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能有什么坏心思 第48节

即便是遇到特别凶猛的毒药,也只需动用正气,就能逼出来。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毒素非常诡异,它们遇到正气就跑,正气一退就进,竟然还知道玩“游击”......

现在,秦源除了封住几处命门,暂时保住性命之外,完全拿它们没有办法。

要按照这个进度,他起码得花费好几天才能逼出毒素,而且就算逼出来,也势必要元气大伤好久。

这毒凶猛到这个地步,倒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不过秦源也有点庆幸,好在自己的雾偶也把对方困住了,这样大家起码可以谈谈。

于是想了想,他问道,“喂,跳来跳去的那白痴,你跳够了没有啊,跳够了报上名来。”

跳大神似的跳了半个时辰,累得半死的楚宴修,忽然听到一个空灵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似乎很近,但是似乎又很远。

不由心下一喜,问道,“在下楚宴修,敢问阁下是哪位?另外,这雾阵是否阁下所为,你我无冤无仇,何以至此?”

秦源怔了怔,心想楚宴修,那不就是内廷卫药房那个小白脸么?

难不成他是燕妃的人?

于是说道,“无冤无仇?我问你,你特么是不是在水里下毒了?”

楚宴修听罢,顿时秀眉清皱,随后赶忙解释道,“在下是往水里放了一些……非常之物,只是在下的本意只是想药几尾鱼回去尝尝罢了,不知道因何得罪了阁下,还请明示。”

秦源一听,当时火气就窜上来了。

哪怕对方扔个雷管到水里,不小心把他崩上岸了,然后解释说是想炸鱼,他都认。

可这货竟然说用这么凶猛的毒药来药鱼,然后药回去还打算自己吃,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红伞伞白杆杆,你特么打算吃完躺板板?

另外,能造出这么牛逼的毒药的人,还需要用这种手法来弄几条鱼?

“你这厮是不是当我傻呢?”秦源顿时声音一冷,问,“说,是不是燕妃派你来的?不说我就让你困死在这。”

“阁下,你误会了!在下不认识什么燕妃,顶多就是……前晚跟一个姓燕的宫女有过露水情缘罢了。”

秦源一听,顿时愤愤然地哼了一声。

果然不是个正经东西!

“你这淫贼!”先义愤填膺地骂了一句,秦源又道,“既然你不是燕妃派来的,那你给我解释解释,特么的为什么在水里,下特么的毒?而且还一次性下了那么多?”

楚宴修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沉水里了,于是赶紧说道,“是这样的,在下只是想试验下新研制的几种毒药,而且在下真的打算把鱼毒死之后拿回家吃,因为这样就可以顺便研究下解药灵不灵。”

“???”

这个解释让秦源觉得很迷茫,于是忍不住又问,“那要是不灵呢?”

“应该灵的,在下对手艺颇有自信。”

“我是说万一不灵呢?”

“万一不灵,那一定是药方错了。”

“然后呢?”

“那这药方就得改,如此一来,在下便是第三次指出药家药典的谬误了,可追平三百年前的药家大宗师决明子,当今一辈的青年俊才无人可及也。”

“……”

这货是不是有很严重的自恋倾向?

咧了咧嘴,秦源又问,“你是药家的?”

“正是,入太医院前便已登记。”

秦源听罢,心想药家的应该属于百家阵营,而百家一向跟誉王不太对付,那照道理应该不会去投靠燕妃吧?

另外,这货应该的确是巧合才出现在这的,毕竟他才二十来岁,要想跟踪自己而不被纸人发现,他应该还没那个本事吧?

所以这货是药家的人,而且炼毒还挺在行,不知道会不会炼那什么“万蛊猩红散”?

心里有了些想法,不过秦源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跟你说,你刚才下毒,毒倒了我养的一条灵鱼,现在它一息尚存,你赶紧把解药拿出来,到时候再赔我些精神损失,这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楚宴修蹦蹦跳跳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阁下,你可否先将困阵解开?”

“否。”

“那在下也否。”

“敢问,我弄死你,然后自己拿解药行不行?”

“不行,阁下弄死我,就不知道解药的吃法,稍有差错那便是个死字。”

“那随便,你接着跳。”

秦源就不说话了,继续运功抗毒。

又蹦蹦跳跳了好一会儿,楚宴修终于受不了了。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正气不济掉入水中,那这身衣服肯定要毁了!

“阁下,我先与你解药吧。相信这只是一场误会,阁下也不会无缘无故杀在下,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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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下贱!

楚宴修将解药抛向雾中,秦源让纸人去接了过来,又按照楚宴修说的方法服下,果然没多久,那些毒素便尽数退去。

楚宴修道,“阁下,灵鱼之毒已解否?如若已解,还请阁下撤了阵法。”

秦源也不想为难对方,于是意念一动,便撤去了雾偶。

眼前雾气瞬间散了大半,楚宴修这才发现自己就在云碧池的中心,而此时池上的雾已散去大半,已隐约可见对岸正坐着一个少年人。

楚宴修轻轻一跃,便到了那少年跟前,随后微微一怔。

咦,这不是乾西宫那个号称秦大善人的小太监么?

