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上幽灵船的我被迫当了船长 第211节

排场丝毫不吝啬魏玛小姐那次的成人舞会,而某个讨厌的客人这次不会再不请自来。

“父亲,一切都已经操办好了,一同被邀请的还有哥大董事、知名作家、乐曲家和表演团。即便是我的成人礼也不像这般隆重。

哦,我差点记错了,我根本就没举办过成人舞会。”

舞厅中主持排场的克兰怀着微笑,不经意间的抱怨起这件事。

在这个欢喜的日子,他终于敢鼓起勇气跟一向敬畏的父亲吐槽着平日的往事,用一种埋怨的语气。

“是吗?可在我印象中,这是独属于贵族小姐的礼仪,就像姑娘们的下午茶。”

贵宾席位的索伦斯首相扬起眉毛端起茶杯把玩,表情罕见的不知所措:“我还以为你一向不喜欢举办舞会之类的。”

“因为您总是告诉我,要像个男人一样战斗。

生在索伦斯家总是如此,从出生开始便有别人一辈子羡慕的优越条件,也要承担相应的义务,借着家族的名义挥霍绝不是可取的事。”

克兰明明害怕得腿脚都在发软,他仍抬起头注视着父亲的眼睛。

与他想象中的冰冷、暴虐全然不同,更多是一种不明所以的疑惑,他才敢继续补充:“正是如此,所以我总是小心翼翼,无论做什么都遵循着您的心意。”

大概是这次新法的修改有他的一份功劳,也或许是夫的那日的行为带给了他勇气。

终于,埋藏在克兰心灵深处的某些东西爆发。

他决定至少有一次,不再当只懂得顺从、听话的乖孩子。

“克兰,你为何从来没跟我说过。”蒂洛拿茶杯的手掌一僵。

“是您从来都不曾注意到,我们害怕您、畏惧您,一向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您是这个国家的英雄,我们又怎敢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叨唠您。”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舞会。”

“非常喜欢。”克兰连眼泪都开流了出来。

“请原谅我过去的疏忽,在成为一个合格的首相后,忽略了很多事……以至于,没有再顾及你们的感受。

我想,我以后会学着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

盛装打扮的苏菲却没有因为这场轰动全城的成人礼露出喜悦。

在换装间里她身着一套时髦的绿色晚礼服,手里紧捏着一封信件和一瓶墨绿色魔药,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礼物。

全城的人都在为这样喜讯而欢呼,却没有记得带来这一切的人现在吃着苦头。

从今之后,工人会得到合理的工作报酬,儿童能接受免费教育。

这不是王庭贵族们良心发现,而是有人来过。

苏菲平复心情后,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她轻拖裙摆在父亲尹森的迎接下出了大厅。

“瞧瞧,如果让别的女孩看见哥廷哈根最美丽的花朵,连闷闷不乐是时都这样艳丽,她们大概会嫉妒得发疯。”

温斯特警官看出了她低落的心情,尽管自己跟安菲儿夫人的心情也不太好。

这几天实在是度日如年,他们像疯了一样想尽了办法却打听夫的消息,好在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他为成为一个男人而付出了代价。

这样危难时刻作为温斯特家唯一的男人,总该站出来。

哪怕再艰难、再伤心、内心已经千疮百孔,但在女儿的成人礼上,尹森温斯特也必须扬起笑容,表现得不那么难过。

在父母的陪同下,苏菲走进舞会大厅,衣香鬓影的聚会上她也是如此耀眼,像一颗闪闪发亮的明珠。

舞会上不知多少同年龄段的男孩眼前一亮,打定主意在仪式结束后就去邀请她跳上一支舞曲。

苏菲随着温斯特警官一路走到舞会最高台,他的夫人则拉起了苏菲穿戴白色蕾丝边手套。

“过去一段时间温斯特家发生了许多大事,许多令人不那么愉快的事,但这并不妨碍今天的舞会。

我们家的苏菲终于长大了,有了能决定自己未来的权利。

她是个不错的女孩,有着令人赞叹的智慧与品德,不可思议的礼仪。

我对她一向没有过多的要求,只希望她在成年后的每一天依旧能幸福,这也是我唯一的祝愿。”

“爸爸。”

苏菲忍不住瞧了温斯特先生一眼。

“在此,我还有对一位先生表示,他是如此的勇敢、不屈,以至于深陷沼泽,他是我见过最聪明,也是最愚蠢的人。

敬,那位了不起的小卡佩先生。”

尹森温斯特拿起酒杯,这个惊人的举动让宾客们露出赞许,他们也纷纷高举酒杯为那个不认识,但都知道他的英勇的行为传遍了整个北大陆。

敬,

英雄远去。

“砰!砰!砰!”

