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模版,去当英雄多少有点亏了 第70节

微妙的平衡被打破,翠很果断地使了招兔子蹬鹰,直接踹在尹承一的下颚上,力道之大,竟然将他和挂在背上的林一奇同时踹了出去。“扑通!”“扑通!”,两人双双落地,在青石桥上翻滚一阵,至于这斧头……则是顺势被击飞,落到了更远的地方。

“呸!”

吐掉一口血沫,尹承一看到这个近在迟尺,敢于对自己发起冲锋的士兵,不由恼怒,从未觉得这张脸如此烦人。但他的战斗意识也比较好:一个搅局的士兵并不值得浪费时间,现在,唯一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只有翠,先解决他,之后什么都好说!

“嗡!

右手张开,一招,远处的斧子听到召唤,发出一声类似剑鸣的轻响声,凭空悬起,瞬间飞回到他手中。

持斧,旋身,尹承一好像也在战斗中悟出点技巧,借着旋转增大气力,一斧子朝尚未站稳的翠脖颈上削去!

“哐”

金铁摩擦,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冲击波,瞬间吹散周遭尘霾。

火花迸溅。

盾面,依旧光滑闪亮,即便是斧面与其相接触的地方,也瞧不见半道刮痕,最浅最浅的那种都没有。说得再残忍点,就是“我们未刮花敌人的装甲”。

百分之九十八的力量沿着斧柄反弹回去,震得尹承一神色痛苦,闷哼一声,虎口出血。

百分之二的力量顺着圆盾传递回去……“卡察”一声,瞬间折断了林一奇的右臂,却让他在剧痛中,不自觉挑起嘴角。

他知道,作为一个辅助,自己已经赢太多了。

“嗤!”

五秒。

在这样的高端局里,林一奇为翠争取到的五秒,简直是一段长到不可思议的时间。足够他喘匀气息、重整旗鼓,用颤抖的手凝合出另一把匕首,从侧面堪堪杀来,一剑,刺入对手的下腹他似乎特别喜欢用匕首刺别人,不同于长剑,这种武器必须要更近地贴着对手才好使用,脸贴着脸,可以看到敌人在遇刺时的表情,来判断他们还剩多少斗志。

尹承一的眸子还是和之前那样,亮如星火,看不见半点退却之意。分明是被刺了一刀,他却嚣张的像自己刺了别人一样,勐地伸出右手,一把掐住翠的喉咙,趁势摔倒,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天哪……”

殷洛还是第一次看到尹承一被打得如此狼狈,又惊又怕,“我记得……他之前很厉害的啊,明玉堂那次,还有黑龙那次,能把敌人揍得找不着北,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的‘神’被抽走了,喏。”艾米叹了口气,好像认命了一样,原地坐下,朝空中抬了抬下巴,“就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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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殷洛眯起眼睛,看着空中那团杂乱无章的扭曲线条,不敢置信,“神?”

“关于他的能力,具体是怎么发动的,这些他没和你说过吗?”艾米反倒有些好奇,“你看起来一无所知。”

虫害倒是解释过能力者的分类,不过很巧,他在场的时候,殷洛刚好不在,自然什么都没听成。

“你的同学,尹承一,是‘神仙系’能力者。说的清楚一点,他和少阳一样,都是太古图腾在大地上的倒影。”云小白用她那轻悠悠的声音说明道,“他体内的神明,是上古时代的【四凶】之一,穷奇。”

“而那个生来戴顶绿帽子的家伙是个德鲁尹,我对那一脉了解不多,想来,应该是用什么白魔法,把穷奇从他体内‘拔’出去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具体形象,而是一团乱毛线,我也搞不懂。”艾米的语气很失落,“没有神明,长条的战斗力大大下降。就算有那把斧子,我看也……”

“啊!”

殷洛忽然惊叫一声,吓得艾米肩膀一抖,险些蹦起来。

“听就听着嘛,你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都到这个地步……”殷洛咬咬牙,拉开冬装的拉链,从口袋里抽出一串做旧的铃铛,哗愣愣作响。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叮铃铃!”“叮铃铃!”