想不到他竟会此等诡异的阵法?

稍稍整理了下思绪,楚宴修对秦源拱手道,“原来是秦兄!想不到秦兄竟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失敬了。”

顿了顿,又道,“重新认识下,在下药家弟子楚宴修,师承药老王在山。”

这意思,是想让秦源也自报家门。

秦源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隐瞒,于是说道,“在下雾隐村秦源,师承雾隐初代目白莲。”

楚宴修微微一愣,“雾隐?”

秦源点点头,“对,又称血雾之乡,离这很远。”

楚宴修盯着秦源看了会儿,然后微微一笑,坐到秦源身边,脱下被水沾湿的鞋子绞了绞。

说道,“我与秦兄无冤无仇,你何以要当我是痴人?”

秦源也呵呵一笑,“你以为你不傻吗?这就把药交出来了,若是我不撤了雾阵,你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楚宴修重新穿上鞋子,然后身体后仰,双手撑在身后,一脸惬意地看着池上薄雾,轻笑道,“所以,你以为,你身上的毒真的解了?”

秦源眉头微微一皱,试着运行了下体内正气,随后果然发现正气被阻滞,又有一股阴柔之气在入侵自己的经脉。

不由苦笑了下,合着这混蛋的解药里又掺了一种毒,而且这毒好像比刚刚的更狠,不但无色无味,且起效时间有间隔,以自己的修为,一时半会儿竟无法察觉。

而且,他还猜到了中毒的是自己,而不是灵鱼。

楚宴修显然也不是个嘴上积德的人,马上展开了反嘲讽,说道,“秦兄,你向来都是这般单纯的么?哦,也对,秦兄号称秦大善人嘛,想问题自然是简单了些。”

秦源无奈地接受了这波嘲讽,然后也身体后仰半躺在池塘边,说道,“楚兄,你用毒的功夫,在下佩服。只不过,你确定我不能再造个雾阵出来?”

说着,指了指周围。

楚宴修的笑容微微一滞,同时又正气一凝,六品下阶的神识一动,在见微知著的加持下,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周围遍布了某种奇怪的人偶。

有一两个人偶在喷着淡淡的雾气,不用说,那肯定是制造雾阵的工具了。

这一刻,楚宴修的眼中少了几分傲色,却是多了几分欣赏。

楚宴修转头看向秦源,发现秦源也正转过头看着他。

“哈哈哈……”

顿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随后又异口同声地说道,“下贱!”

齐刷刷的声音,又让两人一阵大笑,这笑声清朗无比,如同晨曦照耀下的清波粼粼的池塘,亦如晨风轻抚下缓缓移动的闲云。

楚宴修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递给秦源。

说道,“这回是真的解药了,如假包换。”

秦源吃下药,也一挥手撤了雾偶,说道,“这回是真没了,如假包换。”

楚宴修笑了笑,又道,“墨家机关术,秦兄是墨家的人。”

秦源笑而不语。

楚宴修又意味深长道,“早猜到你们墨家这次要来了。不过,能猜到的可不止我一个,你万事小心吧。”

秦源知道楚宴修把自己当成了墨岛上的墨者,这很自然,因为墨岛被朝廷围困达七十年,能出来的墨者极少,还能混进宫的,就更少了。

不过听起来,这家伙好像也是带着目的进宫的?

听说百家有个圣学会,一直致力于让百家学说代替剑修哲学来治理天下,只不过圣学会比百家书院更激进,所以朝廷一直不承认其合法地位,甚至在秘密打击。

说白了,朝廷要的是听话的百家修者,在皇帝都修剑的情况下,百家想代替剑修治理国家,似乎是天方夜谭。

楚宴修是圣学会的么?

秦源当然不想插手百家与剑修之争,但是人总归有好奇心,于是试探着说道,“你们也要小心啊,宫里知道你们的人,也不少。”

楚宴修看了秦源一眼,“我为什么小心,我是太医院的医士。”

秦源一愣,也跟着说道,“那我为什么小心,我只是个厮役太监。”

“哈哈哈!”

两人又不约而同一阵大笑。

“我要给宫女们看诊去了,”楚宴修起身,走了几步后,忽然又丢给秦源一颗药,“这回是真的解药,吃完后保证没有了。”

“楚兄,你当真是阴险至极。”

秦源愤愤地骂了一句,随即吃下药,又快速地运转全身正气,细细“扫描”了一遍后,终于确定这次正气畅行无阻,再无一丝可疑的中毒迹象。

这才将隐藏在周边的最后三个雾偶撤去,把暗中跟在楚宴修身后的三个纸人叫回来,同时把瞄准他后背的袖箭放了下去。

……

秦源回到了乾西宫,正好看到天线宝宝在门口等他,这让他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把天线宝宝带进寝殿,秦源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卯时还算早么?”苏若依皱了皱眉,又道,“算早吧,不过高祖曰,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秦源呵呵一笑,“高祖至少高中毕业。”

天线宝宝平常一贯清冷相,但是在秦源这里,她总是充满了好奇,于是变成了好奇宝宝。

“何为高中?你说话怎生这般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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