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出【仙剑胎】,他此时的【剥皮】剑气,也已经今非昔比。
龙女丝滑圆润的剑势,被瞬间打破,显出一柄寒冰凝结的【灵机】飞剑。
“是谁!”
“出来!”
龙女警觉出声,面若寒霜。
景迁【三生眼】一瞄,便看穿了飞剑的信息:
【灵机:阴剑(封印中)】
【类别:求己之根】
【品阶:四品(二品)】
【压伏要求:纯阳子、任崇之女】
【寿元负担:十七日/日】
当景迁绘制【伏灵】之路的时候,在这处龙宫,隐约窥见的【摘星】气息,正是来自于这一柄神剑。
他不由得回忆起了牛爷跟他念叨过的瀚海局势,立刻前后串联了起来。
曾经有一任【纯阳子】,在瀚海之中,做了【鲛人】一族的女婿,现在看来,这人应当就是【任崇】了。
只不过,眼前明明是一位龙族血统占据主导的龙女,看不太出来【鲛人】和人族的血统特征。
她与【任崇】到底是何关系,景迁还得问个明白。
面对着警觉起来的龙女,景迁一点都没客气,对方虽说也有【纯阳天】的剑器傍身,可未炼【剑匣】,未开【纯阳金瞳】,未得真正传承。
手中的【灵机】宝剑也被封印,只能发挥出四品威能,从任何角度,都不是景迁的对手。
他依然未出【仙剑胎】,而是继续挥洒出无形剑气,向对方罩去。
一时间,龙宫之中剑气纵横,无形剑气,剑出无形,却剑剑不离寒冰剑气的薄弱之处。
这让龙女连正常的架势都拉扯不开,只觉得处处受制,极为难受。
她全力驱使【阴剑】,试图护持自身,抵抗敌人无形的攻击。
可空中的神剑,却仿佛一只无头苍蝇一般,连续被无形剑气斩击,纵然剑身无损,却根本无法回应龙女的操控。
最终,【阴剑】被硬生生的斩落于地,无形剑气持续斩击,将其强硬的压制于地面不得抬起。
而另外一边,剑气环绕龙女脖颈,浅浅的划过她的皮肤,刺出了一溜血珠,令她毛骨悚然。
对方可以轻易的斩杀她,再夺走她的剑,却并没有真的伤到她,龙女敖润也是知道好歹,没有再继续反抗,而是开口说道:
“不知是哪位【纯阳天】高人降临,我乃【任崇】之女的嫡亲女儿,【任崇】外孙,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收了剑气。”
她当先停下了手,不再反抗,彻底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景迁的手中。
景迁随即显出了身形,出现在了【阴剑】旁边,手中无形无影的【仙剑胎】,从另外一个维度,正正压在了【阴剑】之上,将其死死压住。
他对龙女开口说道:
“我乃当代【纯阳子】赤霄,未曾听闻【任崇】祖师有你这般后代子嗣。”
“你且讲讲这里的来龙去脉。”
龙女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小女敖润,乃前代【龙神】第一十三女,我生母任瑶,是【任崇】与【鲛人】一族的前代女王所诞。”
“九百年前,我生母因【鲛人】族之事,与【瀚海龙宫】起了冲突,惨遭【龙神】镇压欺辱,诞下了我。”
“后来,【龙神】变本加厉,欲要抢夺我母亲手中【阴剑】,将她杀害,却引动了我外祖【任崇】的法力,被他神眼窥见了真相。”
“我外祖从无穷远处,斩来天外一剑,将前代【龙神】彻底斩死,命碑倒塌,不得复生。”
“这才有了瀚海当下的龙子夺嫡,乱象丛生。”
“我当时年龄幼小,却又血脉特殊,我那些个兄长已经被【任崇】外祖吓破了胆,也没有为难于我,便将我安排在了这瀚海一角,我才得以安心修行。”
景迁听了敖润的话,多少还是有些同情的。
这位龙女原生家庭问题可太严重了,亲爹霸占了亲妈,又为了争夺亲妈的遗产,把她谋害了。
此事被姥爷知道之后,一剑将那渣男宰了,却也没有管她。
可想而知她在瀚海之中寄人篱下,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随即开口问道:
“我在【纯阳天】中,可未曾听闻你的存在,为何你不曾联系宗门,求一些支援?”
“你只修了一些基础的传承,若是求到我师尊上希面前,他随手下赐一道传承,你的实力也能强些。”
却听敖润说道:
“启禀道子,我毕竟是前代【龙神】子嗣,受【瀚海龙宫】之中的一根【引龙桩】限制,等闲出不得瀚海。”
“而且,我诸位兄长对我防范的紧,绝不会允许我接触人族势力。”
“若非您亲自登门,我还不知道要费多长时间,才能与【纯阳天】联络上。”
景迁以【三生眼】审视着面前的龙女,以神眼来判断,对方不像是说谎话的。
“道子,我早想回归宗门,得【纯阳天】支持,助我脱离苦海”
“我与瀚海龙族实是不共戴天!”
