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世间，怎么就那么苦呢？为什么大家要相互残杀呢？”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那些杀手讲述他们的肆无忌惮，特别是那些灭门案之类的惨案的时候，李凡的情绪突然有些控制不住。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慢慢有点情绪化了。
难道是老了？
听到收藏家的问话，看到对方明明如此凶残霸道，却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眼前的警察局长和清洁师不由如坠冰窖，心中一片冰寒，对收藏家的变态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刚刚提拔的警察局长连忙说道：
“那一定是……一定是因为收藏家大人您离开太久，很多罪恶之人就放纵了自我，现在您回来了，他们以后绝对不敢作恶了！”
那清洁师同样连连点头说道：
“对对对，收藏家大人您的到来，就像是黑暗之中的一缕阳光，破开了笼罩在新陆之上的层层乌云，所过之处涤荡黑暗，为我们带来了光明！您说要有光，那就会有光！”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到底行不行，不过之前在协会里面就听说，收藏家喜欢被人拍马屁，他手下的五常侍个个儿都是马屁精，希望自己也能拍对味儿吧……
眼前的收藏家听到这话之后，现出一丝犹豫，问道：
“真的是这样？”
这下连那些被啃成人棍的杀手，也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都是您说了算，您来了，一切都能好起来了，我们也能痛快去死了。
随后就见收藏家嘴角一咧，现出一个森然的笑容，说道：
“那就太好了，就让我们涤荡黑暗吧！传我命令，清洁协会墨国牧区所有成员，不惜一切代价，剿灭幻灵党，我要在一周内拿下墨城！”
听到这个命令，眼前的清洁师全身一颤，他自然明白这道命令将会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
墨城现在是幻灵党的大本营，拥有强大的防御力量。现在收藏家下令直接与幻灵党开战，那必然会让墨国牧区的成员死伤惨重！
不知道有多少牧区成员会因此死去。
只是收藏家的命令根本不容他辩驳，清洁师只能深吸一口气，说道：
“是！谨遵您的命令！”
随后就听眼前的收藏家出言安慰道：
“抚恤金提高到原本的五倍，让大家放心。”
清洁师全身一颤，大声说道：
“是！“
紧接着就听收藏家叹息一声，出言安慰道：
“我当然知道会死人，而且会死很多人。不然为什么让你们去打墨城？墨国牧区的这些成员，每个人都曾经从事独品和深渊蘑菇的贸易，按照中州刑罚，通通都应该判死刑的。”
“我这么做，是让你们戴罪立功啊！到时候你们洗清了罪恶，我洗清了墨国牧区，大家都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清洁师战战兢兢，汗出如浆，终于领教了收藏家的变态凶残到底是如何的可怕。
随后就见收藏家从那商务车里出来，指了指那些杀手，朝卡城警察局长说道：
“这些，拉到市中心的花圃里面埋上做肥料吧，不要浪费了。”
警察局长此时已经吓得连话都快不会说了，颤抖着说道：
“是……是！”
随后指挥手下将那些活尸通通拉走。
一群活尸发出凄厉的惨叫：
“让我死！让我死！”
“求求你，不要活埋我！让我死吧！”
“收藏家大人，求您！祈求您的宽恕！”
只是他们很快就被丢进一辆开过来的垃圾车里，被拉走了。
与此同时，收藏家则将身边漂浮的那些脑袋抓下来，一个个分门别类细心的放进皮箱之中，随后拎着皮箱向远处走去。
卡城的清洁师鼓起勇气远远喊道：
“收藏家大人，请问您……您去什么地方？需不需要随从跟随？”
他刚刚将收藏家的命令传达给了正在执行清洗任务的幽冥和血珍珠，万一回头联系不上收藏家就麻烦了。
就见收藏家大人看向远处黑夜之中的卡城，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情，缓缓说道：
“我去涤荡黑夜中的罪恶……”
“您快请……”
第五百八十二章 我是什么时候疯的？
在那些杀手的讲述之中，李凡才意识到，整个墨国的犯罪组织，并不仅仅只有清洁协会墨国牧区和幻灵党的存在。
除了这两个巨无霸之外，更多的罪恶，属于那些小型犯罪组织。
原本这些犯罪组织都是曾经的贩独集团，势力很强，在前异常时代，曾经是控制整个墨国地下世界的真正力量。
而在现在的后异常时代，这些组织无力和强大的觉醒者犯罪组织抗衡，纷纷化整为零，分散成了一个个小帮派。
他们并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猖獗，因为他们成为了清洁协会和幻灵党这种巨型集团的外围组织。
对于那些大型组织来说，他们并不是政府，总不可能事无巨细所有事情都要自己去做。
更何况很多脏活并不适合直接出面。
这个时候，这些像是阴沟老鼠一样的传统犯罪组织就派上了用场。