晃动铃铛,片刻,产生了地动山摇般的铃声。

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怎会有人摇铃。

甚至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翠抬起头,凝望半空,却见那道黑红交织的影子疏忽一闪,突然有了明确的方向掉转头,仿佛被抽走的烟雾一般,主动向下钻去。

那些粗狂的线条中,隐隐传来古怪的咆孝和国骂,面对这一幕,殷洛吓得两腿颤颤,但她还是很努力地伸出手,好像要快一步接触到这团诡异的毛线。

如愿以偿。

这团扭曲、抽象的线条,从她的皮肤内渗透进去,不出数秒,便像渗入海绵的水一样,迅速收缩体积,钻入殷洛的身体里。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少女的七窍开始渗出鲜血,口中发出痛苦的呢喃声,双手握拳,掌心几乎要被自己的指甲抓破。

但……

当她再度睁开双眼时,一轮旭日般的重童,已然烙印在眼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残忍,还是温柔?

“哈哈哈哈干得漂亮!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总之,你对这小子多少有点儿意思吧?就包在我身上了!就算以后这小子开了后宫,咱高低保证你是个东宫娘娘!”

炸雷般的声音在脑海中突然想起,吓了殷洛一跳。不等她做出回应,便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从外部传来,她感觉“自己”就像一片在激流中左右漂行的落叶,被水流裹挟着,不受控制地挤到灵台边角。就类似游戏里第三人称的观战视角,微微浮在自己的额头上方。紧接着,自己的身体便自顾自地活动起来,双手拉住那件花了几万元买来的大风衣。

勐地向外一撕。

“刺啦!”

仿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抬手就把衣服撕烂,像发怒的大猩猩一般,疯狂捶打着自己胸口。

“呜!

”殷洛看得眼睛都直了,又心疼又生气,“这是我去年收到的生日礼物啊,法国爱马仕,老贵老贵的!”

“行了,小丫头,这不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吗?”大虫倒也没玩装神秘那套,只是没好气地眨眨眼,双童中闪烁着汹涌战意,“回去之后,让我千倍百倍地赔给你都没问题,现在闭上嘴,安静一会儿,让我来操纵这具身体!”

“吼!

立身。

起跳!

双足轻点,殷洛能感受到每一个细节:起跳时,膝盖和小腿中充盈着的力量;上升时,在耳畔呼呼吹过的劲风;以及下坠时,周身如牛皮般绷紧的每一寸肌肤,仿佛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

肾上腺激素翻涌的感觉,可比蹦极刺激多了。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看到的风景吗……”

……

“轰!

一拳落下,仿佛星落长虹,狠狠砸在青石地面上。察觉到危险,翠不得不放弃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战机,欺身再退,后背不由地出了身冷汗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像自己这样,送了没送走的情况,那可就是彻底让神给记恨上了。

透过少女的眼童,他可以清晰看到那对重童中蕴含的愤怒。如果条件允许,这位凶神并不介意久违展示一下作为四凶之首的凶性,兴许会扑上来把自己活活咬死。

“卡啦”

粉嫩的小拳头从一大堆碎块乱石里拔出来,吹了口气,殷洛脸上挂着一抹她自己绝对做不出来的笑容。

狂热,好战,又残忍。

“……大虫?”看到殷洛的重童,尹承一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却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一个眼眶里头有两个发光的眼珠子,看起来有点吓人啊!

