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下接听键，一个低沉的声音瞬间响起：
“艾莲，你做得很好，我已经拿到了那些资料，不愧是他，竟然能想出这种绝妙的金蝉脱壳之计……账目查得怎么样了？”
艾莲立刻说道：
“回大牧首，西南牧区的账目已经基本查清，不过情况不容乐观……绝大部分经费都被挥霍了，购买豪车名表别墅豪宅，收藏家甚至还投了几个亿准备拍电影……”
大牧首的声音猛然一停，似乎愣住了，随后笑道：
“拍电影？收藏家？哈哈哈哈……”
紧接着，他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态，声音再次恢复了平静与深沉：
“继续查，明天你可以以总部专员的身份在西南牧区现身，要求当面清查……会长对他这次的表现很满意，我需要你找出更令人满意的信息。”
话音刚落，加密电话已经挂断。
艾莲将手机放在床上，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再次看向远处的花园别墅，同样露出了笑意。
收藏家，要和光同尘了。
这是能令整个清洁协会都放下心来的消息。
看样子，大牧首很满意。
希望明天能找到更令人满意的信息……
……
深渊。
离开了镇狱附近，长着眼睛的阴影分裂成无数个身躯，向着深渊的各处呼啸而去。
回来了。
回来了！
镇狱之主从极渊归来的消息，如同瘟疫一样，向着整个深渊的各处蔓延着。
深渊的天空中，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仿佛被这消息所感染，流出血泪或是现出癫狂的笑。
那些沉眠之中的、潜藏之中的、战斗之中的伟大主宰们，纷纷得到了这个消息。
或是兴奋，或是愤怒，或是沉默，或是悲伤。
不同的令人疯狂的声音在深渊的各处响起。
一些存在准备隐藏自己。
一些存在准备不去理会，继续自己的计划。
一些存在开始新的筹谋。
还有一些，准备前往地球的废墟。
去见。
……
第二天，李凡一觉睡到中午。
也懒得起床，直接在床上一边吃早午餐一边玩儿手机。
“手耶人特别调查小组”的微信群里，已经有了很多聊天记录，基本上都是局里的动态消息。
就在昨晚，异常局西南局发布系统内公告，特别聘请守夜人为名誉局长。
至于光明剑张禅林，则是一早坐飞机回总局了。
好像也是对守夜人没能去总局感觉颇为遗憾。
据说局长赵逸峰的脸上都乐开花了，鱼尾纹都多了好几条。
西南局食堂从今天早上开始改善伙食，早餐就上了大鸡腿，午餐弄得更丰盛，一人一个火锅随便吃。
“热烈庆祝守夜人先生担任我局名誉局长”的横幅已经从指挥中心一路挂到了食堂里。
微信群里，解剖处的众人也是与有荣焉。
曾经和守夜人并肩战斗过的杨杆，已经把那段经历说了几十遍，每遍都不太一样，最后已经有点往西游记的路子走了。
李凡笑着摇摇头。
守夜人成为异常局西南局的名誉局长，这点他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
毕竟守夜人对于整个西南，对于昆城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相信，如果不是守夜人一直都隐藏身份，而是直接光明正大的加入异常局，直接做个正局长一点问题没有。
这么搞，也能让异常局对守夜人的存在安下心来，自己的很多行动也方便许多。
名誉局长就名誉局长吧。
反正是守夜人的名誉局长，和他李凡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张阿姨端着水果走进来，脸上略有忧色，说道：
“大人，刚刚得到总部的消息，总部的特派专员今天下午就会抵达，对西南牧区的账目进行审查……”
说着，她把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稍稍用袖子遮了遮。
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把领子也稍稍往上拽了拽，遮住脖子里的那条钻石项链。
之前虽然已经发现总部派人来暗中调查了什么，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而且直接点明要查账！
李凡眉毛一挑。
这就来了吗？
很好。
当下面无表情地说道：
“去给我也买几支手表，要昆城最贵的……另外，当季最贵的衣服鞋包，每人来几套，立刻去办。”
得抓紧腐败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悲伤的收藏家
