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血时代 第790节

你只愿意在这里苦苦轮回,无尽地沉沦,一年又一年,一遍又一遍地欺骗你自己:我还在努力,还在为希望而奋战不息!

当我明白你那种绝望之极的内心时,我便再也笑不出了,只有被你所震撼与感动。

我不知道你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通过谭凝的嘴限定伪碑内外的时间比例,可能是借此让你能尽可能多的沉沦在轮回里吧,可看你那装模作样极为认真的样子,让人心酸到了极点。

我听说过风神之子西绪福斯的神话,原以为它只是一个神话,却想不到真的发生在我的眼前。

西绪福斯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应该死去的人,当他感觉到死期将至的时候,他想尽了办法欺骗了死神,该死而不肯去死,最终被神灵惩罚在永无止境的轮回之中,他每天必须将大石推上陡峭的高山,然而每次他用尽全力,大石快要到顶时,石头就会从他手中滑脱,又得重新推回去,干着无止境的劳动……

楚,你苦苦支撑着一股执念,可知已过多少轮回?可知已历经多少沧桑!?

可你仍在坚持着,绝望地坚持着,残忍而悲怆、凄凉,我甚至都不忍心告诉你这一切,可是,你再这么坚持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楚云升早已泪痕遍布,似乎有一声悠久地叹息……

而一号说到这里,竟也一样轻轻落泪,双眼湿润:“如果让你真的重返人间,看着你已死去的女儿,被夺的神位,你所有的怨念将冲天而起,爆发出来,才是真正的魔临!连神灵都要卷入这场腥风血雨的报复!”

他赤红着眼睛,一字一句,仿佛来自地狱般地刻苦仇恨,狰狞道:“楚,我只问你一句!你,想,回,去,吗!?”

第六百九十章 真实不虚的世界

楚云升嘴角动了动,似乎是在说一个“想”字,这时候,黑暗的门口,忽然冒出一个影子,急急地飘来,大声道:

“领导!千万别上当啊!这说不定是勾魂术啊!”

楚云升与一号老头俱是眉头一皱,只见老幽“拿”着一卷普通书册,火急火燎地挥舞着继续喊道:“我,小人,有一个完美的解释!”

一号老头眉头皱的更深了,但没说话,楚云升仿佛仍沉浸在一号描述的世界中,眉头紧锁。

老幽进来就先瞪了一号老头一眼,然后认真且严肃地说道:“死老头在胡说八道,领导您可千万别相信啊,稍有差错就是万复不劫!”

一号老头听完展眉笑了笑:“你不过是楚云升想象出来的人而已。”接着又看向楚云升道:“到了这个时候,你的潜意识还在抗拒么?”

楚云升的眉头这个时候越锁越深,像是思考到了极为关键的时刻!

老幽看起来很紧张,再次挥舞手中书册道:“我刚刚查到,龙甲神章有关的人是有勾魂术的,死老头不想死赶紧走!”

一号老头连连摇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完全无视老幽道:“楚,一册童话般的鬼怪志异也能拿来当做理由吗?”

楚云升仍旧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已经极度地凝聚,似是头脑中正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推演战斗。

老幽也越来越紧张起来。急的恨不得将一号老头直接给吞了,突然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说那个完美的解释,突然大吼一声道:“死老头。你说的都是骗人的话!我有一个解释可以破掉你一切谎言!”

一号老头微微点头,似乎并不在意它的挣扎,示意它但说无妨。

老幽怒气一提。石破天惊地说道:“这根本不是想象的世界,而是真实的世界。真实不虚的世界!”

刚才还在微微点头的一号老头顿时一片愕然,而楚云升好像思索也被这句石破惊天的话所打断,亦是一片匪夷所思的愕然!

真实的世界?怎么可能?这是连楚云升都无法相信的事情!

然而老幽见一号和楚云升都是这样的表情,更关键的是楚云升仿佛被他惊醒了,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像是刚刚虚脱过一般,放下了千斤重担,慎重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是真的世界?能做到这点简直太简单了!领导。只要他们在你没有觉醒前给你输入一大段编好码的记忆,便能让你相信某些事情真实发生过,因为任何谎言都没有记忆最能骗人,记忆是一个人历史存在的证明,只要输入记忆就能让一个人多出一堆他自己都无法分辨真假的经历。领导,你要小心,这死老头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小人都听到了。有可能都是他们事先输入你脑袋中的记忆啊!”

一号老头从愕然中首先恢复过来,但十分震惊地接连说道:“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楚,是你的执念竟然到了这种程度?还是你已经做出决定。宁愿继续沉沦在永无止境的轮回了呢?你竟然动用这样偏激的“防御机制”!

先前,你还认定这是伪碑的世界,现在干脆认为它是真实的世界。真是,真是,真是太绝了!这样一来,真实世界中发生的任何事,都和你无关,你可以不用考虑任何疑点与线索,一切推给未知的真实不虚,唉,我本该知道的……”

楚云升没说话,但是他的眉头再次紧锁起来,仿佛又陷入了沉思。

老幽见楚云升仿佛又魔障了,顿时再次急道:“死老头,别瞎说,老子什么时候是别人想象出来的了?你真是疯了!不对,你就是个超级大骗子!”