“若是道子愿助我杀绝龙族,我愿以母亲佩剑相赠,再亲自为道子引路。”
景迁瞄了一眼这面色凄苦的龙女,轻笑一声,开口说道:
“你想让我替你争一争【瀚海龙宫】?”
“那这一柄【阴剑】可是不够,你还有什么能拿出手来的?”
他可不会因为面前这美艳龙女,随口说几句好话,便冒失的卷入龙族大事。
虽说他来瀚海之中,未曾安了好心,早对龙种血肉充满了觊觎,却也不会贸然为敖润前驱。
对面这龙女被景迁直接揭穿了野心,便立刻换了一种说辞,这一回,她明显真诚了不少:
“道子明鉴,我一十三位真龙子嗣,争夺【瀚海龙宫】,谁胜出谁便能得到无上道途。”
“我终究是要靠龙族血脉成道,这【瀚海龙宫】虽说希望渺茫,却依然是我的唯一的成道机缘。”
“若是不见道子当面,我自然对此毫无想法。”
“可既然道子来我瀚海,说不得也如我外祖【任崇】一般,想要烹龙煮凤,一试神通法力。”
“道子,您就是我的机缘,除非您亲手杀了我,不然我是注定要赖上您的。”
说罢,这龙女敖润法力猛然一震,口吐一丝鲜血,竟然单方面的将自己与【阴剑】的联系给断开了。
她这是搞上了强买强卖!
珍贵无比的二品神剑【灵机】,被敖润极为果断的抛弃了,拱手让给了对面的【纯阳子】。
景迁紧盯着对面的龙女,审视着这位道心极为坚定的修行者,接着开口说道:
“我说了,一柄【阴剑】不够,你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给我?”
他并非是看重些许身外之物,只不过是进一步试探下这位龙女。
他鲜少跟如此道心绝顶的女修打交道!
对方从了解到他【纯阳子】身份的下一秒开始,便将利弊算计了个一清二楚,甚至不惜抛弃传承自【任崇】的顶级重宝。
只因敖润十分清楚,想要成道,唯有最难的龙子夺嫡之路可走,连这不够契合的【阴剑】,都是阻她成道的累赘。
她宁愿以【阴剑】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成道机缘。
只听她再次开口说道:
“道子,我浑身上下,最有价值的不外两样东西,一柄【阴剑】灵机,和与【任崇】的血亲关系。”
“可这两样事物,对旁人来说,远没有在您眼中更有价值。”
“【阴剑】灵机,在我手中使来,粗苯的好像烧火棍一般,完全发挥不出作用。”
“只有在您手中,才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任崇】祖师又是您的嫡亲师长,您总不好苛待他的外孙女吧?”
“我为了自身道途,只能恳求您的帮忙。”
她绝口不提景迁更进一步的要求,全把自己关系户的身份拿捏到了极致。
她的态度也是相当明确,你看我身为领导家属,已经把姿态放到这么低了,连祖传的大宝剑都先送你了,你还要我怎样。
景迁摇了摇头,没再理她,而是抬脚将地上的【阴剑】给拎了起来,用自身法力,向着这柄二品【灵机】灌去。
这柄剑属性与他相当契合,他自然不会放弃。
对他而言,从一品的【仙剑胎】暂时驾驭不了,只能拿来直接砍人。
二品的【阴剑】倒是完全没有这个顾虑,可以轻松融入剑气、剑光,使得他的战力大涨。
【阴剑】每日的寿元消耗,着实不低,甚至比他从剑胚一点点炼起来的【须弥仙剑胎】还要高。
对于景迁而言,却是完全可以承受的!
他利用《纯阳炼仙剑道书》之中的炼剑法门,一点点的拆解着【阴剑】的法力结构。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能清晰的窥探到【任崇】这位顶级剑修,祭炼法剑【灵机】的思路。
这本身就是极有价值的修行知识。
他一时之间,竟然完全的沉浸在了【阴剑】之中。
而他这么旁若无人开始炼剑,选择无视龙女的行为,却也让对面多少有些心绪起伏。
敖润亲眼看见相伴自己近千年的宝剑【灵机】,被别人一点点的侵占,内心实际并不平静。
而她看似能够拿捏景迁的点,实际不过是绝望之中的一丝挣扎,考验的是【纯阳子】的道德水平。
说到底,她实力太弱,只能完全依赖对方,才是让自己毫无议价能力的根本。
景迁的炼剑过程,足足持续了三日,才总算是将【阴剑】打下了自己的一丝气息。
只见他抬手一指,【阴剑】直入【青萍剑匣】,与他的根本剑气,交织在了一起。
【阴剑】会在根本剑气的磨练之下,与他越来越契合。
而根本剑气得二品【灵机】加持,分化出来的剑光,自然也是威力倍增。
景迁举手投足挥洒出来的无形剑气,已然有了本质的提升。
他对这收获可谓是相当的满意!
而另外一面,敖润已经等的是心浮气躁了,对方旁若无人,一副不受拿捏的样子,严重影响了她的心态。
可最让她破防的是,当景迁压伏了【阴剑】之后,竟直接开口说道:
“龙女,既然你我的买卖做不成,我便先走一步了,你我后会有期。”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