在清洁协会和幻灵党的庇护下，这些犯罪组织反而活得更加游刃有余，更加滋润。
毕竟以前自己贩独的时候，还要担心墨国政府或者北边的新陆政府以及军方的打击，光是一个新陆缉毒局就让他们十分忌惮。
而现在有了觉醒者犯罪组织这种大树遮挡，反而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毕竟，清洁协会这种巨无霸，可是连新陆政府都要忌惮，什么缉毒局之类的存在，想要直接在墨国抓人，基本是不可能了。
墨国政府和军队这边更不用说，据说连总统和议长都和幻灵党以及清洁协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正因此，现在的墨国甚至比之前更加黑暗。
那些大大小小的犯罪组织，所犯下的各种恶性案件，占了所有案件的百分之八十还要多。
至于警察局之类的地方，大部分时候都是摆设，不去勒索你就不错了。
这也导致普通民众的生存越发艰难没有安全感。
什么墨国人民天性乐观，喜欢及时行乐，都是乐天派等等说法，其实都是扯淡。
你要是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死于枪战或者被毒贩炸死，你也会过一天算一天，每天及时行乐。
听到这些杀手的话之后，李凡才猛然发现，清洁协会作为一个觉醒者犯罪组织，在墨国的根基，其实还有这些外围的犯罪集团。
想要将整个墨国牧区废掉，光靠清剿牧区高层是不够的。
第二步就是让墨国牧区的普通成员，也都来一场清理，当然，这个需要幻灵党的帮忙，这也是为什么下令全力进攻墨城。
第三步，就是要剿灭那些外围的犯罪集团，包括刚才杀手所说的疯狗帮。
同时，现在收藏家的精神内核正在不断壮大，守夜人的精神内核，也同样需要培养。
否则的话，李凡也不知道这两个相互环绕的精神内核在意识之中失衡会有什么后果。
理清了思路之后，李凡将手朝着旁边跟随而来的橘猫一挥，虎柱神的精神体已经瞬间从橘猫体内脱出，融入了李凡体内。
紧接着，这只原本有些趾高气昂的橘猫看了李凡一眼，转身有些惊慌失措的逃开了。
不知道它是不是在回忆这几天自己做过的事情，正在惊叹命运的神奇。
随后李凡带着那些头颅回到自己在卡城的居所，将装头颅的箱子丢到床底，换上了一身黑色的作战服。
背后还有一个大大的“守”字，正是这几天幽冥给他准备的。
当穿上这身作战服之后，李凡明白他已经成为了守夜人。
随后，在这一瞬间，仿佛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发生了质的变化，猛然挺直脊背，意识之海中，那代表着守夜人的精神内核光芒大放。
现在是守夜人主导一切。
只是紧接着，李凡猛然想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瞬间全身一颤。
他……他都做了什么！？
如此残忍的手段，实在和他的本性有些不符了……
他猛然抬起双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随后用力握了握，竟然对自己感觉有些陌生。
心中瞬间警觉，自己……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变得有些……疯狂？
不不不，这都是入戏太深了，他只是一个在黑暗中默默守护这个世界的守夜人，黑暗的守护者，怎么会喜欢虐杀敌人，像一个变态一样呢？
不对！
李凡猛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感觉让他瞬间清醒了很多。
不对，他也不是守夜人。
他也不喜欢在黑暗中默默守护这个世界。
他只是……只是一个喜欢摸鱼搓澡吹牛打屁的普通人，有时候也去搓两把麻将。
不是嗜杀的疯子，也不是冷酷严肃的正义使者，他就是他啊！
李凡猛然惊觉，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变化的？
是从凝聚了守夜人和收藏家的精神内核开始，还是从获得了茫神的一部分力量开始？
又或者……还要更往前一些？从他第一次进入镇狱开始，就已经逐渐中招了？
李凡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间竟然有些陌生。
原本他只是想舒舒服服的混混日子，想做一个异常局里面的老油子，每天舒舒服服的，不用打生打死。
他只想世界和平钓鱼捏脚。
只是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他到底是谁？
是收藏家？是守夜人？是中州异常局李副局长？还是……镇狱之主？
李凡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沉默不语。
良久，他突然笑出声来，随后摇了摇头，感觉念头通达了一些。
想得有些太复杂了。
他就是他，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最近应该是太累了，精神一直紧绷，做事情不知不觉和曾经的收藏家有些相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