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定下十年之期，许阳来此的第二件事情也做完了。
最后，第三件事情，也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许阳问道：“道兄，方才可曾观战？”
长荣真君点了点头：“除去老妖几次异动，其他时候都在观望。”
许阳沉声说道：“那道兄应当见到破我雷霆炼狱，铁壁围城的那只血甲天龙了。”
“嗯！”
长荣真君并无意外：“道主可知此妖魔来历？”
许阳摇了摇头：“并不知晓，但据我推测，它应当就是此次推动万妖来攻，图谋郭北的幕后黑手。”
“哦？”
长荣真君眉头一挑：“怎一回事？”
“具体如何，我也不知。”
许阳沉声，道出原委：“当日我心血来潮，便启灵眼玄光，洞见邙山之地，妖魔聚首，那楚家狼，剑魔猿，惊雷蛟，三尊妖王齐齐突破妖帝，又与原形为血蜈蚣的寻龙君一起，串联各方妖魔，欲谋郭北书院。”
“三尊妖王，齐破妖帝？”
长荣真君皱眉说道：“是巧合，还是……”
“当时我便有怀疑，如今看来，更非巧合。”
许阳点了点头：“定是那血甲天龙暗中相助，幕后推动。”
“这……”
长荣真君听此，亦是惊疑：“那血甲天龙竟能助妖王晋升妖帝，还一口气突破三尊？”
“这……绝不是寻常妖魔。”
“不错！”
许阳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寻常妖魔，绝无此能，别说寻常妖魔，就是黑山老妖那般的万年老妖，也难以批量培养妖帝。”
长荣真君眉头紧皱，惊疑不定的望着许阳：“道主的意思是，那头血甲天龙的实力，还在万年老妖之上？”
许阳摇了摇头：“实力或许不差多少，但其特异之处，其他老妖远不能及。”
……
此世法门，借假修真，聚众而成。
堪称造化。
但也有缺陷，那就是最多只能修炼到第六境界。
道法以真君为顶，妖魔以帝号为峰。
无论是人是妖，是正是邪，都是如此，从无例外。
纵是黑山那样的万年老妖，实际也不过妖帝修为。
只不过，它天生异种，乃是黑山成精，寿命极长，几近不死，如此活了千年万年，法力道行远胜寻常妖帝，所以才单独摘出来，分入万年老妖行列。
黑山如此，其他万年老妖也是一样，都为妖帝，并未突破。
唯一例外，便是正法人修！
正道法门，人族修士，可以通过罗天大醮，水陆法会这样的大型仪祭，突破六境界限，成为此世唯一的七境修者。
是为道法天师！
陈朝开国至今，已历三百余年，总共举行过五次大祭仪，所以理论上有五位道法天师。
为什么说是理论上？
因为道法天师，已有破界之能，可以飞升上界，追寻长生道果。
所以，这些道法天师，在完成祭仪任务，斩杀妖魔，平息天灾之后，应该都飞升而去了，不太可能驻留人间，那样会不断消磨他们道法天师的修为，呆得太久就不能飞升了，除非再开一场大祭仪补充。
大祭仪，就是突破六境，成就天师的唯一方法。
除此之外，无论你如何修行，都无法突破六境。
这些年，许阳搜罗天下道法，各方传承，结果发现，无论功法，还是术法，都只到“金丹”之境，金丹之上，全被抹去，无影无踪。
许阳开始，也感疑惑，深入调查之后才解开真相。
原来是上古仙神所为。
因为天地元灵沉寂，上古仙神破界而去，又不忍此世修行断绝，所以开创了神魂法门，借假修真，能够以众生神魂之力，替代天地元灵，作为修行资粮。
但凡事有一利便有一弊，神魂修法也是如此，它最大的弊端，就是缓慢。
境界越高，修行越慢，到了真君之境，没有千万年的积累，休想成就天师。
可真君修者哪里有千万年的寿命？
生死逼迫之下，指不定就有人绝望成魔，走入极端，吞噬一界生灵，成就自身道果。
上古仙神们自然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仙神破界之时，带走了所有金丹之上的修行法门，无论功法还是术法，无论元灵之法还是神魂之法，只要涉及金丹之上，那就全部收走，一点都不留于人间。
这对仙神而已，不是什么难事，许阳都能凭天眼查问三界，那些大仙大神就更不用说了，金丹之上的法门全部收走，只留下大祭仪之法，作为飞升的唯一手段，也是希望寄托，以免后人步入极端。
可谓用心良苦。
但也苦了许阳。
