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查验？”
绝明子从身上拿出一面镜子：“此镜名为照妖镜，对妖气最为敏感，是人是妖，一照便知。”
“照妖镜？”顾清风微微惊讶：“可是大炎王朝镇魔司的照妖镜？”
“不错，或者说，镇魔司的照妖镜都是此镜的仿制品。我们暗界中人虽然不轻易在世间现身，但同为人族，自然也想着暗中为天下苍生做点事，照妖镜的炼制之法，便是从暗界中流传出去。”
顾清风点了点头，心中了然，怪不得照妖镜连血魔那种半步神境的大妖都能发现，原来炼制之法竟是神境强者所授。
想来这原版的照妖镜，功能肯定更强。
“行，道友照吧。”
顾清风丝毫不虚，虽然他自诩妖魔之主，但却是货真价实的人族。
“得罪了。”绝明子告罪一声，随即举起照妖镜，体内真元涌入其中，照妖镜顿时发出一阵光华，照在顾清风身上。
片刻之后。
绝明子见照妖镜毫无反应，顿时放心下来，将镜子收起。
“还请道友勿怪，如今天道近妖，我等人族生存越发艰难，只能万事谨慎为先。”
“天道近妖？”顾清风有些讶然。
“我辈修士，随着境界的加深，对天道的感知也会越来越清晰，想必道友迈入神境之时，应当也感知到天道的诡异源，自:9？8~0;2。0~58@5？6发，书#小#说群之处。”
“嗯。”顾清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感受到了。”
心中却开始吐槽，感受到个屁！老子现在才罡气境巅峰，上哪感知天道去。
绝明子也没多想，因为他能感知到顾清风身上的气息，确实是初入神境无疑，这般境界自然而然的能感知到天道异常。
“近些年，天道被妖气侵染严重，已经越来越不利于人族修行，这也是为何近些年来晋升的神境越发减少的原因。”
“天道被妖气感染？哪来的妖气这么强大，居然能感染天道？”顾清风略微兴奋道。
绝明子诧异的看了顾清风一眼，只当他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骇然所致。
“沧溟界。”绝明子悠悠一叹。
“此方世界名为青界，乃是一方小千世界，所谓小千指的是对世界的划分，世界等级由低到高分为小千世界，中千世界，以及大千世界，而这些世界身处的空间名为界海。
青界本是界海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沙，但五千年前因为前人作孽，导致青界被沧溟界的一位圣族大能所捕获，沧溟界是一处大千世界。
那位圣族大能捕获到青界之后，便企图炼化天道，从而彻底掌控青界，天道之所以逐步化妖，便是因为那位大能一直在炼化此界。”
顾清风听着世界的隐秘，越听越兴奋。
“按照道友的意思，那岂不是说，上界圣族其实就是妖魔？”
“不错，但此妖魔却非青界妖魔，他们乃是上界妖魔，无论是实力还是手段，都远超青界妖魔，其中差距之大，简直不像一个种族，故而他们自称圣族。”
顾清风很能理解这种差距，像极了现代社会的一些超级大国，与非洲小部落之间的差距。
那种任凭你拼尽全力，对方一颗导弹就能全灭，差距就是这么大。
恐怕小千世界与大千世界的差距比这还要大得多。
“那前人作孽又是什么意思?”