王都夜间的烟火璀璨,升入高空绽放出一朵朵奇异焰云,绚丽花火为不夜城添上了一番别致的点缀。

……

“这便是你要多留一天的原因吗?因为一个女孩的成人礼。”

罗曼理查德见夫从远处看去,脸上却仍流露出幸福的笑容,“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现在真的该走了。”

“理查德先生,我真的……真的很想进去……至少再让看一眼……”

“其实我不建议你这样做,呆得越久只会让你更犹豫,一旦你在舞会现身只会给他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孩子,我们该上路了。”

罗曼的绝对理性令夫那点小心思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只得默默的跟着对方走。

陪同他们的还有一个人,皮肤十分黝黑不像是寻常北大陆人种,夸张的金链子让整个人显得无比浮夸。

这是在兄弟会的“时光”啤酒屋有过照面的瓦罗,罗曼嘴里可耻的蛇头。

因为夫的行程必须保密,所以不能使用密大的航线。

而哥廷哈根很少有人比他渠道更广,港口什么时候有不记名的货轮、运输船他了如指掌,只要给些钱便能行方便。

“先生们,这一班客轮离港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请一定要准时。

船上是位贪婪没坏心眼的家伙,有我打点后不会再有人查你的身份,只要不用你现在的名字用什么都行,没人会在乎。

值得小心的是船上一些手脚不干净的蟊贼,抓到后下狠手就能警告他们别来招惹你。

最重要的是,忘记你在密斯卡史塔克学到的待人处事那一套,礼貌有时并不适用于任何人。

尤其海上更是这样,当你露出软弱的一面时,人们总是以为你好欺负。”

领路的蛇头瓦罗嘱咐夫这个没有任何经验的菜鸟。

“不瞒你说,我讨厌坐船,也讨厌大海。”

夫垂头丧气的拍了一下脑门。

他都快患上海洋ptsd了。

如果不是乘高速火车检查关卡太多,容易耽误事,他绝不会选乘这种令他望而生畏的交通工具。

“值得庆幸的是您的肤色,如果换成有色人种,我真该提醒您还要小心人贩子,那群疯子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看着这个没有任何出海经验的小子,瓦罗又好意提点了一句。

尽管这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但他的面向实在太嫩了,嫩到能被任何有社会经验的人当成提款机,绝对是受赌徒和妓女们最喜欢的那类人冤大头。

“我相信我的朋友足以对付任何麻烦事。

罗曼大叔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

呵,一位序列7的冒险家,一般人该躲着他走才是。

无论到任何恶劣的环境,冒险家总是有他们独到的方式活下去。

“但愿如此吧。”瓦罗耸了一下肩膀。

夫沉默了一下认真问道:“这位先生,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海上永远都是这样混乱,不管怎么整治都没效果?”

“因为大海十分宽广,看不着边际,才有足够的心胸容纳得了形形色色的人。”

瓦罗说话时张开臂膀,做出一个相拥的姿态,神色间尽是向往。

东部的码头区一带。

正是夫要前往的乘船目的地。

这里每天都会有成百上千艘货轮进出,这算是验证哥廷哈根是世界中心之一的证明。

上一次夫是小半年前来到过这里,那时的工人们简直就像一台台只知道干活的机器,气氛压抑极了。

不知是晚上还是庆祝新法颁布的原因,与当时进进出出的忙碌相比,现在的气氛则是宽松了太多。

有人在海岸旁放着绚丽的烟火,在岸边歌唱,在岸边翩翩起舞。

小商贩们打起地铺贩卖一些小玩意,与顾客亲切交谈。

大家都在为这个值得了不起的日子而欢庆,各行各业的工人们,在工作结束之际对碰着啤酒,欣喜之色都快洋溢出来。

有人喝得醉醺醺的游走过来,“伙计们,瞧瞧这个,它可比教堂里众神的福音书更了不起。

劳动法现在强制规定,每天工作将不会超过12个小时,甚至还有最低工资保障,这根本不敢想……”

“天主保佑,我的孩子不用再偷摸去工厂工作,政府会开办低成本的学院,每个孩子都有受教育的资格。”

“只要努力工作,每周8克朗以上的薪资足以让我们家经常吃上肉。”

“从今天起,我们每个人都享有作为人的权利。”

在这个兴奋的海洋中,每个人都恨不得喝得昏死过去,港口桥上的小贩忽然注意到只有一位特殊的客人。

他前往码头时耸拉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向前走。

小贩随即向他推销起自己的产品,“先生,何必这样沮丧,不如来看看这个东西,或许它会让你感到开心。

它的名字叫做祝愿心灯,能在河畔旁、海岸边放置冒出美丽火花的东西。

人们总是会在上面写下最珍视人的名字,以此送上诚挚的祝愿。”

那是一件典型蒸汽时代的小玩意。

莲花灯状的构造工艺,灯芯的位置被塞满了火药,能确保在水面上浮行一段时间,漂浮时能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绚丽。

倒是个有趣的小玩意。

只是夫当下实在没心思去了解,尤其是听到码头区工人们发出一阵又一阵欣喜的声音,他实在没法共情。

这世间的悲喜从不相通。

摇头拒绝小贩的请求后,以防有人注意到他,夫还拉低帽檐,悄无声息的从人群中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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