品的!

秦源知道程中原开口,那自己的修为也藏不住了,于是道,“前辈跟前,不值一提,那日班门弄斧,倒是让前辈见笑了。”

程中原轻笑道,“你那带轿厢的意剑,很有趣,有空帮我也做一个。”

秦源心想,这一品剑豪,当今的西南王,倒也平易近人。

于是道,“那好,只要前辈不嫌弃就行。”

这会儿,姜家人终于从强烈的震惊中回过了神来。

姜应泰现在看秦源的眼神,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了。

一个十六岁的大宗师,比程中原还足足提早了四年,那等他到程中原那个年纪,当是什么修为?

而此时,敏妃那清亮的眸子里,也几乎满满地都是秦源的身影。

他果真是大宗师了么?

这世间当真有这样的男子,不但文采琴艺一流,而且在修为上也这般登峰造极?

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他办不到的?

他,他要带自己出宫去,会不会也

敏妃想到这里,胸膛已是微微起伏,知道自己又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绪,于是再度低下头,轻轻地拨动茶碗盖。

我,下个月就要封后了!

此时,姜启年起身,赶紧道,“快,诸位赶紧入席吧。哈哈,今日我姜家请了一位剑豪,还请了一位未来的剑豪,此番仲秋,必成千古佳话!”

程中原微微一笑, 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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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明月几时有

在姜启年的邀请下,众人皆起身入席。

席中的座次是很讲究的,姜启年作为丞相和家主,自是坐在正对门的上首。

而程中原贵为西南王和姜启年的多年好友,顺理成章地坐在姜启年的左手边。

按照规矩,秦源做为贵客,自当坐姜启年的右手边。

不过当姜启年招呼秦源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选好了位置,并且笑呵呵地坐了下来。

嗯,就坐在敏妃身旁的一个位置。

姜启年愣了下,以为是姜应泰没招呼秦源,于是瞪了他一眼。

但这就冤枉姜应泰了,因为他确实一直指着父亲右手边的那个位置,在跟秦源“贤弟请”。

可人家就像一只脱缰的野狗似的,直接就坐到了自家妹妹身旁,拉都来不及,有什么办法?

就感觉,他似乎很喜欢往敏妹身边靠?

“贤弟,你去右首上座,勿要客气。”姜应泰再一次道。

“秦公公,来来来,过来这边坐。”姜启年也笑着亲自招呼道。

秦源却是微微一笑,道,“岂敢岂敢,论资历论年纪,都轮不到晚辈坐那,还是请夫人坐吧!”

坐敏妃身边,并非要趁机与她什么做什么,毕竟那么多人在场,不能当人家都是空气。

秦源只是想给敏妃一个态度,这态度没法,只能各自体会。

敏妃坐在母亲赵凤儿的旁边,当秦源坐到她身边后,她的心忽然没来由地噗噗直跳,血液也仿佛凝固了一样。

她一动都不敢动,只是正襟端坐,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目不斜视地看着跟前的空碗,努力地制造出端庄而心无旁骛的样子。

却是连转头看一下秦源的勇气都没了。

敏妃起初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随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现在竟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如果非要具体点,那就是很像那种和秦源偷偷做了什么见得不人的事,怕他这么一坐,会被别人看穿。

而且,还是在自己父母兄长乃至小妹的跟前,这种情绪更被无限放大了。

敏妃觉得很委屈,毕竟自己跟他可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可越是这么想,脑海中就越泛起各种不合时宜的画面。

凉亭之下,他信口吟诗。竹林之中,他抚琴高歌。成华宫里,他来去不羁,乾西宫内,他锦衣长剑拒敌于门外。

自己曾在靠在他的肩膀,闻过他的味道,他也曾年少轻狂地,要带自己出宫去。

事实上还不止这些。

在每一个他不在的白天,她几乎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他那几首诗,常常出现在她的笔下,那几首曲子,也时时萦绕在她指尖。

在每一个他不在黑夜,她也常常在梦中遇见他,在那样温暖的梦里,她甚至不止一次地跟他“偷跑”出宫,疯狂而不顾一切

秦源不常去成华宫,但成华宫里时不时会传来秦源在外面的种种传奇经历。

每每当苏秦秦等人惊叹之时,敏妃的眼前,就会浮现出秦源那不羁于世的样子。

尤其是每当大哥姜应泰告诉她,秦源又帮他立大功,这种感觉就更加真切了。

心里有“鬼”,她又怎能不“做贼心虚”呢?

宾主之间一番推辞之后,姜启年终于不再勉强了,只道是秦源心性谦逊,居高位而不傲,倒是又高看了他几分。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气氛也就渐渐打开了。

姜应泰道,“贤弟,前次多亏有你帮我立功,这次陇西之战,我才有机会领军出征!”

秦源好奇道,“咦,姜大哥也要领军吗?我看皇榜上也没有姜大哥,却不知道你领的是哪一支?”

姜应泰神秘一笑,“皇命在身,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这时,程中原道,“秦小友,此次陇西之战,你有何打算?”

秦源想了想,道,“晚辈到目前为止,并未接到朝廷征召,因而也没有具体打算。不过,想必程前辈应该已经胸有成竹了吧?若是前辈有什么差遣,尽可吩咐。”

程中原笑了笑,淡然道,“我有我的事,小友帮不上。或许小友要办的事,我也未必能帮上。你我便各司其职,帮朝廷赢下陇西之战吧。”

端起酒杯,他轻呷了口,随后又看着秦源道,“此战,关乎七万万人的性命,也关乎人族千百年气运。你我之人,皆无法置身事外。”

这话,一般是鼓励,一半是嘉许,淡若清风,却重若千钧,让人无可拒绝。

这大概就是一品剑豪的气魄,与豪情。

秦源点了点头,道,“前辈所言,晚辈谨记在心。此战朝廷胜,则人族胜,我辈责无旁贷!”

敏妃不由地转头,明眸凝视秦源,随后微微颔首。

男儿当如是,又恨不男儿身,否则自己也当随军出征,却不知比在深宫好多少倍。

姜应泰发现自己这个领军大将好像被忽视了,于是举起酒杯道,“贤弟的极是,我们就干一杯,预祝此战大胜!”

秦源闻言,当即站了起来,端起酒杯道,“好!祝姜大哥,出师大捷!祝程前辈,斩尽妖邪!也祝我人族,经此一役,开万世太平!”

程中原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开万世太平!好一番大气魄!不愧是剑庙召见之人!”

着,也站起来,端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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