一号老头叹息一声道:“看来又得要先说服你……好吧,幽先生,请问修改记忆这种技术你认为我们的能力可以做到吗?脑部的神秘即便是寒武人也只触及门槛而已。”

老幽冷哼一声:“装什么装?你们的技术已经可以做到谐波共振,影响思维,还可以做到归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恢复记忆,对现在的人类来说是高不可攀的技术,对你们却是小菜一碟,再者说,我承认删除记忆这种技术你们可能做不到,因为它太难,稍有不慎就会让人白痴,但塞入记忆就简单多了,每天晚上做个梦,记忆就能多出一大堆,方法太多了,就我所知道的就有七八种。”

一号老头也不发怒,更不着急,只摇头感叹道:“楚,你真是绞尽脑汁了,多能族这么点能力都被你利用上了。好吧,你说我们塞,就我们塞吧,我就用归谬法来驳回你,你说我们塞入记忆,请问他曾经历的那些事情,遇到的那些人,都是我们实现在编码中安排好的话,我们难道有神一样的预测能力,知道他的未来,知道谁会和他认识?如果万一那些塞入的记忆中有一个人名是不存在的,或者和他性格不符,或者和他觉醒能力不符,只要一个,就能全盘摧毁这段记忆,请问……楚,这太幼稚了,稍微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楚云升没说话,老幽像是被踢了屁股一样,指着一号的鼻子道:

“什么幼稚!我最恨你这种装的人!不,是寄生虫!人名有什么难得?觉醒能力又有什么难得?以你们的势力和技术,在大黑暗前,整合一批人出来做好计划,然后让他们在真实世界再配合演戏有什么难得?我那里就有一个演员出身的干女儿呢!

再说,一个人一生能遇到几个人?能真正交往的又有几个人?只要你们重点对付这几个人就行!

还有。检测出某些人的潜力有什么难得?技术上根本不存在问题。

另外,你们还有一个大漏洞,就是不该交给我领导那份名单纸条,很明显你们是想在真实的世界中。只想让领导将目光局限在这些人身上!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

老幽虽然不清楚楚云升究竟经历了那些事情,但那份纸条名单他是清楚的,当时楚云升是交给它和余小海去处理的。

一号老头再次愕然。大概没想到老幽会如此解释,语气佩服地说道:“你狡辩得真好。可惜疑点实在太多,我仅仅列举一下,你就数不过来,楚,你怎么认得那本书上的文字?你又怎么知道大黑暗降临后是哪种食人生物入侵?那些三派的虫子又如何解释?和你记忆中不相符吧。还有,神人比我们势大,我们控制不了它们吧?你找它们一问岂不是就知道了。等等,还有很多。我有举不完的例子。”

老幽马上抢着说道,竟然没有丝毫停顿的时间:“这还不简单。你说的那本书我不知道什么,但你显然知道,可能知道的还比领导多,输入一部分给我领导有何难处?哪种食人生物入侵的确不知道,你可是说对了,但这点上的错误恰恰可以证明你的观念是正确的,所以这里不相符没关系。反而对你们有好处。

那什么神人吧,我可没听过,不过是高等级生命而已,在我老幽眼里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要说去问它们。能问什么?它们在真实的世界和领导不认识,在你所说的想象世界中应该也和领导不认识,所以不管问什么,对方如何回答,都无法分辨是真实世界,还是想象世界!”

最后,它像是挑战一般地说道:“你说吧,你能举出多少的例子来,我就能辩解多少答案出来!”

一号老头没想到老幽竟然用他刚才解释给楚云升的语气来回答自己,不由得地叹气道:“你这些都是完全的狡辩,那么多的细节,如何能完整输入进去?”

老幽答道:“这个问题问的好,那么,这个世界那么多的细节,我领导如何能想象的出来!?”

一号老头又道:“即便我们想输入,为什么搞得那么复杂?为什么不知道把让他认为是我们自己人呢?”

老幽又答道:“这个问题问得更好,那么,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号老头瞪起眼睛道:“我们有什么目的?楚,你知道的,除了寒武魂还有什么?”

老幽却不理他把自己当初楚云升,继续质问道:“寒武魂要什么条件呢?我的答案就是,寒武魂需要什么条件,就是你们为什么弄这么复杂的原因!”

它最后这一句话掷地有声,就连沉思中的楚云升不禁看了它一眼。

一号老头吃惊地张了张嘴,然后才说道:“楚,你的想象力简直……是,的确我曾希望你从地球上所有具有寒武遗留的人身上抽取寒武魂,是会大规模灭绝无数生灵,但,但,你怎么能联想到你的遭遇上去?”

老幽冷哼道:“怎么?没话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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