“哎。”绝明子叹息一声。
“小千世界因为天地元气有限，故而存在上限，吾辈修士最高便只能修炼到神境，这就好比浅水之中养不了蛟龙是一个道理，想要继续提升境界，只能前往更大的海洋。
神境强者虽然享寿千载，但终究会寿元耗尽，五千年前，一些寿元将尽的神境巅峰强者，因不满如此，故而想前往更高的世界寻求长生，可跨越世界何其难也，任凭那些人用尽方法也没有成功，最终他们从天魔卷轴之上找到了灵感。”
“道友应该知道天魔卷轴吧？”
顾清风点了点头，心道：“我可太知道了，这玩意我熟。”
“天魔卷轴乃是域外天魔为了获取自身所需的东西，专门往界海中撒下的媒介，是一种跨越世界的沟通联系之法。
那些人便是以此为基础，创造出了一种能够沟通其他世界的通讯手段。”
这时，顾清风突然接话道：“后来，这些人便靠着这种方式，机缘巧合联系上了沧溟界，但好巧不巧的，讯息被一位妖魔大能所截获，然后暴露了青界的位置，这也就是劫难的开端。”
绝明子惊奇的看了顾清风一眼：“顾道友果然聪慧过人，难怪能在天道近妖的情况下修成神境。”
顾清风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之所以能猜到后续，是因为黑暗森林法则，看过三体的人都知道。
所谓的黑暗森林法则是指：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
只不过到了这里，宇宙换成了界海，星球换成了世界而已。
这些前人企图联系上界的一幕，像极了三体中的地球人，对外星人发信号。
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是引狼入室。
第203章 世界隐秘
“那圣族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身为上界大能，为何会看上青界呢？”
“他们看上的不是青界，而是青界的人。”绝明子摇了摇头道：“妖魔喜爱吃人，即便是上界妖魔也不例外，他们的目的便是将青界变成羊圈，圈养整个人族。”
顾清风皱了皱眉：“耗费了几千年来炼化青界天道，就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以上界圣族的实力，他们吃青界人恐怕很难增长实力吧？再者说，难道上界没有人族吗？”
“沧溟界自然也有人族的存在，并且实力不弱于妖魔，所以圣族们很难获得太多人口，至于圣族花费几千年，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吃人。
不知道友可曾看过真正的羊圈？哪个牧羊人圈养一群羊，是为了自己吃的？”
听到此言，顾清风微微惊讶：“一般的牧羊人圈养羊都是为了卖钱，毕竟自己吃也吃不完，难不成......”
绝明子叹息一声，似乎在为青界人族的命运而感慨。
“不错，上界圣族圈养青界，目的就是为了卖，卖给其他妖魔，让青界沦为一个给妖魔源源不断提供血食的产地。”
顾清风心中有些震骇，以及不解：“这种方法在沧溟界也能做吧？就算他们无法掠夺太多人口，但掠夺一小部分应该可以吧？只要有一小部分人口，外加这几千年时间，让其繁衍生息，到最后这不是一个效果吗？
何必舍近求远花几千年炼化青界呢？这样还能节约运输成本。”
“顾道友，老夫问你一个问题。”绝明子突然道。
“请问。”
“假设你很爱吃羊肉，并且吃遍了本国上下，各种种类的羊，然后突然有一天，有一个商贩从其他国家进口过来一些羊肉，请问你会买吗？”
听到这，顾清风突然有些沉默，他明白了。
沧溟界的人族对于妖魔来说就是本国的羊肉，而青界的人族则是外国进口的羊肉，可能本质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卖的就是一个噱头。
为什么在现代好多本国企业挂着外国的名？
其实是一个道理，就是图个新鲜，别人一听国外进口的，没吃过，自然想试试。当然也有一部分崇洋媚外的心理在作祟。
说不准比本国羊肉卖的价格更高。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青界的人对于圣族来说，要更加好卖一点，这就好比吃惯了家养的牲畜，想吃野味一般，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掌控一个小世界圈养人族，要比在沧溟界更加安全，沧溟界的人族势力绝对不会允许妖魔在本界将人族当成牲畜。”
“那青界人族应该怎么办？莫非你们暗界就是专门成立用来对抗上界圣族的组织？”
绝明子闻言苦涩一笑：“对抗？呵呵，在世人眼中，你我皆是神明，可在圣族眼中，我等不过蝼蚁而已，差距太大，根本无法对抗，之所以成立暗界，也不过是抱团取暖罢了。
神境强者在圣族眼中，属于高端食材，往往能卖出高价，所以我等才会四处躲藏。”
“等等，要是圣族真的那么强，凭借你们的实力，真的能躲藏吗？”
“圣族虽强，但正因他们太强，超过了世界所能容纳的等级限制，故而他们很难轻易下界，一般都是准备百年，才派圣使下界一次，而且下来的圣使基本都是族内弱者，所以我等才能勉强躲藏。”
“这就是所谓的百年大劫？原来竟是上界圣族收割人口的日子，你说的族内弱者，他们的实力大概什么层次？”
“圣族为了方便收割人口，同时也为了应对世界限制，所以派来的圣使都是比神境要高一个大境界的存在，再高的话，无法下界，再低的话，无法应对整个世界的人族神境。”
“比神境高一个境界？那是什么境界？”顾清风好奇道。
绝明子摇了摇头：“老夫也不知道，此界修行，前路断绝，神境即顶峰，但老夫知道，圣使的实力相对于我等来说，根本不可力敌！
两千年前，暗界最鼎盛时期，拥有数百位神境强者，其中神境巅峰亦有十几位，当时大家准备合力对抗下界圣使，结果......哎......”