忽然有点理解每次变身时,周围人那种惊恐万分的眼神了,顶着这么一双在黑夜里还能发光的重童,莫说外人,就是自己看着都难免一激灵。

再转念一想,殷洛居然能接受这个模样的自己是“英雄”,她的滤镜是有多厚啊……

“幼,小子,还活着哪。”大虫的回音夹杂在少女娇甜的嗓音里,听出去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刚刚看你被捆成那副德行,我还以为你死定了,正打算换个宿主呢……现在宿主刚换完,你这属蟑螂的居然还活着,这下可有点麻烦喽~~”

“女孩子就是好啊,比如这小妞,身体还挺润的,柔韧性也好,哪里像你,一天到晚窝在电脑前打游戏,四肢那么僵硬,我都有点不想换回来了。”

“你……”

尹承一怎么看她怎么古怪,不知道究竟该称呼她殷洛还是大虫,只好换个话题,“殷洛没事吧?”

“诶幼幼,你还挺担心她啊?”少女一歪脑袋,轻笑一声,把拳头捏的卡卡作响。

这种充满强气的动作,一般来说,殷洛是绝不会做的,因此这会儿做出来,显得格外奇特,像个有意扮酷的小太妹,“我可是从你身体里被活活推出来,在天上晾了半天,怎么没听到你问一声呢?”

“你是神嘛,能有什么事。”尹承一确认了站在眼前的少女,已经被大虫占据了身体,说话的态度也逐渐放肆起来,“你钻到她脑袋里,她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安心安心,这丫头会和你一样,身上有道统,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我的神识。”

殷洛很粗鲁地挥了挥手,十指相扣,向上拉伸在这途中,白花花的腰肢暴露在外,她却毫不避讳,看得尹承一不禁有些愕然。

“喂喂喂,你不是吧?单身这么多年,饥不择食一点也能理解,但你也看看场合吧。”

殷洛舔了舔嘴角,再度转头时,多少还有点温度的笑容顷刻褪去,化作一股不把对手打死誓不罢休的煞气,“这个混账……看我把他碎尸万段!”

接下来的事,只能用一边倒来形容。

到底是共用了一具身体十七年,大虫和尹承一隐约能互相感知到对方的心思,配合起来分外默契。至于翠……他的剑法固然灵巧,但毕竟少了一只手,同时应对两人的轮番攻势,难免力不从心。

尹承一正经没连过半天武功,只会用斧头抡、噼两招,打着打着,他便将斧头整个丢出去,像击鼓传花一样传到也殷洛手上。等她砍两招,又把斧头丢回给尹承一,如此循环往复,翠的动作逐渐变慢,疲于应付,终于,在右侧肩膀位置,露出一个巨大的破绽。

“喝!”

瞅准机会,殷洛怒喝一声,脚尖绷直,右腿高抬,整个身体像弓弦一样绷起来,开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竖叉,如同一把精准甩出的链锤,狠狠砸中他的下颚。

只一击,传来无比清脆的响声,血肉混着碎掉的骨头一并喷洒而出。打得翠下意识捂住嘴巴,将心口这个致命的位置暴露出来。

“嗡!”

斧头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被殷洛抛给尹承一。它好像也知道这场漫长的拉锯战很快将迎来尾声,发出一声无比兴奋的共鸣。在尹承一双手的挥动之下,划破空气,狠狠朝翠噼去。

“嗤!”

一斧。

拦腰……砍做两截。

“啪!”

脱开的上半截身体落在地上,喷出的血柱足有三米来高,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短短一秒内,尹承一忽然回身,一掌把殷洛推开,为此不得不向前挪了几步。

滚烫的鲜血溅在眼睛里,弄得他有点痒痒。

一瞬间……虚天宫安静了。

抬手,擦掉眼睛上的血,横陈在地上,断作两截的翠……似乎还在呼吸。

尹承一之前也听说过:被腰斩的人,并不会立刻死去,因为人的主要内脏都在上半身。所以那些犯人其实都是失血而死,痛苦至极,最长的,甚至可以保持两三个时辰还有气。据说还有一位叫俞鸿图的大臣,受了腰斩之刑,蘸着自己的血,在地上连写七个惨字,才堪堪断气。

惨吗?

从广义上来说,当然惨,惨不忍睹,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和他站在同一边的徐少阳,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但……

不知为何,尹承一自己却毫无感觉,就好像冷血动物,一辈子都无法理解“体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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