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别打了,大道都快磨灭了 第20节

  你白云子可以安贫乐道,同行们遭不住啊。

  誉满天下的同时自然也是谤满天下。

  更何况白云子嫉恶如仇,对一些品行不端的同行也是毫不留情面的出手教训,大大落了别人的面子。

  以前别人打不过白云子,自然是忍气吞声,现在白云子仙逝,那些牛鬼蛇神自然忍不住想要找回场子了。

  甚至易尘不无恶意的猜测,那群心肝都是黑了的王八蛋,这段时间之所以这么安静,其实是害怕他师傅假死诈他们,等他们跳出来,再从某个鬼地方蹦出来带他们一起上路。

  你说死了就死了,谁信啊,这不得观察观察,试探试探?

  阴谋家哪有一上来就all in的道理,他们看谁都像老银币,试探几次后师傅得罪的那群人,自然就会慢慢跳出来了。

  “呵呵,师傅就是不懂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得罪人这种事,要么就不干,要么就做绝,才落得如今这个局面。”

  易尘端起酒坛子,将剩下的黄酒一饮而尽,收回发散开的思绪。

  他可不是他师傅白云子那种厚道人,谁敢朝他伸爪子,就要做好被他连头都给剁了的准备。

  真当他义成子道长是良善人?

  人不狠,站不稳。

  对别人狠不算狠人,对自己都狠那才是真正的狠人,正常人不可能像易尘这样疯狂压榨自己,靠着这股子狠劲,他在好多次感觉自己就要撑不住的时候奇迹般的撑了过来。

  “敏捷,给我提升。”

  易尘将喝完的酒坛子往院子的角落当中一扔,意念一动,又将一点源点加在了敏捷之上。

  一道清凉的气息蓦然出现在他的腿部游走,逐渐蔓延到全身,新一轮的强化又开始了。

  几秒钟后,易尘从朱红色木椅上豁然起身,身形一闪,整个人猛的在围墙边上站定。

  易尘笑了,笑得无比开心,白色的大牙在月光下反射着毫光。

  他伸出左手,朝着月亮的方向一把虚握,仿佛想要抓住掌心当中的月光,又似想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第22章 灯笼灭了

  同一片月光下,不同的地域。

  易尘在这边遥握月光之时,丰云城王府,此时也发生了亿点点小小的变化。

  王大柱是丰云城王府的家奴护院,他本是滚石镇李家村的一个破落户,三岁母亲去世,十三岁父亲上山打猎,不慎被野猪咬死。

  这让本就贫穷的家庭愈发雪上加霜。

  家里穷得老鼠都不来,小偷进来都得掬一把辛酸泪,再留下两个铜板,主打一个穷得荡气回肠。

  上过三年私塾,略通文字的李大柱看着破败的家,终于在一个星夜,看着一只灰鼠从自己家门口头也不回的溜走时,他积攒的委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他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卖身!卖身到了县城大户王家,改姓王。

  虽然他父亲临死前拉着他的手,虎目含泪的说,希望他给家中留个香火,但是这家穷成这个样子,耗子都搬家了,他实在扛不住了。

  都说穷不过三代,李家到了他这一代刚好第三代了,哪里还有什么香火?

  穷则变,变则通。

  族老们骂他贪图享乐,不顾家族传承,给别人当狗。

  “呵呵,一群老棺材瓢子,给富贵人家当狗有什么不好?”

  “若不是我略通文字,在一众卖身者当中,文化水平与他相当的身板没他壮,身板比他好的文化水平又没他高,这狗他还当不上呢。”

  王大柱摸了摸身上的玄色锦衣,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十年打拼,当年的李家村泥腿子如今已经是丰云县王府的护院小头目了,不给别人当狗,这玄色锦衣,他这辈子都穿不上。

  他又摸了摸腰间的佩刀,心中一阵遗憾涌来,靠着天生一副好身板,这十年他勤学苦练,终于在三个月前将王家给家丁修习的铁布衫修炼到大成的境界。

  两个多月前,家主面色铁青的从珍宝街回来,手里拎着一只野鸡,后面他才知道,家主是被一个年轻道士给摆了一道,花一百两银子买了一只霸王鸡。

  王大柱撇了撇嘴,大手按住腰刀,心中直呼可惜。

  如果当时他在场就好了,只要能拦住那个道士,给家主找回场子,还怕得不到赏识吗?

  他太想进步了。

  他太想出人头地了。

  他太想要银子了。

  他太想览秀阁的小桃红了。

  说起小桃红,如今二十四岁的王大柱内心就不由得一荡。

  那皮肤白的哟,跟那豆腐脑似的,而且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让铁布衫大成的他都直呼顶不住,没办法,众所周知铁布衫是有极限的。

  有的地方锻炼不到,有罩门,这不能怪他。

  “真是让人难以忘怀的两分半钟啊。”王大柱看着圆圆的月亮,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可惜小桃红什么都好,就是太贵,他两个月的月俸才能去一次。

  不过这不是小桃红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想到这儿,王大柱不由得瞥了眼身后的两个属下,王七和王八。

  那天就是这俩玩意跟着老爷去的,竟然被那道人的威势慑住,不敢阻拦,真是两个白痴。

  机会摆在面前都把握不住。

  打不过是一回事,不敢出手又是一回事,这是态度问题,当狗都当不明白。

  当家奴不动脑,一辈子都是家奴底层。

  他王大柱就不一样了,脑子灵活,底线也灵活,滚石镇李家村的部分土地是王家的产业,有一年年头不好,天公不作美,粮食歉收。

  是他王大柱一马当先,将老族长的四肢生生打断,这才把粮食收了上来。

  这也让王员外看到了他的能力,勇于任事,心狠手辣,是他王府需要的人才,于是提拔了他做小头目,月俸也涨到了二两。

  就在王大柱胡思乱想的带着人在王家府邸周围巡逻时,忽然柳树下一抹阴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么东西,是谁藏在那里?给我滚出来!”