顾清风从绝明子的话语中听出了深刻的绝望，以及惋惜。
“结果近乎全军覆没！数百位神境强者不惜燃烧生命力，透支潜能，拼死一战，最后却连对方一根手指都没有伤到。”
“这么强！？”顾清风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
绝明子很理解顾清风此时的心情，任谁辛辛苦苦修炼到神境，以为站到了世界之巅，结果转头却发现，自己在圣族眼中连蝼蚁都不如，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谁听了不心神震颤？
“顾道友无须担心。”绝明子安慰道：“我们暗界已经成功躲过多次圣使下界，只要你加入我们，定能躲过一劫。”
顾清风很想拒绝，因为等圣使下来，谁躲谁还不一定呢。
但他转念一想，圣使还有两年才下界呢，而自己的灵魂又刚刚转化为神魂，提升太快，导致知识断层。
就连神境强者最基本的能力，驱使天地元气都不会，倒不如先加入暗界，和其他神境强者接触学习一下。
“好，我加入暗界，但我有一个疑问，圣使百年下界一次，你们等他下来的时候再躲藏不就好了？为何要一直躲藏，不敢露头？”
绝明子闻言嘴角越发苦涩：“因为此界有圣族的走狗，圣族本就是妖魔，故而他们为了方便收割人口，收割神境强者，特地在青界找了许多所谓的牧羊犬。”
一说到牧羊犬，顾清风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银公子，这小狼崽子不就是已牧羊犬自称吗。
“青界的最高限制是神境，那牧羊犬们撑死了不也是神境吗？你们暗界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不一样的，牧羊犬们有上界圣族赐下的圣法，实力要远超人族神境，再加上如今天道近妖，妖魔修炼得天独厚，成神更加容易，所以数量上也是占优，所以我等被逼无奈只能躲藏起来。”
（不好意思各位，昨天喝断片了，大家放心，本书肯定不会太监，如果某一天我断更了，那只能说明我喝多了，而不是太监了。）
第204章 圣族的阳谋
“既然牧羊犬们这么厉害，为何不直接一统青界，这样岂不是更方便收割人口？”
“如你所言，这样确实更方便收割人口，但这般做法无异于杀鸡取卵，竭泽而渔，比起普通人，圣族更喜欢的是人族武者，并且实力越强，卖的价格越高，一旦将人族奴役，武者没了心气，这将大大不利于武道修行，当绝望笼罩之时，固然会诞生一些英雄人物，但大多数人则会麻木，如同行尸走肉，所以牧羊犬们不会统一青界，而是时不时制造一些妖魔动乱，通过外界刺激，保持人族活力。”
听到这顾清风都无语了。
这特么不是鲶鱼效应吗？圣族这群狗*懂的可真不少。
所谓鲶鱼效应就是，在装满沙丁鱼的鱼槽里放进了一条以鱼为主要食物的鲶鱼。
鲶鱼进入鱼槽后，由于环境陌生，便四处游动。沙丁鱼见了鲶鱼十分紧张，左冲右突，四处躲避，加速游动，正所谓生命在于运动，有了鲶鱼的刺激，沙丁鱼反而活的时间更久，肉质更鲜。
这就跟圣族牧羊犬的做法一样，时不时的刺激人族，让人族时刻保持危机意识，努力修炼，从而提供更好的食材，而且这种做法还可以让人族更团结。
人就是这种生物，一旦没有外忧，就开始内耗，圣族自然不愿意看着自己养的羊就这样被白白消耗，故而持续给予外忧。
“哎。”绝明子再度叹息道：“圣族的这般做法就是赤裸裸的阳谋，我等暗界中人根本无法向世人揭露世界的真相，因为向百姓揭露真相，只会引起恐慌，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修行氛围欣欣向荣，反倒是更容易出强者，从而为暗界提供新鲜血液。”
“不是，既然圣使不可力敌，你们暗界吸纳这些神境干什么？难不成你们另有谋划？”
“此事涉及到我暗界隐秘，需要你彻底加入暗界，通过审查之后才能明言，恕老夫现在不能告知，好了顾道友，你还是先随我前往暗界吧，咱们不易在此地停留太久，容易被牧羊犬发现。”
“好，走吧。”
绝明子诧异的看了顾清风一眼道：“顾道友不带着你的徒弟顾清风吗？你可能对暗界有所误会，虽然暗界是一个由神境组成的组织，但里面并不全是神境强者，还有一些神境的弟子以及家眷族人等等，所以你可以带着.......”
“不必。”顾清风直接回绝道：“小徒那里另有任务，并且他所处的环境很安全，不碍事的。”
绝明子心道，这世上还能有比暗界更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