“大人他……让买名牌手表和衣服鞋包，而且必须要昆城最贵的，每人几套……”
花园别墅的客厅中，张阿姨皱眉对在场的其他人说道。
一脸的疑惑，甚至有些惶恐，不知道收藏家大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这别墅之中谁的名牌最多，那就是她血珍珠了。
没办法，她也不想这样，可就是喜欢啊。
女人只是喜欢一些闪闪亮亮的东西，难道有错吗？
更何况，她对奢侈品的喜爱，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觉醒能力之后的精神代价。
只是眼看着清洁协会总部的特派专员就要来了，大人却给了她这么一个出去购物消费的任务，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好事。
这是不是在点她？
清洁协会众人此时都有些犹豫，只有母亲微微一笑，说道：
“不，大人说的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让我们去花钱……”
随后她微微摇头，似乎有些自责的说道：
“我早该想到的，大人一直都在提点我们，可惜我们都太愚钝了，一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
张阿姨一愣，问道：
“想明白什么？不应该买表？”
母亲摇头道：
“不，应该买，不仅应该买，而且应该多买……”
随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压低声音问道：
“你们想想，一个没有任何弱点近乎无敌一心只为迎接深渊之主降临的收藏家，能否让会长和大牧首放心？长此以往，谁才是清洁协会的标志？不用以后，就说以前，提到清洁协会，大家最先想起的是谁？是收藏家！”
父亲微微点头，仿佛已经想明白了，说道：
“你的意思是，一个拥有自己的欲望，拥有弱点的收藏家，一个像‘人’的收藏家，才是最令总部放心的？”
张阿姨此时也瞬间了然，说道：
“你是说，大人他在……他在自污！？”
母亲吸一口手中的细支香烟，喷出烟雾，目光凛然，缓缓说道：
“不错，大人也已经看明白了，总部那帮人，早就已经背离了迎接深渊之主降临的初心，只有暂时跟他们虚与委蛇，缓缓积蓄力量……总部的所谓特派专员想要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内心一尘不染的收藏家，而是一个利欲熏心的牧者，既然这样，大人就演给他们看。”
听到这话，在场的清洁协会众人心底都涌起了淡淡的悲伤。
曾几何时，清洁协会总部已经堕落到这个程度了吗？
甚至堕落到需要收藏家大人要通过自污来证明自己对他们的权力没有威胁。
那可是最接近深渊之主的收藏家啊！
真不知道当他选择自污的时候，心里会有多么难受，多么悲伤？
“呸！”老孙吐了一口唾沫，抹了抹眼角，说道：“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大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老陈也长吁短叹，父亲更是一拳重重砸在沙发肘上，心中愤恨。
母亲面色平静地说道：
“不必心急，大人统领清洁协会的那一天，终将会到来的，在此之前，我们都要帮他做好掩护，和总部虚与委蛇，在暗中为他积蓄力量，建立自己的军队……好了，都振作起来，总部的特派专员将在傍晚抵达，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立刻提起精神，准备出门疯狂购物。
走出花园别墅的客厅之前，纷纷转头看向二楼收藏家的卧室。
大人今天一直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甚至不想下床，应该是心中对总部也很不满吧。
毕竟这是他一直以来所为之奋斗的事业，现在却已经变了模样，背离了初心。
特别是，当初他和现任会长曾经并肩作战，却没想到变成了现在这番光景。
相互猜忌，甚至需要自污来解脱。
真不知道收藏家大人现在会有多悲伤？
二楼的卧室里，李凡此时正躺在床上看电影，听到外面响起发动机引擎的声音，明白清洁协会众人这是去采购了。
想到很快就要有名表名包名鞋名牌穿戴，心情不由有些小开心小激动。
虽然他不是一个很物质的人，不过能来这么几套还是很期待的。
看了看微信群里的情况，异常局现在已经彻底正常运转起来。
干脆在群里跟吴谦请了个假，下午不准备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