无论是《轩辕神剑决》，还是《玄冥陵阴真人役鬼术》，又或者最为倚重的《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玉枢宝经》，都只有金丹境的法门。
此外，他很感兴趣，很想得到的借假修真法，其核心根本也被上古仙神带走了，只留下此法构建的体系，也就是各种道法真经，以免有人凭此钻研出金丹之上的神魂修法。
仙神就是仙神，做事滴水不漏，直叫许阳也无可奈何。
第141章 惊心
传承不全，问题很大。
这也是许阳争霸天下的原因之一。
此世道法，潜力巨大，好处颇多。
他不想这样放弃，但传承又有残缺。
唯一方法，就是聚众合力，开创道法盛世，像推演武经一样，依靠众生智慧，推演道法神通。
所以，他要一统天下。
至于飞升……暂时不做考虑。
因为他是个“黑户”，又不知道上界情况，倘若上边真有道祖佛祖那样的无上存在，他飞升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等大能，随意一眼，怕是就能看穿他这“域外天魔”的来历。
届时，打杀还好，无非一死，就怕他们有什么手段，顺着梦境抓到本体这边，那就呜呼哀哉了。
所以，飞升暂时不做考虑，先一统天下看看再说。
长荣真君不知许阳的心思放得这般长远，注意力还在那血甲天龙之上。
一尊妖帝，纵是万年老妖，说实话也不算什么。
因为正法修士，持有“大祭仪”这样的大杀器。
天师出马，道法通神，纵是万年老妖，也能诛除斩杀，或者镇压封印。
但一尊能够批量培养妖帝的万年老妖……
“此事若真，必成大祸！”
长荣真君抬起头来，神情异常的严肃：“道主，此妖不可不除！”
许阳点了点头：“我也是如此想法，这才前来与道兄探寻此妖来历，道兄年长，见多识广，可知这是一个什么妖魔？”
“这……”
长荣真君一怔，随即苦笑，摇头说道：“我虽痴长百岁，但当真不识得此妖，各方妖魔之中，也未曾听过有一尊原形为血甲天龙的万年老妖，难道是上古遗种，不对，上古仙神飞升之前，怎会任此妖魔留于人间？”
说罢，似乎想到什么，当即看向许阳：“道主，你那灵眼玄光之术，难道也看不出此妖底细？”
许阳一笑，不作言语，眉心之中灵光汇聚，勾出一道符，又做眼目开立，竖立额中，冷漠无感。
“崇目天眼？”
长荣真君见此，心中也是一阵惊异，言道：“道主这灵眼玄光竟修炼到了此等境界？”
灵眼玄光，道门正法神通，可查问天地人鬼神三界六道之事，修炼至一定境界，还能练成“天视地听”“崇目天眼”这样的大神通。
别说修士，便是仙神，都有不少修炼此法者。
而崇目天眼，更是了不得，甚至关系到一位仙界大神，那位威名赫赫的清源妙道真君！
灌江口，二郎神杨戬！
二郎三眼，杨戬阙庭上的第三只眼，便是崇目天眼，一眼照遍九天十地，三界六道，除了少数大能，无人能够躲避他天眼照看。
当然，二郎真君的崇目天眼，乃是先天而生，自有根基的大神通。
而灵眼玄光练就的崇目天眼，属于后天神通，威能远远不及。
但那是与仙神对比，还是与仙神中的顶尖强者二郎真君对比。
换做小仙小神，纵是后天崇目，也能一眼洞彻。
人世修者就更不用说了，除非有什么法宝，或者同等级别的神通掩藏，否则根本逃不过这崇目天眼的查看。
许阳如今竟也练成了崇目天眼，长荣真君自是难免惊奇。
在他的记忆中，纵是道法天师，想要将灵眼玄光术练至此等境界，也殊为不易。
而他，踏入真君境界才多久，就生出了崇目天眼？
这……
看着惊疑不定的长荣真君，许阳一笑，宽慰说道：“机缘巧合，侥幸得成，道兄莫要在意。”
“……”
看着这般“宽慰”自己的许阳，长荣真君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只能转开话题：“既有崇目天眼，那多少都能窥见那妖魔底细吧？”
许阳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只将天眼一睁，照出一道玄光。
玄光落下，化作一面光镜，内中玄光闪耀，逐渐呈现景象。
只见大暗黑天，构成一片阴间世界，无数形体虚幻，残缺不全的魂魄犹若行尸走肉，不眠不休的游荡，时不时还能见到阴兵恶鬼，呼啸而过。
“这是……阴间？”
长荣真君皱眉，有些不解其意。
许阳也不解释，玄光镜中，景象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