  王大柱按住腰间的佩刀,大喝道,他身量高大,此时怒目圆睁,自有一番威势。

  王家富贵,丰云县人人皆知,自然也就免不了吸引那些梁上君子过来偷盗。

  这也是王员外养他们这些家奴护院,还请人教他们习武的重要原因。

  伴随着王大柱的一声怒喝,那柳树下的阴影忽然静止,一动不动。

  此时已是秋季末尾,柳树的叶子从翠绿已经转变成枯黄,像是一位已经年入古稀的老人,显得萧瑟又沧桑。

  月光洒落,在柳树下投下大片斑驳的光影,但因为背光的关系,更多的还是黑暗,让人看不真切。

  “装神弄鬼,再不出来老子砍死你。”王大柱麻着胆子提着灯笼朝着柳树走去。

  如果不是王家大小姐喜欢柳树,王员外又是个女儿奴,这棵柳树早就被砍了,根本不会留下如此防卫漏洞。

  院墙外种树,真是天才的创意。

  不过大小姐真好看,真大。

  王大柱拔出腰刀,慢慢的朝着柳树走去,王七和王八两个属下亦步亦趋的跟着。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个两个巴掌大小的阴影忽然朝着王大柱三人的方向袭来。

  王大柱拧腰转胯,大臂一挥,斩!

  一道如同匹练一般的刀光在月光下出现。

  瞬息间那黑色的阴影便停了下来,断成两截。

  王七和王八提着灯笼上前一瞧,竟然是一只硕鼠,此时已经身首异处,被一刀枭首。

  三人见状这才长松一口气。

  看来是虚惊一场,刚才听到异动,王大柱还以为有强人隐藏在柳树之后呢。

  “老大威武,这一刀深得快狠准三味,实在高妙,未来府邸总教头的位置一定是老大的,以后若是选总教头,我一定投老大一票。”王七见状顿时马屁如潮。

  当家奴,站队自然也很重要,得时刻谨记表忠心,选择有时候远大于能力。

  王八则紧跟其后:“俺也一样。”

  王七闻言,拳头是松了紧,紧了松。

  “好,跟着我好好干,以后自然少不得你们的好处。”对于自己两个属下的表现,王大柱基本还是满意的,他学着王员外的样子,立马给自己的两个手下画着大饼。

  王大柱收刀入鞘,正想再多讲几句。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妖风吹来,他们三人手中的灯笼蓦然熄灭了。

  月光照在三人脸上,惨白一片。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三人巡逻的府邸周边道路上,泛起了薄雾。

  道路的尽头出现一个人型阴影。

  三人面面相觑,内心都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寒意。

  王大柱掏出火折子,连忙把手中的灯笼又点了起来,灯笼发出的光亮让他们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许。

第23章 王家灭门易道长怎么看?

  借着灯笼提供的光线穿透雾气,一个推着朱红色小板车的白发老头走了过来,同时口中不住的低喊道:“卖刀啦,卖刀啦。”

  “妈的,吓老子一跳。”王大柱冲上前去,哐当一脚便踢在了白发老头的板车上,“老家伙大晚上不睡觉出来卖你老母啊。”

  丰云县每个城门口都有着辟邪的八卦镜,一般邪祟是进不来的,加上城内承平日久,王大柱见到薄雾当中走出的只是一个老头时,顿时也就放下心来。

  哪有那么多邪祟,城内又不是城外,自己果然是想多了。

  估计就是一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小老头罢了,这种情形以前他也并不是没见过,大晚上裸奔的他都见过。

  他哐哐的踢着白发老头的小板车,表现着自己的勇武,仿佛刚才害怕的那个人完全跟他无关一样。

  王七和王八自然也是紧跟其后。

  毕竟老大都踹了,你在旁边看着,岂不是显得你跟老大不是一条心?

  不过让他有点意外的是,这板车看着破,内里却是惊人的结实,他几脚下去,竟然没把这板车给踹散架咯。

  “大人,买刀吗?很便宜的。”白发老头看着三人的动作,一点也不生气,自顾自的幽幽说道。

  灯笼的光打在白发老头的脸上,映衬着他脸上诡异的笑容,在晚上显得十分的人。

  “买老母,给我滚,你那破刀都锈了,杀只鸡都费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哪个墓地挖出来的呢,滚滚滚,赶紧给我滚。”

  王大柱三人发泄了一番后,见到白发老头诡异的笑容,心中也忍不住一阵发毛,他大着胆子吼道。

  “我的刀很快的,砍骨头砍人都不在话下,三位大人还是看看吧。”白发老头闻言也不恼,他拿起板车上的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手起刀落,当场就把自己的头颅给剁了下来,滚到了王大柱的脚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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